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现在，人们懂得“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农不稳”的道理，但却不能完全理解“无军不安”的含义。居安不思危，国防观念淡化。在九十年代的大门即将敞开迎接我们的时候，在人类的和平与安全仍需要有军队维护的时候，在中国军人为了国家建设顺利进行而日夜守卫在边疆的时候，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生活中却出现了与时代节拍极不和谐的音符：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故意殴打、伤害军人；有人明目张胆围攻、欺凌军人家属和孩子；有人在公共场所故意刁难、侮辱军人；有人将社会的劣迹青年送入部队败坏军队的声誉……
  笔者在兰州军区某部追踪采访，“摄”下了这一组似乎流逝使人淡忘而又令人发思的镜头。
  镜头之一：哨兵无声的泪水
  1988年7月31日（星期天）晚21时左右，担负集团军作战值班的某团司令部值班室，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快！有紧急情况。”值班参谋根据军人特有的敏感，迅速拿起话筒。“什么？有四个地方青年在大门口无理纠缠，严重影响哨位执勤，好，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处理。”
  部队营区大门正前方60米处，某县工人文化宫舞厅传来悠悠的音乐声，令人心旷神怡，令人品味遐思。明天是建军节，部队要组织一场舞会该多好啊！两个执勤的战士都想着这样一个不算奢望而又使人振奋的“主题”。他们也是人，也有感情，也有青年人热情、活泼的特点。但当他们走进61周年的建军节节日里时，他们更多地感到身上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当然也不免升起一股军人的自豪感。他们不能在令人眩目的愉悦的舞厅里旋转，也不能和女朋友去细细品味咖啡馆里的浓香咖啡，但每当看到一对对恋人，手挽着手进入到他们的爱情世界，战士们的心里也乐开了花。面对军人付出的代价和巨大牺牲，战士们没有丝毫的惋惜和自卑。两名年轻的战士忠于自己的职责，站在哨位上。
  两个“爆炸头”的男青年，带着他们各自时髦的女郎，手拉手从文化宫向营区门口走来。
  “穷大兵，跟哥儿们去跳舞怎么样？”其中一个做着下流的动作对哨兵肆意侮辱。
  “我们不会跳，请你们走开。”
  “嘿嘿，真是傻大兵，跳舞都不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冷血动物。”另一个也怪声怪气地说道。
  “请你们礼貌点，赶快走开！”两位士兵紧握双拳，控制着自己的愤慨和怒火。
  “礼貌？礼貌是什么东西呀？多少钱一斤？”
  “哈哈哈，……”他们又是一阵狂笑。
  “老黄兄弟，教你们跳舞，就不礼貌？姐儿们，给他们表演表演，让他们开开荤，喂，老黄兄弟，跟着学吧。”说着，他们两人一对竟贴面跳舞。
  “请你们自重，快点走开，不要影响我们执勤！”哨兵发出了警告。
  “什么执勤不执勤，大兵同志，你们管得着吗？有本事也来跳呀，来吧！”跳舞的女郎也开了腔，他们令人发呕的媚态里流露出轻浮和挑逗。
  人，都有人格和尊严，军人也是人，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他们也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如果不是军人，他们的拳头就会维护自己应有的尊严。但为了维护军人的声誉，两个年轻的战士竟出人意料，以标准的军人姿态，紧握钢枪，一动不动地站在哨位上……他们心里阵阵作痛，眼眶里流出一串串泪水。
  身居安乐的人们，你们如何理解这无声的泪水？
  镜头之二：战士的头颅在流血
  士兵小冯，是一位爱打抱不平、富有正义感的军人，他在部队生活服务中心服役。去年8月3日下午，三个地方青年故意找岔，要当众殴打一名新兵，小冯上前好言相劝，并递烟点火，终于“化干戈为玉帛”。小冯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觉得战友没有受侮吃亏，他也给了那几个青年“面子”，但谁能料到，半月后小冯会遇到一场厄运。
  这天，小冯因公从粮站返回营区，途中突然遭到埋伏在居民区六个流氓的围攻，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砖头、棍棒就劈头盖脑而来。一个流氓用砖头猛击小冯的头部，砖头变成了两半，小冯倒下去了，这伙人又拳打脚踢，大打出手……战士的头颅在流血。但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大圈，他们之中没一个敢挺身而出来制止这些歹徒的暴行，战士身上的黄军装在这些人的眼里、心里难道仅仅是颜色的标志吗？在这和平的国土上，保卫和平的人却没有了人身安全保障。
