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县图书馆

作者简介：罗新辉，男，现年53岁，系山丹县第二中学教师，原张掖地区文联会员，从事中学语文教学三十余年，爱好文学创作，在省地报刊杂志上发表教育教学论文和文学作品二十余篇，并参与了《焉支山》杂志的创办及编辑。
  焉支山的传说（散文）
  座落在丝绸之路上的焉支山（也叫胭脂或燕支山），就是史书上说的删丹山，今天的大黄山。这胭脂山方圆近百里，苍松翠拔，碧柏生辉，地势险要，它既是景色秀丽的仙境，又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因此，自然地流传下来很多优美、动人的故事。
  胭脂花
  胭脂山上有一种胭脂花，姑娘们用它来擦脸，个个都漂亮得赛过春的桃花，冬的腊梅。那么这胭脂花为什么这么神奇呢？
  相传，很早很早以前，这胭脂山山青水秀，草木茂盛。山上有一个小村，住着二、三十户人家，生活得很幸福。村东头一间茅屋里，住着老俩口，待人诚实、忠厚，就是没生下一男半女。虽有乡亲们的帮助，生活过得安逸，到底膝下荒凉，吃饭不香，睡觉不甜。
  一天夜里，老俩口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王母娘娘送给他们一朵胭脂一样红的花。
  老俩口醒来，觉得非常奇怪，不知是福是祸。从这里整整过了三百天，老太婆生下了一个女孩子。老俩口欢天喜地，想起那个梦，就给女孩子起名胭脂。
  胭脂姑娘不仅貌美，从小就善良，勤劳，村里人个个都喜欢她。光阴似箭，转眼间，胭脂姑娘已经十六岁了。就在这一年，老天爷三个月没下一滴儿雨，泥土干得冒烟，石头干得出火，明镜般的清泉露出了底，大家愁得唉声叹气。常言道，祸不单行，瘟疫又传到了山村，全村人的日子可真是黄连拌苦胆——苦上加苦。说来也怪，唯独胭脂姑娘没有染上瘟疫。她眼看着全村父老、姐妹的命都快要完了，急得哭干了眼泪。全村乡亲看到胭脂姑娘还好好的，就劝她快离开山村，逃个：活命。她父母也含泪道，“孩儿呀，老天爷要收这山村里的人啦，你快找条活路去吧！”胭脂姑娘扑在妈妈怀里说：“不，妈妈，孩一步也不能离开你们，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水，救活全村的乡亲们！”说完，就起身向胭脂山顶上跑去。她是想站到最高点，先看一下山顶上或山下面什么地方有水。她爬上山项，向四周望去，只见满山遍洼尽是枯树、于是便失望地叹口气，准备下山回村再到别处寻找寻找。刚翻过一道山梁，见前面悬崖上有块石头，象一朵出水的芙蓉。走近石头，有水声从石头下发出来，她高兴得几乎跳起来，急忙转身回家，拿来了工具。挖呀，凿呀！从太阳高照挖到月亮升天，手上打起了无数个血泡；从星星眨眼凿到朝霞满天，手上的血泡全磨破了，虎口振裂了，鲜血染红了工具，染红了芙蓉花一样的石头。这时，她又饥，又渴，又累，终于支持不住，靠在石头上睡着了。
  她睡着后，王母娘娘娘从瑶池来到了她的身边，给了她一把金斧、一小袋花种，并告诉她用金斧从石头中部砍三下，水就会出来，那时再把花籽撒在水中，这水流下去，人喝上就治好瘟疫；浇灌庄稼，庄稼就会返青。等胭脂姑娘醒来后，才知道是一场梦，低头一看眼前确实有一把闪闪发光的金斧，还有一个小布袋。她急忙拿起小布袋打开一看，果然是一袋珍珠一样耀眼的种籽。就在这时，她手上的血渗透了布袋，染红了雪白的种籽。她放下布袋，拿起金斧，用尽全身力气，向石头中部砍了三下，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过后，这块花一样的石头中部开了一道缝，并很快分开。不幸，胭脂掉进了石缝。就在这一瞬间，一大股明洁的水喷了出来，向山下冲去。那一袋种籽被冲散了，一颗颗散落在水边，长出了一株株血红胭脂花。而在泉水形成的池中，一枝鲜艳的大胭脂花，亭亭玉立在中央。
