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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史新颜说故乡
知识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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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天涯寻梦》
图书
唯一号:
200120020230002265
颗粒名称:
旧史新颜说故乡
分类号:
K296.6
页数:
22
页码:
001-022
摘要:
本文主要描述了广东五华客家人的祖先来自中原,在明朝永乐年间迁居到闽、粤、赣一带,随后发展成为有1000多人的美丽山村。还介绍了高坑村的地形、山水、植被和开基祖的历史,以及村里的族规和割柴草的传统。最后提到了五华县的名称来源和历史。
关键词:
广东
客家
历史来源
内容
我是广东五华客家人,祖先是中原的汉族人。我们客家先民背负中原文明,扶老携幼,渡黄河,过长江,越南岭,扎根闽西、粤东一带,男耕女织,发展生产,安居乐业,播种文明,展现出一幅精彩的耕读文化图。晚清著名诗人黄遵宪先生诗云:“筚路桃弧辗转迁,南来远过一千年,方言足证中原韵,礼俗犹留三代前。”诗中指的就是客家先民离开中原故土,历尽千辛万苦,迁居闽、粤、赣,进而向南方各省和海外发展的史实。
话说明成祖永乐年间,有伯明、伯兰、伯松三兄弟为了寻找一块宝地落脚,从兴宁县刁坊走出,到处漫游。一天,他们来到长乐县城附近的一个地方,只见这里群山环绕,绿树成荫,流水潺潺,山脚下有片草地,虽然面积不很大,但如果开垦出来,种出的粮食,供应几百人吃用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于是三兄弟就决定在这里住下来,披荆斩棘,建屋造田,娶妻生子……伯明、伯兰成了高坑高姓人的开基祖(伯松另徙四川),他们作为第一代,传到现在,伯明公房最老辈是17世,最小辈已是22代了;而伯兰公房最老辈是16世,最小辈为21代,两房相差整整一代。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艰苦创业,历时五百多年,如今高坑终于发展成了有1000多人的美丽山村。那就是我的故乡——广东省五华县华城镇塔岗乡的高坑村。
高坑村坐落在华城盆地的边沿上,周围被群山围绕着,从地形地貌来看,整个村子像个倒挂的葫芦,东北高西南低。葫芦口在西南,低矮的石子岭把守着村口;葫芦底在东北角,分布着两条狭长的小山沟——左边的叫大輋里,右边的叫打石盘,那里山势较高,树木繁茂,杂草丛生,常年都有汨汨的山泉水从石罅里溢出,形成小溪,顺着山势往下流动,最后成为两条水圳蜿蜒地流出村外,注入韩江的上游琴江。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别小看这两股山泉水,它可是全村人的生命之泉。是它滋润着全村几百亩良田,哪怕附近地方遭遇干旱,赤地千里,我们村也有水灌溉,照样能正常耕种,获得丰收。我们村也不怕水浸,因为它地势高,即使下再大的雨,洪水都会很快地顺着两条水圳往村外泻,形成不了涝灾。为什么我们村叫高坑呢?因为它地势高,全村人都姓高嘛!
村庄周围的山上长着茂密的树木,大多是松树、杉树、柯树,还有些我说不出名字的灌木和野草,这些丰茂的草木不仅绿化了山岗,涵养了水源,还为全村百姓提供燃料,解决了烧饭做菜难题。为什么这样说呢?
自古以来,我们客家人都是聚族而居的,且有族规:山上的草木,平时是禁止村民自由采割的。如果有村民去偷树割草,被村里看山人抓住,除了没收镰刀、绳索等工具外,还要罚款……村民要割柴草,只能等待村里“开山”。“开山”都是在秋收过后的农闲时候,时间是三四天,村周围所有的山岭都开放,允许各家派人或雇人上山割柴草,村里会派人在路口设立“过秤处”,摆上大秤,为柴草“过秤”,然后按重量缴纳低廉的费用给族里公用。为了割够一年所需的柴火,全村各户都非常积极,男女老少齐上阵,妇女们天还没亮,就拿起镰刀上山去占地盘、割柴草了。她们把柴草割好后,先用稻绳把它绑成小把,再用麻绳把小把的柴草绑成两大捆,一百多斤重,放在山上,等着家里的男人们上山来把柴草挑回家。“开山”那几天可真是山上山下,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开山”过后,各家各户的房前屋后到处都是柴草。人多的割得多,有一百几十担;人少的割得少,也有十几二十担,加上自己稻田里收获的稻草,这样一家人整年所需的柴火就基本上备足了。
都说我们村的开基祖很有眼光,不仅考虑到让子孙后代有田可种,有饭可食,还考虑到有柴可烧!在五百多年前就能选中这么个好地方,确实是了不起啊!
