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绩彪炳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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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革命老人孙惠公》 图书
唯一号: 200120020230001898
颗粒名称: 勋绩彪炳
分类号: K827
页数: 40
页码: 111-150
摘要: 本章介绍了孙惠公和郑联英夫妇的生平事迹,他们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表现出色,为海南的民族事务和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他们的爱国情怀、奋斗精神和清廉自守的高尚情操,是后人学习的楷模。
关键词: 孙惠公 生平事迹 战争

内容

丰碑千古
  孙有吉等
  父亲孙惠公(原名孙家烑),三亚市梅东村人。1911年农历十一月初一日生,显祖毓礽公男。祖父乃居正小学(今梅东小学)校长,生父乐得熏陶,首届崖县中学、崖县师范毕业;1935年考入广东省立师范。学成,任崖县五高教员、七高校长、月川小学校长。由中共党员、五高校长何绍尧引导参加抗日,1939年参加组建梅山抗日游击队,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梅山抗日根据地的主要创建者和领导人之一。1940年,被日寇三次焚烧家园。1941年,受县委指派,到黑眉山向导与日寇鏖战的琼崖独立队第三支队,转移梅山,打开自家粮仓供应部队。在这次海南党史有名的战斗中,他为保存琼崖抗日主力立下功劳。1942年,当选崖县第一个抗日民主政权梅山乡政府乡长。日寇围困梅山,六公里地段设三个据点,他组织生产自救,粉碎日寇封锁。调任琼崖纵队第二支队副官兼书记,参加指挥梅山老陈田、昌感大槐山等战斗,带队消灭日寇在莺歌海的顽固堡垒。1946年春,由中共琼崖特委书记冯白驹面授,重组崖县县委,任中共崖县县委书记,县委就设在梅山。短期内恢复和组建各基层支部,发展党员,新建四五联区区委、崖乐边区工委。组建县委武装前进队,指挥关公庙战斗,在琼纵南征队支援下,全歼敌人驻军,打开了崖县工作新局面。1948年4月,任乐东县民主政府第一任县长,配合琼纵主力,进行青岭阻击战、扫水歼灭战,攻克乐城,解放乐东全境,使白、保、乐三县解放区连成一片,成为巩固的海南解放战争根据地。解放后,先任崖县副县长、复任乐东县长;迁任海南民委副主任、莺歌海盐场筹建处长、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人民委员会秘书长等。为海南的民族事务,为建成莺歌海盐场、修建海南铁路做出重大贡献。“文化大革命”十年,他坚持正义,节操凛然。1978年复出,任自治州委统战部副部长。党和人民没有忘记他,1951年,周恩来总理在北京接见;次年元旦,以广东省人民代表身份在中南海怀仁堂接受毛泽东主席宴请;1966年,出任广东省民族代表团团长,率团赴京观礼,与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再次畅谈。