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秘阁修撰张公神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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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张氏族谱》 家谱
唯一号: 230020020220000287
颗粒名称: 第四节 秘阁修撰张公神道碑
分类号: K820.9
页数: 15
页码: 155-169
摘要: 荆湖北路安抚广汉的张公,在江陵府的官衙里逝世,他的胞弟,衡州使君张杓,护着他的灵柩回去,埋葬在潭州府衡阳县枫林乡龙塘的高坡上。按朝廷的制度要立碑在墓道上,因而写信给我说:“了解我胞兄的人很多,但其中了解胞兄最深的没有谁能比得上你,你这回不可以不写一篇墓志铭。”我曾经忧虑圣人门下的学问不得流传,因而歪道的理论和方法在天下猖獗。醇朴忠厚的读书人只重视记忆背诵,那些敏捷聪明的,又以词章的华丽为追求的目标,这些都不足用来发现和阐明天理,和把天理联系社会实际。在这种情况下,论说理论的就归结到佛家和道家,讲究实际的就崇尚管仲、商鞅,这对于理论和实际两个方面都有害处,而背离真理更远了。
关键词: 朱熹 张公神道碑 张栻

内容

(淳熙七年春二月甲申秘阁修撰)
  朱熹
  荆湖北路安抚广汉张公,卒於江陵之府舍,其弟衡州使君杓,护其柩以归,葬答卷潭州衡阳县枫林乡龙塘之原。按令式立碑墓道,而以书来谓某曰:「知吾兄者多矣。然其最深者,莫如子,今不可以不铭」。某尝穷病圣门之学不传,而道术遂为天下裂。士之醇凭者拘於记诵,其敏秀者於词章,既皆不足以发明天理,而见诸人事。於是言理者归於佛老,而论事者惊於管商,则於理事之正反皆有以病焉,而去道益远矣。中间河洛之间,先生君子得其不传之绪,而推明之/然今不能百年,而学者又失其指。近岁乃幸得吾友敬夫焉,而天下之士,乃有以知理之未始不该於事,而事之未始不根於理也。然又不得尽其所为,而中道以没,不有考焉以垂於世,吾恐后之君子将有憾於吾徒也。某之愚,固不足以及此,然於共学辈流,偶独后死,翔定叟之所以见属者又如此,其何以辞?顾以疾病之不间,后五、六年,乃得考其事而叙之曰。
  公讳栻,字敬夫,故丞相魏国忠献公之嗣子也。生有异质,颖悟夙成,忠献公爱之,自其幼学而所以教者,莫非仁义忠孝之实。既长,又命从南胡公仁仲先生,问河南程氏学。先生一见,知其大器,即以所闻孔孟论仁亲切之指告之。公退而思,若有得也以书质焉。而先生报之曰:「圣门有人,吾道幸矣」。公以是益自奋励,直以古之圣贤自期。作希颜录一篇,早夜观省以自警策。所造既深远颖,而犹未敢自以为足,则又取友四方,益务求其学之所未至。尽玩索讲评、践行体验、反覆不置者十有余年,然后昔之所造,深者益深,远者益远,而反以得乎简易平实之地。其於天下之理,尽皆了然心目之间,而实有以见其不能已者。是以决之勇,行之力,而守之固。其所以笃于君亲、一于道义,而没世不忘者,初非有所勉慕而强为也。
  少以荫补右承务郎,辟宣抚司都督府书写机宜文字,除直秘阁。是时天子新即位,慨然以奋伐仇敌、克复神州为己任,忠献公亦起谪籍,受重寄。开府、治戎、恭佐,皆极一时之选。而公以藐然少年,周旋其间,内赞密谋,外黍庶务,其所综画,幕府诸人皆自以为不及也。间以军事入奏,始得见上,即进言曰:「陛下上念宗社之誓耻,下悯中原之涂炭,惕然於中,而思有以振之。臣谓此心之发,即天理之所存也。愿益加省察,稽古亲贤以自辅,无使其或少息,则今日之功,可以必成,因循之弊,可以尽革。」孝宗异其言,遂定君臣之契。
