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吴氏子弟抗金与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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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南宋经略陇蜀与吴玠吴磷史事研究》 图书
唯一号: 291820020220000918
颗粒名称: 南宋吴氏子弟抗金与降金
分类号: K245
页数: 19
页码: 35-53
摘要: 本文记述了北宋灭亡后,金军企图攻灭南宋。于是甘肃陇南成为宋金军事争夺的重要地区之一,吴氏家族中的吴玠、吴磷、吴挺抗金以及吴曦降金的活动。
关键词: 南宋 吴氏家族 抗金降金

内容

靖康二年(1127)北宋灭亡后,金军驱掳宋徽、钦二帝与宫廷数千人北上,并且又集结大军,节节向南、向西推进,企图攻灭南宋。于是甘肃陇南成为宋金军事争夺的重要地区之一,在这里进行了激烈的仙人关、饶凤关等战役。本文对吴氏家族中的吴玠、吴磷、吴挺的抗金以及吴曦终归属金的活动略做阐述与分析。
  一、南宋初期秦陇局势
  北宋灭亡后,金兵撤退,但金灭宋的策略并未改变。南宋之初建炎年间(1127— 1130),金军曾连续三次向宋遣兵南攻,展开大规模的攻略,穷追宋高宗至海上,几乎倾覆南宋。与此同时,金军也向西北地区不断发动进攻。原北宋鄜延、秦凤、环庆、泾原、熙河五路大部在今甘肃境内,战略地位重要。“天下若常山蛇势,秦、蜀为首,东南为尾,中原为脊,将图恢复,必在川、陕。”①而且山势高峻,进退皆宜,毗邻四川,物产丰富,财力雄厚。这一地区也是宋朝市马之地,西夏、吐蕃等向宋朝供给马匹,民众勇悍善战,吃苦耐劳,于是遂有“天下精兵健马皆在西北”②的赞誉。正因如此,西北五路成为金国进攻重点之一,宋金争夺西北五路的斗争异常激烈。
  宋建炎元年(金天会五年, 1127)十二月,金军分三路南下,西路军统帅宗翰率兵向洛阳进军,并命娄室率军指向“关、陕重地,卿等齐勠力 ”③。因北宋灭亡,军队分崩离析,南宋尚无一支能抗击金人的力量,致使金人进军顺利,所到之处,没有遭遇抵抗。建炎二年(金天会六年,1128)二月,娄室军攻下同州(治今陕西合阳县)、华(治今陕西华县)、京兆(治今陕西西安市)、凤翔(治今陕西凤翔县)等地。此次出兵时,因东、西两路次发生分歧,河北诸将主张停止陕西用兵,河东诸将反对,认为“陕西与西夏为邻,事重体大,兵不可罢”④。宗翰认为“河北不足虞,宜先事陕西,略定五路,既弱西夏,然后取宋。”⑤在争执不决的情况下,金太宗两用其策,“康王构当穷其所往而追之。俟平宋,当立藩辅如张邦昌者。陕右之地,亦未可置而不取”⑥。于是命娄室率军攻陕西。八月,娄室等败宋军于华州(治今陕西华县),讹特刺破宋军于渭水,遂取下邽(治今陕西渭南市东北故市镇故县村),十二月,鹘沙虎败宋兵于巩州(治今甘肃陇西县)。宋建炎三年(金天会七年,1129)二月,宋安抚使折可求以麟(治今陕西神木县北)、府(治今陕西府谷县)、丰(治今内蒙古河曲县西)三州附金。十月,京兆府降,巩州降。
  (一)富平战败
  富平县位于耀州(治今陕西耀县)“东南五十里,有荆山、郑白二水”①,此地无形胜险扼可据守。正如宋将吴玠所言:“兵以利动,今地势不利,未见其可。”②宋建炎四年(金天会八年,1130)二月,宗弼领兵在杭州大掠北还时,先后在镇江、建康遭到宋军阻击,金将兀术率领的金军主力在黄天荡(长江下游的一段,在今南京市东北)遭受痛创,锐气大挫,金军进攻江南的战争至比告一段落,金军将重点进攻的矛头指向陕西。建炎四年七月,先遣娄室经略陕西,所下城邑“叛服不常”,元帅府召集诸将商议,皆以为“兵威非不足,绥怀之道有所未尽。诚得位望隆重、恩威兼济者以往,可指日而定”③。以前南下攻宋时,以东路军为主,西路军配合,宗翰在提出增兵陕西时说:“前讨宋,故分西师合于东军,而陕西五路兵力雄劲,当并力攻取。今挞懒抚定江北,宗弼以精兵二万先往洛阳。以八月往陕西,或使宗弼遂将以行,或宗辅、宗干、希尹中以一人往。 ”④太宗采纳宗翰意见,遣右副元帅宗辅去陕西。
  建炎四年(金天会八年,1130)九月,宋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调诸路军队,集骑兵六万,步兵十二万,进至富平(今陕西富平县),欲与金军决战。宗辅至陕西洛水治兵,以娄室为左翼,宗弼为右翼,两军并进攻富平。此时宋军屯于富平,而金兵屯于下邽(富平县东,治今陕西渭南市东北故市镇故县村),娄室的军队还在绥德(治今陕西绥德县),未与主力会合。宋军诸将要求乘此机发动攻势,被张浚拒绝。而在设营布阵上又犯了军事错误,当时宋朝运送军需的人到达营地后,他们就围绕军营结成小寨,用车马做围墙,寨寨相连地驻下。吴玠等认为这堵塞军队出入之路,建议把军队移至高地,张浚又不采纳。正当张浚盲目轻敌时,娄室派出精兵三千,用土袋填平沼泽,然后直冲乡民小寨。百姓惊恐,奔入军营,宋军营顿时大乱。是役“自日中至于昏暮,凡六合战”⑤,虽双方混战厮杀,一度不分上下,但毕竟宋军弱点明显,人心不一。当金兵进攻环庆军时,其他各路不去援救,时逢赵哲撤离部队,将士见尘土飞扬,误以为战败,于是皆溃散逃亡,导致全军大败。随后耀州(治今陕西耀县)、凤翔府(治今陕西凤翔县)相继附金。
  (二)五路失陷
  富平之战的失败,形成了西北五路危机,而张浚在战后处置又不讲究策略,轻率地杀死赵哲与曲端,又直接导致五路失陷,金人占领西北地区。
  赵哲的临阵先逃,引起全军惊溃,对于他的处分是必要的,必须采取妥善措施,以稳定军心为主。张浚却匆忙召集诸将,将赵哲斩于堠下。结果造成众语喧哗,舆论不服。张浚遣散诸路军队,“令方出口,诸路之兵已行,俄顷兵尽”⑥。赵哲被杀后,在张浚幕客刘子羽的指使下,孙恂又杀死统领官张忠、乔泽。统制官慕洧等不满,孙恂恫吓道:“尔等头亦未牢。”⑦慕洧为环州大族,闻此语恐被杀,便发动兵变,反攻环州(治今甘肃环县)。张浚遣统制李彦琪援救环州,又命经略使刘锜追击慕洧。刘锜临行,留部将张中彦赵彬守渭州(治今甘肃平凉市),二人相谋 “逐锜而据泾原 ”①。在军事形势日益严峻的形势下,张浚将屡立战功、享有威望的曲端处死于恭州(治今重庆市)。远近士民闻曲端死,皆心怀不满,于是 “军民益解体 ”②。
  在金军的强大攻势下,宋军无力抵抗,节节败退,从兴元(今陕西南郑县)退至秦州(治今甘肃天水市秦城区),再从秦州到兴州(治今陕西省略阳市)。建炎四年(金天会八年,1130)十一月,宗辅率军攻下泾州(治今甘肃泾川县)、渭州(治今甘肃平凉市),败宋经略使刘倪军于瓦亭(今甘肃泾川县东),原州(治今甘肃镇原县)降,撒离喝破德顺军静边寨,宋泾原路统制使张中孚、知镇戎军李彦琦以城降。十二月,宗辅攻宋熙河路副总管军,熙州(治今甘肃临洮县)降。宋秦凤路都统制吴玠军于陇州境上,被招讨都监马五击走,降一县。宗辅进兵降甘泉等三堡,取保川城,破宋熙河路副总管军三万,获马千余,拔安西等二寨,熙州降。娄室病死后,以阿卢补为左翼都统,宗弼为右翼都统,分别招降尚未攻下的城邑。建炎五年(金天会九年,1131)正月,“遂得巩、洮、河、乐、西宁、兰、廓、积石等州,定远和政、甘峪、宁洮、安陇等城寨,及镇堡蕃汉营部四十余”③。十月,撒离喝攻下庆阳府(治今甘肃庆阳市),慕洧以环州(治今甘肃环县)降。于是西北五路尽为金朝占领。建炎四年(1130)九月,金朝立刘豫为“大齐皇帝”,将西北五路的统治权交给刘豫。刘豫派张中孚守平凉,张中彦守秦州,赵彬守庆州,慕洧守环州。从此,西北五路地区长期处于金朝的统治下。
  二、吴氏兄弟英勇抗金
  吴玠( 1093—1139),字晋卿,吴磷(1102—1167),字唐卿,祖籍宋德顺军陇干(治今甘肃静宁县东)人,因父死葬水洛城(今甘肃庄浪县),故迁居水洛。吴氏先世事迹《宋史》本传不载,无从详考。据《陇右金石录·吴玠墓碑》与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十二《吴玠福不逮吴磷》所载,得知其曾祖为吴谦,祖父为吴遂,父亲为吴扆。④吴扆曾在德顺军任地方“军校”,吴扆生磷、玠、珙三子。玠、磷为扆正妻刘氏所生,珙系玠之“庶弟”,为吴扆婢妾所生。史载吴玠年少时,即“沉毅有志节,知兵善骑射,读书能通大义。未冠,以良家子隶泾原军”⑤。政和、靖康中,抗夏御边,屡立战功。吴玠因军功累官为“开府仪同三司,迁四川宣抚使”,成为与岳飞齐名的西北地区抗金名将。吴磷“代兄为将,守蜀余二十年,隐然为方面之重,威名亚于玠”⑥。也因军功“拜太傅,封新安郡王”。吴珙在西北地区的声望、地位与影响,虽远不如其兄玠与磷,“然珙为人颇类玠,屡历行阵,亦得军士心 ”⑦。晚年也因军功,与吴磷子挺同为管军节度使。吴玠、吴磷 “智勇忠实,勠力协心,据险抗敌,卒保全蜀,以功名终 ”①。吴氏兄弟与磷子挺,皆倾毕生精力进行抗金斗争。
