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历徽入蜀行踪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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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杜甫与徽县》 图书
唯一号: 291820020220000685
颗粒名称: 杜甫历徽入蜀行踪初探
分类号: K242
页数: 6
页码: 68-73
摘要: 本文记述了对杜甫与徽县以及入蜀后的行踪的探索研究。
关键词: 古代史 杜甫 唐代

内容

徽县古名河池,今属甘肃省陇南地区。其北倚天水,西接成县,东邻两当,南连汉中略阳。唐肃宗乾元二年(759)秋冬之交,诗圣杜甫(712—770)为避安史之乱而寓居秦州(今天水市)、同谷。诗人在秦州住了三个月,在同谷住了一个月。在此短短的四个月中,杜公与徽县磅礴而秀丽的山川结下了不解之缘。对这段历史,笔者结合读史所闻及徽县地名初探,谈几点管见。
  拾橡栗遗踪栗亭
  栗亭川在古时候泛指清源河(即今伏镇河)下游,包括从榆树乡剡家阙到栗川乡双河口这段河谷(见《徽县志》栗亭川条注释),因历史上这一带盛产毛栗而得名。秦时曾于此设“亭”,故名“栗亭”(亭,一种相当于乡的行政机构,旧有十里设一亭之说)。西魏于此置县,亦称栗亭,县治在今伏家镇。旋废,归同谷管辖。直到元代至元年间升河池为徽州才将栗亭划入徽县版图,栗亭之名沿袭至今。
  杜甫对栗亭始终怀着一种特殊的眷恋,陇右诗两次提及栗亭便是证明。如果说“栗亭名更佳,下有良田畴。充肠多薯蓣,崖蜜亦易求。密竹复冬笋,清池可方舟”是他在秦州听“佳主人”介绍栗亭胜景后发自肺腑的赞叹,那么“首路栗亭西,尚想凤凰村”则表达了他对栗亭的依依难舍之情。当寓居秦州无衣无食、“生事不自谋”的时侯,他把风光旖旎、野生食源丰富的栗亭当成了向往的“乐土”。诗人寄居同谷城南飞龙峡凤凰台后,寒冷和饥饿无情地向他扑来,他只得顶寒冒雪进山去拾橡栗、挖黄独聊以糊口度日,维持全家生计。橡栗,诸注皆日橡子,味苦涩,农家常以此物喂猪。笔者认为是毛栗,因为这一带原本盛产此物。毛栗味甘,多淀粉,过去当地人亦有当饭充饥者。黄独,野生药材,球根,味辛苦,过量有毒,不能当饭吃。笔者以为《发秦州》诗中提到的薯蓣,即山药,块根系滋补中药,可食用。同谷和徽县均广产山药。杜公在采挖野果野药充饥的一月中,曾多次到过栗亭。尽管陇右诗的典籍中都没记载这一点,然而笔者以为有以下理由足以说明问题。一、栗亭川一带毛栗比别处多,不然何以称栗亭。况且飞龙峡距栗亭地界不过三十来里,当日往返常人脚力完全能达到,倘若取山径还会更近;二、栗亭是诗人倾情赞美过的地方,听人介绍尚且欣喜若此,如今近在咫尺,岂有不一睹为快之理?即使他此时忙于生计而无这般雅兴,但拾橡栗和游胜景却是两不误的;三、栗亭与红川(即横川)交界的钟子山附近至今还残留有关杜甫的遗迹。如果这些还有牵强之嫌的话,那么《同谷七题》也提供了旁证。“岁拾橡栗随狚公”,狙公,养猴的老翁。猴子最喜食毛栗,看来狙公不单为拾栗糊口,更有为猴觅食的意思。而杜甫拾橡栗则为了全家充饥,要不何以每天随狙公去拾橡栗?“天寒日暮山谷里”一句不仅仅写谋生的艰难困苦,同时还表明诗人拾橡栗是离凤凰村很远的地方,不然他大可不必为日暮而焦虑。如果还觉偏颇,那么栗川乡西境至今犹存的杜公祠、少陵钓台遗迹和许多关于杜甫在栗亭的传说,该不会是妙笔生花的杜撰吧。杜公祠位于栗亭西,彼此隔伏镇河相望。祠创建于明初,在此之前系石龛碑铭。乾隆年间徽县知县牛运震曾写《杜公祠记》,勒石立祠前;嘉庆年间徽县知县张伯魁曾捐资修茸,并作《重修杜少陵祠堂记》。杜公祠之南元观峡内有少陵钓台,《徽县志》曰:“祠之南为木皮岭,东望青泥若俯而即也。南六里许,元观峡钓台皆遗迹也。稍西里许,则祠也。”无独有偶的是栗川乡历史上有两个村命名为“杜公”、“杜公祠”。宋代诗人赵抃作《栗亭》诗云:“杜甫栗亭诗,诗人多在口。悠悠二甲子,题记今何有。”诗人自注曰:“唐杜甫题《栗亭十韵》,今不复见。”可见杜甫还作过《栗亭十韵》,只不过失传罢了。笔者信其言,这是杜甫到过栗亭的有力佐证。所以诗人即使在饥寒交迫之下,行色惨然地赴成都途中,仍情真意切地咏叹“首路栗亭西,尚想凤凰村。”(《木皮岭》)可见栗亭和凤凰村在诗人心中的特殊地位了。
  赴成都途经南径