  迨忠献公没,营葬甫毕,即拜疏曰:「朝廷与金人世誓,既兴编素之师,随遣玉帛之使,是讲和之念未忘于中,而至诚恻怛之心,无以感格于天人之际,此所以事屡败而功不成也。今虽重为群邪所误,以盛国召寇,然亦安知非天欲藉是以开圣心哉?继令以往,深察此理,益坚此志,专务自强,使此心纯一贯澈,上下了然,无绒芥之惑。然后明诰中外,公行赏罚,以快军民之愤,则人心挽回,敌不难却。」刘珙虑除知抚州,改严州。入奏,怜怜以立诚感天地,人心为言,谓「今规画虽劳,事功不立,陛下诚深察日用之间,念虑云为之际,其亦有私意之发,以害吾之诚者乎?有则克而去之,使吾中扁洞然,无所间杂,则见义必精,守义必固,而天人之应,将不待求而得矣。夫欲复中原之地,必先有以得中原之心,欲得中原之心,必先有以得吾民之心。夫所以得吾民之心者,岂有他哉?不尽其力,不伤其财而已矣。然其所施,必有先后,则其缓急,不可以不详;所务必有名实,则其取舍,不可以不审。此又人主所宜深审也」。
  召为吏部侍郎兼起居侍立官。入见,上喜曰:「卿知敌事首?连年饥,盗贼四起,似有可图之势」。对言:「金国之事,臣实不知,境内之事,臣切知之。比年诸道水旱,民贫日甚,国家后弱财匮,官吏诞谩,不足倚仗。正使彼实可图,臣惧我之未足」。上为默然。因出所奏,以为国家有事,必先得必胜之形。其形当在於早定,而不在於两阵决机之日。今方欲正名恢复以伸於我,又为卑词厚礼以求於彼,其於大义已为未尽,则浅漏畏怯,固益甚矣。今日但当下哀痛之诏,明复誓之义,显绝金人,不与议和。通內修外攘,进战退守,以为一事。尤必治其宝,不为虚文,则必胜之形,隐然可见。虽有浅漏畏怯之人,不且奋跃而争先者耶?上为改容悚听。翌日宣示执政,恢复大计,当如所陈。
  除左司员外郎兼侍讲。因讲诗葛覃篇曰:「治生于敬畏,乱起於骄淫。使为国者每念稼穡之劳,而后妃不忘织红之事,则心之不存者寡矣。」因陈祖宗自家刑国之懿,斥今日兴利扰民之害,与执政者浸不合,出知袁州。
  公在朝,未期而召对至六七。所言皆修身务学,畏天恤民,抑侥幸,屏谗谀,近习尤不悦,退而家居。上念之,除直实文阁,知静江府,经略安抚广南西路。所部荒残多盗。公至简州,兵汰冗补阙籍诸州。黔卒伉健者募为效用,日习月按,申严保伍法。敕溪山同酋豪,弥然睦邻,毋相杀掠,横山马市,岁久弊滋,条革利病,诸蛮无不感悦,争以善马来售。上闻其治行,特进秘阁修撰,荆湖北路运副。
  公雅有公辅之望,司天奏相星在楚地,上意在公,当道者益忌之,改知江陵。去贪史十四人,劾长吏之纵贼者罢之,捕奸民之舍贼者斩之,盗皆遁去。这将与帅守不相下,公遇之以礼,皆得其欢心。又加恤士伍,勉以忠义,队长有功,辄补以官,而士之感奋者多多矣。信阳守刘大辨怙势希赏,广招流民,夺见户熟田与之,公劾论其罪。
  寻以疾丐休,除右文殿修撰,提举武夷冲佑观。淳熙七年卒,年四十八。遗表劝上亲君子,元宵上人,信任防一己之偏,好恶公天下之理。上嘉叹不已,天下传诵之。
  公为人,坦荡明白,表里洞然。诣理既精,造道又笃。其乐於闻过,而勇於从义,则又奋励明决,无毫发滞吝意。故其德日新,业日广,而所以见於论说行事之间者,上下信之,至於如此。虽小人以其好恶之私,或能拥塞於一时;然至於公论之久长,亦莫得而拼之也。及其教人,必使之先有以察乎义利之间,而后明理,居敬以造其极。剖析开明,倾倒切至,必竭两端而后已。平生所著书,惟论语说最后出,而洙泗言仁录、诸葛武侯传为成书,其他如书诗孟子太极图说、经世编年之属,则犹欲稍定焉而未及也。然而提纲击领,所以开悟后学,使不迷於所响,则已多矣。盖其尝有言曰:「学莫先於义利之辨。而义也者,本心之所当为而不能自己,非有所为而为之者也。一有所为而为之,则皆人欲之私,而非天理之所存矣。」至哉,斯言!其亦可谓扩前圣所未发,而同冷冻「性善」、「养气」之功者。
  公之州里世系,已见於忠献公之碑,此不著。此不著。其配曰宇文化,朝散大夫师中之女,事翁姑以孝闻,佐君子无违德,封安人,前卒。子二:长焯,承奉郎;次炳,亦早世。女二:长适五峰先生之子胡大时,次未行而卒。孙明义、明羲,尚幼。鸣呼!敬夫已矣,吾尚忍铭吾友也哉!
