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八 游历琼州黎峒行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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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海南移民史志》 图书
唯一号: 200120020230005080
颗粒名称: 附录八 游历琼州黎峒行程日记
页数: 17
页码: 519-535

内容

光绪13年(1887)10月21日至11月22日
  光绪十三年十月二十一日,由琼州府起程。出西门五里曰雨水村,往年防海驻兵处也,营垒尚存。又十里曰洒场村。又沿海而西,折而稍南,十里曰长坡。岗阜回环,磊磊之石露出无数,大小不等,石皆有孔而形圆。土人取石垒而成垣,联络若花格,而耕其中。高处种蔗与山芋,洼下之处则植稻。晚稻已登场,颇丰熟。而路旁又见谷种初布者数处,秧针刺出水面者二处。盖稻三熟,四月种者六月熟,七月种者十月熟,十一月种者来春三月熟也。又十里曰那柳村。地处高岗,土沃而厚。又西,地平而渐低,皆水田。十里至龙山。
  龙山之南有长岗,自东而西。岗上偏种蔗。岗北有村曰拨云。又北曰夏西村,琼山澄迈于此分界。有河自东而西,可舟行达澄迈。
  二十二日,自龙山雇船,过海边村而北,折而西,过坡长村,计水程十五里而至广德桥。登岸,已过澄迈县城里许矣。过桥而西,十里曰雷公坡。地处高原,北可望海,而居民只三家。又西,过稍阳桥。由高坡上行十里曰多丰社。居民约三十余家。又西二十里,过那黎水。无桥有渡,无渡夫,涉水而过。只居民一家。又西,坡甚平旷,迄逦不绝约二十里,惟中数里系沙岗,其余皆赤土而无开垦者。直抵青山,乃见居民。青山一曰森山,一曰福山,市集处也。琼军前营右哨驻此。是日,哨官李有明、郭云贵各带哨勇同至此。营官魏庆庭总戎闻由澄迈枉道至金江,与中营会议缉捕事宜,尚未至也。
  二十三日,由福山而西,十里入临高界。折而南,十里曰那静铺。居民只数家。又十五里曰松柏桥。又三里曰清多朗村。又十里抵多文市。一路所过皆荒坡,而自那静以南,坡尤平广,浅草中,畦町宛然可辨,盖已垦而复荒者也。多文有生员姓颜名宗仪,予宿其家,询以所学惟咨嗟以贫对,问以地方利病,则谦言不知也。
  二十四日,由多文而西南,十五里曰美凡村。坡地平衍而多沙。其西南一岗环之,低处为水田,高处皆未垦荒地,偏生小树,高一二尺许,与澄迈之仅生浅草者不同,知其土沃于彼也。由村而南,十里至岗曰南肚川。有居民一家。过岗而南,十五里曰古留。居民亦只一家。又南十五里,路旁草舍或间一里一家,或间二三里一家,寥寥如晨星。又南,两岗夹之,中成洼地,民刈稻于泥涂中,曰夹流。盖山水所聚之区,民知蓄以溉稻,而不知开沟使可泄潦也。又南五里,抵和舍市。地在临高之南百里,居民约二百余家,皆客民之久居于此,与土著者同。其四乡所散处者,则新客也。
  琼军右营右哨新移驻于和舍。予本奉朱观察札查点该军人数。至此,遇其右哨,而札未交该营带官,未便遽令集队听点,密查其数,共计三十七人。询其哨官陈麟祥“哨勇均在此否”?答云,“在此者四十人之数,余差赴四乡侦探未归也”。该哨官颇熟黎中道路,询问久之,复取一路程单而归。少顷,陈来答拜,复久谈而别。
  二十五日,由和舍而西南行十五里,路东曰龙南,约十余家。西曰排总村,约三十余家。地颇平旷。折而西,十里曰新市。又西五里过后桥,入儋州界。又西南十里曰美富。居民三百余家。光绪五年客匪之乱,该村绅民自募乡勇五百以守。邻近二三十里小村之人争移入该村居住,持勇以无恐。既而勇与匪通,阴相结以图,该村被祸最惨酷,死者约二千余人。其地低处多水田,高处则一片荒莽也。又十里抵那大市。居民约五百余家。
