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说瓜州蜜瓜救张骞张淳姬长斌刘国骋张骞一行多人西出嘉峪关,来到渊泉①地界,不料得了一场病,卧床不起。随行人员非常着急,请了许多大夫医治,都不见效。这一天,请来一位江湖郎中,号了脉,看了气色之后,郎中告诉张骞;“你是肝火旺盛,体热心凉,不用服药,只要吃一个瓜,便可痊愈。”当时,正是寒冬腊月,哪里有瓜呢?大家四处寻访,好不容易才在一瓜农家找到三个西瓜,赶紧送去。说也真灵,等到三个瓜吃完,张骞的病就完全好了。他重赏了那个郎中和瓜农继续西行,完成了使命。后来张骞回到长安,念念不忘这件事,便申奏朝廷,在他寻到瓜的地方,修筑了一座城, 叫作瓜州。
①渊泉:西汉时,这里建冥安、广至、渊泉三县。安西、古称渊泉、瓜州。搜集整理:张淳,姬长斌,刘国骋。
搜集时间:1984年。
流传范围:嘉峪关外各地。李广利神得二师泉张淳姬长斌刘国骋西汉武帝时,二师将军李广利率军讨伐西域大宛国。大军进入祁连山下的戈壁沙漠中,日夜行军,艰难跋涉。当时正是盛夏时节,断水几天,士兵们焦渴难忍。这支威震天下的雄兵被拖得精疲力竭,濒临全军覆灭的这天,大军来到渊泉地界的吊吊水崖前。只见石山峭壁,砂砾生烟,许多士兵昏倒,无力再往前行。李广利拔剑在手,仰天长叹:“苍天啊,我大汉雄兵东征西战,驰骋疆场,所向无敌,却不想今天困灭于此!”他悲愤难忍,挥泪举剑向石崖刺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眼前出现了天大的奇迹:一股清冽的泉水从岩石上喷涌而出,汩汩流淌,全军将士喝足了泉水,顿时精神大振,继续西进,讨伐大宛。
继续西进,讨伐大宛。
这泉来得神奇,救了三军性命,以后,这里的老百姓就把这山泉叫作“二师泉”。直到如今,泉水涓涓细流,仍在流淌,永不枯竭。
搜集整理:张淳,姬长斌,刘国骋。
搜集时间:1984年。
流传范围:瓜州、敦煌等地。唐僧夜过葫芦河张淳姬长斌刘国骋唐僧去西天取经,翻山越岭,经过了无数艰难险阻。
这一天,他来到了瓜州地界,探得西去的路上要经过玉门关①,还得渡过葫芦河,心中不免有几分焦虑。幸好,有个名叫石磐陀的胡人做他的向导,他熟悉这一带地形。
这天夜里,石磐陀带着唐僧一行来到葫芦河边,不知水有多深,只听水流湍急的声音。河上无桥也无船,怎么过去呢?他们到上游较窄的地方一看,这里有一片胡杨林,便动手砍了几棵树,搭起一座便桥,上面铺上一层树枝,盖上一层土,再铺上一层树枝,再盖上一层土。石磐陀先上去试试,那桥虽然摇摇晃晃,使人心惊胆战,但估摸可以经得住人马。唐僧壮着胆子,一步三颠的走过桥。辞别了石磐陀,进入莫贺延磧沙漠,一直向西而去。
如今,葫芦河早已干涸,桥也消失了,而唐僧夜过葫芦河的故事却一直在瓜州民间流传着。
①唐玉门关,据说在瓜州布隆吉以西地方。葫芦河在瓜州布隆吉境内,是疏勒河的支流。
搜集整理:张淳,姬长斌,刘国骋,搜集时间:1984年,流传范围:瓜州。张芝洗墨池张淳姬长斌刘国骋东汉时的大书法家张芝是渊泉县人。他从小就刻苦读书学习,尤其喜欢学写字。那时候还没有纸,字都是写在布帛上的。张芝家境很好,有足够的布帛供他写字,但为了节省,他总是写了洗,洗了又写。这样反复使用, 直到布帛上的墨迹浑浊不清,不能使用,才换一块新的。张芝练习写字,一拿起笔来就不停地写下去,每天要洗很多布帛,感到很不方便。
后来,他在渊泉旁边砌了一个池子,专门用来洗布帛。他每天到池边练字,写完的帛,顺手投入池内漂洗,省了许多时间。天长日久,池水发黑, 成了一池墨汁,人称“张芝洗墨池”。
由于他长期坚持勤学苦练,后来,他成了有名的大书法家,尤其他的草书,更受人推崇,被尊为“草圣”。
如今,张芝洗墨池虽然已无踪迹了,但他刻苦学习的精神,却一直被后代人传颂着,成了后人学习的楷模。
搜集整理:张淳,姬长斌,刘国骋。
搜集时间:1984年。
流传范围:瓜州。薛仁贵白虎丧身张淳姬长斌刘国骋唐朝名将薛仁贵最后一次挂帅,统领大军征西。一路上夺关斩将,所向无敌,威震天山。哪知到了白虎关①却遇到杨藩的拼力抵抗。那杨藩武艺高强,十分了得。又有西域各番王的支持,兵多将广,唐军与之多次交战, 难以取胜。薛仁贵传令三军,暂且休战,以待援军。
薛仁贵的儿子薛丁山少年英俊,学得一身好武艺。他受母亲之命,随援军前来阵前探望父亲。这天到了白虎关前,听说父帅屡战不胜,便急切的向帅帐走去,要参见父帅,问个究竟。
薛丁山刚登上小山坡,猛然间,山上跃下一只白虎,向自己扑了过来,他急忙搭箭张弓,照准白虎额头射去,白虎吼叫一声倒地而死,丁山近前一看:哪有什么白虎,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头上中了一箭,横躺在面前。他十分悲痛地扑上去,抱着自己父亲的尸体痛哭起来。唐营兵将听说元帅误中了儿子的箭身亡,一个个失声痛哭起来。众兵将要求向杨藩开战,为元帅报仇。
丁山草草料理了丧事,便代替父亲,激励三军一举攻破了白虎关,杀了杨藩,取得西征的胜利。
后来,人们在白虎关山头上薛仁贵身亡的地方修了一座庙,叫作“白虎庙”,以纪念薛仁贵的功绩。
民间传说:薛仁贵本是天上白虎星下凡,威风一世,到了白虎关,他的气数已尽,要从这里回天上去。如今的白虎庙已破败不堪,但在每年的旅游季节,大批中外游客途经这里,都要停下车来凭吊一番,缅怀这位古代名将的显赫功绩。
①白虎关,传说即现在的白墩子,在瓜州城西北三十三公里处,安柳公路西侧。
搜集整理:张淳,姬长斌,刘国骋。
搜集时间:1984年。
流传范围:嘉峪关外各县。
作者简介:刘国骋,男,1962年生,甘肃瓜州县人。大专文化、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当过乡文化专干、文化馆创编室辅导干部及税务干部。1982年发表第一篇作品以来,在《飞天》《驼铃》《阳关》等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百余篇。出版散文集《瓜乡萍踪》,中短篇小说集《倦鸟西归时》 等作品。张守珪智退吐蕃兵李宏伟我国古典文学名著《三国演义》中有:诸葛亮错用马稷以致痛失“街亭”,面对司马懿率领的十八万大军,只有两千多兵马的诸葛亮不得已在西城使用“空城计”唬退了司马懿,得以脱险。但这只是小说家的杜撰,并不见于史书。而锁阳城(古瓜州)在历史上却真正上演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空城计”。
唐开元年间,吐蕃兵进犯边境,攻陷瓜州,杀了朝廷命官王君奂,烧杀抢掠,毁城而去。张守珪奉命领兵镇守瓜州。
不久之前,吐蕃以数万之众攻陷瓜州,节度使被吐蕃兵所杀,这里城毁民逃,满目疮痍。新任瓜州刺史张守珪率领将士和百姓重新修筑被吐蕃毁坏的城墙。刚刚动工,吐蕃大军又到,张守珪沉着冷静,在城头摆下酒宴,与他的部下饮酒。吐蕃兵怀疑城中早有准备,不敢攻城,既而撤退,张守珪纵兵追击,吐蕃大败而远逃。从此,这里百业兴旺,百姓安居乐业, 张守珪也名声大振,深得玄宗李隆基信任。
直到今天,我们在这座古城的残破城墙断面,还可以看到历史修补夯筑的痕迹。
搜集整理:李宏伟。
搜集时间:2006年3月。
流传范围:瓜州薛仁贵兵困锁阳城唐朝大将薛仁贵西征吐蕃,一路上势不可挡。据守在苦峪城①中的哈密国统军元帅苏宝同,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他知道薛仁贵的厉害,不肯轻易和唐军交战。这天,他探得唐军离苦峪城不远了,便命令部下,全部撤往城外掩藏起来。留给薛仁贵一座空城。唐军到了城下,探明是一座空城, 误认为敌人害怕了,已经溃逃了,于是大军进入城内安营扎寨。
苏宝同见唐军中计进入城中,一声号令,将苦峪城团团围困起来,断绝了唐军粮草供应;同时,用羊毛捆着砂石堵断了黑水河②迫使河水改道。
他想,只要断了粮草和水源,不用交战,就能把唐军困死在城中。
城中的唐军断了水源,粮食也很快用完,十分危险。他们一面掘井取水,一面勒紧裤带,坚守城池。老将程咬金连夜突出重围,奔赴长安搬救兵。
一天,一个士兵实在饿的慌了,便在地上拔了一棵像棒槌一样的红色植物嚼起来。不想那东西又脆又甜,又充饥,又解渴。大家高兴极了,纷纷都去采食。
张淳姬长斌刘国骋苦峪城中到处都生长这样的东西,奇怪的是随挖随长,取之不尽。唐军靠它充饥,渡过难关。
原来,这种植物叫“锁阳”,是一种滋补身体的名贵药材。不久,大队援兵到来,内外夹攻,打败了苏宝同。
“锁阳”解除了唐军困境,人们便把苦峪城改名为“锁阳城”。随着历史的变迁,锁阳城③ 早已成为废墟,但那锁阳却一直旺盛的生长着,成为瓜州一大特产。
①苦峪城,即锁阳城的旧称。相传在兵困锁阳城之前叫苦峪城。
②黑水河,古代流经苦峪城的一条大河,现已干涸。
③锁阳城,位于瓜州锁阳城镇堡子村正南的荒漠中。建于唐代,是古时一座重要军事城堡。现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搜集整理:张淳、姬长斌、刘国骋搜集时间:1984年。
流传范围:全国各地。将军三箭定天山崔汝章唐朝显庆年间,天山一带的突厥铁勒国贵族联合族内九姓,拥兵十多万,依据天山天险,大举侵犯唐朝边境。
薛仁贵被拜为右武威将军,统帅大军讨伐突厥。
唐军刚到天山脚下,就受到敌骑兵的攻击,气势凶猛,锐不可挡。薛仁贵亲自督战,看到大队骑兵冲了过来,他坐在马上不慌不忙,张弓搭箭, 对准敌将连发三箭,三员大将被射落马下。突厥兵将被神箭威力吓破了胆, 顿时锐气大挫,纷纷拨马逃走。
唐军趁势追击,大获全胜,突厥从此降服。薛仁贵的威名,远扬天下。唐军中盛传这样的歌谣:征西将军薛仁贵,千古英名代代传,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薛仁贵征西归来后,朝廷封他为瓜州长史,由于他的威名,西域各国再也不敢侵犯唐朝的边境了。
搜集整理:崔汝章。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嘉峪关外各地。清官谢进士崔汝章清朝乾隆年间,安西州(现瓜州)三道沟山水梁地方出了一个刻苦好学、立志长进的人,名叫谢登科。他每天早上听到鸡叫就起来锻炼身体,用功读书,从不浪费光阴。经过十几年努力,终于考上了进士,一时成为地方上的名人。
谢登科考中进士后,被朝廷任命为四川省铜梁县县令。官职虽小,他却廉洁无私,不贪民财,关心百姓疾苦,为老百姓办了不少好事。
还在谢知县未到任之前,那里的百姓为争夺河水,在地主豪绅操纵下,每年都要和邻县发生大规模争斗,双方死伤很多人,百姓们生命财产遭受了严重的危害,为此许多人背井离乡家破人亡,老百姓感到非常痛苦。历任官吏都认为这是一件小事,不但不解决,反而借调解争端为名,从中捞取油水。
谢登科到任后,决心为民除害。他通过实地调查得知,百姓的争斗为水而起,因缺水而经常发生争斗死人事件。他认为要彻底解决百姓争斗,首先要解决水的问题,缺水问题解决了,争斗就自然会消除。
谢知县四下探访,实地调查。要解决问题,首先从扩大水源入手。于是,调集人力,兴修了一整套水利工程,使两县百姓都有了充足的灌溉水源和生活用水,彻底解决了历史争端。从此,不再发生死人的惨剧。就这一件事,老百姓深深感谢他的恩德,颂扬他的功绩。以后,他在别处做官,还是注重兴利除弊,为百姓谋利益。但他个人的生活却十分简朴。他死后,竟连买棺材、办丧事的钱都没有。各县百姓非常悲痛,大家把他的灵柩用人抬着走了几千里路,送回原籍安葬,并从四川挑选最好工匠,运来各种材料,为他修造了一座很大的坟院,四周立着许多颂扬他生前事迹的石碑,栽上苍松翠柏,以表示永久纪念。
当地的老人们说:“这些松柏和茉莉树苗,都是从四川运来的;甚至连修坟用土,也是从四川挑来的。四川派人在坟上住守,经常敬香祈祷,每年进行一次大祭。”谢进士生前爱惜书籍。他死后墓窟里放置了许多他读过的书和文稿。还点上几十盏长明灯,放了几十桶清油,使这些灯久不熄灭。
一百多年来,民间传说有人在晚上经常看到进士坟里射岀灯光。还有人在黎明前听到进士坟里公鸡报晓的长啼声和朗朗的读书声。
讲述人:冼克俭,男,瓜州县三道沟镇山水梁村八队人。
搜集整理:崔汝璋。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玉门一带。
14锁阳城传奇杨呈新锁阳城,位置在瓜州县桥子乡南部,是唐代有名的一座城池。后来, 谁也没有想到,竟会在一夜之间,被风沙全部吞没,变成一片黄沙荒漠。几万生灵,无一幸免。如今,有的老人,提起这个悲惨的故事,还是叹息呢!不过,也有人说,在那场奇天大祸之中,确确实实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一个十五岁的“要嗒吃”①。因为要嗒吃这种营生很卑贱,所以谁也说不上他姓甚名谁?老年人在喧谎时②都习惯地称他“尕要嗒”。他从小没爹没娘,一直在锁阳城里外讨饭过活。你别看他人尕命苦,穷日子艰难,但生性忠厚,为人善良。只要别人遇到为难的事,他就是饿着肚子,也会帮助一把。因此,很受穷哥、穷爷们的怜悯和喜爱。
这一天,正是腊月二十九,尕要嗒在城外转了一天,只要到两个麸尖子③。虽说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但他却舍不得吃掉。眼下正值年头节下,穷人们躲债不敢露面,富人家又忌讳“破财”不愿施舍,讨不到饭吃,所以他还要留着过年吃呢。
尕要嗒紧紧裤带,垂头丧气回城去。他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路旁躺着一只黄羊。那黄羊又乏又瘦,看到人后,惊恐地想要逃跑。可它刚挣扎着爬起来,又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尕要嗒一看,心里不由一阵可怜。连忙跑过去,双手抱起黄羊,一面抚摩着它的脖子,一面亲热地说:“老黄羊啊老黄羊,你害怕啥呢?咱俩都是苦命蛋蛋,难道我还会伤害你吗?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饿得走不动了? ”黄羊看他没有伤害它的意思,便很灵性地向他点了点头。尕要嗒想都没想,从腰里掏出两个“宝贝疙瘩”,掰成小块,一块一块喂给黄羊吃。看样子它饿极了,尕要嗒紧喂紧吃,慢喂慢咽,不到一袋烟工夫,就吃完了两个麸尖子。这时候,那黄羊“噌”地站了起来,向着尕要嗒点头摆尾。尕要嗒看到黄羊能走路了,非常高兴地说:“这会儿你该走了,我也要进城去了”。
谁知他刚讲完这句话,那黄羊突然口吐人言,说起话来;“好心的娃娃啊,你今天说啥也不能回城去了!”尕要嗒吃惊地问:“你是谁?为啥说我今天不能回城里去? ”那黄羊说:“我是这戈壁滩上所有黄羊的总头领,名叫黄羊公。只因这锁阳城明天晚上将有一场塌天大祸,为了通知我的部下离开这里,已经奔跑了三天三夜,所以,才昏倒在这里。万万没有想到能遇到你这样一个善心的娃娃救了我。我咋能让你回去遭受那场灾难呢? ” 谁知尕要嗒听了,二话没说,掉头就往城里跑。黄羊公一看急了,赶忙追上去咬住尕要嗒的破衣服,问道:“我既然告诉你有危险,你为啥不赶快离开这里去逃命,反而回城里去? ”尕要嗒对黄羊公说:“黄羊爷爷!我感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可是,城里的人还一点不知道呢?我要回去告诉所有的人,要逃一块逃出去。”黄羊公摇摇头说:“不行啊娃娃!我实话告诉你,因为锁阳城里的人,做官的贪赃枉法,残害黎民百姓,富贵人家又奸淫盗杀盘剥穷苦人,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天纲紊乱,世俗败坏。因此,触怒了天地神灵,要在腊月三十晚上,将这个城池全部毁灭!到时候,不论人、畜,一个也不放过。这是天神旨意,谁也无法解脱这场灾难。再说现在的人,都利欲熏黑了心,不会相信你的话丢掉房屋财产、背井离乡去逃难。我劝你早点离开这里,不然的话,你后悔莫及”。
尽管黄羊公苦相劝,可是,尕要嗒还是一意要回城去救百姓。黄羊公无可奈何,最后,只好对他说:“也罢,到时候你万一逃不出去,只消如此这般。”叮嘱一番,突然一阵旋风,不知去向。
尕要嗒到这时候,才猛然醒悟:那黄羊公一定是神仙化身,是他点化要我逃出劫难!他感激万分,趴到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急忙向城里走去。
他回到城里,顾不着困乏饥饿,连夜挨门挨户大声呼叫:“乡亲父老们,天地神灵要毁掉这个城,大家赶快朝东逃命吧”!他这样喊叫了一夜一天,可谁也不相信他的话,都以为穷要饭的在发疯。官府把他抓去,说他妖言惑众,打了几十个尻板子④,赶到城外破庙里。
尕要嗒在破庙里越想越伤心:“灾难即将临头,可城里这么多的人,竟没有一个肯相信我的话,反而挨了一顿毒打。我的一片好心,有谁知道? ” 他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啊哭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就在他睡着后的不大工夫,突然“豁喇喇”猛烈的风声将他从梦中惊醒。听到风声,他猛然想起黄羊公的吩咐。赶忙翻身起来,不顾两腿疼痛。摸着黑就朝庙后跑。一下子抱住了一棵最粗最高的白杨树。他一边绕着白杨走,一边连连祷告:“杨树爷爷,救救我吧!”风越刮越大,刮得人直磕牙巴骨;飞沙越来越猛,打得他脸疼手麻。他牢牢记住黄羊公的话,紧紧搂住树身,一圈一圈的费力走着。像是在爬山,又像是在打秋千。脚下的沙子不断升高,软绵绵地像在旋转。一开始,他还听见风声中夹杂着一阵阵哭爹叫妈的呼救声。后来,渐渐啥也听不到了。除了狂吼的风声和刷刷的沙子声,再没其它一点动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沙才慢慢停下来。这时候,天也渐渐亮了。当他睁开眼睛一看,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平时热闹的四街八巷不见了,满城的人一个也不见了,连那破庙也不见了,所看到的只是黄澄澄的沙漠和从沙漠中露出的一圈城墙垛头。
锁阳城就这样残酷地在一夜之间被毁灭了!变成一片死地。可为啥自己还活着呢?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绕着树身已走到白杨树的顶梢。他终于明白了,是黄羊公救了自己,杨树爷救了自己,他激动地跪到沙地上, 向黄羊公、杨树爷爷连连叩头谢恩!人们从悲惨的教训中,懂得了树木在抗御风沙中的作用。从那以后, 开始重视植树造林。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郁郁葱葱地长起来了,减少了风沙的蔓延危害。现在,锁阳城已变成了荒芜的古迹,但植树造林的习惯, 却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直到今天,这里已变成林木茂盛的瓜果之乡了。
①要嗒吃:瓜州方言,即乞丐。
②喧谎:瓜州方言,闲谈讲故事。
③麸尖子:瓜州方言,麸子再加工后,蒸成的馒头。
④尻(此处读Gou,西北方言,即屁股)板子:瓜州方言,用板子打屁股:讲述人:阎义德,男,70岁,农民。现住瓜州南岔林场,五保户。
搜集整理:杨呈新。
搜集时间:1979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风沙掩埋锁阳城吴万军锁阳城位于瓜州县东南,又名“苦峪城”。历史上有“薛仁贵兵困锁阳城”之说,锁阳城又因“锁阳”而著称。为啥说毁就毁了呢?关于锁阳城,当地的说法很多,众口不一,至今在瓜州还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
相传,锁阳城曾经是一个非常美丽富饶的地方,城里住着好几万人,城的周围到处都长着红棕色的锁阳。
有一天,锁阳城里来了一个老道,肩上挑着一副奇怪的担子。一头挑着磨盘,另一头挑着顶草帽,说:“一头子轻,一头子重,打下的粮食没人问”。意思是要锁阳城里的人赶快离开这个地方,锁阳城要遭大难。可锁阳城里的人却满不在乎,该干啥的还是干啥,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会儿,这个老道又来到锁阳城的城门前,放下磨盘和草帽,为了引起人们的注意,他在眼角下的鼻梁凹两旁抹了两疙瘩屎,大声喊叫说:“风压沙,死(屎) 在前”。这一招还真管用,这么一喊,出于好奇,城门前立刻围来了许多观看的人。老道就一遍又一遍地对围观的人连喊带说:“风压沙,死(屎)在眼前”。意思就是暗示锁阳城有一场大难,让城里的人赶快离开。可前来观看热闹的人看老道这身行头和打扮,眼角下还堆着两疙瘩屎,都嫌恶心,笑骂老道说:“这老头分明是个胡说八道的疯老头”。任他咋喊咋叫,南来北往的人一看到他眼角堆着的两疙瘩屎,都远远地躲开了。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又不能眼看着锁阳城老百姓和这么多的人都死于非命,金银财宝都被掩埋在地下。无奈之下,他扔下草帽和磨盘,又化装成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背着个双头褡裢进了锁阳城,挨家挨户去喊叫。他胸前吊一个潜褡装满枣,身后褡裢装满梨,拄着个沙枣木拐棍一边走一边喊:“枣梨(早离)枣梨(早离)。” “风压沙兮,风压沙,屎(死)在眼前”,意思是让锁阳城里的人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有一场大劫。可来来往往的人根本不理睬他。他喊了整整一个早上,从早晨喊到了中午,从中午喊到了下午,嗓子都喊哑了,锁阳城人也没听懂他话语里的暗示。
到了下午他喊得肚子饿了,饿的实在走不动了,便来到锁阳城边一个姓李的人家门前,正好院里有一个小长工在推磨,白胡子老汉就说,这个娃子,我是个要饭的,你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实在饿的走不动了。这个娃子看老爷爷可怜,就给了他两个馒头一碗稀饭。老爷爷看这个娃子人穷却心底很善良,就说:“娃子,今晚你到了天擦黑就离开这里一直往城外走,城外有一棵百年青白杨树,到了树前就不要看,一直往树上爬。”这个娃子就问这位老爷爷:“为啥要让我离开锁阳城? ”老爷爷说:“天机不可泄露! ”他还想问什么,但这老爷爷一晃就不见了。
晚上,天还没黑的时候这娃子突然想起了老爷爷说过的话,就草草吃了饭,一刻不停地往城外跑,这时天刚擦黑,到了树前他就开始往上爬,这时天空骤变,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刮得人睁不开眼,天地一片昏暗。他闭着双眼紧紧地抱着树,只听见树下的风沙一圈圈的绕树转。
太阳冒出时,风停了,沙住了。这时,他已经爬到了树梢,朝下看,脚离沙子只有咫尺之遥,这个娃子是锁阳城几万人中唯一的一个幸存者。锁阳城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沙尘暴毁了。
讲述人:尚德文,男,瓜州县河东作家农庄主任。
搜集整理:吴万军。
搜集时间:1986年。
20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吴万军,甘肃省瓜州县人。甘肃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在省市报刊发表小说散文五十多篇。小说《菜贩子吴九》获2009年第八届酒泉市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 优秀作品奖。小说《阳光下的菜摊子》获《小说选刊》首届全国小说笔会大赛三等奖。民间故事《蔡家坟的传说》获中国散文学会第九届“中华颂”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散文《大哥》获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院,中国世界华人作家艺术家等单位举办的9()周年全国建党征文评比二等奖等十多个奖项。双塔镇妖杨呈新现在的瓜州城东,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双塔水库”。“双塔”原名叫“秃葫芦”,秃葫芦地处布隆吉尔大草原的最西端。后来秃葫芦咋又叫双塔? 因在秃葫芦两座山头上曾矗立着两尊镇妖石塔,故名叫“双塔”。远近的人只要提到这双塔,没有不知道的。它所以出名,是因为这里有一个传奇的神话故事呢!传说很久很久以前,秃葫芦是一片非常美丽富饶的绿洲;疏勒河从这里流过,布隆吉尔草原上牛羊成群数不尽、鱼虾满沟捞不完,遍地庄稼麦豆香,成片绿树瓜果繁。勤劳善良的农牧民,过着安居乐业无忧无虑的日子。
离这儿很远的地方,有南北两座大山。山上各有一个修行炼道的妖怪: 住在北山上的叫“北山王”,住在南山上的叫“南山霸”。这两个家伙既凶残又贪婪。很久以来,都想将对方山头霸为己有,进而侵占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终于在一天晚上,阴险狡猾的北山王先动了手。他用魔法驱动着整个北山向南移动起来。为了不让南山霸发现,白天从地下推进,晚上又从地面上往前移动。但是,他的这一诡计并没有瞒住南山霸。他也念着咒语,催动着整个南山向北移进。北山王见状,挥着魔鞭将满山的石头抽打的遍天飞舞,流星闪电般的朝南山打去。南山霸也不甘示弱,张起袍袖不断地扇着,黄沙,碱土夹杂着石块,纷纷扬扬向北山铺天盖地打去。这一场恶战,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一下却害苦了这里的黎民百姓:水源被堵塞了,草场干枯了,牛羊死亡了,粮田荒芜了。好端端的一个地方,变成了一片乱石、沙砾和盐碱覆盖的戈壁滩。眼看着这样悲惨的情景乡民们没有一点办法,只有呼天求地,苦苦向天祈祷,祈求保护。
百姓的呼救声,惊动了天上的玉皇大帝。他立刻派出四大天王,手捧两尊镇妖宝塔,前去镇妖降魔。北山王和南山霸正打得起劲,忽然天神降临,他俩急忙休兵罢战,言归于好。又狼狈为奸地商量对付四大天王的办法来。
四大天王下界,还没有站稳脚跟,南北二妖就带着美女好酒和金银宝贝,装出一副恭顺虔诚的样子前来迎驾。他们俩一个敲着拍马板,一个扭着溜须舞,美女捧着好酒向前奉献,妩媚地跳起舞来,将四大天王逗得心花怒放,神魂颠倒。早把玉帝谕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四大天王在这里尽情吃喝玩乐了几天,然后尻子一撅,腾云驾雾回天宫去了!而那对镇妖宝塔呢?早被丢到烂泥之中,没人管了。
四大天王一走,南北两妖脸色一变又打了起来,比先前打得更凶,眼看着两山就要靠拢,疏勒河水就要截断,这一带要变成汪洋大海,黎民百姓惊恐万状。陷入绝望困境,百姓只好扶老携幼,背井离乡,到他乡去逃命。
正到这生死紧要关头,善能降妖伏魔的姑姑李大人①闻讯从京城赶来。人们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了一线希望;走的人又返回故土,迎接李大人的到来。在他的调拨下,百姓们准备了三牲祭品,高筑了一座降妖法台,并把丢在泥坑里的两座宝塔捞出来,摆在法台正中。一切准备就绪,只见那大人头戴象牙道冠,身穿黄色八卦衣、手持桃符木剑登上法台。他脚踏天地斗,口中念动咒语,照着两个塔祭拜起来。李大人不吃不喝,连续祭拜了三天三夜。就在这天的半夜子时,只听一声震天巨响,双塔金光闪闪,冉冉升起。当升到半空中时,突然旋转起来,风驰电掣般的向南、北两个山头飞去。两魔正在最后决斗,发现疾飞而来的宝塔,知道大事不妙,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要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又一声巨响之中,双塔像两座大山,飞落在了他们头上。两个恶魔被压在塔下,发出绝望的哀求:“大人饶命!从今往后一定改邪归正,皈依正道,再不敢胡作非为了!”李大人嘿嘿一声冷笑,厉声说道:“江山好改,妖性难移。今日若不除尽祸根,它日必将祸害百姓。”说罢,一挥桃木剑,宝塔周围立刻出现九条火龙,燃起熊熊大火。片刻之间, 将这对恶魔化为一堆灰烬。
从那以后,两座镇妖宝塔就一直矗立在南北两座山头上。
①姑姑李大人:相传是康熙帝和尼姑私通生的儿子,故称姑姑李大人。善能降妖除魔,有很大的本领。
搜集整理:杨呈新。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嘉峪关外各地。
作者简介:杨呈新,男,祖籍山东。瓜州民间老艺人。擅长故事、小品创作。故事曾在地县多次获奖,新故事《仇老三放驴》在1990年甘肃省故事调演中获二等奖。双塔的传说丁文毅在瓜州小宛的东南面有一座乱山子,乱山子本来是南北走向,但在经过小宛这个地方却拐了个弯,又向东而去。小宛上有一道宽二十多米的山口,山口两面如刀劈过的两座陡峭山崖。在这两座陡峭的山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塔,就是现在瓜州的双塔。据老人们说,以前双塔也不叫双塔,山崖上只有一个塔,当地人把这地方叫秃葫芦。为啥后来人们把秃葫芦叫成了 “双塔”呢?这里还有一个神奇的传说。
相传在很早以前,秃葫芦的北面有一座乱山子,乱山子的拐弯处有一座很大很高的山,这山把顺山而流的葫芦河水给挡住了。流水到了这里被大山挡住出不来,这里的百姓可是遭殃了。这里十年九旱,民不聊生,因为没有水,老百姓逼得都无法活了。这里的百姓年年为河水祭祀,杀猪献羊、烧香磕头求老天保佑也无济于事,只好设坛求雨,向东海龙王求告,但老天就是吝啬的不下一点雨。
不料,忽然有一天,被年年敬奉,岁岁上贡的一条白龙从乱山子的葫芦河里跃岀。用尾巴敲开了乱山子边一个豁口。从此,这里的人们就有了好日子过,不几年这里就是青山绿水,牛羊成群,变成了瓜州一块富庶的宝地。
