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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節：論教育爲工農服務的方針
  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敎育是新民主主義的敎育，卽民族的`科學的、大衆的敎育，這在毛主席的著作中，在人民政協共同綱領中，已經規定得很明確了。
   在目前階段，我們推行新民主主義敎育應該採取什麽方針呢？
   爲工農服務，爲生產建設服務，這就是當前實行新民主主義敎育的中心方針。離開這個方針，我們就會出偏差，就會犯錯誤。
   一
  敎育不爲工農兵服務，可以嗎？是可以的。不但可以，而且那是幾千年來中國的舊敎育和近幾十年來中國的舊敎育的現實。蔣介石反動派所實行的敎育，就是不爲工農服務，而爲工農的死敵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服務的反動敎育。這種敎育曾經戕害了和荼毒了成千成萬的兒童和靑年，使他們成爲中國人民公敵的工具和犧牲品。但是，儘管如此，反動的舊敎育並不曾最後地救了反動派的命。現在，帝國主義給趕走了，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基本上給打倒了，那個不是爲工農兵服務，而爲反動派服務的卑賤的工具——反動敎資，不也就應該跟着它的主人——國民黨反動派一齊鑽進墳墓嗎？
  “我不爲誰服務，我不參加政治，我爲敎育而敎育。”這叫做自欺欺人。在舊中國，你如果不是一個自覺地爲人民服務的敎育工作者如同陶行知先生那樣的戰士，而是一個所謂“在政治之外”、“爲敎育而敎育”的人，那麽，不管你的主觀願望怎麽樣，你在客觀上，總不免成了反動派的工具（當然與主動實施反動敎育的反動分子不同），因爲你儘管說是“爲敎育而敎育”，而客觀上則是馴服地執行了反動派的反動敎育政策。誰人不知，這種政策是直接地反對中國人民的利益，維護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的利益的。
  在新中國，老百姓掌了權，四個民主階級在工人階級領導下正在實行人民民主專政的政治，在爲着實現全體人民的利益而奮鬥。而你呢，却來一個不理睬，說“我不參加政治”，“我不爲誰服務”，“我不爲誰利用”。看起來好像很淸高，背地裏却有一小夥子人在爲你暗中拍手叫好，這一小夥子人現在就坐在台灣，坐在華盛頓。他們認爲你之淸高，是可以起着分散中國人民力量，削弱中國人民民主專政的作用的，也就是說，是可以起着不爲中國人民服務，而爲中國人民之敵服務的作用的。現在的世界是分得最淸楚也沒有了“不入於墨，便入於楊”，“民主個人主義”不是被認爲頂淸高的嗎？但它爲什麽竟做了艾奇遜輩荷包裏的寵物呢？那就可以深長思之了。
  “我要爲全體人民服務，却不能單單爲工農服務”。你願爲人民服務，那就是好得很。但是什麽叫做人民呢？一是工人階級，二是農民階級，三是小資產階級，四是民族資產階級，這四個階級合起來，就是在中國的現階段的人民。因此很顯然，封建階級和官僚資產階級及其政治代表國民黨反動派，决不是新中國的人民，而相反地是中國人民的敵人。一切眞正願意爲人民服務的人，必須首先堅决地反對這些人民的敵人，因爲中國人民第一步的和直接的利益便是打倒這些敵人。一切表示願意爲人民服務的敎育工作者首先應該堅决地擺脫國民黨反動派舊敎育的影響，從而堅决和有力地反對國民黨反動派的反動敎育，爲根絕這種反動敎育在人民中間所造成的影響，卽爲肅淸人民中間殘存的封建的、買辦的、法西斯主義的思想而奮鬥。否則，他就不配稱做爲人民服務的人。
  我們的敎育是人民敎育，是爲人民服務的敎育，在現階段的中國，是爲四個民主階級服務的敎育。這種敎育應該服從於四個階級的共同利益-反對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建立獨立、民主`統一、和平和富强的新中國，應該爲四個階級的經濟、政治和文化的利益服務。現階段中國的文化敎育，如果獨獨不爲四個民主階級中的任何一個階級（比如說，民族資產階級或工人階級）服務，甚至反對它的利益（比如說，提出一般地打倒資本主義的口號，或是壓制工人階級的口號），那無疑都是錯誤的。
  那麽爲什麽我們要把“爲工農服務”作爲當前建設人民敎育的中心方針，而不限於一般地提“爲人民服務”，或者提“爲民族資產階級或小資產階級服務”爲當前敎育建設的中心方針呢？這决定於國家當前的情况與條件。
  第一，“人民民主專政的基礎是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和城市小資產階級的聯盟，而主要是工人和農民的聯盟，因爲這兩個階級佔了中國人口的百分之八十到九十。推翻帝國主義與國民黨反動派，主要是兩個階級的力量。由新民主主義到社會主義，主要依靠這兩個階級的聯盟。”（毛澤東，“論人民民主專政”）“中國無產階級`農民`知識分子與其他小資產階級，乃是决定國家命運的基本勢力。”（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旣然是基礎，是基本勢力，是主要依靠他們，那麽爲什麽我們的敎育不應該明明確確地規定用我們的主要的和基本的力量爲工農服務呢？人民民主專政好比一所房子，工農聯盟是屋基，屋基打得不堅固，不用鋼骨水泥，而用普通泥土，那我們的房子就不結實，就不能蓋成高樓大廈。我們的一切敎育工作者應該從文化科學上與政治上不斷地提高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加强工人階級的領導力量，加强工農的聯盟及其建設的和創造的力量，使之成爲我們人民民主專政這所大廈的完全現代化的鋼骨水泥的基礎。
