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锅燃料采访对象:周树仁(见前)薛克思,生于1940年8月,总寨镇西店村7组农民。1970年到大包干在生产队先后当会计、队长。
采访人:冯爱华采访日期:2021年1月30日、2月6日采访地点:铧尖镇集泉村1组、总寨镇西店新村采访人:您小时候家里做饭烧锅用的燃料是什么?周树仁:从我记事起,娘母子就天天打发我到地上、沟渠、地坡湾拾柴棒子,划衣末子、树叶子做燃料,烧上一顿算一顿。等到农闲的时候就到东滩里刨挖然毛子刺、白刺,还有就是看到牲口拉粪了拾上来晒干做燃料。有些地方,像红水坝也就是现在的三奇堡、西店那一片还挖地烧过堡子,我姑妈就嫁到那里,所以我知道。那个时候各地都差不多,没有粮食是一回事,有粮做地吃没烧头也不容易。
薛克思:那个时候就到田头地坡划些柴草,划一顿做地吃一顿。还吃不饱肚子,就是有些吃的也不容易做熟。这种情况直到解放后,慢慢的地上的树秧子也多了些,夹间上就烧的做的吃起了。1952年开始挖垡子,我们西店没有滩,没处打柴,但北面有个垡湖,可以挖到垡子,挖下晒干拉到家里码下,一年四季做饭就用的呢。
采访人:据我所知,白刺特别扎人,是怎么运回来的?周树仁:白刺扎人也没办法,要操心防,刨挖时裤腿上绑个护膝,没有护膝小腿子上被戳得个血糊糊,烧锅时手上扎上刺了用针挑掉。那个时候都是牛拉的木轱辘车,后来有了架子车。刨挖的白刺随手搂在一起,打上一梯子踏瓷,两梯子搭住踏在一起,就是半捆子,四梯子一捆子,用要子绑成捆。捆子有里有面,一面是刺根,一面是刺秧,放到滩里就晒去了。晒干了就用木轱辘车拉去了,一木车大概能装二十多个,看家庭人口多少,大概也能烧个半个月左右。架子车能装十几个。解放时我12岁了,之后好多年还是主要烧白刺,做饭得有烧锅的人。
采访人:垡子是啥样的?怎么烧锅?麻烦您讲一下。
薛克思:所谓垡子我们叫做泥炭,就是荒滩里带草皮的土,也就是芦芽、冰草、红柳等野草的根在地底下长得时间长了就会盘根错节绣在一起,有些要挖凡尺深才能挖出来,挖出来的堡子有黑的,有黄的。挖回来之后就像现在打草机打下的草墩子一样,就那个形状。码成垛让太阳晒去了,晒的干些了就拉回来烧锅去了。烧锅时有专门用泥盘的堡炉子,一般都是在院子里通风的地方。因为烧堡子烟雾大得很,点着就乌烟瘴气的,屋里用不成,所以在屋外面盘上专用泥炉子,等烟雾散掉了才会冒出火焰来,火焰倒也挺高的呢。等烟冒掉了把锅墩上,一炉子火做一顿饭或烧两锅水就败了。说实在,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地方堡子养活人了。
采访人:烧白刺、堡子的情况到什么时候有了改观?周树仁:到了五十年代,渐渐有了树秧子,麦草之类的也多了点,也就加上烧去了。1958年农业合作社成立,开始吃食堂,地上的柴草、树木也多了,再说后来也渐渐有了煤。刚开始生产队就派人去山上背煤,煤背下生产队就用皮车去拉。主要是南山、冰沟东面子,也就是现在的文殊沟那一带。拉一趟子来去得三四天,来了倒下再去。那时的煤都用斗量的呢,一斗有60斤。背回来的都是煤面子,加点有黏性的黄土,打成煤块就用起了。到后来那个煤矿倒塌了,各到四处(到处) 就有人拉地卖开煤了。赶头到了烧锅燃料七十年代,条件好些的家里基本就用开煤了,有了煤就用泥盘个泥炉子,到了冬天边取暖边做地吃饭。后来就有了铁皮炉子,比较省煤,做地吃饭也快点了。主要冬天用煤,夏天还得烧白刺。到了大包干,地里的柴草越多了,苞谷根、苞谷塞塞(Se )等烧头多了,白刺用的相对就少些了。再后来,有了电就可以用鼓风机了,夏天做饭也就用开煤了,用硬柴把煤面子点燃,鼓风机一吹就着了,做饭就快多了。大包干以后,单庄独户挖不起堡子,九十年代初,白刺也基本没人用了,植被也受到了保护。
薛克思:到1958年农业合作社成立,人忙了就没时间去挖垡子了,再说植树造林渐渐柴火也多了。当时生产队也有挖的,主要是分给社员煨炕。七十年代,煤也有了,虽然不多但也能用来取暖了。大包干之后烧头就多了,苞谷塞塞、苞谷根,煤也普遍了。
采访人:现在做饭主要用啥燃料?周树仁:农村里冬天主要以煤、砟子为主,也用液化气用电呢。夏天就主要用液化气和电,偶尔用柴草也都是木头等硬柴,现在感觉柴草多的堆都没处堆了。就像麦草、苞谷秆都喂羊,有些在地上都不用拉回来,直接一把火烧了当草木灰肥料了。以前妇女做地吃个饭就愁的没烧头,现在用电或液化气,烧锅就是分分钟的事,又干净又快,方便省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