但这条白龙生性脾气暴躁,当地人就请了一个高明的道人在乱山子的悬崖峭壁上打了一个塔,这才镇住这条脾气暴躁的白龙,白龙就又为这里的百姓做事了。只是后来,传说有个懂阴阳、会观天象叫姑姑李大人的地方官经过这里,说这条白龙是东海龙宫潜入葫芦河的一条妖龙,他是为了破坏我们这里的风脉。于是,就又派工匠在西上头上打了一个和东山头一模一样的宝塔,就把葫芦河的这条白龙给活活斩了。从此,这地方就改名“双塔”。双塔这地方从此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光巴巴秃实实的。
搜集整理:丁文毅。
搜集时间:2008年6月。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丁文毅,瓜州县人,瓜州县作协会员。在《甘肃日报》《酒泉日报》等报刊发表文章多篇。散文《父亲》荣获《散文选刊》全国征文散文奖优秀作品奖。散文《姐姐的白衣天使梦》荣获第十届“中华颂”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桥湾城①的传说杨呈新清朝康熙皇帝,是一个雄心勃勃,励精图治的君主。在位期间,虽然天下一统,四海升平,但这西北边境,自古以来常受外族入侵,兵连祸结,从来就是多事的地方。他常为此忧虑,寻思着长治久安的办法。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他来到西部很远的一个地方、看到一片碧绿的大草原上,有座金碧辉煌的大城堡;城堡上面,珊瑚般的红色城楼,翠绿般的玉石城门。门扇上一颗颗泡钉,都像金铸玉雕一般,发出耀眼的光点。这究竟是一座什么城呢?康熙抬头一看,城楼匾额上写着几个大字,奇形怪状,难以辨认,他将这些字的形状暗暗记在心间。
他轻轻推开城门,走了进去。只见四街八巷,店铺林立,高大的楼阁,奇特美观。河水穿城而过,上面有一座白玉拱桥。一座白玉鼓楼,雕梁画栋,十分雄伟壮观。鼓楼两边顺着河沿长着一排齐的九棵大树,像九条龙身。树上挂着纱帽、玉带和龙袍。怪呀,好一座神奇的宝城!他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起来,猛然惊醒,原来是一场梦。他躺在龙床上,梦中情景记得清清楚楚。他觉得真有这样一个城,在这里设立行宫,屯积粮草,重兵防守,在这西北地方,也就有了屏障,可以安然无恙了。
次日早朝,康熙爷坐在金銮宝殿上,文武百官高呼万岁后,他便将梦中所见说给大臣们听,还特别将城楼上看见的字写出来让大家辨认。众大臣都异口同声说,这是一个吉祥的梦,但对几个奇异的字,谁也认不出来。这时,有一个白胡子老臣奏称:“要辨清这几个字,只有宣翰林院大学士伍权上殿,他懂得五国语言,十族文字,说不定可以认清。”康熙立召伍权上殿。他看了一会儿奏道:“万岁,此乃西域文字,意思是’西域宝地桥湾’,不知圣意如何?”康熙一听,闭眼细想了一下梦境,觉得确实是个宝地。于是重赏了伍翰林,并立即命人将梦中情景绘成图册,决定亲自寻访西域宝地——桥湾。
天高云淡,风清气爽。康熙微服出行,带着保镖和随行人员,装扮成贩马商客,严密封锁消息,不让州县迎接。千里迢迢,来到嘉峪关外的戈壁滩上。这天,正往西行,眼前出现了一片黑黝黝的山岭,挡住了去路。他勒马抬头细看,只见群山重叠,千峰交错,山势险峻。又见山峰之间,一片瘴气笼罩,他不禁犹豫了。由于访城心切。也就顾不得前面会有什么情况。他扬鞭策马,大着胆子攀上了狭窄的山路。开头,人马还能勉强行走。后来,越走越没路。巨石挡道,他们只好停了下来。突然,乌云四起,狂风怒吼,飞沙走石,直刮的人仰马翻。康熙爷虽也下江南、访山东,经历过许多惊涛骇浪,可是,像今天遇到的这种险恶情况,还是头一回呢! 他一看无法再往前行,只好拨马回转。出山以后再回头一看,哪里有什么狂风恶云,分明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他紧皱眉头,沉吟不定,心想这山有点怪名堂,还是不要贸然闯荡为好。这当儿,恰好有一个老头儿赶着一群骆驼打这里经过。康熙命人将老头儿喊来,客气的问起这山的来龙去脉。那放驼人看上去有七八十岁年纪,红光满面,身板硬朗。听了康熙的问话,也恭敬的答道:“说起这座山,是大有来历的。当初,这山无名也无路,每到冬春两季,冰雪封山,人迹断绝。夏秋两季,冰消雪融,洪水顺山沟倾泻而下,只要进入山沟的人畜,都被大水冲走,这山里就没人敢来了“照你这么一说,这山上就无路可走了? ”康熙问道。
“路倒是有一条,就是十分难走。”老人手捋胡子,望着山上慢慢说道:“当年,大唐三藏法师往西天取经路过这里,咋也走不过去,还是孙悟空硬逼着猪八戒显身法,用猪嘴拱出一条鸡肠小路。唐僧过后,很少有人走这条路。听说山上还有个黑风妖,专吃来往行人。后来,人们把这山就叫’猪拱山’,这路就叫’断魂路’。”康熙爷听了老人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心想:我乃一国之君,用不着去冒这个险,不如另派大臣去访为好。于是,领着随行,驾回京城。这是后来人们传说的“猪拱山挡驾回京城”的故事。
康熙回京后,连续派人西寻桥湾,都没有结果。最后,只有派伍权前去寻访。
伍权经过千辛万苦,走遍了嘉峪关外的山山水水,终于在一条河流的转弯处,找到了和皇帝梦境相似的地方;河上游一条天然的白土拱桥,桥边有九棵梧桐大树,上面挂着一些断草绳(玉带)、破草帽(纱帽)、牲畜的胎衣(蟒袍)。伍权立即将访到的地方绘了图、写了奏章,飞马报送京城。他自己到河南岸的一个村子里住了下来。由于身体虚弱,长期劳累,不久,便病死在这里。以后的人为了纪念这位访城的翰林大学士,便把这个村子叫“伍权村”,年代一久,就叫“五泉村” 了。
康熙接到地图和奏章,龙颜大悦,立刻降旨,令工部大臣筹划筑城的事,并从国库拨出大量金银,限期动工。同时颁诏给伍权加官进爵,大加奖赏。哪知这位翰林大学士早已死了。
浩大的建筑工程开始了。工部大臣谭才受命主管一切事务。他又奏准朝廷,将自己的干儿子调来做副手。按皇帝的图册,桥湾城周长要九里三,城内宫殿楼阁,也要按图修造,还要在距桥湾七十里的布隆吉修一座三里九的小城,用来屯草聚粮,驻扎兵马,作为桥湾城的西部屏障。
不多时候,桥湾河边聚集了几万人役工匠。大批粮食、木料、不断从各地运到这里。疏勒河边堆积了各种砖瓦木材,扎满了住人的工棚。大小火窖、铁匠炉、铸造炉点起了熊熊大火,烟雾弥漫。筑城的工役像蚂蚁一样穿梭不息,运土夯筑。宫殿楼阁也同时动工。工程夜以继日地进行着,大小监工手提皮鞭,像虎狼一样监视着筑城人役,稍有怠慢就鞭打刑责。不久,工地四周沟壕山岔里,因繁重苦役折磨和严刑致死的人,尸体骨骸, 到处皆是。
一天,谭才接到圣旨:命令他除按原来图册修建不得减少外,再在城里增建一些庙宇楼阁。谭才父子接旨后,吓得六神无主。原来他二人在京城时就狼狈为奸,贪赃枉法。这次奉命来桥湾,掌管着巨额金银,更是大量侵吞,撑破肚子不嫌多。山高皇帝远,这城修的大小好坏,谁来查看? 于是将规定九里三的城,改为三里九,将原来应包在城内的宫殿楼阁,摆在城四周。穿越而过的河流,闪到城南一箭之地,图册中的玉石拱桥也取消了。私改皇上图册,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如今,圣旨命令再在城内增加庙宇楼阁,万一事情败露,就有杀身之祸!他们如何不着急。谭才父子被利欲熏黑了心,这时节顾不了许多。他们经过一番谋划,想出了一个私改圣旨主意,将圣旨中的“城里”二字、改为“城野”。皇帝肯定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即或有人来查看,咱拿出圣旨,谁能认出真假?他们在城外胡乱修了几间庙宇应付了事。每天还是美女好酒,寻欢作乐。至于布隆吉城呢?他们不想动用库银,强迫本地百姓,在湖滩地上,打了一个九里三的大城圈,蒙混过关。桥湾城历时三年才完工。奏章到了京城,康熙皇帝派了一位钦差大臣前来查看。谁知花了国库那么多的金银,只修了那么一个小城,和皇帝图册上的要求相差太大。钦差回京后,据实奏报。康熙大怒,立刻传旨将谭才父子在桥湾斩首,查抄了他二人全部财物。并将他二人的皮剥下来,蒙了一大一小两个人皮鼓。用他们的腿骨做了两付鼓槌儿。还用他们的头盖骨做了一对骨碗。并将这些东西悬置在桥湾城头,一日三击,以警戒后世的贪官污吏。
①桥湾城,是瓜州境内一座古城。位于河东乡正北,疏勒河北岸,甘新公路一侧。此城建于清代,现列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讲述人:张义德,甄生全。男,布隆吉乡双塔村农民。李万喜,男、河东乡五泉村农民。
搜集整理:杨呈新。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姑姑李大人的传说吴万军相传,在很早以前,我们瓜州曾经是一个好地方。“桥湾城”更是一个美丽富饶而又充满神奇的地方,此地,真乃为一块风水宝地,为啥这么好的一块风水宝地后来变成了一片望不到边的戈壁荒滩呢?听一些上了年岁的老人讲,是姑姑李大人斩了我们这一带的龙脉,有人说他是一个除妖降魔的大师,也有人说他是一个会阴阳、懂八卦、能观天象的朝廷大官。提起斩龙脉,说起姑姑李大人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在民间流传着这么几个故事:姑姑李大人的来历康熙在位时,他经常到民间微服私访,了解黎民百姓的生活疾苦,在民间早已家喻户晓,传为佳话。
相传,一次,康熙微服私访来到大西北。有一天,他化装成平民百姓来到金昌“白姑寺”时,正好天已黑尽。他和几个随从就住到了寺院。寺院里住着一位长得清秀貌美的小尼姑。康熙对小尼姑一见钟情,找机会想方设法去接近她。凑巧寺院住持打发小尼姑来给康熙送茶,康熙顿时龙颜大喜,向小尼姑嘘寒问暖,得知她岀家为尼的不幸遭遇后深表同情。此时的小尼姑见有人向她嘘寒问暖,如遇知己,无话不说,不知不觉对康熙皇帝产生了爱慕之情,两人就睡到了一起。谁料,睡到半夜三更时康熙却现出了真龙天子的原身。
康熙一觉醒来,看到小尼姑双腿曲膝跪在他的面前。康熙就问小尼姑:“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为何跪着? ”这时小尼姑就哭哭啼啼地说:“小人认岀你是皇帝,我不敢睡觉。”康熙问小尼姑:“你咋认出我是皇帝的? ” 小尼姑说,“我看到你睡觉时嘴里吐龙,身体上有龙盘旋,我就认定你是皇帝,我就不敢睡觉,睡了怕你怪罪。”康熙听后不由大吃一惊,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不怪罪你,现在你就安心的上来睡吧。”康熙说罢就又睡了。可一觉醒来后,见小尼姑还没上来睡觉,仍跪在面前。康熙就又问小尼姑:“你咋还没睡觉? ”小尼姑说:“我还有一事相求。”康熙说:“你有啥事就直说无妨。”小尼姑说:“请看在您我一夜夫妻的份上,给我个名份吧!”这时,康熙觉得要是小尼姑提岀其他事还好办,可这件事却让他左右为难,一个堂堂的大清皇帝,怎能随便给一个尼姑封名份呢!但康熙看到这个才貌出众的女子也实在可怜,再说,又和她做了一夜夫妻,实在是无法推托,就答应日后封她为“西宫娘娘”。
小尼姑一听康熙要封她为“西宫娘娘”,就急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小尼姑磕头谢了龙恩后,却仍长跪不起。康熙皇帝就很纳闷地问:“我已给了你名份,你为何还长跪不起?”这时,小尼姑又说:“您和我睡了觉,如果日后有了孩子也该给他封个官吧?”康熙皇帝听后顿时语塞,这下为难了。心想,这小尼姑真是难缠。但转念一想,这小尼姑既聪明又可爱,生下的孩子也肯定不错,于是就又答应了小尼姑的请求。康熙说:“如果以后你有了孩子,女孩就封她为’西宫公主’,男孩就封他为’西宫太子’。” 康熙走后不久,小尼姑就有了身孕,来年生下一个男孩。拜师学艺小尼姑在寺院生下这个男孩后,整日提心吊胆,东躲西藏,最后拜托他人把小男孩寄养在山下一户姓李的人家。李姓人家是隐居在山下的一个世外高人,他博古通今,懂天文、识地理、会八卦,视这个小男孩如亲生儿子一般,从小就教他读书、习武。这个孩子呢,从小就聪明伶俐好学,受高人的指点,很快长大,成为当地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再说,康熙皇帝和小尼姑告别后,一走就是十多年杳无音信,当年康熙皇帝曾对小尼姑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回来你进宫的”。痴情的小尼姑就天天在尼姑寺院门前盼望等待康熙皇帝来接她进宫。可盼呀等呀! 年复一年,康熙皇帝再也没有来过大西北河西走廊这个地方,可怜的小尼姑最后忧郁而死。临死前她把自己的身世以及和康熙的一段私情告诉了小男孩,并交给小男孩一份康熙亲笔写的“密诏”。小尼姑死后,小男孩把“密诏”悄悄收藏了起来,等待日后时机的到来。
千里寻父自从小男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他就时刻想着有朝一日要到京城去找康熙皇帝说理。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跟着师傅学了不少本事。他积攒了足够的银两,便装扮成一个上京赶考的秀才来到了京城,经过再三周折,他才见到了康熙皇帝,就跪在康熙皇帝的面前,诉说了他母亲的不幸遭遇,说他母亲怎样怎样的吃尽了人间的苦头,最后含冤忧郁而死的过程。
当小男孩把事情的原委经过诉说了一遍后,康熙还是不相信这个小男孩说的话。于是,小男孩就又把当年康熙在金昌“白姑寺”给小尼姑亲笔写的“密诏”拿岀来让康熙看,当康熙确认是自己亲笔写的“密诏”后,他这才突然想起他和小尼姑的那一夜风流韵事。无奈之下,康熙皇帝就只好给这小男孩封了个地方官,也就相当于现在某地区市长一样大小的官员,因为他在河西长大,就派他到河西走廊任地方巡察官。又因他是尼姑所生,所以人们就把这个小男孩叫“姑姑李大人”。
蛤蟆神珠姑姑李大人被朝廷封为掌管河西这一代的地方官。姑姑李大人刚开始为官时,想做一个好官,也学着当年康熙的样子,带着随从到民间微服私访, 体察河西一带的民风民情,了解河西一带的地理概貌。
一次,他带着随从到河西去巡查,经过一处荒芜人烟的戈壁沙漠时,在一个沙丘上碰到了一个渴死在沙洼洼里的千年蛤蟆精。据说,这只蛤蟆只要走出这片沙漠,接上雷神的气就成了仙,但它没走出这片沙漠就渴死了谁料想这渴死的蛤蟆嘴里噙着一颗宝珠。
因为姑姑李大人从小就跟他的师傅学艺,从小就会看阴阳算八卦,所以他取岀蛤蟆嘴里的宝珠一看,果然是一颗神珠。他把这颗神珠交给自己手下一个贴身随从来保管。这颗珠子有人叫它“蛤蟆神珠”,也有人叫它“亮光锤子”。因为它一到黑夜里就会熠熠生辉,闪闪发光。姑姑李大人拿这个神珠每天在眼睛上擦上几下,一天擦两三次,顿觉眼睛和整个身体都清凉凉的,还有一种让人飘飘欲仙的感觉。不料,日久天长,这个秘密被手下的随从识破。
有一天早晨,这个随从突然手指着千里之外的一户人家说:“李大人,你看那里有一户人家,这个人家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这个女人怀的娃是个男娃,这个男娃一旦生出来,日后他就是你李大人的克星。因为这个男娃是个了不得的人,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姑姑李大人听后大吃一惊,便顺着随从手指的方向看时,却怎么也看不见随从说的这个人家,更看不到这个怀了娃的女人,结果抓住这个随从一审问,随从最后才说出了事情的缘由。原来,姑姑李大人每次用神珠擦完眼睛把神珠交给随从时,这个随从趁人不注意时就放在自己的眼睛上也擦上几下,姑姑李大人要是一天擦三次,他一天就要擦上六次,结果日久天长他的眼睛就被神珠擦亮了,人站在千里之内就能看见千里之外的东西和事情。后来姑姑李大人就按随从所指的方向果然找到了那户人家和怀娃崽的女人。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姑姑李大人带人把这户人家满门抄斩了。从此,蛤蟆神珠由他亲自保管,随身携带。后来他把这个跟随他多年的心腹随从也杀了。打这以后,他每天都拿着神珠去擦眼睛,他的双眼也被擦亮了。
他倚仗蛤蟆神珠的神力变本加厉祸害百姓,把个人恩怨和对康熙皇帝的不满,公报私仇、滥杀无辜,把我们这一带的龙脉给斩了。
蔡家坟的传说相传,在很早以前蔡家是桥湾有名的大户人家,养着上千匹的马、牛、羊、骆驼。如今枯竭了的蔡家井和五龙泉都是蔡家的先祖饮牛羊马和骆驼的地方。蔡家不但户大庄园也很大,东边有个大广场,人们叫蔡家老庄大广场,都是用青砖砌成的。薛仁贵征西中的“箭盘关”,也叫箭沟,就是现在的蔡家老庄。是当年蔡家的两个举人练武射箭的地方。后来,蔡家的两个举人在朝廷里做了大官,一个文官,一个武官。像蔡家这么显赫的大户人家,后来为啥说衰落就衰落了呢?有名的故事传说“康熙夜梦”的桥湾城为啥成了现在光秃秃的几段破城墙呢?巨大的蔡家坟为啥一夜之间就夷为平地了呢?据说这都与姑姑李大人有关。
传说,姑姑李大人在双塔打了两个墩(双塔)、镇住了乱山子下的那条黑龙后,用十三个黑铁锅,九个白马头填了瓜州古城里的渊泉。
这一天,姑姑李大人带人马驱赶龙脉来到了桥湾,他站在城头上往东一望,有一块地方黑洞洞,雾腾腾的一片。姑姑李大人手拿蛤蟆神珠一照,说,好家伙,那块黑洞洞雾腾腾的地方有几十棵大树,大树上的叶子都变成了银色,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非常耀眼。再一看,大树包围着的地方有一座坟,足有房子那么大。坟院里更是充满生机,几十棵参天的白杨大树,树身足足有老牛车轱辘那么粗,树冠开着碧叶金花,直插云天。坟园四周有八个大石圈,石圈里栽着八个高大的桅杆,桅杆旁立有八个石碑,石碑旁蹲着八个石狮子。
姑姑李大人再一看坟头上还卧着一只黑狗,那狗又高又大,有半大牛娃子那么大,是蔡家的看家狗。姑姑李大人便问手下人:“那是什么地方? ” 手下人说:“那是蔡家坟”。姑姑李大人掐指一算,说:“这还得了,要是不斩, 日后必成大患。”因为桥湾城,蔡家坟,五龙泉,蔡家井,瓜州的渊泉龙脉都是相连着的。
于是,他就派手下随从在蔡家井的五龙泉里下了九个毒药桶,毒死了泉眼里的五条神龙。神龙被毒死后,蔡家坟头上的那只大黑狗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蔡家坟头上的那只黑狗死后,姑姑李大人就派出大批人马去斩“蔡家坟”。
派去的第一批人马挖了一天一夜后,挖着了一个几百米长有缸粗的一个芦草根。据说这个芦草根滑得很,刚挖着就不见了,再去挖天就黑的挖不成了。只好第二天又派人去挖,结果头一天挖的地方又长住了,这样一连挖了好些天没能把芦草根挖断。姑姑李大人便派出大批人马白天黑夜不停地轮换着去挖,这样没日没夜地挖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把这根缸粗的芦草根挖断。据说,这根芦草根原来是一条神奇的草龙,已经长成了血脉成了气候。这条芦草根被挖断后,整整淌了七七四十九天红血水,淌出的红血水染红了整个疏勒河畔。
蔡家坟里的草龙被姑姑李大人斩断后,后来蔡家就日渐衰落了。衰落后的蔡家进京做了大官的两个状元就再也没有音信。再后来那个横卧在东湖边上通往祁连山的驴脊背青石梁就塌陷了。蔡家坟也塌陷了,后来的后来蔡家岀了个蔡三爷,蔡三爷给蔡家创下生了十三个儿子的奇迹。头几个儿子生下后都是哑巴,结果请了一个道行高明的阴阳先生一看,阴阳先生说是祖坟里的先人嗓眼里长了一根芦草芽,挖开祖坟一看,果然有一根芦草芽从先人的嗓眼里穿过。芦草拔了,后来生下的儿子都会说话,都很聪明, 而且都做了官。
每当老人们说起“蔡家坟”都无不叹息地说:“要是当年姑姑李大人不斩了’蔡家坟’,康熙夜梦中的’桥湾城’就是现在的西京城”。我们这里就要出三身牛毛多的官哩。
搜集整理:吴万军。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三道沟、河东一带。赌博失城陈雨润相传,有一年的腊月三十晚上,瓜州城里耍龙舞狮,灯笼篝火映红了天,全城男女老少欢度除夕之夜。守城的清军兵士们,望着城里的欢乐情景, 估摸着不会有强盗来抢劫的,大家便聚在城楼里,赌钱取乐。
就在这个时候,一伙强盗贼人,悄悄围拢到城下,搭起人梯爬上了城头。清军们正吆五喝六赌得高兴,竟没有发现贼已上城。过了一阵,有个士兵出去小解,看见城上人影乱动,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喊道:“不好了,贼上城了 ! ”清兵们听到喊声,顿时乱作一团,赶忙找枪拿刀,但已经晚了。强盗们一阵冲杀,措手不及的清兵,一个个喊爹叫娘,屁滚尿流。有的急死慌忙跳墙,谁知早上城的强盗,趁黑潜入赌场,偷偷的把清兵的长辫子双双系在一起。这时节,慌乱中逃命,这个往东逃,那个往西逃,猪拉狗扯,丑态百出。被贼人一刀一个,谁也没有逃脱。灭绝人性的强盗们,将城内的财物抢劫一空,又将居民全部杀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实在残忍。后人有顺口溜:大年三十人狂欢,乐极生悲起祸端。城失人亡俱做鬼,赌博之害罪非浅。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狮奴王化民相传,在盛唐时期来自各国的商贾驼队,络绎不绝地行进在茫茫沙漠中,历尽千辛万苦,前往大唐商埠——敦煌①经商。这年夏天,在丝绸之路上行走着一支驼队,为首的是一对年轻的非洲黑人兄妹,领着一头凶猛的非洲母狮。原来,这兄妹俩是东非一个部落奴隶主驯狮的狮奴。由于兄妹俩驯狮技艺高超,故而在节日或奴隶主举行的各种盛会上,他俩是不可缺少的驯狮表演者。在这种盛大的场面中,他们耳闻目睹更加广泛。当得知东方有一个名曰大唐的古国,据说那里是极乐世界、人们向往的地方,兄妹俩就带着他们的伙伴——头聪明伶俐的大母狮别卡,告别了故乡,随同商队,踏上了去大唐的旅程。
他们历尽千辛万苦,走了好久才到佛教圣地——印度。此时正值释迦牟尼的信徒要将两尊象牙雕刻的佛象其中的一尊送往大唐,于是大家结伴而行。当这支由商人、佛教徒、黑奴兄妹等人组成的驼队来到丝绸之路的咽喉——古阳关道上时,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个名叫贪恶的逃犯率领的抢劫队,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商队四散奔走,相继遇难,唯独送象牙佛的僧侣和黑人兄妹俩,放开猛狮吓跑了强盗后,带着母狮继续赶路。当他们行至瓜州地面时,这些强盗又骑马追赶,要抢走价值连城的象牙佛。教徒无奈,只得恳求黑人兄妹保护。黑人兄妹引母狮别卡大战强盗。一连咬死几个,吓得匪徒一个个狼狈逃窜。母狮别卡又将盗首贪恶活活吃掉;贪恶阴魂不散,化做一股恶风逃往大漠。当瓜州长史闻听佛教徒讲述黑奴兄妹和母狮别卡的功绩后,即刻修书上报朝廷。皇帝闻报大悦,降旨把象牙佛供奉在瓜州所属的万佛峡榆林佛窟②。令他们在榆林窟做道场,镇魔降妖,保护丝绸之路的平安……自榆林窟供奉象牙佛以来,瓜州地带风调雨顺,连年五谷丰登。
此时,化风而逃的贪恶,已修炼成风妖。虽说他不敢在榆林窟逞凶骚扰,却在沙州以北的农牧地带兴风作浪,使瓜州地面变成了 “风库”,百姓不得安宁。
后来,人们为了降妖镇风,在渊泉旁建起一通石碑,上书“镇风碑” 三个大字。碑顶上雕刻着狮子头,也是为了纪念非洲黑人兄妹和母狮别卡。
①敦煌在古代称沙州。
②榆林窟:全国六大石窟之一,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位于瓜州县踏实乡榆林河谷。
搜集整理:王化民。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王化民,男,1944年生,现居酒泉。杨侯征西的传说李校相传,在隋朝时,有一个名叫杨侯的将军率军讨伐吐蕃叛乱。大军一路行来,过了瓜州,经过一片茫茫的戈壁滩时,将士们走了几天几夜水米未进,饥饿难忍,已疲惫不堪。正在饥渴难忍时,却发现一片湖草水美的地方,杨侯命部队稍加休整后再准备出发。将士们正在口干舌燥难忍时, 碰见一汪汪清清的泉水全都高兴极了,一个个趴在水边畅饮起来。饮足了水,杨侯命令部队继续西进,大军便开进了沙漠地带。
大军来到哈拉湖①以西的沙漠,杨侯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和喊杀声,杨侯暗叫一声,大事不好!只见不远处的沙梁上卷过一阵沙尘,大批吐蕃兵已冲杀到了跟前,杨侯大喊一声部下赶快起来迎敌。将士们一看见敌人来偷袭,赶快起来应战,但没等隋军抵抗还击,吐蕃军就已冲了上来与隋军展开激烈的战斗。
一阵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后隋军大败,吐蕃兵紧紧追赶,直到天黑时,队伍才摆脱敌人追击。杨侯就下令撤退,又原撤回在哈拉湖边住下来。天完全黑透时,杨侯传下令来,让将士们扎营休息埋锅做饭。将士们听到命令,全瘫倒在松软的沙子上,没等吃饭一个个全睡着了,因为他们太疲劳了。
杨侯望着东倒西歪睡着的士兵们,却久久不能入睡。在临时搭起的中军帐中,他眉头紧锁,冥思苦想:如今粮草断绝,又突遭吐蕃兵的围困,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还不如当夜撤退。
杨侯决定当夜撤退。晚上,他对将士们说:“今晚睡觉头朝南,明天长安城里吃早饭。” 一些士兵听后都感到莫名奇妙,心想,睡觉干吗要头朝南?头朝南睡觉怎么就能明天在长安吃早饭呢?哈拉湖距长安几千里,士兵们对主帅杨侯的话半信半疑。睡觉的时候, 大部分人头朝南睡了,一小部分人却不按这个方向睡,睡梦里还思想着哈拉湖里的水和青麦子。
半夜十分,杨侯使出缩地法,头朝南睡的士兵只听得耳旁风声呼啸, 身下只觉得飘飘忽忽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也挣不动手脚,天亮一看,果然回到了长安。
那些不相信杨侯话的人,却永远留在了哈拉湖,就是现在的西湖。他们没有办法,只得在这里垦荒种地,娶妻生子。
据说,西湖乡的老祖先,就是遗留下来的那些贪恋西湖水草和青麦子的士兵。
①哈拉湖,相传就是瓜州县西湖。在瓜州城70公里处。
搜集整理:李校。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李校,男,甘肃瓜州县人,现在瓜州县统战部工作。曾在《甘肃日报》《酒泉日报》等报刊发表新闻通讯报道千余篇。祁龙的传说李宏伟祁龙原名祁得隆,河州人,因为参与发动领导清末酒泉闻家圈农民起义,被内奸告发,起义失败后,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逃到瓜州县三道沟镇,加入青红帮,改名祁龙。祁龙能文能武,为人侠义豪爽,后来成了敦煌、安西、玉门一带帮会的大头目,被老百姓尊称为“祁爷”,在民间广泛流传着许多有关祁龙机智巧妙处理民间纠纷的故事。
有一则颇为传神而经典的小故事,说祁龙在三道沟小镇的路上碰见一群人看热闹,众人看见祁龙走过来,忙闪开一条道让他走进圈内。圈中间停着一挂木轱辘牛车,一个壮汉正抱住牛头不停地叫骂,旁边地上蹲着一个老实巴交的老汉憋红了脸不发一言,抱牛头的汉子看见祁龙便高叫道:“祁爷您来的正好,这老汉的牛车轧死了我半大的猪娃子,请您老评评这个理,看他该不该赔钱? ” 一听见祁爷来了,蹲在地上的老汉忙站直了身子直搓手,嘴唇蠕动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旁边看热闹的人纷纷说,这老汉赶着牛车到城里来卖柴,轧死了人家的猪娃,浑身上下的钱又凑不够赔猪娃的钱,所以被人家抱住了牛头走不脱。祁龙从嘴角移开烟锅子咳了一嗓子,顿时一片寂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祁爷如何了结这场纠纷,祁龙对着老头骂道:“呔!你这个没出息的老汉,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了,咋这么不知轻重?你把牛车赶到人家的猪圈里干啥去了?如今轧死了人家的一猪娃子,你若不赔,如何能放你过去?”老汉忙不迭地叫道:“祁爷冤枉啊!我哪里敢把牛车赶进人家的猪圈里去呢?”“你既然没把牛车赶到猪圈里却如何轧死了人家的猪娃?”“只因大街上来往人多,我为避行人没防住轧死了人家的猪娃。”祁龙听罢老汉之话,竖起眉头圆睁双目对抱住牛头的汉子吼道:“大路上是走车走人的地方还是你圈猪的地方?你还不放开牛头叫老汉走路!”抱牛头的壮汉见祁爷发话了,说的他心服口服,便放开牛头灰溜溜地挪到一边,让老牛车走了。众人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祁龙依旧叼着他的烟锅子不慌不忙地走了。