  第二，“在這四種人裏面，工農兵又是主要的，小資產階級人數較少，革命堅决性較小，也比工農兵較有文化敎養。”（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至於民族資產階級，則人數更少，革命堅决性更小，他們也有更多的文化敎養。在舊中國，壓迫剝削階級霸佔了敎育，而把勞動人民關在敎育的門外。這種不合理的情形在中國和在全世界存在了好幾千年。文化原來是由勞動者創造的，而且是爲勞動生產服務的。只當人類歷史上出現了階級，剝削階級就將勞動者所創造的文化佔爲己有，而且作爲鞏固自己的統治，加强對勞動者剝削與壓迫的工具。直到俄國十月革命勝利了，才把這個歷史趨勢扭過來，首先在蘇聯一個國家內，把文化敎育交還它原來的主人工農勞動大衆，把文化敎育的任務規定爲工農大衆服務。這樣，文化敎育就作爲一種十分有力的武器，幫助着社會主義建設在蘇聯蓬蓬勃勃的進展。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成立起來的各個人民民主國家，也都以蘇聯爲榜樣，在發展着爲工農服務的新敎育，並以此爲武器加速各國的人民民主的和社會主義的建設。從去年十月以後，在中國，以無產階級爲領導的工農聯盟爲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已在全國範圍內代替了由帝國主義指揮的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封建買辦法西斯專政。這種基本情况的變化反映到敎育方面來，就必須是和應該是以無產階級思想爲領導的，主要爲工農服務的人民敎育，來代替封建、買辦、法西斯主義的思想爲領導的，主要爲帝國主義、封建勢力與官僚資產階級服務的反動敎育。應該說，當前中國的敎育情况和我們國家當前的基本情况是極不相稱。我們的國家已經是無產階級領導的工農聯盟爲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我們的敎育呢？全國工人和農民除辦有少數識字班、業餘學校和老解放區的冬學以外，還極端缺乏經常的和合適的文化敎育。全國現有大學和專科學校共約二百所，學生約十五萬人；中等學校共約五千所，學生約一百五十萬人；小學約三十萬所，學生約二千餘萬人。這些學校除老解放區的小學和中學已有極大多數的學生是農民工人的子女以外，其他地區的各級學校的學生絕大多數還是中農以上和城市小資產階級以上的子女；佔全國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工農大衆及其子女基本上還被關在學校門外。堅决改變這種情况，使敎育眞正是民主的敎育，眞正爲提高工農的文化政治水平服務，使各級學校爲工農大衆及其子女開門，現在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了。
   依據上面所說的理由，我們應該確定現階段的中國敎育應該首先和主要地爲工農服務。
  敎育“爲工農服務”，和敎育“爲人民服務”，是否有矛盾？沒有矛盾。正因爲人民敎育應該爲人民服務，而人民的基礎，人民的基本勢力，和人民事業的主要依靠者乃是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因此我們首先和主要地爲工農服務，也就是最正確和最有效地爲人民服務。否則，就是捨本逐末，根葉倒置，我們爲人民服務的努力就會落空。
  敎育爲工農服務，是不是就不爲別的民主階級服務？不是的。正因爲工農是國家的主體，而且在現階段工農又最缺乏文化，因此我們必須首先用主要的力量給工農以敎育。根子紮穩了，枝葉才會長得茂盛。工農的基礎打好了，別的民主階級也跟着受到根本的和長遠的好處，因爲工農是社會財富的創造者，他們代表着生產力，工人階級又是國家的領導力量，他們就各方面的提高與加强，也就是從基本上加强和鞏固了人民民主專政，也就是全般地發展了四個階級的利益，將整個社曾經濟推向前進。此其一。其次，我們說敎育的力量首先並且主要地放在工農身上，並不是說我們的敎育從此就不管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了。首要並不等於全部。現在大批民族資產階級和城市小資產階級的子女還是很好地在各級學校裏唸書，他們儘可以繼續在這些學校裏面唸下去，直唸到能够走出校門，爲人民的國家担任一部分工作。對於這，我們一點不反對，我們還表示歡迎。別說民族資產階級，尤其是廣大的小資產階級（他們也是我們國家基礎的一部分）了，卽使是封建地主階級，他們不是有很多子女在今天新中國的學校裏唸書嗎？國家需不需要把這些地主階級的子女從學校裏統統趕出去？决不需要。只要他們不甘心與人民作對，我們還是讓他們繼續在學校裏學習，只是要他們在思想上背叛自己原來所屬的階級--封建階級（這是中國人民的敵人），而逐漸地願意爲人民服務，知道靠自己勞動來生活是光榮；並且學到一點本領，學到一點不是囘去還是爲封建階級服務，而是爲人民服務的本領。由工人階級爲領導的國家有責任來敎育中國的一切人民，改造和提高他們的思想，培養他們的新的國民公德，使他們成爲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好公民和好的建設人才。
  “你爲工農服務，是不是有偏心？”看怎麽說法。因爲工農佔人民的絕大多數，他們是國家的基礎和基本勢力，他們又最少享受過文化敎育，因此我們的敎育偏重在他們身上。如果這就是所謂“偏心”，那麽，心就偏一點吧，而且多多地偏一點吧。這裏就是一個立場的問題。如果你站在小資產階級或是資產階級的立場來看問題，那麽你就會覺得這個方針是有偏心的。但是如果你能站在勞動人民的立場來看問題，那麽你就會同意這個方針是正確的，合理的，因此也是公正的；而舊中國的敎育，卽爲地主階級與資產階級服務的敎育，乃是爲社會上極少數人服務的敎育，是維護剝削制度與壓迫制度的敎育，乃是最不合理和最不公正的。二
  在說明了爲什麽我們的敎育應該首先和主要爲工農服務之後，現在我們來談談究竟怎麽爲法的問題。這裏主要講兩個問題：一是敎育的內容問題，二是敎育建設的部署問題。
   先談內容問題。
  共同綱領明白地規定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化敎育爲新民主主義的，卽民族的、科學的、大衆的文化敎育。”同時規定：“人民政府的文化敎育工作，應以提高人民文化水平，培養國家建設人才，肅淸封建的、買辦的`法西斯主義的思想，發展爲人民服務的思想爲主要任務。”這就規定了新中國敎育的內容，卽新民主主義敎育的內容。這個新民主主義敎育內容是以工人階級的思想爲領導的，它首先適合於工農的要求。因爲工人和農民較之任何別的階級，更加澈底和更加堅决地要求民族的、科學的、大衆的東西。