  琼军右营管带官朱简臣副将原带二哨驻那大。其右哨已移赴和舍,即昨日所见者。其后哨自九月下旬入白沙峒查案,十月初回那大,其哨官盛万盈染瘅而疾,勇丁病者二十余人,皆至今未愈。予至,朱副将以实情告,并言现能起而应点者只有二十余人,明日至南丰询问抚黎局当知所言不谬。答以既只二十余人可以不必点名,由该营自行据实禀报可也。前见澄迈民呈禀中有那大一带现复私造黑旗等语,密嘱其加意防察而回旅舍。朱营官来请往伊公馆,力辞之;将送礼,峻拒之。那大相近五六十里内所有新客民之为匪者,经方观察捕诛百余人外,余皆逃散。其留者皆有二人互保,故近日尚安静。惟西北距儋州百二十里路僻,途中行旅时闻有被拦劫者。
  琼军中营派随勇弁陈荣贵自言稍有感冒,即作书遣回金江。
  二十六日,由那大而南,稍东,十里过河,曰白茅村。又十里曰红坎村。官军所开道甚宽平,而大半茅塞,人行者少也。又十里,抵临高之南丰市。民黎交易处也。其地南接乾脚上水、下水诸峒,西阻白沙,北连南洋,为走集之都会,而荒僻殊甚,前固为黎地也。入抚黎局拜洪君范卿、黄君炳臣,即住局中,右营帮带官王君光发前哨哨官杨朋举来拜,言已另备公馆,辞而谢之。其左哨则已移赴茅地驻扎,距南丰九十里。
  二十七日,点右营前哨勇数。到点者二十九人,病者六人,余皆奉抚黎局差入黎峒,帮散衣裤。
  予自琼州雇夫五人至那大,换五人至南丰。自南丰入黎地必改雇黎夫。据洪君范卿云,黎中路多峻岭,黎夫不能任重,肩舆须雇四夫乃能抬。每担只能挑三十斤。入黎米可就地买食,水亦可饮,无须用沙漏,此沙桶可无须带行。原来行李二挑,可改作三挑:备钱随路发夫作一挑;备蔬菜油盐自食,及咸鱼烟叶用以赏黎总营哨官当作一挑;又从大太单,须添勇四名,又局派通黎语者一名,当另雇一夫挑从人行李。从之。共托雇黎夫十名。
  问洪君范卿“久居那大南丰兼入白沙峒,独不染瘴,保身别有道乎?抑御瘴有术乎?”曰,“染瘴与否,皆有不知其然而然者:谓黎中天气尤炎热,而夜及雨天风寒侵入肌理,则入黎者,谁不知加衣?谓林谷间草木腐烂郁积之气薰蒸,入触之必病,则鼻观并未闻香臭而亦病?谓水有毒,或疑黎人置毒,则同饮者当同病,何以竟有不病者?谓秋冬无瘴,十二年十月二十日琼军入白沙峒,至十一月初二日合营大半报病?谓春夏瘴盛,十三年二月三月军士开番打、番仑路不病,四月开红毛路者多病,六月因别差事入山者复鲜病?谓黎中物不可食,予在黎中日食牛羊鸡猪等肉及鲜鱼蔬菜瓜果,而独不病;真不可解者。此次用兵,东西二路杀贼不过三百余名,而我军官弁勇于瘴故者至三千余人之多,可叹也矣!”
  二十八日,雨。作函禀朱观察,报将入黎峒。
  洪君言“现奉札令于南丰筹开官市官行,体察情形,有四难:一入峒之黎客自有赀本者少,领行本者多,官招黎客则无本者来,有本者必不来,行赊货于客,客赊于黎其轇轕不清乃常情也。客欠行本不清不能另投行,其所购之黎货不敢交他行,亦常情也。官招之来,则其原交易之行必哗然投局评论,曲直不休,此一难也。一商贾不能不赊贷货物于花户,其所赊贷之价较现钱交易者必加一二分,防其亏负不能完清也。商贾每岁将此等未收之帐或十作五,或十作三,或竟不作数,斯可核实通盘,官中交代,不能如此,二难也。南丰一带,处处有墟,今日在东,明日在西,黎货不能日日集于一市。设官行而山货他往,听之,则坐食无所取利,分设于各墟,则人多费益多,终亦难取利,此三难也。原领官领本百两分四年拔归,每岁已取息二分半,加以行中薪水食用必每值百文之货加四五分价出脱,而后足以取盈,恐市上无此厚利,此四难也。”