赤日炎炎的下午,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骑着一头骡子走得又累又渴,便停在路边一棵白杨树下休息,树荫下仰躺着一个小叫花子,见有人来忙让开了一片阴凉。阔少爷厌恶地皱着眉头,看看附近再无可乘凉之处,只好将就着坐下,掏岀褡裢里的西瓜打开泡着锅盔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小叫花子也是又渴又饿,他不停地咽着口水,看着阔少爷头也不抬一口气吃完了西瓜泡馍,眼巴巴地说:“少爷,请把瓜皮赏给我解解渴吧?”少爷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吃瓜皮?那我的骡子吃啥呢?我的骡子不吃瓜皮没劲驮我上县城去,你背我去呀?臭叫花子又没眼色又没出息!”说完把瓜皮放到骡子嘴边。小叫花子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他蔫蔫地又仰躺在地上,听着骡子脆生生嚼瓜皮的声音,他忍不住转过头看着骡子不停拌动的嘴巴岀神。阔少爷等骡子吃完瓜皮,休息了一会儿后起身骑着骡子继续赶路。不料小叫花子却紧跟其后来到安西县城里。一进城门口,小叫花子一把拽住骡子的缰绳对着守城的兵丁大喊:“抓贼啊!有人偷了我家的骡子!”城门口顿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众人有的说骡子肯定是阔少爷的,小叫花子家里有骡子就不用要饭了;也有人说如果骡子不是小叫花子的,他怎么敢在城门口闹事,守城兵丁只好把一干人带到县长面前。县长问了阔少爷有关事项之后,又问小叫花子道:“你个小叫花子,如何凭白讹诈人家?还不老实交待,小心贼皮! ”小叫花子叫道:“老爷冤枉啊!刚才那少爷说骡子是从小家里养的,我说却不是这样的,我家的骡子两年前被人偷走,我寻遍了安西、敦煌、玉门三县,吃尽了千辛万苦,人都变成了叫花子。皇天可怜我,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县长又问道:“你们各执一词,让人一时难辨真假。”小叫花子叫道:“老爷,谁家的骡子自有自家独特的标记,老爷不妨听听我们各自说出的标记后再行查看对验,谁真谁假,立时可辨。”县长点头道:“此话有理,这位公子请你先说你家的骡子可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 “这个,老爷,小人说的都是实话,这骡子果真是我家的,除了身上的谁都看得见的皮毛颜色外,并没有什么特殊标记。”县长又问小叫花子道:“你说说你家骡子的特殊标记是什么? ” “大老爷呀,我家骡子的舌头底下有个黑色的铜钱样的胎记。”县长让人当场查验,那骡子舌下果然有块黑色的胎记,于是县长便把骡子判归叫花子所有。阔少爷城里的亲戚知道了这件事,便让他备了礼品到三道沟去拜谒祁龙,并恳求祁爷给帮忙找一下骡子的下落。一年后,少爷得到祁龙的口信赶到三道沟时,他家的骡子刚从昌马找回来,当阔少爷请教叫花子如何得知骡子舌下胎记时,祁龙道:“叫花子也是人,并不比你低贱,你心疼牲口却不心疼穷人实属不该!你忘了当时你是从上面朝下看叫花子,叫花子却是从地面朝上看你和骡子的,自然就看到了骡子舌头底下的胎记。你要是把叫花子也当人看,就不会吃这个亏了。”阔少爷闻言后久久做声不得。黑沙窝龙王庙求雨的庙会像往年一样隆重热闹,卖各种小吃和商品的摊子一家挨着一家,就在这个喜庆欢乐的日子里,两个老汉拉拉扯扯吵吵闹闹地相互牵着对方的领巴子,找到祁龙看戏的小凉棚下。祁龙叼着烟锅子斜倚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问:“一年到头下苦,难得出来消停一下,不好好看戏吵啥呢? ”其中一个老汉松开手忙不迭跪倒在地下说道:“祁爷啊,我祖上家境尚好,到后头慢慢败落了,到我的手里就只能是鸡儿刨食一样自苦自吃了,但我祖上却留下了一个玛瑙烟锅子。经过祖祖辈辈的务习,到我手上已是颜色鲜亮油腻发光,我也是十二分喜爱日夜不敢离身。前些天碰见个外乡人掏十块大洋我都没舍得卖给他,谁知今日看戏时碰上这个老汉,我们谝得投机,一时忘形让他抽了几锅烟,谁知他竟起了歹意,硬说这玛瑙烟锅子是他家祖上传下的宝贝,因此吵闹起来,请祁爷您给做个公平的裁决! ” 说完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玛瑙烟锅子,双手递给祁龙。祁龙转头看看另一个老汉,问道:“老汉你是个啥说法?”“启禀祁爷,小老儿祖上是山西大槐树下的商人,因受亲戚的连累被发配到这三道沟来的,这玛瑙烟锅子的确是小人家传的宝贝,却不成想被这贼厮看上了,趁看戏喧谎的机会故意套近乎骗了过去,却反过来诬赖小人争夺他家的宝贝,请祁爷您明察秋毫还小老儿一个公道!”祁龙接过玛瑙烟锅子久久地把玩着,他用玛瑙烟锅子装了一锅烟慢慢地抽着,最后,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样,半晌没说一句话。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祁龙如何断这场官司。末了,祁龙叫人搬了两个板凳分别叫两个老汉面对面坐了下来,他边和两个老汉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天,边不经意地用玛瑙烟锅分别给两人各让了一锅烟,两个老汉边说话边抽烟,各怀着心思,围观的人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待两个老汉抽完了烟,收起烟锅又递回祁龙手中时,他猛地大喝一声,指着先前拿着烟锅的老汉骂道:“吠!你这个见利忘义的老家伙,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羞耻二字吗?为啥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骗取别人的宝贝,妄图占为己有,你老实说不老实说?”那老汉刹时变了脸色,但他还是故做强硬地说:“冤枉啊祁爷,这件宝贝果真是我家祖传的,怎说是我骗取别人的宝贝,妄图占为己有?”“好,既然你不承认让我指出你的破绽,让大家做个见证,看我祁龙判的公正不公正。刚才,我边和你们两个聊天边分别叫你二人各抽了一锅烟,我操心看着你二人吃完烟后收拾烟锅子的动作呢!那个老汉抽完烟,把烟锅对在布鞋底子上磕掉烟灰后用烟袋仔细地擦净烟锅后递给我,这是大家都看见的谁也赖不掉,而你抽完烟却在地上磕烟灰,这个玛瑙烟锅子如果是这么一代代地往下传,恐怕早就被磕成八瓣了,还能传到你手上还是件稀罕完整的玩意儿?你说我说的对也不对?”众人到此时才如梦方醒,纷纷称赞祁龙判的公正,那老汉在众人的指责声中灰溜溜地走了,这个老汉捧着几乎失去的玛瑙烟锅子,忍不住给祁龙磕了几个响头,看戏的和演戏的在这里围的人山人海。祁龙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直着嗓子喊道:“咦?台上唱戏的人都跑到哪里打狼毛去了? 这戏到底唱不唱了? ”讲述人:付建成。
搜集整理:李宏伟。
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李宏伟,甘肃瓜州县人,北京大学考古系毕业。现任瓜州政协委员,政协常委、瓜州县作家协会主席、县文物局局长、博物馆馆长。主要作品有《神秘的古瓜州》《中国之最话瓜州》、电视连续剧《象牙佛》 《安西胜迹》《瓜州历代诗歌选》《释迦牟尼大觉者的智慧》《草圣张芝》 等作品,并有部分作品在国家省市级获奖。御面李希荣瓜州人爱吃拉条子,它是家家户户的家常便饭。有客人来家,也常做拉条子待客,客人们在连连称赞之余,回家也学着做了吃。于是,拉条子就传开了,不仅邻近的敦煌,玉门,酒泉,张掖等地的人做这种饭吃,而且远在新疆、陕西的许多人也学会做拉条子吃,要说拉条子做的好吃筋道, 还数瓜州人的拉条子。拉得又细又长,而且质感柔韧清香可口。
在瓜州有的人叫“拉条子”,有的人又叫“御面”。为什么拉条子又叫御面呢? “御”古时就是代表皇帝。有这么一个传说:也不知是哪朝哪代,有一个将军率军来西部边疆平定叛乱。在戈壁沙漠里中了敌人的埋伏,被敌人打得一败涂地。将军落荒而逃,单枪匹马跑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敌兵的追赶。他人困马乏,又饥又渴,想来非困死在这戈壁滩上不可,将军几乎绝望了。
忽然,将军看到远处有一股炊烟升起,他高兴极了,有烟一定有人,就急忙朝冒烟的地方走去。到了跟前,只见一个放羊老汉用三块石头支着一口锅正在烧火做饭。将军看着锅里冒着的水汽,听到锅里水的嗡嗡声肚子越发饿了。他忙咽下一股口水和气地对老人说:“老人家,我饿得实在走不动了,你能救救我吗? ”老人一看这人穿着盔甲骑马挂刀说话和气,就爽快地说:“你先拴马歇缓一会儿,我这就做饭让你吃。”老汉铺开一张磨得光溜溜的羊皮,从褡裢①里捧出两把面粉说:“一人一抄,吃得腆肚子凹腰②”。然后在羊皮上和好,又急忙添水烧火。他把面揪成节节儿,搓成棒棒儿饬好,然后两头子一拉,面像皮筋被拉长,又细又匀。等水开锅了,放到里面去煮。
将军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心里纳闷:“这叫什么吃食呢? ” 一会儿锅盖一揭,一股香味扑鼻。那将军实在饿慌了,闻到香味直流口水。老汉捞了一碗递给将军,将军吃了一口,觉得比山珍海味都香百倍,一口气将一锅饭吃个精光,还觉得没吃饱。摸了摸身上,未带银钱。只好说:“感谢老人家救了我,此恩定当后报。”千恩万谢后说着就骑马走了。
几年后的一天,放羊老汉正在滩上放羊,忽见一队人马向他奔来。还不等他弄明白是咋回事,那帮人已停在面前了。只听为首的一人说道:“老人家,总算找到你了,请跪下接旨。”说着,拿出一张黄帛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危难之中,幸遇牧老相救,其情可嘉,理应答谢。特封北滩牧老为宫中御厨,当年美食,封称’御面’。并赐牧羊老汉黄金百两,锦缎百匹,即刻到京供职,共享富贵,钦此”。读完圣旨,来人献上黄金绸缎,并请老人即刻启程,到京谢恩。直到这时,老汉才明白了原委:
原来,那将军后来功成业就,做了皇帝。每日里山珍海味吃烦了,感到宫里什么都不香,于是就想起当年兵败后,在戈壁滩上遇到放羊老汉给他吃的面,那才是天下最美、最香的珍贵吃食。当年是放羊老汉救了他,为了报他救命之恩,就封他为御厨,那面封称“御面”。并派人寻访,接他去京城。
哪知放羊老汉听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肯接受赏赐,也不肯去京城享福贵。他还是拿着鞭子到滩上去放他的羊。
后来,人们知道了这件事,都学着做“御面”吃,而且越传越远。
①褡裢,是一种两头可以装东西的口袋。驮在牲畜背上后,取用东西,伸手可得,非常方便。②腆(tiǎn)肚子凹腰:瓜州方言,腆:鼓起来的意思,形容吃的很饱。
搜集整理:李希荣ǎ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李希荣,男,1964年生。甘肃省瓜州县人。当过老师,做过报社记者、编辑。现在兰州某出版社供职。著有作品《积极生活》《孩子求知欲和激活与开发》《罗布泊之恋》《西部人才的现状及出路》。2004年出版西部系列长篇小说《西北教父》等作品。象牙佛的传说李宏伟在唐代贞观年间,唐朝刚刚建立,大臣们上朝要进行严格的检查。一天大臣敬德身着官袍穿着朝靴大步流星的上朝来,那时,为了防备意外,朝廷在皇帝办公的大门外安排了大象守门。大象是经过严格专门训练的,大象鼻子灵敏,对一切金属物体都能分辨出来。这天,当敬德进宫门经过大象门检时,大象突然一鼻子把他卷了起来,然后轻轻一甩把敬德甩得仰面朝天。敬德大怒,心想,我对太宗皇帝忠心耿耿,跟他南征北战九死一生,立下大大小小的战功数也数不清,这畜生怎么对我猜疑,认为我心怀不忠。想到这里敬德怒上心头翻身起来,飞起一脚就把大象的一根象牙踢断了。按当时的规定,凡是被大象嗅出的官员一律不准上朝,敬德怒气冲冲的回家去了。从此以后,这头大象也感到天大的冤枉,每天站在宫门前流泪不止,这件事后来被唐太宗李世民知道了,向敬德问了原委。敬德便给太宗李世民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唐太宗李世民也纳闷:大象的鼻子灵敏,一般不会出错的,敬德也是个忠臣,不会带铁器进宫的。唉!这就怪了,长安城里街头巷尾对此事也是议论纷纷。这件事却传到了一个钉鞋匠的耳朵里。这个鞋匠突然想起当时给敬德钉朝靴时,由于朝靴的牛皮太结实,不小心将半截锥子折断在朝靴的鞋底里,鞋匠听到这件事后便立刻赶到敬德的府上一面赔情道歉,一面说明了原委。敬德这时才知道冤枉了忠臣大象。第二天上朝时便向太宗禀报此事。太宗为了表彰忠心耿耿的大象,当即颁发诏书将敬德踢断的象牙选聘京城手艺高超的能工巧匠雕刻了一尊象牙佛。后来,经过历朝历代的战乱,这尊象牙佛就流传到了瓜州。一直流传到榆林窟住持郭元亨手里。郭元亨为了保护象牙佛九死一生,到瓜州解放他将这件宝贝献给了瓜州县人民政府。原件保存在中国国家博物馆。
搜集整理:李宏伟。
搜集时间:1989年。
流传范围:锁阳城镇一带。截山庙的传说刘国骋出瓜州南行二十里路有座山。山上有座庙,人称截山庙。截山庙是安西八景之一。“山寺罗列,门拱千峦”“通衢要道,商贾贸迁”地处咽喉要道,风景绚丽。历史上曾繁华一时,吸引过不少商客游人。
相传截山庙原叫接仙庙。现在这名字是以后才改的,那为什么要改呢?截山庙居山修建。面临瓜州地面。这里土地肥沃,物丰民康,当地人代代勤劳耕作,过着美满的日子。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的集镇上出了个懒汉叫白石仁。此人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家中没有半亩耕地,手中不存三天口粮,专靠寻饭过日子。不论哪家婚丧嫁娶,酒席一摆他便到。人说:“瘦狗鼻子尖”,他到的时间不早不迟。每次总是当人家把饭刚端上桌子的时候。都是乡里邻居的,谁也不会在一顿饭上认真,也就把他让在座上。他呢?每次总是一句话:“哎呀!你看这?我刚从家里出来,吃得饱饱的……。非让吃,那我就尝上一碗!”说是尝,可不吃到三碗不放碗。日子长了人们叫他白吃人(石仁)。一回热,二回冷。经常这样,人们就都讨厌他了。有些捉弄他的人,宁肯饭泡在锅里凉在碗里,有他在,便不端碗吃饭。可他有他的办法。此地上山便是截山庙,庙中常有过往商客投宿。遇有酒宴他便去。都是南来北往的、谁也不会少请他一顿。这样,便又白吃到庙中。庙中有个半仙,不相信地说:“我能掐会算顶半个神仙,没领教过这样的人,我摆个宴席看他知道不知道。”谁知他每次摆宴,白吃人都及时赶到。害得半仙进食都东躲西藏。接仙庙,接仙庙,乃是接纳南来北往各路神仙的处所。凡来此地的神仙,都要在接仙庙落脚。白吃人便常揩这个油水,半仙常常发愁。一日,太白金星西行,一身疲惫,来接仙庙落脚。半仙慌忙打揖说道:“大仙自天界而来,贫道理应摆设宴席为公公接风洗尘。怎奈近日庙中常来一个穷要饭的,每遇设宴便来骚扰。寺庙乃慈善净土,又不便于责难于他。但每每闯进, 令人席间扫兴倒胃。如之奈何? ”太白金星一听,捻须大笑,不相信此地有这样的人。便问半仙:“他每日都来这里吗?“半仙说:“每日必来,在庙外等候。”太白金星说:“那好。他日落必回。你把宴席设在夜里二更,看他如何骚扰。”半仙一听有理,山庙离农庄少说得走半个时辰。即使知道,也未必赶上,就算赶上,也难进山门。忙称好计。到了二更果茗齐备,宾主入座。宴席刚刚上桌,白吃人就一脚踏进来。太白金星好不吃惊,便问:“你怎知我二更设宴? ”白吃人说:“嘻嘻,托大仙的福,白天我听见勺子响,所以夜里就没有回家!”太白金星也傻了眼。眼看着白吃人满腮流油,吃饱喝足转身而去。这一来白吃人名声更大了,胆子也大了。每遇神仙摆宴,他都要截住大吃一通。百姓相传说连太白金星也没难住他,便称接仙庙为截仙庙。
一天,八仙中的吕洞宾、铁拐李路经此地,听说接仙庙改为截仙庙好生奇怪。问及原委,才知因白吃人常在截山求食而得名。二仙不信,吕洞宾便对铁拐李说:“我不信世上竟有此人,今日咱在庙门石凳上喝酒,看这白吃人如何白吃!”于是,吕洞宾和铁拐李来到庙外。在石凳上坐定,吕洞宾在地上画一方桌,道声“起”,小桌托地而起。铁拐李撮几个小石,道声“变”,石桌上转眼变出酒盏菜肴。二仙正欲举杯,对面便坐下一人,此人正是白吃人。二人虽然暗暗称奇,但心中早已不悦。暗想:“你来了也好,叫你来了也白吃不上。吕洞宾想出一计,说:“咱三人喝酒,有酒令方可助兴。我提议作诗答对。诗成后还须拿出自己身上长的东西,兑在桌上。二者都能做到才能端杯,否则,只能陪座不能动杯。”白吃人问:“这诗如何做起? ” 铁拐李随口道:“就以截仙庙三个字开头,一人对一字。”坐定后,大家让吕洞宾先对。吕洞宾坐在上方便不推辞。以“截”字开口道:“截仙庙,庙截仙,桌上有酒我先端,有酒没肉难成宴,我割下耳朵尝个鲜!”说完,便拔下剑割下自己的双耳,血淋淋往桌上一扔随后斟一杯酒喝了。白吃人一见这个场面,吓得心惊肉跳,暗暗叫苦,知道遇上神仙了。神仙可以割耳削鼻,我可咋办?想溜,又碍于面子,加上一阵阵酒香,熏得他饥肠翻动、涎水直流。实在是舍不得走开。便又坐定。这时,铁拐李按“仙”字开头,念道:“仙进庙,庙才贵。壶中有酒我先醉,有酒有肉方为席,削下胸肉桌上堆。”说完抽刀挽袖,从胸脯上刮下一条肉,滴着血,堆到桌上,也倒一杯酒喝了。白吃人一看慌了,紧抠着个“庙”字,搜肠刮肚。猛然急中生智。晃了晃头,念道:“庙中宴,庙中宴,真馋人。杯中好酒我先饮,有酒有肉太单调。我拔根汗毛表寸心。”说完从身上拔下一根汗毛摆在小桌上,端起酒杯就要喝。二位神仙一看,忙拦住他:“慢着,慢着,俺二人割耳朵削肉,你只拔根汗毛咋能行? ”白吃人却满不在乎的说:“哼,要不是二位神仙舍得割耳剜肉,我白吃人连汗毛也不拔。若不是一毛不拔,咋能称为白吃人呢? ”后来,人们就把吝啬白吃的人称为“一毛不拔”。截仙庙因天长日久,庙在山上,到后来就慢慢被人讹传为截山庙了。
搜集整理:刘国骋。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截山寺①羊驮砖的故事陈雨润从前,有个叫慧远的和尚领着他的徒弟从扬州光恩寺西行,前往敦煌千佛洞朝圣拜佛。师徒俩走到瓜州截山口,看到山顶青光四射,祥云缭绕,知道这是一块佛光宝地。他们便决定不去敦煌了,要在截山上修筑寺院,弘扬佛法。山上没水没土,他们就从山下背水背土上山,师徒俩苦干了几年, 才修好了一座寺,不幸老和尚在此当口圆寂了,小和尚心诚志坚,一个人继续干。
有一天,小和尚背着一筐土正在羊肠小道上艰难攀登,一个放羊娃走过来对他说:“师父,我看你这样每天干,又苦又慢,干脆,我给你帮个忙! 你把土和水在山下脱成土块,我用羊给你驮上山去,这样不是又快又省力吗? ”小和尚一听很高兴,从此他只在山下脱土块,脱好后放羊娃赶来羊群, 把土块码到羊背上,驮上山顶。
后来,放羊娃的儿子又帮助和尚,用了几十年时间终于在截山上修成了三十二座寺庙,这个荒凉空野的截山头变成了香火旺盛的佛家圣地。
截山寺后来毁于动乱。至今只有少许残迹。但和尚的功绩和羊驮砖的故事,一直流传在瓜州人民中间。
①截山寺:在瓜州南岔乡七工村南面的截山上,瓜敦公路南侧寺庙宏伟高大,景色壮观,被列为瓜州八景之一,现只留残迹。
讲述人:石国孝,男,瓜州乡头工一队农民,民间老艺人。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神火盆杨呈新传说在很久以前,瓜州城南十几里外,有一条向西去敦煌的大道,路旁有一个小堡子,人户不多,靠种田和小生意为生,日子过得倒也清静。
堡子东头有两户生意人家,一个是开杂货铺的张九爷和儿子张三郎父子俩,一个是开车马店的光棍李老四。这一铺一店在村子里算是生意兴隆,招徕客商最多的两家。这两家人所以兴旺发达,是因为他们的房后面长着一墩神奇的芦草。这芦草一年四季常青不衰,边割边长,不论过往客商有多少骡马驴驼,足可够用。只要在店里歇上几天,那牲口就吃得肚儿滚圆,膘肥体壮。所以过往客商都要赶到这店里投宿,多停留几天,然后起程上路。李家店里的客商一多,杂货铺里也就顾客盈门, 生意兴隆了。
天长日久,那李家店里因为是不花本钱而得利独厚。生意超过了张三郎的杂货铺。加上过往客商的到处宣扬,都说李家店里有“神仙草”,马吃一口能长膘,人摸一把百年少,名气越来越大,那生意也就更加赚钱,又新盖了几间客房,添了家具,远远超过了杂货铺。这样一来,那张三郎就嫉火中烧,极为不快。心想:“草是两家共有,凭啥你发财露脸,把我甩到后面? 我要是把那墩草挖掉,看你李老四还有个啥毬本事? ”。主意想定后,当天晚上趁着月黑人静,他真的扛着䦆头、铁掀,去挖神仙草了。仗着身强力壮,没用一顿饭工夫,就把一墩绿茵茵的芦草挖光了。可是没等他挪开脚窝,那墩草刷刷地又长了出来。张三郎又气又恨,一连挖了几次,那芦草像手拔似的跟着长了出来,而且一次比一次长得快、长得高。张三郎蹲在那里边抽烟边想,他一下子明白了除草要除根的道理。立刻拿起铁锨又挖。这一次可认真了,顺着草根一直朝下挖了半人深。摸到了一条胳膊粗的总根。他举起铁锨狠狠地铲了下去,总根被铲断了,可他的锨被碰卷了。他心里一动,下面有啥宝贝东西呢?摸摸看!他蹲下身去一摸,果然有一件冰凉、圆硬的东西。他双手抠住边缘,一用劲就搬了出来。黑夜里看不清楚到底是啥东西,他用手仔细的摸来摸去。原来是一口缺边豁口的破火盆。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忙活了半夜,原来是这么个破玩意儿,叫我狗咬尿泡空喜欢一场。他一股怒气,举起䦆头就要砸。突然看见那火盆里,发出了金色的红光,他猛然一下醒悟了。啊!原来是神火盆。
以前,他就听老人们说过,当年唐僧取经路过这里,正是天寒地冻,曾借了一个穷老汉的火盆烤火取暖。唐僧走后,那火盆就变成了一个聚宝盆。老汉倚着它发了财,日子过得富足,后来老人临终前埋藏起来,一藏就是几百年。想不到今天晚上,会被张三郎挖了出来,他高兴的几乎发狂了,掂起火盆一溜烟跑回家中。他把老爹喊起来,让他看宝物。那老汉确实给儿子喧过神火盆的事,但不敢相信这真是聚宝盆。他想试一试,说着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串铜钱放进火盆里去,紧跟着将那串钱取出来,火盆里又出现了一串。就这样,一连取出了十串钱。父子俩看着炕头上一大堆钱。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这时,张九爷才问起儿子火盆是从哪里来的?张三郎把夜里的事给老子细说一遍。老汉一听忙说:“你真是个蠢材,毁了神仙草,留下个大坑,明天一早李老四知道了还能不问究?你把䦆头、铁锨又丢在那里。他常借用,难道还认不得是我家的?这不是自招贼名,留下赃证了吗? ”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父子齐动手,在天亮之前把坑埋了,不要留下一点痕迹,让谁也想不到这事是张三郎干的。他们来到坑边,正往坑里填土,万没想到李老四已经怒气冲冲地站到他们面前:“好啊,你们竟敢毁了神仙草。”说着,一步上去揪住张九爷领口厮打起来。站在后面的张三郎一看坏事了,他狗急跳墙, 抡起镢头照准李老四的后脑勺就是一家伙!李老四哼都没哼一声,一跟头栽倒在地,脑浆和鲜血同时迸了出来。
张九爷一看儿子打死了人,吓得浑身发抖。他想责怪儿子不该下此毒手,但事已至此,责怪有啥用?他们赶紧把尸体扔到坑里,将坑填平。趁天还没亮,急忙溜回家去。
说也奇怪,李老四为啥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坑边来?原来他有个习惯,总要在半夜里起来给牲口添添草,顺便看看门户院落是否牢靠,以防贼人偷盗。这天晚上照例起来,做完了要做的事,刚想回房睡觉隐隐听到房后有响动。他寻声到跟前一看,知道是张家父子毁了神仙草,断了财源。于是怒火中烧,扑上前去打了起来。不料一条人命也就断送了。
李老四失踪,神仙草被毁的消息立刻传遍四方,惊动了官府。县官老爷带着人一连查了多天,没有一点头绪。李老四是光棍一人,没有子孙为其喊冤申告。县官将其家产充公,从中捞了一把。就断定是李老四得罪了哪路强人,被毁了草劫了尸,不了了之。
事过境迁,风平浪静。人们渐渐忘记了李老四失踪的事。张家父子才把神火盆请了出来,又变金又变银,又变房又变粮。着实聚了不少财物。为了掩人耳目,他将杂货铺扩大经营,只是说经商赚了大钱,发家致富的。几年之间,他成了这里唯一的大财主,娶妻纳妾使仆喝奴,要多阔气有多阔气。想不到乐极生悲,好景不长。这天晚上,父子俩又围着神火盆变金变银,张九爷人老眼花,一没提防,绊倒在神火盆里。张三郎赶忙去拉,可是拉出来一个又一个,直拉出十个张九爷。这十个人衣服穿戴、音容笑貌完全一样。认不出哪个是真爹,哪个是假爹。一个个拉着张三郎叫“娃子”①。拉着扯着,又打起架来,都说自己是真老子。这下可热闹了,那张三郎被闹的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气忙了,一弯腰,掂起火盆从楼上扔了下去,打成几块。没料到那火盆一碎,几年下来的金银财宝一下都不见了,单单留下了十个老子,也只好奉养着。
这十个爹比十个佛爷还难伺候。这个要吃山珍,那个要抽大烟,还有的闹着要讨个年轻的小老婆。张三郎稍有怠慢,不是被骂便是被打,或者摔盆打碗砸家伙。动不动就骂:“好你个忤逆不孝的杂种,你敢不遂老子的心,老子非把你告到县衙。判你个谋财害命的罪,非杀头处绞不可! ” 张三郎吓得心惊胆战,只好忍气吞声供养,不敢违命。可是供养这十个老子,花销也大。没上几个月,逼得张三郎把老婆也卖了,一点家产也光了。他越想越气,干脆,我不如杀掉九个,只留一个。日子也许还能凑合过去。可是,当他偷偷的刚杀掉一个,其余的连影子都不见了。
张三郎杀死亲生父亲,被官府判了死刑。临刑时,他还不明白,为啥杀了一个老子,其余的九个都不见了?他死后,死尸丢在荒郊,被狗拉成七零八散,光剩下一堆骨头。人们都指着说:“这就是图财害命的下场。”①娃子:瓜州方言即儿子。
讲述人:潘发万。男。南岔乡林场农民。
搜集整理:杨呈新。
搜集时间:1978年。
流传范围:瓜州南岔乡一带。天生坟的传说张而驰在瓜州榆林河中游地带,有一处褐红色的土崖。崖高几丈,北面临河,人们都叫它红土崖。就在这红土崖西面的山坳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沙丘,为天然的锈沙石生成,样子很像坟丘。当地人都称它为“天生坟”。提起这“天生坟”,还有一段有趣的传说呢。
据说这“天生坟”以前并不叫天生坟,而叫“将军坟”。
相传很久以前,这一带发生过战乱,有一位将军为了抗击匈奴入侵战死在这个地方,尸骨就埋在这个小山坳里。百姓们敬重将军,仰慕他的人品。每到清明寒食,都要备纸钱果品,前来祭奠。
后来,来了一位姓“钱”的县官。因他聚敛钱财,贪欲无度,百姓深受其害,都在背后叫他“钱刮皮”。这钱刮皮自从上台后,尽干些媚上欺下,偷鸡摸狗,捣人锅灶,掘人祖坟的缺德事儿。他打听到这乱山坳中还埋着一位将军。贼眼滴溜一转,思量道:“以将军的职位,权高名重,死后断然不会草草埋葬的,那坟中肯定会有很多贵重的陪葬品。如果掘了它,岂不又是一笔意外的横财?越想越得意,越得意越想。只觉着无数金银财宝正滚滚而来,扑入他的怀抱中……他陶醉在发财的迷梦中了。
他以凭吊将军为借口,带上几个心腹爪牙,来到将军坟上,命他们掘坟。掘到天黑了,还没找到墓室。只好作罢,等第二天再挖。第二天清早到坟上一看,个个目瞪口呆:昨天掘的大坑印迹俱无。坟丘仍完好如初,只好重新开掘。但到天黑仍没有掘到墓室中。等第三日早晨一看,墓坑又不见了,只好命令这些爪牙们不分昼夜,连续开挖。累得他们像三伏天的老狗,伸着舌头直喘气。“钱刮皮”只好让他们歇息片刻,吃点喝点儿再干。就在这歇息的当儿,突听“哗啦”一声响,挖的大坑又自动填平了。再要挖时,下面全变成了锈沙石,一点也挖不动了。“钱刮皮”一点财宝没见着。灰溜溜的打轿回衙了。回去后,得了“克财病”,一卧三十三天,求神不灵,吃药不应,最后死了。
这将军坟呢,仍又坚又硬,又大又圆,风吹不裂,雷打不动,一副天地生成的模样。当地人们便都把它叫作“天生坟” 了。
搜集整理:张而驰。
搜集时间:1986年。流传范围:踏实一带。
作者简介:张而驰,原名,张进财。甘肃省瓜州县人,瓜州县美术家协会副主席,20世纪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飞天》《阳关》《散文》 等杂志,现在瓜州县职工教育中心任教,潜心于书画作品创作并多次获奖。李天师神筑六工城①陈雨润相传,李天师是古代一位法术高深的道人。他为穷苦人解除灾难,消除邪恶,伸张正义,在民间留下许多传说,神筑六工城就是其中一个。
那一年,流窜在河西走廊的一股贼寇,攻破了瓜州城。城里的人被赶到六工碱滩上,眼看无路可逃,逃难的人都大声号哭起来。哭声惊动了李天师,他驾起祥云,来到六工上空,用手指着地面画了一个方圈,立刻出现了一座高大坚实的城堡。逃难人围在城内,贼寇被拒在城外,奇怪的是城头上还摆满了弓箭刀枪,难民们拿起兵器把敌人打跑,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这座城堡就是六工城。
如今,六工城已成了废墟,但李天师神筑城堡,保护百姓的故事还在流传着。
① 六工城在瓜州县南岔乡西南,瓜敦公路北侧。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南岔一带。瓜州的传说陈雨润
一、唐僧过瓜州唐僧到西天取经,出了玉门关,来到一座小城内。只见集市上瓜果堆积如山,瓜大如斗,香气四溢,不禁赞叹道:“真是瓜果之洲”。后来,人们便把这座小城叫“瓜洲”。再后来,“洲”字去了三点水称作瓜州。
二、神筑瓜州城唐朝的时候,为了防止西域人的入侵。朝廷要在玉门关①外修筑一座城,迁移大批人到这里开荒种地,以充实边防需要。
天气十分炎热,朝廷派来监督筑城的官员口渴难耐。便到附近一家瓜园内去吃瓜。他们吃完瓜出来一看,一座新城已经筑成了。那官员又惊又喜, 把这神奇的事向皇上奏报,皇上看完奏章,就给这座城赐名“瓜州” 。
①相传,唐玉门关,在瓜州县布隆吉乡境内。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三道沟地名的由来吴万军三道沟地处瓜州县的最东端,是汉唐时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门户, 在历史上出过不少名人,清代进士谢登科、人称“谢青天”就是三道沟山水梁人士。
三道沟原名“箭牌关”,薛仁贵兵困锁阳城中的箭牌关就是三道沟。