  水流到山村里，乡亲们和胭脂姑娘的爹爹妈妈喝了，疾病顿时消失了，大家都以为是哪位神仙降下来的神水。但从此却不见了胭脂姑娘。
  这天夜里，全村人同时做了一个梦，山神爷告诉他们胭脂姑娘开石取水化为一株花的经过。第二天醒来，乡亲们才明白胭脂姑娘再也回不来了。大家涌到池边，只见池中的那株花，在阳光下，红艳艳的，在向乡亲们一弓一弓地道着万福。
  这花很快开遍了焉支山，焉支山更加秀丽壮观。乡亲们想念胭脂姑娘，都把这花叫“胭脂花”。山也就叫做“胭脂山”了。
  百花池
  相传，唐代开元年间，大诗人王维奉命来到凉州（今武威）慰劳戍边将士。听说胭脂山景色秀丽，很想借此机会一游。
  一天，他终于腾出了时间，叫了两位喜欢吟诗的好友，一同到胭脂山游览。刚登上胭脂山，他们就被这山上的美景迷住了。啊！这胭脂山果然名不虚传。特别是那布满山间的胭脂花红得象火一样，散发着阵阵清香，更令人陶醉。王维和他的两位好友诗兴大发，你一首，我一首吟起了赞美诗。
  他们边吟边走，不觉又过了一道山梁。王维正在吟诗，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面道：“你们看。”
  原来前面有一水池，象一块大圆镜镶嵌在绿色的丛草中，中间仿佛有一位穿着红色裙子的姑娘，站在水中。三人觉得奇怪，走近一看，哎呀，这水池真大，池水碧绿清澈；再看那水池中哪有什么姑娘，而是立着一株很大的胭脂花，花瓣上悬着晶莹的露珠。那花头红得象着了一团火。王维禁不住赞美道：“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啊！”说完，取出了纸笔颜料画了起来。先画上红艳艳的胭脂花，再画下碧绿的池水，又画上池畔的碧草，就这样，只一袋烟工夫就画出了一幅和眼前的实境一模一样的画。二位好友一看，这画上的水象真的波动着，碧草在轻风吹拂下也摇动着，那胭脂花更象活的一样，就连王维也觉得有点怪。正在这时，一只小麻雀“噗噜”一声飞来落在颜料盘中，爪子上沾上了各种颜料，又跳到刚画好的画上。王维三人急忙去赶，已经来不及了。那麻雀很快地在画上的胭脂花周围跳来跳去，然后“喳喳喳”地叫了三声飞走了。那画上，留下了五颜六色的爪印。奇怪的是，那爪印象各色鲜花一样。王维这时转怒为喜，拍手道：“妙哉，妙哉！不正好给水池增添了百花吗？”两位好友也齐声叫好。王维又提起笔来，画上了各种鲜花，边画边说：“听说胭脂山上有一个胭脂池，大概就是这个水池吧！现在我干脆把它画成‘百花池’说不定将来这胭脂池真会变成百花池呢。”
  就在这时，一位老大爷来到了跟前。当他看了那张画，不禁拱手道，“先生，您的画画得太好了，象活的一样。”王维见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忙还礼道：“我只是稍懂得一点画技，您老人家过奖了。”老人看着画，自言自语道：“要是这胭脂池中真长出象先生画儿上那么多鲜花，不就更好了吗。”二人说话之间，突然一阵轻风吹来，把那张画吹进池中。王维和老人以及二位好友急忙上前去捞，已经晚了，那画沉下去了。四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很可惜。就在这时，奇景出现了，那画儿上的百花真的长出了水面，整个胭脂池中百花盛开，中间那一一朵胭脂花显得更红、更艳了。
  四人无不惊讶，高兴地向老人说道：“想不到这胭脂池一会儿就变成了百花池，真是天下奇事。”老人忙又拱手道：“这是先生的画儿变的，先生你可能是‘神画家’吧。”说着四人大笑了起来。
  从此，当地人又把胭脂池叫成“百花池”。至今，这百花池中的花仍然争艳斗奇，异香扑鼻。
  石雁
  在胭脂山一个陡峭的山崖上，有一只展翅欲飞的石雁。它体态矫健，神情自若，造型优美。据说当年骠骑将军霍去病率兵讨伐匈奴时，路过这里，听了石雁的缘由，敬佩不已，于是令全军凭吊。将士们听了关于石雁的传说，个个热泪盈眶，信心百倍，一举击败了匈奴劲旅，凯旋而归。