  因此，第一，我們的首先爲工農服務的新敎育，必須是澈底的民族的，卽澈底的反對帝國主義侵略，主張中華民族的尊嚴`獨立與解放的。我們必須澈底地肅淸買辦思想和民族投降主義的思想，在今天應該着重地消滅現在一部分人民中仍然殘存着的對美帝國主義的幻想，揭露所謂“民主個人主義”對中華民族的危害性，反對那種對所謂“西方文化”卽資本主義文化的盲目和卑劣的崇拜心理。我們要用最大的力量提倡革命的愛國主義：號召和推動人民熱愛自己的偉大祖國；培養人民鋼鐵般的意志和决心，來保衞祖國的領土與主權，不讓寸土由帝國主義者及其走狗來侵佔；號召人民熱愛祖國的資源，把自覺的節約和愛護國家的財產，作爲每一個愛國者的神聖責任；要熱愛中華民族的悠久光榮的奮鬥歷史；要極大地宣揚中華民族自己的歷來的民族英雄和農民領袖如陳勝、吳廣、岳飛、史可法`李自成、洪秀全等等的英勇鬥爭事蹟；要熱愛自己的勇敢和勤勞的偉大人民；要熱愛祖國的解放者，勞苦功高的人民解放軍：熱愛中國人民解放運動的領導者中國共產黨，熱愛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毛澤東，認眞地學習他的思想和作風，堅决地跟着他走。另一方面，我們要着重地反對狹隘的民族主義，要發揚與新愛國主義相結合的國際主義，堅固地樹立起團結國際友人，首先是聯合蘇聯`聯合各人民民主國家的思想，要培養熱烈地同情和支援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運動，積極地參加全世界範圍的反對新戰爭挑撥者，保衞持久和平與普遍安全的鬥爭的思想。要堅决反對變民族的自尊爲民族的自高自大，瞧不起別的還沒有翻身獨立的弱小民族的思想。要反對孤立主義，企圖在世界範圍內“獨善其身”的思想。
  第二，我們的首先爲工農服務的新敎育，必須是澈底的科學的。這種科學的敎育，“是反對一切封建思想與迷信思想，主張實事求是，主張客觀眞理，主張理論與實踐一致的。”（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因此，我們要“提倡用科學的歷史觀點，硏究和解釋歷史，經濟、政治、文化及國際事務；”要“努力發展自然科學，”和“普及科學知識”，要使“愛科學”成爲中華人民共和國全體國民的一條公德（共同綱領第四十四、四十三、四十二條）。今天我們應該着重地宣傳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眞理，批判唯心論和各種迷信思想；要用大的力量介紹蘇聯的自然科學，並結合着進步的資產階級的自然科學思想，來提高廣大工農羣衆的文化科學水平，克服他們的落後愚昧狀態。要聯系工農羣衆及其幹部的生產與實際生活，來普及科學的基本知識；要使關於一般科學的基本敎育，與關於工農業生產的專門技術敎育，兩者正確地結合起來，不可偏廢。要堅决反對科學硏究與科學敎育中“墨守陳規”，拒絕新發現新發明的態度，以及無原則的宗派主義的立場。這種立場和態度是和人民的利益，首先和工農的利益水火不相容的。第三，我們的首先爲工農服務的新敎育，必須是眞正的大衆的。它的內容必須服從於工農大衆的利益，而不能違背工農大衆的利益。如果對工農大衆及其現在和將來的幹部（現在的大學生中學生都應該是將來爲工農服務的幹部），不宣傳工農大衆的觀點，而只宣傳地主資產階級的觀點；不宣傳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眞理（如達爾文生物進化論，馬克思主義），而只宣傳唯心論、封建迷信和宗敎敎義等等反科學的思想，那就是在思想上戕害工農和工人農民的幹部，使他們停滯在或者退處於落後愚昧的狀態，也就是削弱和毀壞工人和農民作爲國家主體的作用，削弱和毀壞工人階級作爲國家的領導者的作用；也就是削𢐅和毀壞我們的人民民主專政。這就不符合於中國人民的利益，而符合於國內外反動派的利益了。因此，人民敎育的內容必須切合工農的需要，符合於他們的最大的和長遠的利益；要密切聯系他們的實際生活和實際鬥爭（如與國民黨反動派打仗`反霸、土改、創造新紀錄運動，開人民代表會、生產運動等等），而不要脫離他們的實際生活與實際鬥爭；要用工農羣衆所喜聞樂見的形式來表達新敎育的內容。同時，我們的文字必須加以合理的改革，我們的言語必須力求接近工農大衆。
  我們的人民敎育的內容應該是這樣的新民主主義的內容。我們的各級學校和一切敎育機構都應該根據毛主席的指示和人民政協的規定，按照上述的民族的、科學的`大衆的標準，嚴肅和認眞地審查自己的敎育內容，堅决地和穩步地改造現在敎學的內容，創造新的敎學內容，使之適合於工農勞動人民及其幹部的需要。這是今天新中國的一切敎育工作者的嚴重任務。
   三
  要實行這種內容的人民敎育，我們應該作何種部署，並從何着手呢？現在我們手頭有了些什麽便利條件？一，我們有了毛主席、人民政協和中央人民政府所規定下來關於人民敎育的正確方針。二，中國共產黨在其二十多年來領導中國人民革命的鬥爭中曾經積累了豐富的工農敎育的經驗，如關於工農羣衆敎育（首先是農民敎育）的經驗，關於培養和提高爲工農服務的大批幹部的經驗，關於敎育武裝起來的工農羣衆，卽人民解放軍的經驗；以及關於敎育農村兒童和靑年的經驗等等。這些經驗儘管因爲時間與條件的不同，有些地方必須加以修改、廢棄或補充，但基本上是正確的，對今後大規模地實行人民敎有是十分有用的。三，工人、農民現在急迫地要求文化，要求文化上也要翻身。工農羣衆這樣的高度自覺和熱烈支持，是我們推行人民敎育極大的便利條件。四，我們開始在學習蘇聯敎育建設的經驗。由於蘇聯建設的方向，和我們建設的方向是一致的，因此兩國國情儘管有很大的不同，蘇聯的經驗在基本上對我們是很有用的。
  我們現在有沒有困難？爲要普遍地推行以工農爲主的人民敎育，我們還缺乏必要的經費、敎員（數量和質量都不够）和經驗。但是隨着財政經濟情况的好轉，隨着整個國家建設的前進，這些困難是會逐漸克服的。
   在上述有利的和困難的條件下，我們應該和可以做些什麽事情呢？
  第一、是加强工農幹部和人民解放軍的敎育。我們在部隊、機關和團體中工作的工農幹部是今天新中國的骨幹，是我們國家最寳貴的財產。他們長期地處於尖銳的鬥爭環境，缺少系統學習的機會，現在應該大大加强他們的文化科學敎育。人民解放軍是拿着槍的工農。二十多年來我們的這支英勇卓絕的革命軍隊，在毛主席的直接領導下，曾經十分認眞和嚴格地進行了革命的政治敎育，文化敎育和軍事敎育，收到了輝煌的效果，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現在我們的解放軍要朝着建設成現代化國防軍的方向前進，這樣就需要我們的全體指戰員有更高的文化科學水平和政治水平。因此，我們必須繼續加强我們的部隊敎育工作，朝着內容上更充實、更有系統性，制度與方法上更加正規化的方向發展。
