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市图书馆

夜已深。可在宽畅的银行办公室里，一个姑娘正在柔和的台灯光下聚精会神地数着用硬质纸剪成的“钞票”。桌上的玻功板映出了她那圆圆的脸庞，一对深邃而聪慧的大眼睛专注地时而忽闪着。姑娘不停地一张又一张地往下推着“钞票"，数满一定数额后，她看了看表，心里不满地责问自己：怎么搞的，老是慢……
  蹙着细长的双眉，凝神注视桌上的报表、算盘和那一摞“钞票”，姑娘的双颊染上了一层红晕，脑门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她的心倏地“扑扑” 跳得慌：明天，明天就要单独临拒，这，这行吗？……在学校里，自己不是想得好好的吗？可一跨入生活的大门，刚要工作就，这真叫人耽心哪！……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办公室里透出来的灯光，牵动了一位鬓发花白的老人，她——一个很有事业心的营业部主任向办公室走来。门轻轻地开了，没有一点儿声息。老人慈祥地微笑了，和蔼可亲的双目闪着兴奋的光，她为有这样勤奋好学的年轻人而高兴，一时心里漾起了甜蜜蜜的波纹。她觉得眼前这位正在沉思的姑娘,就象一株在冰箱严寒中一时停住生机的小树蓦地进到万物复苏的春天，猛不怜丁地吐芽、抽枝、开起花来。她甚至仿佛看出，姑娘多么象春光里一只欲展双翅急待翱翔远飞的雏莺乳燕呢。
  姑娘抬起头来，发现了自己身后的老主任，忙站起来，她脸色绯红，两颗眸子闪着感激而羞怯的光芒。
  "老主任，您——还不休息？"她低声问。
  老主任微微一笑，“紧张吗？思想放轻松些，可别累坏了身体。”老人关切地说。
  姑娘点了点头，算是作了回答。
  “万事开头难嘛！不过可不要那么神秘。"老主任拉条凳子坐在姑娘身边，轻轻抚摸着姑娘的眉头说：”冷静些，只要肯练，熟了就能生巧。” “我……心真慌。”姑娘直率地说。
  老主任笑了笑说：“你基础不错，好好干吧。要胆大，心细。”边说她边拿出老花眼镜戴上，移过算盘和报表，把拨算盘和看数字的一些方法，要领给姑娘作了一一指教。老主任眼瞟三个数，手不离珠子，拨算盘的声音，听起来使姑娘感到轻松，悦耳富有节奏。她不禁慨叹了：这个老主任年岁虽高，指头却这么灵巧，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哩！
   “点钞技术提高些了吗?” 老主任亲切地问。
  姑娘腼腆地回答：“差得远呢，只提前了半分钟。”
  “好，有进步！加把劲吧，以后还要学四指、五指点钞。”
  姑娘轻轻地摇了摇头：“连单张点钞我都吃力，那——”她有点不敢想。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老主任轻轻拍着姑娘的肩头鼓励说。她说完又从桌上拿起“土钞票”操作起来。看着这一连串敏捷、娴熟的动作，姑娘笑了，笑得那样甜。她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老主任，哪一天我象你这样多好！” “呃，这样干下去，你们会比我们强的。”老主任望着这位天真、可爱、满怀求知欲的少女，心中油然升腾起无比的疼爱。能赶上这百花斗艳、群芳争春的时代，把新的一代熏陶、冶炼成才，这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时间不早，该休息了。”老主任看看表，站了起来。
  “好，我再练一下。”姑娘倔强地回答。
  望着老主任离去的背影，姑娘不知是高兴还是感激，眼眶里闪现出晶莹的泪光。
  午夜己过，“嘀嗒，嘀嗒”的钟声紧叩人的心眩。姑娘拿起“钞票”，摆好算盘，和谐协调地操作起来，一遍，又一遍……啊，心情轻松多了，手指也灵活多了，就犹如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鞭策、鼓午着自已。
  姑娘站了起来，走近窗台，伸手推窗，一丝清凉的晚风，轻轻拂着面颊。洁净深兰的天幕上，皓月当空，群星争辉。院场中的那棵亭亭而立的茶花，绽开了蓓蕾，上面滚动着的露水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南国的春夜，就是这样的迷人清新。此时此刻，姑娘舒展的眉梢微露春色，两颗眸子显得更加深沉、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