  是夜,所雇黎夫至,言定送至番仑每名给钱三百文。
  二十九日,雨未雾,复留一日,听洪君言谅山失守及克复事。
  李洁斋,湖南人。徒步出嘉峪关,遍历新疆南北两路归,而赴京师伏阙上书,言新疆诸将帅阴事,语甚切直。书留中半月。既而奉上谕发回原藉交地方官管束。后复至镇南一带游历。光绪十二年闻琼州用兵,复渡海入琼军,请入山自效。未行而疾作。临终,语同人“毋畏瘴惮入山,我死为鬼当驱瘴佑入山者”。卒葬那大南山,方观察为勒碑纪其墓。予闻亟询有无著作。洪范乡兄言已归其家矣。惜未一见其人与书。
  三十日,晨起天阴甚。洪黄二君坚留再住一日。予以黎夫昨已候一日,不可令再候,决计就道。别洪黄二君,偕原从人二及右营勇丁四局差一率黎夫十以行。十里至那口。水西流,深约三尺,抚黎局新造渡船在岸,尚未竣工。又南十里曰打凡村。又十五里曰南阳沟。水东北流,又十里至番打,即乾脚岗也。自那口至此,皆岗陇起伏,高下悬殊,每过一岗,必有一水间之。新开之道陡而峻,新造之桥则皆于八月中为水漂去不见踪影矣。未至番打之西五里许,地势稍平而草木尤苍茂。自此而南稍西二十里,涉三奇沟,逾三奇岭,又十时即至番仑。黎人约四十余家。其时抚黎局奉督宪檄新给黎中妇女衣裤,闻官场人至皆衣新以出,老幼一色,或立门前,或露半身于门枢间,咸嘻嘻互相顾视而笑,若局促不自安者。其不惯穿华衣之情宛然如绘也。是处米每升钱三十文,购三升炊以作晚餐,九人食之皆果腹,升大可知矣。是日计行八十里。
  凡开路傍山沿溪斜迤而上,则峻处亦可使欹而平。陡起陡落虽捷直,虽不高,亦峻而难陟。新开路随电缕行,故峻处多。
  十一月初一日,由番仑而南,地稍平。十五里曰孔麻村。居民约三十余家。又十里曰婆打村。北倚山、南襟水,种槟榔甚整齐,居民约二十家。又十里至黎板村。其地岗阜夹溪,殊狭隘。又十里缘溪行,路甚窄,至加来村。是日计行五十里。每夫给钱一百二十文。自此以往,至打寒只三十里,令黎哨官觅夫,许以每名给钱一百文。复求增加。加二十文,意似尚未厌。问其姓名,坚不肯自言。再问之,遂趋避。问“夫有否”?曰:“有”。黄昏后闻鸣金击鼓歌唱声,盖哨官觅夫,诸头人皆集,各歌以为乐也。
  初二日,由嘉来而东南,约二里许,即上岭。折而东而北,至岭头。约三里许,岭头有黎人二十余名刈路中草莱。盖岭今春新开,行人少,茅复塞之,今闻官场人至,始集众复刈草也。其时山间雾大作,小雨霏霏,人相去二丈许即不可辩。又约五里曰肯东村。复过岭,不涧,折而东,过水,复上岭,折而南。既过岭,复东约十里,又越岭而南约十里,山谷中有村落曰打寒。是日计行三十里。
  是日冒雨行。草中有虫灰黑色,或长寸许,或二寸三寸三半寸许。行二百步许,足上必有申虫四五缠之,亟宜拨去,少顷,即刺入肌孔中流血。予仆侯二云,安徽水田中亦有此虫,见石灰则化。
  初三日,大雾而雨。黎夫已齐,遂冒雨行。由打寒而东南,沿小溪两岸,皆水田,路甚滑。约五里,过溪上岭,既下复上,上如登峻板,下则入幽谷。约二十余里下岭过河,曰毛丹村。其相近者曰岩寒村。二村共约三十余家。又东五里至红毛峒。其前黎总管曰王文昌,故村亦名文昌村。今总管即其弟文星,往凡阳未归。村有瓦屋二,总管兄弟所居也。是日所过岭头,望五指山如在目前,为雾所遮竟不能一见。计行三十五里,每夫给钱一百文。
  由打寒南至草蟹计程三十五里,东南至红毛亦三十五里,而由红毛西至草蟹十五里,绕红毛迂而远矣。
  黎人耕田不知用犁起土,以水牛四五头多则六七头乱踏田中,使草入泥中,泥涌草上,平之以栽秧。低田常有水者二熟,高田一熟而已。
