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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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正宁文史资料选辑》 图书
唯一号: 290720020220000871
颗粒名称: 乌鸦告状
分类号: I276.3
页数: 13
页码: 367-379
摘要: 乌鸦告状这是一个流传在陕甘宁边区的真实故事。
关键词: 民间故事 民间传说

内容

这是一个流传在陕甘宁边区的真实故事。
  1940年冬季,一场厚雪把子午岭一带的沟沟岔岔,村村落落覆盖得严严实实,只有蜿蜒在村中的小道被行人踩开,弯弯曲曲伸向远方。
  农历10月间的一天,关中分区专员兼新正县县长习仲勋由县政府所在地马家堡(今属陕西省旬邑县管辖)出发,去三区检查难民安置工作。他和随行人员到达区政府驻地杨家店不久,见远方飞来一只乌鸦落在院子里的一棵树梢上,不断发出凄厉的嘶叫。不多时,一位头发花白的村妇拖着沉重的步子,从区政府大门里走了进来。当时,因区长不在机关,习专员正和区民政助理员张永祥交谈工作。老村妇见窑洞里有几个人在说话,就快步走上前来,跪在地上连声说:“区长呀,区长,我儿子被人害了,你要为我伸冤。”边说边把一顶沾有血迹的“气死风”帽子高高举起,“是一只乌鸦给我报的讯,是它引我来报官的。”习专员被这突如其来的事闹得莫名其妙,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位村妇认错了人,急忙上前把她搀扶起来,说:“区长不在,你有什么事,请坐下慢慢地说。”老村妇随即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搀扶她的人,急切地说:“我认出来了,你是习专员。那一年我逃难来到边区时见过你,你还给俺们难民讲过话。你是个清官,你要为我作主,你要为我孤老婆子伸冤。”说着气短喉干,一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在习专员的好言劝慰下,老村妇静了静神,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一老村妇原籍河南省孟津县,儿子姓梁,名芒种。三年前,因黄河泛滥,家乡被洪水淹没,丈夫、女儿丧身水患,她和儿子死里逃生,爬山涉水,沿路乞讨,历尽千辛万苦来到陕甘宁边区。先被新正县难民接待站收容,后被安置在三区一乡张家峁村落户。这是一个仅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由于村上住处紧张,暂住在村子最西边的两只早已闲置着的旧窑洞里,既无左邻,又无右舍。距她家不远是一座依山就势斩掘而成的古城堡,废弃已久,已是乌鸦群居栖身的巢穴。当地人称为“老鸦营”。
  逃难到边区的那一年,梁芒种已25岁了。小伙子虽然长得很壮实,人也精明,但由于家贫,迟迟娶不下媳妇,梁母常常为此事焦虑不安。到边区几年来,在党和政府的帮助下,母子俩开荒种地,纺线织布,勤俭持家,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手头总算有了点积蓄。梁母在前一年为儿子完了婚,媳妇是邻村杨家胡同杨木匠的女儿杨石榴。
  当年入冬以后,芒种趁天还不太冷,地还没有冻结,进山挖药,然后出外销售。按约定时间,早就该回来,谁知他一去十多天,既不见人回,又没有口信到家。梁母整日心慌意乱,什么活也做不成,纺线常断头,织布空投梭,望眼欲穿,不见儿子回来。这天早晨,一只体型健大的乌鸦在门前树梢上“呜哇!”“呜哇!”一直叫个不停。梁母下意识地预感到一种不祥之兆。接着,乌鸦不知从什么地方叼来一顶帽子甩在她的眼前。她一看便昏了过去,因为这是儿子芒种离家时戴的那顶“气死风”帽子,上面的斑斑血迹使她证实了儿子己遭受血光之灾。