  铭曰
  关尹之忠,文子之清,匪欲之循?而仁弗称。孰的孰张,以诏后学,公乘厥机,如寐斯觉。自时厥后,动罔弗钦,孝承考志,忠格天心。惟孝惟忠,唯一其义,唯命有严,岂曰为利?群邪肆诞,公避而归,两镇馀功,以德为威。帝曰「怀哉!汝忠而实,姑乞外庸,来辅来拂。」上天甚神,曷监而遗,彼顽弗夭,此哲而萎!往昔茫茫,来今不尽,求仁得仁,公则奚恨?
  译文——
  秘阁修撰张公神道碑
  朱熹
  (淳熙七年春二月甲申秘阁修撰)
  荆湖北路安抚广汉的张公,在江陵府的官衙里逝世,他的胞弟,衡州使君张杓,护着他的灵柩回去,埋葬在潭州府衡阳县枫林乡龙塘的高坡上。按朝廷的制度要立碑在墓道上,因而写信给我说:“了解我胞兄的人很多,但其中了解胞兄最深的没有谁能比得上你,你这回不可以不写一篇墓志铭。”我曾经忧虑圣人门下的学问不得流传,因而歪道的理论和方法在天下猖獗。醇朴忠厚的读书人只重视记忆背诵,那些敏捷聪明的,又以词章的华丽为追求的目标,这些都不足用来发现和阐明天理,和把天理联系社会实际。在这种情况下,论说理论的就归结到佛家和道家,讲究实际的就崇尚管仲、商鞅,这对于理论和实际两个方面都有害处,而背离真理更远了。在历史的进程中,出现了特殊的情况,在河洛之间的先生君子(按:指程颐、程潮等人)得到了圣门不传的微言大义,同时进行了推广、阐明。但离现在不超过百年,做学问的人又失掉了它的要义。近年来才幸而得到了我的好友敬夫成了传人,因而天下的读书人才有条件知道理论未尝不尽括一切实际,而实际未尝不植根在理论当中。但是敬夫又没能尽量发挥他的作为,中途就谢世了,没有可供考证的东西流传后世,我担心以后有道德学问的人,将要对我们这些人感到遗憾了。我愚昧,本来不够达到使后人无憾的能力,但是,在同一班人中,偶然地独自后死,况且,定叟嘱托我又如此殷切,还有什么理由推辞?只不过因为疾病不断,之后五、六年,才能够考查他的事迹来进行记叙。
  公名轼,字敬夫,是已故承相魏国忠献公的长子。天生就有非凡的资质,聪明才智自幼形成。忠献公钟爱他,从他幼年时所学的,同时他受到的教育,没有不是仁义忠孝的內容。待到长大成人,又叫他到南植胡仁仲先生那里从师学习,学习河南程氏的学说。胡先生一见弑公,就知道他将来必成大器,就将自己所理解的孔子、孟子论仁、论亲、论切的要义告诉他。栻公退出来苦苦思索,好像有了心得,写成文章再向老师请教,先生回答他说:“圣人门下已有了承继之人,我们的学派的幸了。”栻公因此更加奋发,勉励自己,完全用古代圣贤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作了一篇题为《希颜录》的文章,早晚阅览和省察,用来提醒和鞭策自己。他的学识已经高深博大了,但还不敢自以为满足,于是又到处结交朋友,更加努力探求他没有学习到的领域。通过深深的思索、与别人争辩讨论、亲自实践与体验,这样反复不停地深造,过了十多年,然后在过去成就的基础上,深的更深,远的更远,却反转来入了简易平实的境界。他对于天下的道理,都在心目之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同时,实在是有使自己欲罢不能的真理的力量在支撑着他的进取。因此,他作决断时勇敢,付诸行动时有力,坚持自己主张时毫不动摇。他对君亲诚恳忠信,对道义一贯坚持,一生不变的原因,并不是出于仰慕什么而勉强自己去做。
