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漢前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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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進軍西南實錄》 图书
唯一号: 230020020230001504
颗粒名称: 粤漢前綫
分类号: I207.425
页数: 15
页码: 20-34
摘要: 廣東是大革命時代革命軍隊北伐的起點,廣州暴動在中國人民革命史上永遠放射瑰麗的光芒;但廣東又是國際帝國主義侵入最早、國民黨反動血腥統治最爲殘酷的地方。許久以來,國民黨便大力經營廣東,夢想在廣州構築其最後藏身的巢穴,作爲最後挣扎的基地。兩年以前,蔣匪便派宋匪子文來當省主席。
关键词: 进军西南 粤汉前线

内容

一敵匪的夢幻
  廣東是大革命時代革命軍隊北伐的起點,廣州暴動在中國人民革命史上永遠放射瑰麗的光芒;但廣東又是國際帝國主義侵入最早、國民黨反動血腥統治最爲殘酷的地方。許久以來,國民黨便大力經營廣東,夢想在廣州構築其最後藏身的巢穴,作爲最後挣扎的基地。兩年以前,蔣匪便派宋匪子文來當省主席。
  國民黨反動派二十年來盤踞的南京宣吿解放後,蔣介石匪幫李宗仁、閻錫山、余漢謀、薛岳等一小撮反動派都逃到廣州來。當此時際,蔣家小朝廷事實上已宣吿死亡,蔣匪殘剩的嘍囉走狗已變成一夥破產的流寇。但以厚顏無恥著稱的匪首閻錫山等,還“强打精神”,製定了一個什麽“扭轉時局方案”,滿紙囈語地打着永不存在的“如意算盤”:說什麽“培養新生力量,以求反攻……須先支持較長的時間,以待國際之轉變……,採“爭時待機”政策,”妄想依賴所謂“第三次世界大戰”,捲土重來,東山再起。
  當人民解放軍發動解放廣州戰役之前,廣東省境原有敵匪正規軍十五個軍二十八個師,非正規軍五個保安師,共約十五萬人,其主力集結廣州至曲江間粤漢沿綫,其餘的散佈在潮汕、瓊崖、雷州半島地區。余漢謀等匪首積極準備以廣州作中心的“內綫作戰”,並妄想在被解放軍打敗後上山打“游擊”(我軍曾屢次繳獲敵匪這種異想天開的計劃方案)。
  另一方面,僞廣州警備司令葉肇陰謀收容土匪流氓,從事破壞與搶刼。遠在宋匪子文主粤的時候,爲了鞏固反動集團的最後基地,拚命加强廣州特務組織與活動,成立了十一個特種情報處,大肆捕殺靑年及市民。匪首葉肇則組織了十五個警備大隊,準備在人民解放軍進入城市前,作燬滅性的破壞。另外,吳匪鐵城,曾呼籲廣東“綠林豪傑”起來與“政府”合作,薛岳立卽邀唔大土匪頭李福林,商談編組珠江三角洲一帶及全省的土匪,作反共的最後掙扎。
  但在人民解放大軍風捲殘雲的疾速進軍下,敵匪一切夢幻都歸破產。因敵殘餘兵力都是東拚西凑的班底,戰力低落,“心有餘而力不足”。在我大軍壓境,與敵交鋒最初的囘合中,敵卽異常動搖。一面雖揚言要“抵抗”,實則急急搬家,離開大陸逃亡。二曲江之戰
  部隊在出動之前或在途中,收到英勇進軍的命令:“毛主席朱總司令命令我們:奮勇前進,堅决澈底乾淨全部地消滅中國境內一切敢於抵抗的國民黨匪軍,我們無條件的執行這個莊嚴的命令,打到廣州去,活捉蔣介石!”