  富平战败后,吴玠、吴磷奉张浚之命,收集几千散兵,重新进行组织与训练,一支精锐的军队在秦陇地区迅速成长,这就是吴玠、吴磷率领的 “吴家军 ”。从此吴氏家族兄弟父子扼守蜀口三关,与金人长期在这里周旋,守卫秦陇地区前后约六十二年(1131— 1193)。
  (一)和尚原之战
  由陕入蜀有三座门户,即和尚原、饶凤关、仙人关。和尚原是从渭水流域越秦岭入汉中的重要关隘之一,位于陕西宝鸡县“西南四十里”“原在大散关东”②,乃是“商、秦州险要之地,并系川蜀紧急门户”③,显然是控扼川口,的必争之地。大散岭在宝鸡县西南五十二里,岭上设关,即大散关,“当秦陇之会,扼南北之交”④,是秦蜀襟喉之地。两山关控斗绝,出可以攻,入可以守,实为表里形势要地。和尚原距大散关 “才咫尺”,显然地形险要与大散关相似。据《宝鸡县志》载:“形边仰中凹,广袤约有千亩”。正如宋将杨存中所言:“和尚原,陇右之藩要也。敌得之,则可以睥睨汉川;我得之,则可以下兵秦雍。”⑤若屯兵其间,“则可以下窥秦雍,而于函洛之路未绝也”⑥。显然,和尚原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是战略形胜之地,通往四川的第一道关隘。若弃和尚原,退守仙人关,“则蜀之险要,所失过半”⑦。金既到仙人关,习知险隘,必分兵数道并进,一军自阶、成趋文、政,一军自梁、洋经米仓山入巴、阆,一军自均、房由达州山路入夔峡,再以一二千人攻仙人关以缀吴玠, “势分形散,所备皆急 ”⑧,一处破坏,则处处震动。
  富平战败后,陕西大部被金军占领。张浚退至兴州(治今陕西略阳),派刘子羽至秦州召集溃散的宋军,有十多万人会集,军势复振。但在金军不断进攻的压力下,张浚再次退至阆州(治今四川阆中县),形势十分严峻。张浚随即任命王庶知兴元府、利夔两路制置使、节制陕西诸军。王庶招集溃散的宋军与抗金义军二万。此时,吴玠招集散亡数千人,在和尚原积蓄粮食,整顿军队,建立山寨,准备与金人决战死守。绍兴元年(1131)三月,金太宗从侄完颜没立开始进攻和尚原,被宋军击败。五月,金军两路进犯,完颜没立攻箭筈关(在今陕西千阳县南箭筈岭),乌鲁与折合自阶州(治今甘肃陇南市阶州区)与成州(治今甘肃成县)绕道出大散关(即散关,今陕西宝鸡市西南),约日会师和尚原,企图夹攻吴玠军。吴玠指挥吴磷等出战,击退二路金军,“生获首领蕴逋,斩千户泼察胡”。乌鲁与折合再次合兵进攻,又被击败。这两次获胜振奋人心,揭开了和尚原大战的序幕。十月九日,金将兀术亲率大军自宝鸡县界入渭河谷,自谷口至神岔。初十日午时,直犯驻兵地和尚原。吴玠 “指授诸将,选劲弓强弩,期以必死,分番迭射 ”。金兵稍退,又 “以奇兵乘险据隘,横攻夹击”①,激战三日,大败金军,杀俘数以万计,兀术“后心连中两箭”,狼狈逃遁,“所统大军剿杀几尽”②,金军遭遇到自南侵以来前所未有的战败。正如李心传所评玠:金军“盖自入中原,其败衄未尝如此也”。③
  (二)饶凤关之战
  饶凤关为蜀之门户,系由陕入蜀的重要关隘之一。饶凤关置于陕西石泉县与西乡县交界的饶凤岭上。《大清一统志》卷一八八《兴安府》谓饶凤岭“在石泉县西五十里,南枕汉江,与汉中府西乡县接界。险峻倚天,石径盘纡,为秦、楚、蜀往来必由之路,下有饶凤河”。又谓“饶凤岭在西乡县东北一百五十里,汉江北岸,与兴安州石泉县接界”。关位于凤州之东,兴元之西,褒斜谷在此。谷口三山翼然对峙,南曰褒,北曰斜,在唐为驿路,所以通巴汉。此地势险陡,“入粮运难至,独倚饶凤,以控商、虢,由武休以达长安,固当关为蜀之咽喉”④。清严如煜纂修的《汉中府志》明确记载:“饶凤岭在西乡县东北一百八十里,宋吴玠镇守于此..今名十二峰岭。东南相连百余里,寂无人迹,山路崎岖,险于栈道。”显然,饶凤关是位于陕西石泉县与西乡县东北交界之处的一形胜险要关隘。
  完颜兀术率部退回北方后,金朝又命令完颜撒离喝为陕西经略使,与伪齐四川招抚使刘夔合兵攻四川。金军回避对和尚原(今陕西宝鸡市西南17.5千米)的正面进攻,在绍兴二年(1132)十二月,金将撒离喝企图攻取“剑外十三州”,派部分金军西进至仙人关、熙河地区,牵制宋军主力吴玠部;又避开了吴磷驻守的和尚原;自己亲率金军主力,采取迁回战术,从长安出兵,攻破商州(治今陕西商县)。绍兴三年(1133)正月,向南经上津(治今湖北郧西县西北上津堡),再向西进攻洵阳(治今陕西旬阳县北北洵河北岸),击败宋军王彦部的抵抗后,又沿汉水向西占领金州(治今陕西安康市),进逼洋州(治今陕西洋县)。
  宋兴元府知府刘子羽遣兵驻守饶凤关(今陕西石泉县西、西乡县东北),并向吴玠告急。吴玠即率部自河池(今甘肃徽县)昼夜行三百里,驰援至饶凤关御敌。为了挫败金人锐气,吴玠遣人送黄柑至金营,说“大军远来,聊用止渴”。撒离喝大惊,以杖击地说“尔来何速耶?”于是双方大战饶凤岭。金人披重铠,登山仰攻,一人先登,皆有二人随后,前者战死,后者继攻。吴玠军弓弩乱发,大石摧压,连战六昼夜,金兵死者如山积而进攻仍不停。金兵出巨资募敢死士,欲夹攻硬冲。这时因有一“壕寨将走降金人,告以虚实”,于是一小股金军遂从祖溪间路,绕道关后,居高临下,配合关前金军夹攻,宋军战败,致使饶凤关失守。于是金军乘机占领洋州,进入兴元府(治今陕西汉中市),直抵三泉县东的金牛镇(今陕西宁强县东北30千米),一时四川大震。金军虽然获胜,但也伤亡过半。宋军实行坚壁清野,金军“野无所掠,杀马而食,马且尽,遂杀西河佥军食之,又春疠方作”⑤。金军遂于四月间自兴元府经斜谷向凤翔撒退,吴玠乘机在武休关(今陕西留坝县南)遣兵邀击其后军, “金人尽弃其辎重及所掠人畜而去,后军为我军掩击及堕溪涧死者数千计,其后王俊于饶 凤关下得马革万七千余 ”①。这次金人深入梁州、洋州、兴元府三地,仍得不偿失,川陕战局又转危为安。
  (三)仙人关之战
  仙人关(今甘肃徽县东南5千米嘉陵江畔)位于陕西凤县南一百二十里,接徽县界,也与略阳县界邻近,既是入川重要关口,也是入秦陇要隘。“仙人关路分左右,自成州经天水出皂角堡直抵秦州,此左出之路;自两当趋凤州直出凤翔大散关至和尚原,此右出之路。”②正如宋将吴玠所言“关外蜀之门户,不可轻弃”③。饶凤关战后,宋、金双方都做了新的战略部署。宋将吴玠虑及和尚原远离四川,粮运给养困难,难以长久坚守,于是放弃和尚原,另在川口仙人关处右侧筑垒,号“杀金坪”,严阵以待。吴玠部署仙人关第二线防御后,仍留吴磷率一部人马屯守和尚原。绍兴三年(1133)十一月,金朝元帅左都监完颜兀术再次率所部南下,“将士乏食自溃,吴磷拔寨弃去”④,金军遂占领和尚原。完颜兀术夺取和尚原后,又与撒离喝、刘夔等合兵南攻。绍兴四年(1134)二、三月间,金军与吴玠军在仙人关再次进行激战。仙人关之战可分两个阶段⑤:
  二月二十七日、二十九日、三十日和三月一日,这四天,金军处于攻势,宋军处于守势,特别是后两天,恶战达到白热化的地步。金兀术、撒离喝等自二月二十一日,率大军十余万,抵达仙人关杀金坪后,在仙人岭上扎营四十余座。六天后进行交锋,二十七日,一拥前来,“自铁山凿崖开道循岭东下”⑥,直攻吴玠军,吴玠自以万人当其前。弟吴磷不待令,率轻兵由七防关(今甘肃康县东北、成县南,在白马关东)倍道入援其兄,与金兵转战七昼夜,始与吴玠会合。双方血战三十余阵,杀死不少金兵。二十九日,金军又至吴玠军营前,立炮数十座,炮击吴玠军营。吴玠令营中并用神臂弓,施放炮石,打死金军无数。三十日金军发兵万余攻击宋军营寨,吴玠军迎战杀退。金军又增加兵力,再来攻击五十余番,并,推拥洞子、云梯直前,搭上城角。吴玠军勠力向前捍御,用炮石打折洞子,并用杆撞折云梯。金人又缚虚棚战楼,别遣将领拥锐卒万余,一发乘城。吴玠命统制官杨政领长枪、陌刀手,深入刺打隔断,金人不能上城。鏖战百阵,杀死金兵无数,大获全胜。三月一日,撒离喝号令诸军合力只攻吴玠军营一楼,自寅至午,十分危急。姚仲为统领,只在楼上酣斗,楼已倾侧,姚仲以绢为绳,拽使复正。金兵用火焚楼柱,姚仲以酒壶击灭火。金人在东岭下布神臂弓,吴玠也发神臂弓五百张,与金兵对射。金兵后退,吴玠即组织宋军主动出击,遣王万年、刘钤辖等分紫、白旗入金营追击,金阵乱,皆奔溃。
  三月一日夜至二日夜三更,系宋军反攻阶段。金军这次南攻,倾巢出动,受到宋军捍御,虽然攻势衰竭,但仍然不肯退兵,企图继续相持,或由他路冲突入川。吴玠抓住战机,发兵反攻。抵夜,吴玠别遣五将分更劫寨,昼夜数十回合,金军困惫,死伤以万计,即敛兵宵遁,杀死千户、万户、甲军万余,得傍牌、衮枪、金鼓、旗帜数千件。经历两夜一日连续苦战,金军终于大败而逃。吴玠又遣统制官王俊设伏河池,扼金人归路,生擒百余人,斩首千级,得甲马、旗帜无数。金军 “本谓蜀可图 ”,然而在仙人关遭遇大败, “既不得逞,度玠终 不可犯 ”①,于是退回凤翔, “自是不妄动 ”②,再也不敢大举进攻川蜀。四月,宋军复凤、秦、陇三州。