  栻公青年时因为受上辈的庇荫作了右承务郎的官,后被调到宣抚司都督府书写机密文字,后又升迁,到秘阁任职。这个时候,天子(按:指孝宗皇帝)新即位,十分勇毅地把征讨仇敌、收复中原作为自己的任务,忠献公也从被贬谪中起用了,而且肩负重任。当时,忠献公用作管理官府、训练军队、参谋策划的人员,都是当时极顶尖的。但是公以区区青年小子,在他们中间往来接触,在内参与机密的谋划,在外奔忙于事务,他所出的谋献的策,都督府内各色人员都自认为赶不上。有时,栻公将军机大事上奏,才有机会见到皇帝。就向皇帝进言说:“陛下对上想到国家社稷的仇敌,对下想到中原地带人民遭受的蹂蹒,在内心时常保持警惕,同时,想用办法振兴国家。我认为这种思想的产生,就是天理存在的明证。希望陛下加强省察,考察古人的经验教训,亲近贤能的人才来辅助自己,不要令这种振奋有丁点松懈,那么,现今中兴的功业,可望一定成功,因循苟安的弊病,可以完全革除。”孝宗皇帝认为他的话有独到的见解,于是与栻公有了君臣之间的默契。
  待到忠献公与世长辞,营葬忠献公的事务刚刚结束,栻公就向皇帝上奏说:“朝廷与金人世代都是仇敌,我方既然已在整训报仇雪耻的军队,但随后又向金国派遣,表示友好的使者,这就是讲和的念头还未忘记,因而皇上那种最诚恳的悲痛的心情没有办法感通上天与人民,这就是我们的中兴大业多次遭受失败而成不了功的缘故。现今皇上虽然被奸邪们误导,使国家贫弱,招来外寇的入侵,但是,怎么知道这不是上天想借这些挫折来开启皇上的心智呢?从今以后,陛下要深刻地体察这个道理,更加坚定自己的意志,专心致力于自强,使这种思想保持纯净,贯彻到底,国中上上下下都了解收复失地的既定国策,没有丁点的怀疑。然后明明白白地宣告中外,公道地实行赏罚,来疏通军民的愤懑,那么,人心得到挽回,敌人就不难抵挡。” 因为刘玦的推荐,皇帝授予栻公抚州知州的官职,后来骏马入任严州,这时,他又向皇帝上奏,孜孜不倦地宣传正心诚意,感动天地人心,他在奏折中说:“现今谋划虽然费尽心力,但是功业还未建立,陛下在深深地体察事理与每天的实施政务的时候,在思虑谋划与付诸作为的时候,亦或有私心萌发,妨碍诚心昭显的情况吗?有这种情况就应当克服它、去掉它,使自己的内心有了防线,清明透亮,没有杂念,那么,发现天理一定是精粹的,坚持天理一定是牢固而不动摇的,因而天与人的感应,将是自然而来了。要想恢复中原的失地,一定先要有得到中原的思想,想要得中原,一定先要有理由得到人民的拥护。得到人民拥护的条件,难道还有别的吗?不用尽人民的力气,不损害人民的利益就是了。但是,这方面的措施,一定要有先有后,那么,什么该缓,什么该急,又不可以不仔细研究;所要做的事,一定会有虚有实,那么,什么该有所为,什么该不为,又不可以不慎重决定。这些是当皇帝的人应该深入地考察呵!”
