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州密教坛城遗址发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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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瓜州文史第六辑》 图书
唯一号: 291920020220000869
颗粒名称: 瓜州密教坛城遗址发现记
分类号: K878
页数: 5
页码: 95-99
摘要: 2003年秋,我受聘于花牛山集团公司,在做石岗墩项目规划时,借助航片发现石岗墩正北的戈壁上有一处城廓模样的遗址,随即告诉了县博物馆时任副馆长的李宏伟。
关键词: 密教坛城遗 文化遗址

内容

2003年秋,我受聘于花牛山集团公司,在做石岗墩项目规划时,借助航片发现石岗墩正北的戈壁上有一处城廓模样的遗址,随即告诉了县博物馆时任副馆长的李宏伟。9月8日,李宏伟和刘晓东驱车找到了这处遗址。该遗址平面呈正方形,四边长各142米,四边各开一门,四门各长12米、宽8.5米、进深8.5米,外墙残高0.5—0.8米不等,墙体平面宽厚,其筑造方法,显然是挖掘外侧的砂石填筑而成,其四周形成了小小的坡,似护城河的沟渠,方城的四面都有突岀于墙体的方形瓮城。城内有一方形墙线,为正方形,四边各长109米。方形墙内一大圆坛,为正圆,直径49.3米。方形墙与大圆坛均居中,大圆坛内中间偏北处建一方形台基,台基东西长9米、南北宽7.2米、残高0.18米。台基北侧3米处建一圆形坛基,直径4.5米、残高0.22米。圆形坛基与方形台基之间有一通道相连,长3米、宽0.7米,残高0.2米。方城墙体内侧各有小坛30余个,每坛直径1.2米左右。在遗址内还发现了青花和黑釉瓷片以及人工砍削的木撅。
  该遗址位于县城东北5千米、疏勒河北岸、312国道之南、机械林场东面的戈壁滩上,距离最近的村庄是中沟村二组,该村旧称先农坛,系清雍正六年(1728)在原杜尔柏津城垣遗址上改修的坛宇,两地东西相距约3千米。
  2004年8月26日,省考古所研究员张宝玺、敦煌研究院研究员李正宇二位先生,在我与县博物馆馆员李春元、副馆长刘晓东陪同下,对该遗址再次进行了考察。长期从事密教研究的张先生认为“该遗址的平面设置和安西(即今瓜州)东千佛洞、旱峡石窟、榆林窟中的西夏壁画坛城图完全相同。如果这个看法能成立的话,该遗址将是一个密教从事法事活动后遗留下来的坛城遗址” 。在场的人表示赞同。
  2004年9月李宏伟、刘晓东二人撰写了“安西发现大型古代坛城遗址”的稿件,经甘肃日报记者牛元修改后发表于10月13日的《甘肃日报》。
  《敦煌研究》2005年第5期发表了张宝玺先生的《安西发现密教坛城遗址》论文。认为“该遗址从总体上和构筑形式用料上看,它是外具方城辟四门的金刚墙,中具圆形的金刚环,内有圆形和长方形遗迹的密教作法事时构筑的坛城遗址。
  安西榆林窟、东千佛洞、旱峡石窟的壁画中都有坛城图。该遗址和壁画中的坛城比较起来,它的形式构造更为接近东千佛洞第2、5窟和旱峡石窟西窟的壁画坛城图。以此为例分述之:东千佛洞第2窟窟顶坛城图,内具方形金刚墙,外具圆形金刚环。金刚墙内作斜十字交角,划分成上下左右四个三角形色块。安排尊像五方佛:中心毗卢遮那佛,东方阿閦佛,西方阿弥陀佛,南方宝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及嬉鬘歌舞四供菩萨,共九尊。金刚墙四面各有城楼,其上张幡。金刚环由莲瓣、金刚杵、火焰纹三重组成。金刚环外四角有四身金刚。其外为四方形边框二匝,各画卷草纹和千佛。
  东千佛洞第5窟中心柱左面向的坛城图,也是内具方形金刚墙,外具圆形金刚环。金刚墙内亦是斜十字交角线将墙内等分为四个色块,而中心部分置内金刚环。其尊像为五方佛,每佛身侧四供养菩萨,四面城楼下各一金刚把守,共计二十九尊。外围的金刚环由莲瓣、金刚杵、火焰纹组成带状纹饰。四角为阏伽花瓶。
  旱峡石窟西窟右壁坛城图,与上两幅不同,内置圆形金刚环,外置方形金刚墙。金刚环由金刚杵及火焰纹组成。金刚环内又以同心圆置内金刚环等三重。内金刚环置尊像五方佛及四波罗密,其外二重为八大供养菩萨,十六大菩萨。加上城楼下的四尊金刚,总计三十七尊。金刚墙宽厚,由金刚杵、几何形图案等三层组成,四角各画扭动身姿的伎乐天数身,每面有高大的城楼。