但是我想,开基祖除了看中上述的条件外,更重要的是看中这里离长乐县城近(只有3华里左右),交通方便,商贸云集,是全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将来自己的子孙后代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吧。
据史书记载:这里在北宋熙宁四年(公元1062年)建县,名为长乐县,距今已有八百多年了。后来为什么又改名为五华县呢?据说此事与孙中山有关。
中华民国三年(1914年),孙中山查阅有关资料时发现“一国三长乐”的情况(福建省、湖北省、广东省都有长乐县),认为有弊端,决定“县名相同者,按历史时间长者保留”。经国民政府官员查询、论证,广东省长乐县名使用时间比湖北、福建的长乐县短几年,因此,孙中山指示“尊重历史事实,广东长乐另赐县名”。即派国民政府官员来广东长乐调查核实。在长乐镇(今华城镇),县府驻地会同当地官员一起研赐县名,经磋商按地形地貌赐县名。当他们走上华山峰(今华城镇内),望远山脚下有一串珠弓状形的五座小山丘,形同五朵金花,由此一致认为,叫“五花县”。最后,孙中山批示:“广东长乐改五花县与广州的花县(今花都区)有相似,古人云‘花者华也’,叫她五华县好了。”从此长乐县改为五华县,原县治长乐镇也随着更名为华城镇。
从北宋熙宁四年(公元1062年)取名为长乐县起,到中华民国三年(1914年),孙中山批准改为五华县为止,五华用长乐县名长达852年。
我记得:五华县城在解放初期还有高大的城墙,但不是完整无损,有些地方已残缺。城墙是用经过烧制的大砖块砌成的,砖块长约40公分、宽约20公分、高约15公分,很坚固;残缺的地方已看不见砖块,只剩下土堤了,不过城的模样还在。县城有四座高大的拱形城门,城墙外面有的地方还有一两丈宽的护城河,有的地方护城河却被填平了……
五华县城墙是什么时候完全拆掉的呢?是1950年。那时我在五华一中读初中,学校扩建,因经费不足,经当局批准,发动全校师生去拆城墙,用拆下来的砖头建校舍。这种行为是对,还是错?是有功,还是有罪?我不知道!
我记得:那时县城里有很多祠堂,什么“陈氏宗祠”、“王氏宗祠”、“张氏宗祠”等十几家祠堂,还有好些庙宇,什么“关帝庙”、“天妃庙”等等,县城里有两条街道:南门街和十字街,但都不是县城最主要的街道。最主要也是最热闹的叫天后街,在县城的南门外。每逢三、六、九圩日,十里八乡的人们都来赶集,那真是摩肩接踵,拥挤异常,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过最引人关注的还是庄严肃穆的长乐学宫,它就在县府的旁边。据说它始建于宋朝,历代多有变迁和重建,直至明朝成化五年(公元1469年)才建成。长乐学宫是按传统风格建成的宫殿式建筑,坐北朝南,左右对称,设有照墙、灵星门、泮池、戟门、大成殿、明伦堂、崇圣殿等等,这个本是梅县地区规模最大的学宫,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它早已变得面目全非,现在虽然名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很多东西都不在了。
我记得:故乡的风景最著名的是塔岗古塔。从高坑村口往南约两公里处,有座狮雄山(又叫塔岗山),山上有一座巍峨的古塔。它修建于明朝万历四十年(公元1612年)秋,距今已有401年了,但它仍然屹立在狮雄山上,十分雄伟壮观。古塔有9层,高35.5米,呈八角形,塔尖是用生铁铸成的葫芦顶,塔身用大红砖筑就,中间有螺旋式的通道,人们可以从底层沿着143级台阶登上7层,从窗口出去,站在只有不足一米的平台上,向下看,令人有胆战心惊的感觉,而向前远眺,五华河就在它的南面流过,西边是鳞次栉比的华城镇大小街道,周围有广阔的稻田包围着,农家小院点缀其中,风景是挺秀丽的。清朝的长乐(今五华)诗人张铁珊曾以此塔为题写有一副楹联,颇为出名。其联云:山作屏,地作毡,月作灯,烟霞作楼阁,雷鼓风萧,长庆升平世界;塔为笔,天为纸,云为墨,河汉为砚池,日圈星点,乐观大块文章。
联中嵌有“长乐”两字,十分贴切,颇见匠心。塔岗山景属于古长乐八景之一,名曰“塔岗春潮”。
我父亲(高梅光先生)也曾为塔岗古塔写过一首诗,其诗曰:
提琴携酒上狮雄,
古塔巍峨见威风。
高耸入云登上望,
俨然仙景在其中。
江水茫茫明如镜,
映照天河一片红。
四海清平歌自得,
十亿神州乐无穷。
1989年6月,塔岗古塔由广东省人民政府批准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如今五华县旅游公司拨出专款,在古塔的七层平台的外沿上增设了铁栏杆,修建了从山下通往塔前的公路,便利于旅游者前往游览。
据说自建塔以来,每隔4年的“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日)前后,本土民众都要在塔岗山上举办醮会。旧社会的醮会,是旧习俗,其意在庆祝丰收,祈求神灵保佑,风调雨顺,人寿年丰。醮会的活动有放河灯、烧孤衣(用纸做的衣裳)、祭祀亡故亲人,时间长短不一,短的三日三夜,长的七日七夜。我记得的塔岗山醮会,是抗战胜利后1946年举办的,也是最后一届醮会。因为解放后,政府把醮会看成是封建迷信活动,是禁止举办的。
塔岗山醮会以塔岗山周围各个村庄的姓氏为单位,公推出“理事”,发动各姓的善男信女,捐钱捐谷,各姓的理事们再推选出总理事、副总理事,组织、领导醮会的各项活动。一般从正月开始,各姓的理事就会组织各家各户做孤衣,用色纸剪贴成各式各样的衣裳,串挂在竹竿上,以便放河灯烧孤衣时用。还要组织专门人员,做本姓的大旗,扎本姓的大字。各姓的人还组织大锣鼓队、舞狮队、舞龙队,日夜操练,准备在醮会游行时,一显身手。从农历七月初开始,各姓的人就在塔岗山上古塔周围的山坡上,搭建大小不一、形式各异的“祖先宫”,供奉自己的祖先,张灯结彩扎排楼,上书歌颂祖德或祈求神灵保佑的对联,祖先宫里陈列着本姓氏认为最荣耀的东西,供人参观、玩赏。祖先宫外竖起本姓氏的大旗。我们高坑村高姓的人不多,也穷,不像张姓的有张荫卿、钟姓的有钟谷卿等大财主,他们财大气粗,祖先宫搭得高大雄伟,富丽堂皇,但是我们高姓人很团结,加上抗日战争胜利后,布价出奇的好,高姓各家以织布为生的人,生活都有所改善,大家都能拿出一点钱来,所以祖先宫的布置也十分精巧玲珑,丝毫不比其他各姓人的“祖先宫”逊色。
最值得称道的是我们高姓人的大锣鼓队,三四十个精壮后生,清一色的白上衣、黑裤子、黑皮鞋,腰扎红绸带,6面光锣,6个丢当,4副小铙,两副大铙,一面兜锣,还有四个海螺,在鼓手的统一指挥下,时而高时而低,时而快时而慢,时而激越昂扬,时而低沉和缓,配合得特别熟练,铿锵响亮,动人心魄,尤其是那4个海螺手,每当鼓手转板时,它就“嘟——嘟!”的吹起海螺,声声入耳,直钻人心,让人好像大热天吃甜西瓜那样特别舒坦。1946年我11岁了,和村里的茂和、炎章等5个小兄弟,组织了一个苏州锣鼓队,我当鼓手,参加高坑村队伍的醮会大游行,也算是出了一次风头。
塔岗山醮会的高潮,是七月十五日放河灯和烧孤衣了。这时,醮会的组织者组织人马把原来供奉在塔内的五显大帝、文昌君等神像都抬出来游行,各姓组织的大小锣鼓队、提灯队、舞狮队、舞龙队、孤衣队等,各按抽签的前后依次参加游行。在游行队伍里,有骑马的,也有坐轿的,当然更多的是步行的善男信女,而沿途围观的人更是人山人海,各姓的人都要把本村最靓丽的一面展示出来,以博得人们的青睐。总之,各姓的人都不服输,争奇斗艳,各出奇招,鼓乐喧天,场面十分热闹。最后,所有的队伍都集中到古塔周围,人们把孤衣放在“大使爷”(用竹子扎成骨架、用纸糊成的“金刚”)面前焚烧,说是给孤魂野鬼送去衣裳,醮会才算落幕。
1931年9月18日晚,发生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此后短短4个多月内,日军竟然占领了中国东北全境。1937年7月,日本法西斯集团悍然发动了“七七事变”,把1931年在中国东北挑起的局部战争升级为全面侵华战争,点燃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卢沟桥畔的枪声引燃了全民族的抗日圣火。
其时适逢十九路军北上抗日,五华各界集会欢送他们,父亲在吉竹楼老师的支持帮助下,为五华筹委会代拟《欢送十九路军北上抗日告全县民众书》,全文如下:
昊天不吊,倭寇侵凌。已占我东北,复蹂躏我热疆。河山破碎,铜驼兴荆棘之悲;国家倾危,禾黍伤故宫之痛。白山黑水,惨淡风云,我同胞宁不伤心!