  栻公应召作了吏部侍郎兼起居侍立官,进见皇上,皇上很高兴地问他道:“你了解敌方的情况吗?那里连年灾荒。匪盗遍地,好像有可乘之机。”栻公回答说:“金国的事情我实在不了解,我们境内的事情,我才确切地知道。这些年来,各道遭受水旱天灾,百姓穷困,一天比一天厉害,国家兵弱财乏,官吏撒谎欺瞒,很不可靠。即使敌方有可乘之机,我担心的是我方的弱点。”皇帝听了这番话沉默了下来,栻公趁机拿出自己的奏折,所奏大意说:国家如有战争,一定要先取得必胜不败的形势,这种形势的取得应当在先,而不在两军对阵的时候。今天,正想以恢复中原的正义口号来号召我方军民,又用卑躬屈膝的语言、厚重的贡品来向敌方求和,这种做法,对于复国雪耻的大义,已经是说不上了,而见识的浅短、谋画的疏漏、胆气的畏怯,实在是太过份了。现在只应当下表示哀痛的诏书,阐明报仇雪耻的决心,明明白白地与金人断绝来往,不同金人讲和。对內修明政治,对外实行抵抗,无论是进攻与退守,只要是战略上的需要,都要把它当做一回事。尤其一定要讲究实际,不要讲求虚名和官样文章,那么,一定取得胜利的形势,就在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了。这时,即使有见识浅漏、胆小害怕的人,不将奋发争先吗?皇帝因为这席切中肯漿的奏议而改变了面容。认真地听取。第二天指示执政的大臣们:恢复中原的大政方针,应当照枝公的建议。
  栻公被授予左司员外朗兼侍讲的官职,因为讲解《诗经》的《葛覃》篇说:“国家的安定从敬业和小心中产生,国家的动乱从骄傲与腐败开始。应该叫治理国家的人常常想到耕种收获的辛劳,宫里的后妃们也应不要忘记纺织之类的劳作,那么,不存心励精图治的就少了。”因而陈述祖宗从家做起,以作全国的榜样的美德,斥责现今当局兴自己享受之利而侵扰百姓的祸害,这些底座与执政者的主张渐渐不相投,被贬出京城,任袁州的知州。
  栻公在朝为官时,没有事先约定就被皇帝召去作出对策的情况有六、七次之多,栻公所说的都是修养品行、致力学问、遵循天理、体恤百姓、压制钻营、摒除谗言阿谀。他对近来的社会风尚尤其不满意,于是辞官回家居住。皇帝想念他,任命他到宝文阁任职,又作静江府知府,经略、安抚广南西路。他所管辖的地方荒凉凋弊,盗匪横行。栻公到达简州,在军队中淘汰冗员、补充缺额整顿之后,在州里登记造册。黔地的士兵中勇健的,招募来为国家效力,每天训练,每月检阅,严格地执行保伍之法。勒令各部族的酋长、首领,大家都要睦禽友好,不要互相杀掠。横山的马市,因为时间久远而弊窦丛生,栻公制订条例革除积弊,各蛮族的人没有不感激高兴的,争着把良马牵来出卖。皇帝听说他的治理有成效,特别加封栻公秘阁修撰、荆湖北路转运副使。
  栻公很有作宰辅大臣的声望,司天监上奏说象征宰相的星宿出现在楚地的上空,皇帝认为天象印证在栻公身上,当权的人更忌妒栻公,调他去江陵作知州。栻公上任后,大力进行整顿,罢去贪官十四人,弹劾那些通匪的官吏,罢免了他们,逮捕了那些窝藏匪盗的奸民,杀了他们,盗匪们都远远地逃跑了。戍边的将领对地方行政长官踞傲不恭,栻公以礼相待,都得到了他们的拥护。栻公重视抚恤士卒,用忠义之道来勉励他们,队长立了功,就升他们为官,因而士兵们受到极大的鼓舞。信阳的地方长官刘大辨,仗恃势大要挟上级给予赏赐,大量招收流民,抢夺现户的熟田给那些流民,轼公弹劾了他,给他定了罪。
  过了不久,栻公因病请求退休,皇帝授予他右文殿修撰的官衔,作武夷冲佑观的提举。谆熙七年,栻公逝世,享年四十八岁。遗表劝皇上要亲近君子,要远离小人。对人的信任要谨防出于自己的偏爱;对人的喜爱或讨厌,要符合天下的公理。皇帝看了遗表不停地嘉奖和赞叹,天下的人都在传诵这些话。
