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碑(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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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思茅通讯》 报纸
唯一号: 260520020230002294
颗粒名称: 古墓碑(小說)
分类号: I207.409
摘要: 坟墓坐落在靠近国境线的一个小寨子背后,一座长着长长的、粗杆白穗斑茅草的小山包上。坟是椭圆形的,上面长满了修剪过的青草。墓前立着一块青石碑,约七、八寸厚,斑驳的碑面上,镌刻着几行苍劲有力的隶书铭文。碑后,恭恭正正地刻着一段没有标点的楷书诔文——刘公文泰大青树地方首领于光绪十年率领义勇军入越抗击法夷功绩煌煌递年三月法夷掳掠越南乡民纵火焚烧公驱军弛救不幸中弹牺牲越中百姓哀哀敬之桑梓乡邻惜之痛之今遵公嘱灵寝故土镌文勒石永垂后世。
关键词: 小说 古墓碑小说

内容

我到大青树边境工作站了解中越边民来往的情况,站长老王和我没说上几句话,就领我去看一坐坟墓。
  这座坟墓坐落在靠近国境线的一个小寨子背后,一座长着长长的、粗杆白穗斑茅草的小山包上。坟是椭圆形的,上面长满了修剪过的青草。墓前立着一块青石碑,约七、八寸厚,斑驳的碑面上,镌刻着几行苍劲有力的隶书铭文:大清光绪十一年三月抗法首领刘公文泰千古大青树抗法义勇军恭立 “抗法义勇军!”我轻声叫辺:“这不是近代史上,我国边民自发组织起来抗击法国侵略军的队伍吗?” “是呵,”王站长点点头,“你再看碑后。” 碑后,恭恭正正地刻着一段没有标点的楷书诔文——刘公文泰大青树地方首领于光绪十年率领义勇军入越抗击法夷功绩煌煌递年三月法夷掳掠越南乡民纵火焚烧公驱军弛救不幸中弹牺牲越中百姓哀哀敬之桑梓乡邻惜之痛之今遵公嘱灵寝故土镌文勒石永垂后世。王站长告诉我,晚清时法国侵略军野蛮地侵占了越南,同时也把魔爪伸到了我国,为了抗击侵略者,保卫家园;我们边境上许多艺高胆大的地方首领都组织了义勇军。他们无事则安于耕种,有事则一呼百应,同越南人民并肩战斗,打击敌人。他们在战场上浴血作战英勇杀敌,用鲜血和生命赢得了越南人民的尊敬爱戴,谱写了近代史上中越人民友好关系的灿烂篇章。以后,那些散见于越南各地和中越边境上的许多坟莹、牌坊、土庙等,就成了近百年来,中越人民纪念他们的活动场所,互相往来的友好纽带。
  “但是,越南当局最近大搞反华排华,妄图把这一切传统友好的历史遗迹都毀掉,就连这座墓碑,也差点被他们偷偷摸摸地砸了。”王站长气忿地说。
  我这才注意到碑上那些斑驳的痕迹,原来就是一些被砸损过的裂痕,我就问王站长是怎么回事。王站长说:“这事说来话长,好在当事人朱阿婆没被他们打死,她最清楚。” 从坟山上下来,我们很快就到了朱阿婆家。看上去,朱阿婆已六十多岁了,瘦瘦小小的,但身体还挺硬朗。她的右手小臂包扎着,吊着一根白绷带。朱阿婆见我们来,高兴地咪笑着眼睛招呼我们坐。王站长向她说明来意,她听着脸色倏然变了,变得那样严峻、忿怒,清瘦的脸上的皱纹也似乎绷紧了,那小而闪亮的黑眼珠也直瞪瞪的,就象要喷出火焰一样。
  良久,朱阿婆才给我说了下面一些事实。
  清明节的晚上,素月高悬,清风吹拂,大地显得十分冷清和寂寥。已经很晚了,朱阿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想着白天修整坟墓时,社员们议论的话:怎么今夭没有一个越南老乡过来烧香扫墓呢?他又想到最近不时从边境上过来的那些两手空空、扶老携幼的华侨的凄凉景象。她也想到,最近越南边民过来的少了,偶尔有,也是来去匆匆,不多说话,神情忧忧…… 朱阿婆正想着,忽然随着几声狗咬,就听见有人敲她的门。朱阿婆赶紧起身走到门口,“是谁?” 外面传来低沉的回声:“是我呀,阿婆,我是阿娇。” 朱阿婆赶紧打开门,皎洁的月光下,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站在门口。朱阿婆一看,正是阿娇,便连忙把她让进屋。油灯下,阿娇神情忧愁地从一个胀鼓鼓的筒帕里取出一包包纸钱呀、香蜡呀什么的,还有些芭蕉叶包着的饭团子、糯米耙、红糖块,说是她爷爷和乡亲们托她来给刘老公上坟的。
