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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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肃州文史·百年巨变访谈录》 图书
唯一号: 292220020220006503
颗粒名称: 割麦子
分类号: K294.23
页数: 5
页码: 212-216
摘要: 张占录割麦子的情况。
关键词: 肃州 酒泉 文史资料

内容

割麦子
  采访对象:张占录,生于1960年7月,总寨镇三奇堡村农民。
  采访人:李兴华
  采访时间:2020年8月13日
  采访地点:米访对象家中
  采访人:请您回忆一下,咱们农民不用手工割麦子已经几年时间了?
  张占录:我不用手工割麦子的时间,算起来差不多也就近二十年的事,具体是哪一年全部没有的,这还得看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家庭。条件好的地方,机械化的推广自然会早一点,条件差的会迟几年。就是在同一个地方的农民,也还要看他家的经济条件怎么样,条件好的农民早就用上了机械,条件不行的用机械舍不得掏钱,就自己用手工割麦子。我们总寨三奇堡村也和全国其他地方的农村一样,都是逐步用机械割麦子的。比我们家早一点的,早个三四年就不用人工收割了,迟一点的也就推后个三四年时间。据我所知,我们肃州区的农民全部用机械割麦子,也就是在2000年前后这个时间。
  采访人:那您对手工割麦子印象还深吧?张占录:印象当然是很深的。手工割麦子算得上是农民种田比较辛苦的活了。出多少力先不说,光就收割麦子那个时候的天气,恰巧是每年七月份的高温天气,皇天背个老日头,晒得人汗流浃背,不常干农活的人真像是钻进了蒸笼里面,那种闷热确实让人受不了。
  1973年银达公社社员收割小麦割麦子前,先得把镰刀磨好。天亮前四五点钟就要早早起床,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天气凉快去割。一直割到上午十点多,回到家里吃些饭,中午休息一阵子,到下午四点钟左右再去割,一直割到天黑看不见,才能回家吃晚饭,睡觉前还得把第二天用的镰刀磨快。割麦子是赶季节的活,错过季节麦子太黄了,风一摇麦籽儿就落到地里了。要是不趁着天晴抓紧收割,遇上天阴下雨,连下几天雨,麦子就会发霉长芽。所以,在割麦子的时候,农民都要顶着烈日的曝晒,家家户户都是拼着命在抢收,人人都有过浑身被汗水湿透,头上的汗往下直流,淌入眼角,蛰得睁不开眼睛的经历。
  生产队里割麦子时,村民们到了麦田里,根据个人的能力,按照由快到慢的顺序一字儿排列,快的在前面的趟上,慢的在后面的趟上,每人负责割四至六珑麦子,割起来不互相干扰。割麦子的基本动作是:左手一揽抓住一把麦子,右手用镰刀勾住左手抓住的小麦,镰刀口在距离地面半扎高(10cm左右)的地方趁平向后一拉,"刷”地一声,一把小麦就割下来了。割下来的小麦就近放在身后的麦茬上,一般割上一米多远后,身后摆放整齐的几把小麦就可以捆成一个麦捆了。
  我真正参与割麦子是在上中学以后。那几年,每到夏收季节,农村的学生都会凑周末,再请一两天假,回家帮家人割麦子。我每次干不了多大时间,就会被手快的父母和家人甩得很远很远,这时候,常常是腰酸背痛,闷热难耐,只能忍着酸痛,耐着性子接着干。由于地里湿热,人很容易困乏,割一会麦子,不得不直起腰来喘喘气,看看离地埂还有多远,就这样反反复复,感觉每割完一趟麦子都很不容易。可以说,用镰刀割麦子的那种滋味,不真正参与其中,你就无法感受它的辛苦。
  采访人:捆麦、装车、拉运这些工序都是割麦子连带的一些农活,和割麦子来比,劳动强度大不大?请您说说。
  张占录:以我的经历看,这三道工序的活,没有一件是让人省心的,都是些很苦很累的活。捆麦子、装车虽然人不会像割麦子那样,弯下腰受炎热天气的炙烤,但遭的罪也不少,割倒的麦子经过阳光的照射,一根根麦芒就像钢针装在麦穗上,麦穗上黑黑的尘土也被晒得张扬起来,捆麦子时,要一捆一捆地抱起来,然后捆扎好。装车也是一件难事,需要用两头削尖的尖担,把满地的麦捆一个个扎在尖担两头,用肩膀挑到车上码好。麦捆装得越多,车的高度就越高,装车的难度也就越大,直到最后需要一个人站到车上,接车下的人扔上来的麦捆。装车时麦芒把人扎得浑身痒痒的,身上的小红疙瘩随处可见,吸进嘴里鼻孔里的都是麦田的灰尘,满脸都是黑灰,吐一口痰也是黑乎乎的。因为当时牲畜少,早晨下午牲畜要犁地,中午还得让牲畜吃草。这样一来,满地的麦捆全凭人力往打碾场上拉运。拉运麦子时很多人家都用小皮车,一家两三个人拉着一大车麦子,在松软的麦地里前行,车轮轧在上面会陷下一道深深的沟,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100米的距离俨如一趟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地头,但地头都会留有浇地用的沟渠,临时填出的小路土质更加松软,有时还会遇着上坡,这时候只好喊来邻地的人帮忙把车推上去。有的一不小心,车子就会侧翻,满车的麦子只好卸了重装,一车麦子经过重装很难装尽,大多数是要分成两车才行。把车拉上路,如果是上坡子或者是低洼不平的路也特别吃力。麦子拉到打麦场上还要卸车码垛,一亩地的麦子要装三四车才能拉完,按顺序等着麦场轮到自己家时再打碾。
  现在,割麦子的这些苦活,全让机械代替了。我经历过的割麦、捆麦、装麦、拉麦、打碾这些工序,现在收割机一次性就完成了。过去一亩地的麦子,从收割到打碾最少需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现如今用不了一小时。确实农用机械把我们农民从又苦又累的农活里解放出来了。我们现在穿的好了,吃的也好了,再也不用出苦力了。想想现在的社会真是太好了!

知识出处

肃州文史·百年巨变访谈录

《肃州文史·百年巨变访谈录》

出版者:政协酒泉市肃州区委员会

本书包含政事纵览、社会管窥、生活漫忆三个板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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