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图书馆

一狂烈的迎軍行列
  二月十四日，我們離開安龍縣城，沿着通往昆明的黔滇公路向雲南境進發。當日的天是濃陰的，雲彩壓得很低，冷風在颼颼地吹，路是大半拖在山上，車子很厲害的嶺動着。像在北國嚴冬的夜行軍，混身冰冷，衣服被風吹得像冰塊一樣。車過貴州西境的最後一縣——興義縣城不久，便進入雲南省境。這一帶是滇桂黔邊解放區所屬羅（平）盤（縣）分區，沿途到處都有人民的行列在公路邊迎軍。天雖那樣的冷，但他們在那裏已候有一整天了。特別是羅平西邊的板橋鄉，有數千歡騰的人幫把道路阻塞着，又是舞蹈，又是歌唱，向經過的每一輛車子獻旗子。
  這是使全軍指戰員永遠不會忘記的：雲南人民用了最狂熱的情感迎接解放軍。雲南人民代表莊田將軍與李明將軍等親自跑到桂黔境內去迎接，盧漢將軍的私人代表周體仁先生也到南甯去迎接。滇桂黔邊區縱隊除以一部協同大軍作戰，大部集結在大軍經過的大路上，不分晝夜忍耐勞寒地爲野戰軍解决進軍中的困難。二十二團更曾東進千里，夜以繼日的補修了滇桂邊的二百里山路，用自己砍伐的木料石板建築了四十多座橋樑，沿途集中粮食，並且砍了三十萬斤柴，還怕糧食不够吃，他們自動把每餐一斤米減到十二兩。砍柴的時候，有些同志被樹壓傷了腿。他們並用竹筏從二百里外的峽口激流中把柴火運到桂西的百色城。
  我軍進入雲南省境後，所有鄰近大軍經過的地區都沸騰起來了。人們在幾個月前就開始了迎軍的準備工作。從滇黔邊境到昆明間七百餘公里的公路上，到處都是羣衆的歡迎行列：迎面開來的公共汽車，少數民族居住的村寨，每個山間的城鎭，我們所遇到的每個人，都向我們歡呼與招手，連那尙在母親懷抱中的孩子都向我們鼓掌，插着紅旗的翠綠的松柏彩樓搭了一路。不論在冷風朔朔的淸早，冰天雪地的黃昏，那些天眞幼小的兒童，背着孩子的小脚老太太、工人、農民和學生，都欣奮地立在路邊從早等候到深夜。沿途見到的每一個連隊，我們百餘部汽車上，都插上人民獻給的錦旗，掛飾上花朵，貼滿標語。我們坐的一輛小吉普，到了宜良時已掛滿了五面紅旗，十八朵花。……
  滇東羅平是雲南最先解放的地區之一，全縣人民給部隊捐獻了二萬二千多雙的布鞋和堆如山積的慰勞品，羅雄鎭觀音閣的尼姑，也感於解放軍的嚴明紀律和對人民的愛護，獻大紅旗給解放軍。英勇堅持了十三年的鐘山鄉，派代表到貴州的興義去迎軍。我軍原來的路線不經過那裏，他們請求無論如何派一個部隊去，以滿足人民十多年來殷切期盼的熱望。我軍某團二月八日冒雨踏着泥濘崎嶇的山道於深夜到達時，許多村落的人民打着燈籠火把出迎十餘里，家家戶戶不但準備好房子並且都作好了飯，男女老幼圍着戰士們交談、跳舞，狂歡竟夜。指戰員們個個感奮的說：“我們囘到家裏了。”
  我們到達陸良縣城時，恰是舊歷除夕，各家門口都張燈結彩，歡度解放後的第一個春節。除了滿城迎軍標語，許多人家在門口貼着“歡迎大軍來住，可住××個人。”他們在準備給部隊住的房子裏，預先準備好油燈，木炭和葵花子。龍海山區的沙族及漢族婦女數十人，和男人們一起，遠道趕到城裏來。許多老太太在除夕跑九十里歡迎解放軍，他們親切地拜訪部隊，拉着戰士們一個一個的慰開。看到陳庚、宋仁窮兩將軍，她們親熱的握手，眼裏湧滿興奮的眼淚，訴說了多年的苦難和解放後的歡欣，給予每一個人以永難忘懷的印象。第二天是春節，我們離開縣城時，有數千人堵住部隊送別，陣、宋兩將軍出現時，歡呼聲和爆竹聲響成一片，人們扭着唱着向陳、宋兩將軍獻花、獻旗，獻上各種準備了好久的禮物。許多老太太和靑年人，圍着他們跳舞，荘嚴愉快的儀式共歷一小時。當日黃昏到達宜良，城鄉數萬人民歡迎的隊伍擺了二三里長，每個人都露着衷心的笑容。陳、宋兩將軍在各處均欣奮的向歡迎者答禮，關心的詢問他們的生活。