  三、绍兴末年父子抗金
  南宋初期,经南宋军民的殊死抵抗,宋金双方力量已发生变化,金军兀术部遭受宋军的沉重打击。兀术自天会七年秋离燕山,率众南征..加之往返万里,首尾二年,其徒销折,十存三、四,往往扶舁呻吟而归。至于兀术,尚以箭疮,帛攀其臂。“兀术始行,有从马数百,至是宿六马而还。平阳守肖庆以三马奉之,兀术之众自是不振。”③其他如娄室、挞懒、撒离喝等军,也在战争中实力受到削弱。此时形势已发变化,正如金将韩常所说:“今昔事异,昔我强彼弱,今我弱彼强,所幸者南人未知北间事耳。”④尽管战争形势发生了有利于南宋的变化,但南宋政府向金求和、纳贡称臣的投降路线占据主导地位,而金统治者征服南宋的主旨不变,南宋军民的抗金斗争贯穿始终。
  (一)金海陵王举国攻宋
  金朝完颜亮夺取皇位后,继承和发展熙宗时恢复与发展生产和继续打击守旧势力的政策,但在对宋关系上,却违背了熙宗已取得的南北议和的有利条件⑤,欲南下伐宋,进而统一江南,于是在宋绍兴二十三年(金贞元元年, 1153)迁都燕京后,积极备战。
  海陵王为做好南迁伐宋的准备,加紧营建汴京宫室,作为南下攻宋的基地。又关闭榷场,宋绍兴二十九年(金正隆四年,1159)正月,除泗州(治今江苏盱眙县西北)一处榷场保留外,关闭其余全部宋金贸易榷场。绍兴二十九年(金正隆四年,1159)二月,举国调兵,调发诸路猛安谋克军,凡二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全部编入军籍。绍兴三十年(1160)七月,完颜亮下诏签发诸路汉军。又督造战船、兵器,命工部尚书苏保衡在通州(治今河北通县)督造战船,接着又遣使赴诸总管府督造兵器,并将诸路旧存兵器全部集中到中都(今北京市),其制造费用皆由人民负担。完颜亮为发动对宋战争,大括天下骡马,官至七品的准留马一匹,所调诸路马以户口为率,富室多至六十匹,凡调马五十六万匹,仍令由本家饲养,以待师期。下诏河南州县所储粮米,以备大军,不得他用。与此同时,“征发诸道工匠至京师,疫死者不可胜数”⑥。这是一场全国性的大浩劫,为了筹措南攻经费,预收五年赋税,劳力被摧残,农田被践毁,加上繁重的徭役,致使百姓民不聊生, “天下始骚然矣 ”⑦。
  绍兴三十一年(金正隆六年,1161)春,完颜亮前往开封,随之政府也迁此。九月,兵分四路南下攻宋,金军的主力东路军,由完颜亮海陵亲自率领三十二总管兵,从淮西南攻,进军寿春(治今安徽寿县);西路军由徒单合喜、张中彦率领,从凤翔攻大散关(今陕西宝鸡市西南),以取四川;中路军由刘萼、仆散乌率领,从蔡州(治今河南汝南县)南攻荆襄;另遣苏保衡、完颜郑家率水军经由海道进趋临安(治今浙江杭州市)。四路金军企图一举攻灭南宋。
  (二)吴磷吴挺秦陇抗金
  绍兴九年(1139)六月,吴玠因病卒于仙人关(今甘肃徽县东南5千米嘉陵江畔),于是其弟吴磷担负起领导秦陇人民抗金的重任,先后率军进行扶风、凤翔、百通坊、陇州刘家圈、剡湾、腊家城等战役,胡世将在上奏剡湾克捷状文中言:“臣询究众论,皆谓磷此战比和尚原、杀金坪,论以主客之势,险易之形,功力数倍。臣猥以书生,误膺重寄,上赖朝廷指授,磷等为国宣力,川陕用兵以来,未有如此之胜。 ”①
  伴随着绍兴三十一年(1161)爆发的宋金战争的演进,双方投入的兵力及战争争夺的重点逐渐从东部战场移向西部战场。同年十一月,完颜亮被杀,东路宋军获得采石(即采石矶,又名牛渚矶,今安徽马鞍山市西南采石街道江滨)大捷,继之又在十二月初,乘金军退走之际,收复了两淮地区。中路宋军亦在茨湖(今湖北老河口市东南)击败了金军的进攻,并在抗金义军的配合下,收复了洛阳、嵩州、长水、永宁、寿安等县。而西部战场在战争初期,面临着众多不利因素。在绍兴十二年(1142)的和议中,南宋曾将具有战略意义的和尚原(陕西宝鸡市西南35里)等地割让给金人,以致“一失和尚原,便自弃地三百余里,又顿失险要,其间入川路径散漫不一,为害甚大”②。此时的吴磷年岁已高,在长期征战中,身染重病,“日饵丹砂数十百粒。..每疾剧时,也颇危殆,几至死”③。然而大敌当前,国难当头,他不顾个人疾苦,率军奋战。由徒单合喜、张中彦率领西路金军在向川陕进攻中,在秦陇地区遭到宋四川宣抚使吴磷军痛击。
  1.德顺之战
  绍兴三十一年(金正隆六年,1161)秋,完颜亮遣西元帅徒单合喜以兵扼大散关,游骑攻黄牛堡。时吴磷已患重病,肩舆上杀金坪,驻军青野原(今陕西略阳市北70千米),增调内郡兵分道而进,授以方略,开始了收复失地的战斗。又传檄契丹、西夏及山东、河北等地,声讨金人罪行,伸张正义。九月,先后收复秦州、洮州、陇州等地。十月,姚仲率军破金军于东谷口,吴挺率军败金人于德顺军治平寨(今甘肃静宁县西南40千米治平乡)。至十一月,宋军已先后一度收复秦、陇、洮、兰州,并遣王彦东取商、虢州。十二月,吴磷遣将复水洛城(今甘肃庄浪县)。宋绍兴三十二年(金大定二年,1162)二月,宋军复河州(治今甘肃临夏市),取来羌城。后又“攻拔大散关,分兵据和尚原,金军退走宝鸡”④。在经历了最初的紧张后,西部军很快从交战之初的防守转入进攻。《金史》卷八七《徒单合喜传》记载:“是时,宋吴磷侵占古镇,分据散关、和尚原、神叉口、玉女潭、大虫岭、石碧寨、宝鸡县,兵十余万,陷河州、镇戎军。”在这种军事形势下,对德顺城的争夺,成为宋金双方汇聚的焦点。
  德顺军(治今甘肃静宁县)位于今甘肃东南,北宋时属秦凤路,南宋后为金人占领,改为德顺州。宋绍兴三十二年(金大定二年,1162)正月,吴磷遣姚仲以东路兵自秦州出攻巩州(治今甘肃陇西县),“围之三日夜,不能克,乃舍之”。遂退守甘谷城,留统制官朱刚等驻巩州。宋将姚仲攻德顺已逾四旬,久攻不下。在这种情况下,吴磷恐将士斗志 懈怠,亲临督战。自秦州率兵至德顺城下,以李师颜取代姚仲,并以其子吴挺节制军马。但德顺金军十分强大,宋军无法攻克,双方呈僵持态势。吴磷按行营垒,别栅要害,治夹河战地以预宋军之便,而致金人不利。斩不用命者,然后指挥军队大战。既战,先以数百骑尝战,敌一鸣鼓,锐士跃出驰突宋军,遂空壁与宋军激战交锋。宋军因先治战地,骑兵皆以一当十,人益奋搏。翌日,宋军再出兵,金人坚壁不战,时逢大风雪,金军引众夜遁,宋军收复德顺。吴磷入城,“市不改肆,父老拥马迎拜不绝”①。不久,吴磷返回河池(治今甘肃徽县西北银树乡)。
  德顺之战,金军兵力达五万,宋军仅三万,但吴磷亲临战场后,能根据德顺城地形、敌我双方的形势修置栅栏,使宋军在战斗中拥有地利优势,并在激战中,审时度势地调兵遣将,对金军形成一种战无不胜的气势,金兵必然败遁。德顺之战是这一时期宋金西部战场上投入兵力最多的战役,其后宋军又乘胜收复了环州、熙州、巩州、华州,就西部战局总形势而言,“三大将之出也,兴元路得秦、陇、环、原、熙、河、兰、会、洮州、积石、镇戎、德顺军,凡十二郡;金州路得商、虢、陕、华州,凡四郡;独渭北以重兵扼凤翔,故散关之兵未得进”②。此时收复大片失地的宋军成为战争中的主动方。在这种情况下,宋军面临新的抉择:如要北伐,就必须巩固新收复的陕西州军,而“陕西五路新复州县又系于德顺之存亡,一旦弃之,则窥蜀之路愈多,西和、阶、成,利害至重”③。显然,德顺对于南宋巩固新复州军,继而北伐收复失地,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德顺至仙人关,地势平坦,极其有利于善于倚靠骑兵作战的金军,如果宋军失去德顺之险,其新收复州军则因失去屏障而易被金军重新占领,更为关键的是,宋军若失去新复州军,则西部宋军后勤供应线就被切断,其处境被动。④而宋军占领了德顺,就化解了西部宋军所面临困境,既可东进与中、东部宋军遥相呼应,亦可就地取给粮草,增强自身的战斗力,并对金军形成强大的压力。因此,若丢弃德顺军。实际上就是放弃了新收复的可以补充兵源与粮草的大片土地,使固有的西部边防亦处窘境。金军也敏锐地觉察到这点,不断地增兵,誓要夺回对德顺军的控制权。
  吴磷亦识破了金人意图,知其“志在德顺”,必再争夺,于是从河池(治今甘肃徽县西北银杏树乡)率兵亟驰赴德顺城下。金元帅左都监徒单合喜亲自率兵四万来赴,合完颜悉烈等军十余万果然来攻,随后万户豁豁也率精兵从凤翔继至增援。因此,宋金双方在德顺展开了殊死搏斗,极力争夺,互有攻守,但宋军在吴磷的指挥下,渐占主动。“敌自是失三路形胜,粮运迁险”⑤。吴磷调诸将益出兵至秦州,布置诸将分屯要塞,在东山筑堡坚守,而且“益出蜀口之师,分德顺兵历阵内外相合以击之”⑥。金人极力争夺,杀伤大半,终不能克。随着西部战争的演进,德顺战场已成为决定宋金双方胜负的关键。但由于吴磷军总兵力少于金,且宋军收复失地越多,兵力分散的情况就越严重,不能在占据德顺后乘胜推进,只能捍御收复的州军。尽管如此,德顺军的宋军在吴磷的指挥下,多次转危为安,并形成了新的进攻态势,总战局形势有利于宋军。