  第二、推行工人業餘補習敎育。工人敎育在整個敎育中應佔什麽地位？我們說，工人敎育在人民敎育中應佔極重要的地位。這不僅是因爲工人階級是我們國家的領導階級，因爲它和農民階級是國家的主體，而且因爲我們工人階級急迫地需要補習一番。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中國共產黨當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敗以後，就正確地從城市轉入農村。從此一直到一九四九年全國各大城市的解放，這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曾經在足足二十二年的漫長歲月裏基本上在地域上離開了他的本階級。在這時期，中國的工人階級只是經過了他的先鋒隊，領導起農民和其他民主階級，建立和發展革命的武裝、革命的根據地和革命的政權，一直到現在的僚大勝利。而這個階級本身雖然在各個革命時期，都起了重大的配合作用，但因爲他們身處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的嚴重恐怖統治之下，便不曾得到足够的機會，受到他自己的先鋒隊的敎育。因此各大城市的工人在解放的初期，他們的思想政治水平不但一般地低於人民解放軍的指戰員（他們多數是農民），也一般地低於老解放區經過革命戰爭與土地改革鍛鍊的農民。新中國的領導階級與被領導階級（當然只是一部分），在思想與政治方面暫時地處於這樣不正常的狀態是中國革命發展的特點所造成的，但是這種狀態必須迅速地加以改變。改變的辦法决然不是降低農民的水平，而决然應該是工人階級的急起直追，迎頭趕上。這就是今天中國工人階級和它的先鋒隊自己的重大責任，也是一切人民敎育工作者的重大責任。因此，我們的職工會和敎育工作者一定要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很好地配合起來，明確分工合作，負責把工人的業餘敎育有計劃有步驟地建立和加强起來。現在各大地區的工人參加業餘學習的已近五十萬人，我們要爭取更大的發展。
  這種工人業餘敎育一般地可以設置相當於初小和高小的班次，初小以識字和算術四則爲主，高小以國文，算術爲主，並聯系情勢，進行馬列主義的政治時事敎育。在一部分工廠，如條件許可，也可以設立相當於中學程度的業餘補習班，課程以國文、數學爲主，輔之以歷史、地理和自然科學的常識。一切敎育工作者應該以參加工人業餘補習敎育，當工人的敎師，爲自己極高的光榮。這對於敎育工作者來講，不但是一個敎的問題，還有一個學的問題。毛主席說，“只有代表羣衆，才能敎育羣衆。只有做羣衆的學生，才能做羣衆的先生”（“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當工人敎師的同志們必須力求代表工人階級的利益，必須努力同時當工人的學生。我們解决工人敎育的師資問題，應該朝着這個方向做。
  第三、是農民的業餘補習敎育。這是新中國人民敎育中一件最鉅大的工程。毛主席說：“嚴重的問題是敎育農民”（“論人民民主專政”）。由此可見，敎育農民不僅是個問題，而且還是個嚴重的問題。應該說，中國工人階級通過它的先鋒隊對農民已經進行了長期的艱巨的敎育工作，其目的就是提高農民的覺悟，緊密地和堅固地團結農民，建立和鞏固工農聯盟，以此爲基礎，並且武裝起來，建立和發展革命根據地和革命政權，向外國侵略者和國內反動派進行鬥爭。這個鬥爭是勝利了。那麽爲什麽說，現在敎育農民還是個嚴重問題呢？這是因爲從今以後，中國的農民還要在全國範圍內完成土地改革，然後要在一個長時期內，把自己的分散的和落後的經濟，變成集體化和現代化的經濟。毛主席告訴我們：“農民的經濟是分散的，根據蘇聯的經驗，需要很長的時間和細心的工作，才能做到農業社會化。沒有農業社會化，就沒有全部的鞏固的社會主義。”（“論人民民主專政”）今後中國工人階級敎育農民的工作，和人民政府的農民敎育工作之所以特別艱巨和特別重要，其根據就在這裏。我們一切敎育工作者對此必須有足够的認識。
  在老解放區，共產黨通過了革命戰爭和各種革命鬥爭（如減租減息、土地改革`參軍等等）的實際，利用開大會、小組會、做報告、演戱、民歌等等方法，來對農民進行敎育，曾經收到了極大的效果。這些方法和方式，在今後的農民敎育中，仍然是很重要的。我們應當發揮和修改這些經驗，使之更加適合於今後的和平建設的環境。
  老解放區另一種重要的敎育農民的方式，是冬學。利用農民冬季農閒，聯系各地區和各村莊農民當前的具體鬥爭與工作，進行識字和政治敎育。中央人民政府敎育部在成立之初，就曾發佈指示，號召各地區普遍推行冬學。今後我們應該更有準備地做。在今年秋季要舉行的全國工農敎育會議上，就準備總結歷年來冬學的主要經驗，對冬學的師資和敎材問題作全般的討論。
  第四，是準備推行識字敎育，有計劃有步驟地在全國範圍內掃除文盲的工作。毛主席說：“從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中掃除文盲，是建立新中國的必要條件”（毛澤東“論聯合政府”）。這裏說的不是平常的條件，可有可無的條件，而是一個必要的條件。建立新中國，這是已經開始了的工作。但我們還沒有具備一個必要的條件：全國人口的百分之八十左右還是文盲，而這些文盲基本上就是工農，就是新中國的領導階級和基本勢力，問題的嚴重性就在這裏。工人階級憑着什麽來領導？要憑着眞理，憑着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的眞理來領導。工人和農民憑着什麽當新民主主義國家基本力量？主要地憑着他們是代表社會的生產力，是一切財富的生產者。由此可知，爲要使得我們國家的領導和基礎更堅强，盡是文盲或者多半是文盲是决然不行的。工人和農民必須要很快地學習識字，掌握基本的文化工具，以便更好地掌握科學和技術，加强領導，提高生產，這樣才使新中國的建設健全，具備了必要的條件。看一看蘇聯的經驗。在十月革命成功以後兩年，卽一九一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列寧就親自發佈指示，限期掃除文盲。列寧說：“在一個文盲的國度裏不可能建設共產主義。”他在這個指示中指出：“爲了使共和國全體居民得以自覺地參加政治生活，人民委員會規定：（一）共和國全體居民凡年齡在八歲至五十歲不會讀或寫的，必須依其志願，用本民族的語言或俄語，學習寫讀。”指示並規定：“敎育人民委員部及其地方機關有權吸收文盲學習，以勞動義務辦法，徵集全國未入伍的受過敎育的居民担任敎員；他們的勞動，按照敎育工作者給薪。”規定：“敎育人民委員部及其地方機關得吸收勞動居民的一切組織，如職工會，俄羅斯共產黨地方支部，共產主義靑年團，婦女工作委員會及其他組織密切參加掃除文盲的工作。”又規定：“敎育人民委員部爲了掃除文盲，得利用民房`敎堂、俱樂部`私人住宅`工廠和蘇維埃企業裏的適當場所。”並且規定：“凡逃避本指示所規定的義務及阻礙文盲上學者，應負刑事上的責任。”