三道沟地名的由来民间有这样一个传说:传说大唐高僧玄奘到西天取经路过此地,夜渡葫芦河路过火焰山时,孙悟空偷的芭蕉扇被铁扇公主从猪八戒手里骗去,孙悟空追赶时与铁扇公主打了起来,猪八戒前来帮忙。不料,猪八戒的九齿钉耙落地,在这里搂了一耙,从此就留下了九道深沟。三道沟是这九道沟中的第三道沟,因此得名三道沟。
搜集整理:吴万军。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东千佛洞聂和尚的传说吴万军传说,在清代雍正年间,那时候瓜州东千佛洞的香火非常旺盛。每年农历四月初八和五月端午往来于玉门、瓜州、敦煌的信士弟子香客来到东千佛洞烧香拜佛逛庙会。
桥子有个姓聂的年轻人,因父母早年双亡,无依无靠,就出家到了东千佛洞做了和尚,人们都叫他聂和尚。聂和尚性格孤僻,但为人忠厚耿直,因从不溜须拍马,时常遭到同寺和尚们的冷遇。聂和尚自从出家到千佛洞后,他每天除了打扫寺院、背柴烧水、担水、干些其它杂务。其他和尚都常巴结师父和老住持,但聂和尚却不会来事,从不巴结师父和老住持,被师父和老住持们一直看不起。聂和尚心里有苦说不出,但他仍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转眼间已过去了好些年。
有一年的夏天,老住持骑驴下山要到桥子一带去化缘。临下山前,再三叮嘱聂和尚要他给自己做顿面条吃。说罢,老住持就回去收拾东西去了。聂和尚和面、擀面、切好了面条后,正好那几天一连几天阴雨绵绵,柴火全被雨下湿了,架到灶火里光冒烟不着火,锅里的水烧不滚。他只好趴在灶膛前用嘴去吹火,可是柴湿火咋都吹不着,急得在灶房里团团转。这时,老住持已收拾好了行头等聂和尚送饭,可左等右等却不见他把饭端上来,他只好来到灶房。结果到灶房一看,灶膛里光冒烟不着火,饭还没有做熟。老住持顿时火冒三丈,骂:“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这阵子了饭还没做熟,你想气死我? ”聂和尚听了老住持训斥,两眼通红委屈地说:“不是我不想把饭做熟,实在是柴被雨下湿了火架不着。”老住持一听聂和尚不但不向他道歉求饶,竟敢还跟他顶嘴,就没好气地说:“没柴烧你不会把你的干灶骨(瓜州方言,即腿骨)架上!”聂和尚听住持这么说心里非常难过,心想:“我活人怎么活到了这个份上”。聂和尚思前想后,一狠心真的挽起裤子把腿伸进了灶膛里当柴火架上烧,他想,这下自己再也没有腿了。当他紧闭双眼,等待腿子被烧掉的那一刻,可等了好一阵却啥也没有发生,架在灶火里的腿一点也没感到疼痛。就在他纳闷的不知究竟是咋回事时,奇迹却发生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灶屋里红光冲天,顷刻灶膛里一股带劲的火苗蹿上了锅底,眨眼间一锅水就翻滚开了。聂和尚惊的赶快拿起面条下到锅里,一会儿饭就熟了。这时,他高高兴兴的捞了一碗面条端给了老住持。老住持便惊奇地问:“我刚才一怒之下骂了你几句,咋了,我刚一转身你就把饭做熟了? ”聂和尚说“刚才你骂我没柴烧把我的腿架上,我心一狠把我的腿架在了灶火里烧,结果灶火里就火光冲天,锅就滚了”。老住持听后,顿时感动的流下了两行泪水,他动情地说:“是师父有眼无珠,错怪了你……你才是神僧。是你的执着感动了佛祖上苍,给洞窟带来了佛光……你才是东千佛洞窟真正的住持。”事后,老住持向聂和尚交代了东千佛洞窟的一切事务,骑驴去云游天下。从此以后,聂和尚就成了东千佛洞的住持。
讲述人:李春元,男,瓜州县博物馆退休干部。
搜集整理:吴万军。
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东千佛洞和八仙的故事李旭东瓜州东千佛洞过去没有这么多洞窟,只有几个废弃的洞子。长山子两边尽是山岭,绵延数百里。山上住着一位姓李的老人。他头发胡子全白了, 身体却非常健壮,虽然腿脚有些跛,但做起事来小伙子都比不上他。谁也不晓得他到底有多少岁。有人说他有一百多岁,有人讲还不止。老人一个人住在山上,养一只大黑狗,在山边的石壁上开凿了一个小洞窟,在洞窟前的闲滩空地里种上了粮食和蔬菜。他每天砍柴、打猎、种地,样样都在行。他种的庄稼又多又壮;他种的菜,又大又好;他要打猎,百发百中。所以他的东西吃不完,用不完。但他自己却非常俭省,把剩余的粮食和东西都周济给了过往的穷人和香客。只要是前来求他的,不论是认得的还是不认得的,过路行人还是叫化子都尽力帮助。有时他周济了别人,弄得自己都没饭吃了,他就采点树叶和野菜充饥。
有天晚上,老人在月光下的泉中打水,听见几声狗叫。忽然,一阵清风吹来,从外面走进来八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的。其中一个对老人说:“老丈!我们路过此地,想借宝地歇息歇息,不知行不? ”平日见了陌生人狂吠不已的大黑狗摇头摆尾,像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亲热。
老人高兴地说:“只要你们不嫌弃,就进来吧,不过我这山洞太窄了,怕你们坐不下。”长者说:“不要紧,我们挤一下就是了。”说完,八个人都进了屋。说也奇怪,平日连进两个人都觉得挤的小山洞,现在挤进八个人,还觉得宽敞。老人正在琢磨这是咋回事,却听其中一个穿得破破烂烂,黑脸,拐子,身背酒葫芦的络腮胡子说:“老丈,我们几位肚子都饿了,你这里有东西吃么? ”老人连忙说:“有!有!想必你们几位是从远道来的, 饿急了,我今天正好打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就拿来款待客人吧! ”说完,从墙旮旯里搬来一坛自酿的白酒,又端来一锅喷喷香的兔子肉和野鸡肉,放在一张用石头砌造的小石桌上。
一个手中拿着一支玉箫的书生提议说:“今夜月色甚好,我们移至山顶,对月畅饮如何? ”那个络腮胡子首先拍手叫好,其余几个也表示赞成。他们就一个提壶,一个端盆,一个搬桌子,来到山顶上。各人寻来一块石块为凳,一直饮到月亮偏西。老人也招呼他们到月亮偏西,眼看月亮快要落山了,星星也眨着眼睛在打瞌睡,八个饮酒的,也都一个个醉了,一个敞胸露怀的大肚子对老人说:“老丈,劳累了你一晚,我们如何报答你呢? 你想要什么吗?我们都能办到。”老人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不要。”络腮胡子说:“你住的山洞这样小,你不想要一栋好房子吗? ”老人微笑说:“大地可以为庐,何况我现在还有这个山洞遮身,足够了。”一个五绺须,长眉长目,身背宝剑的道人说:“老丈!人间福禄寿喜,随你挑选。”老人说:“我把富贵福禄看成是绳索。我不愿让它捆住我的手脚,至于寿嘛,老死一关,人人逃脱不了,听乎自然吧!”这时,那位美貌的女子开口了,她说:“人间福禄寿喜你都不爱,想必是看破红尘,想超凡成仙吧!”老人说:“常言道得好,无烦无恼即神仙,我天塌下来也不晓得愁,仙不仙的,也就无所谓了。”经过大家再三要求,老人想了一会儿说:“你们硬要我提,我就提一个吧!就是东千佛洞方圆几十里上百里,走岀山去,最短到锁阳城、桥子村要走一天一夜,远的到东巴兔、六工城得三四天,太不方便了。你们要能帮助修条路,方便方便大家,就太好了。”大胡子黑脸拐子连忙说:“这个容易,我们答应你。”八个人出去了,老人没有跟出去,而是在山洞里给他们烧茶水。等茶烧好了,给他们送茶水时,那八个人不见了。留下一个一米多长的拐杖,上刻八个人的头像,和来的八个人一模一样。老人一边喊,一边四下寻找, 忽然看见头顶飞起八朵祥云,八个人向老人挥了挥手,驾着祥云飘走了。
老人拿着拐杖走来走去,奇迹出现了,东千佛洞前的深沟不见了,变的平平整整,宽宽敞敞。他原本不太灵便的腿脚灵便了。他满心欢喜,拿着拐杖走到锁阳城,一直走到天亮,所经过的沟沟坎坎变成了平展展的戈壁。
第二天,附近的百姓也发现了这一奇迹,大家奔走相告,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大家根据老人说的这一情况,猜测是民间流传的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张果老、曹国舅、韩湘子、蓝采和、何仙姑八位神仙下凡来了。便将这个拐杖叫作八仙拐杖,供奉在洞窟里。一下子东千佛洞香客云集,开龛造像蔚然成风。老人也一直守候在这里,他去世后人们把他住的山洞修整了一番,画上壁画,塑上塑像,把老人遗体葬在里面。八仙拐杖成了老人唯一的随葬品。
东千佛洞发现的这个八仙拐杖,现在就存于瓜州县博物馆文物展厅里供游人参观。
搜集整理:李旭东。
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锁阳城古董滩的故事李旭东在瓜州锁阳城、榆林窟附近,有一片很大的戈壁滩,到处撒满了陶片、铜箭头、古钱币,被称为古董滩。多少年来,每当大风刮过,十里八乡的村民在古董滩上拾到了数以万计的古钱、首饰、玉佩、宝剑、兵器和其它小杂物,有的还拾到了金戒指、金手镯,发了小财哩。这些古董怎么会丢弃在这里,说起来还有个神秘的传说故事哩。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丝绸之路上西行的商旅、僧人和历代移民曾驻足过这里,古董滩一带的踏实大墓、魏晋墓群,埋着许多达官贵人。到底是哪个达官贵人呢?姓甚名谁,说法不一。有的说是薛仁贵,有的说是唐代的文成公主,还有的说是瓜州官吏。
传说,唐代的一个公主远嫁吐蕃行至瓜州,父皇母后、亲朋好友给她陪送了许多金银财宝、玉佩首饰、绫罗绸缎、胭脂香料、四季衣衫,足足装了百辆大车,由数百余名官兵押送,随同人员向西进发,前往西藏。当护送宝物的人和车来到瓜州时,却遭到了驻扎在瓜州北山游牧民羌人的洗劫。这些游牧民羌人生产不丰富,每年还要向朝廷纳贡,加上战争,生活过的非常穷困落后。这里的部落头领便派人四处打探,终于打听到唐朝公主要从瓜州的锁阳城边经过,便派出数百名精兵强将,等候在锁阳城一带。
这一天,天地一片昏黄,突然刮起了沙尘暴。护送唐朝公主的车辆和官兵来到了瓜州。突然遭到了这样恶劣的天气,竟辨不清东南西北,忽听得一阵敲锣打鼓后,护送的官兵和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当时,护送公主的唐朝官兵和羌人人数虽然相当,但唐朝官兵由于长途跋涉再加不服水土身染重疾,而羌人们身强力壮又熟悉地形。羌人们为了得到这一大批的金银财物,杀人成性,非常疯狂。唐朝官兵们也明白,如果这些财宝被羌人抢去,皇帝肯定要砍他们的头,所以他们以死相拼,保护公主和财宝。
这时,风刮的越来越猛,越来越大,刹时,天地昏暗,日月无光。戈壁上飞沙走石,官兵和羌人也越战越勇,最后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多少年过去了,人们在这片荒滩上还经常能拾到大量古钱币、金银首饰、玛瑙等宝物。后来人们就把锁阳城这片荒滩取名为古董滩。
搜集整理:李旭东。
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李旭东,1989年北京大学中国文化书院在职"中外比较文化学专业”研究生班毕业。在《中国文物报》《瓜沙史地研究》《中外比较新野视》《甘肃日报》《北方作家》《酒泉日报》等国家级省市报刊发表各类社科、文学、书法文章200多篇,百万余字,部分作品曾获中宣部,文化部及台湾作家协会20多个奖项。现为瓜州县政协委员,中国长城学会会员,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会员,中国国学研究会会员,中国书画协会会员。庄户人朝拜榆林窟的来历李旭东传说很早以前,有个非常善良的庄户人家住在祁连山下的疏勒河边,全家人都很勤快,日子过得也不错。
有一天,这家主人从地里劳动回来,路过桥湾城附近,碰上一个穿得十分破烂的道士。这个道士又脏又臭,不但没有化到缘还遭到人们辱骂。天色渐晚,道士还没有寻找到落脚之处。主人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想帮助道士,由于他的家里也不宽敞,于是就在柴草房里打了个草铺,自己和妻子儿女都睡在草铺上,让道士睡在炕上,凑合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东方发白,道士早早起来要走,庄户人叫醒妻子给道士做了一顿好吃的,又给道士装了一袋白蒸馍。道士出了门,看了看他们住的地方,叮咛这家主人说:“到了农历四月初八这一天,你全家人一定不能待在家中,也不能到地里干活,一定要到榆林窟烧个香,定能吉祥。”庄户人想,我平日没做啥缺德的事,怕啥呢?但又一想,人常说道士会看风水通天文,说不定我住的地方会出啥麻达,就到榆林窟走一走吧,权当让全家人看看风景。
到了四月初八这一天,大地泛青,原野上遍地野草野花开放。庄户人就带着妻子儿女背上油饼茶水,赶上大轱辘牛车到榆林窟去游玩。等他们离开家后,疏勒河突然发了大水,把他家的房子一下子就冲垮了。不一会儿, 整个一条山沟水漫遍了,这家人才明白道士为什么让他全家离家外出。
这事传开后,当地人们每逢农历四月初八这天,就扶老携幼,到榆林窟朝拜,相沿成俗,一直流传到今。
搜集整理:李旭东。
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风库的由来于生录从前,瓜州这一带气候很好。四季分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百姓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
相传到了清朝时,左宗棠率领大军平定新疆,在茫无人烟的沙漠戈壁上行走多日。这一天到了十三间房时,已是又饥又渴,人困马乏。于是传令大队人马就近扎营,缓上几天,再往西行。当晚半夜时分,狂风夹着沙石, 铺天盖地而来。顿时,人马,帐篷以及带来的军需物资被大风卷走一半。左宗棠看到这种情景十分懊恼。他手执宝剑,仰天长叹:“苍天!我左宗棠率军西征,尚未与敌交锋,人马损失如此惨重,叫我如何进军取胜? ” 说罢痛不欲生。这时,有一个步履蹒跚,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拐杖来到左宗棠面前说道:“元帅,你今日遭此大难,是因为有风妖作怪。”“风妖何处? ”左宗棠厉声问道。
“你按这个方向,朝东南行三四十里,有一个口向北的山洞。风妖就在那里。”左宗棠听后,向老人道了谢。带领随从翻身上马按所指方向疾驰而去。不一会儿就找到这个山洞。进入洞中,见有两个道士模样的人,面对面的坐着下棋。对于大元帅的到来根本不理不睬,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左宗棠压住心头怒气,向前施礼道:“请问两位师父,我统军西征,路过此地,昨夜一场大风,人马损失不少。我如何才能取胜? ”这时,其中一个老道慢慢抬起头来看了左宗棠一眼说:“你想西征取胜,这并不难,只须答应我一件事,我定能助你成功。”左宗棠心想:征西是大事,只要能成功,什么要求暂且应允,以后见机行事。便向老道说:“师父只管讲来,但不知你所求何事? ”老道说:听说你们北京城里热闹非凡,我想跟你去那里游玩,顺便求个官职,也算是你对我的报答。左宗棠一听,这事非同小可, 我将他带进京去,若皇帝不准许,那可如何处置?但眼下又不便得罪,只得敷衍说:“只要你能助我西征取胜,这么一点事不大,我可以答应你。” 那风妖一听此话非常高兴。
“请元帅立即发兵进攻,我先走一步了。“说着一阵风,已无踪无影了。左宗棠率领剩余人马向西杀来,所到之处,敌人兵马粮草被大风卷走一半,无力防守。费劲不大,就将新疆平定了。在班师回朝路上,那风妖跟定左宗棠一同去北京。到了瓜州青山子,(现桥子乡东北),左宗棠对那老道说:“这次西征,你帮了大忙,功德不小。依我之见,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待我进京奏知皇上,立即来迎接你。“风妖信以为真,就在青山子住了下来。
左宗棠回京后,将平定新疆的经过奏报给皇上。自然是龙心大悦,从优嘉奖。但对风妖要求来北京一事,皱起了眉头:“那妖魔本性难改,倘来到北京城,稍不如意作起怪来,如何制服他。倒不如就让他在边塞野外胡闹去吧。”左宗棠自然是遵旨而行。
过了很久,那风妖不见有人来接他,知道受骗,万分恼怒。经常兴妖作法、发泄心头之恨。从那以后,瓜州就经常风沙弥漫,树折房倒、田园被毁。瓜州成了风库,老百姓深受其害。
搜集整理:于生录。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花儿泉于生录出瓜州往南在那白雪茫茫的山坳里,有个名叫东巴兔的小山村。这儿流传着一个花儿泉的传说:花儿泉原先没有花儿,花儿是怎么长岀来的呢?相传,先前村里只住着稀稀落落十来户人家,光景特别穷困。外乡人一提起东巴兔,就随口说出这样一段顺口溜:“东巴兔,十二户,唐朝的梗子宋朝的地,家家门前有棵爬腰子树,荒山碱地黄水坑,有女莫嫁东巴兔!”这里的小伙子不但娶不来外乡的姑娘,就连本村姑娘也不愿嫁到本地,她们都一个个远走高飞。家家的爹娘为娶儿媳妇愁断了肠。村里有个姑娘,眼看着朝夕相处的姐妹们纷纷远嫁他乡,她非常的难过;难道咱村的小伙子缺鼻子少眼?不久,她和村里一个小伙子相好了。这小伙子勤劳憨厚,两人情投意合,日子一久,更是难舍难分。姑娘的父母知道后,大发脾气,狠狠地责骂了姑娘一顿,并在山外找了一家有钱人家,要把姑娘嫁出去。这姑娘死活不从,可又无力抗争。在娶亲的这一天,姑娘没说一句话,神态安详地梳妆打扮。本来就长得美丽无比的姑娘,穿上了新嫁衣,更显得光彩照人。她默默地告别了爹妈和乡亲们,上了迎亲车子。出了村,姑娘抬起头望了望村口,她是想最后望一眼心上的人。哪知小伙子听说姑娘上车走了,早瘫软在自己的小屋里。姑娘没有看到心上的人,叹了口气垂下了头。娶亲送亲的人谁也不理解姑娘此时此刻的心情。当车子经过村西边的土坡时,姑娘猛然跳下车,一头栽进了坡下的泉里,人们长时间打捞,再也没有找到姑娘的影子。
第二年春天,泉周围长出了一片茎秆青翠、叶片葱绿的山花;花朵很象梅花,红、白、黄、紫竞相争艳,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人们都说, 这是姑娘的化身。花儿表达了她对美好幸福生活的向往和坚贞不渝的爱情。
这件事,感动了村里所有的人,他们垦荒修坝,齐心协力要改变自己家乡的贫困面貌。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东巴兔终于成了富饶的美丽山村。
现在,花儿泉周围虽然野草丛生,但一汪泉水却格外清冽、甘甜。传说中的花儿,幽静的在草丛里开放,特别惹人喜爱。
搜集整理:于生录。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于生录,男,生于1958年,甘肃瓜州县人。酒泉市书法家协会会员,20世纪80年代在《阳关》发表小说《山福》等作品,现潜心于书法创作。花儿泉的传说张而驰花儿泉,在东巴兔乡西南的梁湾里,距堡子村三里远近。泉水清澈甘甜。相传很久以前,堡子村有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生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女儿。老两口老来得女,自然是欢喜无比,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飞了,起名叫玉珠儿。
玉珠儿长到十八岁,出落得如花似玉般的娇艳,九沟十八坡的庄户人家,没有一个不翘大拇指的,都说:玉珠儿是山沟里的彩凤凰,人里的尖儿,惹得那些年轻的后生们也转风轮儿似的跟着她跑。他送一张笑脸,你寄一片痴情,都想娶玉珠儿做媳妇哩!话说距堡子村二十里路,另有一个上口子村,这村里有一个姓王的地主,因生着一头癞疮,人都叫他王癞子。
这个王癞子,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真是坏透了。平日里吃饱肚子,转着腰子害人,已经白了尾巴稍儿,仍然好寻花问柳,糟害良善。对玉珠儿的美貌,他早已耳闻眼见,垂涎三尺。但由于隔了七沟八梁一面大坡,再加上玉珠儿周围有那么多的年轻人护持着,狗吃刺猬,无处下口,只好将那邪火苗儿暂且压了,寻找得手的机会。这一年,他老婆死了,刚埋了七天,他便耐不住凄凉,派人去玉珠儿家提亲,这自然遭到了拒绝,吃了闭门羹。王癞子不死心,纠集一帮狗腿子,设计了一个毒招……抢亲。
一天晚上,月黑风高,星宿隐迹。王癞子带了一班鸡鸣狗盗之徒,驾起一辆四套马的铁瓦车,人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堡子村西边的梁湾里,藏好大车,前去抢人,前面放火,后面砸门,老夫妇呼天喊地,玉珠儿奋力反抗,但终于抵不过这帮歹徒,玉珠儿被抢走了。
平日和玉珠儿朝夕相处的年轻人,听说王癞子抢走了玉珠儿,一个个气得七窍生烟,操䦆把,捞扫帚,脚步腾腾地前去追赶。这王癞子的一班人, 将玉珠儿抢到了梁湾里,正往大车里塞,堡子村的年轻人赶来了,这班人一愣神,玉珠儿挣脱出来,向回路上跑,这些如狼似虎的狗腿子哪肯罢休,在后面追赶,看看赶上了,玉珠儿觉得终难逃脱魔掌,便跳入了路旁的清泉中自尽了。堡子村的年轻人打死了王癞子,赶跑了狗腿子,但玉珠儿却终于没捞到。这帮年轻人抱头痛哭一场,只好回家了。
谁知第二年,这泉里竟长出了几丛鲜花,花朵儿粉红粉红的,散发着醉人的清香,远远看去,就像泉边上燃烧起了几团彩霞。这花儿年年开,开的花期比别的长,而且,这花在方园百里之内的其它泉水旁都不能存活,只在梁湾里的这眼泉中才开的旺盛。人们说,这是玉珠儿的精魂变的。清晨,花瓣上沾着清亮的露珠,如珠如玉,傍晚,凋落的花瓣,静静地随着清亮的泉水向那很远很远的地方流去……自此,这眼泉就有了“花儿泉”这样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
搜集整理:张而驰。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神马泉的传说于生录在瓜州县桥子北面青山子西南有片胡杨林,当地人叫“树树梁”。梁的北坡下有一眼泉,当地人把这泉叫“神马泉” ①。关于“神马泉”当地有这样一个传说。
“神马泉”以前又大又深,水就跟海水一样蓝,喝起来味道清凉甘甜。人往泉里望,雾沉沉的望不见底,牲口要滑到泉里面,顶多打几个溅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泉中有时“咕嘟嘟”泛起一阵水泡,像锅开了一样。老辈人这么说,谁也不知道这泉为啥会这样怪?“树树梁”附近有个姓赵的人家,人称赵老大。当地数他家最穷,他可巴巴的养着一匹枣红骤马②,又要使唤种地,又指望着它下驹。所以像对人一样照料它。枣红骤马长到了六岁口齿,没有见驹。赵老汉以为它是个揣马③,非常失望。一天,有人告诉他,说他的枣红骒马像是要下驹。他半信半疑地前去看:只见马侧躺在那里,蹬着四个蹄子“呼哧,呼哧”地努挣着,果然下驹了,下了个啥?不像马,不像骡子,是个浑身没毛,长着一身疙瘩的“怪物”。赵老大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见这丑八怪,心里凉了半截,他想:人穷了连牲口都给你下一个“四不像”。
其实,枣红骤马下的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驹。枣骒马怎么怀上了千里驹呢?原来,枣红骒马有一次脱缰,跑到泉里去喝水,它喝罢刚想去吃草,泉里泛起一阵水泡,接着跳出来一匹骨骼高大,通红如火的俊儿马④。俊儿马扬鬃甩尾,亲切地向枣红骒马跑来,恰巧枣红骒马正在发情,两匹马儿就在泉边交配了。时间不长枣红骒马就坐上了胎,怀胎整整三年,才生下这匹千里驹。
赵老大得到了千里驹,高兴得不知道咋说,日夜精心看护喂养,一月过去,小马驹身上的疙瘩退得精光,出脱得四肢健美,毛色光亮,果然是真正的千里驹。赵老大的马儿下了千里驹的消息越传越远,从此,他靠这千里驹发了家。
泉里的神马自从和枣红马交配之后,再没有岀现过。泉水也渐渐塌下去了,如今神马泉只留下了个锅底状的泉坑,一泓泉水又清又凉,大热天, 放牧人常聚集在泉边,还喧起神马泉的传说呢。
①神马泉:桥子
②骤马:瓜州方言母马。
③揣马:瓜州方言,即不能生育的母马。
④儿马:瓜州方言,公马。
搜集整理:于生录。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县桥子,踏实一带。北龙王庙的传说陈雨润瓜州故城西北方向不远处,疏勒河北岸的戈壁滩上,原来有一座庙,人们把它叫北龙王庙。这个庙咋建在戈壁摊上,又靠近河边呢?原来修建这座庙还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呢。
传说,在清朝时候,有个正直的大臣被奸臣诬陷。朝廷降罪将他革职充军新疆。他来不及告别妻儿老小,就被公差押解上路了。经过艰难跋涉,终于来到了瓜州,但就在他离开京城的第二天,陷害他的那个奸臣,又向皇上奏了一本,说他罪恶深重应该处死。皇上听信谗言,又降旨将这大臣立刻斩首。锦衣校尉带着圣旨,一路向西追来。奸臣的这种落井下石的行径,激起朝中大臣的一致愤慨。大家联名向皇上递了奏章,揭露了事实真相,要求惩处奸臣,赦免忠良。皇帝看了奏章,恍然大悟。立刻传旨将奸臣满门抄斩。被诬陷的忠良召回京城官复原职。命黄衣太监星夜追赶,传旨要迎接被害大臣回京。
这个被诬陷大臣被押解到瓜州后,在城中住了一夜,次日清晨继续赶路。刚渡过疏勒河,被锦衣校尉赶上。正在宣读圣旨准备行刑的时候,黄衣太监也赶到河边,不料河水突然猛涨,无法渡过河去。他望着即将被杀掉的大臣高声呼叫:“刀下留人!皇上有圣旨在此。”无奈哗哗的河水声淹没了喊叫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大臣被杀在戈壁滩上。黄衣太监洒了几滴热泪,只好回京复旨去了。
皇上得到太监奏报,感到心里难受,于是赐封大臣为“北龙王”。在瓜州疏勒河北岸大臣被杀害的地方修了一座很大的庙宇叫北“龙王庙”。让这一代的百姓敬香朝拜。
从此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一代的百姓们,更加尊敬“北龙王”。每年都要举行盛大的庙会以纪念那位正直的大臣。几百年间,香火旺盛。
现在,北龙王庙虽已不存在了,可一说起北龙王庙还有许多人都知道。
讲述人:石国孝。61岁,瓜州乡头工一队。农民,喜欢讲故事的老人。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
作者简介:陈雨润,男,祖籍:上海市虹口区。甘肃瓜州县瓜州乡头工村人。大专学历。2()世纪90年代以来在《阳关》《文史天地》《人物》《甘肃教育》等杂志发表文章20多篇。系中国民俗文化研究会会员。塔儿湾的传说崔汝璋在东巴兔乡上口子村南边,有一座长约七百米的小红山。在山的南侧,有一股泉水缓缓西流,山南侧有两座古塔,当地人称这里为“塔儿湾”。关于它,这里流传着这样一个神奇的传说。
古时候,有一条小龙降生在这里。每天凌晨,小龙总是头向西北,口吐清水。天长日久,这一带水草丛生,人烟也多了,成了一片富饶的绿洲。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为了感谢小龙的恩德,就在龙口边上修了一座庙。取名为“龙王庙”,百姓连年烧香祭拜,以求小龙保佑他们永世太平。这小龙也像是有灵,以后吐岀的水,又香又甜。人饮了能消百病,牲畜喝了膘肥体壮。几百年间,这一带人畜两旺,五谷丰登。
后来,有一支异族入侵者来到了这片草原,看到东巴兔水草繁茂,牛羊肥壮,就想霸占这块宝地。但因朝廷在瓜州驻有重兵,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就从外地请来一个会邪术的人斩杀了小龙,并把龙的腰骨砍断,在断开的地方修了两座塔,使小龙的血脉永远不能复活。今天的小红山,据说就是小龙的化身。从那以后,龙口那眼泉干涸了,东巴兔一带也衰败了下来。又过了许多年,那眼泉又出水了,有人说是小龙的血脉又复活了。但它的腰骨被砍断了,龙头抬不起来。只有那眼神奇的泉水,长流不息,滋养着这块塞外绿洲。
搜集人:张金斌,男,东巴兔乡文化专干。
整理人:崔汝璋,男,1928年生,退休干部。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东巴兔乡。东坝①红鱼的故事于生录在瓜州南桥子村有一个东坝,原是一片很大的湖泊,因湖脑泉眼棋布,泉水旺盛,细股流水漫淌汇集。天长地久,向下形成一道河流,河床宽阔深凹,自南往北又折向西,呈拐把形。后来,人们在河的上游堵起了一道围堰,拦水浇田。这就是现在的东坝。
东坝因水源充沛,年久不涸,加之这里土质肥沃,自然风景尤为别致。坝墙边牛腰粗的老柳树盘根错节,姿态各异:有的像巨蟒伏地,有的像蛟龙仰天;有的婀娜多姿,像少女临水披发梳洗;有的则像饱经沧桑的老人, 躬腰捋须。
芦苇茂密修长,逶迤成荡。各种水鸟,迁徙于此,嬉戏作欢,筑巢育雏。坝的东面,蜿蜒着淡黄色的沙丘,多情地挽着坝脑。南面,青色的祁连山低头仰望,碧水轻舟,鸟语花香。若把东坝比作塞上江南,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在东坝的历史上,还流传着这样一个动人的传说:有一年,初夏的一天,人们聚集在大庙戏台下看戏,台上演的是《泾河斩老龙》这出戏。当演到“魏徵梦里斩老龙”一折时,突然东坝的坝墙被水冲垮,台下乱作一团,人们纷纷冲向东坝。浩浩荡荡的一坝水,汹涌澎湃,把豁口越冲越大,眼看就要淹没下游的房屋和庄稼;人们不惜一切代价,把大轱辘车,粗木头往豁口里填。凶猛的水头把扔下去的东西顷刻卷的无影无踪。望着滚滚倾泻的大水,只听到人们绝望的哀泣。就在这时,在远处水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条大红鱼,红光耀眼,越游越近,大红鱼抹转身子,横堵在缺口上,水顿时停流,一场特大灾难才算幸免。