  这位士兵被送进了县城医院，输氧气，打强心针，经过两天的急诊抢救，小冯的生命保住了，但他的颅骨被打裂，留下了终生的后遗症。
  笔者采访他时，他泪流满面，气愤地说：
  “我知道军人不该打入，但他们欺人太甚，等我出院了，就是开除我军籍，我也要找他们算帐！”
  小冯的想法当然不对，他应该拿起法律这个武器来，保护自己的尊严和公民的权利
  镜头之三：军官的“礼遇”
  某连王指导员，跑遍了县城几乎所有的商店，最后终于在一家国营商店发现了战友们为他推荐的台灯。王指导员客气地对正在专心致志欣赏电视的售货员说：“同志，请把这台灯给取一下”。
  售货员抬头看了王指导员一眼，又继续看电视。
  “同志”请把这台灯给取一下，我看看，想买。”售货员毫无反应。
  他又“请”了一次，这位售货员还是一动不动。过了十几分钟，王指导员又耐心地说道：“同志，请取一下台灯，我吞吞，想买，怎么样？”
  完全是一种乞求的语气。
  ”难道你没长眼睛吗？穷叫啥？”售货员从柜台内冷冰冰地甩出两句话，真可谓“金口难开”。
  王指导员要和他讲理，他便破口大骂，其他售货员也冲出柜台，围攻上来，副副大动干戈的气势。王指导员纵使浑身长满嘴也不能把理说清。他没有想到社会公德，职业道德竟败坏到如此地步。在连队，他可以命令任何一个士兵服从命令，但在军营外，他的“礼遇”却让他失望，失望之余更增加了几分痛心。而更使王指导员寒心的是：围攻他的售货员联名向团里打电话，说他扰乱公共场所的秩序。团领导竟然不调查就批评了他一顿。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在部队提倡了几十年，军人遇歧视和刁难时，他们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王指导员气愤地对笔者说：“如果我不是军人，非教训他们不可。”
  镜头之四：张连长的烦恼
  张连长，年方二十七，中尉军衔。笔者见到他时，他刚百公里野营拉练回来，身上的霜雪还未抖净。他个头不高，但身体结实强壮，脸庞透露出军人的几分刚气。
  “军营的生活太单调，常年驻守在贺兰山关口，难得下山进城去轻松一下。”张连长开门见山地向我们讲道。
  “有女朋友了吧？”笔者大胆地问道。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又有儿分羞涩和不安。
  “如今大兵找对象难呀。”张连长仿佛在百嘲：“我家家庭条件不错，家住银川，本人从军校毕业，又上通讯学院，大专文凭也有了，可姑娘只要打听到我是当兵的（其实他当排长也有四年的历史），就连面也不见。”
  他狠狠地抽了几口烟
  “我如果早复员转业，可能孩子都会跑了，看着同学朋友都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小家庭，我羡慕极了，可可他们绝对不会理解我们这些大兵的内心世界。 1986年老山前线换防，我想上前线，战死在战场也没这么多烦恼了。可惜呀，请战书交上去了，可没有让我去。”
  他那样子仿佛很后悔。
  是的，《十五的月亮》、《望星空》曾几度风糜，《血染的风采》也激动过千家万户，也流行在舞厅音乐厅，那是人们置身于舒适与安逸时欣赏它，但有多少人能真正把这些歌词的字字句句放在自己心灵的天平上去称一称呢？
  军人也要恋爱、结婚，也要生儿育女，可我们有多少军人在恋爱、婚姻上屡屡受挫呢？有人还说：军人在战场上是英雄，但在情场上却是‘熊包’。有的姑娘还说军人是“冷血动物”，不懂感情。
  这社会的时俗与偏见又怎能安稳军心呢？军心不稳，国防能强吗？
  但愿我们的公民能真正从肺腑里唱出《血染的风采》。
  镜头之五：军营里的A、B、C……
  新战士小刘，从教导团分到高炮连不到4天，他突然乱喊乱叫，用头撞墙，全班战士吓懵了，连队干部只好将其带到部队医院检查治疗检查结果令人吃惊，原来小刘是”狂躁型精神分裂症”患者。他在地方无法安置工作，父母便花了 3500元，通过关系把他送到了部队。在部队他还偷偷服药，控制自己的情绪。
  据调查，该团近两年来，有15名在家患有各种疾病，根本不符合入伍条件的青年却“神兵天降”般地来到部队。更有甚者，还竟然把有抢劫、诈骗、流氓犯罪前科的青年送到部队。他们玷污了军人的威望，损坏了军队的声誉，这些人到部队继续作案，有的偷鸡摸狗，危害百姓；有的打架斗殴，扰乱秩序……
  驻宁夏某部战士朱×，入伍前是一个劣迹青年，在上中学时，将一女同学奸污，在社会上结交地痞流氓，可他却“光荣”入伍而且凭借夸夸其谈日的本事，竟得到了部队领导的赏识。但苍蝇毕竟是苍蝇，最终还是被公安部门查出，他不是“光荣”退伍，而是带着罪恶走进了监狱大门。
  有些地方拿征兵做交易，拉关系，走后门，他们心中根本没有国防意识，他们也不理解我们的军队在国家建设中所起的作用，他们根本不理解军人无私的奉献和牺牲精神。
  当我们摄取的这组镜头即将结束时，我们呼吁，亲爱的公民，请请请唤醒自己的国防意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