  曲江乃是我軍攻擊的第一個目標。曲江又稱韶關,地居北江上源,南制廣州,北控衡陽,爲粤北門戶。自解放大軍解放湘贛,南逼粤桂後,敵卽吹噓重整所謂“粤湘贛防綫”,增派匪軍至曲江,妄圖與衡陽形成三大防守重點。九月下旬,相繼調來匪第三十九軍、六十三軍、九十七軍及白匪主力四十六軍等部;同時增調匪第二十一兵團一個軍進至英德地區,以策援曲江。當時廣州的匪方“中央日報”,亦大肆吹噓五嶺的險要,稱之爲“最好的天然屏障”,妄想憑籍“對外封蔽,對內完整”的廣東地理形勢,來作負隅頑抗,甚至我軍進迫曲江近郊時,匪中央社還大造其謠說:“我南北大軍繼抵曲江,並作反攻部署。”“圖竄曲江之陳庚部已向東逃,始興已吿克復。”
  我軍策應南下的其他兄弟部隊,分三路越過五嶺,突破敵匪“粤湘贛防綫”。左路部隊於九月底楔入粤北,在華南人民游擊隊粤湘贛邊縱北江二支隊引導配合下,解放粤贛邊界上的第一座城市南雄。南雄濱臨滇水,欲保曲江,必須保住南雄,故匪曾派一個師的兵力在南雄、始興一綫佈防。但我進軍神速遠出敵匪意料,當我急行一百三十里,在九月二十四日拂曉到逹南雄城郊時,敵匪還在夢中,及至外圍匪被解决,城內守敵慌忙驚起準備潰逃,我已兵臨城下,某團第一營迅以炸藥破開東門,進佔城中心區的僞縣政府;第二營則迅速進至城南架在滇水上的大木橋,此時據守橋頭的匪軍,慌亂的澆上煤油燒橋,但勇士們冒着烟火衝過橋去,把許多被嚇得張慌失指的匪軍消滅,撲滅了橋上的大火,保全這個百餘公尺的大橋。當天晚上,部隊緊隨逃敵,沿着通往曲江的公路向始興前進。在那以前,原國民黨縣長饒明二十二日已率團隊起義,並曾擊斃蔣匪團長以下多人,撤出城外。我軍到時,據守始興城西制高點天馬山上的敵匪四四〇團,尙在構築工事,準備死守。我軍經百里進軍後,立卽猛撲天馬山,在砲火轟擊中,迅速佔領山頭,解放了始興縣城。
  左路解放南雄、始興兩城,華南地方人民武裝同時解放曲江東南的翁源縣城;右路於解放湘粤交界的汝城後,進逼樂昌;中路則於十月初從五嶺打出來,解放仁化;對曲江形成鉗擊之勢,此時白匪慌忙遣調的四十六軍,沿粤漢路南下,剛至樂昌,湖南解放大軍卽展開猛烈攻勢,逼使該匪與九十七軍倉惶北援。原駐曲江的敵三十九軍,也連夜龜縮至英德以南。丟下個六十三軍,孤零零地困守在那裏。
  十月六日我軍開始進擊曲江,爲了避免驚動曲江外圍敵匪,求得全殲守敵,我軍一支輕裝部隊先一天由始興出發,經由縣崖絕壁的山地前進。正面部隊則以令人吃驚的快速,追殲沿路聞風而逃的敵匪。當我軍七日晨進抵曲江城東河壩時,敵六十三軍最後撤逃部隊,用汽油燃着韶關公路大橋,向西南逃竄。某團二營望見橋頭熊熊地烈火,便命第四連跑步到橋上撲滅火燄,二排長靳可明卽帶三個班向前衝去。這時火勢正兇,但橋上的木樑還沒有完全燒斷,分出一部穿過火焰到橋那邊的城關去警戒,留下九個人救火。他們忘記夜行一百二十里的疲勞,使用水桶、菜盆、用茶缸,用手鬧水來滅火,個個累得滿頭大汗,橋上的火焰由强轉弱,漸漸的熄滅,把韶關橋搶救下來。使後續部隊順利通過,全部解放曲江城。