   二從黑夜鬥爭到天明
  雲南人民度過了漫長黑暗的日子，那些日子是用血淚交織起來的。陸良縣牛頭山區農民寫給我軍的慰問信裏訴說：“我們永遠記得在西華寺被活埋的賣麵的父子兩人和被活剝皮的兩個莊稼人，在紅全寨被燒燬的慘狀，在三岔河一帶挨家挨戶被抄的情景，在垢甸五個老百姓活活地被砍了頭，在××地方放假一星期的大强姦！………在那個黑暗恐怖的時候，路上沒有行人，市上沒有交易，家裏斷了炊煙，村鄰斷了鷄聲……”
  人民不能忍受如此殘酷的壓迫和悲慘的生活，便不止一次的爆發了正義的抗爭。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抗爭的烈火普遍燃燒起來，一九四八年四月，滇東南人民在西山、圭山地區發動了武裝起義，由雲南人民最優秀的兒女組成了雲南第一支人民武裝。這支部隊係以當地少數民族的阿細、彝族等爲骨幹，起義後粉碎敵僞保安團一個團的進攻，繼卽向南發展，先後經過馬廠之役，攻克師宗縣城，橫渡盤江，打下廣南縣城，繼而向滇越邊境進軍，與桂滇邊縱勝利會師，進行整訓。部隊在叢林境氣及物質，醫藥極端困難的環境中，全體指戰員光榮的執行了中共滇桂黔邊區黨委“學好本領，建立滇桂黔邊區根據地”的號召，在幹部中展開思想敎育，總結鬥爭經驗，學習政策；故戰士中展開訴苦運動，及苦練射擊，擲彈、射擊、刺殺，利用地形地物等軍事技術。戰士們在訴苦敎育後，提高了階級覺悟，發揚友愛互助精神，克服物質困難及瘴氣疾病等威脅。
  一九四八年十月，部隊奉令北進，開闢漢東南地區，建立游擊根據地。當卽艱苦翻越高達三千公尺的勾漏山脈，六詔山脈，衝破敵匪的封鎖綫，在烈陽或大雨中連續十四晝夜的行軍，沿途經過馬關、西疇、廣南、文山、硯山、邱北等縣縣境。部隊途經鄉鎭，進行宣傳，發動羣衆，組織抗丁抗款，並嚴格遵守羣衆紀律，深得廣大人民的擁護愛戴，都把戰士看成自家的子弟。部隊抵達盤江南岸，就照上級戰略佈署，作有重心的分散發展，深入廣大農村，密切聯系羣衆，發動抗丁抗款，淸算惡霸鬥爭。十二月間，廣江動員民兵配合作戰，以與敵人數量相等的兵力，先後在廣南、西疇、馬關等險要山地中，掌握敵人驕橫的弱點，全殲匪第廿六軍五七八團第三營，及僞保安第一團一個營又兩個連，增强了廣大人民鬥爭勝利的信心。經過一年的鬥爭，邊縱迅速壯太起來，活動的地區遍佈桂西、桂西南、黔西南及雲南全省的大部地區。一年中進行大小戰鬥八十餘次，殲滅敵匪四千五百餘人，爭取敵僞起義八百餘人。解放縣城三十一座，解放鄉鎭一百五十餘處，解放人口四百餘萬，約佔雲南全省人口三分之一。
  各地人民爲了保衛家鄉，配合邊縱的戰鬥，普遍組織了民兵，和敵匪展開戰鬥。一九四九年一月間，邱北縣境曾動員了民兵四千餘人配合部隊一個大隊在彌勒擊退敵人的進犯。四月間，西山區的少數民族，曾動員了三千多人，在彌勒至彭坡的一百里戰綫上，伏擊向彌勒增援的敵保一團。敵匪沿途被我民兵伏擊斃傷及潰散的三百餘人。七月末旬，敵曾集中二十六軍等八個團的兵力，向我滇東南解放區瘋狂進犯，羅平縣民兵英勇擊潰來犯的敵匪三個團，斃敵團長黃明賢以下官兵二百八十名。龍海山區的民兵，亦勇敢地粉碎敵匪四個團的進犯，從早到夜，整個山區響徹着槍聲，在三晝夜裏，與敵作戰十二次，斃傷敵一百二十名。有一個村莊的民兵，曾用木製大砲在險隘上斃傷敵五十八名。