坝墙修复了,人们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向红鱼感恩祈拜。第三天,红鱼向远方游去。
现在,东坝以它优美的景致,吸引着无数游人,他们在这里拍照留影,留恋这水乡风光。
东坝盛产肥鱼。每到捕捞季节,发现网里有红鱼,人们都小心地把它放回水中去。老人们说,那是大红鱼的子孙,千万不要伤害它。
①东坝是一座风景秀丽的水库,在桥子乡南桥子村。
搜集整理:于生录。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锁阳城镇一带。梧桐树的传说王建斌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以松、柏为首的一群野人长年生活在祁连山老林里,那里自然条件非常恶劣,夏天一会儿烈日暴晒,一会儿倾盆大雨;冬天,一会儿冰雪覆盖,一会儿寒风刺骨。一年四季没有几天晴朗的天气,人们的衣食住行十分艰难,生活无着落,他们思考着能搬出这大山,找一个舒适的地方,安心过日子。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松、柏联合召开部落会议,商量如何能搬出这恶劣的环境,找一块好地方供人们生活。可是,他们世代生活在深山沟里,没有人走出过大山,谁也不知道山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就没人敢去。这时松、柏二位长老商议,让部落的年轻人都站出来,他们是:白杨、沙枣、杨柳、梧桐、红柳。松问:“你们中间谁愿意走出山去找一块好地方, 然后让我们所有的人搬过去? ”白杨沙枣他们听后便低下了头,互相推让着没人肯下山去。过了一会儿,忠诚、老实的梧桐便站了出来,说:“我愿去寻找。”松、柏两位长老听后喜出望外,马上吩咐人备了干粮、水,把梧桐送到了山口。走时,松就再三叮嘱说:“你这次出行任务重大,关系到我们部落所有人今后的生存,如果你能找到一个有水、有草、能长庄稼的好地方就马上回来告诉我们,我和柏就站在这高高的山上等你回来”。
于是,梧桐走出了深山。白天头顶烈日、口干舌燥,晚上露天住宿、蚊虫叮咬。一路上他边走边看,就是没有个好地方。但他坚定地一直往前走,心想定能找到水草茂盛、能让人们生活的地方。他走啊走! 一天,他终于找到了一大片理想的沃土,仔细算来已走了七七四十九天,来时带的干粮也早已吃完了。他忍着饥饿,高兴的一路奔跑,赶快回去向松、柏去报喜。谁知回来的路途更是艰苦遥远。由于他走的天数太多,再加上路上没有吃的,他走啊走,走了三七二十一天。才走到了一片沙地。由于沙地松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啊走,走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实在走不动了,就睡倒在了一片沙窝里,准备第二天再走。可是到了第二天天亮时,梧桐一看双腿已陷入了泥沙之中,他左拔右拔怎么也拔不出来,原来一夜之间生了根,只能站在那里了。这时,他想起松、柏的嘱托,想起那些等待活命的部落同胞,不由得流下了懊悔的泪水。
松、柏站在高高的山上,等啊等,等了九九八十一天,却不见梧桐回来,就心急如焚,眼看春天就要过去,夏天即将来临,就派白杨去找梧桐。白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梧桐。梧桐把自己找到的好地方,以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白杨,要求白杨立即回去报告松、柏。白杨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一条很宽的水沟,由于长时间的跋涉,又困又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跳过去,可是,他只跳到了另外一边的沟沿上,双腿就插在了泥土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松、柏站在高高的山上等啊等,却不见白杨回来,心里就非常的着急,眼看夏天就要过去,秋天即将来临,就又派杨柳去找梧桐、白杨。杨柳一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白杨,白杨向杨柳诉说了他们二人的遭遇,就让杨柳代他俩回去向松、柏去报告情况,说梧桐找到了一块好地方,让所有人都搬过来吧!杨柳懒洋洋的坐在沟沿上不想回去,白杨骂道:“你平日里怕吃苦、怕受累,我们兄弟几个都在帮你,你今天不完成任务,没脸见松、柏啊!”杨柳心想:“平日里松、柏他们就看不起我,经常骂我一肚子坏水,花花肠子,没出息,不成材,今天我离开了他,就不回去。” 杨柳越想越气,那我就不要脸了,于是一头倒立在沟沿边上。松、柏站在高高的山上,等啊等,等的不见杨柳回来,心里就更是着急,眼看秋天就要过去,冬天即将来临,就又派沙枣、红柳兄弟俩前往找人。兄弟俩一路奔波,终于找到了白杨、杨柳,听了白杨的诉说,兄弟俩想救起白杨,两人就用力把他拔起可怎么也拔不出来。又一看杨柳,气不打一处来,就狠狠地把杨柳踏了个歪歪子,让他斜立在了沟沿上。沙枣,红柳准备回去报信,由于深秋季节,沙枣在走过一片盐碱地带时陷入了一个泥坑中,红柳怎么也拉不出来,把人都拉斜了,也没拉出来。红柳只好一个人回去报信,当他路过一片戈壁时,没吃的没喝的最后倒在了戈壁上。再后来,他们都成了树,在各自的地带繁衍后代,不断改变自然环境,等待着有朝一日,松、柏他们下山后能安居乐业。
如今,梧桐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每当夏天来临之际,他都流下悔恨的泪水(梧桐夏天身上向外流水)衣服也由绿变成黄,好让松、柏识别。决心“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一直要等到松、柏他们的到来。
搜集整理:王建斌。
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河西走廓一带。
作者简介:王建斌,男,甘肃省瓜州县人。现在瓜州县二中任教,2000年以来在省市级报刊发表论文十多篇,论文在省市级多次获奖,多次获得市县乡级“优秀教育工作者”等称号。祁连山三姊妹的传说李旭东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祁连山山神有三个女儿。有一天,她们结伴来到山下的河里游玩。她们来到祁连山下的瓜州时,山下正闹旱灾,许多庄稼干枯而死。大姐心情特别难受,叫两个妹妹先回家,独自留下为百姓解决引水问题。大女儿化作一老妇人,深入田野、村子查看旱情,见到处无水种地,土地干裂,树木枯死,连人畜饮水都非常困难。村民们吃糠咽菜,不少人流离失所。于是,她就化作了一条河。从此,山下的旱地有了水浇地。为感激大女儿的恩泽,山下的三道沟、布隆吉、西湖三村的百姓盖了公主庙, 塑了她的像,尊她为疏勒女神。
山神的二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在瓜州赶集时,正遇大旱,二女儿不忍心让勤劳善良的百姓受难,使用法术下了一场雨,让山腰涌出清泉,使山下永不干旱。不长时间,只见这里风光秀丽,绿树成荫,草丰粮茂,二女儿就在山上住下。山下踏实的几个村子的人知道后,为她盖了王母宫,尊她为"榆林河女神”。
二女儿走时,她怕妹妹孤单,派了身边的师爷陪妹妹。三女儿也不甘寂寞,到处体察民情,到东巴兔后,为当地村民引水施雨,解决了这里缺水问题,使这里变成了牛羊满地的塞外江南。为缅怀三女儿的无量功德,这里的百姓在塔儿湾修建了公主塔以表示纪念。
每年农历五月,是瓜州人唱大戏的日子。届时,十里八乡唱宝卷、唱曲子词、舞狮、耍龙,很多内容是赞美三姊妹的事迹,唱三姊妹的功德。祁连山三姊妹喜欢春游,所以,农历五月期间,要挨村唱戏,人们把唱戏当作春游的一种形式。
搜集整理:李旭东。搜集时间:2008年6月。流传范围:瓜州。一棵树的传说(丁郎刻母)俞菊玲吴万军在瓜州县双塔乡和布隆吉乡交界处,有一个地方叫“一棵树”。这里原先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柳树,它独个长在布隆吉草原的西草滩上,这棵树在这里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村里人谁也说不清楚。随着岁月变迁,日月更替,这棵树已不见了踪迹。但“一棵树”的地名却流传了下来,一个“丁郎刻母”的故事也仍在民间流传。
传说,从前村里有一个叫丁郎的小伙子,他很不孝顺。不但不孝顺还常常虐待母亲,丁郎从小就没了父亲,是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母亲为了把他养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流了多少眼泪。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孤儿寡母的,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按理说像丁郎这样的孩子,长大后应该知恩图报,但他不但不知报恩,反而变本加厉经常毒打母亲,心情好时也打骂,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更是又打又骂,娘被他打的一见他就颤抖,一见他就害怕,丁郎的母亲在丁郎不在时就偷偷的伤心流泪,她想,儿子的不孝是她的责任。小时候要鼻子不敢给脸,想要天上的星星不敢给他月亮,这都是她给惯的,但事到如今后悔也迟了。
丁郎到地上干活,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别的人都回去吃饭,他偏不回,就让娘给他送吃送喝。他家的地头离村子远,来回一趟要走好几里地呢,又加上他母亲上了年纪,走起路来腿脚不灵光,送的早也打,送的迟也打。
有一次,丁郎又去田头犁地,坐在地硬上的大树下歇息的时候,抬头看见这棵大树上有一个乌鸦窝,大乌鸦从老远的地方叼来食物喂小乌鸦,一趟又一趟的,非常辛苦。而大乌鸦却自己宁愿饿着也舍不得吃,丁郎觉着有趣,以后在地上干活歇息时,都要看看这对母子。眼看着小乌鸦一天天的长大了,小乌鸦长成了大乌鸦,而大乌鸦变成了老乌鸦,老乌鸦飞不动了,大乌鸦就到处找食喂老乌鸦,丁郎看到这种情景,开始就想“毛虫都知道母喂子,子长大又喂母,何况我是个人,难道连毛虫都不如? ”看看乌鸦都孝敬母亲,他终于从乌鸦身上悟出了做人的道理,觉着经常打骂母亲,的确做的不对,决心从此开始孝敬母亲。
这天,母亲又给他送饭来了,这时,他刚从树底下乘完凉,手拿牛鞭去犁地。老远看到母亲一瘸一拐地从大老远的提着饭缸子给他来送饭,心头一热,就举起手想给母亲打招呼,但他忘记了手中还拿着牛鞭,而他母亲见他高高的举起牛鞭,还以为要打她,心想,今天可完了,想躲都无处躲,非被打死不可。就在这时,她来到树下,放下饭缸子,转身想跑,心一慌,头就碰在了大树上,顿时鲜血直流跌倒在地,丁郎紧喊慢喊,让母亲不要害怕,说:“妈!儿子今后再也不打您了,再也不骂您了。”可是到了母亲跟前一看,母亲早就断了气。他这才看到手里的牛鞭,跪在母亲的面前悔恨的放声大哭起来,哭着说:“是孩儿害死了您”。他后悔的痛不欲生,肝肠欲裂。村里人都劝他别哭了 “人死不能复生,死去的哭也哭不活来,” 他对母亲说“活着没能孝敬您,您死了我一定要孝敬您。”他从家中找来一把锯,动手从这棵大树截了一个粗杈把,请村里最有名气的木匠,刻了一个木头神母。丁郎为了赎罪,能求得母亲对他罪孽的饶恕,从此,他人走到哪里都要把木头神母像背上。但不管丁郎走到哪里,人们一见他都骂,骂他是个不孝之子。他尽管受人指责和唾骂,但还是行走都背着木头神母。一天下地干活也背着,晚上回来就放在热炕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一次,丁郎要到很远很远的深山里去打柴。他左右为难,有心背着母亲上路,路途却非常的遥远,不背,又怕没人管,他左思右想,最后就把母亲交给他的媳妇,临走时还再三叮嘱媳妇一定要照看好母亲,说“热了你要把母亲放在凉处,冷了就把母亲搁在热处。”安顿好后他就走了。
他走后心里却总是不踏实,心里放不下母亲,唯恐媳妇虐待慢怠母亲。这天晚上,他住在一家车马店里,睡下就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对他说他走了以后“媳妇就把她用来顶门,她头顶的难受,两腿都麻木了。”第二天一早,他没上山去打柴,掉头就把车赶了回来。到了家中一看,神母像果然倒放在门背后,丁郎把媳妇狠狠地训了一顿。媳妇心想,母亲只不过是个木头人,用来顶门丈夫根本不知道。就扯谎说:“我可没用你妈来顶门,昨晚,是我按照你的吩咐做的,把你母亲放在热炕上的,今早,扫炕时才放到门背后的。”丁郎一听媳妇在说谎,就对媳妇说:“怎么没有,母亲昨晚就在梦中托梦给我,说我走后你就用她来顶门,头都顶的难受,两腿都麻木了”。媳妇一听,心想;“一个木头人咋还说话”。经过丈夫再三追问,她才如实地说出了实情,承认确有此事。打这以后,媳妇心里害怕,再也不敢用神母像来顶门了。
有一天,丁郎在房上晒糜子,他把母亲背在房上,让她看糜子。看着,看着,到了中午,天空突然打起了雷,一个接一个地响个不停,老天就想验证一下丁郎,看他究竟是否真孝敬母亲。若他先揽糜子,就证明不孝,雷神爷就把他击死,若先背母亲,就留他一条性命。结果他先背起了母亲放在了炕上,等他上房去揽糜子时,糜子早已被大雨冲走了。
雷神爷一看丁郎确实有悔改的诚意,看他真孝敬母亲就没抓他的头。以后,丁郎就更孝敬母亲了,丁郎早出晚归,每天都会跪在母亲神像面前给母亲磕三个响头。
搜集整理:俞菊玲、吴万军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布隆吉一带。
作者简介:俞菊玲,女,甘肃省瓜州县人。现在瓜州县布隆吉乡政府工作。2000年以来在《阳关》《北方作家》《酒泉日报》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十多篇。赵员外拨灯栗升福那一天,赵家庄的赵员外骑了一头瘦驴路过锁阳城,当时,天已经很黑了,古城里阴沉沉,暗幽幽,狼哭狐子叫,真怕人。他硬着头皮往前走, 猛一抬头,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点亮光。这真怪了,锁阳城荒废了好几百年, 周围没有人烟,哪来的亮光?他边走边想,不觉来到光亮跟前,原来有一座破房子,那光亮就是从破门缝里透出来的。赵员外把驴拴在门旁的一根木桩上,就上前去敲门,叫了半天没人答应,他用力一推,门轻轻地开了,仔细一看,愣住了。只见满屋子堆的是黄灿灿的金子和白花花的银子,金银上面落了半寸厚的灰尘。墙上一盏清油灯,半明半暗,灯捻子结成硬疙瘩,发出昏暗的光。赵员外起初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做了一个梦,他掐掐自己的大腿,还知道痛。嗯,这就好了,不是梦,这些金银都是我的了。他想着,过去把油灯拨了一下,灯光立刻亮了许多。他一阵高兴,却又犯了愁:这么多的金银,咋拿回去呢? 想了一会儿,他从驴身上解下一个褡裢①,心想:趁天黑,我先驮一①回去,然后再叫上长工伙计,套上几辆大车来拉。
赵员外拿了一块金子,吹尽灰尘放进褡裢里,当他又拿第二块正要装时,油灯突然灭了,吓得手一松,那块金子掉下去了,那灯一下子又亮了,当他再去拿时,又灭了,就这样拿了多次,竟连一块也没拿上,弄得他没有办法,只好把褡裢提起,走到门槛前,回头再一看,又觉得不甘心。略一思谋,他便将那潜褪枕到头下,睡在门槛上,心想:“我就睡在这里不走了,等天亮以后,看还能飞走不成?这些金银那就是我的了。”不一会儿,疲乏不堪的赵员外呼呼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汉来到身边对他说:“赵员外啊,你要记住,不义之财不可得,无功之禄不可受,这些金银是唐大将军程咬金程公公存在这里的。当年,兵困锁阳城时,程老公公命我看守,说是几十年后,就有人取走,我看你别贪这非分之财了,快回家去吧。”赵员外惊醒过来,天已大亮,四下一看,惊出一身冷汗。昨夜的房子、金银全不见了,他睡在一个沙岗堆上,瘦驴子拴在一棵锁阳上,伸手一摸,褡裢里那块金子还在。他细细想了昨夜的事和那个梦,也怪梦怪事都让自己碰上了。金光灿灿的金银使他迷住了心窍,只想无论如何我要弄到手,又忙从驴鞍上抽出一把铁锨,就在昨夜睡觉的地方挖起来,他相信那房子、金子就在这沙岗堆下面。他挖呀挖呀,也不知挖了多长时间,汗水岀了一身,铁锨磨小了三寸,挖了个一人多深的大坑,什么也没挖到。他灰心丧气地把铁锨朝地下一插,锨头好像碰到什么硬东西,嗯,是金子、一定是金子!他高兴得跳了起来,一下子来了劲儿。连挖一会儿,硬家伙终于挖出来了,擦去沙土细心一看,原来是一块石板,上面写着两行小字: “赵员外、太贪心,梦中真言你不听,锁阳城遍地有金银,就是和你没缘分。念你拨灯有小功,姑且赐你五十金。”赵员外看完那字,一下子跌坐在沙坑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①褡裢:瓜州方言,口袋搜集整理:栗升福。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栗升福,男,1965年生,锁阳城镇堡子村三组农民。金翅鸟与胡杨林陈雨润跋涉在盛夏的戈壁沙漠之中,骄阳似火,赤地千里。正当你又渴又乏, 快要瘫倒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片葱绿的胡杨林,使人顿时有了生的希望。啊!在这大漠深处,怎么会有一片茂密的森林呢?要知道这个奥秘,听我讲一个优美的故事:从前,在瓜州地方有一名叫尕旦子的青年,为人热情厚道,娶妻胡杨氏,她是一个勤劳贤惠的农家女子。小两口种着几亩地,省吃俭用,服侍着七旬老母,一家人过着和睦幸福的日子。有一天,二个商人牵着两匹骆驼路过这儿。热情好客的尕旦子,留他们在家歇脚,晚上,就和客人睡在一条炕上。听着他们说着各种新奇的故事,深深吸引着尕旦子的心。他想: 这世界多大啊!我也算个大活人,可就是什么世面也没见过,知道的事情少得可怜,他不禁长叹一声。客商们猜到他的心思,便怂恿说:“你年纪轻轻,一辈子窝在家里有啥出息?你干脆跟我们出去东南西北地闯荡一番, 说不定还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呢! ”获旦子听了这些话,心里痒痒起来,但没有做肯定回答,只是说:“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再说。”第二天,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妻子说了。胡杨氏虽舍不得丈夫离开自己,但感到他说得也有道理。就为丈夫准备行装,凑了一点钱,千叮咛、万嘱咐,要尕旦子一路保重,到了地方就稍个信回来,含着眼泪送他们踏上了千里丝绸之路。
尕旦子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胡杨氏年复一年地等啊,盼啊。眼看着门前的沙枣树花开花落已经三个春秋了,还不见丈夫的一丝儿音信。老母亲盼儿盼瞎了双眼,胡杨氏急得没有办法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尕旦子死在外边的消息。
原来,尕旦子岀门的头一年,遇上土匪拦路抢劫,和其他人走散了。后来迷失路途,再也没有看到他。据客商说,尕旦子肯定被饥渴困死在戈壁滩上了。这一来,老婆婆悲痛得昏了过去,没过半个时辰就死了,胡杨氏几乎发了疯。她决心去寻找丈夫,见不着活人,捡根尸骨也好。任别人怎样劝解,她是铁了心要去寻个究竟。
胡杨氏流着眼泪连哭带叫,漫无目标在戈壁滩上走了几天几夜,最后饥渴而死。
胡杨氏死后,她的灵魂化作一只美丽的金翅鸟。它不停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叼来一粒粒树种,撒在戈壁荒漠之中。说来神奇,只要散落了一粒种子的地方,头年一棵树,第二年又从土中引出无数小树,不久就长出了一大片森林。从此,千里丝绸之路上随时可以看到片片绿洲,供人们乘凉歇脚,再也没有迷路致死的事发生了。人们赞扬她的美德,把这种林木取名“胡杨”,它耐旱耐碱,抗风固沙,倔强的繁衍生长着。如果你仔细在胡杨林里看一看,就会看到树上流出一种黄浊脓液,人们都说那就是胡杨氏流出的伤心泪。
搜集整理:陈雨润。搜集时间:1986年。流传范围:瓜州一带。瞎眼道人陈雨润瓜州城南截山子上有座“截山观”,观中有个老道。这老道年近古稀、双目失明,远近的人都叫他“瞎眼道人”,他的真名实姓,谁也不知道。
这道人虽然眼不能视物,但反应敏锐,记忆特好;山上没有水,他每天挑着两只木桶,到山下泉里挑水,上下山只有一条用石块砌成的一尺来宽的羊肠小道,顺着山势,弯弯曲曲,高低不平,平常人走在上面,个个提心吊胆,有些害怕,稍不留神,就会滚下山去。你看那瞎眼道人挑着满满两桶水,在这小道上健步如飞,上下自如。叫人看了着实感到惊奇。
这山上有许多庙宇,互不相连。只能在悬崖陡壁上开出一条小径,贯穿着各庙堂。每天,瞎眼道人顺着小路到各庙堂洒扫诵经,到了晚上,他走到每一个供案前,点燃火柴,手向前一伸,正好触着油灯捻子,于是,在很短时间里,各庙堂油灯被一一点燃、亮堂起来。如果哪一盏灯油已尽,这老道也会知道、马上添满灯油。这时候,他打恭静坐,默诵经文,到了深夜,他又一一吹灭油灯,摸黑回到住处。这一切,初来乍到的人一看,简直是奇迹,认为比登天还难。但在瞎道人却习以为常,日复一日地继续着这些工作,修炼的诚心,几十年没有出过差错。
有时候,香客游人到了这里,老道人竟会知道有人上山,于是站在山坡,招呼来客,引入斋堂;并为每个客人倒上一杯茶,你看他提壶拿杯,毫不费事。每个杯中的茶,倒的一般多,真是奇了!后来战乱频繁,兵荒马乱,香火断绝。瞎眼道人云游四方,一去未归。但他的故事,一直在民间流传着。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喜鹊搭桥吴万军听老人们时常说起,七月七为啥地上见不到喜鹊,我们这里有一种麻雀在地上到处乱跑,没个固定的地方,这里还有一个故事传说哩。
相传,在很久以前,一次,刘秀造反被朝廷大军一路向西追赶,正好追赶到了瓜州的地面上,眼看就要被大军追上了,突然看见一个犁地的农夫,刘秀就跑到这个农夫跟前说:“你把我藏了,后面朝廷的大军要抓我,你把我藏了”。农夫一听是这样,就推拖说没地方藏。
刘秀肯求农夫道:“我爬在犁沟里你把我犁一铧埋了”。这个农夫就照着刘秀的吩咐,就犁了一铧把刘秀埋在了犁沟下面。
这时,大军追来了。千军万马追赶到了这里一看刘秀没有了。朝廷大军的一个官差就走上前问农夫:“一个高高的,胖胖的人到这里了,见了没有? ”这个农夫说:“没有”。这时正好有一匹马蹄子踩在了刘秀的身上,刘秀悄悄对马说:“你把蹄子稍抬一下。”马就听话地抬起了蹄子,来回换着蹄子。一会儿这匹马就向前挪了一下。结果刘秀又让一头骡子给踩上了。刘秀就对这头骡子说:“你把蹄子稍抬一下。”可骡子很坏,把四个蹄子蹬了个硬,一直踩在上面。大军就在这片翻下的土地里到处寻找,可是哪里也找不到刘秀。这时,从地头飞来一群麻雀,叫喊着:“地溜溜,地溜溜,刘秀就在地里头。”可是这帮大军却听不懂鸟语,麻雀就在地上乱转,飞来飞去,大军跟着麻雀找可就是找不到刘秀。这时,有一只喜鹊看到了这个情景后飞到了骡子的背上说道:“驾,驾,驾,刘秀就在底下爬。”大军就在骡子的附近找,刘秀被骡子踩着,找了好一阵子也没找到,大军就向别的地方去找了。日后刘秀做了皇帝。他就把当年救他的农夫封了个地方官,赏银三千两,土地万顷,牛羊骆驼马千头。骡子坏,差点把刘秀踩死,就有了后来人们说的“千年的骡子不下驹”之谚语。做了皇帝的刘秀讨厌麻雀和喜鹊,就对他们做了惩罚。刘秀封麻雀在地没窝没地方住,永远风吹雨打让人糟骂。喜鹊呢六月六脖子上开窟窿,喝不上水(刘秀是六月里躲难的)。每到七月七喜鹊就忍饥挨饿,还得到天上给牛郎和织女相会的地方去搭鹊桥。
喜鹊就问:“我脖子上的窟窿啥时候才好? ”刘秀说:“你啥时把桥搭好了脖子里的窟窿就好了。”所以,每年喜鹊到了六月六脖子里开窟窿,喝不成水吃不成东西。一到六月六喜鹊就不吃不喝,每天都盼望着七月七这一天的到来。
搜集整理:吴万军。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金牦牛杨呈新走出瓜州城南,就能远远看到那连绵起伏的祁连山一座座高耸入云的雪峰,峰峰相连,雄伟壮观。早在很久以前,在那千峰万岭之中,曾经还有过一条日产斗金的大红沟呢!传说这条金沟,原是一个避难的穷汉发现的。在很多年月里,为许多穷苦人解除过贫困与饥饿。可是后来,这条产金丰富的金沟,竟让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给霸占了,一个个成为腰缠万贯的大金客。而聚集在这里的成千上万的穷苦人,都被迫当了他们的“沙娃子” 。
这帮金客们,对沙娃子可狠啦!他们雇用了很多家奴打手,专门来看管沙娃子。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整天木棒马鞭不离手,从不让沙娃子们有半点喘息机会,稍不如意,就是一顿毒打。年长日久,也不知有多少人被折磨死在这里;后沟里,到处扔的是白花花的尸骨,血淋淋的人体。那情景至为凄惨!这一帮金客中,势力最大,也最狠毒残忍的要数何兴旺这个大坏蛋了。穷沙娃子们提起这个人来,没有一个不恨得牙巴骨咯咯响,骂他是个“黑心狼”。
有一天傍晚,天都要黑了,从天明就被赶下沙场的沙娃子们,早已累饿得眼冒金花,两腿打颤。可“黑心狼”为了多掏沙,多出金,硬是让家奴打手把住沙场出路,不让回去吃饭。大家气愤万分,但又不敢违命,只一边磨时间,一边咒骂“黑心狼”。
就在这个当儿,沙场中的一个地方,突然像蘑菇出土一样,顶起一个大鼓堆。在嗡嗡声响中,一声“哞哞”牛叫声,紧接着在滚滚沙浪中,猛然跳出一只大牦牛来,大家被眼前的事惊呆了。那牦牛长着一对又粗又长的门楼角,披着一身金光明亮的长鬃毛,还拖着一条扫帚一般的大尾巴。它跳岀地面后,撒了几个欢,又“哞”地叫了一声,突然四蹄蹬地,昂头挺胸,变成一条黄灿灿的大金牛。它闪出耀眼金光,看得人们眼花缭乱。
“啊呀呀,是金牛!金牛出世了”!人群中一个白发老人首先认出来。忍不住惊喜地挥舞着双手,激动地对大家说:“娃娃们!金牛出世,就是我们脱离苦海的日子到了,还不赶快过来跪下,给金牦牛叩头谢恩”!大家一听高兴极了,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倒在金牛面前,一面连连叩头,一面欢呼着“金牦牛出世了!金牦牛出世了”!消息立刻传到了“黑心狼”的耳朵里。他扔下大烟枪,忙得鞋都没顾上穿,腆着个大肚皮跑来了。那家伙一见金牦牛,笑得嘴角都快够着耳岔根。他这儿摸摸,那儿捋捋,比他五十八岁时娶十八岁的七姨太还高兴。看着看着,他心里立刻生出一个坏点子。只见他猪头脑瓜一晃,两只蛇眼一立, 蛤蟆大嘴一咧:“今日金牛出世,乃我何家祖上有德,门庭生光。为了报答天地神灵的恩赐,大爷我明日要大宴宾客,设坛祭拜。从今天起,没有我的传话,谁也不准再进沙场一步!都给我乖乖的在窑里蹴着,谁若胆敢出来,冲犯了财神,我要拿他的脑袋做祭品!”说完,就把沙娃们全部赶出沙场,又派了一群管家打手,将金牦牛看护起来。
第二天一早,众金客纷纷前来贺喜。酒足饭饱之后,“黑心狼”引着大家来到沙场,一见之下,果然是一个稀世罕见之宝,自古未有的奇迹! 一个个羡慕、嫉妒、惊叹不已。其中一个不知轻重的人直言道:“好是好,但怕没福享用?”“黑心狼”一听,火冒三丈:“胡说!金牛出在我的沙场就属我所有,为啥没福享用? ”那个直言者不慌不忙地说:“这么大个金牛,搬又搬不动,运又运不走,光摆在这里有啥用呢? ” 一句话倒把“黑心狼”给提醒了。他抓耳挠腮的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用大锤砸碎它!他一声吩咐,立刻十几个彪形大汉手执大锤,将金牛围定。“砸”大锤像飞蝗一般,同时朝金牛砸了下去。只听得“咣啷啷一阵脆响,却没想到那金牛突然眼睛一瞪,脑袋一甩,大角一抡“哞”地一声吼叫,翘起尾巴,蹬开四蹄,向着人群猛冲过去!碰上牛角的、立刻开膛破肚,挨上蹄子的个个筋断骨折。开始,金客们还喊爹叫娘,急忙躲藏,后来,一个个血肉模糊,都命归西天了。那“黑心狼”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跟着几个家奴钻进了一个山洞。金牛猛冲上去,照着山洞上壁一头撞去,只听得“轰隆隆”天崩地裂!整个山头“哗啦”一下倒了下来。“黑心狼” 一伙,一个没剩、全部埋葬在山石之下。