  初四日,由红毛复回来时原路,西北行过岩寒毛丹。涉水至长鼎村。折而西,沿大河而行,涉水三次,十五里至南岸日草蟹村。及涉水而北,沿河行约三里许,水深不得过。复缘北岸石壁行。石峭峻,崚崚如刀戟。水流石隙间,浪如雪,声如雷。其下石为水所激磨,其涡如釜,如盆盎者,大小不一,皆圆而光。其旁方如井,长如槽者,亦皆如斧成,人行其侧,如坡公所谓“履虎豹,登蛟龙,懔乎其不可留”者约二里许,路虽险,亦奇观也。度险得平路,十五里至他运。过小溪,折而西北。越岭复西南行,二十里至打三乌。是日计行五十五里,每夫给钱一百文。
  他运村南襟大河,其东南山溪,村人以石作堰,压其溪流蓄水使高,如安徽之堨缘,山腰而西而南,开小沟引所蓄之水以灌田,如安徽之圳能,兴修水利,殊可喜也。
  由他运而东南望,五指山为云所掩,仅见一峰而已。
  初五日,由打三乌西南行,涉水二次,计廿五里至毛阳。又西曰毛赞。又南曰毛贵。平田甚多,而皆久荒不治。其人皆居两岸高山深林中,无居于平地者。又十里曰毛能,曰毛或,情形与毛赞同。又约十里,路为水冲去,行岸畔石上,甚险峻,有仅容足趾者。既逾险,西折而上岭。山行约十里,下岭,平田荒者尤多。下岭路旁林边见彩蝶千百成群,穿林出入,聚而不散。从人以为必有香木,将入林寻觅,予亟呵止之,恐有毒也。遂疾越而过。至河,水深及脐。过河,即凡阳钟教谕仁宠所带琼军左营驻此。既相见,询及地方平田,始知此一带自光绪五六年以后,屡被崖州黎匪劫掠,牛只俱尽,民皆避居于山林,平地茅舍均为贼毁。今年九月初一复被土塘官方多涧多港万铳黎三百余人劫掠一次。毛贵王陋简家被掳子女七口,勒令取赎。大兵甫旋,小醜敢尔,殊可恶矣。是日行五十五里。
  左营驻平坡,树木为栅,盖茅棚以居,帮带王君奉龙不解汉语,其勇大半钟君乡人也。所用皆来复枪,无后门新式者。
  初六日,遵札点左管勇数。其应点者计一百九十三名,其出差者十九名,告病者二十名,病故未补者二名,留府城者十四名,共二百四十八名。校阅其技,惟帮官五枪全中,勇丁能中三枪者仅三人而已。赏三勇每人五开洋银三圆。
  闻十月十六日土塘有传箭事。
  自南丰至此,皆行黎峒惟红毛凡阳水土恶,饮之腹痛脾泄。左管弁勇亦患此。
  初七日,黎人王陋简等联名呈请代禀上宪徵办匪黎。
  计开匪首吉狗浪岸、吉那熊、王打来、王阿五、刘那燕、刘那惑、邢阿叶二、邢阿农、刘那禁、皆土塘人。土塘即头塘。刘打核、邢打麦、刘广庙皆官方人。刘应岸、刘阿生、刘艾豪皆多港人。王陋爽、王那算、王那惠、王那混、王那文德、王那文暇、王阿隆、王打麦二皆万铳人。
  钟竹汀广文送程仪一封,约洋银三十大圆,力却之。走马送予,及河,复出以赠,复却之。右营勇四名南丰局差一名,过河分路回南丰,给路费洋银六圆。左营派四勇送行。
  由凡阳复涉河而北,缘岸西行,三十里曰南劳村。平田亦多荒者,而地则愈开旷矣。折而南十里曰志外。又十里曰南板。此处西倚山,东南襟河,北为凡阳之障,山环水抱,颇为形胜。河水深丈许,以竹筏渡。南岸有村曰边水。平坡尤宽衍。又二十里,过河曰抱田。河以北黎属定安,河南黎属崖州。由抱田而南,十里曰抱由。又十里至乐安城。是日计行九十里。
  自红毛以北,皆崇山峻谷。自凡阳以东,地稍开展。凡阳地面方广不过五六里,四面环以山,海忠介谓凡阳毛赞之间可建大一县,殆未亲至其他,一观广狭何如耳。将来若添城设县,据形势莫如南板,取宽旷莫如边水,凡阳不足道也。
  钟君言欲招黎中客设市于凡阳,毋许入居黎村,私与黎贸易,贸易必于市,官可就近为平物价,亦禁盘剥之一法也。
  自南劳以南,土地辟,田野治,路平山低,人庶岁丰,而壳贱甚。不意黎中乃有此好区处也。
  乐安米每升重二十两,计钱十四文。琼州米莫贱于此处矣。