  横祸飞来,梁母在精神上受到了十分沉重的打击,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当时儿媳不在家,邻居离得又远,梁家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许久,乌鸦的嘶叫声才把梁母唤醒。她神情安静后,跪在地上对乌鸦说:“我儿子的下落你一定知道,不然你怎么会给我报讯呢?你念我老婆子孤单可怜,现在你或领我去找我儿子,或领我去报官。”乌鸦叫唤了两声,展翅起飞,梁母随后追赶。一路上,乌鸦飞飞停停,停停飞飞,有时还叫唤几声。翻过一道道山岭,绕过一道道沟湾,好不容易才来到区政府。于是出现了前面的一幕。二刘区长得知习专员来区上检查工作的消息后,便匆匆赶回区政府。此时梁母正在诉说,在习专员的暗示下,刘区长什么话也没说,坐一旁细听。
  听罢梁母的一番诉说,大家无不为她的悲惨遭遇而叹息,同时又为乌鸦报讯和引路报案而感到离奇。习专员不仅听得十分认真,而且还向梁母提问了许多问题。最后明确表态,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并叫厨房马上备饭让梁母用餐休息,等候回复。
  人命关天,刻不容缓。习专员立即和大家一起讨论分析案情。
  间题的关键是梁芒种真的死了还是活着,发案的现场在什么地方?倘若人死了,必须尽快找到尸体;若找不到尸体,有可能人还活着,必须千方百计打听查找其下落。一顶带血的帽子可以作为破案的线索,但难以确定人的死活。
  根据情况分析,芒种母子为人厚道,安分守己,在当地落户不久,从来没有什么积冤,仇杀的可能应予以排除;图财害命的因素虽然不能排除,但可能性较小。原因是芒种除种地外,来钱的主要门路是挖药卖药,收入有限,被偷被抢的可能性是有的,但伤害性命的可能性似乎不大。根据梁母提供的线索,习专员把重点放在了奸情谋害上。其理由一是芒种和石榴的婚事纯属父母包办,彼此婚前互不了解,没有牢固的婚姻基础;二是婚后夫妻感情不深,关系一直不睦,经常发生口角。石榴以种种借口常回娘家,隐藏着婚姻变异的迹象;三是芒种进山挖药、出外卖药的情况以及行动路线、回家时间,只有梁母和石榴知道。梁家住地偏僻,平时又很少和人来往,梁母从来也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而石榴又是在芒种外出后不几天回娘家的,完全有可能与情夫同谋作案。
  问题的质疑点最后集中在乌鸦身上,芒种遇害它是如何知道的?为什么它会向梁母报讯,又为她引路前来报案?这些问题弄不清楚,无形中就会给案情涂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习专员一眼看透了大家的心思,便及时进行开导,他说:“这个问题并难解释。鸟通人性嘛!过去和现在不是都有过鸟送信、狗送信的事嘛!由于芒种家离老鸦营很近,人鸟为邻,朝夕相处,时间长了,乌鸦也许把他认下了。再说,乌鸦的嗅觉特别灵敏,目光也特别锐利,它凭自己的嗅觉是可以觉察到芒种遇难的。要不然,它怎么会把芒种的帽子叼给他的母亲呢?还有一种可能,乌鸦平时飞得高看得远,哪里有死猪死羊,乌鸦总是最先知道,而且最先到那里。说不定,芒种遇害后,就是那只报讯的乌鸦最先发现的。至于乌鸦为梁母引路报案,这也在情理之中。这说明乌鸦有辨别能力,知道区政府在什么地方。今天所以遇见我,可以说是一个巧合。”为了进一步解除大家思想上的疑虑,习专员还讲了一段确有其事的“人鸟之战”的故事。1936年,东北军“围剿”陕甘苏区。一天,有一支部队在一个山庄露天宿营,正好有一群乌鸦从营地上空飞过,营长感到寂寞无聊,便向部下显示自己的枪法,他持枪连射三发,一只乌鸦果然应声落地。士兵们拍手叫好,营长洋洋自得,乐不自禁。孰不知,就这一枪引起了一场人鸟之战。当天傍晚,部队正要开饭,饭菜己摆放就绪,突然一大群乌鸦铺天盖地而来,拉屎的拉屎,啄食的啄食,扬土的扬土。片刻之间,搞得一塌糊涂。待士兵们反应过来,设法对付时,乌鸦早已飞得不见踪影。后来,这支部队开到哪里,乌鸦就追到哪里,常搞突然袭击,闹得队伍防不胜防。