顷据驻兴宁第八师电称,十九路军北上抗日,准于本月十日,道经五华,届时本县各界拟举行欢送会云。
查十九路军,壮志轩昂,声名赫赫。前者血战沪滨,擎旗斩将,立功甚伟,风声所播,全球轰动。此次忠勇之将士,又复请缨北上,效项羽之破釜沉舟,与倭寇决战于中原,以期驱逐倭寇,救万民于水火,恢复我锦绣之中华。此乃抗战以来所未有之壮举,真令人九顿首而崇拜者。
古人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吾等虽不能与十九路军共赴国难,亦当箪食壶浆以欢送,稍尽国民之义务。届时愿我同胞踊跃参加,以壮军威,以励后盾。他日御戈所止,一洗中原之腥秽,重瞻锦绣之河山,而我邑亦留一大纪念也,岂不伟哉!临期以待,伫盼光临。
五华县欢送十九路军北上抗日筹备委员会
××年×月×日
中国人民经历了8年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终于迎来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1945年8月15日这一天,日本天皇发布诏书,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无条件投降。
9月2日,日本无条件投降签字仪式在停泊于日本东京湾的美国战列舰“密苏里”号上举行。这是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仪式,庄严肃穆,绝无仅有。美中苏英法等国代表,以及观礼的陆海军将领都在规定位置上列队,日本代表重光葵和梅津美治郎等人也龟缩在一旁。一开始,美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宣读了敦促日本投降的《波茨坦公告》内容,随后严肃地宣布:“现在我命令,日本帝国政府和日本皇军总司令代表,在投降书指定的地方签字!”于是日本外相重光葵作为日本政府代表,陆军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作为日军大本营代表,和其他三名外务省代表、三名陆军代表和三名海军代表,分别在两份投降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紧接着麦克阿瑟宣布:“同盟国最高统帅现在代表各交战国签字!”他开始签字,随后,中国军令部长徐永昌上将签字。接着,英国、苏联、澳大利亚、加拿大、法国、荷兰和新西兰等国代表依次签字。值得注意的是,在签字仪式上包括梅津美治郎在内的七名日本军官,都穿着皱巴巴的军服和脏兮兮的军靴,显然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68年过去了,我们应牢记这段历史,永远不要忘记日本军官的表现,他们的后人像现任首相安培晋三之流,时刻都想重温“大东亚共荣圈”的美梦,妄图修改日本的“和平宪法”,把日本自卫队变为“国防军”……一系列的想法,都透露出他们的狂妄野心。这些都一定要引起我们的百般警惕啊!
在举国欢庆抗日战争胜利的时候,五华县城也“彩花街”庆祝,游行三天,时间大概是9月中旬吧。啥叫“彩花街”呢?那是在每条街道上都用榕树枝扎起高大的牌楼,牌楼装饰得富丽堂皇,国旗飘飘,红灯闪闪,上面有横额,两旁有对联;商家店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大小灯笼,插满各色纸花和小面国旗……
我从小就知道日本人是最坏的“东洋鬼子”,学校的老师也教育我们仇恨日本鬼子,因为他们侵占我国土,掠夺我财宝,残杀我同胞,虽然他们没有来过高坑村,但是他们的飞机轰炸过五华县城,我元娣大姑的家就是被他们炸毁的。那时很多抗日歌曲我们都会唱,《义勇军进行曲》也就是国歌,我一踏进校门,老师就教我们了,《大刀进行曲》、《我们在太行山上》等等我们都会唱。所以,当知道小日本投降了,我们要参加庆祝抗战胜利大游行时,大家都非常高兴。那时我10岁,是村里翠英小学三年级学生,也是学校锣鼓队的鼓手,游行时我们高呼口号,尽情歌唱……总之,那三天县城里到处都是鲜花、纸花;街道上隔不了多远就是一座牌楼,到处都是彩旗、国旗。各个机关、学校都放假参加庆祝,县城附近村庄的人们都组织队伍参加游行,人人喜形于色,个个兴高采烈,舞龙舞狮,燃放鞭炮,这是胜利的节日,狂欢的节日!
在县城所有庆祝抗战胜利的对联中,人们认为悬挂在五华一中校门口的对联最有名:
原子弹大显神威,一轰广岛,再炸长崎,倭寇尽寒心,顿使昭和签败约;
同盟国强操胜算,既扬国威,更壮军威,华人齐额手,睹观元首造新邦!
抗日战争期间直至解放前后,高坑村人的生活都是很困难的。这里我只说照明的事就可以证明了。那时村里的多数人家是点自制的“松烛”来照明的。
今天说起“松烛”,恐怕解放后出生的人都不懂了,那么,我就说说它的制作过程。第一步:砍好竹子(最好是麻竹)。把它锯成段(长1米左右),再劈成竹片(厚度0.2至0.3公分),将竹片放到水塘里浸泡,半个月后捞起,晒干,备用。第二步:用破布缠好竹片。将再也不能穿着的旧衣服撕成宽约1公分的布条,缠在每一条竹片上(竹片一端空出5公分不缠布条),备用。第三步:熬松香(用松脂熬制成的红黄色的固体)。把成块的松香放进铁锅里,加热,使之熔化成糊状。第四步:制作“松烛”。双手拿着缠有布条的竹片两端,迅速地将它放进熔化成糊状的松香里一拖,让该竹片黏上松香,然后一只手执着没有缠布条的竹片一端,另一只手在黏上松香的竹片上一捋,把多余的松香捋去,这样一根“松烛”就制成了。
天黑了,村里家家户户就会点起“松烛”,它燃烧起来还是很亮的,能照亮整个房间,只是燃烧时冒出的阵阵黑烟让人难受。如果晚上有人在“松烛”下干活,时间长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两个鼻孔内都是黑的,甚至吐的痰也有点黑。当然那时候也有人家点豆油灯的,还有人家点煤油灯的,但因为豆油、煤油贵,松香便宜,“松烛”可以自己做,所以全村晚上大多数人家还是点“松烛”。至于电灯,解放前不仅我村的人没见过,就是住在五华县政府所在地华城镇上的居民也没见过!
