固原市图书馆

谁要问我，“你与西海固……，”那自然有话可说，不需要花时间在沉淀的记忆中去挖掘、因为我和它有过共命运的岁月，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或者比这还多一点。
   弓着脊梁的山，滚牛坡上的路，歪着脖子的老头树，昏暗无光的窑洞，何止这些，喷香的麻籽，苦涩的罐罐茶、混着死蜂的蜜、埋着老鼠的黄米饭，炕洞烧黑的洋芋蛋……时光流逝近30年，我从没有忘记那里曾给我的一切，每当我翻阅“群众语汇”笔记本时，就象又坐在老乡的炕头上：每当有人问起山区水窖是怎么回事时，我十分有把握地讲起山里人储水的知识：由事必想到人，记起名字的或已记不起名字的他们——男女老少。
   50年代末60年代初，宁夏日报驻固原地区记者站配备有一辆摩托车。这在当时的山区，也算少见的稀罕之物。每次我们骑着摩托到农村采访，不管停在哪里，总会招来不少的人，特别是那些孩子，胆小的闪在一边，胆大的由不得伸手摸一摸。其中自有聪明的，偷偷记住了我按响喇叭的那个按纽。猛地伸手按一下，随着喇叭的叫声，咧嘴笑起来，是好奇心，当然更是对知识的渴求。有时候，有的孩子不知鼓起多大勇气提出：“让我坐坐”“好。”我满足他的要求，带上他在麦场上绕两圈，叫他过过瘾，于是，他大声地喊着：“骑电蹦子车了”“骑电蹦子车了”是孩子们给摩托车赠送了一个更为形象别致的美称。
   一次，我和另一同志骑“电蹦子”到白洋城采访，途中国桥断摩托滑进水沟，泥浆浸入机器，再也不能发动，只好打算回店洼水库工程工地修理，摩托那么重实在推不动。这时，在旁边的一位老人出主意说：“用牲口拉吧！”转身回家牵来了毛驴。毛驴前边拉着，我扶着车把。途中，孩子们笑着：“看，驴蹦子哟！”我们难为情地笑着，“电蹦子”成了“驴蹦子”了。感谢这位老人的帮助。
   今天，这位老人也许健在，也许已作古：曾嘲笑过“驴蹦子”的孩子们，已成为男子汉，或正骑着“电蹦子”为家乡寻求致痛的信息。
   纯朴、憨厚的山区人，我怎么能忘记你们！
   （作者现为宁夏日报高级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