  习专员一番入情入理的讲述和分析,使得大家心服口服。经和区上的领导同志共同商议,最后决定由随习专员出发的县司法助理员董永科和区政府民政助理员张永祥负责侦破此案,并随时向习专员汇报工作进展情况。三当晚,梁母几乎一夜未眠,立等着天亮。当东方天际露出微薄的晨曦时,那乌鸦又在树枝上嘶叫。最早起身出门的是梁母,随后董永科、张永祥也起来了。他们三个人没有顾得上吃早饭,仅带了些干粮,就按照那只乌鸦飞的方向尾随而去。
  大约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葫芦崾岘的地方。这时,那只乌鸦落在崖畔的一棵树上嘶叫,时而又在崖下旋转几圈。董永科很快反应到这就是芒种遇难的地方。这里地处新正县和旬邑县的交界处。谷深林茂,道路崎岖,人烟稀少。东边是山,山坡上有几棵大杨树,一条缠山小路依树而过,路西是悬崖。董永科、张永祥马上进行现场勘察。在崖畔的雪地上明显留有两个人的脚印,经梁母辨认,其中一个人的脚印好象是芒种的。由此分析判断,芒种是从这里被推下悬崖的。看起来作案者是一个人。待来到崖下察看时,雪地上却留下好几个人的脚印。而且在陡坡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窝。到底是一个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芒种是否有被人相救的可能?董永科苦思良久,一时难以确定。
  根据习专员对案情的分析,董永科等人把突破点放在杨石榴身上。
  经调查获悉,原来杨石榴并不是杨木匠的亲生女儿,是其母张秋香改嫁时带到杨家的,年龄比杨木匠的儿子广娃大两岁。一个新组合家庭的关系向来难处,一个疼儿,一个爱女,厚此薄彼之争时有发生。好在杨木匠有把好手艺,为摆脱家庭纠纷,他带着儿子当帮手,长期走村串户为人家做木活,家里的事撒手甩给了秋香母女。
  石榴天生得细皮嫩肉,长着一副好模样。到了十八九岁,出脱得标致俊俏,十分惹人注目。村上的轻薄后生给她送了两个雅号:一个是“洋石榴”,一个是“石榴花”。石榴从小受父母溺爱,娇惯成性,加之有几分姿色,更是自命不凡,好在人前卖弄。前年其母得病辞世,她无人管束,生活更加放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风声传到杨木匠的耳朵里,他怕事情败露后无脸见人,便多方托人为石榴找婆家。经媒人牵线说合,很快和芒种成了亲。
  芒种母子本是穷家出身,又历经磨难,过日子起早贪黑,特别勤苦。而石榴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因此,彼此常有矛盾发生。这次芒种外出后不几天,石榴便以给父亲和弟弟缝衣服为由回了娘家,一直未归。
  芒种遇害的消息好象一阵风很快在乡间传开。在外乡做活的杨木匠闻讯急忙赶回家将石榴送回婆家。乌鸦告状的事,被人们渲染得神乎其神。石榴听到后因受强烈刺激神经失常,每当听到乌鸦的叫声,便吓得魂不附体,芒种的身影好象一直在她眼前晃荡。没几天,原来那如花似玉的容貌便被折磨得憔悴不堪。行动疯疯颠颠,从她嘴里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据杨家胡同群众反映:本村初小教师刘进堂是杨石榴的远房表兄。此人约30岁左右,相貌堂堂,衣着讲究,能弹会唱,善于交际,平时有寻花问柳之嫌。村上办冬学时,他教妇女认字、学文化,和石榴相识,为石榴的姿色所迷。于是节外生枝,附会攀亲,说来道去,石榴的母亲还是他的表姨,他理所当然的也就成了石榴的表兄。此后俩人来往频繁,竟达到难分难舍的地步,不正常的关系曾引起人们的议论。石榴婚后和刘进堂的关系仍然藕断丝连,她每次回娘家,三天两头去刘进堂那里,有几次芒种来接她回家都是从学校找到她的。为此事芒种曾和石榴吵闹过多次,一时在村上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
