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房子
采访对象:张永良,生于1954年5月,肃州区人。1975年参加工作,1983年8月之前在县皮革厂,之后在灯具厂工作。2010年退休。
采访人:周聪德
采访日期:2021年7月2日
采访地点:民主街社区
采访人:听说以前城里有店房子,囤积城粪拉到乡里上地,麻烦您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张永良:店房子就是乡里人为了积肥,在城边边上修下的土坯房,有的是单间,有的是集中起来一院子,派人住下给城里人垫茅厕,囤积城粪。就这个楼后面,北新花园对面就有一片店房子。我们现在坐的这个楼前面的马路以前都是土路,土路南面就是老城墙,城墙跟子底里就是农村各个生产队的城粪堆积点,从城里各个旱厕茅房里挖出来的粪土都在这里堆的呢。那时土肥很抢手,我上酒中是1969年,酒中有农场呢,也需要肥料,但肥料归垫圈的老乡所有,怎么办呢?我们把厕所门打开,墙上有起粪时挖下的洞洞,悄悄把洞口取开,拉个架子车,听趟麻斯跳进茅坑挖上一车,拉上就跑,这也是我们学生娃娃做过的事。
采访人:酒泉城里有多少个店房子?这些店房子是谁家的?垫圈掏粪是怎么划片管理的?张永良:典型的店房子有三处。刚才说的北新花园前面这个城墙跟里的店房子是银达、怀茂、三墩、临水儿个公社的。我四老就在那个地方干过这个活,在城墙下修了两间房子,吃住都在那里。北关小学靠南边那里是一处粪场子,就到了城外面了。东关里还有一处,在东关村县水电局家属院往东那里。店房子都是离城近些的乡镇修下的,太远的乡镇不行,运输城粪雇车拉不划算,赶上马车或骆驼车凌晨早早进城,赶晚上天黑还拉不回去,所以都是城跟前银达、果园、泉湖、西峰等公社,再远些的也就是三墩、临水、总寨、车华尖、西洞等公社。一个粪场子住的不是一个公社的,谁在那个地方占下一陀螺地方修上个尕房房子,打发上个老汉看管就是谁的。看管城粪的老汉白天到单位和居民大院垫圈、起粪,晚上住在店房子。店房子里盘着土炕,有时一个生产队的人来了,也住在店房子里。至于在哪里垫圈,也没人管,也没人划片,谁先占下就是谁的,占下哪个算哪个。你垫下的圈,粪就是你的;我垫下的圈,粪就是我的。过几天起一次粪,拉上来堆到自己的场子里堆下,沤到秋天,生产队皮车派上拉上回去上地。后来有了拖拉机,也有派拖拉机拉运的。这些垫圈的社员很负责,谁占下的就是谁的,我垫的圈你不能挖,生产队派上就做这个活来了,就是挣的这个工分嘛。
采访人:店房子持续到哪一年没有了?主要是什么原因没有了?张永良:店房子是大集体的时候就有的,大约到了八十年代初期,店房子就没了,也就是大包干后的那几年。主要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农村政策变了,农村实行了生产队分组承包,城市掏厕所的人就陆续撤回了。以前有店房子的时候是大集体以生产队派人,之后包产到户,就没有人来了。另一方面,城市一面在扩建,一面在挖地下管道,开始普及水厕。那时候的水厕没有现在这么方便,是安装一个大水箱,蹲位是一个长槽子,水的压力小,不容易冲下去。老乡不来了,没有水厕的单位和居民大院就得雇人垫圈掏粪,也想办法抓紧改造旱厕修水厕。从那个时候起,厕所开始雇人收费看管,一次两毛钱,后来涨到五毛钱。现在好了,大街小巷都有公厕,里面干干净净,上厕所还不掏钱。
八十年代北门外曾经的店房子变身为席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