高坑村人历来重视教育。据《高氏族谱》记载,早在清朝道光年间(1821年至1851年),村里首富伯兰公房的15世孙高腾霄,就在其住屋对门山下建有羽仪书舍一座,聘请宿儒教授村中子弟多人。直至民国初期,高坑村都办有高氏私塾培育子弟。1920年前后,村里成立了“大茂会”,由各房长老主持村里事务,他们克服重重困难,在墩上横屋里创办了萃英学校,本村所有高姓男丁都入校就读,接受初级教育。邻村有要求就读的,都尽量吸收入学,一时间毗邻高坑的梅塘、旱窝里、陈屋背、禾岭、三源洞等村庄,都有人来入学。萃英学校的创立不仅提高了本村村民的文化修养,而且对附近村庄也产生了良好的影响。
萃英学校发展到1932年,墩上横屋里的已容不下过多的学生,于是“大茂会”决定扩大学校规模,将村口柏松公祖屋改建为“上三间下五间”的结构,以适应教育事业的发展,校名亦由萃英学校改为萃英小学。校长仍是高春华先生,这时他已62岁了。他的五子高汝育,刚好在五华教师话习会结业,成绩优秀,获得当时县长张景云的嘉奖,并被委任为萃英小学的教务主任。……1942年,我就是在萃英小学入学的。
我们村人重视教育,但带有时代的烙印——男孩子都送去学校读书识字,女娃子则留在家里耕田织布——这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同是父母生来父母养,为什么厚此薄彼呢?是父母的封建思想作怪,他们中了“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毒害啊!
以上所述都是解放前的旧事,而且多是辛酸史。
1949年7月的一天,五华县城解放了,是由五华县的“土八路”解放的,他们赶跑了国民党的县长和警察局长等人,在县城的中山公园里召开庆祝新政府成立的大会,华城镇附近村庄的群众都敲锣打鼓地来参加,我也欢天喜地地参加了这富有历史意义的大会,会场里真是人山人海,我看见在远远的台上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演讲,说的是五华本地的客家话,那时还没有扩音器,他可以说是用尽了最大的力气,他说,……我们推翻了国民党反动政府,得到了解放,当家作主了。今天我们成立五华县人民政府,这是自己的政府,就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紧接着是鸣放鞭炮,高呼口号,然后是游行……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在大会上激情演讲的是共产党县长张日和,台上还有县委书记魏麟基、宣传部长郭明、公安局长赖果等领导人和各界群众代表……
五华县城解放后,招兵布告贴到了陈家祠。这个消息让我们村的良礼、焕麟、贵麟看到了希望。他们仨都是前年小学毕业后,因家穷无钱上中学,家里人要他们顶耕务农,可是他们才十五六岁,不甘心从此就“面朝黄土背朝天”,所以决心去当兵闯一闯。而我虽然比他们小一两岁,去年小学毕业后还考上五华一中,家里却不支持我上中学,理由是:我为长子,有六七个弟弟妹妹,要在家里帮父母耕田织布。我也不愿意一辈子在家织布耕田,当他们三个人邀我一起去当兵时,我马上拍手赞成,于是我们四个人结伴前往陈家祠报名。报名处有两个人,都没有穿军装:外面一个年轻的负责登记,里面一个年长的,大概是负责人吧,跟我们谈话。他问了我们:多大了?家在哪里?为什么要当兵?我们简要地做了回答。既不要什么证明,也没有进行体检,就这样我们报名当兵了。临走时,那个负责人告诉我们:暂时还没有军服、铺盖发给你们,你们回家去,自己带两套衣服、一顶蚊帐、一张棉被来报到就可以了。于是我们都很高兴地走出了陈家祠。
要自己带铺盖去当兵,并没有难住他们三个人,因为他们在家都已单独住宿了,把自己的铺盖偷出来就行了,可是我在家是和弟弟共睡一张床的,去哪里弄到蚊帐和棉被呢?