   另一老解放區——思普區，在十幾縣中都組織了民兵，包括漢族及麻黑、倮黑、擺彝、卡瓦等少數民族，並且有婦女參加。其中組織力比較强、覺悟較高的是甯洱縣中心區的民兵，最勇敢的是卡瓦族的民兵。他們在戰鬥中贏得過許多勝利，一九四九年思茅六順土匪在惡霸張孟希挑唆下叛亂時，六順民兵自動起來剿匪，有次七八個民兵就打退了一百多名土匪，在三顆磚附近的魏光福和另外一個姓黃的兩個民兵曾打退了五六十個土匪。後來甯洱民兵自動調集一百多民兵前來協助剿匪。耿馬反動份子進攻滄源瀾滄時，岩帥的民兵在一夜間集合了三四百人，不但打退了一千多配有迫砲和重機槍的敵匪，且繳獲百多枝槍和幾挺輕機槍。第二次和進犯滄源的敵匪戰鬥時，少數民族中有個綽號“大勇敢”的民兵，一個人繳了敵人十一枝步槍和一挺輕機槍。滇南戰役一月廿九日思普官廳殲滅戰中，磨黑民兵十一人，奉命在一個山頭上阻擊企圖逃跑的匪軍，一股敵匪恰向他們據守的高地逃竄，他們以無比的勇敢和敵戰鬥，迫使敵匪一齊繳械，繳了許多槍枝，還有兩門砲。雲南人民用自己的鮮血，在英勇的戰鬥中寫出了許多麗地詩篇。
   三少數民族的歌舞
  從滇黔邊到昆明的路上，最使人感動的，是那些少數民族同胞對於我軍的眞摯熱情。我們經過的每一處彝族、苗族、沙族、傜族集居的地區和村寨，都感到這種無比的眞摯地情感。他們用最尊敬的民族禮節，向陳、宋兩將軍及經過的指戰員致敬，拿最好的歌曲和舞蹈來招待自己的部隊，每一處歡迎行列裏面，都有他們穿着鮮豔服裝的隊伍。陳、宋兩將軍也親到少數民族的家裏慰問他們多少年來的苦難，鼓勵他們在爭取解放中所作的鬥爭。
  幾千年來，各個少數民族身受反動派大漢族主義的壓迫，過着極其貧困、悲慘的黑暗生活，直到來了共產黨，他們才勇敢地站起來鬥爭，並且逐漸爭取到自由和平等的生活。二月二十二門，昆明十餘萬人民歡迎解放軍大會上，包括子君、撤尼、白子、明家，彝族等共同推出的代表白子族農民石德熙，曾用自己的民族語言講演，申訴他們的共同的苦痛與心願。他說：“我們少數民族在過去生活在蔣匪統治下，遭受的壓迫比一般人都更沉重。每天，男的女的都挑着沉重的担子上山、趕街、挑菜、賣草。但是吃的呢？一年四季吃的是包谷、洋芋、山毛野菜。穿的呢？有好多地方十七八歲的大姑娘還沒有褲子穿。說到文化敎育，更沒有我們的份，我們的祖宗直到我們這一代，就這樣過着牛馬的生活。……”“但是，”他又說：“我們曉得中國有了毛主席，有了中國共產黨，有了解放軍，我們的日子是有希望的，我們期待着解放的一天，我們眼巴巴的望着你們來。…………”
  自從雲南人民勇敢地站起來和反動派鬥爭，各地的少數民族也都勇敢地站起來。滇東的圭山區，就是以少數民族爲主創造的一塊解放區。圭山位於彌勒、路南、陸良三縣中間，其主峯寬大雄偉，周圍環立萬山千峯。因其地勢過高，土地貧瘠，是較苦寒的地區。當地主要居民是撤尼族，他們本來居住在滇西一帶，後在大漢族主義者的歧視與欺凌下，被迫移居到這塊貧瘠的土地上。憑着他們的勤勞，終於把這亂石叢荆的地區開闢成大塊的山田。但是終年的血汗，繳過沉重的地租與賦稅，到頭來常是一場空。近年來又有地主官僚的三征（征兵、征糧、征稅），三光（燒光、殺光、搶光）等苛政，更加使他們被壓的無法喘氣。共產黨及所領導的人民武裝一到圭山區，便受到各族同胞的歡迎與擁護，撤尼族的同胞首先在圭山的伊維硝揭開了起義的大旗。他們對反動派頑强地鬥爭着，直到雲南省全部解放。