  但是非战场的因素却主导着战局的发展。这时,南宋主和派再居上风,议者以为 “兵 宿于外,去川口远,则敌必袭之”①,朝廷随欲弃三路。这年十二月,孝宗“诏弃德顺城,徙兵民于秦州以里屯住”②。这意味着宋朝廷不仅放弃了北伐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而且更为不断增兵德顺、凤翔等地金军邀击退师的吴磷军创造了条件。吴磷部属力主“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此举所系甚重,奈何退师?”③但在孝宗即位的非常时刻,深谙宋廷祖宗家法的吴磷,深知“顾主上初政,磷握重兵在远,有诏,磷何敢违!”④吴磷不敢违抗,于是弃德顺军,仓促退兵,金人乘机背后袭击,吴磷军“亡失者三万三千,部将数十人,连营痛哭,声振原野”⑤。宋廷“将从中御”的结果,导致了西部战场的形势急转直下,于是“秦凤、熙河、永兴三路新复十三州、三军,皆复为金取”⑥,金军最终取得了西部战场的控制权。时人评论宋军德顺军之败曰:“徒以人言,万里遥度,亟诏班师,大军未旋,而兵烽复满于四郊,向所得诸郡随而沦陷,两京五路,恢复愈远,至今人以为失策。”⑦可谓一针见血,切中时弊。德顺军之败,宣告了南宋北伐中兴大计梦想的彻底破灭,并最终决定了南宋中后期宋、金关系发展的基本格局。 ⑧
  2.原州之战
  宋绍兴三十二年(金大定二年,1162)三月,金人引兵与西蕃官杏果同围原州(治今甘肃镇原县)。原州位于德顺州之东,治临泾(今甘肃镇原县),取其高平曰原为名。东北至宁州35千米,西至镇戎军界,南至渭州界,北至庆州界均为75千米。原州守将段义彦率忠义统领巩铨领兵,集合城中官吏、军民登城坚守。金人依城建寨,昼夜攻击。原州城虽高,而忠义兵皆无甲,于是遣使至镇戎军求援。此时原州受围已久,金兵增加大炮十四所,更用鹅车、洞子拥迫城下,矢石乱发,军民死伤甚众,形势十分危急。守将段彦、巩铨对镇戎军秦弼说:“原州、镇戎,唇齿相依。原州失守,镇戎必孤。”⑨秦弼奏报宣抚司后,令秦弼尽领四将兵应援。此时,原州围兵已增至七万,原州势急,而泾、渭州距德顺、镇戎地远,吴磷命姚仲以德顺(今甘肃静宁县)军增援,于是“姚仲并河池、秦州兵九千至德顺,余兵留屯甘谷、摧沙、镇戎军”⑩。姚仲自德顺至原州,由九龙泉上北岭,令诸军弓弩尽满引行前,辎重队居后。以卢士敏兵为前锋,所统兵六千为四阵,姚志兵为后拒,随地便利列阵,与金人鏖战数十回合。但逢辎重队随阵乱行,遭遇金人攻击,于是军队大败,此役“武显大夫、兴州前军同统制郑师廉,与统领官七,将官三十,队将七十有三,并死于阵”■。
  (三)吴挺继承父志抗金
  吴挺(1138—1193),字仲烈,吴磷子,以荫补官,从吴磷为中郎将,部西兵诣行在。宋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人渝盟,吴磷以宣抚使率三路兵抵御,吴挺“愿自力军前”①于是吴磷命其担任中军统制。宋军收复秦州后,金将合喜与张仲彦“以兵来争”,吴挺破,其治平砦。不久南市城金人也掎角为援,双方“转战竟日”②。吴挺命前军统制梅彦属部直接占据城门,属部不应,梅彦也惧力不敌。在吴挺督促下,梅彦率众殊死搏斗,吴挺率背嵬骑兵,并改用黄旗,绕到金军背后,占据高地,自上而下激战。金人哗然喊道 “黄旗儿至矣! ”遂惊败。
  宋绍兴三十二年(1162),吴挺与都统制姚仲率东、西两路兵攻德顺(今甘肃静宁县)。金军左都监率平凉驻军倾城而出援合喜,又遣精兵数万从凤翔来会合。姚仲军驻六盘山,吴挺率军独自趋瓦亭(即瓦亭关,今宁夏固原市南35千米瓦亭村),身冒矢石,士兵也随其冲锋陷阵,舍身拼搏。金人舍骑操短兵器奋斗,吴挺另遣将领“尽夺其马,金众遂溃”③。吴挺率兵追击,擒获金人首领、士兵三百七十人。金人不甘失败,悉兵趋德顺。吴磷从秦州前来督军,“先壁于险,且治夹河战地”④。金人大队人马果然到来,吴挺诱金兵进入宋军所伏阵地,“盛兵蹙之,敌不能支,一夕遁去 ”⑤。
  巩州(治今甘肃陇西县)久攻不下,吴挺率领选锋军至城下,诸将皆主张分兵各当一面,向城西北面坡陀地进攻。吴挺说:“西北虽卑而土坚,东南并河多沙砾善圮。且兵分则少,以少当坚城,可得而下乎?”⑥于是命全军攻击城东南角落。不到二日,楼橹俱尽。半夜,金人雷千户约降,黎明时,攻破巩州城。吴磷估计金人必再争德顺,至自河池,金人果然集兵十多万列栅以拒。有一金人大首领率数千骑侧击东山,吴挺率骑兵击退,占领东山,筑堡坚守。金人争夺不下,便修治攻城器械,“为大车匿战士其中,将填隍而进”⑦。吴挺命令在道路中植大木为障,致使金军大车不能前进。
  吴挺25岁时,就以战功升为武昌军承宣使,不久又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熙河路经略安抚使中军统制。时逢南宋朝廷与金人议和,“诏西师解严,于是父子遂旋军”⑧。乾道元年(1165),升为本军都统制。三年(1167),以父命入奏,拜侍卫亲步军指挥使,节制兴州军马。其父死后,复为金州都统、金房开达安抚使,后又为利州东路总管。吴挺有自己的军事思想,“尝论两淮形势旷漫,备多力分,宜择胜地扼以重兵,敌仰攻则不克,越西南又不敢,我以全力乘其弊,蔑不济者 ”⑨。
  吴磷在世时,吴挺累从其父征讨,功效卓著,其父死后,继承父志,继续坚守秦陇之南川口地,为南宋偏隅江南、保全四川做出贡献。
  四、策反吴曦叛宋降金
  吴曦(1162—1207),吴磷之孙,吴挺次子,以祖荫补右承奉郎。淳熙五年(1178)换武德郎,除中郎将,后改武翼郎,累迁高州刺史。绍熙四年(1193)五月,其父挺病故,吴曦起复濠州团练使,庆元元年(1195)冬,由建康军马都统制除知兴州兼利西路安抚使。宋开禧二年(金泰和六年,1206),“朝廷议出师,诏曦为四川宣抚副使,仍知兴州”①。开禧二年五月,韩侂胄请宋宁宗下诏出兵北伐,金章宗也正式出师应战,以平章政事仆散揆兼左副元帅,陕西兵马都统使充为元帅右监军,知镇定府事乌古论谊为元帅左监军,又以枢密使完颜匡为右副元帅,金对宋展开全面的防御性战争,宋金之间战火重燃。十月,仆散揆督诸道兵对宋展开全面的反击,分兵九路进军,其中有四路是从甘肃出兵,即右都监蒲察贞以岐、陇兵一万出成纪(治今甘肃天水市秦州区);蜀汉路安抚使完颜纲以汉蕃步骑一万出临潭(治今甘肃临潭县);临洮路兵马都总管石抹仲温以陇右步骑五千出盐川(即盐川寨、盐川镇,今甘肃陇西县西南50里);陇州防御使完颜磷以本部兵五千出来远(即来远寨,今甘肃武山县西南滩歌乡)。金章宗总共动员十四万五千兵力投入战争,金已从防御转为进攻,战争形势对金有利。在西北甘肃战场上,金军也取得全线胜利,十一月,完颜纲攻下祐州(今甘肃岷县东南)、岷州荔川(今甘肃宕昌县北)等城,蒲察贞攻下西和州(治今甘肃西和县)。十二月,蒲察贞攻下成州(治今甘肃成县)。在金军大举反攻,宋军节节败退之际,开禧二年(金泰和六年,1206)十二月二十七日,吴曦接受金所颁诏书、金印及所封蜀王,并在兴州(治今陕西略阳)的置口召集幕僚谓:“东南失守,车驾幸四明,今宜从权济事”②,宣布叛宋投金。三年(1207)正月,吴曦遣将利吉引金兵入凤州(治今陕西凤县),以四郡付金,以铁山为界。吴曦乘黄屋左纛,在兴州即王位,“即治所为行宫,称是月为元年”③,议行削发左衽之令。遣董镇至成都治宫殿,欲迁居。并将所统军七万并程松军三万,分隶十统帅,遣禄祁、房大勋戍万州,乘船下嘉陵江,声称要与金人夹攻襄阳。
  吴曦的叛宋降金,引起南宋爱国军民的极大愤慨,其属下多人拒不接受,弃官而去,甚至谋举义兵。兴州合江仓官杨巨源倡议讨伐,遂与随军转运安丙共谋诛曦。二月甲戌夜,杨巨源、李好义率勇敢七十人斧门以入,李好义兄李贵即入曦室斩其首,裂其尸,并将曦首献于南宋朝廷。
  虽然吴曦叛宋降金、称蜀王仅维持了四十多天,但这一事件却有其深刻政治、军事及金朝政策等多方面的原因。
  (一)南宋政府行压制政策