  蘇聯政府敎育人民委員部根據這個指示，組織“全俄掃除文盲非常委員會”，專負掃除文盲之責，把識字運動成爲廣大羣衆性的運動。他們的口號是：“每一個識字的人一定要敎會一個不識字的人。”接着全國設立識字學校，初級學校，以及工人學校。一九二〇年刊行“消滅文盲”雜誌。一九二三年由加里寧爲首，組織消滅文盲協曾，組織了一支幾十萬人（後來發展到幾百萬人）的文化軍，作爲掃除文盲的基本幹部。一九二七年年底，掃除文盲工作的第一階段結束，展開第二階段的工作，以掃除鄕村文盲和提高城市和部隊的半文盲爲中心任務，普遍設立識字學校和半文盲學校。一九三〇年蘇聯政府决議實施普及義務敎育，在全國各地設立成年學校幾萬所。到一九三九年，蘇聯全國從九歲到四十九歲的居民中，識字的已佔百分之八九·一。這時蘇聯掃除文盲的工作基本上完成了。在蘇聯，從一九一九到一九三九，足足二十年的苦鬥，才在不到二億的人口中，基本上完成了掃除文盲的工作。在中國，人口是四億七千五百萬，文盲的比例還略高於十月革命時的俄國，文字又比俄文難認。因此我們必須認識這是一件長期的和十分艱巨的工作。這個工作現在必須立卽作必要的準備。在現在的工人業餘敎育`冬學和部隊敎育中，第一步就是實施識字敎育。在條件已經具備的地區（如己經實行土改，工廠生產已走上軌道）就可以作識字運動的試驗。東北旅大區的識字運動提供了我們寳貴的經驗和足够的信心。中國文字的改革工作要立卽着手作有計劃的硏究和試驗。今年秋季的工農敎育會議對這一重大工作應該作出一個可行的計劃，規定步驟，爭取從明年起就能在若干地區以適當的規模來推行識字敎育，達到逐漸掃除文盲之目的。
  第五，是舉辦工農速成中學。毛主席說過：“今後政府應有計劃地從廣大人民羣衆中培養各類知識分子幹部。”（“論聯合政府”）在中國，從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出身的知識分子還是很少，這種情况對新中國的建設是極其不利的，對新中國從新民主主義進到社會主義更爲不利。因此，從工農中以馬列主義的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知識，來培養大批新型的知識分子，乃是我們的重大責任。這個責任關涉到我們國家的命運，因此要求我們特別負責和嚴肅地担負起這個責任來。
  要培養工農出身的知識分子，單靠工農業餘敎育是不够的，主要地我們要辦工農速成中學這樣的學校，吸收優秀的工農靑年和工農幹部，參加學習，在三年到四年中間，給他們以中等的文化科學知識，使他們之中的一大部分能够升入高等學校，進一步學各種比較專門的知識。這種學校的學生是脫離原有的工作崗位，用他們的全部時間來學習，而並非僅僅以業餘的時間來學習。工農速成中學的課目主要是國文和數學，此外有物理、化學、歷史、地理、自然、生理衞生的常識。現在中央敎育部已經辦起一所實驗工農速成中學，從部隊機關中調來一批參加過革命鬥爭的工農靑年，他們學習得十分積極，進步非常快。他們在短短時期中，已經打破了一種成見，說是：工農學算術很慢。事實恰恰相反，因爲他們有比較高的自覺，他們學算術比一般兒童靑年進步要快得多。現在各個地區也都開始和準備辦這樣的工農速成中學，爭取從明年起，能在人民解放軍和各地區逐漸普遍地設立起工農速成中學來。
   第六，全國各級學校都應該大大地爲工農及其子女開門。
  大學之門，必須爲廣大工農靑年和工農幹部敞開。這種方針對於不少的舊知識分子，其中包括一部分大學敎授，往往不習慣，或者不容易接受。他們的腦筋總以爲工農笨，工農髒，不配住大學。實際上新中國的大學，誰最配住呢？是工農最配住。因爲工農是國家的主體，是建設的主幹：因爲培養工農出身的知識分子，使之成爲新中國建設的堅强骨幹，是我們極其重要的事情。工人和農民，比起別的任何階級來，從身體到精神，是比較最乾淨的；從他們的社會鬥爭和生產鬥爭看，也决不是不聰明的。只是因爲他們原來窮，無權無錢唸書，這樣就顯得無文化，不衞生。然而這是誰的罪過呢？如今罪人們已經被打倒了，誰要强制工農仍然處於無文化、不衞生的境地，那我們就要反對誰。蘇聯的工農進了工人學校，升入大學或專科學校，畢業了，出來大批當醫生、工程師、敎授`科學院院士、最高蘇維埃代表，得碩士、博士的頭銜，得斯大林奬金。難這這一切說明了工農硬要比小資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笨一些？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最近中央人民政府創辦的中國人民大學，爲此提供了最好的例子。這個大學的本科共設八個系，卽經濟系、經濟計劃系、財政信用借貸系、貿易系、合作社系、工廠管理系、外交系和法律系，修業期限是二年到四年。第一年招生一千四百人，多數是參加革命工作八年以上和三年以上的工農幹部，以及工齡三年以上的優秀工人。他們入學以後，學政治，學俄文，學各種專門知識，都十分積極，進步都很快，中國敎授和蘇聯敎授對他們的學習都很滿意。我們的一切大學和專科學校都要以中國人民大學爲榜樣，逐漸地但是堅决地吸收有適當程度的工農靑年與工農幹部入學，並且給他們特別的關照。應該計劃在這些學校裏儘可能地附設工農速成中學，或工農補習班。它們應該在各方面作準備以便在三年四年之後，吸收大批的工農速成中學的畢業生進他們的學校，担任起培養工農知識分子的光榮任務。
  我們新解放區的中等學校也應該大大爲工農靑年開門。無論普通中學、師範學校或技術學校都要有計劃地吸收工農子女入學，在自己的招生名額中，根據地方的不同情况，規定一定的比例，招收工農靑年和工農子女。要盡可能地附設工農靑年業餘補習班，由學校原有的敎員負責對他們進行文化科學的敎育。
  我們的小學校和幼稚園，也應該着重地吸收工人農民的子女。小學敎師應該以敎育工農的子女爲最高的榮譽。我們偉大的祖國和人民對於那些優良的工農子女的敎師們將給以最高的敬意和感謝，因爲他們爲着祖國與人民的偉大的將來獻出了他們的心血。
   下節：論教育爲生產建設服務的方針
   四