  听有少數民族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喜歡歌唱與舞蹈，各族的男女老幼都喜歡而且舞唱得很好。從他們古老的裝束，熱情的舞歌中，使人感到他們的樸實、善良與熱情。春節那天，我們經過圭山區，在著名的風景區——石林的山脚下，五棵樹的撤尼族人民，在草地上演唱了許多民族舞曲，他們歡欣雄壯的歌唱了自己民族光榮的歷史，也如泣如訴的唱出數十年來經歷的苦難時光，他們舞唱的一曲“豌豆秧”，就是極其幽美動人的。裏邊說：“豌豆秧，才發芽，狠心的猫狗吃了它。對門的哥哥才長大，背時的保長拉了他，拉了他去做啥，滾滾江邊把仗打，愚蠢的哥哥當砲灰，聰明的哥哥逃掉啦，開小差來頂呱呱，解放區的哥哥歡迎他，手拉手來歸隊伍，咱們就準備歡迎他…………”此外有許多抒情的歌子，也寫得很幽美動人。
  在滇黔邊界地區的苗族，在覺醒與鬥爭的過程中，也唱出許多歌子。有一首“苗家苦”，對國民黨反動就治控訴道：“太陽落山紅啊！月亮出來黃啊！苗家要出頭，擺脫苦和愁，好比月亮趕太陽啊，一世都趕不上啊！好比月亮趕太陽啊，越趕就越沒下場！”“太陽西邊落啊！月亮東邊昇啊！苗家要活命，天天低頭忙，好比月亮和太陽啊！一年啦到頭忙啊，忙得腰酸骨頭斷啊，到頭來沒有一顆糧！”“苗家要自由啊，苗家要平等啊！我們出了糧，我們當了兵，爲什麽別人在享福啊，我們就沒有份哪？爲什麽國家事不讓我們開啊？！……”
  其後在宜良與昆明，都又不止一次的看到少數民族的舞蹈和歌唱。圭山區也有四十多個撤尼族的彝胞，帶着蕭鼓和一些簡單的化裝衣服，老遠的趕到昆明來演唱。人們囘憶起：五年以前，有一個名叫太陽的人，曾經從圭山、西山帶來了一羣少數民族的姊妹們，匆匆地走過了昆明馬路，人們都以新奇的眼光，注視這一羣穿着花花綠綠衣服的人羣。當他們在戲院裏演出自己的歌舞時，及動派的憲兵警察便前來制止，把她們驅囘圭山、西山去。但是，今天時代變了，太陽的姊妹們，已穿上簇新的衣服，驕矜地挺胸邁步在昆明馬路上，當他們登台表演時，受到市民狂烈的歡迎。他們演唱了許多歌和劇，其中有一首叫作“老圭山”的歌，很悲痛地唱出撤尼族過去的苦難也充滿他們鬥爭勝利後的欣歡：“老圭山，老圭山，山高林密黑茫茫。老圭山，老圭山，哪哩哩哟，阿細笛子吹得慘，撤尼姑娘淚汪汪。菽子飯，吃不飽，麻布衣裳破又涼。地主好比催命鬼，官家就是活閻王。共產黨，爭解放，紅旗插在老圭山。雲南人民鬧革命，圭山打出第一槍。阿細小伙當紅軍，撤尼姑娘送軍糧。蔣匪三征搞得慘，人民越打越堅强，血汗洒遍老圭山。老圭山，閃紅光。”
  這些歌唱，表現出他們覺醒的過程，用强烈地感情，訴出對國民黨反動派的高度憎恨和對共產黨的無限熱愛。
   四昆明——光榮的城
  二月二十日，由陳庚、宋任窮兩將軍率領着，人民解放軍第四兵團進駐昆明。那天由各人民團體、耆老、各機關、起義及各階層人民十二萬人所組成的歡迎行列長達十餘里。當大軍進入市區時，擁滿街頭的羣衆，爭向陳、宋兩將軍及大軍指戰員獻花、獻旗、獻舞，掌聲雷動。“歡迎解放大軍”和“毛主席萬歲”等口號聲震雲霄。二十二日十餘萬市民又在拓東廣場舉行歡迎解放軍大會。參加大會的，有市區二十四個總聯會，很多工人、農民、少數民族同胞等，都遠從七八十里外的地方，虔誠地攜帶着錦旗和慰勞品到城裏來開會。會中最令人感動的事，是五十三兵工廠的工人們，他們趕造了二百挺輕機槍和五百枚指北針獻給大軍，槍上還都刻有“獻給偉大的人民解放軍”，當雄糾糾的工人行列揹着他們血汗的結晶走近主席台前時，全場歡聲雷動，“我們工人有力量”的歌聲經久不息。在接受了工人弟兄這一眞誠的禮物後，陳庚將軍立卽向工人熱忱致謝，并號召全軍要以這些武器澈底肅淸土匪特務，捍衞祖國邊疆，來囘答工人同志們的熱望。