  入宋后,为了“惩创五季,而矫唐末之失策”④,统治阶级开始反思五代的弊端,认为“五代之变,皆因于兵”⑤。因此北宋统治者采用赵普的建议,“稍夺其权,收制钱谷,收其精兵”⑥,以削弱藩镇政权、财权、兵权。重文轻武,文人任州县长官,甚至统军的主帅也换成文人。这一政策的执行,对于维护北宋的稳定,加强中央集权有积极意义。南宋时,由于金朝的入侵,武将地位有显著提高,“自渡江以来,沿边之兵尽归诸大将,帅臣反出其下”⑦,虽然南宋政府也设置都督府之类的机构,节制各大军,但实际上并不能有效地统辖,所以朝廷政策由“重文轻武 ”逐渐发展为“以文制武 ”⑧。在吴曦父吴挺时,吴氏集团的权势已难以与吴玠、吴磷时相比,由于南宋统治者虑“吴氏四世专蜀兵,非国家之利”①,对吴氏集团的影响深表忧虑,“虑吴氏世将,谋去之”②。所以吴挺时,其家族势力已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限制。吴挺病重时,吴曦尚在和州(治今安徽和县)任职。对吴曦的安排,“兵权不可复付其子”③,再次显示了宋政府对其压制,唯恐他回四川接管其家族势力。吴挺死后,宋朝廷“选他将代之,仍置副帅,别差兴州守臣,并利州西路帅司归兴元,以杀其权。挺长子曦勿令奔丧,起复知和州,属总领杨辅就近节制诸军,檄利路提刑杨虞仲往摄兴州”④。以张诏代挺,以李仁广为副,以削减吴氏兵权, “遂革世将之患 ”。
  就在吴氏势力出现断层后,宋廷内部形势也出现了很大变化。庆元元年(1195),韩侂胄发动庆元党禁,一些力主抑制吴氏家族的朝内高官被政治斗争所驱逐。一心想回四川的吴曦抓住这一时机,进行了一系列的活动,先与另一军事集团郭氏联姻,增强吴氏政治声势;后与韩侂胄在北伐对金开战达成共识,使韩侂胄看来,一旦北伐,川陕是其用兵的重点地区,如无吴氏领兵,后果不堪设想。最终韩侂胄同意吴曦回蜀,命其为兴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兼知兴州、利州西路安抚使。显然南宋政府对吴氏集团采取的压制政策,使吴曦与宋朝廷产生了矛盾,这为他后来叛宋提供了政治上的因素。
  (二)地理、军事与家族优势
  四川历来为易守难攻之地,李白的《蜀道难》形容其难与险,“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⑤。四川东面有巫山,南面有大娄山,又紧邻云贵高原,西有龙门山,再西有横断山脉,北边有米仓山和大巴山。南宋时,宋政府布置重兵以防备西夏和金朝的进攻。宋高宗绍兴元年,宋军曾在和尚原、大散关打败金军,让金人领略了“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真正含义。吴曦叛宋后,驻兵四川万县(治今四川万州市),控扼出入四川的长江咽喉要道,又守瞿塘,扼夔门,宋朝廷竟无力对他征讨,皆充分显示了地理位置的优势。
  此时的 “吴家军 ”经过吴玠、吴磷、吴挺兄弟、父子两代经营,在军事上已占据优势。至乾道(1165—1173)末,在兵员数量上,当时四川都统司共“有名籍凡九万七千三百三十八人,马一万三千一百四十二匹”⑥。仅吴挺军就有官兵六万人⑦,军马一万匹。吴挺还在宕昌(今甘肃宕昌县)军中自置互市,招徕羌马,于是“西路骑兵遂雄天下”⑧。到吴曦时,吴家军在四川已首屈一指,具有自己的军事优势,成为四川军事力量的主要支柱。正如左丞相留正所言:“西边三将,惟吴氏世袭兵柄,号为‘吴家军’,不知有朝廷。 ”⑨这就成为吴曦叛宋的军事资本。
  吴氏家族长期以来经营四川与陇南地区,为南宋朝廷扼守入蜀关口,并采取多种措施 恢复与发展生产,加强战备。吴玠率领秦陇地区人民与金抗衡,对垒且十年,常苦远饷劳民,于是裁减冗员,节约不必要开支。据《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十六《关外营田》载,绍兴六年,吴玠为川陕宣抚使与营田使时,曾命梁州、洋州守将修治褒城废堰,灌溉土地,民以为生,于是愿归业者数万家。又大兴营田,率军民“治废堰营田六十庄,计田八百五十四顷,岁收二十五万石以助军储”①。绍兴中,吴磷至汉中,继续修治褒城古堰,溉田数千顷,使百姓大获其利。并且实行屯田,招募百姓垦田。吴磷镇守阶、文二州时,积极推行军屯,并实行茶马贸易。吴挺为知兴州、利州两路安抚使时,所在兴州东北有两座山谷常发洪水,吴挺动用民力作两堤防止山洪暴发。至绍兴末,吴磷为宣抚使时,所储钱帛数为“钱引八千九万缗,金五千三百两,银一万一千两,帛八千五百匹皆有奇”②。自吴磷任宣抚使时,就积累了大量钱物。至淳熙二年(1175)六月,吴挺为兴州都统制置使时,“利源多为所擅,前后二十年,财帛不胜计矣”③。吴曦更是善于敛财,除了雄厚的家底外,还依靠皇帝赐田、买田、占田,掌握了大量田地。正如李心传所言:“剑外诸州之田,绍兴以来,久为诸大将吴、郭、田场及势家豪民所擅,赋入甚薄。”④经过吴玠、吴磷、吴挺二代经营,至吴曦时已积蓄了雄厚财力,具有强大的经济基础。吴曦凭借这种经济实力,利用多资金、善交结的优势,结交权贵,使自己左右逢源,立于不败之地,既为他回蜀开辟道路,又为日后叛宋奠定了经济基础。
  总之,四川与陇南自然地理、军事及其家族优势,为吴曦叛宋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三)战争形势与金朝诱降
  当时宋金双方交战形势及金朝的政治诱降政策,也是吴曦叛宋的一个重要外部因素。金朝是用军事武力建立的帝国,随着女真族封建化及汉化程度加深,其军事力量逐渐削弱,至金章宗时,虽“宇内小康,乃正礼乐,修刑法,定官制,典章文物灿然成一代治规”⑤但金朝已开始走上衰落的进程,“向之所谓维持巩固于久远者,徒为文具,而不得为后世,子孙一日之用,金源氏从此衰矣”⑥。在金朝对南宋发动的多次战争中,由于南宋人民自发的抗金斗争,导致金朝的军事进攻受到有效的抵御。开禧北伐后,金章宗就及时地调整了对宋战争策略,以和议佐攻战。战争一开始,金朝就对吴曦进行策反。战争初期的吴曦还雄心勃勃,“出兵兴元,有窥关陇之志”⑦,遣诸将出秦、陇间,与金军相拒。但金章宗十分清楚吴氏家族与南宋朝廷之间的矛盾,他认为“韩侂胄忌曦威名,可以间诱致之,梁、益居宋上游,可以得志于宋”⑧。暗中对吴曦实行诱降。
  由于金国在战争前期缺乏足够的准备,所以南宋在战争初期尚占据优势,但后期,南宋连续遭到失败,致使 “师一出涂地,不可收拾 ”。竟出现 “百年教养之兵,一日而溃;百年葺治之器,一日而散:百年公私之盖藏,一日而空;百年中原之人心,一日而失 ”⑨的 局面。吴曦也遭受到一连串的失败:宋开禧二年(金泰和六年,1206)六月,吴曦攻盐川,被完颜王喜击败;七月,吴曦率兵五万袭秦州,被金陕西都统副使承裕、完颜磷击败,斩首四千余级;九月,吴曦遣将冯兴、杨雄、李珪等入秦州,又被承裕等击败,杨雄、李珪被杀,金军占领成州(治今甘肃成县),直逼河池(治今甘肃徽县西北银杏树乡)。十月,金军大举反攻,平章政事仆散揆督诸道兵伐宋,其中有四路进攻西线:右都监蒲察贞率岐、陇兵一万出成纪(治今甘肃天水市秦城区)蜀汉路安抚使完颜纲率汉、蕃步骑一万出临潭(治今甘肃临潭县),临洮路兵马都总管石抹仲温,率陇右步骑五千出盐川(今甘肃陇西县西南),陇州防御使完颜磷率本部兵五千出来远(今甘肃武山县西南30里滩歌乡)。吴曦也受到金军的大规模进攻,十一月,金军又连续攻克祐川、荔川、闾川、宕昌、天水、西和州①等甘肃陇南地区,吴曦只好退守青野原(今陕西略阳县北140里),凭险拒守。此时的吴曦清楚自己的处境,生怕步江淮战场三路败绩将领郭倬、李汝翼、皇甫斌等被杀的后尘。
  这时,金章宗亲自写给吴曦的劝降诏书起了很大作用。金章宗极力赞扬吴氏世代捍卫四川,功盖天下,应当世做四川大帅,永久为蜀地藩王。然而自古以来都是“威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并诱降说,吴氏家族“专制蜀汉,积有数年,猜嫌既萌,进退维谷,代之而不受,召之而不赴,君臣之义已同路人,譬之破桐之叶不可以复合,骑虎之势不可以中下矣”②。并以宋高宗听信谗言杀害岳飞的事警告他:“飞之威名战功暴于南北,一旦见忌,遂被叁夷之诛,可不畏哉。”③又劝他顺时而动,因机而发,转祸为福,建万世不朽之业。同时向吴曦承诺:“若按兵闭境不为异同,使我师并力巢穴而无西顾之虞,则全蜀之地卿所素有,当加册封,一依皇统册构故事。”④除了保证吴曦做王之外,如“更能顺流东下,助为掎角,则旌麾所指尽以相付”⑤。此时,金章宗的这份劝降诏书对吴曦产生了极大作用。于是在当年十二月,吴曦在兴州(治今陕西略阳县)正式宣布降金称王,金朝的政治诱降政策取得了成功。
  虽然吴曦叛宋称蜀王仅维持了40余天,但通过这一事件,我们可以透视到宋政府专制主义的腐败,这种腐败就是长期以来对有才干武将的猜忌、压制、打击,使他们难以建功立业。总之,吴曦叛宋正是宋朝统治阶级长期以来奉行 “以文制武 ”政策的产物。
  五、吴玠吴磷战略战术
  北宋与南宋之际,宋军在对金作战中,处于怯战兵败的弱势中,但吴玠、吴磷正是从失败与挫折中吸取教训,学习战争,探索克敌制胜的战略战术。吴玠“用兵本孙、吴,务远略,不求小近利,故能保必胜”⑥。而“选用将佐,视劳能高下先后,不以亲故、权贵挠之”⑦吴玠死后,胡世将询问玠所以制胜的原因,吴磷说:“磷从先兄有事西夏,每战,不过一进却之顷,胜负辄分。至金人,则更进迭退,忍耐坚久,令酷而下必死,每战非累日。不决,胜不遽追,败不至乱。盖自昔用兵所未尝见,与之角逐滋久,乃得其情。盖金人弓矢,不若中国之劲利;中国士卒,不及金人之坚耐。吾常以长技洞重甲于数百步外,则其冲突固能相及。于是选据形便,出锐卒更迭挠之,与之为无穷,使不得休暇,以沮其坚忍之势。至决机于两阵之间,则磷有不能言者。”①吴磷所言反映出吴玠已清醒地认识到宋金双方的不同优势,以我之长制敌之短。