结果他们三个人顺利地参了军,而我却去不了,因为没有铺盖。这是我直到今天还感到遗憾的事。他们三个人参军后,驻扎在县城老官僚陈猛孙家,我还去探望过他们。一个多月后,部队开拔到惠州整编,准备攻打广州……
1949年10月14日,广州解放。高良礼随后进入广州市公安部门工作,现在已离休,在广州安度晚年。高焕麟后来当了干部,辗转好多地方,但极少回家,听说最后在四川成都离休。高贵麟,据说是因身体原因,在惠州整编时被退回原籍,以后一直在村里务农,如今子孙满堂,安度晚年。
解放后,像祖国的很多地方一样,我们村也经历了土地改革、农业合作化、人民公社化……二十年过去了,高坑村变化最大的应该是“封山治水,改造低产田”。“封山”的措施是村里设专职看山员,把全村1100多亩山林看管好,严禁村民乱砍滥伐。“治水”的措施是开环山沟,挖鱼鳞坑,筑谷坊,堵崩岗等等,同时改造好高坑的二条水圳,砌好田段中心的排水沟,把全村400亩水田改造成稳产高产农田。但是,我们走的是一条“不断斗争”的道路,总是相信“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于是不断运动,不断折腾,阶级斗争这根弦,越绷越紧,把经济建设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高坑人的水稻,一造亩产平均800斤以上,成为五华县农业战线上的一面红旗,得到时任广东省委书记任仲夷的表扬,这些光荣的历史,虽然证明了高坑人是勤劳的,是有智慧有才能的,可是全村成千人只种了400亩水田和100余亩旱地,即使产量再高,交了国家的公购粮外,所得的粮食还填不饱全村人的肚子……因为高坑人的手脚被无数绳索捆绑住,有力无处用,走的路不对,怎能不穷呢?!
1960年7月,我从海南回家结婚,看见村里的景象真让人寒心。从房子来看,还是解放前散落在山脚下的几座大屋,只是更加破旧了;农田虽然改造了,把两座田段里的大屋也搬到山上去了,扩大了一点耕地,亩产也比解放前提高了,但是全村人的粮食问题并没有解决,因为田地还是那么多,而人口却增加了不少。由于粮食紧张,人人脸上都露出菜色。更糟糕的是全村(高坑大队)各小队都办公共食堂,口粮都归食堂管理,大家都集中在公共食堂吃饭,各家都没有开伙。大人小孩每餐吃多少,都有规定,多一两都不行。据说全队最强的劳动力,一餐也不够半斤米,一般的劳动力只有三两,妇女和儿童当然就更少了。每到开饭时,总能听到许多儿童在哭闹,埋怨自己饭钵里的饭太少。菜肴嘛,没有鱼,没有肉,也没有蛋,煮的都是农民自己种的蔬菜,连油星都看不见,试想,没有油的蔬菜,加上饭量少,填不饱肚子,怎么不叫儿童哭闹呢?很快村里就有不少人患水肿病,双脚出现浮肿了。
1967年元旦,全国的文化大革命正如火如荼地开展,我和几个老师、学生组织了一个自行车长征队参加串联,我们来到广州时,听到周恩来总理发出的“停止串联,复课闹革命”的号召,于是我们长征队解散了。我独自一人从广州足足骑了三天自行车,在春节前回到了高坑老家。我看到什么呢?家里的房子更破烂了,两个大弟弟独立门户了,但生活也不见有多大起色;父母亲虽然刚年过五十,但显得很苍老,特别是母亲恰似60开外的人,步履都有点蹒跚了,他们仍费力地拉扯着两个小弟弟、小妹妹,困难可想而知……村里的极左思潮,暗流汹涌,一些年青人,拉帮结派,蠢蠢欲动,这些现象的出现让我担心害怕……果然,1968年,五华的一些农村掀起了乱批乱斗、乱砍乱杀现象,并且很快地蔓延开来,塔岗乡的“四类(地、富、反、坏)分子”一夜之间被乱杀了十多人,高坑村当然也不会幸免了。父亲从1958年农业合作社开始就当生产队长,竟然被诬陷为国民党的“伪保长”,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国民党的残渣余孽”,被扣押在村小学里,批斗了三天三夜,最后村里竟然发展到组织可怕的“人民法庭”,弄出人命来。要不是驻五华的解放军某部发现问题,及时出面制止,还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啊。
我这里想插一段高坑人的婚姻嫁娶的情况。
解放前高坑人的婚姻,是老式的或者说是封建式的婚姻,大都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婚礼也很讲究,有什么“看八字、下聘礼、送嫁妆、抬花轿、跨火盆、跪拜礼、互敬酒、闹洞房”等风俗,在这里就不去详说了。我就从解放后“嫁妆”的变化来说高坑村的情况。当村里适龄男女自由恋爱或经媒人说合后,进入谈婚论嫁时,女方父母一般都会为女儿准备好嫁妆,在举办婚礼时和女儿一起“送”出去。解放初期,当时流行的嫁妆是“三转一响”,“三转”即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一响”就是“收音机”。这样的“四色礼”一直延续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前为止,时间长约15年。
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期间,“嫁妆”作为“四旧”受到批判,父母是不送嫁妆的。