  新中國的人民敎育的另一主要方針和主要目標，就是爲恢復和發展人民經濟而服務，亦卽是爲生產建設服務。很明白，這一方針和敎育爲工農服務的方針是分不開的。惲得社會發展規律的人都知道，經濟結構是一定社會的基礎，“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决定着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一般精神生活的過程。”（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已經取得了基本勝利的中國人民大革命，其根本的目的就在於使中國社會的物質生產力從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桎梏中解放出來，能在新的生產關係中求得順暢的發展。新中國的政治與文化，新中國的一切建設，只有在這樣的物質生產力的發展的基礎上，才能得到發展與鞏固。在新中國，如果首先沒有這種物質生產力的發展，就是說，如果首先沒有人民經濟的恢復與發展，那麽新民主主義的政治建設與文化建設，就沒有確切的依靠，就沒有根基。而誰都知道，世界上沒有確切依靠和根基的東西是一定要垮台的。
  正因爲如此，毛主席就向我們指出，當中國人民取得了革命戰爭的基本勝利之後，就有“嚴重的經濟建設任務擺在我們面前”（“論人民民主專政”），並且指出：“隨着經濟建設的高潮的到來，不可避免地將要出現一個文化建設的高潮。”（“人民政協開幕詞”）這裏就有主從之分與先後之分。毫無疑義，經濟建設是當前中國國家建設的首要的和基本的任務。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一定的文化是一定社會的政治經濟的反映，又給予偉大影響於一定社會的政治經濟。”（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這句話給了我們一種任務，就是我們並不能睡覺，也不能等待，而是要積極地和能動地用新文化來正確地反映新政治和新經濟，並且給予偉大影響於當前的新政治與新經濟。這也就是說，理論决不能與實際脫離，它必須與實際密切結合，從而給予實際以偉大的指導和推動。依據這一條規律，我們在舊中國就曾經用革命的文化敎育“喚起羣衆”，就是說提高那個代表物質生產力的勞動人民的覺悟，並且幫助他們團結起來和武裝起來，推翻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生產關係，建立新民主主義的生產關係。依據同樣的規律，我們在新中國就應該更加自覺地而不是盲目地，更加能動地而不是被動地和被迫地，進一步提高勞動人民的覺悟，加强他們的團結，給以科學與技術的武裝，來有效地發展社會的物質生產力，恢復與發展人民經濟，以此來尊定整個國家建設的基礎。
  新經濟是新文化的基礎，新經濟的建設將爲新文化的建設造成必要的先决條件，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新文化給予新經濟以偉大的指導的推動。新中國的一切建設者都必須牢牢地掌握住這一條規律，然後才能自覺地和明確地分別輕重緩急，有計劃有步驟地進行我們的工作。
  單純的“敎育救國論”是錯誤的。敎育必須是革命的敎育，才會對救國的偉大事業發生作用，這是一。再則革命的敎育工作對於救國曾起了一定的重大作用，但這種作用决不能說是决定性的，更不能說是唯一的，因爲救國的工作有政治的、軍事的、經濟的、文化的各方面的革命工作。在新中國的建設過程中，新文化和新敎育將會起而且一定要起重大的作用，這是無疑問的，但這種作用只有當我們的文化敎育能够爲勞動人民服務，爲生產建設服務的條件之下才能實現，否則就不會發生這種作用，甚至還要發生相反的作用。
  講到敎育爲生產建設服務，就有可能使人聯想起三十多年前中國就有一種思想，這種思想說：“今吾中國至重要至困難問題，厥惟生計；求根本上解决生計問題，厥惟敎育。”（一九一七年中華職業敎育社成立宣言）歷史證明：頂重要和頂困難的問題是生計，這是對的；但求根本上解决生計問題的方法，在舊中國，却决不是“厥惟敎育”，而决然是“厥惟革命”，或者是“厥惟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革命”。當然，在這人民革命的大工程中也包含着革命敎育的巨大工作。在新中國呢？至重要至困難的問題依然是個生計問題，這也是對的，但從根本上解决這個問題，那是要用“公私兼顧、勞資兩利、城鄕互助、內外交流的政策，達到發展生產、繁榮經濟之目的”（人民政協共同綱領），“厥惟敎育”是達不到這樣的目的的。當然，我們的爲生產建設服務的人民敎育，在提高勞動人民的生產熱忱與積極性方面，在提高勞動者的文化、科學、技術方面，在培養生產建設的幹部方面，以及在生產技術的改進方面，都可能起和應該起極其重大的作用。爲生產建設服務的人民敎育，對於人民經濟的恢復與發展，乃是必要的，不可缺少的。看不出這種必要性和重要性，因而忽視人民敎育，顯然也是錯誤的。
  “敎育爲生產建設服務，難道就不爲別的建設服務？”不是的，我們的人民敎育旣要爲人民的經濟建設服務，又要爲人民的政治建設與文化建設服務。我們現在說的是當前敎育工作的重點和主要目標，應該是爲生產建設服務。其理由僅僅是因爲生產建設爲整個國家建設的命根子。我們的一切努力都應該圍繞着這個命根子，捨本逐末，我們是要犯錯誤的。
   五
   在現階段，我們的爲生產建設服務的人民敎育的內容應該着重些什麽呢？
  第一、我們在各種和各級敎育工作中應該樹立尊重勞動和熱愛勞動的正確觀點與習慣，應該肅淸那種賤視勞動和勞動者的錯誤觀點與習慣。“這就是因爲人𩔖世界以至人𩔖本身乃是從勞動中創造的。勞動乃是人𩔖社會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基礎，勞動者乃是文明的創造者。因此，勞動應該成爲世界上最受尊敬的事情，勞動者應該成爲世界上最受尊敬的人們。”“我們必須給勞動者、特別是那些在勞動事業中有重大發明和創造的勞動英雄們和發明家們以應得的光榮，而給那些無所事事，不勞而食的社會寄生蟲以應得的賤視。這就是我們的新道德的標準之一。”（劉少奇，在北京慶脫五一勞動節幹部大會上的演說）因此，我們的敎育在任何場合都應該根據社會發展的科學規律（不是根據超階級的憐憫和同情），鼓舞人民大衆去從事勞動創造的高度熱情和積極性，揭露剝削階級不勞而食、無所事事的卑賤和可恥；應該及時地表揚和普及每一種勞動事業中的發明和創造，卽使這種發明和創造是很微小的；應該採取一切適合於當前環境與條件的方法和方式，組織一切原來不從事勞動生產的人們，逐步地參加勞動生產，藉以發展生產，並在勞動中得到改造自己的機會。我們在勞動人民中要廣泛和深入地進行勞動紀律的敎育，在廣大農民中要加緊進行“組織起來”，實行勞動互助，集體生產的敎育和反對農業社會主義思想的敎育。