  輕裝出發迂迴包抄曲江的部隊,通過始興西南老龍坑山,經歷了異常艱辛的途程。部隊一步一步的攀登着,到處都是深山叢林,最好的天氣也看不到太陽,坡上的靑苔滑的站不住脚,山勢峻陡,大家彎着腰向前爬着,後面的人頭接着前面的脚跟。山脊上沒有路,長滿了人深的茅草,前邊的人走過去,兩旁的茅草就掩蓋住他的脚跡。以後又下了雨,股股濃霧掠過山脊,人們被它掩沒,前後的人影也看不淸,山脊滑得像雪山般難走,戰士們開始揮動起所有的鐵鏟洋鍬來開路。天黑了,戰士們把步槍背起來,迫擊砲筒、重機槍筒都放在背上,一手拄着棍子,一手抓住茅草,一步一步向上攀登。共產黨員、排長李成林扛着六十斤重的長木梯,攀登了二十餘里的陡坡,下山時人蹬在陡坡上,雙手拉住茅草往下滑。通過山脚的時候,右邊緊靠山峯,左臨七八十度的陡坡。人們必須抓住茅草把脚伸到叢草中去探探才能走第二步,一失脚就會滾下十數丈的深坑。一路上行列裏不時傳着“小心”“抓緊茅草”的口令,但人們仍然不斷的跌交,滑倒爬起來,爬起來又滑倒,某團第五連司務長王秀靈,一夜間部隊翻完老龍坑山的三十一個山頭,他就滑倒四十八次。但是追鐵敵人的熱血沸騰着每個戰士的心,一路上大家仍然興奮地唱着:“不怕千山萬水,敵人逃到那裏我們追到那裏……”
  從曲江以北前來的我軍也於同時趕到,他們冒着夜雨,急進一百三十里,勝利越過白石山。他們是在先一天午後五時出發的,天越走越黑,山越走越大,天上落着細雨,行程是極艱險的。但戰士們都發出百折不撓的壯言:“山高沒有我們的脚高,山大沒有我們的决心大!”某團第二連戰士韓淸永一路上背着二十六斤粮還給大家講故事,一連機槍班四個人有兩個病了,仍把二十斤粮和兩挺機槍扛過山來,戰士王玉德背着三個背包、一挺機槍,一路上高呼着:“眞金不怕火鍊,模範就在這時間。”這種奮昂的士氣,使部隊征服了艱難的路程,準時到達曲江城郊,協同東路部隊解放曲江。
   三奮勇追擊
  曲江解放後,粤北的大門已經洞開,敵匪沿着鐵路沒命南逃。部隊立時收到新的命令:“敵人棄守曲江南逃,我們必須立卽改攻堅爲追擊,敵人逃到那裏我們追到那裏,扭住一股殲滅一股,兼程向廣州前進!”
  部隊像潮水一樣,沿着所有通往廣州的道路,奮勇追擊。當我某團逼近被稱爲“廣州衛星”的淸遠的時候,敵匪原也曾想抵擋一陣,在沿北江,北起連江口南迤淸遠佈置了一道自吹擂爲“敵人不能染指”的防綫。但在事實上,我某團在十二日傍晚由英德以南六十里的下步墟星夜水陸並進,八個鐘頭疾進一百二十里,十三日拂曉在淸遠以東四十里的塘口展開攻擊,到入城爲止,只不過用了九個鐘頭。入城後,人們看到匪軍在淸遠出版的“閃電報”,上邊說:“保衛淸遠就是保衛廣州,我們是具有信心的。”大家對于敵人的這份“信心”,不禁發笑。市民們都驚異地指手劃脚地說:“你們是太快了!”部隊向南進的行列是極壯觀的。前綫記者曾報道李成芳將軍所部奮勇艱苦神速進軍的情景說:“該部沿着北江及其兩岸之鐵路公路及山區陡徑,水陸並進晝夜向南疾馳。在北江江面上千百隻大小木船與兩岸數百里長的陸路部隊並列,鮮紅的軍旗與雄偉的歌聲相互映照。入夜,船上的燈火與紅綠色的聯絡電光閃爍如同繁星,無數漿櫓激盪着江水奮勇前進。十四日夜狂風大起,船隻飄搖不定,有些船隻且已浸入江水,勇士們就把五十三隻船緊攏在一起,繼續在風浪中前進。船上的戰士不停的輪換着船工,王啓明副軍長也親自划漿。他們提出:不使漿櫓停一分鐘。”沿北江以西山區行進的部隊更克服了極大困難,常常排除一米逹多高的蓬草荆棘覓路前進。有時衣服扯破了,手足也被刺得流血,但是爲了勝利,人民戰士仍甘於忍受一切艱苦。十月七日行經乳源以南上下二十五里的牛美嶺時,戰士們扛負着槍砲輜重,仍沿着寬不及尺的山路行進。夜間行軍就用手巾拴住被包互相拉着,並用繩拴住馬腰以便及時搶救,他們曾兩夜露宿在荒山蒿草中,以洗臉盆和茶缸作飯。査玉昇師長和戰士們在一起撑起雨傘相互談論着:“只要我們能殲滅更多敵人,作爲對中央人民政府成立的獻禮,這一些困難又算什麽?”