  自南丰以至凡阳,共计三百零五里,皆生黎所居,山最深林最密之处也。其中并无平广之荒地,亦无大林,间有茂密之区,亦浅露于山阿之外。其材木以杂子木燕脂木油楠绿楠为佳,而每处不可多得,其出山易者已采伐罄尽,今惟层山峻谷中间有一二株数株而已。凡言黎中多腴地,多材木,皆耳食之谈也。又有一种苗人居无定处,每向黎人租山而伐之,尽则易处,不居平地。凡阳一带山中,闻有二百余家。
  乐安城倾圯大半。城中无黎,只客民六七十家。井水不可饮。汛官何秉钺往崖州治病,琼军后营前奉札移驻于此者亦尚未到,闻钟竹汀广文言后营已有差弁二人在乐安,予至乐安亦未见也。谚云,“崖州鬼,乐安水”,言能祸人也。
  多港、多涧在乐安之东十里,官方、头塘、万统距乐安均二三十里,驻兵于此,以卫山内生黎,以镇山外熟黎,不可缓也。
  初八日,由乡约代觅黎夫八名。出南门东南行,约五里,转而西南行,约十里曰乐岗,又南十五里曰大案,皆平地。又南逾二小岭,复就平地,计十里至浮浅村。是日计行四十里。
  生黎所居之茅棚,上圆如船之篷,下以木架之,或高尺许,或高二三尺,用竹片或小竹排而编之。坐卧于其上。其下透空,犬豕可入。两头或一头为门,亦如船。熟黎茅棚上式同。下就地排木以竹簾铺之,高不过二三寸,为床以卧,亦有卧于地者。自番打以至红毛、草蟹、他运、打三乌,黎人男皆穿裤,女皆穿筒。毛赞以南之黎,男则以布五寸许遮其前后或仅包其前,俗谓之“包卵黎”者是也。女所穿之筒,红毛以北,皆以自织之斑烂花布为之,凡阳以南,多用洋布。其耳挂径三寸许之大铜圈,而湼花纹,则同也。古罗活城遍访无知其处者,疑即今之乐安城。
  崖州黎村每有学堂,有塾师课孩子读书。是日至浮浅,宿于堂茅棚中。以笔问塾师以九月初一毛赞事及十月十六土塘事。答与所闻略同。问以匪首,则坚言不知为谁。
  初九日,由浮浅而南,十五里至覃寨。又十里曰抱怀。又三十里曰抱蕴。又十里至大力村。又十五里至小力村。又二十里至崖州。入西门,出东门借寓于四邑会馆之西廊,已初更矣。是日计行九十里。一路所过,非岗即岭,间有低平之田,亦狭而不广,村落亦稀,新开之路茅草虽复刈去,而行人殊鲜,无怪途中屡有抢劫也。
  自凡阳起程而南,黎夫或十里一换,或二十里一换。由凡阳至乐安凡换夫六次,皆黎夫彼此自相呼唤接送,随到随换,一呼即集,此接彼即去,不须给钱。乐安至浮浅未换,每名给钱五十文。浮浅至崖州惟至覃寨换一次,至抱怀抱蕴欲换,而村中男子皆外出收获,村小男丁亦不多,覃寨夫直送至崖州,每名给钱一百文,崖州常例,用夫一日给百文也。
  崖州文武官闻均赴藤桥查办过山黎匪未回。
  初十日,拟稿电禀道宪:口于十月三十由南丰入番仑,东至红毛,西过毛赞毛贵,抵凡阳。初六日,遵札查阅左营。九月初一,有土塘、官方、多港、多建、万铳黎、吉狗浪岸等,率匪三百余人劫掠毛贵等村人畜。十月十六,土塘复有挂红集众事。幸二十后,左营至凡阳,乱未起。口沿途查访,二事皆实。惟匪首系黎呈所开姓名,确否未探实。大兵甫旋,小鬼即敢聚众三百余人,出境百五十里,复敢传箭,似宜亟惩以折乱萌。查土塘多港等村皆在乐安东南二三十里内,可否报省兼饬催后营速进乐安,偕左营会同崖州文武速查办,请酌。口于初九日抵崖。该州文武均往弹压过山黎未回。贱躯幸平安。此禀。计闻匪首二十三名。
  又拟稿电禀督宪抚道宪:口于十月二十一由琼而西,经澄临,至那大。又南至南丰,取道人黎。过番打、番仑打东折至红毛,西经草蟹、他运、打三乌至毛赞,此以北,皆崇山峻谷,无平荒,林亦少材木。由毛赞、毛贵、毛阳西至凡阳、南劳、志外,此以东,销宽旷,然平田亦无多。由志外南经南板、边水、抱甸、抱由至乐安大寨,此百余里中,土地辟,田野,路平人庶,岁丰谷贱甚。又南由浮浅、覃寒、抱怀、抱蕴、大力、小力,于十一月初九至崖,则岗陇多地转狭矣。自南丰达崖,直穿黎心,所过惟红毛、凡阳水恶,饮之腹痛脾泻,钟营在凡阳亦患此,余俱无他。论目前黎情及地势要害,宜驻兵莫如乐安,购粮亦易。此地方实在情形之大略,其详容后函禀。恭请钧安。