  我們在進行上述內容的人民敎育時，必須和資產階級的所謂勞動敎育的庸俗思想嚴格地區別開來。這種所謂勞動敎育的目的，僅僅在於使資本主義國家的工人們，不從覺悟和團結起來進行鬥爭，來尋求解放的道路，而只是“因爲經濟的壓迫，覺得知識太缺乏了，不能得到較優的工作和較高的工資，所以當時的勞動敎育的自的，是在增加勞動者的知識和技能，使他們能從普通勞動者升至半熟練勞動者，從半熟練勞動者升至熟練勞動者，使他們能得到較優的工資、地位和生活。”（陳表，“各國勞動敎育槪觀”，三頁）因此，這種所謂勞動敎育，僅僅是資產階級爲了他們自己培養更有效和更馴良的工資奴隸的工具。我們的爲生產服務的敎育則與之相反。我們是要通過人民敎育使我們的勞動人民爲了鞏固與發展自己已經得到的勝利，爲了鞏固和加强自己的國家主人翁的地位，並且爲了美滿地建設起自己的國家，而更加積極地和有效地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第二、我們的人民敎育應該着重地發展科學與技術的敎育，並將這種敎育與經濟建設的需要（包括目前的需要與長遠的需要）密切地聯系起來。在廣大人民羣衆中，特別在廣大農民中，要反對一切迷信思想和陳舊的保守思想，要普遍宣傳自然科學和工業農業等生產技術的常識。我們要用世界上最新的科學成就來培養各項建設專家。這裏我們特別要學習蘇聯的科學與技術的成就，並使之結合中國生產建設的實際，逐步地求得普遍的應用。自然。我們也要學習資本主義國家的自然科學和技術的成就，藉以推進我們的建設。毛主席早已告訴我們：“帝國主義者算定我們辦不好經濟。他們站在一旁看，等待我們的失敗。我們必須克服困難，我們必須學會自己不懂的東西。我們必須向一切內行的人們（不管什麽人）學經濟工作。拜他們做老師，恭恭敬敬地學，老老實實地學。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裝懂。不要擺官僚架子。鑽進去，幾個月，一年兩年，三年五年，總可以學會的。蘇聯共產黨人開頭也有一些人不會辦經濟，帝國主義者也曾等待過他們的失敗。但是聯共是勝利了，在列寧和斯大林領導之下，他們不但會革命，也會建設。他們已經建設起來了一個偉大的光輝燦爛的社會主義國家。聯共就是我們的最好的先生，我們必須向聯共學習。”（“論人民民主專政”）因此，我們必須向蘇聯學習，向一切對生產的科學與技術內行的人學習。我們敎育工作者應該號召指導和幫助新中國的一切靑年切實地學習科學。斯大林曾經說過：“要建設，必須有知識，必須掌握科學。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座堡壘。這座堡壘就是科學及其各部門的知識。我們無論如何一定要攻下這座堡壘。”新中國的敎育工作者一定要號召、指導和幫助我們的靑年們攻取這個科學與技術的堡壘，以便武裝起來我們靑年的一代，作爲新社會的積極的和有效的建設者。當然我們敎育工作者首先自己要加緊學習。世界上那能有自己不懂就能敎別人的老師呢？
  我們要學習的科學技術知識必須密切地聯系生產建設的實際，必須照顧到新中國建設目前的需要和長遠的需要。我們在這裏要進行兩條戰線的鬥爭：一方面我們要堅决反對脫離實際的敎條主義，另一方面我們又要防止和反對那種只重技術應用，輕視科學理論，以及只照顧今天，不照顧明天的那種近視的狹隘實用主義的偏向。
  理論與實際分家，學與用脫節，這是舊敎育的基本特點。這個情形目前在各級學校中，特別在新解放區的學校中，依然是嚴重地存在着，我們應該堅决地克服它。我們各級敎育工作者必須深刻了解新中國建設的基本方針，乃是從一個落後的農業國，建設成爲一個現代的工業國；必須熟悉中國人民政府和中國共產黨對國家建設的各項具體政策和重要步驟，然後將自己所擅長的業務，取其有利於人民建設的部分，去其糟粕的部分，並與這些方針、政策和步驟，正確地結合起來，來敎育我們的靑年；並且再進一步在新中國的實際建設工作中來考驗自己的知識和技能，發揚長處，克服短處，再從別人身上學習新知識新技能，這樣我們才能使我們的理論知識與建設的實際眞正密切地結合起來。我們的敎育工作者要深刻地認識：我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乃是出身於舊社會中的舊學校，我們過去所學到的一套科學知識，基本上是資產階級的科學知識，這種知識的一部分直到今天對中國人民和全世界人民還是有利的和有用的，而其中的另一部分却已經是過時或者有害的了。我們必須堅决地抛棄那些陳腐的和有害的東西，接受科學技術的更新的發現與發明（這在蘇聯爲最多，因爲只有在蘇聯才有社會主義的制度保證廣大的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都能參與勞動的創造與發明），以有利於新中國的建設。“墨守陳規”和“抱殘守缺”，對於科學工作者和敎育工作者來說，並不是光榮，而是一種罪過，這是很明白的。
  另一種可能產生的偏向便是狹隘的實用主義。這種偏向在一部分學校中已見了端倪，這也是很危險的，我們必須及時地防正和克服。新中國的科學技術敎育，必須不僅照顧到今天的各個個別業務部門的需要，而且要照顧到新中國建設的全面的和長遠的需要。這種敎育必須以科學的基本知識爲基礎，然後在這健全的基礎上面，按照分工，實行專業敎育。這種敎育的目的，不是培養靑年成爲眼光短淺，見識窄狹的“匠人”和“零件”；而是要培養他們成爲有寬廣的眼界，富有創造力和全面發展的新社會的建設者。因此，單講實用技術，而輕視或放棄科學基本理論的學習，是錯誤的和危險的。必須指出，在我們這裏造成這種危險偏向的園地並不太小。一則一部分敎育工作者有經驗主義的殘餘，它看不起學習理論，抹煞理論對實踐的指導作用。二則一部分敎育工作者在一定程度上曾經接受了美國的實驗主義和實用主義的思想，這種思想片面地强調受敎育者的經驗和興趣，降低和抹煞科學法則對人𩔖生活的指導作用。這兩者的結合，再加上國家建設對各種技術人才的急迫需要，這樣就有可能使我們走向上述的危險傾向。我們對此必須十分警惕。