   四搶佔遙步墟大鐵橋十月八日起,沿粤漢及其兩側南進的我軍,接連在淸遠、英德地區粉碎敵匪的扺抗,但在英德車站南邊的遙步墟大鐵橋,還有匪三十九軍的一個團。這座鐵橋架在滃江上,是粤漢南段最大的一座鐵橋。敵匪把一個團的兵力按放在鐵橋到車站間,車站上還停留一列空火車,企圖在敵守不住車站時,向南撤退,炸毀遙步墟大橋,憑險在滃江南岸頑抗。
  秦基偉將軍所部於解放曲江後卽沿鐵路南進,十月九日下午一時進抵英德以北二十五里的河頭墟。下午四時半,某團三營第七連接受了向大鐵橋左翼山地迂迴敵人的任務,並立刻進入戰鬥。一斑副郭貴喜和三班長葛鳳榮帶領的戰鬥小組,僅五分鐘就衝上了山頂。後續部隊緊跟着湧上來,經過一陣衝殺,便把敵人一個團部和兩個營打垮了,敵人到處亂鑽亂竄。副連長趙振興喊了一聲“追!”郭貴喜就帶了三個人衝過一座木橋,和其他各班向着敵人據守的山頭衝殺。指導員連文通帶着二排沿鐵路左側的山樑追擊敵人,和山下的一排密切配合,打的敵人東逃西竄,繳槍的繳槍,逃的逃,有些像死猪般鑽在草叢和竹林裏動也不敢動。經過四小時的激戰,把敵人完全打垮並控制了他們的全部陣地。
  橋頭上剩下的殘敵已經不多,當夜十時第九連奉令去搶橋。二排長李如德率領四斑衝鋒,離橋百公尺左右撞着敵人哨兵打響了,橋頭地堡內敵人火力猛烈發射,許多同志英勇倒下去李如德也負了傷。緊跟衝上來的第一排,排長王長水,也被敵人一顆子彈穿過他的腹部,腸子都流出來。但王排長仍然指揮戰士們前進:“不要管我!你們快向前衝,要保持九連的光榮。”大家帶着復仇的憤恨,從四面八方衝到頑抗的敵匪地堡跟前,二班長張希更用一顆炸彈塞進地堡去,排副又以衝鋒槍瞄準地堡眼打了一梭子彈,敵人一個排長和一個斑卽繳了槍,機槍手王世普兩手端着機槍向左面地堡一邊打一邊喊敵人投降,左堡敵人也繳了槍。此時掩護衝鋒的機槍一齊吼起來,槍榴彈也冰雹似的落向敵人的陣地,在我猛烈炮火捶擊下,守橋的敵人狼奔豕突的逃向草叢、山上、竹林和村莊裏去。僅用三分鐘時間,突擊隊卽衝過二百八十公尺長的大鐵橋。戰士們發現橋上有放炸藥用的電絲,忙用剪刀把敵人預備炸橋的導火索剪斷。
  二梯隊第八連,緊跟突擊連過了橋,爲了追殲逃敵,二排卽以梯子隊形向左翼山頭衝去,發現敵匪逃躱的所在,我機槍、槍溜彈、衝鋒槍、步槍一齊向敵射擊。機槍二斑長張宗祥第一梭子彈都命中在敵人工事的前沿上,槍榴彈也落到敵人的工事裏。敵人慌亂了,四散逃命。
   敵匪一個團被我殲滅了,遙步墟大鐵橋也完整的救下來。
   五人民的熱愛富有革命傳統的廣東人民,以無比的熱情歡迎解放軍。有一個部隊進抵曲江以南的馬〓鄉時,附近的老鄉們冒着雨抬了幾担熱氣騰騰的稀飯,到鐵路上來迎接過境的部隊。另一個部隊剛到石下村,尙未决定是否宿營的時節,附近各村的老百姓,在三個鐘頭裏邊就送來了五千斤大米。老鄉們說:“兩個月以前就知道解放軍要來了,每家都準備了一些東西要歡迎你們。”直到夜晚十點多鐘,駐地附近的居民還不斷的送糧來。人民憎恨國民黨匪軍已到極點,許多潰散匪軍,都給曾被迫害的人民殺死了,以後這些散兵及被我軍釋放的俘虜返鄉時,曾不得不集結在一塊兒走,以防沿途人民的報復。