他的事迹,《南方日报》、《海南日报》、《作品》、《1949年至1979年广东散文特写选》等均有记载和描述。1983年,以地厅级离休,仍关心地方文化教育事业,担任三亚市教师进修学校、三亚市第一中学、三亚市第二中学、三亚市第二小学等学校校外辅导员,被共青团中央、全国妇联、教育部等单位表彰为“全国中小学优秀校外辅导员”。他极力支持家乡建设,热心帮助困难群众,奔走省、市政府,促使岭落水库建成。他平易近人,态度和蔼,谦虚谨慎,有海纳百川的豁达胸怀,有清廉自守的高尚情操。一生追求真理,与时俱进,立党为公,奋斗不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深入实际,深得民心。德高望重、高风亮节是人们对他的赞叹。他精通地方文史掌故,国学功底深厚,能文、工诗、善画、擅书法。对古诗词造诣尤深,其诗集《梅山吟草》、《梅山吟草续集》情景交融,内涵深邃,教人敬仰。诗品人格,堪为楷模。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三亚诗社顾问、地方志编委顾问组长。2005年12月17日辞世,寿95岁。年老期间,省、市各级领导经常看望或以多种形式表示关怀慰问。传男四女四,子孙满堂,皆有建树。
  母亲郑联英,三亚市保港镇港门街郑绍伦公三女,生于1917年4月28日。自幼容止端淑,执礼周全,气质素养,备受称誉。从1939年起,一直跟随我父参加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任礼智乡妇女会主任。日寇三次焚毁我家,无家可归,又无“良民证”,屡屡从鬼子、汉奸手中脱险,处境十分艰难。她既挑起奉养祖母和抚育幼儿重担,又在精神、物质各方面全力支持我父,援助抗日队伍,常常与妇女会的姐妹,或者独自一人挑着百斤重担翻山越岭,寻找革命队伍。夜黑山深,瘴气漫漫,野兽出没,路途险恶,遭遇敌军,险象丛生,她都英勇机智,临危不乱。其事迹,三亚党史资料有记载,《第十一届炎黄杯精品选》、《梅山之光》等均有长篇描述。解放后,回家务农,历尽农村风霜,深得四邻热爱。其善良、勤劳、贤惠、友好的一贯美德,素为口碑,足以垂范后人。直到年老入城居住,仍然关心家乡建设,关心乡亲疾苦,关心梅山的青少年。走访、感谢她的琼崖纵队老战士、乡邻众多,常常高朋满座。80多岁,行动不便,还常回梅山,对农家百姓嘘寒问暖,给贫困邻里送钱送物送医药。每一桩感人心扉的事迹,乡亲们都常常念叨,为之动容。2002年7月14日寿终,享年86岁。
  父母谢世,都有在任省、市主要领导及上万干部、群众送行,这便是对他们一生的最高评价。
  赞曰:
  求真理,舍家园,浴血黑眉山,党龄六十七,几度死生,铸德行典范;
  辟盐田,修铁路,笑语中南海,岁月九十五,一身正气,留诗意浩然。
  丰碑千古,父母英灵如在!
  男:孙有吉 孙有康 孙有泰 孙有立
  媳:王玉娥 梁丽华 陈庄 谢素红
  女:孙文桃 孙文琼 孙文雅 孙文哲
  婿:郑齐川 王德福 林永明 林成魁
  2006年1月20日
  莺歌海盐场散记
  吴之
  莺歌海盐场,位于海南岛西南角乐东县境内,是我国南方最大的盐田。
  盐田万顷莺歌海,
  四季常青极乐园。
  驱使阳光充炭火,
  烧干海水变银山。
  这是郭沫若同志于1962年春节期间到这里参观时留下的诗句。那时,盐田刚投产不久,生产还只是初具规模,年产量仅二三万吨。现在一切都变了,盐田建设面积已达3800公顷,除去公路和铁路,纯生产面积也有3000公顷,生产过程已实现半自动化,年产量高达10至20万吨。