金牦牛看众金客都死了,仰头伸额、长吼一声,拖着一道金光、向祁连山深处飞去了。从那以后,人们再也没有看到过那神奇的金牦牛了。不过, 每当东方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会看到那雪山后面灼起的一缕缕金色的光辉, 似乎还有那欢快的“哞!哞”声。老人们就指着那高耸的雪峰说:“金牦牛就在那里,不知它何年何月再能岀世? ”讲述人:潘发万,67岁,南岔林场农民。搜集整理:杨呈新。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妖魔沟的来历张金斌崔汝璋在东巴兔乡西南的吊吊水山里,有个叫“妖魔沟”的黑石峡谷.峡谷里古树参天,乱石林立,侧柏盘根错节,“千层子①”遮天盖日。山沟里经常有豺狼猛兽出没,让人觉得阴森可怕。这条峡谷很窄,连羝羊通过时,都有被夹住的危险,所以,又叫作“夹头沟”。后来,为什么叫“妖魔沟”呢?民间有这样的传说:古时候,这条山里草多水广,是个放牧的好地方。每到秋季,周围的牧民都要赶着畜群进山来,一则是牲畜多吃点新鲜草,长体增膘,二则各地羊把式在这里聚会,尽情嬉耍,已成习惯。有一年,这里来了一个妖魔,它吃牲畜和人的血肉充饥。吃的方法也很特别:当它看见牛羊时,就使出一阵妖风。牲畜顺着风进入沟内,就被抓住吸了血,吃了肉。当它想吃人时,就变成一个漂亮的姑娘,时而嬉笑耍闹,时而伤心啼哭,当人们上前和她一接近,就被妖气所迷,不知不觉地跟着走进沟去,再也就回不来了。这个妖魔吃了很多人和牲畜,成了这里一大害。
后来,有一个姓李的牧民,带着他的小儿子上山去放羊。有一天,儿子放羊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他才找到了儿子的几片破衣服和几根骨头,原来,他的儿子也被妖魔吃了。他悲痛欲绝,决心要除掉这个祸害。经过细心寻访,终于找到一个胆大心细,名叫段山的青年枪手,商量着如何去和妖魔决斗。
段山在山里转了多时,终于找到了这个妖魔,只见它身穿红衣服,下穿绿裤子,正坐在石板上打扮呢。段山迅速隐藏起来,瞄准妖魔放了一枪。霎时间狂风大作,天昏地暗。那妖魔受了伤,向段山扑了过来。小伙子毫不惧怕,手持枪筒与妖魔展开了搏斗。
第二天,人们在侧柏底下,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段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发现了一摊血和一只红鞋。大家把段山抬回家去,经过休养,恢复了健康。人们把他当成英雄,十分敬重。从此,再也没有妖魔在这里岀现。那条山沟呢?就被人叫作“妖魔沟”。后来,妖魔沟便成了山清水秀的一片好牧场。
①千层子:灌木名又称枸子。
搜集人:张金斌。
整理人:崔汝璋。
流传范围:瓜州县一带。背面观音陈雨润自古以来,寺庙中观音菩萨的塑像,都是面南背北;可是,相传在瓜州古城北门外的娘娘庙里,观音菩萨却是面北背南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有这样一个传说。
从前,瓜州城里有一个无赖,从小懒惰成性,不爱劳动,长大了偷鸡摸狗,专占别人的便宜。偷东西让人抓住了,他还赌咒发誓,死皮赖脸不认账,什么天打五雷轰呀,公鸡下蛋不是人呀,反正净是些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空话,狡辩抵赖过去算完事。时间长了,大家又气又恨又拿他没办法,就送给他一个绰号,叫“癞皮狗”。
却说这一次,癞皮狗偷了邻居王屠夫家的一只猪头,被王屠夫知道了,要他赔钱。癞皮狗便搬出他那一套不要脸的伎俩,死活不承认。王屠夫气得肚子胀.拿起杀猪刀搁在癞皮狗的脖子上,癞皮狗吓得直吐舌头,冲口说出:“我发誓,我赌咒,偷了你的猪头,观音娘娘掉过头。”他心里想的不错,这观音乃一泥胎,那头是随便能转动的吗?这样想着,他反守为攻,硬要拉着王屠夫到娘娘庙去,让观音做证他没有偷肉。到了娘娘庙,一脚刚跨过门槛,我的妈呀!他一下子瘫坐了下来。
面前,观音菩萨当真转了向,把个高高大大的冷泥胎背影对着他。哈哈,观音不给作证,这下癞皮狗没话说了,只好乖乖地认了赃,还挨了两个猪油味儿的嘴巴子,从此,他再也不敢耍无赖了。
搜集整理人: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八棱墩的传说陈雨润从瓜州县南岔镇向南,过了安敦公路(国道313线),经截山口子进入南山,在榆林河下游有一大片沙丘,人称“黑沙窝”。在黑沙窝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土台子,老人们叫它“八龙墩”。关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八龙墩”在瓜州民间流传着两种不同版本的传说故事。
一种说法是当年唐僧西天取经,孙悟空一路降妖除魔,在青海湖边收服了西海龙王的儿子小白龙。小白龙变成了一匹白龙马,驮着唐僧一路西行,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来到了西天佛国。如来佛祖为了奖赏白龙马的功劳,将它封为“八部天龙”,并且命令它把取经返回的唐僧驮送到大唐边界,完事后立刻返回西天佛国享受供奉。一再告诫他不准越界跨入唐朝边境一步,否则就会佛法失灵,立刻丧命,永世千年不能再转世成仙了。
白龙马驮上唐僧送往东土大唐,很快来到了敦煌地界。当时唐朝的西方边界就在敦煌西边的阳关和玉门关。来到敦煌之后,白龙马遵照如来佛祖的旨意停下了脚步,打算告别唐僧后立刻返回西天。但唐僧心贪,带了太多的行李和经卷,没有白龙马的驮送,他寸步难行。唐僧就央求白龙马再往前送一段,把他送进玉门关,然后再放白龙马返回西天。白龙马心太软,和唐僧师徒一场,怎么也拉不下这个面子,犹豫再三,最后只好答应了唐僧的请求,驮着唐僧和行李经卷进了玉门关,送到了唐朝地界的敦煌城。
不料,悲惨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唐僧一行刚刚在敦煌西门外下马落脚,白龙马突然仰天长啸三声,倒地死去。唐僧师徒悲痛万分,将白龙马埋葬在敦煌城西门外的一个土台子上,并且修了一座塔,取名就叫“白马塔”。
西天佛祖如来把白龙马死去的消息立刻就告知了西海龙王,并且嘱咐他马上派人去收取白龙马的遗体,收到遗体立刻带回西海之中,白龙马的性命还有一线复活的希望,转世投胎仍然可以做一个龙王。如果不及时前去收尸,白龙马的尸体一旦被埋入土中,那可就万事皆休,谁也没办法再让他起死回生了。
西海龙王立刻选派了八条小龙,腾云驾雾前去收取小白龙的遗体。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天上行走如飞,按说三个时辰就应该赶到敦煌,但这八条小龙没出过远门,一直窝在青海湖的龙宫里憋得难受,如今岀了龙宫,乐得自由快活,一路上游游荡荡,观山看景,逍遥自在,当来到瓜州南山地界时,看到这儿沙山齐峻、清泉长流、水草茂密、牛羊成群、仙鹤起舞、百鸟争鸣,就像人间仙境,美丽无比,把这八条没见过大世面的小龙给深深吸引住了。他们与百鸟共舞,和牛羊嬉戏,玩的忘记了时辰,直到天黑才想起了老龙王千叮咛万嘱咐的大事。八条龙急忙跳上云端,很快就来到了敦煌西门外,但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白龙马的遗体被唐僧他们给埋在了白马塔下,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八条小龙被西海龙王判了死罪,五花大绑押在瓜州南山脚下的戈壁滩上,活活晒成了肉干子。小龙死后埋成一堆,这就是现在的“八龙墩”自从“八龙墩”出现以后,瓜州南山榆林河下游的泉眼就被流沙堵死了,大片茂密的森林和草场逐渐被黄沙掩埋,美丽神奇的绿洲很快消失,变成了今天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沙窝”。
还有一种说法是“八龙墩”其名应该叫作“八棱墩”。据老人们讲,这“八棱墩”其实是古代瓜州一位大将军的坟骨堆①。大将军战死沙场,身穿银甲,头戴金盔,就埋在这个地方。坟墓修建的十分高大雄伟,后来风吹日晒,千百年无人看护,地面上高大的坟土堆被风沙吹成了八角形,人们就叫它“八棱墩”。长年在这儿放羊的老汉们都说“八棱墩”是个鬼怪地方,每到风和日丽,晴空无云的晌午②老远就可以看到“八棱墩”上金光闪闪,五光十色,十分神奇;而到了天阴刮黑风③的时候,“八棱墩”周围就能听到吼哇喊哇的怪声音,就像有好多人在那儿拼命的厮杀。人喊马叫,飞沙走石,令人毛骨悚然,十分恐怖阴森,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在那过夜。因此千百年来当地的放羊人之间流传着一句相互告诫的话:“老天爷刮黑风,打死不去’八棱墩’”。
①坟骨堆:瓜州方言,即坟墓。
②晌午:瓜州方言,指中午。
③黑风:瓜州方言,指大风沙尘暴。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牛的传说张建儒相传,牛在很早以前是生活在天庭里的一员大将,后来因触犯天条被玉皇大帝贬到人间帮人种地。并要求它每天要干够三架活,而只准它吃一顿饭。
可牛下界后却对人们说,它要一天吃三顿饭,只干一架活。老百姓们一听这还了得,干活少吃饭多,谁能养活得起!于是就对牛说:你还是回天上当你的官去吧,我们实在不敢劳您的大驾!牛没人要,只好又回到了天庭。玉帝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大为恼火,破口大骂牛道:像你这种好吃懒做的牲口,莫说吃饭,就是吃屎也没人给你屁。看来不让你吃点皮肉之苦、受点人间罪,你是不知道五谷杂粮得来的艰难。玉帝越骂越气,抬腿一脚将牛踢下了天界。
从此以后,牛就到人间下地干活了,直到现在牛没有下牙,据说就是那次被玉帝踢下天来摔光的。而挣着脖子驾车架担拉犁耕地只干活不吃饭, 人们只给它喂草吃,就是玉帝对它的惩罚。
搜集整理:张建儒。
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惊草锣丁文毅相传,古时候粮食多得吃不完,到处是米山面岭,油缸醋井。那时的人吃的是“米心心” “面尖尖”,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扔了。人们用面棒顶门, 用面饼堵风挡寒,揪上面疙瘩给娃娃擦屁股,把五谷糟蹋得简直不像样子。
据说,那时的人们不用种庄稼、蔬菜。只要把粮食蔬菜籽种埋在土里就会生长出来,从根根结到梢梢上,而且还都是宿根。这些五谷在未成熟时都像麦子一样一片葱绿。但为啥我们现在看到的高粱、养麦、玉米不像人们传说中的那样穗穗荚荚的,从根根结到梢梢上。高粱、养麦、玉米不是多个头,只有一个头。高粱、养麦、玉米在成熟期为啥不是白的,不是金的,为啥都是红的。为啥人们一年四季起五更睡半夜地种庄稼,辛辛苦苦一年打下的粮食还是不够吃,据说,这是和上天赐的一个“惊草锣”有关, 至今在瓜州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传说。
说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家家户户门前都栽有一棵“摇钱树”,屋门后挂有一面“惊草锣”。这是神赐给人们的两件法宝。
没钱花了,就抓住门前的“摇钱树”一摇,大把的钱就来了,任你去花。没吃头了,取下门背后的“锣”一敲,油缸醋井就满了,米山面岭就堆起来了。那时候人们的日子过得根本不用愁。粮食种子埋在土里一夜就能生长岀来,出来后全村人聚集在一起只要站在地头拿“惊草锣”一敲,糟害粮食的什么草呀虫呀鸟呀早给惊跑了,打下的粮食家家户户堆满仓,吃也吃不完。人们有了钱花,有了粮吃,就渐渐懒惰了。一天只是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十分逍遥。这种日子过了没多久,人们就变得更加懒惰了。人们把种子埋在地里后就再也不管了,到了庄稼长出来锄草的季节都怕日头晒,各村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聚在田间地头人山人海的拿着“惊草锣”在各田间地头去吆喝,而是一家只派一人去应差。到了田间地头也不去挨地挨块的用力敲锣,而是把“惊草锣”挂在树上让风去敲。后来人们懒的到了锄草季节,干脆把床支在田间地头的树下,人睡在床上用一根绳子把“惊草锣” 拴在脚趾上,心情好时就拽起绳子敲几下,不好时就干脆不拽绳子不敲锣了。天长日久,人们好吃懒做的行为叫玉帝知道了。玉帝好久没听到人间“惊草锣”的响声,很恼火,就派了一个神仙下凡收锣收粮食。
有一天夜里,天沉沉,地昏昏,不见星星,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道白光落地,人们觉得奇怪,但不知怎么回事。原来是仙人下凡了。这位神仙奉玉帝圣旨来到人间,见粮食就捋,捋掉一山又一山,捋掉一川又一川,捋掉一岔又一岔,捋掉一洼又一洼。神仙走遍所有的山山川川,村村洼洼,沟沟岔岔,把麦子捋得只剩下上面的一点点了。这时,神仙累得筋疲力尽,无法支持,当捋到高粱时,手已捋破岀血,神仙又把手捏到玉米棒上,因玉米棒皮厚结实捋不下来,神仙便用玉米吐的花须线擦了血,又用手去抓养皮,这时手上血流不止,把养麦秆染得通红。为此,神仙手痛得不能再坚持了,因凡间无药,就返回了天宫。
第二天早晨,普天下的人起床后,来到地里一看,麦子变得直竖竖的,只剩下顶上一截小穗,高粱秆和玉米棒子上染着鲜血,翠绿的养麦变得鲜红,大家都被这种异常奇特的场面惊呆了!他望你,你望他,又望地,又望天,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好!人们有的磕头,有的做揖,叫天,天不睁眼!叫地,地不应声!米山面岭不见了,油缸醋井干涸了,家门上的“摇钱树”枯死了。人们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个个无精打彩,唉声叹气。人们说:“老天爷把粮食收走了,把锣也收走了,我们怎么活下去”。从此以后,地里的杂草丛生,人们就仿照原来“惊草锣”的样子做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惊草锣”。“惊草锣”拿到田间地头上怎么去敲也不灵了。地里的虫子把粮食吃得光秃秃的。风不调,雨不顺,庄稼长不成,饿得人心惶惶,四处不安。人们从饿肚子的教训中,才明白了一个道理,才知道粮食的重要,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不务庄稼才没有粮食吃了。从此,人们为了活命,男女老少才下地耕田,务庄稼,耕地、施肥、播种、锄草、灭虫、灌水,使地里又长出了好庄稼,小穗又大了。人们一个个欢天喜地,都提着“锣”喜庆丰收!从那时起,人们就把用汗水换来的粮食视如珍宝,谁也不敢再糟蹋粮食了。
搜集整理:丁文毅。
搜集时间:2008年6月。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神秘的红枣园吴万军刘俊奇在瓜州县北桥子村,每当晴朗的早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在东北方向的青山子山头上,经常可以看到海市蜃楼,形状千奇百怪,变化万端。有时还会现出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来。
相传,在北边青山子有个不显眼的山沟里,有一座庙,庙前有一眼泉和一个红枣园。这里的地势特别奇怪:人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怎么也看不见这个枣园。只有站在山下的某一高度,偶尔在一定的位置和方向才能看见这个枣园。可人们去找它,却总也找不到。到了秋天,茂密的枣树上结满了又红又大的山枣哩。
传说,以前北桥子村里有一个放羊娃,名叫黑娃。家里非常穷,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三岁时父亲就得病死了,母亲就守了寡。他是守寡的母亲一手拉扯大的。母亲体弱多病,为了能让他长大成人,终因过度劳累积劳成疾,卧床不起,最后无钱医治就瘫痪在炕上。
黑娃一看母亲瘫在了炕上不能动弹,每天都跪在母亲头前,伤心的哭泣着为母亲祈祷,但病还是不好,反而一天天加重了。
这可怎么办?黑娃还在很小的时候就暗暗下决心,一遍又一遍地想,我长大了一定要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他好不容易长大了,能帮苦命的母亲干活了,可母亲又成了这个样子,这时的黑娃,心里那个苦啊,就像吃了一疙瘩黄连。他想,他现在就是想尽办法也要把母亲的病看好。自从母亲病倒之后,家里的生活更加困难,更是没钱,十三岁的黑娃只好给地主家放羊来维持生活、靠扛活挣来的一点微薄的工钱给老母亲看病,每天都在忍饥挨饿,不管刮风下雨,天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
这一天风和日丽,他又赶着羊来到山弯里的一片草地里放牧,这个山湾比较偏远,很少有人来,所以草也比较茂盛,羊群也特别乖。他刚想坐下歇一会儿,却发现一只羊钻进一个山沟,他赶紧去追,无意间却碰到了一座庙。庙前有一眼泉,清凌凌的泉水向外流淌着,泉边是一大片枣林,树上结着稠麻麻又红又大的山枣。黑娃想,我放了这么多年的羊怎么从来没有碰见过这个枣树林,他弯腰拾了一颗红枣,一尝又香又甜。他没啥拿, 就拾了一些装在裤子口袋里,高高兴兴的赶着羊回了家。他在回家的路上一路做了标记,回家后给他妈吃了枣,剩下的几个他就给了邻居伙伴乡亲们尝鲜,他把碰到红枣园的事给他妈和乡亲们说了。黑娃放羊碰到红枣园的新鲜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在村里传开了,黑娃约好第二天领乡亲们去拾枣。可当他第二天领着人来拾枣时,一路上却没有了他做下的标记,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红枣园,村里人就都说他在骗人,结果就在他说过后不久,又有人也碰到了这个红枣园。
老人们都说,这个神奇的红枣园树上结的是药枣,吃了能治百病,是个神枣园,你如果有福气就能碰到,没有福气找死也找不到。
后来,果然这个放羊的黑娃就得到了好运,他的母亲吃了这种药枣,病也好了,也能下地干活了,借下亲邻们的钱也还了,而且他还娶了个非常漂亮贤惠的媳妇。
有兴趣的人,不妨也去试试自己的运气。
搜集整理:吴万军,刘俊奇。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o.疏勒河的传说吴万军在神奇的桥湾城东有一条时断时续连绵起伏的石梁子,它从北戈壁的火烧山横穿疏勒河边的东湖,弯弯曲曲一直向南与祁连山相连,传说他是一条西游的神龙……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身居东海龙宫的双胞胎龙子和龙女,厌倦龙宫清歌艳舞的荒诞生活和龙王冷酷的清规戒律,他们向往人间自由自在的生活,更向往到西天神游一番。于是,龙子和龙女便私下商议,乘其父出宫巡游之际,便偷岀东海龙宫,向西天飞去。不几日便来到了风景秀丽、鸟语花香的江南。一路上他们结伴而行,游山涉水,欣赏着人间锦绣的河山,他们一边飞翔,一边看着飘绕炊烟的村庄,挤挤闹闹的人流,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妙,西天更是一个五光十色更加奇妙的世界,龙子和龙女就更向往西天,他们飞的更快了,穿过塔松林,越过一片片村庄,向西天飞去。
他们走一程歇一会儿,不知走过了多少崎岖险恶的路,不知抚平了多少挡道的荆棘,但西天的旅途仍然遥远苍茫,他们走啊走啊,不知走过了多少日月,终于来到了西天的一个地方。这里人烟稀少,眼前出现了一片干枯荒凉的沙漠。他们努力向前,被戈壁毒阳烧烤的口干舌燥,接着大口大口的喘息,他们飞呀飞呀,到处都看到逃荒者饿死渴死的尸体和白骨,龙子和龙女好心酸哟,他们身上被沙砾和枯草划出一道道血口,但仍在滚烫的沙漠里一步步向前行,哪知,天日苍茫,变化莫测,突然间狂风肆虐,飞沙走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原来这里有两条凶恶的黄沙龙正在兴风作怪,横行霸道,吃得路断人稀。龙子和龙女望着遥远的西天,望着凶恶的黄沙龙,便想起他们年迈的龙父和龙母竟伤心的哭了起来。这时,龙子对龙女说:“我们现在已经成了这样,想回也回不去了,就是回去也要受到惩罚的,我们与其渴死饿死,还不如留在这里为人间做件好事。” 说着,龙子深情地望了一眼美丽善良的龙女,就向黄沙龙猛扑过去,经过九九八十一个回合激烈的殊死搏斗,龙子终于打败了黄沙龙,黄沙龙死了,但龙子也被黄沙龙撕咬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倒在了沙漠变成了一条石梁。
龙女看到龙子变成了一道石梁,泪水止不住的流呀流,龙女的眼泪淌湿了一片片沙漠,后来就流成了一条河,就是现在的疏勒河。
搜集整理:吴万军。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疏勒河畔斩龙台陈雨润相传,古时候疏勒河是一条自西向东、波涛连天的大河。它从天山奔腾而下,一路劈山开峡,咆哮而行,气势浩荡,势不可挡。冲击星星峡口之后,一头扎进瀚海戈壁,蜿蜒而东,来到瓜州地面的时候,河面宽度超过八里,水深三丈,河底鱼龙腾跃,河面燕鹤成行,两岸古树参天,完全是一派洪荒时代的原始风光。
那时候的瓜州人,还不会开荒种地,主要以放牧牛马和打鱼捕捞为生。疏勒河两岸的原始森林和茂密草场,牛、马、羊、鹿成群连片、漫山遍野,疏勒河上独木成舟,鱼虾肥美,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万分感激上天的恩赐,同时也感激疏勒河龙王无私的保佑。每年的五月,八月,十二月的初五日,大家都会自发的来到河边,杀牛宰羊,献上丰厚的贡品,请巫师跳起祭神舞蹈,大家共同祭祀天地,参拜神灵,祈求天神和龙王保佑黎民百姓永远平安富足,远离瘟疫和灾祸。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了几千年。后来人们逐渐产生了贪婪,只图自己吃饱喝足,享受荣华富贵,慢慢就忘了祖宗,对天神和龙王爷不再敬畏和崇拜,祭祀的日子越来越少,贡品也越来越薄。直到有一天,疏勒河龙王终于忍无可忍,大发脾气,天上雷鸣电闪大雨倾盆,地下河水咆哮,洪水泛滥,疏勒河像一头发狂的野牛,横冲直撞。把河两岸的森林、草原、牛马牲畜、房屋棚舍,还有惊恐万状的人们,一股脑儿席卷而去,抛向东海万丈深渊。
疏勒河龙王发威害民的事情惊动了天上的玉皇大帝,他派出太白金星下凡,来到瓜州地界查看究竟。只见地面汪洋一片,波涛连天,死人、死马、死骆驼,漂得到处都是,臭气扑鼻,侥幸活下来的人们泡在水里,抱着浮木,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整个场面惨不忍睹。太白金星赶紧禀报。玉皇大帝听了大发雷霆,怒不可遏,立马下旨派了托塔天王李靖率天兵天将下界捉拿疏勒河龙王。
疏勒河龙王自知一时发怒,惹下杀身之祸,最终难逃一死。索性破釜沉舟,垂死挣扎。他挥动神力无边的龙尾,横扫河面,卷起滔天大浪,打算乘机调头向西,只要逃入西王母管辖的昆仑山天池,玉皇大帝的天兵天将就捉不到他了,他就可以侥幸逃生,逍遥自在做个天池龙王。就在它正准备调龙头,向西逃窜之时,奉命前来捉拿他的托塔李天王眼疾手快,将手中的宝塔轻轻的一抛,正好落在龙王身上,将龙王死死地压在河底。龙王拼命挣扎,使劲扭动自己的身体,但无论他怎样费尽力气,左右摇摆,把疏勒河拧成了七拐八弯,但最终也难逃法网。被托塔天王生擒活捉,刮去鳞甲,斩首在瓜州北大滩。
当年斩龙的地方,就在现瓜州县西湖乡四工村北三公里的河滩上,当地人称“石板台子”,也有老年人仍然叫它“斩龙台”“斩龙台”通体红色,据说是当年龙王被斩时龙血染红了石台子。还有传说“石板台子”就是当年托塔李天王镇压疏勒河龙王时丢下的宝塔,千百年来风雨侵蚀,如今变成了一座高近两米,尖状塔形的花石台子。看起来并不起眼,毫无奇特之处,但妙就妙在石台子周围全是平坦开阔的沙土河滩,只有这“斩龙台”高出地面,悬空而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龙王被斩之后,疏勒河就彻底改变了流向,由西向东变成了自东向西,成为全国罕见的几条“倒流河”之一,水势也在一夜之间消失,由一条粼粼大河变成了如今的涓涓细流。而且每隔三五年还会断流一次,永远失去了昔日的巨浪滔天的大河雄姿。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2008年6月。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瓜州仙子的传说吕晓文相传,一次周穆王西游,王母娘娘在瑶池举行盛大的蟠桃宴会招待周穆王,为办好这次盛大的蟠桃宴会,王母娘娘就让天上的众神仙到各地寻找奇珍异果。
这一天,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提着两篮子沉甸甸的蜜瓜,来到瓜州地界时,她俩都已走得很累了,就想在此地歇缓一阵。不一会儿,她俩就来到了瓜州城外的一座楼阁门前,抬头一看,楼门上悬挂着一块大匾,大匾上写着一行带劲的金色大字“瓜州御面楼”,楼门上插满了各色各样的彩旗在风中迎风招展,再仔细一看,楼门两旁挂着两串翠绿和红色的宫灯笼,只见楼门里面人来人往,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华丽的宫廷服装的女子,她俩微笑着,把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迎进了门,刚一进门便迎来一位满脸笑容的店伙计。
再一看,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皇帝御赐的字画。
店伙计微笑着给她俩沏了茶。
这个店伙计就问:“姑娘,看你俩的穿戴打扮,你们是外地人吧?你知不知道我们瓜州的御面楼上的牌匾,可是当今皇帝亲笔题字赠的匾,瓜州御面楼的御面更是远近闻名哩。”甜瓜仙女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来两盘瓜州的御面吧! ”店伙计说:“好来!”店伙计便朝里喊道:“上两盘瓜州御面!”不一会儿,两盘香喷喷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瓜州御面就摆在了她俩的面前。
这时店伙计说:“两位姑娘,御面来了,请你俩慢用吧!”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端起盘子就吃起面来,刚吃了两口就觉得这真是人间的美味佳肴,好吃极了。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一边听着美妙的曲乐,一边吃着美味佳肴——御面,感到无与伦比,真是美极了。
她俩正吃着,店伙计又端来了一大盘削了皮切成块的西瓜和甜瓜。
店伙计说:“这是免费送给两位姑娘饭后品尝的。”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这时正好吃完了面,她俩便拿起一个木质牙签,戳了一小块瓜送到嘴里,这瓜甜脆汁多,香甜可口,清凉止咳,这正是: 冰泉浸绿玉,霸刀破黄金。
凉冷消晚暑,清甘洗渴心。
甜瓜仙女说:“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却从没吃过这样香甜可口的瓜,这瓜甜如蜜,这么甜的瓜是哪里的瓜? ”店伙计说:“这是瓜州的瓜。”甜瓜仙女说:“瓜州还产蜜瓜,我怎么不知道呢? ”店伙计说:“瓜州以前是没有瓜的,有一天,从天上突然掉下一颗瓜,瓜破籽落,这时瓜州城外的香音姑娘正好路过,拣了回去种在地上,从此以后,瓜州大地就有了瓜。后来,香音姑娘又不断的培育改良品种,瓜州的瓜就越来越甜,闻名天下。”西瓜仙女说:“店伙计你还不快把我篮子里的瓜,统统换成瓜州的瓜?” 甜瓜仙女说:“店伙计!快!把我篮子里的瓜也换成瓜州的蜜瓜!” 店伙计连说声好,就一一答应了。
店伙计提着篮子,不一会儿就盛满了两篮子瓜州瓜。
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接过店伙计手中盛满瓜州蜜瓜的篮子,脚踩祥云, 飞出了瓜州城。这阵子,瑶池正在举行蟠桃盛会,仙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果、美味佳肴,仙乐一阵接着一阵的响起,仙女们载歌载舞,好一派热闹景象。
这时,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赶到,走上前,献上瓜州的蜜瓜。王母娘娘忙令人当下削皮成块,盛在盘中,摆在众仙面前的桌子上。
众仙们一看到这西瓜鲜红,甜瓜翠绿橙黄的色泽,顿时大开胃口。
西王母说:“众位各路神仙,请品尝一下,这是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经过千辛万苦寻来的甜如蜜的瓜州美瓜。”众仙们早已垂涎三尺,陶醉在瓜州蜜瓜的香甜里,没等西王母话音落地,大家立刻拿起瓜吃起来。仙乐停了,跳舞奏乐的仙女们,也被飘过来的瓜香味所吸引,纷纷跑到仙桌前吃起来,只听得吃瓜声响成一片。一会儿, 众仙们面前的瓜全吃完了,只听得众仙们欢喜赞叹声不断。
太白金星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蜜瓜!”太上老君说:“今年两位姑娘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们了!献上这么好的蜜瓜! ”八仙之一铁拐李说:“我还没吃够,快!再端上来些瓜州的蜜瓜来! ” 这时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说:“瓜州的瓜已经吃完,没有了。”当众仙们听说瓜州的蜜瓜已吃完了时,脸上都充满了失望之色。