   十二月十二日夜晚,某團到逹淸遠以北九十里的松岡村——那兒是華南人民游擊隊的活動地區,遠遠就望見一片火光。原來是該地三百多個老百姓,舉着火把和手電筒在離村一里路的路旁迎接大軍的。隊伍一走近,人羣中馬上喊起“解放軍萬歲”的口號聲,大家和戰士們握手,那時他們已等候了兩個鐘頭了。部隊隨着火把進入村莊,老百姓卽圍繞着戰士們攀談,彼此在半懂不懂的語意中相互表示了熱烈的敬愛。深夜,四處的居民,沿着崎嶇山路,打着手電,把兩個月前就已準備好的白米挑向我軍駐地。入戶人家的杉頭村,就集中了一千五百斤粮食。就這樣,松岡村的一位老先生還着急地跺着脚說:“來的太快了,什麽都沒有準備好,讓大軍受委曲。”次日黎明,我軍離開松岡,村中居民爭着當嚮導,有十幾個人跟着部隊走了十幾里,才戀戀不捨的返囘去。一路上,村村都插上了紅布旗,五星國旗,村口擺着茶水桌,到處一片歡呼聲。在道路狹窄及橋樑破壞的地方,老鄉們積極趕修。……
  攻佔遙步墟大橋的部隊向英德前進時,走到菜洲村南邊,一個壯年農民迎上了部隊,向我軍報吿敵匪的去向,並自動要求爲我軍帶路。當時的情况很緊迫,但要順着鐵路正面前進是不能取勝的。可是,東面是濤濤的北江,西面是聳立的高山和竹林。需要一條迂迴的道路,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這個農民身上。他從稻田的田梗上,引導部隊迂迴過去,殲滅了敵匪。這個嚮導並且在戰鬥中和部隊一塊,獨自得了五枝美式步槍和五個俘虜。這是一個前來向敵匪報仇的人,戰鬥結束時他才說:“我叫吳亞銀,離此二十五里路。就是這個守橋的二七二團三營,他們三天殺了我五頭牛、一隻猪和十三隻鷄,門板、床舖、蚊帳一切都燒光搶光,又把我老婆抓去當佚,迫她担五十多斤子彈。”以後他又說:“一九四七年七月,我參加了人民游擊隊,九月就被敵人俘虜,住了一年零一個月的監獄,我不承認是游擊隊,他們就棍打三天,電刑三天,打了用電,電了再打,把電拴在胳膊上,大姆指,最後又拴在耳朵上。等甦醒的時候,耳朵聾了,臉也高了,眼眶也黑了。脚鐐也把腿磨的長不起毛來,死去活來的才算熬了出來……”廣東人民在敵匪統治下所經受的苦難,他們對於敵匪的仇恨和聲訴,是到處都可以聽到見到的。在英德以南,敵匪炸燬了潖江大鐵橋後,又逼所有民船都拉到南岸,但在北岸黃口村附近,却有六隻民船悄悄地停留着,他們在等待解於軍。十月十二日的夜裏,我軍臨近潖江時,船工李熾和他的妻子,爲了解放軍一到便開船,乘着濛濛的夜雨開到渡口上,不幸給敵人發覺了,便喊他們開過南岸去,一邊嚷叫着一邊拉動着槍機。但是老李却向妻子說:“不能開過去!他們非把船打壞不行,解放軍快來啦,他們要跑的。”話還沒有說完,敵人就用機槍打過來,子彈打穿了船板,打穿了老李的胳膊,打死了他的妻子,老李把妻子的屍體拉到船頭上,又用一塊爛布紥緊自己的傷口,心底燃起復仇的火燄。結果六隻船被匪打沉了四隻,部隊到了,帶領大軍來的另一船工老劉立卽跳上船,將大軍渡到南岸追殲逃敵。天亮了,北岸擁擠着送茶水的婦女們,上游又開來四隻大船和三隻小船,老劉和他們一齊擺渡着自己的部隊,汗水浸透了衣衫,渡到第四十九次了,仍然不肯休息。……
   六解放廣州
  我軍沿粤漢路突破浥江敵匪防線後,部隊卽脫出粤北山地,進入粤中邱陵地帶,十三日下午。琶江南岸沿綫敵匪見我大軍源源湧進,便沒命逃走,我軍連夜追趕到距離廣州四十多公里的銀盞㘭車站。十四日夜晚,我軍進至珠江三角洲馮村,看到廣州方向上空一片火光,爆破聲連成一片,戰士們興奮萬分,便配合兄弟部隊切斷廣州通三水的鐵路,進迫廣州西部郊區。
