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工作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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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艾黎自传》 图书
唯一号: 292420020220001691
颗粒名称: 地下工作
分类号: K836.125.6
页数: 3
页码: 067-069
摘要: 本文记述了新西兰国际友人路易·艾黎在上海和甘普霖的地下工作情况。
关键词: 艾黎 上海 地下工作

内容

甘普霖①是上海电力公司的电气工程师,所以在我们住所的底层设有他的一间小工房,里面有一台车床和其他工具。往往有人送来手枪之类的武器要他修理,他在公司里执行技术职务的空隙,有时也做地下工作。他的技术本领和创造能力无疑在许多方面是有用的。有一次需要在我们家里设置地下电台②,与正在国内一些地方进行的长征保持通讯联系。发报机就安装在我们顶楼的房间里。甘普霖不通过电表,直接从干线上接电源,并设法在夜间收发电讯。当然,电台要经常迁移,以免被侦出位置,但在我们那里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一个星期日,我们正在走廊上喝茶,看见一个由巡捕、包探和上海电力公司一名工程师(他恰好是我们的朋友)组成的检查小组,正在查找输电线哪里漏电,挨家挨户慢慢地查,一直查到我们家里。检查组近在眼前,已经没有时间去拔掉发报机上的电线了。所以,我们就坐着等。他们先去看在底层的厨房,再去看冰箱,在那里的确发现了漏电。我们的朋友、那位电力公司的工程师说:“冰箱漏电!冰箱漏电!”于是,我们把他们全都从底层的厨房请到餐室,给每个人斟上酒,又热情地欢送了他们。当夜,我们就把无线电移往法租界专门为此物色的一套高层房间去了。
  我的住处在兆丰公园附近安静的郊区,偶然也用作重要的逃亡者的家。有时,艾格妮丝会给我通电话,约我到某餐馆与她见面,到那时,她便介绍我认识一个中国人,并给他取上个欧洲人的名字,“这是塞缪尔”。如果上次介绍的是塞缪尔,这次就说是迪克。“请带他回家去,到适当的时候,他自己会走的。”她有时直接把他们带来留在我那里,并说:“你们如果要干革命,就不能让任何女朋友到家里来。”我们家里的佣人始终非常好。他们肯定起过疑心,但从来不说,外表上总是显得一切完全正常。
  我记得,有一天,艾格妮丝把一位眼睛近视的中国教授陈翰笙和他的夫人带到我家。到他们走的那天,她让我领他们上一艘即将启航的轮船,护送他们进船舱,再在开船前鸣笛混乱的几分钟里走下舷梯回来。他们要带上两束红色的唐昌蒲,好像是为别人送行。①为了使他们更好地伪装,她让他穿上白衣裳和短裤、长袜、棕榈滩流行的上衣,还戴了顶软木遮阳帽。他尤其不能戴眼镜,因为通报他的特征时肯定会提到这点。看到这位仪表堂堂的教授戴着不习惯的头盔却装得若无其事,眯起一双近视眼,透过红花向前瞅着,心里巴望他不要摔倒,可真有意思。我们从站在舷梯下的一组包探身边走过,但他们对显然像上海典型的阔佬的陈教授不介意地仅仅看上一眼。我回来告诉艾格妮丝他们已经安全出发,她欣喜若狂,立即提议聚会庆祝一番。
  另一回,日本友人鹿田亘和池田幸子夫妇来到我家。他们是鲁迅的老朋友。由于他们是进步的知识分子,他们曾被监禁和拷打,释放后又监禁,反复多次。抗日战争爆发时,他们参加了一个歌舞伎剧团来上海。日本警察要逮捕他们,所以战争头几天形势紧张时他们躲避在曼尼·格兰尼奇的公寓房子里,晚上同阿兰和迈克一起睡地铺。“我们该怎么办呢?如果我们使大家为难,还不如自杀的好。”我责备他们说:“怎么能这样讲?!让我们想想办法。”于是,我们安排他们搭一艘船去香港。他冒充一名中国传教士要去参加一次会议,但突然患气喘病;他的妻子冒充上海的一名护士陪他同行。幸子的上海话已说得相当好。两人占用一个舱,舱里放满了供吸入的药物。这样,巡逻的日本兵在船上经过时就不会加以注意。一切按计划完成了。他们到了香港,由赵德峰(译音)、章乃器等朋友转送至武汉。我后来在武汉和重庆再次见到了他们。他们在重庆主持战争期间被俘日本兵的重新教育工作。事实表明,相当一批日本俘虏在战后都成了中国的好朋友。不幸,鹿田亘与妻子离婚,并与另一女人结了婚。池田幸子热心于对华贸易,多年来一直是中国忠实可靠的朋友。

附注

①甘普霖是英共产党员(见《刘鼎传》,第254页)。——译者注 ②即共产国际中国组的秘密电台(见《刘鼎传》,第254页)。——译者注 ①据陈翰笙说,1935年春,他和他的夫人分别由艾黎和一位德国工程师鲁道夫·汉堡的夫人护送登船离沪。——译者注

知识出处

艾黎自传

《艾黎自传》

出版者:甘肃人民出版社

路易·艾黎是新西兰国际友人,1927年来到中国,在中国工作生活了60年,创办工合运动,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本书是他的自传,内容包括:早年在新西兰、上海年代、抗战中的“工合”运动、山丹:为未来培育人才、新中国成立后的生活与工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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