1978年改革开放后,结婚时父母送嫁妆的习俗又恢复了,而且随着村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嫁妆的档次也提高了,虽然仍是“四件套”,但手表改为“手机”,自行车改为“摩托车”,缝纫机改为“电冰箱”或“洗衣机”,收音机改为“电视机”了。进入新世纪后,嫁妆的档次更高了,手机要“苹果牌”的,摩托车多是进口的,电视机是32吋以上彩色的,洗衣机、电冰箱都是最好的,听说还有人送电脑、小轿车做嫁妆的了,当然这还不是普遍的现象。从嫁妆的变化中,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了高坑人生活水平的提高。
1982年高考,兴华弟作为梅县地区选派的评卷老师,我作为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选派的评卷老师,双双到广州华南师大参加评卷,评卷完后回家。这是文化大革命后我第一次回家,深深感觉到高坑村的巨大变化,由于村里落实了家庭承包责任制,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水稻亩产突破千斤,家家的粮食都足够了,家庭副业也搞得红红火火,真是鸡鸭成群,肥猪满圈……大家碰面都喜形于色,交谈时都说要感谢邓小平,感谢改革开放的好政策。村里建楼房的人家也多了起来。
2001年7月,母亲病危,我急忙从海南赶回家,延请名医抢救母亲一个多月,终因救治无效,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丧事是在濒危的光裕堂祖屋里办理的。我从1956年到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教书以后,回家的次数不仅少,而且每次在家的时间也不长,对光裕堂祖屋极少关心。这次因为办母亲的丧事,光裕堂破落、衰败的景象,才引起我的关注。我想这座凝聚着祖宗汗水、饱含着祖宗心血的光裕堂,我作为光裕堂19世孙有责任保护好它,决不能让它倒塌,决不能让它消失于世。
于是我们立即发起了维修光裕堂祖屋的倡议,得到了光裕堂子孙们的热烈响应,经过一年多的精心施工,光裕堂修复工程终于在2002年4月胜利完工,一座修旧如旧、光鲜靓丽的光裕堂重新出现在村中。
为了庆祝修复好光裕堂祖屋,5月2日,我们搞了个“光裕堂百年庆典”活动,内容有:上午,光裕堂子孙到华城迎接“五代同堂”寿匾回村,然后拜祖、上匾;中午,举行宴会,所有光裕堂的内亲外戚、高坑村的亲房代表、新老干部、老师等400多人参加;下午,文艺表演:①幼儿园小朋友的歌舞表演、②客家山歌大联唱、③华城“百花春”音乐队演奏和演唱等;晚上,燃放烟花。
我们搞“光裕堂百年庆典”,目的在于教育子孙后代,弘扬民族文化和传统美德,振兴民族精神,让光裕堂祖辈的好思想好作风,世代相传,永放光芒。
为了让读者了解光裕堂先祖的恩德,展示光裕堂子孙后代的风貌,我特选录了高乐华先生创作的客家山歌《光裕美德要发扬》,以飨读者:
竹板一打闹洋洋,
五句落板唱一场,
其他歌儿我不唱,
只唱高坑光裕堂,
请你慢慢听分相。
请你慢慢听分相,
光裕美德要赞扬,
尊老爱幼团结好,
勤俭正直又善良,
聪明好学美名扬。
聪明好学美名扬,
云田太公好榜样,
兄弟团结创家业,
大小事情有商量,
亲手建起光裕堂。
亲手建起光裕堂,
张老太婆福寿长,
敬夫教子睦邻里,
九十高龄身健康,
子孙五代同一堂。
子孙五代同一堂,
光裕子孙不平常,
且看健在光字辈,
有德有才又大方,
心宽福大寿年长。
心宽福大寿年长,
建功立业作栋梁,
政界辉光众兄弟,
位高厅级当平常,
动人佳话人赞扬。
动人佳话人赞扬,
钧光业绩更辉煌,
外科专家正教授。
传妻教子有良方,
个个成才作栋梁。
个个成才作栋梁,
带出后辈一大帮,
大学毕业三十几,
高级职称极平常,
光辉业绩传四方。
光辉业绩传四方,
光裕鲜花分外香,
高惠留学到美国,
晓霞就读大学堂,
许多长辈都沾光。
许多长辈都沾光,
园背竹笋不寻常,
人人事业有成就,
一花带来百花香,
海内海外放光芒。
海内海外放光芒,
祖宗美德要发扬,
做人要象真金子,
放到那里都闪光,
光裕精神要发扬。
光裕精神要发扬,
歌儿唱来就是长,
唱得不好多指教,
灶背磨刀要缸帮,
恭祝同志身健康。
改革开放以后,高坑村的变化可以说是多层面,我这里略说一二。
先说丧葬事。我国由于历代统治者都推行封建迷信的葬制、丧礼,使土葬、厚葬、各种迷信活动和铺张浪费现象十分严重,并形成一种具有习惯势力的社会风俗。我们高坑村也不例外。1951年,我祖父病逝,当时几乎全部按封建葬制、丧礼进行。什么看风水选坟地,搭灵棚摆路祭,请和尚念经超度,烧香化冥币纸钱,收送挽联挽幛等一大套,出大殡上山土葬以后,家里还在大厅里摆设灵位,每七天做一次祭拜,所有的子孙都要参加,总共要做七次,七七四十九天,丧礼才算完成。这厚葬的陋俗,不仅浪费了大量的物力和财力,而且还十分折磨子孙,不能正常生活。所以新中国建立不久,即采取行政力量和群众力量相结合的办法,开展了殡葬改革。经过多年努力,我国殡葬事业取得了长足进步。现在高坑村人对改土葬为火葬、文明节俭办丧事已逐渐形成了共识。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村中老人故去后,百分之百实行火葬,村干部主持开追悼会,村里人自动为逝者送行,减少铺张浪费,形成了文明、节约办丧事的殡葬礼俗。