  四野兄弟部隊自粤北起,卽沿翁源通廣州的公路前進,連續解放新豐,佛岡、花縣、從化、增城,並在石灘車站切斷廣九鐵路,沿途排除匪阻擊,光後殲滅敵三十九軍一零三師三〇七團及敵五十軍三二一師九六三團,於十四日下午進扺廣州北郊。東路解放軍兩廣縱隊及華南人民解放軍各部,亦相繼解放翁源、河源、龍門、龍川、和平、連平等重要城市,在各交通綫積極活動,控制擾亂敵人,並以一部駐往廣州以南,威脅敵背。
  十月十四日下午六時三十分,四野先頭部隊卽自北郊進入廣州市中心,並與沿廣九鐵路自東郊進入市區的另部大軍勝利會師,迅卽解放此一中國南部最大都市。
  在我强大攻勢之下,敵軍部署全部瓦解,紛紛潰逃。雖然盤踞廣州的匪徒薛岳、余漢謀等,十日那天還揚言要“决心死守廣州”,十一日還扮演了一個“各界反共宣傳大會”。可是在此同時,匪首卽倉忙向香港和重慶、台灣逃命了。美帝國主義分子陳納德的“民航大隊”,日夜不停地運送,渝穗班機飛到柳州後卽折返續運,十二月起,匪首們卽紛紛作鳥獸散,李匪宗仁逃往桂林,閻賊錫山逃向台北,余漢謀、薛岳二匪則乘〓溜到海南島去了。
  解放軍先頭部隊十四日下午抵達廣州郊區的沙河墟時,大股匪軍早已逃離市區,向西江方面潰逃,市內留有殘匪一部作掩獲,並進行爆炸、放火、破壞橋樑、倉庫和飛機場等設備。先頭部隊爲了及早解放人民,殲滅殘匪,不等後續部隊到來,卽由沙河墟經黃花崗向市中心惠覺路一帶猛烈發展,除沿途派兵進駐僞總統府、僞綏靖公署、僞省政府、僞警察總局等重要機關和看守其他重要企業部門外,立卽分兵數路,追剿殘匪。解放軍在市西區黃沙車站附近,截住劉匪安琪所部五十軍二〇七師千餘人,經四小時激戰,將其全部殲滅,並繳獲黃沙渡口匪軍已經裝好待運的輪船和滿載物資的汽車數十輛。另部匪軍五百餘人,盤據珠江江面船上企圖頑抗,亦於同時被我撲滅。至此,匪軍有組織的抵抗卽吿停止。我軍後續部隊亦源源入城,立卽展開,在十五日拂曉前佔領了廣州全市的一切主要街道。
  從十月七日晨解放曲江,到十四日夜解放廣州,不過僅僅八天。我軍進展的神速,顯示了我軍不顧一切奮勇前進,雄偉無比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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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軍西南實錄

《進軍西南實錄》

出版者: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南軍區政治部出版

《进军西南实录》是一本著名的历史书籍,它是明代末期著名将领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进攻西南地区的历史记载。详细记述了李自成的起义过程、武装斗争、策略布局、军事力量、政治制度、社会风貌等方面的内容,对于研究中国明末清初的历史文化、社会政治、民族文化和军事战争等方面具有重要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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