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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杜甫与徽县》 图书
唯一号: 291820020220000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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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

古人云:诗穷而后工。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坎坷不平穷愁潦倒的人生际遇,就作者个人的命运来说,无疑是不幸的;但对其创作来说,由于生活视野的拓宽,作者对生活的感受更深切、丰富,个人情志得到了磨炼,其兴寄感发,浩歌低吟,更能深刻地折映出时代社会的真实面貌。
  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一生经历了楚国由强变弱,政治日益腐败的时代,报国无路,遭谗放逐,最后自投汨罗,以身殉国。他的许多不朽的篇章如《九章》、《离骚》,均创作于流放生活中。《楚辞·渔父》中有一段文字描写他晚年流寓生活的情景:“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这就是后来无数诗人、画家在追念这位伟大诗人时所依据的一段重要资料。屈原的悲剧生涯及其不朽吟唱,赢得后人的无限敬仰颂扬。
  唐代伟大诗人杜甫一生经历了唐王朝由盛至衰的历史性转折。天宝十四载(755)安史之乱爆发后,在巨大的社会动乱中,颠沛流离,历尽坎坷,饱尝了艰辛的生活,磨炼了他的情志,感发了他的诗情,坚定了他对生活的信念,对祖国人民的热爱之情,至老不衰。其崇高的人品和诗品,被誉为“诗圣 ”、 “诗史 ”。
  唐肃宗乾元二年(759)立秋后,杜甫辞去华州司空参军的职务,携带妻儿,由关中攀陇坂入秦州(今甘肃天水市)。约三个月后,复由秦州赴同谷(今甘肃成县),寓居约一个月,再由同谷经栗亭(今属甘肃徽县)攀木皮岭(同前)奔向入蜀的崎岖道路。杜甫流寓陇右约五个月,创作出描绘山川城郭风土人情、纪述行旅、感喟身世、眷念家国的诗歌约120首。这些作品,别开生面,向为论者所高度评价。如宋人林亦之称他的纪行诗,“杜陵诗卷是图经”。建国后,冯至先生1952年出版了《杜甫传》,以《陇右的边境与艰险的山川》为一章,高度评价了杜甫的陇右诗,称“它们是杜甫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其中的“一部分诗”和这年创作的《三吏》、《三别》一样,“达到最高的成就”。八十年代以来,随着杜甫研究的深入发展,其陇右诗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日益受到学术界的注目。1979年夏,为了完成《杜甫集校注》这项艰巨的任务,山东大学教授萧涤非先生,不顾古稀之年,亲率校注组全体同志,沿杜甫当年行踪,进行实地考察,主持编写了《访古学诗万里行》一书。书中《长安篇》之下的“陇右山川旧迹”题下,记述了考察秦州、同谷有关杜甫的行踪。1985年3月,天水市李济阻、王德全、刘秉臣三位同志出版了《杜甫陇右诗选析》。选析者查阅了大量地方史料,又沿着杜甫的行踪进行了实地考察,力图勾勒出杜甫在陇右的行踪遗迹。其注析简明而深入浅出,是杜甫陇右诗研究的可喜成果。 1983年至 1989年间,笔者多次赴天水 ——礼县 ——西和 ——成县 ——徽县,考察了杜甫的行踪遗迹,在撰写《杜甫由秦州赴同谷纪行诗实地考察散记》(林家英、王德全)等文章的同时,完成了电视专题片文本《杜甫在秦州》、《杜甫在陇南》由兰大电教中心摄制成图文兼见的专题片,先后于1989年3月24日、1991年8月14日由甘肃省电视台播出。西和县县志办公室杜万鼎等同志,对杜甫纪行诗中的有关地名方位也作出有益的考辨。