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1
  仿佛夜已流尽，我坐在冬天里，就不会想到其他的季节。
  仿佛已经没有了夜，冬天里的天空都象夜空，云的头颅，成批地垂向大地。
  我知道庄园外的田野上冬天正在列队走过，冬菜都在看着云们，它们期待的是什么啊？
  而云都低垂着沉重的头颅，它们没有话，也不肯动一动，哪怕是一动。
  冬菜都在等待着白雪。
  雪吻过它们后，它们也会幸福地〓拉下头颅
  2
  没有谁的嘴皮肯嗡动一下。
  谁都有太多的话要说。
  谁也没有说，就等于谁都说过了。什么也没有说，就等于什么都已经说了。
  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还要说什么呢！
  已经很疲惫很疲惫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3
  我沿着庄园的围围墙墙走去，这条路通向冬的深处。墙根上爬满了碧苔，我数着碧苔走去。
  走哇走哇，我看不到雪片。走哇走哇，我感受不到朔风走哇走哇，一直在往下走，还在往下走……
  猛然我停住了脚步，我感到了脊背上的灼烫，我知道那一定是一双寂寞的目光，在我背上亲切地婆娑，我知道一定有一位少女，倚在围墙的拐角处，从我背后，频频地呼唤我的乳名……
  4
  我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黑夜，那些人为的时间的刻度似乎已从这条流水带上消失，我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我看不到四周的景物，我的眼前灰潆潆一片，我的感觉是一片原初的混沌。
  这时候，我知道你在把我等待，你在煎熬着漫漫的世纪。
  燧石！是第一滴火星划破寂寞，就象夜幕中跳出一粒星辰。是第一缕亮光从你的面前闪过。我看清楚了你，我看清楚你等待中静静的神情，那么自信。
  我也相信你的期待会有结局。
  5
  火星闪入了你的眸子，我看到亮点闪动了闪动，在你瞳孔的深处，它溶入了你眸子中的黑波
  我没有看到颤栗袭上上你的心头。
  阖下你的眼帘吧，把它关在你的眼睛里。
  合上你的眼眼青，我在里面。
  6
  我仍然坐在冬天的椅子上，凝神地盯着乳白的墙壁。
  我不会说什么的，你要我说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在墙的面前，我保持沉默，我不会想到其他的季节。
  看着我吧，在我的眼睛深处，你会发现有烟一袅一袅。
  然而字有水的秉性，从我的笔尖点一滴流到纸上，这已经就背叛了沉默，这已经就不是沉默了！
  沉默便是最大的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