  我驱车绕场走了一周。盐田外围,绿树成荫,防洪堤高筑,公路沿堤内而行,铁道从三亚港直达贮盐库和聚盐场。在盐田通出海口的地方,建有电动纳潮闸,逢海水涨潮,打开闸门,海水便哗哗流进蓄水库。水库里经常储备着海水,只要制卤需要,便从纳潮渠逐级放进初级、中级、高级蒸发池去,让太阳烤晒,把海水从波美3.5度提高到25度,再用水汞提升到结晶池去。在结晶池经过烈日烤晒,海水浓度再升到25.5度,成颗粒状结晶体,这便是海盐了。莺歌海,具有得天独厚的制盐条件,即海水浓度高,日照时间长,风力大,蒸发快,晒盐省时。
  1957年,盐场初建阶段,我曾来到这里,走访第一代盐场建设者。那时,这一带,净是金黄色的沙滩,狂风一来,飞沙漫天,沙丘常常随着狂风移动,像大西北沙漠地带一样。海边一道高高的滩头沙堤,就是海风和浪涛的力量造成的。现在那上面已是一道密密麻麻的绿色防风林带,木麻黄我挨你挤地拼命向上长着新枝嫩叶,像一支实力雄厚的队伍,卫护着盐田。当初,就在那纳潮闸门近旁的沙滩边,在战争年代当过县委书记的老头孙惠公,带着一群青年,搭起几间茅草寮,住了下来。孙老头和年轻小伙子吃一样的饭,同睡一张野菠萝叶席子,日夜轮流观察海潮。他们竖起水尺标杆,每天24小时记录着海水涨落、潮汐来往的速度,以及风力对海潮的影响等的数值。那时莺歌海,以风大、浪高、日毒、沙多著称。风雨一来,大海沸腾,排空倒海的浪涛,扑到岸边,像重锤敲大鼓,震耳欲聋,令人胆战心惊;一旦风平浪静,烈日当空,强光晒在金色的沙滩上,光芒刺眼,又闷热似蒸笼。那天,坐在椰叶棚里看水尺的,是中学毕业后就到盐场来的小青年吴坤新。他骨瘦的脸形,被烈日烤得黑黑的,看去只见两只发亮的眼睛,略似非洲黑人。他手里煽着竹篾织的扇子,赤裸着上身,全神贯注在水尺标杆上。孙老头不知不觉地来到他身边,说:“小伙子,该吃饭了。你休息吧,我来顶你。”就是这个孙老头,在一个台风之夜,不顾个人安危,抢救了被台风刮到海里去的另一个看水尺的小伙子。原来这个小伙子是在大陆长大的,对抵抗台风的袭击没有经验。台风把凉棚刮飞了,他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忙抱住一棵小树,便给台风连人带树刮到海里去了。孙老头带坤新赶来,见凉棚和人都不见了,便亮着手电寻找,见浪谷里漂浮着一个人影。孙老头丢下手电筒,一头跳进海里去。他一会被托上浪峰,一会又跌进浪谷,不知几个回合,才把那小伙子救上岸来。当时,小伙子还不知道孙老头就是莺歌海盐场的第一任场长呢!后来,任命一公布开,小伙子们都高兴极了:“喝,有这样的老头子领导,怕盐场建不成嘛!”他们跟着孙老头,踏勘荒滩——现在那3000公顷的盐田,原先全是沼泽荒滩,毒蛇猛兽经常出没其间。小伙子害怕毒蛇、野猪,也怕水蚂蟥,有点畏难情绪。孙老头看在眼里,却没有批评他们,只是笑笑说:“跟我来!”便拿着木棍当拐杖,自个走进莽草没顶的荒滩去。孙老头什么也不怕,他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就常出没在这块沼泽荒滩里,还曾亲自带着游击队,从这里出去,袭击莺歌海渔港的鬼子和汉奸呢。谁知解放后党又派他到这块沼泽荒滩来,建设大盐场呢!青年们见他早出晚归,一身泥水一身汗,整天乐呵呵的,扛着木桩和标杆,带着技术员和工人在水草地里踏勘测绘,设计蓝图,谁也乐得跟着他工作。大家说:“这老革命,真是个好样的!”