笔者沿途所见,天水市政府对杜甫游览过的胜迹南郭寺修整一新,成县人民政府对同谷杜公祠也在逐年修整中,初具规模。徽县人民政府对杜公祠的修建规划,已备蓝图。最近,由原徽县县委副书记吕兴才同志组织力量编写的《杜甫与徽县》也已完稿,是杜甫陇右诗研究的又一成果。书中对杜甫由同谷赴成都的路线及有关纪行诗作了考辨,对历代有关资料作了选汇,并收入重建杜少陵祠记及有关杜甫的传说。作者有我的旧识新交如吴家风、田雪、孙士信等同志,也有我未曾相识的学界同仁。他们以学者严谨的态度,利用史料,辅以考察,提出己见。至于传说,情意真诚。所配插图画境通于诗心。凡此不同层次、侧面,均寄托了撰作者对诗,圣满腔崇敬缅怀之情,对悠久、丰富的陇右历史文化的由衷热爱。虽然书中对一些问题的考辨结论尚待商榷,但这种各抒己见、自由探讨的学风,无疑将有利于推进杜甫陇右诗的深入研究。诚可喜也!近年来,随着学术界对山水风景的文化内蕴的探讨逐步深入,慢慢形成了共识,即山水风景是一种具有强烈美感的信息。人们登临山水,饱览胜景,虽不能把风景“带走”、“搬走”,却能获得某种科学、文化、美学信息。地处陇蜀交界的陇右山水,苍莽俊秀,险奥瑰丽,它让杜甫经历了无数艰险、困苦,同时也给予了无言的启迪,丰厚的滋润。回顾杜甫刚离开秦州,在下一站赤谷驱车赶路时曾叹道:“山深苦多风,落日童稚饥。..贫病转零落,故乡不可思。常恐死道路,永为高人嗤!”(《赤谷》)饥寒老病,旅途奔波,他常常担心走不下去,病卒于途中,让那些养尊处优的“高人”、“雅士”嗤笑。这当是衷心之言。为了谋求起码的温饱,诗人还得走下去。这般无奈,是因为他没有退路。前路呢?山更高,谷愈深,人更困。“塞外苦厌山,南行道弥恶。”(《青阳峡》)“朝行青泥上,暮在青泥中。白马为铁骊,小儿成老翁。”(《泥功山》)“南登木皮岭,艰险不易论。”(《木皮岭》)《论语·雍也》:“知者乐山,仁者乐水。”陇右苍莽万重的峰峦峡谷,以它博大宏伟的气势,清幽秀雅的神韵,给杜甫以无言的抚慰、陶冶、启迪:“始知五岳外,别有他山尊。”(《木皮岭》)诗人高山仰止,眼界为之开阔,他那博大宽厚的襟怀,那欣然与造化相谐的情趣:“神伤山行深,愁破崖寺古。”(《法镜寺》)“造幽无人境,发兴在我辈。”(《万丈潭》)“西崖特秀发,焕若灵芝繁。润聚金碧气,清无沙土痕。忆观昆仑图,目击玄圃存。对此欲何适?默伤垂老魂。”(《木皮岭》)凡此情景,并不纯然得之儒家的传统教育,当也得之大自然的感发。陇蜀道上,山之高,路之险,令诗人浮想联翩,家国的命运,人民的疾苦,自然流注笔底。那河之急流,江之浩荡,“渡口下绝岸”,“窈窕入云汉”的长江,“水清石〓〓,沙白滩漫漫”,奔腾的流水,洁净的沙滩,它的力量,它的活泼,它的灵秀,让诗人“迥然洗愁辛,多病一疏散”(《白沙渡》);也赐予他锐敏的诗心,丰盈的诗情,临风回首,揽辔长叹,迎接前路的艰险,走向神秘莫测的未来。古云:忠正之士不以穷达易志操。在陇右地母怀抱中,杜甫的这种志操得到了升华,其陇右诗正是这种志操的艺术展现。《凤凰台》便是这种高境的代表作。故其文采风神,可谓得山川之助,而更助于山川。陇右的许多山川胜迹,因杜甫的热情礼赞而永垂诗史,获得永恒的艺术生命。
  生活永远充满着矛盾。乾元二年杜甫“一岁四行役”。(《发同谷县》)四次行旅奔波,以陇右颠沛流离、陇蜀道上辗转的艰难险阻为最。堪称绝唱的《同谷七歌》正是这种困境的真实呐喊。拾橡栗充饥,挖黄独为饭而不可得,无衣无食,男呻女吟,饱蘸血泪,百感交集。千秋万岁名,寂寞生前事。枯槁,不幸!走不完的崇山峻岭,涉不尽的寒水险浪!赢来的是山外青山天外天的新天地。幸哉,杜甫!对大自然的领略如此,对人生、创作的追求不也是如此?学习、珍爱杜甫留给陇原人民的这份宝贵的诗歌遗产,笔者从中感悟到一点人生的哲理,那就是:艰难困苦锻诗魂。
  1993年4月

知识出处

杜甫与徽县

《杜甫与徽县》

出版者:甘肃人民出版社

本书对杜甫由同谷城赴成都的路线及有关纪行诗作了考辨,对历代有关资料作了选汇,并收入重建杜少陵祠记及有关杜甫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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