  榆林窟第3窟坛城图壁画。其结构上可以分成两种,一种为内具金刚墙,外为金刚环,如东千佛洞的2窟和5窟。另一种为内置金刚环,夕卜为金刚墙,如旱峡西窟。安西戈壁滩所发现的这个坛城图遗址颇似第二种,即内置金刚环,外为金刚墙。壁画中金刚墙,四面各画城楼,有的还画四金刚把守,而遗坛金刚墙四面各辟瓮城,这是不同之处。
  遗址没有留下安置尊像的遗迹。不过我们可以根据现存的遗迹作一些推断,从遗址中心部位的圆坛可以推断它是安置主要尊像的位置,方坛则可能为主尊前面的供桌,以奉供品。两者为南北方向,由此可以推断主尊在地理方位上它是坐北面南。密宗在建坛城时,在方位上必须遵循仪轨,而且有着严格的要求,其仪轨是以西为上,上西下东左北右南。这里假如是金刚界坛城,则是以毗卢遮那佛为中心的东方阿閦佛,西方阿弥陀佛,南方宝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当然其尊像已不存在了,我们难以肯定究竟属于何尊。本坛是一次利用,还是多次利用?若多次利用,也就存在着每次变化主尊的可能性。关于方位问题,按建造金刚坛城的仪轨,是以西方为上,这里其上方所处地理位置则为北方,其间关系有待进一步研究。
  坛城,是密教曼荼罗的汉译,是曼荼罗梵文米andala的音译,密教表示宇宙真理的图形,原意是球体、圆轮等。象征聚集诸佛、菩萨功德成一大法门,正因诸佛、菩萨真实功德均汇集此处,故依坛城修法就可速得成就。坛城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筑坛城修法,选择形胜之地筑方形与圆形组合的坛城。在坛上安置密教诸佛、菩萨像,并设众多物品祭供。另一种是绘画,将坛城绘于某一介质上,如本文前述的石窟壁画及布画、绢画等。
  坛城中安置诸佛、菩萨的形象,“依教分布圣位,广略随意,或置一位,或安五位,或安九位,或十七位,及二十九,三十七位等,无量无边,一一皆依本教建立”。依教派分,基于《金刚经》者称金刚界坛安西古代坛城平面图城,基于《大日经》者称胎藏界坛城。
  坛城起源于印度,最初指作法时的土坛,据《密宗要旨》载:“坛者积土于上,平治其面,而以牛粪涂其表,使之巩固,于此坛上管宗教之神圣行事,尤其为阿阇黎(导师之意)授戒弟子时,或国王即位时,于此上行之。”印度有专用土坛,我国与日本则多用木坛,……按仪式的规定,这种土坛在修法结束时要予以破坏和拆除,所以在考古上很难找到有关坛城的实物遗址。虽有承德热河避暑山庄外八庙清乾隆年间坛城遗址存世,但时代晚近。而位于安西戈壁滩上的这座坛城遗址,它可能是西夏时期坛城十分重要的遗存”。
  瓜州县文物保护局局长李宏伟在其所著《中国之最话瓜州》(2006年3月岀版)一书中认为该遗址是冲国目前保存最为完好的密教遗址。”根据该遗址的形制作法,我们反复与榆林窟、东千佛洞、旱峡石窟的十几幅西夏、元代壁画中的坛城作了对比分析,又查阅了大量有关密宗佛教的典籍与记载,该遗址的形制与榆林窟西夏3窟南壁西侧壁画中的坛城基本相同,该画面为37尊胎藏界曼陀罗(意为坛城或坛城),中央画中台八叶院九尊,莲花中胎及八叶分设九座,中胎座上为大日如来,是密教的至尊。周围八叶中,东南西北四方之叶分别为宝幢如来、开敷华玉如来、无量寿如来、天鼓雷音如来、表如来之四摄。八叶四隅之叶座普贤、文殊、观音、弥勒四菩萨与中胎的大日如来共表如来之五智。整个曼陀罗图案方园套叠,并以四个三角和四个半圆组合成形,象征无所不包的佛法。由此我们推断该遗址是西夏时期的密教坛城遗址。是目前我国发现最早的坛城遗址之一, 也是目前我国已发现的古代坛城中保存最为完整、规模最大、形制最为清晰的坛城之一。该遗址是西夏时期密宗僧侣从事法事活动的最重要的遗址,该遗址的发现,为我们研究密宗佛教的产生、发展和历史演变,提供了实物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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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州文史第六辑

《瓜州文史第六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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