西瓜仙女说:“众仙们,请稍等一会儿,我再到瓜州去多摘些瓜州的蜜瓜。”铁拐李说:“我也要跟你到瓜州去,取我遗忘在那里的八仙拐杖。”众仙们都大声嚷嚷说:“我也去!我也要去!”西王母说:“今年的宴会就到此结束了,你们都去吧!”接着,西王母又说:“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请你们等等。”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说:“王母有何吩咐? ”西王母说:“两位瓜仙女,你们别忘了给我也多带些瓜州的蜜瓜。”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说:“好!我这次去一定给你多带些瓜州的瓜!”这时,众仙们纷纷向西王母告辞,踩着祥云,一边飞一边唱着:“瓜州瓜,甜如蜜,甜如蜜,瓜州瓜”的歌儿一起向瓜州飞去。
后来,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因为找到了蜜瓜有功,受到西王母的奖赏。西瓜仙女和甜瓜仙女想:这瓜州香甜的瓜是“香音”所培育种植,她应该是第一功臣。于是,便奏明西王母。西王母便派人找来香音,让香音管理瓜州,并赐封香音为“瓜州仙子”。
搜集整理:吕晓文。
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瓜州。
作者简介:吕晓文,男,1969年10月生。甘肃瓜州县人,现为酒泉市作家协会会员。2002年以来在《阳关》杂志,《酒泉日报》《甘肃城市金融》等报刊发表文章多篇并获奖。神奇的白旗堡城陈雨润在瓜州城西南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城遗址,人们叫它白旗堡。据老人们说,它是清朝旗人中的白旗人居住的地方。
说起白旗堡,老人们说它“神得很”,为啥这样说呢?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有一年春天,有个叫刘四的土匪头子,带领一帮人马攻打白旗堡城。城内的守军和强盗们激战了几天几夜,但因土匪太多,城堡已被团团围困,最后东城门被攻破。土匪们号叫着冲进了城,可是,城里连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了,粮食财物也不见了。土匪们真纳闷儿:刚才不是还跟咱们对着打来吗,咋一转眼儿连个人影儿也没有了?莫非他们上了天,入了地? 土匪们在城里折腾了半天,啥也没捞着,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那么,城里的人真的是上了天,入了地?对,真的,他们入了地。原来,白旗堡城里有一条几里长的地道,和六工城相连通。这是当初修城的时候挖的专门救急的暗道。只要城被攻破,人们就携带财物钻入地道,转移到六工城里避难。仓皇的土匪哪里知道这个奥秘呢?如今,白旗堡城已破败不堪,但你站在破城墙下大声叫喊,就会有一种雷鸣般的轰隆声传向远方。据说,这就是地下暗道的回声。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南岔乡一带。银狐沟传奇陈雨润在瓜州县南山东巴兔大阪与许家沟之间有一条深达数公里的山沟,当地人称“银狐沟”。银狐沟内泉水长流,芦苇和野麻遍地生长,水草十分茂密,是一处绝佳的天然牧场。尽管地方不大,牛羊不多,但却流传着一个十分美丽动人的传奇故事。
据说清朝光绪年间,白莲教起兵造反,关内连年战火,水旱相连,许多山东、河南一带的老百姓家破人亡,逃难来到瓜州境内。刚开始来的人被官府接纳并安排在县内各乡村牧场耕田放牧,生活眼看就要安定下来了,可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官府无力再行安排,这些人就窜入瓜州境内的各个山口草场。有些人受雇给人放牧耕田,有些人就干起了非法采金挖矿的营生。
有一个河南巩县的青年叫杨录生,他独自一人逃难来到瓜州,经人介绍在东巴兔李财东家受雇放羊。
李财东有一个叔老子①在酒泉道台衙门当差,是一个专管征粮缴税的八品小官。官虽然不大,但实权在握,就连堂堂的瓜州知事②也不得不巴结③着他,常常看他的脸色行事。李财东就是靠着他叔老子的势力,在瓜州知事的暗中庇护下,独家霸占了东巴兔南北十三道沟的草场,养了几百峰骆驼,几百匹马,几百头牛,还有上千只羊。名下的耕地超过了三百亩,成为东巴兔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在全瓜州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财主。
杨录生年轻力壮、高大英俊,吃苦耐劳、忠厚本分,遇事胆大心细、为人深沉稳重,深受李财东的信任和抬举。可好景不长,这李财东家财万贯,一生娶了三个老婆,生了十七个女儿,就是没生下一个儿子。他最小的女儿名叫香莲,年方十六,虽说不是十分漂亮,但生得眉清目秀,开朗活泼,爱说爱笑,十分招人喜爱。半年前李财东已拜托当官的叔老子在酒泉城里给小女儿找个好人家,即便攀不上官宦子弟,最不行也得是个有钱的主儿, 他可不想把自己心爱的掌上明珠嫁到穷山沟里受罪。谁知这命大福薄的李香莲暗中喜欢上了新来的羊馆杨录生。两个小年轻,情窦初开,你来我去的,偷偷摸摸,钟情万分,很快就热恋的难舍难分要死不活起来。李财东看出苗头不对,想从中拦挡,可又无从下手。有人劝他干脆招杨录生当个上门女婿,成全了这两娇子,可李财东的三女儿早已有婿上门,总不能小女儿再招一个来吧!眼看着一对小情人越来越近,已经有点肆无忌惮,干柴烈火的味道,李财东怕再拖下去会生米煮成熟饭,弄得丢人现眼难以收场,情急之下想出了一个釜底抽薪的绝招。他借口天气干旱,草场缺水,羊儿春乏难以上膘,把杨录生打发到离东巴兔最远的银狐沟里去放羊。说那里的泉水充足,草场丰茂,赶紧把羊群赶去抓抓膘,并且说明没有他的招呼,杨录生不得擅自离开羊群回家来。
杨录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只好背上铺盖卷儿,赶上羊群,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东巴兔李财东家的大庄园,翻山越岭来到了 “银狐沟”。
“银狐沟”有三眼泉,泉水清澈见底,冰凉透骨,周围水草茂密,确实是个风景如画的好牧场。杨录生安顿好羊群,收拾行李住进了人老几辈子就已经修建好的简易羊棚,万般无奈地开始了孤独而辛苦的牧羊生活。
虽然心中十分想念情意绵绵的李香莲,可山高路远,想见情人难上难。杨录生时常躺在泉边的草地上,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痴痴发呆,有时候情不自禁就自编自演地唱起了无名小调,直唱的花儿含羞,羊儿低头,唱得他自个儿悲从心头起、泪往心里流,不知道这样煎熬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忽然有一天,正当杨录生躺在柔软如毛的草地上独自放声悲歌时,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遍体雪白的小狐狸。小狐狸低头垂耳,双眼流泪,十分令人心动。
杨录生刚开始倒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原来是只小的可怜的白狐狸。他翻身起来,赶忙上前去捉,不料小狐狸十分敏捷,调头跑出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望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令杨录生觉得难以舍弃,他又向前追了几步,小狐狸调头跑出去一段路,再次停下来回头望着他呜呜哀叫。杨录生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三魂六魄,不由自主随在小狐狸身后,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了沟底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面前。小狐狸一转身钻入了山洞,又从山洞口探出头来向杨录生呜呜哀叫了几声。杨录生小心翼翼把身子探进洞口,只见洞内空间很大,离洞口不远的一堆干草上面卧着一只灰白色的老狐狸。
老狐狸双眼微眯,浑身枯瘦如柴,一身灰白色的长毛乱如蓬草,浑身不停地抽搐着,一看就知道病饿日久,奄奄一息了。杨录生大着胆子钻进洞内,这才看清老狐狸的一条后腿上长着一只铁制的夹捞④。这种夹捞是当地猎人埋在山野草丛中专门用来捕捉野狼、野鹿、野狐狸的一种工具,设计十分精巧,一个又粗又硬的铁圈,里面两排锯齿状的铁牙相互交错,机关一拔,就死死地咬在猎物腿上,再狡猾再厉害的野兽也休想逃脱。
这只被夹捞夹住右后腿的老狐狸蜷卧在那儿,两眼无光,皮开肉绽,伤口已经化脓,痛苦不堪。杨录生顺手捡起洞口一块碗大的石头,本想一石头下去把老狐狸砸死,可是一看到躲在老狐狸身后吱唔哀叫,可怜巴巴的小狐狸,那哀求的目光让他的心灵不由一震,手中的石头慢慢放下。犹豫了一会儿,他慢慢上前,小心翼翼的放下了开关,取下了老狐狸腿上的铁夹捞,又抓了一把洞口的干土,用双手搓成面粉状,轻轻地撒在老狐狸的伤口上,然后慢慢退出石洞口,站在洞外又向里望了半天,这才心有不甘地走回泉边,去照看他放牧的羊群。
这件事情过去了半年,转眼就到了秋天,杨录生早已忘得差不多了。突然有一天早上,一只雪白的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老狐狸的后腿明显还有一点儿瘸,但身体已明显恢复,毛色很亮,显得比当初强壮了许多,跟在后面的小狐狸也已经长大,虽然没有完全成年,但已十分强健活泼。一老一小两只白狐狸突然立在面前,把杨录生吓得浑身发抖。他虽然救过老狐狸的伤病,但至今还没有搞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两只狐狸又来找自己?难道他们想害自己吗?他从老辈人的传说中知道狐狸并不是什么吉祥的动物,甚至有点儿天生的邪恶和凶残,狐狸的出现,带给人们的往往是不测的灾祸和霉运,所以从古到今。狐狸都是十分不受人欢迎的邪恶象征。
杨录生心慌意乱,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他犹豫之际,只见那只小狐狸摇头摆尾,嘴里吱吱欢叫着,显出很兴奋的样子,完全没有恶意, 和上次一样调头走走停停,明显是在招引杨录生跟随他们前去。
杨录生定了定神,看出这两只狐狸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心想这大白天的不妨就跟他们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录生跟在两只狐狸的后面,一路小心谨慎,转过两道山梁,来到了“银狐沟”沟口的一个小山坡上。两只狐狸停下了脚步,在小山坡一侧的石头缝里用爪子乱刨起来,一边刨,一边回头吱吱地叫,摇头摆尾,显得十分激动和兴奋。杨录生壮起胆子走上前去一看,立刻惊得目瞪口呆,一屁股跌坐在山坡上,张口结舌,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原来,这两只狐狸用爪子从石头缝里刨出来的竟是黄澄澄,金灿灿的金沙呀!杨录生又惊又喜,双膝跪在那儿,手捧金沙,看个不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张着大嘴呵呵傻笑。两只白狐狸离开了小山坡,一边走一边不停的摇头摆尾,很高兴很满足的样子,一转身,消失在了“银狐沟”深处,从此后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它们的影子。
后面的故事就十分简单了。当李财东看到杨录生手中那沉沉的金沙之后,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理由不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李香莲嫁给杨录生了。杨录生娶了李香莲,离开东巴兔的山沟沟,在瓜州县南门外广置田地,大修庄园,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富绅。
而瓜州很多人听说了这个传奇故事,不断有人偷偷进入“银狐沟”找金子,东挖一个洞,西掘一个坑,把个好端端的山间绿洲弄得千疮百孔。泉脉被挖断,泉水绝了源,水草很快枯死,如今只留下了片片荒滩,“银狐沟”失去了往日的美丽的宁静,令人十分痛心。
就在不久前,还有一位姓杨的瓜州人和一位姓戴的敦煌人合伙,雇了一帮子民工,在“银狐沟”沟口打井挖金子,据说钱是投进去了几十万,井打下去了上百米,开采岀来的矿石堆成了一座小山,但最后是否真的挖出了金子——没人知道。
①叔老子:瓜州方言,指叔父。
②知事:清朝后期知县改称知事,系一县之长。
③巴结:瓜州方言,意思是讨好拍马屁。
④夹捞:一种特制的捕猎工具。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火神庙的传说俞岚风疏勒河流出祁连山,在昌马山口分为东西两支。现在的瓜州三道沟镇, 正好就在两条河的中间。
据老一辈子讲,三道沟镇河西村的正中间原来有一座神庙。人们叫它火神庙。虽然庙宇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但关于它的传说故事却在瓜州民间广为流传。
相传,那是清朝末年,不知怎的,两条河拼命地往中间挤起来,夹在中间的一大片地方被河水冲刷的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淹没了,住在岸上的老百姓慌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又磕头又烧香,祈求上天保佑。头磕岀了血,香烧成了堆,最后终于惊动了玉帝。玉皇大帝便派了火帝真君下凡来为人们避难消灾。
火帝真君来到人间,发现是两条水龙在兴妖作怪,他就施展法术,化作一条火龙钻入西河(即现在的四道沟河)。顿时,西河内大浪滔天,泥沙翻滚,整整三天三夜,火龙打败了水龙。西河缓缓地向西流去。火帝真君制伏了西河,也警告了东河。
从那以后,三道沟这块地方才得以保全。人们为了感谢火帝真君救苦救难的大恩大德,就在河西村正中心修了一座很大很壮观的火神庙。
几百年间,火神庙香火旺盛,远近闻名。
讲述人:俞明君,男,75岁。退休干部。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俞岚风,女,1964年生。甘肃瓜州县人。高中文化程度,文化馆工作人员。现潜心于摄影创作。定风碑张建儒相传,自古以来瓜州的风就大而凶猛。一旦刮起来那真是飞沙走石,黄风恶浪,如脱缰之马,时常摧房揭瓦,把人刮得杳无踪影。
有一次,瓜州又刮起了大风,一刮刮了七七四十九天,非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刮越大,大得竟然刮到了南天门上,又从南天门上卷到了玉皇宝殿,不料把玉皇大帝宫殿上的一个龙头给刮歪了。玉皇大帝听到这个消息后,就问:“这是哪里在刮大风?千里眼给我查看!”不一会儿,千里眼禀报:“是河西走廊西端的瓜州在刮大风。”玉皇大帝听后不由大吃一惊:“这还了得,瓜州的老百姓咋生活呢?得想点办法呀! ”说完顺手从宝殿堂的玉筒里抽出一个令牌扔下天,不左不右定在了瓜州地界的正中央,从此瓜州就再也不刮大风了。
瓜州从天上掉下了定风碑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而且传得很远,很多地方的人都知道了。人们觉得很惊奇,纷纷前来观看,甚至各地方政府都派人来观看,观看的人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见到定风碑的人纷纷议论说:“这个定风碑还是个玉石呢,真是个无价之宝,瓜州人怎么这么有福气,得了这么好的东西!”“以前风大得刮死人,现在居然连一丝风都没有了,如果我们那地方也有这么个东西该多好啊!”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人竟产生了歹意,打起了定风碑的主意。果然在一个漆黑的晚上,就有人来偷碑了。其实,瓜州人早有防备,这些人的阴谋诡计都没能得逞,灰溜溜地逃走了。打那以后,瓜州的人们就更加警惕起来,专门派人看守,昼夜查防。这样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逐渐放松了警惕。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看护的人睡了觉,定风碑被盗走了。第二天,平静了一段时间的瓜州大地,大风又起。巡防官赶忙派人四处寻找,査来查去从一个邻近的地方找到了定风碑。
瓜州人为防万一,就把定风碑挪了个地方重新安置,可是还是没有照看好,一不小心又被人盗走了。就这样,找了丢、丢了找,官也盗、民也偷,各地方的人都互不相让,偷来抢去的,后来一不小心就把定风碑给砸碎了。
从此,瓜州就又刮起了大风。
讲述人:丁文丽,女,瓜州县医院大夫。
搜集整理:张建儒。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张建儒,男,甘肃瓜州县人,毕业于陕西师大。文学爱好者,曾在陕西师大90“长风杯”诗歌大奖赛以“疏勒河,家乡的河”荣获三等奖,于1992年在《诗歌报》发表诗作“雨珠在屋檐下滴答作响”等多首,并有散文若干篇散见于报刊。瓜州瓜女婿系列传说吴万军相传,从前瓜州有一个姓张的员外,养了三个丫头,大丫头叫金花,二丫头叫银花,三丫头叫菊花。这三个丫头长得都非常漂亮,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
大女儿金花找了个女婿是文人,在朝里做官。二女儿找了个商人,在远处做大买卖。
三丫头菊花,论长相是十里八村百里挑一,论才学,才高八斗,没人能比得上她。向她求婚的人大都是十里八乡的土财主,漂亮风流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们,还有朝里做官的白脸书生。来上门求婚的人,按村里人的说法把门槛都踏出了一道槽,她没相中一个,却偏偏看上了一个傻不拉叽的农民穷秀才,人称“瓜娃子”(即傻子)。
这正应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才子佳人难更多”。两个丫头女婿和张员外看不起这三女婿,久而久之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下面是流传在瓜州一带一些广为人知的瓜女婿传说,堪称“瓜州瓜女婿”系列传说:考女婿菊花爹对菊花最后发话说:既然你喜欢这个穷秀才,爹就先考考他,考期就定在五月端午这天。爹要考瓜女婿的事着实愁坏了菊花,眼看考期就要到了,这咋办哩? 菊花本来就是个才女,她想爹也是个文人,她想爹肯定要像考大姐夫二姐夫那样,肯定要考开天辟地,作诗之类的事。
这一天,菊花来到瓜女婿栓宝家。她对栓宝说:“我爹要问你,是谁开天辟地?你就回答是’盘古开天辟地’”。菊花又说:“盘古是个神,开天辟地的神”。瓜女婿上过学,在村中也算是个“秀才”。但瓜女婿脑瓜子笨,咋记也记不住。无奈,菊花用面给他捏了个面娃娃,说:“这就是盘古”。临行前让他把面娃娃装在一只袖筒里,再三安顿:“你要是想不起来,就偷看一眼“面娃娃”就会想起是“盘古开天辟地”。说罢,菊花就领着瓜女婿出村去拜见老员外了。
菊花走了一阵又对瓜女婿说:“我和你的婚事全家人都反对,大姐二姐也百般刁难。”爹说:“不管你有多穷,只要文采好能过了爹这一关,方可成为他的女婿”。“这次,我可是在爹面前发了誓,咱俩的事成不成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瓜女婿就点头答应了。
瓜女婿家离菊花家有好几里地,要经过一片很大的河滩,过了河就到了。菊花和瓜女婿边走边说笑着,不一会儿来到一片河滩边,眼看过了河就到家了。这时,菊花却紧张起来。瓜女婿若无其事不慌不忙指着一片芦苇荡说:“那是啥?”菊花望了一眼干枯的芦苇在风中飘起许多芦苇花,就随口说:“那是风吹雪花片”。瓜女婿就记下了。过了一阵,他又指着河滩里的一片干了的碱巴巴说:“这是啥? ”菊花说:“这是日晒胶泥卷”。
(河水小了,干枯的河滩积起的淤泥被风吹日晒的卷起了板块)瓜女婿说原来是这样。
菊花领着瓜女婿栓宝来到了她家。进门屋里已坐满了人。菊花见全家都看着他(她)俩,就低了头,坐在屋角的一条板凳上。
果然,爹刚一开口就问瓜女婿:“栓宝,你都读过哪些书”。菊花一听爹要考问,忙抬头望了一眼瓜女婿。瓜女婿见菊花望了他一眼,便鼓足勇气说:我读的是“风吹雪花篇”。爹只知道“孔子篇”,“孟子篇”,但不知道还有个“风吹雪花篇”,就嗯了一声。
菊花爹就又问;“都念过哪些卷?”瓜女婿忽然想起刚才经过大河滩的情景,便说:“念过日晒胶泥卷”。爹看过多少卷,但从来没看过什么“日晒胶泥卷”,就只好点了点头。
菊花爹又问:“是谁开天辟地?”这时他抓耳挠腮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在这时,一低头忽然看见自己袖筒里的面娃娃的头被压扁了,于是就说:“是面扁头开天辟地。”爹听后,心想,这瓜女婿肯定是个大学问人,说话总是含而不露,四说成五,五说成六,是在跟他卖关子呢,就这样,瓜女婿被考上了。
闸坑下米菊花和瓜女婿栓宝成亲后,不久,菊花就怀孕了。这可喜坏了菊花,也乐坏了瓜女婿。眼看菊花就要做月子了,可家里啥都没准备。连锅里下的米也没有了。
这一天,菊花就打发瓜女婿到粮店去买点儿米。瓜女婿很听话,就把家里的一头骡子拉出了院门,临行前,菊花再三叮嘱瓜女婿,要快去快回。瓜女婿就说:“记住了”。
瓜女婿出了门骑上骡子,他不用鞭子抽打骡子,任骡子在路上慢悠悠的走,走了一阵子,他就从骡子身上下来了,他却拉着骡子走。他大路不走走小路,小路不走偏上了树,他扯下了许多树枝编了一顶帽子戴上,才顶着日头来到了米店。他买了米,然后就从另一条小路返回了。半路上他看到一道水渠,渠沟有一个闸坑。瓜女婿一看,闸坑里翻滚着水,就高兴的拍起手说“水滚了,水滚了。”他想,回去就不用再烧火了,把米下熟后端回去就可以让媳妇吃了。瓜女婿就从骡子背上取下米袋,把半袋米倒在闸坑里,等他把碗取出来时,闸坑里下的米早被滔滔翻滚的大水冲跑了。
找骡子菊花打发瓜女婿去粮店买米,米没买来却把家里唯一值钱的家当,结婚时娘家陪嫁的一头骡子给丢了,这可气坏了菊花。这一天菊花又打发让瓜女婿出去找骡子。他找骡子都找了一个月了,却连骡子的鬼影都没找着。这天,他又去找,找遍了村村落落,沟沟坎坎,找得肚子都饿得咕咕直叫了却连个骡子的毛也没见着。他想,这可咋办?回去咋向媳妇交待。于是,他无精打采的来到了一个河崖上。河崖上有一间废弃的破庙。他刚走到河崖就看见崖下的河湾里一只花里胡哨的兔子。正吃着草,瓜女婿就神情恍惚地说:“难道这就是我家跑丢的那头骡子,他觉得这世间真是莫名其妙,一个月没见他家的骡子咋一下变小了。”他拍手欢叫着,飞快地奔下河湾去捉。不料兔子受了惊吓开始奔跑。他就在后面急追,兔子在前面跑呀跑,他就在后面追呀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追到了一个破庙的一个墙角里, 这时兔子也跑不动了,趴在墙角里大口大口的喘气。这可咋办? “找了一个月,你让我找的好苦啊!今天总算找到了,这回再不能让骡子跑掉”,他从头上扒下草帽猛扑过去,就把兔子给抓住了,他怕兔子再跑,就把它放进墙角的坛子里。用草帽捂着背回了家。进门就说:“我把骡子找到了! ”媳妇就问:“在哪找到的? ”瓜女婿说:“在破庙前的河崖下我看骡子吃草时撵到庙里头抓到的。”媳妇很高兴的问:“骡子在哪里?”瓜女婿说:“就在我身上背的坛子里装着”,还没等媳妇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瓜女婿身子一斜把背着的坛子放到了地下。不料,用力过猛,兔子受到惊吓,一个蹦子跳出坛子,紧撵慢撵兔子跑了。
瓜女婿撵出门连喊带叫:“我的骡子跑了。”“我的骡子又跑了……”分家瓜女婿弟兄三个,老大叫天宝,老二叫地宝,老三叫栓宝。老大和老二都早已成了家,娶了媳妇。
瓜女婿栓宝这时也娶了媳妇,老大老二就提出分家。老大老二先征求弟媳妇菊花的意见,菊花因刚过门也不好说啥,就说:“你们弟兄三个从小就没了爹妈,老三人老实又瓜,又是你们二位兄长拉扯大的,你们咋分就咋分我没啥意见。”老大老二就说:“三弟媳,咱家再也没啥分的,就三间房,按人头,三家正好一家一间。”家很快就分开了,可分到最后时,为一头猪兄弟三个犯难了:有心宰了,猪还小,再说三家也分不了多少。这可咋办?老大老二就想,老三刚结婚,又找了个非常漂亮能干的媳妇,他俩心里本来就嫉妒,便私下商量,这头猪咱俩一人一半。但在老三面前又说不出口,就想了一个对诗分猪的计策。
第二天,他们请来了村里有威望的几个同宗长辈做主。规矩是对诗分猪。其中一个领头的长辈说:“你们弟兄三个谁先说?”这时老大就说:“谁让我是老大呢,胡子长的又这么长,就以胡子作诗分猪咋样?”几个长辈都说老大想的周到,就以胡子命名作诗一首:谁赢了就把这头猪娃拉走,老大说:“我的胡子朝天撅,我要猪娃子前半截。”老二说:“我的胡子朝后撅,我要猪娃子后半截。”这时轮到瓜女婿了,老大老二都扬扬得意的想,咱弟兄两个猪娃子一人半截是分定了。在座的几个长辈也想老三这次肯定是啥也没有了。
这时瓜女婿却对答如流说道:“圈脸胡子没有牙,一个猪娃子我全拿” 。老三对赢了。
无奈,几个长辈就按照弟兄三个的协定,作诗谁赢,这个猪娃子就归谁。老三就理直气壮拿走了猪娃子。
烫驴头,送礼当菊花嫁给瓜女婿后,一年多了没回过娘家。因为家里穷。瓜女婿虽然勤快起早贪黑种着几亩薄田,日子还是过得紧巴。他常常是丢东落西,把活干不到地方上,尽管菊花媳妇事先就给他再三安顿。手把手的教,但常常还是把四弄成五,五弄成六的,弄的菊花媳妇是哭笑不得。
孩子刚过罢满月,菊花媳妇就想回趟娘家。正好明天是端午节,两个姐姐肯定要回娘家。这一年多了,要是再不回去看看爹妈他们肯定会伤心的。
这天下午,瓜女婿刚从地里干活回来,媳妇看瓜女婿没干上半天活就糊的泥头泥脸,就没好气的说:“明天是五月端午节我要回趟娘家,你这次再不要像上次那样去了给我丢人,你今天早些准备。”瓜女婿就急忙问:“娘子你有啥吩咐?”媳妇就说:“把头洗了再准备些礼当。”可他过了一阵就忘了。他又问媳妇:“你刚才给我说的啥?媳妇就没好气的说:“驴头烫的净净的,礼当拿的重重的。”媳妇说罢就进屋去做饭。这些天,瓜女婿在媳妇菊花的教诲下也学奸了。他想平日里媳妇总是指东说西,闹出了不少笑话让他难堪。今天我就照她说的去做。再说,家里穷的啥都没有,不拿它又拿啥哩!晚上瓜女婿就烧了一锅水,先把他的头和身子洗了个干净。媳妇见男人今个把头和身子洗干净了就非常高兴,就又夸奖了几句,瓜女婿更加勤快了。吃罢饭他烧了一锅滚水,把水端到了驴圈,把驴头一勺勺浇上水,又用一把刀子把驴头上的毛刮了个干净。又从自家的磨坊里搬来一个大磨盘绑在了驴身上。
晚上睡下后,媳妇就问:“礼当都准备好了? ”瓜女婿说:“都准备好了。”第二天早晨,瓜女婿拉着一头头上烫净了毛的驴,驴身上绑着个大磨盘走出院门。媳妇菊花奇怪地问:“栓宝,你咋把驴头烫了,驴身上还绑个磨盘干啥? ”瓜女婿反问:“昨晚你不是说驴头烫得净净的,礼当拿得重重的。”菊花一听真是气的哭笑不得,只好拉着一头烫了毛的驴驮着个磨盘回了娘家。
瓜女婿祝寿一次,瓜女婿给老岳父去祝寿。他就问媳妇:“今天去给老岳父祝寿,说些啥词? ”菊花说,你把一路上遇到的情景记下就行了。
一路上和他媳妇高高兴兴地走着,路过一家门前,那家门前有一排春杨柳,杨柳旁边是一条河,小河里有一对鸭子在水中尽情地游水嬉戏。瓜女婿就问媳妇“那是啥? ” “那是鸭子。”菊花本来就是文人才女。见他那傻样,略一思想,就把门前及小河的景象做了一首诗说:“门前一排春杨柳,一对胯骨朝前走,(实际是一对鸭子在小河水中嬉戏)她故意说成是一对胯骨让瓜女婿分辨,瓜女婿听后就记下了。他俩继续朝前走,因到娘家有一段很远的路程。走了一阵子,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庄。路过时正好有一个人领着一只狗在场上搂麦草,那狗见瓜女婿和菊花走过,便扑着呲牙咬着,那人便骂狗说:“老狗再呲牙,搂你一顿耙。”瓜女婿把这一路上遇到的事就一一记下了。
这时瓜女婿和媳妇菊花来到了岳父家中,老岳父见瓜女婿早早来给他祝寿,高兴地说:“我的瓜女婿来了,今天你给我讲个故事。”老岳父知道瓜女婿不会讲故事,故意取笑他。瓜女婿说:“我不会讲故事。”老岳父说:“你不会讲就把你今天一路上见到的事给咱们讲一下,”于是瓜女婿抓耳挠腮地想了想就说:“门前一排春杨柳,一对胯骨朝前走。”老岳父一听,瓜女婿现在几天不见真变的有学问了,他暗暗高兴。心想:那门前一定是一条小河,小河里一对鸭子在浮水,瓜女婿在故意考他,本是一对鸭子朝前走,便说一对胯骨朝前走。这么一想高兴的咧嘴大笑,这时瓜女婿便说:“老狗你再呲牙,搂你一顿耙。”老岳父一听,顿时哑口无言气的说不出话来。
三女婿对诗转眼又是一年,又到中秋节了。这两年大女婿和二女婿都忙得很。大女婿在县衙做官,一年忙的回来不了几次,二女婿哩,在外经商做丝绸货运大买卖,平日里就是三女婿常来,来了也是傻不拉几的,说没个说头,喧没个喧头,今日正好三个女婿都凑到一块了,按瓜州人的风俗习惯,中秋节是要吃月饼吃西瓜喝酒助兴献老天的。