  这条重要线索引起了侦破人员的重视。况且,那只体型健大的乌鸦常在学校上空盘旋嘶叫,这又说明刘进堂有作案的可能性。于是,董永科、张永祥以查学为名突然来到学校,准备搜查物证。然而,已晚来了一步。嗅觉灵敏的刘进堂,听到风声已逃到与新正县毗邻的国统区旬邑县去了。经认真搜查,在炕洞里挖出了一副未烧完的褡裢子,上面绣有“梁记”的字样,又从院子柴禾堆里找到一根沾有血迹的木棍。同时还在窑洞墙角的垃圾堆里找到一个发卡,经辨认是石榴平时用过的。物证俱在,刘进堂因奸情作案已是确凿无疑了。四刘进堂畏罪潜逃,杨石榴精神失常,梁芒种的下落迟迟不明。习专员明确指示:要尽最大努力,尽快查清案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董永科等人加紧了办案步伐。
  20多天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连日来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个不停,沟沟洼洼全被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该到哪里去寻,该到哪里去找。
  一天,正在村里查访的董永科听人说,新正县马栏区驮盐队曾在运输途中救过一个人。虽然消息未必可靠,但却使他喜出望外,马上和张永祥一起奔赴马栏查访。
  然而,驮盐队出外未归。几经周折,终于在三道湾一位姓孟的老中医家里找到了梁芒种。他头部的伤势经精心调治已基本痊愈,双脚由于冻伤严重,恢复得较慢,行走仍然不很方便。
  据芒种回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他离家外出后,药材生意确实不错,他一边挖一边卖,接连搞了几趟。因此,比约定的返家时间推迟了几天。出事的那一天,他在途中偶然碰见过刘进堂,他往北走,刘向南去,彼此都没有打招呼。他因急于赶路,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意外的事。中午时分,路上行人稀少,当他走到葫芦崾岘时,从树后突然闪出一个人,抡起棍棒向他扑来,他觉得头部被沉重的一击,随之又被蹬了一脚,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当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己躺在孟大夫家里好几天了。
  董永科等人虽然从孟大夫那里已大体了解到芒种被害和被救的经过。但是为了彻底弄清事情的真实情况,仍打算回头再找驮盐队的何队长。他还未动身,一个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经孟大夫介绍,来者正是他要去找的何占山。此人约40多岁,身高体壮,浓眉大眼,目光炯炯,面色黑红,络腮胡子,说话声音洪亮,从相貌可以看出,是一位具有侠肝义胆的人。他刚驮盐归来,路过这里,让驮盐队先行,自己又来看芒种。
  据何队长讲:芒种出事的当天下午,他们驮盐队途经葫芦崾岘时,见一群乌鸦在悬崖上空盘旋嘶叫,深谷中响起一阵阵回音。俗话说喜鹊报喜,乌鸦报忧,他马上意识到这里可能发生了意外的事。随即让驮盐队停止前进。经仔细观察,发现有人落崖,半崖的枣枝上还挂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被风吹得不停地晃荡。细听,崖下好象有人在呻吟。何占山带了几个人很快来到崖下,见一个年轻的庄稼人躺在雪地上,脸上、衣服上血迹斑斑,人处在昏迷之中。他们一齐动手,把受害者从崖下抬上来。由于他负伤过重,无法骑牲口,他们只好砍了几根较粗的树枝绑成担架,把他抬着走。何占山脱下自己的皮袄给他盖上,一路缓缓而行。
  孟大夫名远志,河南安阳人,也是逃难来的。他孤身一人,靠挖药、看病为生。先前走乡串村行医,后来定居于
  三道湾。他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有不少秘方验方,治疗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在当地颇有名气。孟远志长何占山十岁,两人素有交往,情深谊重。那天傍晚,何占山等人抬着芒种登门求医,说明缘由后,孟远志大夫慷慨答应,表示要尽最大努力把芒种的伤治好。这些天来,孟大夫一直陪伴在芒种的左右。