  申刻,乐安汛官何秉钺来见,询以地方黎情,则多方讳匿。诘以九月初一、十月十六二事,亦不肯遽言。再三诘问,始言“多港、多闻、头塘、官方之多匪久矣,官卑职小,言之上为多事,故不敢言也”。问以匪首姓名,答云,“皆总管哨官头人,地方有册查之自知”。问谁最凶恶,仍讳匿坚不吐实,刁滑可憎。
  十一日,前崖州知州李君开来拜,现奉委在崖招商股开办官墟也,云已招有九十股。电报局发回昨日禀督抚道三宪稿云,缕断不能报。
  拟稿函禀道宪:昨日电禀,想已蒙台鉴。我公智烛几先,预调兵进凡阳,褫奸魄,销乱萌,已为地方造福不浅。伏查黎患在熟不在生,在山外不在山内,兵驻凡阳乐安握内外之抠纽,卫生之良,锄熟之莠,二者均便。后或有他变,兵由外人,亦可冀收夹击之效。海忠介言“据东西南北中,状虎豹在山之势”,即在此矣。管见所及,愿效千虑一得之愚忱,条陈于后,伏乞采择焉。
  一,凡阳水恶,乐安城中井水亦不可饮,兵恐难久驻。查凡乐之间有南板村,地颇形胜,左营甫于凡阳树栅结茅以居,未便遽令再移,可饬就近相度南板,预为经营,以作后图。
  一,凡阳毛赞一带之黎,屡被匪掠,久弃平地,退居山林,久无牛,田皆荒废,岭门局发牛,亦未沾及。该处或购牛二三十头,购犁称是,以给黎人,(岭门局发给红毛岗之牛亦有有服山草而毙者,须购崖州黎牛),招就平地,选左营勇之知以犁耕之者教之用犁。购牛犁费巨,以犁耕用力少而成功多,左营近左凡阳以之教耕,似均便也。
  一,乐安米升重二十两者价只钱十四文,购五百石便足一营一年之食。粮为军中要需,可否先发一月饷银,令营积军粮,而于此后每月发饷分扣归款。请酌之。
  一、左营所用用皆前门来复枪,可否发给后门者数十枝,请酌之。
  再禀者:昨日电禀后拟再发电,而局言缕断,稿已发还。闻崖州陵水一带,熟黎屡出劫杀,大兵之后似毫无畏惧,祸发恐不在远。其势散漫多乌合之众,谅不能为大患,而我兵不能耐瘴,不能深入,前车之鉴,最为可虑。左营在凡阳勇多腹痛脾泻之病,口至凡阳亦苦此。冬时如此,来春恐或甚于此。后军到乐安后,请饬速查办土塘多港等村黎匪,“兵贵拙速,不贵朽迟”,二语乃目前要图。至谋久计,须练耐瘴之兵也。请我公预筹之。口拟明日起程赴陵水。又禀。
  答拜李君开庭。座遇崖生员林承先,询以黎事,谈久之。
  崖州漏网匪首王亚乱、王怕动修、王亚马、李亚书、董亚贯、林怕且六名盘据东岗,高亚厚、符怕凯、卢益彦、麦亚横四人盘据西岗,皆黎匪。又有谢其清、黄亚福、秦老开三人,土匪也。
  崖州田赋额银一两折钱一千八百文,民色米一石折钱四千文。黎赋额银一两折钱二千五百文,色米一石折钱五千五百文。
  东黎匪村抱寨、抱丑、大烟、红花、力村等村最著。西黎匪村角牛、官方、头塘(即土塘)、大抱过、小抱过等村最著。
  本年大兵撤后,四月下旬,黎匪劫牛于山脚村,刀伤二人,毙一人。五月初,东黎杀刘州牧保林亲兵于回风岭。五月,黎匪砍电竿于坡顶。八月廿九日,力村峒昏约村黎劫死武生萧国英于沟边。九月十六多港峒牛角黎杀方上禄于山边,劫商民于燥水田。九月廿五、廿九日,过山黎歃血谋叛,掠陵水民牛。十月初旬,官方头塘角牛黎会盟谋叛,数出境劫掠。
  以上皆林生员所言。
  崖陵交界处有侾黎六村,素多匪,地与屯前、刁鹅相近。侾匪首目怕用丹(即怕勇旦)。
  崖州民间无当铺,而文武大小各衙门各开当铺。皆可以物质钱。每月六分起息,三月期满,不赎即不准再赎。其始衙门之仆从为之,继而帐房为之,今则官自为之。去任之时,其存心良善者,减息三分,令民取赎,其从入之私质者不减,习以为常,真奇闻也!
