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州县图书馆

很久以前，在瓜州的一个村子里，有一青年，以杀猪为业，他的一个姐夫在京城里做小买卖。这一年，屠夫攒了几个钱要上京城探亲，正好，本村的一名秀才要进京应试，二人便结伴同行了。 秀才骑马在前，屠夫步行在后。 一天，路过一个城市。看见一座楼房，因年久将要倒塌，县官派人拆除。秀才看了看拆楼的情景，随即吟诗一句：“高楼众人拆”。屠夫觉得好听，便将诗句记在心里。 几天之后路过一条河，河滩上淤积一层胶泥，经太阳晒干后，成了一卷一卷的泥块，秀才吟道：“日晒胶泥卷”。屠夫又记下诗句。 路上走了很长时间，已至初冬，北风夹着雪花迎风飘飞，秀才吟道：“风吹雪花片。”路旁的树上，两只斑鸠在风雪中蜷缩在枝头，秀才又吟道：“两班无策把头低”。屠夫照例记下这两个诗句。 来到京城之后，秀才进场科考，屠夫到亲戚家住了下来，过了几天，屠夫闲居无事，便帮助别人杀猪，这一天，又给人家去杀猪，仓促之间，猪还未按牢，就一刀捅了进去，哪知刀刺偏了，未捅到要害之处，那猪猛一疼，挣脱而去。屠夫糊着两手血，和众人同去追猪。忽见墙上贴着一张黄纸，便顺手撕了下来，想擦掉手上的血。这时，看守皇榜的校尉，不问三七二十一，便将屠夫围住，拥进宫去。 这张黄纸正是当今皇上招选驸马的榜文。皇帝闻奏有人揭榜招选，便传旨带上金殿面试。这皇帝有个怪脾气，喜欢用哑谜来考别人，今见屠夫衣着油腻，心中已有几分不悦。 但因皇榜上写着：“凡天下有才有德者，不论出生贵贱，均可应试”的字样，为了诚信天下，只得忍耐一时，一面注视着屠夫，一面琢磨着试题。 他终于想好“头顶天下，怀揣日月”一句，突然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屠夫心想；大概皇帝要我杀猪，他要猪头。不要紧，如果你要头，我就要身腔，照样可以卖钱，于是他也以哑谜的形式，拍了拍自己胸膛。皇帝一见他要考的下句被屠夫答对了，龙心大悦。 接着他又想好：“三皇治世，五帝为先”之句，于是他伸出三个手指头为上句。 屠夫心想：你要我一个猪头才给三串钱，太少了。应该给我五串钱。于是向皇帝伸出五个手指头。这时候，只见皇帝高兴万分，他算是终于找到了天下奇才。两道试题不用思索就对答上了，于是传旨招为驸马，送入后宫与公主成亲。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屠夫被太监伺候着，剃头、洗澡、换衣服，满身绫罗绸缎，蟒袍玉带，倒也像个驸马的样子，博得圣上，公主的欢心。 每逢上朝理事，或者召见文武大臣时，总要把驸马夸奖一番，说他如何有才有德。并决定在金殿大宴群臣，要当场显示一下驸马的奇才。这消息被公主知道后，便对驸马说：“父王要你在金殿大宴群臣，当众考试你, 以显示你的奇才，我这里特向你祝贺。”屠夫一听，心中有些害怕，上次应试因为皇帝想要猪头，我如了他的愿，所以才选了驸马。当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出题考试，这却如何对答？于是把皇帝哑谜出题的情况，以及自己是怎样想的，怎样答的说了一遍。公主一听，可气坏了，原来父王把自己嫁给一个杀猪的。 如今生米已经做成熟饭，皇帝选了驸马的消息已风闻天下，如果这事张扬出去，我这一生的孤独倒是小事，父王的威风也将受到影响，贻笑于人。 如今，只好将错纠错。公主经过一番打听，终于知道了试题，于是告诉驸马说：如果父王问你，是谁开天辟地、你要答：“盘古氏开天辟地。” 并叫驸马反复背诵牢记。偏偏这驸马总是记不住“盘古氏”三个字。 公主怕他到时候忘了，当众出丑，于是捏了一个面娃娃，驸马看到就能答上“盘古氏”三字，经过公主一番精心安排，一切准备就绪。 这一天，宫里忙着准备酒宴，文武百官早已来到殿前。听候圣上旨意。 午时三刻，文武重臣鱼贯而入，进入大厅各自站定。只听有人宣称： 圣上驾到！顿时，大家匍匐在地、三呼万岁！皇帝在高高的龙椅上坐定后，宣驸马上殿，让群臣见识见识。驸马行了三叩九拜大礼后，在皇帝特设的位上坐下。皇帝传旨：“各位爱卿平身入席。”大家一个个正襟危坐，都注视着驸马爷的奕奕风采，静听他的对答，都想知道驸马到底有什么奇才。 皇帝问：“是谁开天辟地？”驸马心里一慌、把“盘古氏”给忘了，忙向袖中看了一下面娃娃，谁知刚才行礼时，将面娃娃的头压扁了，他略一镇定，顺口答道：“是面扁头开天辟地。”大家一听，都惊呆了。 皇帝忙问：“圣经上都记载是盘古氏开天辟地，你如何说是面扁头？”驸马答道：“面扁头是盘古氏的祖宗，比盘古氏还早几百年”。皇帝一听，也有些吃惊。驸马的学问确实不浅，连盘古氏的祖先他都知道，比圣经的记载还高明，于是当着群臣的面，又着实地把驸马夸奖了一番，群臣们虽都是读书的人，也自惭不如驸马的才学渊博。 皇帝接着问：“你都读过哪些书？ ”答：“我读过高楼万丈拆（策）日晒胶泥卷。风吹雪花片（篇）。 皇帝问群臣：“驸马读过的书，寡人尚未闻听，可见他不是一般的人,不知各位爱卿身居高官，可曾读过这些书？ ”大家统统低下头去，无一人敢回答。 驸马这时大声斥责：“两班无策把头低！”皇帝见此情景，高兴的眉飞色舞，向群臣宣称：“寡人今朝算是真正选了一个有奇才的驸马”。 讲述人：阎国胜，男，布隆吉乡政府干部。 搜集整理：梅峰，退休干部。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