次说高坑的房子。解放前我们村就有老祖宗修建的九座客家大屋,每座大屋少的住十家八家,多的住一二十家。解放二十年了,高坑村人口比解放前增加了不少,房子建不了几座,多数人还是挤在一起住。可是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在1980年以后,高坑村新建的房子如雨后春笋般地从地上冒了出来,盖的都是楼房,两层的,三层的,四层的,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越来越高档。现在高坑村村口公路两旁,密密麻麻,鳞次栉比,组成了一条可观的“高坑街”。就拿光裕堂家族来说,住在村里的有22家,各自都建有楼房,有的在光裕堂祖屋周围建,有的在村口建,更有在华城镇上建,有些人的房子还不止一处哩。如果按人均住房面积来说,高坑村人的住房面积比一般城里人还大。
再说高坑的村道。文革前都是砂土路,又小又弯,高低不平,坑坑洼洼,骑自行车都很不方便。如今环村道路都修得又大又直,水泥路面宽达3米以上,大小汽车可以通行无阻。听说最近村里还集资装上了路灯,人们都说,现在高坑村真是旧貌变新颜,已经和小城市差不多了。
前面我说了高坑人从清朝道光年间就专门建了羽仪书舍,聘请宿儒教育子弟,民国后有萃英学校,后改为萃英小学,这些都是民办的初级小学。解放后,在原萃英小学的校址上,村民集资建起了楼高三层、有12间课室的校舍,后来成了公办的高坑小学,教学质量在华城镇40多间完全小学中,名列前茅。现在高坑村已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男孩女孩最少也读到初中毕业,读高中已很普遍,不少人上了大学。我曾做过统计,解放后至文革前,17年来,高坑村人考上大学的不过是区区7人而已,而恢复高考后,我村子弟有时一年就上了7个人。这也足以说明高坑村的变化之大。
如今高坑村民更加重视学前教育了。村里有两个幼儿园,都是民办的。一个设备、教师条件差一些,办在居民楼里,收费比较低廉,可是入园的人数反而比较少;另一个办在原高坑小学里,设备好,教师素质高,是双语教学幼儿园,收费自然比较高,而入学的人却很多。这种情况既表明高坑人的经济状况不错,更反映出高坑人对学前教育的重视。
高坑村人用上电灯,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1979年10月,高乐华出任高坑村支部书记。1981年,由他代表村里与五华县水利电力局签订合同,高坑村免费提供土地让县水电局在村口高坑小学旁建变电站,高坑村民可以享受超低电价的优惠,每度电只需0.165元。而比乡里其他村庄的电价低了好几倍。当全村人都用上电灯照明的时候,大家都不禁欢呼起来,感谢政府的关怀……
由于有了电,家用电器才能进入高坑村的各个家庭,最初是电饭煲、电风扇,接着是电视机、洗衣机、热水器,这些电器现在大多数家庭已经齐备。当然家境更好的已拥有电冰箱、空调机了,只是目前在高坑村还不普遍。
1992年高坑村才有电话,最初也是极少“早发起来”的人家才装有电话,后来随着村民经济收入的普遍增加和国家村村通电话工程的启动,越来越多的家庭都安装了电话,现在全村有固定电话115部,约占全村302户的40%。村里的年轻人普遍都用上了手机。从2010年开始,电脑也进入平常百姓家,据统计,目前全村共有电脑50部。
以上说的多是物质上的变化,更可喜的是精神上的变化。这里我要说的是远来、汉辉、阳元、山松、国清、华坤、高明、冠权等人,他们不仅是高坑村发家致富的带头人,更是热心高坑村公益事业的领军人物。他们出力建小学,捐资修村道。他们组织高坑慈善基金会,每年给村里的优秀教师和考上大学的学生分别发放奖金,每年老人节(重阳节)请村中60岁以上的老人参加宴会,发放纪念品,对村中的残障人给以一定的生活补贴……他们可以说是高坑村的道德模范。
今天的中国,经济总量世界第二,综合国力空前提高,各项事业全面进步,我们不再是“一穷二白”,我国正集中精力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努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我坚信明天的高坑村一定会越来越好,人民一定会越来越幸福。
知识出处
《天涯寻梦》
出版者:中国文联出版社
本书是一部自传体纪实作品。作者深情地追忆了故乡的历史风貌及现状、家族的传闻往事和儿时读书的趣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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