  宋高宗曾问胜敌之术,吴磷回答说:“弱者出战,强者继之。”显然这是“孙膑三驷之法,一败而二胜也”②。吴磷所著《兵法》三篇予以总结:“金人有四长,我有四短,当反我之短,制彼之长。四长曰骑兵,曰坚忍,曰重甲,曰弓矢。吾集蕃汉所长,兼收而并用之,以分队制其骑兵;以番休迭战制其坚忍;制其重甲,则劲弓强弩;制其弓矢,则以远克近,以强制弱。布阵之法,则以步军为阵心、左右翼,以马军为左右肋,拒马布两肋之间;至贴拨增损之不同,则系乎临机。”③女真重甲骑兵,长于弓矢远射,短于白刃近战,能进行“更进迭退”式的连续作战,这是金军的基本特点与优势,而宋军因马源缺乏等诸多原因,只能以步兵为主。
  在残酷的战争实践中,吴玠逐步探索出一套以步制骑效、行之有效的战略战术。
  一是创制新“布阵式”。吴玠兄弟长期生长在西北边地,自幼习知山川利便、风土民情,在长期的征战中积累了丰富的军事学知识,并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创造出新的“布阵式 ”。据《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96记载:
  凡布阵之试,以步军为阵心,为左右翅翼。马军为左右肋,拒马环于左右肋之内以卫步军,以一阵约计之。主管敌阵统制一,统领四,主阵拨发各一,正副将、准备将、,部队将,则因其队为多寡,阵兵三千二百六十有三,步军居阵之内者一千二百有七,为阵心者一千有六(甲军枪手五百有二,神臂弓二百有二,平射弓二百有二)。舆拒马者二百,居阵外,分两翅,副翼者五百六十有六,左翼二百八十有三(主阵将官二,平射弓二百一十有七,神臂弓六十四),右翼亦如之。马军居阵外为左肋者二百六十有一(将官二,训练一,管队十,队兵乘骑二百四十有八),右肋亦如之。虽其间有贴拨补阵增益之不同,而大略可类见矣。 ④
  显然,吴玠扬长避短,以宋军步兵为主力,充分发挥宋军步兵的潜能,以宋军步兵之长制金人骑兵之短。
  二是进行纵深防御。设置要塞,构筑坚垒,在敌军锐气旺盛之时,暂时回避锋芒是明智之举。富平之战前夕,吴玠曾认为“兵以地动,今地势不利,将何以战?宜徙据高阜,使敌马冲突,吾足以御之”⑤。张浚不肯采纳,结果在平原会战,一败涂地。和尚原与仙人关之役获胜,就是依托要塞坚垒,严重损耗金兵的进攻能力,先防后攻。面对金军的猛攻,吴玠等人逐渐认识到不能囿于一城一寨的得失,必须层层设防。和尚原大捷后,吴玠与刘子羽等人商议,及时在仙人关部署第二线防御。在仙人关之战前,吴磷写信给吴玠:“杀金坪之地去原上远,前阵散漫,谓须第二阵作隘,牢其限隔,期必死战,则可取胜。 ”⑥在 战斗中,金人虽死伤过半,但仍存锐气,宋军长久苦战,“遂敛第二隘以致敌”①,吴磷夜布火鼓、易旗帜,迨晓,军阵精采一变,乐声震山谷,于是人人“自励有死志”,奋勇杀敌。“洎敌再搏我第二隘”,反复多次较量,历经“几百余战,敌攻垒,兵殆尽,遂走入壁”②。正因为吴玠、吴磷部署纵深防御,前后斩首俘获不可胜计,使金军难以获胜,自是不敢窥蜀。
  三是以宋强制金弱。针对“金人弓矢不若中国之劲利”的弱点,“制其重甲,则劲弓强弩,制其弓矢,则以远克近,以强制弱”,宋军“常以长技洞重甲于数百步外,则其冲突固不能相及”③。和尚原之战时,吴玠命诸将选劲弩强弓,“分番迭射,号‘驻队矢’,连发不绝,繁如雨注”④。仙人关之战时,宋军也 “以驻队矢迭射,矢下如雨,死者层积,敌践而登”⑤。金军攻第二隘时,则人被两铠,铁钩相连,鱼贯而上。吴磷 “督士死战,且射其两腋”⑥,以宋军的强劲弓弩制其重甲,发挥了很大威力。
  四是采用多种战法。鉴于“中国士卒不及金人之坚耐”于是“选据形便,出锐卒更迭挠之,与之为无穷,使不得休暇,以沮其坚忍之势”⑦。在和尚原,战役中,在强弩迭战攻势下,金⑨。军稍有退却,吴玠即以“奇兵旁袭,绝其粮道”⑧,设伏以待,纵兵夜袭。在杀金坪战役中,金军极力攻宋军所置第二隘,吴磷“夜布火鼓、易旗帜,迨晓,军阵精采一变,乐声震山谷”这种奇兵旁袭、番休迭战、夜战、白刃战等战略战术正确与巧妙的运用,打击了金军锐气,起了消耗金军的作用。
  吴玠、吴磷所创立的“布阵式”、正确战略战术的实施及临战的巧妙指挥,是南宋绍兴年间,宋军在秦陇地区抗金获胜的重要原因,也是吴氏兄弟军事战略思想的体现。
  南宋初绍兴(1131—1162)年间,吴玠、吴磷领导的抗金斗争,是在中原、两河与秦陇人民武装抗金的影响和推动下进行的,在宋金战争的全局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与意义。吴玠、吴磷通过大小数十次战役,不仅有力拒金兵于蜀口之外,扭转了宋军接连溃败的局面,而且消灭和拖垮了金朝的精锐兵力,彻底打乱了金朝统治者窥陇望蜀,东下灭宋的进攻计划,保卫了偏居江南一隅的南宋朝廷,保护了川蜀与整个南宋统治区人民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吴玠、吴磷领导的抗金斗争符合南宋军民反对掠夺,捍卫国家的强烈愿望,因而人民全力以赴支持。“绍兴和议”后,宋金西部疆域长期以大散关为界,这与吴玠、吴磷领导的抗金斗争有密切关系。
  六、获胜因素及其意义
  绍兴年间,吴玠、吴磷在秦陇地区与金军进行了数十次大小战役,特别是在和尚原与仙人关之战中,金军遭遇重创,这两次大捷是金军自灭辽破宋以来所遇到的首次与二次惨败。⑩金军自破宋灭辽后,所向披靡,攻无不克,但是进攻和尚原的金军兵力有数万人,而进攻仙人关的金军有十多万,其中“半是马军 ”,系金军精锐。然而吴玠最早屯守和尚原时,兵力仅有几千。仙人关之战时,吴玠兵力最多不超过三万几千人。①由此可知,这二次战役均是以少胜多的硬仗与恶仗。在金军兵力占明显优势的情况下,吴玠、吴磷率领的宋军多次获胜,这是有多方面的因素。
  第一,经济暂据优势。金朝初期,金军虽然占据了许多地区,但大多处于北方与西北地区,而宋朝的经济命脉却在东南与四川一带,这里虽有战乱,但与北方相比,显然较少,受战争影响较少,社会生产仍能在不断扩大的规模上继续进行,而且战乱中,大量北方人口迁入南方,因而有充足的人力资源,这就使南宋初期的抗金斗争有了富庶稳固的人力与物力资源。反之,金人远道而来,深入中原腹地,供给不足,消耗巨大,即便打了胜仗,也面临诸多困难,在溃败情况下,更难保证军需供给,因而处于被动境地。所以在南宋初期,宋朝一方在经济条件上暂居优势,处于有利地位。
  第二,占据地理之优。金人自言入中原十五年,尝一败吴玠,“以失地利而败”②。金军在“难以上青天”的蜀道上,精悍的金军骑兵无驰突的余地。金军初攻和尚原时,“山谷路狭多石,马不能行,金人舍马步战”③,金军骑兵强势在此无法展现,因而被击败。显然,地理条件的优越,是吴玠军队获胜的因素之一,但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
  第三,人民大力支援。金军南侵,务在掳掠,给宋金双方均带极大的灾难,必然激起广大人民的反抗,特别是秦陇地区人民更是直接遭受战争祸害,在吴玠、吴磷的抗金行动主要是出于保卫宋王朝,但与人民抗金的宗旨、目的有原则的不同。但客观上吴玠、吴磷兄弟的抗金斗争,在某种程度上确与人民群众利益相一致,因而在宋金鏖战的时刻,得到广大人民的支持,不仅给予人力、物力的支援。而且还自动组成 “义兵 ”与宋军一起战斗,充分显示出正义战争的强大威力。人民的支持是获胜的一个重要因素。
  第四,士气盛、斗志强。自古迄今,军队的士气与斗志,是战斗力的重要因素之一,吴玠军队获胜的主要因素是军队旺盛的士气与顽强的斗志。当金军进入中原之际,挟灭辽之威,先声夺人,腐败的宋军往往谈金色变,一触即溃,或不战而溃,显示出宋军的怯战。但是在这二次大战中,虽然金军能征善战,“其战被重铠,登山攻险,每一人前,辄二人拥其后,前者死,后被其甲以进,又死,则又代之如初,其为必取计盖如此”④。金军攻势的猛烈,前仆后继,显示出其屡战屡败的顽强战斗作风。但宋军士气旺盛,斗志昂扬,誓死坚守,坚不可摧。在仙人关之战,当金人以云梯攻垒壁时,吴磷“拔刀画地,谓诸将曰:‘死则死此,退者斩!’”,在杀金坪战役中,金军极力攻宋军所置第二隘,宋军人入“自励有死志”⑤,奋勇杀敌。显示出宋军血战到底的气概与誓死坚守的斗志。这成为超越和战胜金军的重要因素,两次大捷标志着宋军素质的提升,开始超越金军。