  十二月,因夫未到,未起程。林承先至,询以黎村道里。
  抱寨、抱丑、大烟三村,在崖之东北九十里,其东南距三亚三十里。红花落崩二村,在三亚东北三十里。大茅岗在三亚东五十里,距藤桥四十里。力材岗在崖城正东六十里,其北四十里即抱寨。大抱过、小抱过在乐安西七十里,过山、吊罗二村在崖州东北二百二十里,距藤桥四十里。侾黎六村在崖州陵水交界处。
  午亥接朱道宪电报,即电复:灰示奉到。昨电阻,已另具禀交驿。明日起程赴陵水,如托福无恙,当再由保亭入水满,出岭门回郡。复拟简稿电禀督抚二宪:口由南丰直穿黎心,已达崖州。查红毛以北,皆崇山峻谷,西折至凡阳稍开展,均无平荒,亦少大林。南折至乐安,百里中,土地辟,田野治,岁丰谷贱甚。黎山内弱外多反侧,宜防。此禀。
  是夜,林生员复至。询以黎匪起事始末。太息而言,曰,“往者符阿店之乱,攻之不胜,诱而斩之,其弟怒,集党东西出掠各数十村以泄忿。官兵无如之何,卒以招抚了局。黎无忌惮,由此始也。东黎大茅、大烟、抱寨、抱丑匪党藤桥会匪,时出劫掠,迄至光绪十二年之乱,实始于感恩之陈宗明。而出劫定安者,大半皆多涧、多港、南仑抱寨及陵水侾黎,当事者乃以万州陈中明为罪魁,陈固匪首,而此次实未出巢,又未能剿多涧、多港等匪,转以顶带荣之。匪黎以此夸耀于良黎。良黎亦思为匪矣。地方何能久安!问“感恩陈宗明何以乱始”?曰,“陈会匪之首也。会匪攻感恩黎,不胜。陈乃招藤桥会匪五百人往援。感恩黎败,则求救于崖州多港多涧黎。崖黎以二千数百人往,复不胜。黎死二十余人,会匪只死二人。黎乃以众围之。又数日,不克。感恩黎复求援于儋州黎。儋黎亦以二千余人来援。会匪惧,阴贿崖黎而私与连和,乘夜脱归。崖儋二黎争功,各卖贿于感恩黎。不满其所欲,各大掠而归。文武官无过问者。此光绪十二年六月下旬事也。崖黎既出境饱掠得志归,七月,遂合陵万黎,出定安大掠,复各饱载回巢。大兵来剿什密、廖二、南仑而已,余则就抚,各得匪戴。十余年来,为匪之黎得志者多,受创者少,乱何能已耶”!又言,“今人惜无王阳明先生之学问经济,若能如王之剿大利,即可矣。甚矣。良知之学不可讲也”。问,“生平为阳明之学耶”?曰,“讲究已三年矣。”曰,“阳阴平贼,其得力处在于地势贼势知之甚详审,引乃程朱即事求知之学,非致良知之功也”。林闻此语,首肯者久之。复与语心性理气四者之不可不辩。至三更后乃别去。
  十三日,辰初由崖州而南,过河十里曰南山墟。又五里曰南山岭。折而东,十五里曰新高汛。又二十里至马岭。又四十里至三亚汛。三亚港在汛东十二里,大船载万余斤者可入,又东五里曰衣领港则轮船亦可入,琼州港门此为最大矣。
  至马岭时,闻协镇方州牧唐皆于三亚理程,将至此,而途竟未相遇。至三亚询之,云,“协镇州牧昨日至三亚,日见各黎头人毕,已于午初由此起程回州”。殆中途错过也。
  汛官梁廷骠来见。问以过山吊罗事,皆答云“不知”,问“协镇州牧至藤桥何事,亦知之乎?”曰“抚黎”。问“抚何黎?何姓?何名?”答云“不知。”问“何以不知”答云“地有分汛。”问“三亚藤桥相近,又同属崖州营,邻黎有变,而云不知,可乎?”一笑而罢去。
  从九海、祥魁三亚绅士也,亦来见,问以过山事,亦不知其详。
  是日,未早餐即就道。至新高,从人饭予,恶其不洁,未食。至马岭亦然。至三亚已黄昏。宿于文昌庙中,空虚无人。命从人寻乡约至,始得水与柴,迨炊饭熟,已二更矣。将食而海梅春至,命从人先食,予与海谈半时许。从人食毕而卧,已鼾声如雷,以日间走九十里身乏故也。饭毕,令候仆先睡,自出照料门户,月明在空,光明如画,宵深入静,庭树无声,仆仆于途,偶得此清寂好景,心目俱为之一爽。
  十四日,由三亚而东北,十五里至坡顶。又十五里至小桥。此处向有二百余家。光绪六年以后,屡遭匡掠,逃亡大半,田地皆荒,而水土甚恶,往来者相戒勿于此处饮食,即崖州土人亦然。又十里至大茅峒。其西北即南仑峒也。自大茅而北,五里过回风岭。岭不高而崎岖,多曲折,两旁皆丛林阴翳,几不见天日,下岭五里,至岭下塘,海滨也。
  十五日,东北行,二十里曰永宁铺。沙坡一片,甚宽面平,遍生浅草,稀有树木,无开垦者。问之土人,云,“土多沙,瘠甚,不能艺五禾也”。又十里,至藤桥镇。有海港,而大船不能人。市铺约七十余家,土人约二百余家。
  以过山事询藤桥司陈君谟,云,“地有客民六七家,旁有小黎村九,每村不过数家,多者亦只十余家,崖属也,吊罗在其东北,系崖陵接界之山僻处。有偷牛贼藏于此,屡至陵水界盗牛。崖州报报贼,探未实也。今已编其户口,约百余家。捕得杨阿桓一匪,逃匿于此者也”。