  诗人乍到同谷凤凰村,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希望。“始来兹山中,休驾喜地僻”(《发同谷县》)便是这种心情的真实写照。当经历了一生最穷苦最悲惨的一月,更加严酷的饥寒打破了他的“乐土”梦的时侯,他发出了“奈何迫物累,一岁四行役。忡忡去绝境,杳杳更远适”(《发同谷县》)的哀叹。“去住与愿违,仰惭林间翮。”(《发同谷县》)尽管诗人难舍栗亭风光和凤凰台父老的深情厚谊,但出于衣食计,他不得不携妻带子,不顾数九严寒和前途的艰险,毅然踏上了去成都逃难的漫漫旅程。凤凰台距栗亭不远,出发不久便跨入了徽县地盘,故有“首路栗亭西”之句。《发同谷县》后紧接的《木皮岭》、《白沙渡》和《水会渡》三首纪行诗,字里行间无不把徽县南部的山水地貌描写得气势磅礴,雄伟壮观。木皮岭即今栗川、大河二乡交界的龙洞山,今名“木莲花掌”。木莲花即木兰花,当地称厚朴,皮入药。据说古时龙洞山上木兰丛生,遮天蔽日,附近山民争先聚此剥木兰皮换钱,山亦因名木皮岭。白沙渡,《方舆胜览》云白沙渡、水会渡俱属剑洲;《读杜心解》、《杜诗镜铨》均说在成州渡嘉陵江处;《钱注杜诗》则称在白水峡,即今大河店至略阳白水江一段。大概受“钱注”的影响,《杜甫陇右诗注析》将白沙渡定在了白水江镇(属略阳)。由于此说失当,从而造成水会渡无地依存,遂指徽县田家河与嘉陵江汇流的黄沙驿为水会渡。所以,断言杜诗排列顺序错乱,《水会渡》一诗应放在《白沙渡》一诗之前。但是仔细推敲,笔者觉得此说欠妥。众所周知,唐开元初吐蕃连年骚扰阶成,出于军事需要,唐王朝颁令修改了故迹与沮道之间入蜀古道,于河池县境内置虞关、青泥驿、故曰青泥道。此道北达两当连故道,南通九股树驿接沮道。再以青泥驿为枢纽,西北经徽县庆寿、榆树、高桥上秦州;西南经官桥坝、横川入同谷。倘若按《注析》描绘的路线,杜甫不仅背离官道走深山越野径,还要绕道二百余里。或曰杜公绕道是为专程访吴郁,此言也有悖情理。当时诗人已处于“天长关塞寒岁,暮饥冻逼”的贫困境地;再则年关在即而苦途漫漫,挈妇将雏,举步艰难,即使他有去向吴郁剖白负疚的决心,只怕也无举家绕道的能力。究其错因,皆出自白沙渡、水会渡两处地理考证的失当,才导致了结论的失误。笔者通过读史和实地考察,提出以下观点。
  白沙渡,系指洛河(古名白水)中游的官桥坝渡口。此渡在木皮岭东十五里,古置小河关于此,是同谷至青泥驿必经的古渡。“水清石礌礌,沙白滩漫漫。”(《白沙渡》)在官桥坝之上的洛河为红川水和伏镇河汇流,流经途中均系石英地质,水清澈,沙粒呈黄白色而以白沙为主。官桥坝南三里许有小地坝水汇入。由于该流途经铁矿带,汇入洛河后水浑沙黑,故古称浊水。所以说,官桥坝是白沙渡绝非凭空臆断。
  水会渡即虞关渡,泉街水、八渡水于此汇入嘉陵江。虞关位于嘉陵江边,背倚铁山、青泥岭,南面双龙崖八渡沟、山关而达九股树。地势险绝,总握水陆要津,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史称蜀门。诸如武元衡、韦应物、刘长卿、杨一清、赵抃、陆游等众多文人墨客都到过这里,并都留下过许多瑰丽诗篇。虞关渡在明代前为嘉陵江运漕的北部终点,渡口江面浩阔,“大江动我前,汹若溟渤宽”、“回眺积水外,始知众星干”(《水会渡》)便是对虞关渡的真实写照。无论从唐时古道路线或者杜诗描述的水势讲,虞关渡是水会渡都是可信的。
  综如上述,笔者以为杜甫当年是遵循官道而行的,诗人写的“山行有常规”(《水会渡》)已经胜于任何雄辩。盖此,诗人履徽的经行路线应该是进入栗亭西后,过木皮岭、渡白水渡(即白沙渡),上青泥岭、经青泥驿、下虞关(即水会渡)、渡嘉陵江后入蜀的。这条路线不但有驿站官道可凭,而且也是同谷进入蜀道最理想的捷径。
  杜甫遍历了徽县南境的五个乡镇,留下了许多遗迹和传说,也留下了三首脍炙人口的诗篇,这是徽县文化的瑰宝,也是徽县山川的荣耀。

知识出处

杜甫与徽县

《杜甫与徽县》

出版者:甘肃人民出版社

本书对杜甫由同谷城赴成都的路线及有关纪行诗作了考辨,对历代有关资料作了选汇,并收入重建杜少陵祠记及有关杜甫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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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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