这天,老岳父穿戴一新,像过年一样,张灯结彩,大摆酒席。三个女儿女婿吃了月饼,几个大锅盔,这时又上了十几道好菜,拿来了几瓶好酒,让三个女婿喝。
大女婿就对二女婿说:你看咱们今天这顿酒咋个喝法? 二女婿就望着老岳父,说:“还是按老规矩,让老岳父给咱们做主。”大女婿仿佛明白了二女婿的用意。只有三女婿没言声。菊花的两个姐姐都得意地嗑着瓜子,吐着瓜子皮望着脸都红了的三妹。心想:瓜子今天肯定出丑。
岳父说:“那我就给你们出道题,今晚是中秋节就用圆又圆半片半片静悄悄和乱糟糟四个形容词作诗一首。”这时窗外的月亮正好上来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照得屋里格外耀眼。
大女婿就说:月亮上来圆又圆,落掉半片有半片。
星星上来乱糟糟。半夜三更静悄悄。
大女儿二女儿都拍手叫好,老岳父也喜欢的拍手称快,说大女婿不愧是个文官。不仅官做得好,诗也作得好,前途不可估量啊。
二女婿哩,也不甘示弱,这两年他到外面经商搞丝绸买卖接触了很多文化人,也增长了不少见识,看着桌面上码的山一样高的月饼,地上跑着几个老鼠追逐乱窜,突然来了灵感。也作诗一首:十五月饼圆又圆,吃掉半片有半片。
老鼠扯仗乱糟糟,猫儿出来静悄悄。
好诗,好诗,看不出二女婿这两年不但买卖做的好,诗学也大有长进。说罢一屋子人都等着瓜女婿献丑。老岳父就催着说:你看你两个姐夫都作诗一首,你呢?就在这时瓜女婿望了一眼老岳父老岳母,只听瓜女婿说:岳父岳母圆又圆,死掉一片剩半片。大哭三喊乱糟糟,全部死掉静悄悄。
这时,一屋子人都无话可说了,他望望你,你望望他。瓜女婿吊孝瓜女婿的媳妇菊花又生产了。孩子生下刚三天,她下不了床,只好让瓜女婿给她熬米汤做饭。这天菊花娘家来人请,说菊花的妈张夫人昨晚死了,要他们今天就过去。菊花一听妈死了,就伤心地哭着。菊花的娘家人一走,邻居二婶就过来说:“坐月子时不能哭的,哭了会瞎眼睛的,”菊花说:“我又去不成,妈死了,这可咋办?”二婶就说,让栓宝去吧。菊花想也只有这样了。
她就让邻居王二婶上街买了些烧纸。蒸了些馒头又准备了些祭奠的供品,临走时媳妇菊花再三安顿说:“妈就在门旁的房里搁着,你去时找到妈跪下先烧纸,然后再哭。”瓜女婿来到岳父家,岳父家院里只有几个人走动。可问谁谁都爱理不理地,瓜女婿东窜西窜咋也找不到岳母棺材停放的地方,他找着找着就找到了东南边的一间磨坊里。磨坊里啥也没有,只有一盘老石磨,磨前卧着一头老羝羊,瓜女婿就自言自语地说:“这回我可找到你了。”于是他跪在老抵羊的头前献上了各种祭品,烧了一大沓纸钱,又磕了三个响头,伤心的哭泣了好大一阵子算完。瓜女婿吊完孝傻呆呆的站在门前想,难道人死了都是这么冷清清的连个哭的人也没有,瓜女婿想起老岳母往日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想她死后变成了一只羊,又伤心的哭了。这时只见大挑担,二挑担被主事人请到了大客房坐了上桌,瓜女婿刚要跟着他俩进去,却被主事人赶了出来,他只好坐在了一个被人吃剩下的席桌上。桌上只剩下几个剩菜碟子,他捉起筷子就残汤冷食草草地吃了些。这时,只听大客房里不断传来两个挑担的猜拳行令声,就在瓜女婿听得有些纳闷时,主事人一声令下,老岳母从上房里被抬了岀来,送葬的亲朋好友们都大哭三喊地抬着棺木上了路,不一会儿来到坝上。张员外悲伤过度,路过坝墙时,身子一歪从坝墙上掉了下去。这时,送葬的人都惊叫起来,但谁也不愿下水去救张员外,他平日里最宠爱的两个女婿被这突如其来的横祸早已吓得躲了起来。就在张员外落水的一瞬间,只见瓜女婿一个箭步拨开人群,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跳到了水流湍急的坝坑里,奋不顾身地救起了快要沉入水中的张员外。
张员外得救了,瓜女婿却被无情的河水卷走了。张员外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和村里人经过几天几夜的寻找,终于从坝下的一处深水里找到了瓜女婿,但瓜女婿却死了。
瓜女婿死后,张员外亲自为瓜女婿主持了葬礼,并厚葬了瓜女婿。在葬礼上,张员外说了这样一段话:“这人啊不能光看外表以貌取人。我这一生生了三个丫头,寻了三个女婿,思前想后,瓜女婿才是这人世上最好的女婿。”说着就伤心的老泪纵横。
后来,瓜州“瓜女婿的传说”就这样被一代代的传了下来。
部分故事讲述人:尚德文。
搜集整理:吴万军。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尚德文,瓜州县河东乡人,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市作协会员。《北方作家》双月刊“河东作家农庄” 主任。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曲艺》《北方作家》等报刊发表曲艺作品8()余篇。小品《借爹》获省文化厅创作奖及文艺飞天奖,《致富路上》获中国曲艺小品二等奖等多个奖项。神对张小三刘国骋清代前期,瓜州十工有个穷秀才叫张小三,他家境贫穷,但却老实厚道,能吟诗作对,常常弄得一些官吏富豪狼狈不堪,下面是他的几个小故事。
分猪有一家兄弟三个,老大老二贪婪刁奸,常常串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他们唯恐自己的丑行将来被正直的老三张扬出去,因此,也常常威逼老三一起跟着干。可是,到了分摊赃物的时候,又看他老实年小,合起来欺负他。老三干也不成,不干也不成,经常跟着受气。
这天,他们合伙偷了一头猪,晚上照例躲在黑房里分赃。奸猾的老二说:“按老规矩,三人对诗,诗对上,才能按落韵得自己的东西。”老大一听,立刻赞同。按习惯,必须按年龄轮着往下说。老大这时想了想,说道:“老大头小身子矬,拿下猪的前半截。”说完便剁去了猪的前半个;老二吟道:“老二我豁牙胡子黑,应得猪的后半截。”随后拿去了后半个;剩下老三时肉早没了。老三只好吟道:“老三我有牙没胡子,吃个猪头猪蹄子。”分完后, 兄弟三人便将自己所得的一部分拿回了家。
老三眼见自己每回吃亏,满肚子气,恨老大老二,也恨自己诗没做好。恰在这时碰上张小三,小三问他为何不高兴。老三见张小三厚道,便将事情一一说了,张小三听后,对老三说:“下回有这事,你马上告诉我。”这天他们又偷到一口猪,老三忙去告诉了张小三。晚上,张小三穿上老三的衣服,跟着钻进黑屋。黑暗中,只听见老二说:“还按老办法来,但今天的诗必须以自个的胡子为题。”其实,是他早和老大商量好了的。三人中,唯独老三没胡子,想把猪平分了,连猪蹄子也不给老三。
这时老大说道:“老大我胡子朝天撅,还拿猪的前半截。”老二说:“老二我胡子朝天撅,还拿猪的后半截。”说完二人暗自得意:今个你老三怕连蹄筋都吃不上了。张小三听完,略一思索。随即吟道:“老三我没胡子有牙,一个猪我全拿”,老大老二吃了一惊,不知所措。张小三这时扛了个整猪,二话没说走了,留下老大老二原地发呆。张小三在老三的带领下,原封不动的将猪还给了主人。
一天,张小三赶路去参加乡试,和两个秀才碰到了一起。两个秀才嫉妒张小三,总是找机会整治他。这时正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干热风吹得人七窍生烟。戈壁上一点水也没有,最后竟在路上拾了一个过路人丢的西瓜。一见西瓜,两个秀才来了鬼点子,他们见张小三又土又粗,定是个穷光蛋,准不会写诗。就提议写诗,就写穷,谁把自个说的最穷谁吃瓜。
既想让张小三吃不了瓜,又想借机挖苦他一顿。小三心里清楚,只是点点头。
一个秀才说:“家住半间屋,麦草当蜡烛,晚上没处睡,盖块破抹布。”另一个秀才说:“家无半间房,星星当蜡烛,晚上没铺盖,枕个烂扫帚。” 两个秀才说完,料定张小三对不上,伸手就准备抢瓜。张小三说一声 “慢! ”清清嗓子,道:“家在半天悬,断粮十多年”两个秀才一听张小三的诗,怕吃不上瓜,便胡搅蛮缠:“你说你断粮十多年,你咋活到今天?”“留下一口气,就为吃这一点点。”说完把西瓜从秀才手里拿过来。两个秀才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来。
改字斥通判顺治年间,肃北有一通判,因贪污国库银两下贬安西,这时正逢大地风灾,百姓日月难度,头顶香盘请求官府放粮救济,官府粮仓满实,却不赈济百姓。无奈众人便推举张小三等面见通判说理。不学无术的通判想以官势压服众人,又想蒙混百姓,便命人在门口木牌上写下一句读不通念不顺的歪诗:“荒年天气坏,老天不放粮”想以此欺骗前来说理的人。
张小三到门前看了歪诗,淡淡一笑,提笔将句中老天的“天”改了一笔,然后点点擦擦,并派人通知大家回家拿粮袋,自己上前打门:“放粮!放粮!”通判一脸怒气,开门喝道:“何人在此无理?放的什么粮!不见牌上的字么?”张小三笑嘻嘻答道:“奴才等并不知道放粮,可是牌子上写着放粮,我们才来。不信你看。”“胡说!”通判不信,冷冷出门,但一看牌上,不觉大吃一惊。原来,牌上的字经张小三一改一擦一点,变成了:“荒年天,气坏老夫。不,放粮!”这时,百姓闻讯纷纷拿口袋围上来,喊着放粮。张小三乘机说:“老爷,这消息可是你发出的,要是当众失信,恐怕不好收场啊!”通判眼见不放粮不行了,但心中的怒气难消,想当众治治张小三,杀杀这个穷秀才的威风。便装出一副满腹经纶的样子说:“张小三,本大人早听说你能言善对,我今天岀一对子,你若当众答上,老爷便服输,即刻开仓放粮,如何? ”张小三说:“小的不恭,请大人先岀上联。”通判环视一周,想了半天,得意的念道:“臭也酸也腥也膻也堪笑雏鸡滚出壳;”张小三一听,知道通判挖苦他这“酸秀才”,便默默思索,吟出了下联:“欢哉笑哉快哉乐哉试看老牛跌下河”不但工整对仗,而且不无讥讽。
话音一落,穷百姓纷纷拍手叫好。通判明知道句中“跌下河”指自己被贬降职一事,但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无可奈何只好开仓放粮。
巧对侍郎张小三吟对的名声越来越大,地方官吏乡绅都惧怕三分。不论啥事,只要有张小三在,他们只有吃亏的份。张小三不但敢和下等文人骚客吟联,而且也敢和上层官员雅士对答。
康熙年间,工部尚书派手下一个姓魏的侍郎巡查瓜州地方皇渠工程,巡视完毕,侍郎准备看看安西名胜古迹,县令及当地名流都来侍候。魏侍郎喜好联句,听说此地有个神对叫张小三,便将他传来,不论游山逛景,走乡进店都要他随从,以便随时答对,助长游兴。这天,他们来到大街,正是秋季,街上车来人往,过路商贩车夫在瓜菜摊上游转;牵驴的拉马的,卖葱卖蒜的,一时好不热闹。侍郎见此情景,随口缀成一联:“车行骡马市”,身后的张小三随口对道:“货栈瓜菜摊”。侍郎一听,觉得句子严整,毫无弊漏。暗想:这张小三果然名不虚传,但此句也许是碰巧了。这时,只见一条四眼黄狗飞快窜进了一家马车店,侍郎马上又加“狗进”二字,联成:“狗进车行骡马市”,不想张小三也很快加了二字,加成:“官游货栈瓜果摊。”侍郎听了,有些不高兴,随后见一阵旋风将人刮得站不稳,便又加了三字,联成“龙卷风狗进车行骡马市”张小三略微一想,也加了三字“黄沙落”连为:“黄沙落官游货栈瓜菜摊” 平仄对仗,文意连贯。侍郎不得不佩服张小三的机敏。
第二天,侍郎和张小三来到当时很兴盛的截山庙赏景,当时的截山庙雕梁画栋,庙宇罗列。左右是高低起伏的大山,背面是黄水沟,北临平阔的农田,风景煞是好看。侍郎诗兴大发,但转念又想:今天来点高雅的,有意难难张小三。便说:“我以此地风光作出上联。你也可以当山水作答,如何? ”张小三知道侍郎有意难他,便道:“可以。”侍郎面对群山手捻胡须,吟了一联,道是:“连瓜沙,背黄水,目睹秦、汉、唐、宋、元、明、清、可歌可泣古今事。”张小三见是幅长联,不敢怠慢,想了一会儿,便吟出下联。是为:“视田畴,居群山,接纳农、兵、商、旅、儒、丐、僧、关里关外多少人”。因是工部大员的吟联,后人便将它书写在庙门之上。横额趣题为“儒丐答对”。现截山庙已毁,据说这副对联还残留在断墙上。
不几日,他们到了瓜州风景胜地桥子东坝,游玩了当时的苦峪城、河神庙,被这里的土特产、山川景色所折服。恰巧,河神庙老道闻听有位朝廷大员到此地观光,便煮茶招待,迎接侍郎观看了新修的娘娘庙。过后打揖道:“闻听老爷能诗善对,现娘娘庙经地方乡民多年募捐落成。楼前牌坊正缺合适的字联,恭请侍郎官人不吝赐句,不知肯否答应? ”侍郎闻言放下手中的水挑,略一思索,转身招过张小三:“大师要我为牌坊书写一联,我看就以当地形胜景色为题,你我各做一联。当场付墨,移赠大师,你看如何? ”张小三听了,当然不敢推辞,答应下来。
侍郎吟吟哦哦很快以当地形胜景色吟成一联:“红锁阳,黑锁阳,芦苇花飞,黄沙掩埋苦峪城。”侍郎说:“小三,因在当地赏景,还须以当地特色吟对。”然后等着张小三的下联。
这里,张小三依据上联文意,很快对出了下联:“南桥头,北桥头,甘草叶落,黑水势接道德楼。”刚刚吟岀,众人便一齐呼喊:“好联好联!”直到这时,这位工部侍郎大官人才真正服了这个穷秀才。
这时,众人已摆好笔墨,由侍郎官掌笔,将这对联书成大字。老道手捧这位朝廷大员的“墨宝”不住称赞,马上命当地姓于的工匠镌刻在娘娘庙道德楼前的牌门两侧。相传,这副对联一直保存到民国后期,才因庙宇坍塌而损毁。当地年长的识字老人尚能追忆。
搜集整理:刘国骋。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瓜州。聪明的丫头①陈雨润从前,踏实有个姓张的箍桶匠。因为他手艺好,远近闻名。人称“张箍桶”。张箍桶老伴儿死的早,只留下一个丫头相依为命。这个丫头小名儿叫九斤,长得聪明伶俐。十八岁就出脱的像一朵鲜花。
158离踏实不远有个韩庄。庄里有一姓石(读旦)的大户人家,老员外名叫石二。他的三娃子②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没找下个如意的媳妇。石二早就听说九斤贤惠善良。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想亲自去试探一番。
石二来到张家门上,正好张箍桶外出做工还没回来。只有九斤一个人在家。
石二上前问道:“这可是张箍桶家? ”九斤答道:“就是,不知老伯你有啥事? ”“我来请他去箍桶。”“你家住哪里? ”“我家住西北风。”九斤一听,心中暗想:“西北风是寒的,他是住在韩庄。便笑着说:“老伯您住在韩庄,但不知您的尊姓大名?”“一斗半、二斗半、三斗五升四斗半,这就是我的名字。”九斤心中一算,一斗半、二斗半、三斗五升四斗半,合起是一石二。便说:“噢,您是石二老伯吧!”石二听了,心中暗暗高兴:这丫头果然聪明过人啊!他又说:“你爹回来告诉他,叫他明天早上到我家来箍个桶。”说完就回去了。
晚上,张箍桶回到家,九斤告诉他石二请他去箍桶。张箍桶一听,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为啥不去?人家是不给钱?不管饭?”“给钱又多,吃饭又好,可那人说话就像骆驼拉练子,七拐八弯。听着费劲儿,我不跟他打交道。”“爹,你去吧!他说啥话你要是听不明白,你就借口说忘带一样东西了,回家来取,我给你解释。”张箍桶听了女儿的话,第二天清早就去了。张箍桶来到石二家,石二告诉他:“我要箍一个桶,上无底,圆圈儿, 不透风,两个耳子高耸耸。”张箍桶想不起来这叫个啥桶。便说:“噢,箍桶忘了带锯子,我回家去取。”说着一趟子跑回家把情况向九斤一说,九斤说:“他要的是个挑水桶。”张箍桶恍然大悟,拿上锯子就回到石二家。谁知石二又说:“这桶我不急用,你另外给箍一只桶。这只桶是两头底,中间空,十字大街庄当中,人马闹哄哄,上头坐着赵子龙。”张箍桶又傻眼了,说: “还有个刨子没拿来,我回去取一下。” 一趟子跑回家,气得直把九斤骂:“我说我不去,你偏要叫我去。他净给我出难题,你叫我咋做? ”九斤微微一笑说:“爹,你不要生气,这不算啥难题。他要的是一只养蜜蜂的蜂桶。” 张箍桶一听,拿上刨子又到石二家去了。石二一见张箍桶,又变了话了,他说蜂桶还不急用,急用的是一只早桶,一只中桶还有一只晚桶。张箍桶有气又没办法,只好回家。九斤问明情况说:“他要的是一只又小又浅灶上用的木盆,一只又大又深中午给伙计们送饭用的木桶,还有一只洗脚用的木盆”。张箍桶说:“这一回他要再转了话,我非骂他个老不死的! ”他赌气来到石二家,果然石二又变卦了,他说他请张箍桶来不是箍桶的,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商量。接着他把儿女联亲的事说给张箍桶听。张箍桶心想:自己一个贫寒人家,九斤若能嫁到这等富户人家,也算她一世荣幸了。便点头应诺了。过了几天,石二请人牵线,两家正式订了婚。半年之后, 九斤和石三娃成了亲。
九斤进了石家门,上敬公婆,下和妯娌。再加她心灵手巧,针线茶饭样样拿得起放的下,真正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媳妇。
石二年纪大了,他想把家中掌柜的事交给后人,想来想去,不是嫌老大太老实,就是嫌老二太自私,老三呢,年轻不当事,男人没一个中用的;三个媳妇中,老大媳妇太刁钻,老二媳妇太绵软,只有九斤,才能撑得起石家这个门面。可是其他兄嫂不服气:“她个结婚才两天半的丫头子,能当家立业吗? ”石二说:“你们也不用不服气,我现在有一丈四尺布,谁要能用这些布给我做出一件长衫,一铺的一盖的,外加两个枕头一条手帕子,这掌柜的就让谁当。”老大老二媳妇大眼瞪小眼,一丈四尺布咋做也做不出那么多东西来呀!只见九斤从从容容的说:“我来做吧。”三天后,九斤做好了一件长衫,拿给老公公试穿。石二穿上,不长不短,不肥不瘦正合适。老大老二媳妇问:“还有一铺一盖的,两个枕头一条手帕子呢? ”九斤说:“全在这儿哩,穿着这长衫子睡,铺的盖的都有了。两个胳膊一弯,不也照样枕着睡觉。衣衫撩起来,当擦脸手帕子还不行?”两个嫂嫂再也没话说了。石二高兴的当众宣布:这家由九斤当了。
九斤当了家,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毫无差错。村里没有人不夸她能干。
石二小名叫“九娃”,他忌讳人家说这个“九”字。九斤从来不说一句带“九”的话。喜得石二逢人便说:“我那三娃媳妇真是好样的。她从来不说一个'九’字。”和他相好的几个老汉不相信,和他打赌,如果九斤说一个’九’字。”他请老汉们喝一顿酒,如果九斤不说一个“九”字,老汉们请他喝半个月酒。这一天,几个老汉趁石二不在家,一人拿着一把子韭菜,提一瓶烧酒,来到石家的门上。其中一个老汉问九斤:“你叫啥名字? ”九斤说:“我叫十斤少一斤。”老汉们又说:“我们是你公公的好朋友,一人拿一把韭菜提一瓶酒,请你公公九月九到酒馆去喝酒。”刚说完,石二回家了,几个老汉赶紧躲在门外偷听。
九斤对公公说:“今天有四个老汉加一个你的朋友来,他们一人拿着一把扁扁葱,提着一瓶麸子精,请你重阳节到铺子里喝两盅。”老汉们总算服了她,痛痛快快请石二喝了半个月酒。
又有一天,九斤回娘家去了。两个嫂嫂取了块腊肉准备做饭,肉放在案板上,被一只猫叼走了。两个人追到门口,一棒把猫给打死了。这一下可惹下大麻达了。啥麻达?原来这猫的主人是个“母大虫”,泼皮无赖,恶霸乡里。你动她一根草,她能把你的祖宗八代都骂遍。谁也不敢惹她。这会儿母大虫正双手叉腰,站在石家门口破口大骂。石家人有气无法出,石二一面争辩,一面悄悄打发三娃子到九斤娘家把儿媳妇叫回来。九斤急急忙忙跑回来问家里人“母大虫”以前有借过我家东西损坏了没还的事吗? 家里人想了半天说:“只有一杆灰耙,还是前年借的哩。”“行了!”九斤说着跨出门去,母大虫正骂得起劲。九斤上前平和地说:“你家的猫偷吃了我家的肉,我们把你的猫打死了,赔你一只就行了,你咋尽骂哩?”母大虫跳着脚说:“听你说的轻巧,赔?哼!你们能赔得起吗?”“我们家虽然不富裕,总还赔得起你一只猫。”“好,那我告诉你:我这猫呀,当年宋朝有个大官人出了两千两银子我还没卖给他呢。你现在少说也得拿出两千两银子给我。”“好,我给你赔。不过,还有件事情咱们今天也说清楚了。”“啥事情?”“你前年借我家一杆灰耙,咋不给还来?”“噢呀呀,我还以为啥事情呢!那杆灰耙嘛,早就折掉了,隔天我给你安一个灰耙杆子就行了。”九斤一听,猛地脸一沉说:“听你说的轻松。告诉你,我家那杆灰耙是月亮树上的一根条,唐朝的宰相出了三千两银子还没卖给他呢,你今天得给我赔三千两银子。
母大虫一下子哑巴了,再也没话可说,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从此以后,九斤的名声传遍了远乡近村。人人都知道韩庄有个聪明机智了不起的媳妇。
这一天,有个进京赶考落第而归的秀才,听说九斤的名声心中不服。扬言:我捂住半个嘴也能把她说个无言以对。他真的用狗皮膏药贴住了半个嘴,来到九斤门上。九斤正在厨房里做饭,秀才一只脚跨进门,另一只脚在门外,说:“听说你聪明的很,我来问你:你知道我现在要出哩,还是要进哩?”九斤眼珠一转,挖了一碗面倒在案板上说:“你是客人你先说,我要做干面③哩,还是要拌拌汤?”秀才被问了个张口结舌,支吾半天也无法回答。皱着眉头打岔道:“你丈夫干啥去了?”九斤说:“梁上犁地去了。”秀才一听又来了劲,说:“(房)梁上犁地,不怕牛屎掉到锅里?”九斤真的动了气,说:“牛哪里还能拉下屎来?他的半个尻子④早给膏药贴住了。”①丫头:瓜州方言:姑娘。
②娃子:瓜州方言:儿子。
③干面:瓜州食品,没汤的面条。
④尻(Gou)子:瓜州方言:屁股。
讲述人:见志国,62岁,踏实乡民间艺人。
搜集整理:陈雨润。
搜集时间:1986年。
流传范围:踏实。四女婿赴宴斗智毛天彩清代嘉庆年间,瓜州双塔堡地方有一小有名气的财主叫潘大有,六十几岁年纪,膝下生有一男四女。儿女们相继长大成人后,儿子守家操业不说, 四个女儿先后分别嫁给了舞文弄墨的文人曾文山;经商开店的商人马志辉;统领兵卒的千总李超贵和土中刨食的农民白兴虎这四个社会地位不同,贫富程度悬殊的人。
刚满七十岁的那年腊月初十,潘大有大摆酒席,邀请四方高朋嘉宾和所有亲戚邻友们前来参加他的七十华诞祝寿活动。
祝寿活动既隆重又体面。各种名堂在主东人主持下都按照既定程序一一进行着,其中最主要的一项不用说,便是七碟子八碗上桌,猜拳行令吃喝了。
四个女儿女婿来的最早。他们的身份和社会地位虽然各不相同,但好赖都是潘氏门里的女婿,因此都被安排到了同一个席桌上。
四个女婿虽然都坐到了一块儿,但各自的心态却不相同:大女婿曾文山自恃文墨高深,向以文豪自居,一贯清高孤傲,自命不凡,从不把种地为生的四挑担白兴虎放到眼里;二女婿马志辉仗着自己钱多财广,同样是个势利眼,根本就不瞭四挑担;三女婿李超贵更是盛气凌人目中无人,向来就没把小挑担当作亲戚来看待;四女婿白兴虎虽然被几个挑担看不起,但他秉性耿直,一贯表现得不卑不亢,从不与有钱有势的人来往。
傲气十足的几个大挑担一看四挑担土里土气的那副穷酸样子,鼻子里直打哼哼,并不时地发出冷笑。他们三人早就同流合污。这次来参加岳父大人的祝寿活动之前,便想好了一条奸计,要借这次岳父家吃席饮酒之际,准备把四挑担那这穷小子美美地灌一顿,以便让他在众人面前好好出出丑, 丢一丢他的人。
狼吞虎咽的吃喝了一阵子后,大挑担曾文山便向紧挨他坐的二挑担马志辉和三挑担李超贵挤了下眼睛,假惺惺地向四挑担白兴虎说道:“哎!四挑担,今个咱四个连襟好不容易都坐到了一起,就让咱几个畅畅快快好好喝一阵子。一来嘛为老岳父的七十大寿表一下祝贺之意,二来嘛咱几个亲戚已有好些年头未见过面了,今个既然都到一块儿了,那就让咱们借酒助兴,开怀畅饮,好好喧一阵子,不知四挑担你意下如何? ”四挑担白兴虎不冷不热地问道:“既然你已经说出口了,我也就不好再说啥了。但不知这酒究竟咋个喝法,愿听听你的高见。”他的话音刚落,二挑担马志辉接着说:“就按照老规矩来吧,三拳两胜一咣当,谁输谁喝!我看先从大挑担开始,轮流坐庄,这么价来吧。”大挑担曾文山听罢,并未推辞。于是,自觉当起了第一轮通关。就这样,他通你应,酒过十巡,不论是当通关也好,当应关也罢,四挑担白兴虎都因拳高酒量大,谁也赢不过他,非但毫无一点醉意,反倒越战越勇了。弄得其他几个挑担只有招架之功,丝毫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了。于是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土里土气的穷小子还有这么一手功夫,如不改变一下喝法,非让他撩倒不行!其他几个挑担他望着你,你望着他,一个个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还是大挑担曾文山老谋深算、鬼点子多,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搜点子:对诗饮酒。据他所知,四挑担白兴虎文墨不多,在座的哪个不比他强?用这办法对付他,非把他灌死不可!到了他人事不省的那阵子,才有好戏看呢!如果不信,事实作证。当他把这个办法说出来后,其他两个挑担高兴得直拍巴掌,唯有四挑担白兴虎一时朦胧不解。于是发问:这对诗饮酒咋个对法,酒又咋个喝法?大挑担曾文山摆出一副满有知识的样子,作了番解释:“哎!四挑担你连这个都不懂吗?好,且听在下给你详详细细说一遍。听着,是这么回事: 比方说,我说’秋月’,你就应对’春风’;我出对’平沙茫茫照明月’,你就应对’巍巍高山着素装’。就这样来对,谁若对不上来就喝三大碗罚酒。若对上了就算是个平手,各喝一碗酒。你先出对我来应对。”四挑担白兴虎冷冰冰地说:“你是文人水平比我高,那就由你先出对吧,本人认输,等下喝你的罚酒就是了。”大挑担曾文山摆出一副大咧咧的样子说,谅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没这个才能。好,那就由我出对:盖世奇才是文豪,满腹学问谁不晓?传世妙章出吾笔,哪点不如种田佬?四挑担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分明是冲他来的,狗日的故意欺辱人呢。好,你听着,老子也回你一首:之乎者也不离口,除了秃笔无所有。
连篇臭文颂主子,卖乖讨好像条狗。
出乎大挑担曾文山预料,四挑担白兴虎竟对的他哑口无言,虽然有气,但还是勉强喝了一大碗赔酒。他抹了下嘴巴,忙向二挑担马志辉吩咐:“老马,你来对,一定要把他的气焰压下去,看他还有啥屁可放?”马志辉傲气十足地瞟了一眼小挑担白兴虎,满不在乎地说:“好,我来对你这个王八蛋!”听着:不扶犁头就弄耙,蹲下就同牛说话。
面朝黄土似狗爬,谁像你如此度生涯?四挑担气得鼻子里哼了几声立刻来了个针锋相对:你虽有钱无廉耻,层层剥皮谁不知?手提簸箕怀揣纸,离开农民就吃屎。
二挑担马志辉尽管能说会道,本想借饮酒之际美美地挖苦讥讽一下这个土包子,没想到没占上啥便宜,反倒让上四挑担这兔崽子羞辱了一顿,还得把这一大碗赔酒喝下去,气得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三挑担李超贵见状深深为二挑担马志辉打抱不平,认为四挑担也欺人太甚了,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于是他破口大骂后便接着出对:跃马挺枪戍边关,天下百姓始得安。
不是老子守疆土,哪有你蠢猪庄稼汉?四挑担岀身虽然是个农民,社会地位低下卑微,他也不是好欺负的。三挑担李超贵话音刚落,他便连讽带刺地进行了有力的反击:东征西讨为谁战,纵有家室不能犯。
体无完肤有谁怜,落得尸骨撂荒滩。真没想到,身为功名显赫的堂堂千总,竟被一个泥腿子臭农民挖苦成这般情状,他哪能咽得下这口恶气?气得他又捶桌子又砸碗,扑上去刚要动手打人时,却被大挑担曾文山挡住了。一看这阵势,老奸巨猾的大挑担赶忙打搭起了圆场:“哎!他三姨夫,俗话说’人不与狗斗,切莫与他一个种地的一般见识,我看这对诗饮酒就此作罢吧!干脆咱每人喝两碗酒就结束了,你们同意不? ”二挑担马志辉来了个借坡下驴,赶忙附和道:“咳!这酒喝的没意思极了,除了没占上啥便宜,反倒着了一肚子骚毛子气,我看就依他大姨夫的意见办吧!”三挑担李超贵虽然不服气,但也觉得这样下去,肯定没啥好结果的,因此,既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只是默不作声地双手抱着个低垂的脑袋在那儿生闷气。
四挑担白兴虎却极力表反对。他怒气冲冲地大声说:“你们一会儿来轮流做庄划着喝,一会儿又用对诗饮酒的鬼办法来日弄人,喝来喝去,没喝个胜负来。不行,不能就此罢手,非要喝出个结果来不行!”其他三个挑担觉得:不论用哪种方式来喝酒,都不是白兴虎这小子的对手。除没把他灌醉撂倒,反倒让他赢了拳不消说,还让他借助酒风逐个儿臭骂羞辱挖苦了一顿,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了,二十四个划不着!于是异口同声说:“算了,算了,就按照他大姨夫的意思办吧,每人喝过两碗酒就收摊子吧!”待到都喝罢两碗酒后,还不到抽半袋烟的工夫,除了白兴虎四挑担还直愣愣地走转着外,其他三个挑担有的醉得不省人事连话都不会说了。有的爬在桌子上胡说着梦话,有的又吐又拉弄了一地……看着这几个丑态毕露醉鬼的熊样子,四挑担白兴虎走到大挑担曾文山跟前推了他一把说:“起来起来,快点起来,这酒我还没喝足呢!你不是很有文采吗?再来一阵对诗饮酒如何? ”岂料,大挑担曾文山摇了摇头,呻唤了一声后,再啥反应也没有了。
四挑担明知大挑担不能再对诗了,但他还是大声说:“你不岀对,那好,那就让我来一首即兴诗吧!”想整人的先垮台 醉如死猪真活该。如若不服请再来管你早早进棺材。
诗念完后,他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笑的是那样的开心,惬意而又坦然。
搜集整理:毛天彩。
搜集时间:2008年。
流传范围:瓜州一带。
作者简介:毛天彩,1943年10月生,曾当过小学老师,乡镇民政助理。1985年以来在《阳关》《北方作家》《酒泉日报》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歌词多篇。2011年散文《难忘的一天》荣获中国散文学会举办的第八届“中华颂”全国文艺作品大赛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