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隆德联才中学生 时世杰 （散文）
  一大早，街道两旁就摆满了小摊儿，赶集的人象一条小溪缓缓地移动着。我跟着这小溪慢慢地向百货商店走去。
  不知怎的，我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右手很不自然地按在右口袋上，生怕买衬衫的那十块钱飞了。的确，我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买衬衫。
  想起没有实行责任制时，我们队在这一带穷得出了名，那时，一个工才一毛五，爸爸劳动一天才挣一毛钱。我们弟兄多，妈妈又多病，一年到头不但分不到钱，还倒欠队上几十块。别说买衬衫，就连买背心也常常要在价钱上计较半天。
  自从实行了责任制，爸爸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种了十来亩药，一年纯收入三千元。但爸爸依旧是那样细，他总说那句永不变的话：“你们现在在福窝窝里还不知福，记得我象你们这么大时还光着屁股呢……”
  这时，我们总是一言不发。这几年虽然再没穿白洋布衬衫，但每年的衬衫都是爸爸从商店扯回白漂布让妈妈缝的。
  今年夏天又到了，昨天爸爸把我们弟兄三个叫去，从抽屉里拿出三张十元票子对我们说：“小刚、小强、小虎，明天有集，我给你们每人十块钱自己去买你们喜欢的衬衫。”我们三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爸爸手中的钱呆呆地站着。爸爸见此情景冲着妈妈笑了起来。妈妈一边纳鞋底一边说：“快拿着吧，到了百货商店要试着买，可别买私人货，现在的私人货没好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到了百货商店。呵！这里衣服可真多，我拣了好几件，但没一件合适的。我失望地离开了商店。
  一阵叫卖声从我耳边掠过，“卖衣服了，大人娃娃的都有……”我回过头掠了一眼，噫！这儿挂着一件丝绸衬衫，看起来很好，而且长短也差不多。我刚要问价，但猛然间妈妈的话在我耳边响起“现在的私人货没好的。”我踌躇起来。看着人们都争着挑自己心爱的衬衫，最后，我终于掏钱买了那件衬衫。
  买了这件衬衫后，我心里特别乱。回到家里，妈妈拿起我买的衬衫看了又看，笑着对爸爸说：“咱们小刚可真会买衣服，你看这料子多好，扎的也挺结实，是在百货商店买的吧？”
  “不，是在私人摊上买的。”
  妈妈愣了一下，接着便很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