  相传，这胭脂山北面山角下有一个村庄，村里有一个姑娘名叫石雁，她天生美貌，聪明伶俐。唱起歌来能使百鸟哑音，跳起舞来好象彩霞飘动。可怜这孩子命苦，刚一出世，爹妈就离开了人世。多亏了乡亲们照料，她才得以长大成人。她自幼替村上放羊，一年四季上山下洼，练就钢筋铁骨，一身好武艺，尤其是射箭，更是百发百中。
  村里有个小伙子，名叫山鹰，精明强干，为人诚实，从小跟父亲打猎。与猛兽打惯了交道，有一手好刀法。山鹰跟石雁，青梅竹马，常常一个在山中打猎，一个在山坡上放羊。眼看她俩岁数一年年长大了，彼此都有了爱慕之情。她俩的心象空中的小鸟在不停地飞，她们的恋歌象山涧的溪水不停地流，村里的人们都说她俩是天生的一对。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天，石雁与山鹰正在山上对歌，突然一队人马冲上山来。
  山鹰见是匈奴兵，情知不妙，和石雁一个拿着箭，一个拿着刀，赶着羊群就跑。可是，这群强盗紧追不放，越来越近。石雁拉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领头的强盗头目就跌下马来。趁着匈奴强盗一阵慌乱，石雁与山鹰把羊赶在深山沟里，他俩却向另一道山梁上跑去。匈奴兵策马直追，越逼越近，说时迟，那时快，匈奴马队象恶狼一样扑了过来，山鹰眼明手快，拔刀向匈奴兵砍去，石雁来不及搭箭，甩开长鞭，使劲抽打，不几下，几个匈奴兵掉下马来。他俩刚准备跑，更多的匈奴兵马队冲上来。石雁急忙拉弓射箭，箭响处，匈奴兵一个个翻身落马，但不久，箭射完了。山鹰让石雁先跑，他来对付，可石雁不走。她扔了弓，拿起鞭，山鹰抡着刀，和匈奴兵血战了起来。但他们终于寡不敌众，被捆绑着驮到匈奴兵营。
  匈奴首领本来就是个见了女人挪不动脚的家伙，见石雁象天仙一般，心里早痒痒起来，逼着石雁成亲。石雁不肯。匈奴首领知道石雁可能与山鹰是一对，就把山鹰吊了个鸭子倒凫水，严刑拷打。石雁看着山鹰被打得一鞭一道血口，就象鞭鞭都打在自己心上。
  不一会儿，山鹰被打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石雁泪如泉涌，冲了过去，一下抱住山鹰的双腿，叫了声“哥哥”！只见山鹰嘴唇颤抖着说了声“好妹妹，报仇，”就咽了气。匈奴首领见山鹰死了，令手下人把石雁拉过来，然后把山鹰砍成了几段。并让人把石雁带到他的帐中，狞笑着走到石雁跟前道：“这下你的那个山鹰已成了几截，死了这个心吧，跟着我有享不尽的富贵”。说着，刚要对石雁动手动脚，就被石雁一拳打得口鼻流血，多亏手下人救驾，才没挨上第二下。这时，这家伙又气、又恨，挥退兵卒，象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向石雁扑来。正在这时，一只矫健的山鹰破门而入，向匈奴首领扑去，只两下，就啄去了匈奴首领的两只狗眼，而后又急忙引着石雁外逃，可匈奴首领的一声惨叫惊动了手下兵将，匈奴兵跑进帐中一看，大吃一惊，急忙追出来，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石雁见无路可走，“扑通”一声，跳进了匈奴兵营中的一个泉里。顿时水柱冲向云天，化为雷鸣电闪，变成馒头大的冰雹，噼噼叭叭地砸了来，砸得匈奴强盗血肉横飞，无一逃生。
  第二天清早，天气晴朗，人们看到一只大雁从泉中跃出，唱着歌飞向天空，盘旋了几圈落在了山崖上，栖息下来。从此，这大雁白天落在山崖上放哨，每到夜间人们入睡时，她就盘旋压在胭脂山上空，保卫着这胭脂山的一草一木，使乡亲们能过上安稳日子。
  （原载《阳关》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