  当董永科提到乌鸦报讯、告状的事情后,芒种讲了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原来他从小爱鸟,也喜欢养鸟。在老家时,他曾经养过信鸽、画眉、金丝雀等。他更有一手绝妙的口技,学什么象什么,闻其声如同真的一般。他家在“老鸦营”附近住下来后,人鸟为邻,和睦相处,互不侵犯。闲暇时,他常和乌鸦逗乐,啼叫几声就会招来乌鸦的共鸣。久而久之,乌鸦也就不那么怕人了,经常在芒种家门前自由栖息,有时乌鸦还亲昵地落在芒种肩上。家里的食物不管如何放着,乌鸦从来也不啄食。芒种的一番话终于解开了董永科心底之迷。五石榴和刘进堂通奸杀夫的事情已经败露,梁母和杨石榴的关系水火难容。无奈,杨木匠不得不把石榴接回家。后来又听说芒种还活着,石榴自知罪责难逃,病情越发加重,整日饮食不进,不久就是一命呜呼了。
  董永科回县里汇报工作后,又专程去张家峁村向梁母说明情况,好言安慰她安心生活,不要过分操心。梁母对边区政府的关怀感激不尽。
  在孟远志大夫的精心治疗下,芒种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孟大夫见他聪明好学,为人本分勤苦,认药挖药又很在行,便收他为徒,要把自己的医术传授给他,让他将来行医济世,为老百姓诊治疾病。芒种大难不死,本来已感激不尽,又被收为徒弟学医,更是求之不得。眼看就要进入腊月,芒种思母心切,正好驮盐队又要外出,在何占山的护送下,芒种终于回到家里。母子重逢悲喜交集,对救命恩人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何占山久经世面,见多识广,奇奇怪怪的事也见得不少,但还没有见过人鸟结友的事。这天来到芒种家,要亲眼看个虚实。芒种在门口顺口“呜哇”“呜哇”地叫了几声,紧接着就听见乌鸦回应对答。霎时,院子里的树枝上落下了一大群乌鸦。梁母指着站在最前面的那只体型健大的乌鸦,对何占山说:“你看,就是它给我报信,引我去告状的。”芒种招了招手,那只大乌鸦扑楞扑楞了几下,飞落在他的肩上,并“呜哇”“呜哇”地叫着。芒种说:“何大叔,它向咱们问好哩”,何占山看得真切,沉思了一会儿,说:“芒种,今天你母子重缝,是个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把喜鹊再叫来?”“能”,芒种随着答道。他拍了几下手,乌鸦纷纷飞去,他又变了一下口形,“唧喳”,“唧喳”叫了数声,果然有几只喜鹊飞来。何占山边看边感叹地说:“奇了,真的奇了!是个不了起的好后生。”再说刘进堂,自从逃到旬邑县职田镇后,整日东藏西躲,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他在那里虽有几家亲戚,但却不好投靠。原因是这里临近边区,国民党封锁得严密,地方上保甲三天两头查户口,都怕招祸,谁家都不肯收留。要回家又怕案发被抓,因为他家就住在新正县政府所在地马家堡附近。案子查明后,县保安科曾向全县发过通缉令,要回家等于自投罗网。刘进堂在走投无路之际,参加了国民党旬邑自卫队,摇身一变当了敌人的爪牙。翌年春天,一个偶然的机会,刘进堂被外出执行任务的新正县游击队抓获。经审讯,他对自己串通杨石榴谋害梁芒种的罪行供认不讳。本应押解回县查办,但在返回途中,刘见月黑夜深趁机逃跑,被押解战士当场开枪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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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宁文史资料选辑

《正宁文史资料选辑》

本书设置故土沧桑、文物遗址、峥嵘岁月、人物春秋、古迹史考、遗文摭拾、乡物奇葩、案例写真、乡情民俗、奇闻轶事等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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