  “上坟?”朱阿婆好不奇怪,“上坟怎么白天不来?”便问阿娇:"你爷爷和老乡们呢?” 阿娇张了张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低着头用手摆弄着那些香蜡纸烛。朱阿婆看出他有难言的隐痛,便没追问下去,就说:“好吧,上坟去。" 山风一阵一阵轻轻地吹拂着,把纸钱燃起的火苗吹得忽闪忽闪,把土香冒出的青烟吹得飘飘荡荡,给这孤寂的古墓带来了一丝生气。阿娇默默地跪在碑前磕头,朱阿婆也拿着三柱香,合抱手掌作揖鞠躬。末了,朱阿婆叫阿娇到家里睡觉。阿娇没起身,抬起两只泪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朱阿婆说:“阿婆,不了,我还要回去。”朱阿婆一听,气了,说:“不行,这么晚了,明天再回去。"阿娇见朱阿婆生气了,连连摆手说:“不,不,阿婆,不是我不想留下,要是明天回去让阮四知辺了,他要……"阿娇说着站起身,把到咀边的话又吞进去了。朱阿婆象有什么予感似的,追问到:“他要干什么?” “他,他不准我们过来上坟啊…”阿娇费力地吐岀这句话,一头扎在朱阿婆怀里,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阮四。是他在捣鬼。”朱阿婆自言自语,发着愣,阮四的影子东倒西歪地在脑子里浮现出来… 去年雨季不久,一个亍子天的傍晚。暮色灰暗的天空下,纷纷扬扬地飘着茫茫细雨。朱阿婆一家刚吃完饭,忽然,一个越南妇女扶着
  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进来。那男的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哼着,看样子是得了什么急病。朱阿婆一看,这女的不是常和她爷爷过来赶亍看坟、长得满秀气的阿娇姑娘吗?朱阿婆还记得有一次她们在家里喝茶,曾经问她有婆家没有,说要在这儿给她相一个小伙子。
  阿娇听了,羞得满脸飞红,一下扑倒在捋着胡子呵呵笑的爷爷怀里。这个男的虽不认识,但看除了鼻子有点扁平外,倒也不难看,便估计可能是阿娇的男人。朱阿婆赶紧把男的扶上床,问了问病情,知辺是得了绞肠痧,就拿来一个大水烟筒,把烟水倒在碗里,澄清了烟渣便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进这个男人的咀里。男的吃了这份土方子药睡了。朱阿婆给阿娇边弄吃的边拉家常。阿娇告诉朱阿婆,这男的叫阮四,是前不久从省城志愿到边疆支援农业社来的,最近和她结了婚。阮四病好回去后还经常和阿娇过来。有一次还专门和阿娇爷爷来看坟,缠着要阿娇爷爷和朱阿婆讲关于刘老公的故事。朱阿婆清醒地记得,那天阮四听得非常认真,还拿小本子把碑文都记下来了。他还高兴地说想不到这儿还有一座记载中越人民友好往来的墓碑。可是到了年底,阮四就没再来了,问阿娇,也吱吱唔唔不肯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朱阿婆心里叹着,气忿地问阿娇:“阮四凭什么不准你们过来上坟扫墓?”

知识出处

思茅通讯

《思茅通讯》

出版者:中国共产党思茅地区委员会

出版地:云南普洱

《思茅通讯》是中共思茅委机关报,是全市唯一全国公开发行的综合性报纸,也是全市最具权威性的新闻媒体。本期报纸出版于1977年01月01日,准确地报道了当日国内外重大时事及本市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方面的发展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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