  不久,建设工程动工了,孙老头正为劳动力不足犯愁。这时党中央派来了一支从抗美援朝部队转业的队伍。这支队伍一到,放下背包,脱下冬装,就跳到沼泽地里去,开沟排水,除草填方,个个滚一身泥巴,淌一身大汗,真不愧是打仗的英雄、建设的能手。几年时间,便完成了盐场的第一期工程建设。莺歌海一望无际的水草荒滩,变成了一片整洁平坦的盐田,阳光底下,开始出现一座座银白的盐山。
  一天,朝阳刚升到金鸡岭上,孙老头站在盐田边的路口,对几位身穿褪色军装的同志,交代第二期工程的施工设想,深情地对他们说:“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把盐场建设得更好的。”小吴和小伙子们听说孙场长要走了,也特地赶来送行。他们心里都感到好像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一样,很舍不得。
  孙老头发现吴坤新他们站在背后,便亲切地说:“你们回去工作,不用送我,我自己走,以后再回来看你们。”小吴目送着远去的孙老头——他还是几年前进场时的那个打扮,一个游击队员的穿戴,背着一个黑布包袱、一张卷成马轭似的棉毡,挎着一个公文袋,走上朝阳照晒着的漫漫沙路,到新的工作岗位去了……
  现在的莺歌海盐场,是一个现代化企业。它拥有三个制盐区、一个制卤区;还有化工厂、动力机械厂、水泥构件厂、机修建筑队、运盐队、汽车队、转运站、气象站、医院、中小学等一系列附属单位,还在海口、广州等地设有办事处。全场5900多人,职工占半数以上。1960年至1979年的20年中,已生产海盐275万吨,上缴利润3358万元,总税收1.54亿多元。而建场以来,国家总投资仅4000万元。这个盐场是广东省上缴利润和税收达亿元以上的三十二个单位之一。
  看过生产现场,我来到职工生活区。新盖的楼房和红砖平房,已代替了孙老头艰苦创业年代的茅草棚。场领导告诉我:1977年以来,全场新建职工宿舍达2万多平方米,占建场以来职工宿舍建筑总面积的一半。为职工生活服务的商业小卖部货物充足,生活必需品和日用品应有尽有。电影队经常巡回放映,新片也能及时看到。孙老头年代来不及解决的淡水供应问题——生产和生活用水长期以来只得从八公里外用卡车和火车运来——现在也解决了,已打出自流井,安上自来水管,每天供应淡水2000多立方,职工的生活用水全部免费供应。这真是一件人人高兴的事情。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场党委更加关心改善职工生活。现在全场平均每户养猪一头以上,解决了吃肉难的问题。场里还办了一个农场,解决了一批职工家属的就业问题。农场除生产稻谷、蔬菜、花生之外,还养有奶牛和山羊数百头。此外,还购置了两条渔船,成立了捕鱼小组,捕鱼低价供应职工食堂。
  扩大企业自主权后,从盐场领导到职工,都重视按经济规律办事,把生产搞好,根据国家下达的生产计划,只要完成产量、利润、质量、运销四项指标,场里就可以从利润中提取25%用于扩大再生产、集体福利事业和作为奖金。这样按平均工资60元计,每人每年可领到相当于两个月工资的奖金。老工人陈宏国一家九人都是盐场职工,去年就得了1000多元奖金。
  由于生产设备不断改善,自动化、机械化程度不断提高,职工劳动强度大大减轻,大家都说:党的政策英明,实现四化大有希望。
  (原载1981年4月18日《海南日报》)
  永远牢记那些岁月
  ——给孙惠公同志的信
  林庆墀
  四兄:
  您好!来信及崖县史料已收阅,县官到任及任期可能有出入,陈善是左派,他支持农会活动并支持农民抓土豪劣绅戴高帽游村,在港门一带搞得轰轰烈烈,至1927年4月前,不知去向,留下其总务科长代一切,是否派王逸民来接任待查。白匪少将旅长陈汉光于1932年来琼打共产党,与地方的反动头子争权夺利,矛盾激化。崖城党组织乘机用秘信向陈汉光告王鸣亚侵吞救灾款、公路款及钱粮田亩捐等,陈汉光即以侵吞公款、交代不清作为根据,逮捕王鸣亚。
  五四运动,也影响到崖县,当时一高学生会长李茂文及袁岐松(崖城人早亡)等带领全体学生游行示威,检查烧毁日货,禁止各商店出售日货,并反对袁世凯出卖西沙群岛给日本帝国主义,不久又破除迷信,捣毁神像。后李茂文到嘉积广东省立第十三中学读书,在那里参加革命,1927年冬初,党派他来崖城向陈荣才同志传达“八七”会议决议后,回藤桥举行暴动。
  你5月到广州来信,我立即按址给你回信,但这封信“因查无此人”退回后,接有康来信说明原因了,在这个时间我曾给你寄过几次信及拙作,已任同志也将我的诗作传请你斧正。
  列宁教导说:不重视或忘记革命斗争史等于背叛。我们应该牢牢记住吧!