  昆明是我國光榮的城市之一，雲南人民具有光榮的革命傳統：三十五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日，雲南人民曾經反對了竊國大盜袁世凱出賣國家和人民利益；五年前的十二月一日，雲南人民爲了反對人民公敵蔣介石發動內戰、屠殺人民，又舉行了有名的“一二、一”愛國運動。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九日，在席捲大西南的風暴中，盧漢將軍順應雲南一千三百萬各族人民的意願，宣佈脫離國
  民黨反動政府，接受中央人民政府領導，雲南宣吿和平解成。……幾十年來，特別是在解放戰爭中，雲南人民特別是工人、農民和靑年學生知識份子羣，曾經進行了英勇的鬥爭。成千成萬的農民拿起武器來，和反動派進行戰鬥。成羣的覺醒了的靑年學生知識份子！走出課堂與學校，投身人民解放的事業。昆明市區的工人，屢次帶頭起來和反動派搏鬥。五十三兵工廠的工人，在一九四九年三月，曾發動使反動派喪胆的大罷工，爭取生存，爭取增加工資，反動派曾派出三百多武裝，用輕機槍對準罷工工人，企圖鎭壓工人的罷工和示威，但是工人並沒有屈服，反而向着士兵們高呼口號：“工人士兵是一家，歡迎你們參加我們的行列。”士兵們感於工人的正義行動，馬上在一陣掌聲之後加入工人的行列。反動派懾於工人的威力，被迫答應了工人們的增資要求。同年九月十日，國民黨匪幫在昆明開始了大規模的逮捕，全市有一百多工人被捕入獄，四百多工人被迫離開昆明。蔣匪警憲曾派出三百多人的反動武裝去包圍五三兵工廠。工廠戒嚴了，工作間也戒嚴了，工人一批一批地被捕。工人沒有屈服，利用開飯的時間開會，女工們往來工人宿舍傳遞消息。廠裏共產黨員工人，越過匪徒們的重重封鎖衝出工廠，匪徒們發現了向他們開槍射擊，他們便伏在山溝裏隱蔽，機槍聲停下來後，趕到昆明來聯絡。……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十八日，滇境殘匪第八軍及二十六軍，妄圖破壞雲南和平解放，胆敢向昆明進犯。當匪軍逼近金汁河，迫擊砲彈落入市區的時候，先進的工人、農民和學生們勇敢的武裝起來，組織了昆明義勇自衛總隊，一千個背起槍的人中，有五百六十個是來自各廠的工人，他們立卽担負起市區的警戒，另有四千個沒有拿到武器的隊員就分別到前綫去修築工事，組織担架隊，鼓勵慰問士兵，發動市民勞軍。十九日，情况愈發緊急了，三千以上的工人學生們出動到街頭遊行，高呼：“武裝起來！支援前綫，肅淸匪特。”並且日以繼夜的不眠不休，堆沙包、挖戰壕、築碉堡、動員槍枝，担負後勤工作。經過三晝夜，到了二十一日黎明，匪軍的攻勢頓挫下去了。
  十二月廿四日，昆明工人學生及郊區農民等各階層舉行了五萬人的大遊行。義勇自衛總隊已經壯大起來，許多受匪軍刼掠與侮辱的農民與婦女都參加進來，一個六十多歲的大學敎授也參加了義勇總隊。他們在二十四日全部武裝參加，提出“消滅匪特，建立革命秩序”的口號，並且取得極大成績。特務匪徒準備了二百册六個手榴彈和六公斤炸藥，打算破壞五三兵工廠，被工人破獲了。汽車材料第一庫被盜出白臘一百六十磅，汽車輪胎一百四十個，底軸十四根，吉普引擎兩個，也被破獲了。匪軍在人民解成軍神速追擊下崩潰後，在市留下一支由四挺輕機槍，八十支步槍，一百三十個人組成的小股流匪，義勇總隊的農民大隊迅速把散匪殲滅了。滇越鐵路沿綫的橋樑，被匪軍破壞了很多，義勇隊第一工人大隊立卽前往修復橋樑，武裝押車，使車輛迅速恢復行駛。
  三月四日，昆明市軍事管制委員會正式成立，五華山上飄盪起鮮麗的的五星紅旗。舊時代的昆明一去不復返了，人民的新昆明將求遠在國防前綫放射着美麗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