  栻公的为人,胸怀坦荡,说理明白,表里如一,无隐无藏。他认识道理深入到精微的地步,他创造理论体系热沉而执著。他乐于听到别人指责自己的过错,通于改过而走上正确的道路。在改过从善时,勇气足,决心大,毫不含胡。所以,他的品德一天比一天高尚,他的学识一天比一天广阔,同时,他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咱种表现,上上下下都信任他,达到了这种程度。虽然小人们凭他们自己好恶的偏见,偶或能在短时期内埋没了栻公;但是从长远的公理的角度看,没有谁能遮掩得了他的。谈到轼公的教育人,他一定要使受教育者先有能力辨别义与利的区分,然后明白事理,用敬业的精神,钻研进取,达到顶峰。对于圣经贤传的讲解,栻公一定要做到条分缕析,使人茅塞顿开,使人明明白白,对一些重要的道理,一定要反复辩证,切中肯萦,一定要讲清它的正面和反面及来龙去脉才罢休。栻公一生所著的书,只有《论语说》是最后写成的,《洙泗言仁录》、《诸葛武侯传》是己完成的著作,其他如《〈书〉、〈诗〉、〈孟子〉 太极图说》、《经世编年》之类,则是还想稍做修改才定稿却没有来得及的。但是,提纲挈领,用来启发后来的学者,使他们不致迷失方向,那是有很大益处的了。栻公有句名言是这样说的:“学问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辨别义与利。所谓义,即是凭着内心认为该做而欲罢不能,不是有什么企图而去做的。一当有什么企图而去做,就都是属于'人欲'这样的私念,而不是'天理'存在的地方了。”这话说得太精辟了!这也可以说是此前圣人们还没有阐发过,而与孟子主张“性善”、“养气”的贡献一样大的理论吧。
  栻公的籍贯、世系,已见于忠献公的神道碑,这里就不记载了。他的妻子姓宇文,是朝散大夫宇文师中的女儿,她对公公婆婆的孝顺是出了名的,辅佐丈夫没有违背过妇道,被封为“安人”,比栻公早死。栻公有两个儿子:长子名焯,官做到承奉郎;次子名炳,去世太早。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五峰先生的儿子胡大时,小女儿没出嫁就死了。栻公的孙子明义、明羲,都处在幼年。唉!敬夫已离我而去了,我还忍心给我的好友写铭文吗?
  铭文
  楚国令尹斗毂於菟那样的忠诚,鲁国大夫季文子那样的清正,
  还不想去学习,去步他们的后尘?
  但是,学识与修养还很不相称。
  什么样的榜样,什么样的主张,
  才能作为后来学者的诏告?
  栻公在这样的关头,
  好像从梦中醒来。
  自从那时以后,
  栻公的行动没有不值得称道的:
  讲孝行总是要遵循上辈的意志,
  讲忠诚总是要符合天理良心。
  对家尽孝,对国尽忠,
  一生不渝,贯彻始终,
  只有严格的要求,没有丝毫的放松, 办事全凭天理,没有为利的初衷。
  小人成了群,邪恶逞顽凶,
  栻公归田里,为避陷害锋。
  两次任要职,军民赞政功,
  不滥施刑戮,以德树威风。
  皇帝常思念,慰勉湿恩隆:
  “你为人厚道,对国尽精忠。暂且作调动,在外作城墉。
  你本辅弼臣,应为我股肱。”朗朗上天天应神明,
  督察人间何精心?
  奸吝凶顽偏长寿,
  聪明正直命难存!
  已往的已茫茫不可知,
  来今的还绵绵没有尽;
  求仁的已得到仁的完美,
  既如此栻公就不应有什么遗恨。

知识出处

张氏族谱

《张氏族谱》

“家谱是我国宝贵文化遗产中亟待发掘的一部分,记载着大量有关人口学、社会学、民族学、民俗学、经济史、人物传记、宗族制度以及地方史的资料,它不仅对开展学术研究有重要价值,而且对当前某些工作也起着很大的作用。”这是1984年国家档案局、教育部、文化部联合发出的《关于协助编好〈中国家谱综合目录〉的通知》里的精辟论述,是国家权威部门对散藏于民间的家谱的正确评价。我《张氏族谱》的深厚历史、文化积淀正印证了这一精辟的论断。我们这本《张氏族谱》翔实而具体地记录了清朝初年“湖广填四川”那次大移民的有关情况,还十分完整地保存了南宋大学者朱熹写的《魏公行状》、《宣公神道碑》两篇人物传记,这些都是极有价值的历史资料,还有历次续修所留下的序、跋、文及《族规》、《谱禁》等也很有文化品位,无不蕴含有反映各个时期有关社会学、民族学、民俗学等丰富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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