  狹隘實用主義的另一種表現，就是普遍地過分强調專門化，或一般地過早專門化。爲要適應經濟建設的各部門的需要，各種建設人才的專門化是必要的。舊式大學所說的“培養通才”，實際上往往培養出許多“樣樣懂，樣樣不懂”的“空才”，這是要不得的。爲要適應生產建設對各樣幹部的急迫需要，我們應該着重地開辦短期的培養大量中下級技術人才的專修科和訓練班。有少數舊學校固執着自己的老一套，而不願開辦或附設短期專修科或訓練班，有效地協助解决幹部缺乏的困難，這是不對的，應該糾正的。但是，我們却不能由此得出結論，說以後所有的學校應該一律過細地分科分系，而且一開始就應該專門化。這樣的想法對國家建設的長遠利益是不符合的。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和斯大林曾經屢次强調，革命的敎育應該培養全面發展的人。馬克思在他的“資本論”中主張“以全面發展的整個人”去代替殘缺不全的工人，代替僅僅是某一部分社會職能的担負者。恩格斯在他的“共產主義原理”中說，敎育必將解放靑年，使他們“擺脫片面性，這就是現代分工制度迫使每個人所犯的毛病”。列寧說，我們應該培養“精通人類所創造的一切知識財富”的人才。馬克思在說到技術敎育時，主張技術敎育應將一切生產過程的基本原則介紹給兒童和靑年，並使他們學會使用一切生產的最簡單的工具。列寧也强調技術敎育的主要任務，是掌握生產的科學常識基礙，他要求“在所有專門職業技術學校中擴大常識課目”，並且警告防止過早的專門化。斯大林也曾屢次指出，靑年們必須學習科學的基本知識，以便掌握技術，並培養他們成爲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幹部（詳見麥林斯基，世界敎育史，葉文雄譯本，頁三九〇——四一三）。新中國的人民敎育必須根據這樣的正確原則，卽全面的科學基礎知識與專門技術正確結合的原則，從國家的全面和長遠的利益出發，來培養我們國家的建設人才，而防止不適當地强調專門化的偏向。
   六
   我們的包含着上述內容的爲生產建設服務的敎育應該怎樣進行呢？
  首先，我們應在工農幹部中和在工農羣衆中着手進行和加强文化敎育。這是眞實地提高工農幹部和工農羣衆生產技術的先决條件。關於這一項工作，我們在上面已經說過，這裏不再說了。
  在目前，工農幹部和工農大衆的學習，應以識字和算術爲主，但同時也不應放鬆可能條件下的技術學習。比如，工人業餘學校一般以學文化爲主，同時也應該抽出些時間，運用藝徒制和師徒訂定合同等辦法，進行技術的學習。在已經實行土改的地區，農民敎育當然也還是以識字爲主，但同時也應該運用各種機會（如生產互助競賽，選舉勞動模範，展覽優良農作物，演戱等等），宣傳農作技術的改進。在有國營農場的地方，更應該以先進的農業技術來影響和引導農民逐漸走向現代的科學技術。在各種企業部門的工農幹部和其他幹部，應該以進行有關自己業務的科學技術學習作爲自己的重要任務之一。
  我們的小學校應該根據上述的精神，改進和加强現在的勞作敎育，並改造目前小學敎育的全部內容，使兒童懂得勞動生產的重要，養成兒童愛勞動和熱愛勞動人民的思想和習慣。
  爲了培養大批初級和中級的生產建設人才，新中國的中等敎育在今後若干年內應該着重地發展中等技術敎育。根據現有極不完全的材料，中等技術學校或職業學校的數量實在太少。例如在東北，普通中學生佔中等學校學生總數的百分之八一·三，技術中學學生只佔百分之七·二；在華北，普通中學學生佔百分之七三·一一，技術中學學生只佔百分之五·六。但國家對中等技術人才的需要十分迫切，中學生要求學習生產技術的情緒也極高。如東北今年增加工人十七萬人，就需要中等技術人員一萬七千人左右。山東有一個職業訓練班招生，許多在學的中學生去投考，山東省立第一中學的一個整班也去投考了。
  要發展中等技術敎育，並不是把所有的普通中學都改成技術學校。就全國講，現在中等學校的數目還是少得可憐，卽使普通中學將來也還要大大增加。我們發展中等技術敎育的主要辦法，是敎育部門與各業務部門和各大企業進行合作，大量開辦中等技術學校，或各種生產技術的訓練班。這種技術學校或職業學校，必須與舊的職業敎育有區別。它們必須進行必要和適當的政治敎育，發展靑年的爲人民服務的思想。其次，新中國的職業學校或技術學校，一面應該更加適應新經濟建設的實際需要，改進各種專科的敎學內容，求得與建設實際更密切的結合；另一方面我們要特別克服那種輕視基本科學知識學習的偏向。在各種職業學校和技術學校，卽使是比較短期的，他應該有數學、物理、化學等基本科學知識的訓練。
  新中國的高等學校應該以培養掌握現代的科學與技術的最新成就，能够聯系理論與實際，結合生產經驗與科學，積極參加新民主主義建設的各種專門人才爲自己的任務。因此舊中國原有的高等學校都必須加以澈底的但是穩步的改造。這種改造的中心環節是敎學內容的改造，特別是課程的改造。
  高等學校課程改革的基本原則是理論與實踐結合。爲要使高等敎育眞正爲生產建設服務，各高等學校理、工、農、財經等學院各系的課程，都須要根據經濟建設的實際需要，和基本知識與專門知識相結合，理論學習與生產實習相結合的原則，加以逐步的改革。這是一個鉅大和繁重的工作。今年五月間，東北舉行工業敎育會議，規定了東北各工業學校的分系分組辦法，並討論了一部分課程的內容，使這些學校能更有計劃地培養各種專門人才。中央人民政府敎育部已經在聯系經濟建設的各個部門，邀集很多專家，着手這一工作，準備在第一屆全國高等敎育會議上`通過一個主要課程的暫行規定草案，作爲全國高等學校在一定時期內努力的目標。
  爲了適應生產建設的目前的和長遠的需要，除了改革全國高等學校的敎學內容以外，敎育部門還準備和經濟建設的各個業務部門配合起來，有計劃有步驟地添設各種專科學校，並按需要與可能，在各個大學添設比較短期的專修科和短期訓練班。如中央敎育部最近已與中央業農部合作，在淸華大學設農田水利專修科，八個月畢業；與中央重工業部合作，在淸華大學辦化工專修班，三年至四年畢業；與中央人民革命軍專委員會氣象局合作，在淸華大學辦氣象觀測人員訓練班，五個月畢業等等。這種設施準備在全國各高等學校普遍推行。
  爲了有計劃地配合生產建設，全國高等學校的分佈必須根據國家建設的總計劃，進行有計劃有步驟地調整。在這方面東北已有了良好的開端。爲了實現這一調整工作，現在在一部分學校中還殘存着的宗派主義利山頭主義，必須堅决克服。全國的敎師必須逐步地做到完全服從於人民與國家的整體的利益。這樣，我們的高等敎育就會更加充分與完滿地爲國家的基本建設卽生產建設服務。（人民敎育第一卷第一期、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