  第五,爱兵民、共甘苦。吴玠、吴磷爱护兵民,同甘共苦的优良作风,使他们得到兵民的拥护与支援,获取胜利的重要因素之一。他们在日常行军打仗中,常告诫将士 “勿践毁民舍,勿掠民财 ”⑥。《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75记载:
  玠素不为威仪,既除宣抚副使,简易如故。常负手步出,与军士立语。幕客请曰:“今大敌不远,安知无刺客。万一或有意外,则岂不上负朝廷委任之意,下孤军民之望哉。”玠谢曰:“诚如君言,然玠意不在此,国家不知玠之不肖,使为宣抚,玠欲不出,恐军民之间冤抑而无告者,为门吏所隔,无由自达。玠所以屡出者防有此耳。 ”①
  这段记载反映吴玠、吴磷兄弟对军民的关心与爱护,与军民同甘共苦的优良作风。人民群众的支援,是吴玠、吴磷抗金获胜的根本因素。
  南宋初绍兴(1131—1162)年间,吴玠、吴磷领导的抗金斗争,是在中原、两河与秦陇人民武装抗金的影响和推动下进行的,在宋金战争的全局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与意义。吴玠、吴磷通过大小数十次战役,不仅有力地拒金兵于蜀口之外,扭转了宋军接连溃败的局面,而且消灭和拖垮了金朝的精锐兵力,彻底打乱了金朝统治者窥陇望蜀,东下灭宋的进攻计划,保卫了偏居江南一隅的南宋朝廷,保护了川蜀与整个南宋统治区人民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吴玠、吴磷领导的抗金斗争符合南宋军民反对掠夺,捍卫国家的强烈愿望,因而人民全力以赴支援。“绍兴和议”后,宋金西部疆域长期以大散关为界,这与吴玠、吴磷领导的抗金斗争有密切关系。

附注

①(清)毕沅:《续资治通鉴》卷105《宋纪》,中华书局 1957年版,第2763页。 ②(元)脱脱等:《宋史》 358《李纲传》上,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11257页。 ③(元)脱脱等:《金史》卷3《太宗纪》,中华书局 1975年版,第62页。以下注释作者、版本同,不再一一标出。 ④《金史》卷74《宗翰传》,中华书局 1975年版,第1698页。 ⑤《金史》卷74《宗翰传》,第1698页。 ⑥同上。 ①(宋)王存:《元丰九域志》卷3《陕西路》,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112页。 ②《宋史》 366《吴玠传》,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11409页。 ③《金史》卷3《太宗纪》,第62页。 ④《金史》卷19《世纪补》,第409页。 ⑤同上。 ⑥(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142《炎兴下帙》,四库全书第351册,台湾商务印书馆 1986年版,第307页。 ⑦(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38,建炎四年冬十月庚寅,四库全书第325册,第557页。 ①(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38,建炎四年冬十月庚寅,四库全书第 325册,第557页。 ②(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147《炎兴下帙》,四库全书第 351册,第336页。 ③《金史》卷19《世纪补》,第409页。 ④张维:《陇右金石录》卷4《吴玠墓碑》:“公曾祖讳谦,赠太子太保,妣李氏,永宁郡夫人,祖讳遂赠太子太保。妣齐氏普宁郡夫人。考讳扆赠少保,妣刘氏,嘉国夫人。自少保而上,世居德顺之陇干,以公贵追荣三世。 ”民国三十二年(1943)甘肃省文献征集委员会校印本。 ⑤(元)脱脱等:《宋史》卷366《吴玠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11408页。 ⑥《宋史》卷366《吴璘传》,第11420页。 ⑦(宋)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 13《吴玠福不逮吴磷》,四库全书第 608册,第552页。 ①《宋史》卷366《吴璘传》,第11424页。 ②(清)刘于义:《陕西通志》卷10《山川三·凤翔府宝鸡县》,四库全书第 551册,第542页。 ③(宋)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11《熙宗孝成皇帝三》,四库全书第 383册,第893页。 ④(清)胡渭:《禹贡锥指》卷9《华阳黑水惟梁州》,四库全书第 67册,第486页。 ⑤《宋史》卷367《杨存忠传》,第11438页。 ⑥《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94,绍兴五年冬十月己巳,四库全书第 326册,第324页。 ⑦不著撰人:《宋史全文》卷19中《宋高宗八》,四库全书第 330册,台湾商务印书馆 1986年版,第811页。 ⑧《宋史全文》卷19中《宋高宗八》,四库全书第 330册,第812页。 ①《三朝北盟会编》卷196《炎兴下帙·吴武安公功绩记》,四库全书第 352册,第82页。 ②(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第179册《兵》 14之23,中华书局 1957年影印本。 ③《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48,绍兴元年十月乙亥。四库全书第 325册,第658页。 ④(宋)祝穆:《方舆胜览》卷69《利州西路·凤州》,四库全书第 471册,台湾商务印书馆 1986年版,第1059页。 ⑤(宋)熊克:《中兴小纪》卷14,四库全书第 313册,台湾商务印书馆 1986年版,第935页。 ①(宋)吴泳:《鹤林集》卷15《绍兴吴玠守蜀关二事》,四库全书第 1176册,第137页。 ②(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56《陕西五》,中华书局 2005年版,第2689页。 ③《宋史》卷370《刘子羽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11507页。 ④《宋史》卷27《高宗纪》,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502页。 ⑤王曾瑜:《岳飞和南宋前期政治与军事研究》,河南大学出版社 2002年版,第378页。 ⑥《宋史》卷 366《吴玠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 11412页。 ①《宋史》卷 366《吴玠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 11412页。 ②(明)冯琦原编,张邦瞻增辑,:《宋史纪事本末》卷 16《吴玠兄弟保蜀》,四库全书第 353册,第 439页。 ③(宋)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卷 7《纪年 ·太宗文烈皇帝五》,四库全书第 383册,第868、869页。 ④《大金国志》卷 27《开国功臣传 ·韩常》,四库全书第 383册,第 997页。 ⑤张博泉:《金史简编》,辽宁人民出版社 1984年版,第 154页。 ⑥《金史》卷 129《李通传》,中华书局 1975年版,第 2785页。 ⑦同上。 ①(清)毕沅:《续资治通鉴》卷124《宋纪》,中华书局 1957年版,第3296页。 ②《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39,绍兴十一年正月,四库全书第 326册,第859页。 ③《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94,绍兴三十一年十月己丑,四库全书第 327册,第791页。 ④(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第179册“兵”14之41,中华书局 1957年影印本。 ①《宋史》卷366《吴磷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11418页。 ②《续资治通鉴》卷137,绍兴三十二年五月甲子,中华书局 1957年版,第3643页。 ③《宋史》卷383《虞允文传》,第11795页,北京:中华书局, 1977年。 ④王智勇:《论宋、金德顺军之战》,载《四川大学学报》 2003年第 4期。 ⑤(宋)杜大珪编:《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卷 14《吴武顺王磷安民保蜀定功同德之碑》,四库全书第 450册,第124页。 ⑥《宋会要辑稿》第82册 “职官 ”42之65。 ①(明)冯琦原编,陈邦瞻增辑:《宋史纪事本末》卷16《吴玠兄弟保蜀》,四库全书第353册,第442页。 ②《宋史》卷33《孝宗纪》,第620页。 ③《续资治通鉴》卷138,隆兴元年正月壬子, 3660页。 ④同上。 ⑤《宋史纪事本末》卷16《吴玠兄弟保蜀》,四库全书第353册,第442页。 ⑥《续资治通鉴》卷138,隆兴元年年正月壬子, 3660页。 ⑦(宋)李流谦:《澹斋集》卷9《上张魏公论时事札子三首》,四库全书第1133册,第671页。 ⑧王智勇:《论宋、金德顺军之战》,《四川大学学报》 2003年第4期。 ⑨《续资治通鉴》卷137,绍兴三十二年四月甲戌,第3637页。 ⑩同上。 ■《续资治通鉴》卷 137,绍兴三十二年四月壬寅,第 3640页。 ①《宋史》卷 366《吴挺传》,第 11421页。 ②同上。 ③同上。 ④同上。 ⑤同上。 ⑥同上。 ⑦《宋史》卷 366《吴挺传》,第 11422页。 ⑧同上。 ⑨同上。 ①《宋史》卷475《叛臣传上》,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13812页。 ②同上。 ③同上。 ④(宋)叶适:《水心集》卷3《法度总论二》,四库全书第 1164册,第73页。 ⑤(宋)吕祖谦:《历代制度详说》卷11《兵制·详说》,四库全书第 923册,第982页。 ⑥《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建隆二年秋七月戊辰,中华书局 1979年版,第49页。 ⑦《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12,绍兴七年秋七月丁卯,四库全书第 326册,第526页。 ⑧王继东:《吴曦叛宋探因》,《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2005年第 1期。 ①《宋史》卷392《赵汝愚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11982页。 ②《宋史》卷391《留正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11974页。 ③《宋史》卷398《丘崈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12110页。 ④《宋史》卷398《丘崈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12111页。 ⑤(唐)李白:《李太白文集》卷2《蜀道难》,四库全书第 1066册,第228页。 ⑥《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 18《关外军马钱数》,四库全书第 608册,第415页。 ⑦《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 17《沔州十军分正副两司事始》载:“沔州诸军自昔为天下最同,盖御前诸军惟蜀中有关陕之旧,而武兴之众至六万人,分为十军,其间摧锋、踏白二军又沔军之最劲者也。” ⑧《宋史》卷 176《食货志上四》,第 11422页。 ⑨《宋史》卷 39 1《留正传》,中华书局 1977年版,第 11947页。 ①《宋史》卷176《食货志上四》,第4272页。 ②《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 17《绍兴至淳熙四川宣抚司钱帛数》,四库全书第 608册,第610页。 ③《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 17《绍兴至淳熙四川宣抚司钱帛数》,四库全书第 608册,第611页。 ④《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 17《关外经量》,四库全书第 608册,第608页。 ⑤《金史》卷12《章宗本纪四》,第285页。 ⑥《金史》卷12《章宗本纪四》,第286页。 ⑦《金史》卷98《完颜纲传》,第2178页。 ⑧同上。 ⑨(宋)程珌《洺水集》卷2《其二》,四库全书第 1171册,第232页。 ①参见《金史》卷12《章宗纪四》,第278、279页。 ②《金史》卷98《完颜纲传》,第2178页。 ③同上。 ④《金史》卷98《完颜纲传》,第2179页。 ⑤同上。 ⑥《宋史》卷366《吴玠传》,第11413页。 ⑦同上。 ①《宋史》卷366《吴璘传》,第11420页。 ②同上。 ③同上。 ④《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96,绍兴三十二年。四库全书第 327册,第818页。 ⑤《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37,建炎四年九月癸亥,四库全书第 325册第547页。 ⑥(宋)杜大珪:《名世碑传琬琰之集》上卷 14《吴武顺王磷安民保蜀定功同德之碑》,四库全书,第450册,第120页。 ①(宋)杜大珪:《名世碑传琬琰之集》上卷 14《吴武顺王磷安民保蜀定功同德之碑》,四库全书第450册,第121页。 ②同上。 ③《宋史》卷366《吴玠传》,第11413页。 ④《宋史》卷366《吴玠传》,第11410页。 ⑤《宋史》卷366《吴玠传》,第11412页。 ⑥《名世碑传琬琰之集》卷14《吴武顺王璘安民保蜀定功同德之碑》,四库全书第 450册,第121页。 ⑦《宋史》卷366《吴玠传》,第11413页。 ⑧《宋史》卷366《吴玠传》,第11410页。 ⑨《名世碑传琬琰之集》卷14《吴武顺王磷安民保蜀定功同德之碑》,四库全书第 450册,第120页。 ⑩王曾瑜:《岳飞和南宋前期政治与军事研究》,河南大学出版社 2002年版,第379页。 ①据《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11,绍兴七年五月壬午载,至绍兴六年(1136)“官兵共计六万八千四百四十九人”。《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18《关外军马钱数》载“其后卢立之为宣抚使,尚有兵三万,立之死,亦为玠所并”。显然,仙人关之战时,吴玠兵力最多不过三,万八千余人。 ②《三朝北盟会编》卷202《炎兴下帙》四库全书第 352册,第128页。 ③《宋史》卷366《吴玠传》,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11410页。 ④《三朝北盟会编》卷158《炎兴下帙》,四库全书第 351册,第423页。 ⑤《名世碑传琬琰之集》卷14《吴武顺王磷安民保蜀定功同德之碑》,四库全书第 450册,第121页。 ⑥《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96,绍兴三十二年春正月戊子,四库全书第 327册,第817页。 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75,绍兴四年夏四月庚辰,四库全书第 326册,第54页。

知识出处

南宋经略陇蜀与吴玠吴磷史事研究

《南宋经略陇蜀与吴玠吴磷史事研究》

本书分为上编 南宋经略陇蜀研究 和下编 吴玠吴磷史事研究,收录了《南宋川陕防线的粮草问题》《论吴氏抗金的战略意义》《论 吴 家 军 在 陇 蜀 的 作 为 与 贡 献》《仙 人 关 之 战 及 其 战 法 与 特 点》《从军事地理角度看仙人关战役的意义》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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