  藤桥汛杨君廷香来见。言亦同。
  冬至节前后,日晷最短之时也。予日日黎明唤从人起炊,视时辰表值卯正,至西正天始昏黑。海南不独气侯寒暖与内他异,即时日长短亦异也。
  十六日,由藤桥而东北,十五里曰赤岭,有小村曰头铺灶。又七里曰孤屯。入陵水县界(其北八里即吊鹅)。又东北八里至五村,过加独岭,岭只一土岗而已。又十五里至九所。自藤桥至此,地滨海,白沙弥望,高平之处,浅草平铺,无开垦者,洼下及坡之四旁欹斜之处,略有耕植者。凡地属高坡,虽平旷而土深厚,垦而种植其收成必减于低处二三分。盖其地四无遮蔽,晴则风吹松土以土,雨则水漂土膏下流,且禾苗茂时,多虞风灾,此等情形,内地各行省山乡之所同,海滨沙岗不待言矣。由九所东北二十里盐灶,又十五里至岭头。又十里至陵水县城。
  是日东北风甚大,当面吹来无可避御。午刻至盐灶时,身忽发寒,亟加衣而热作,头疼腰痛。下午风愈大,至陵水,天已昏黑,饮热茶大汗出,卧至三更,热始退。
  十七日,至抚黎局拜总办席春渔太守及文案委员丁养泉张少堂。得朱观察十六日电示,令归郡由西路转,会于和舍那大一带。又往拜陵水县饶春帆别驾。甫回寓,席太守朱军门枉顾,丁养翁亦至。
  饶别驾送钱三千及筒叶纸烛倚垫茶碗等物,留碗及垫,余均璧。
  朱军门订明日己刻招饮,席太守订明日申刻招饮,均以疾力辞。丁养翁怀宁人,以乡谊送菜四大碗,收其一,璧其三。饶别驾来答拜。
  十八日,拟稿电禀道宪:十六抵陵水,微感冒,十七幸已愈。奉铣示令归转西路会那大,查道里惟由保亭满八九日可至红毛稍近,余均远。由江西北,四日可达南丰,东至岭门,西至金江,五日亦可达。容随路探宪驾所至,趋迎。在陵再息一日,便北行。口禀,巧。
  席太守丁养翁便衣至,而言申刻一叙,但具蔬菜,辞又实有疾。兼已恳县代雇夫,须料理一切,恳容心领。
  萧军门枉顾。饶别驾从人来下贴,订明日招饮,兼言明日夫恐未能齐。作书谢钟教谕,谴四勇回营,各赏洋银一元,又给路费一元。据勇言由陵水西北赴凡阳,五日可达。
  午刻寒热忽大作,头疼周身骨节皆痛。至酉始汗出。至二更后,热乃退。席太守送菩提丸一包,观音膏二十张。
  十九日,用葱白三条,姜三片,红糖少许,煎菩提丸五圆服之。
  席太守丁养翁来问疾。养翁送布帐一,太守送腌菜咸姜等数种。饶别驾来问疾。
  拟电禀道宪:十八电禀后,寒热复大作,势似疟,药之,愈当速。俟愈,即就道。口禀,皓。
  二十日,巳刻觉微寒,即拥被卧。寒而热,皆较十八日减轻,而久不出汗,令从人煮薄粥乘热啜之,冀催汗出也。不意粥才下腹,即大呕吐。吐已,身困倦甚,卧而大汗出。丁养翁来问疾,卧不能起与谈矣。
  灯下席太守丁养翁同至。太守送新会桔八枚,嘱茶水不可多饮,正患口渴喉乾,多饮茶而不解,剖一枚食之,真如廿露也。得汪铁舫十九电报,晚又得道署二十日电复,均劝勿再入峒,由大路回郡。
  刘庸齐先生所刻治疟三方,屡试屡验,用第一方令从人取药煎服,乃卧。是夜汗出,至天明未止。
  二十一日,席太守送酱菜四瓶,受其一,璧其三。萧军门至,见于卧室,避风故也。以刘师所刻第一方就正于席太守,云,“药当而分数太轻,宜并三服为一服,浓煎倾出,即更煎而后三分服之。且子已出大汗,威灵仙苍术二味可去”。时配一剂,复去威苍配一剂,并而同煎,二分而服之。服药后,食粥仍呕,至晚食饭亦呕。饶别驾来问疾。夜卧甚不安神,口常作渴,食桔不能解。
  二十二日,黎明唤从人起,煮茶饮之,渴不解。温昨煎成药服之,亦不解。席太守送小圆药三丸,令以凉水送吞,从之,亦不解。复饮茶,转觉喉干口苦,速食二大桔,以甘蔗煎浓汤饮,亦不能解。午初,非寒非热,焦灼异常,无可如何,惟煮薄粥汤,冷而频频饮之而已。

知识出处

海南移民史志

《海南移民史志》

出版者:中国文联出版社

本书全面撰述了自古迄今海南的移民史实,主要内容包括四个方面:海南汉、黎、苗、回等各族先民是何时从大陆何处迁移来的;海南100多个姓氏先祖各是何时从大陆何地迁居海南何处;各朝代海南人向海外各国移民情况,以及归侨情况;近现代海南人迁居祖国大陆各地(含台港澳)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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