  再者,我曾寄两篇诗稿《藤桥暴动史歌》、《琼崖妇女颂歌》请周德光同志修改,他改后,请代审阅,又及。
  一切见面时作详谈,祝您幸福长寿!请多来信。
  林立
  1983年10月19日
  崖县委奇谋关公庙歼敌
  中共三亚市委党史办公室
  1946年
  ……中共琼崖特委决定重新组建中共崖县委。任命孙惠公为中共崖县委书记,陈列(陈明纲)、孙珠江、何赤(后补充)为常委。组织部长何赤,宣传部长(兼管武装)孙珠江,民运部长陈明纲。县委驻地在梅山根据地。
  新县委成立后,以崖县区委原有的武装班十几人为基础扩大至三四十人,成立崖县前进队,队长王振雄……
  1947年
  9月,国民党崖县自卫大队长陈麟阁,为了封锁梅山根据地派其第一中队进驻梅东关公庙。这给我党我军的活动造成很大困难。于是县委决定消灭关公庙之敌,除掉这个拦路虎。梅山乡党组织按照县委指示,侦察敌情,寻找内应。经过仔细观察发觉敌排长黎明(妙林人)常来梅东村寡妇孙毓认家吃喝,梅东党支部委员孙家铁就有意识同他交朋友,在接触谈话中了解他对军官心怀不满,便针对他的思想动态慎重而又机警地对他进行启发教育,他刚有反正倾向,突然间,这支中队被调驻九所,把驻九所陈麟昌(陈麟阁之弟)的第三中队调防梅东关公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破了我们行动计划。后来我们抓住第三中队把柄到处舆论第三中队长陈麟昌强奸妇女,并利用国反乡长孙家润到自卫大队长陈麟阁那里告陈麟昌的状。结果陈麟阁把第三中队调离,重把第一中队调回梅东。后不久,我们又和黎明接上关系,黎明经我党多次教育争取,表示愿为内应。于是,梅东党支部将情况向县委汇报,这时林庆墀从南区临委出发来崖县委,他听汇报后做了指示,最后县委书记孙惠公选择适当的场合亲自与黎明接触。在谈话中孙惠公劝之以理,晓之以义,启发了黎明的是非观念。通过黎明我们掌握敌情,县委立即报告南区临委,请求派部队配合崖县前进队歼灭梅东关公庙之敌。临委派吴之、符能才率领南征队,日夜兼程赶到崖县委驻地。为了防止情况失实和突然变化,做到万无一失,吴之、符能才和县委书记孙惠公、管武装的孙珠江同志研究又派出侦察员前往梅东村详细侦察了解,果然情况和黎明所反映的一样。
  山区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吴之、符能才和孙珠江带领部队在王振雄、赵大统、孙家璋等的向导下悄悄地进入孙氏祠堂隐蔽,接上黎明的暗号后,部队马上展开作战队形向关公庙敌据点包围,以神速的行动歼灭敌第一中队。敌中队长吉承勋和顽固敌兵数人被击毙,缴获轻机枪两挺、短枪一支、步枪数十支,还有其他物资。
  在歼灭梅东关公庙敌据点的战斗中,梅山乡党总支,梅东党支部及民兵、青年、妇女会员、儿童团员都起很大的作用。有的当侦察,有的送情报,有的站岗放哨,有的帮助部队挑水做饭,还杀猪、杀牛慰劳部队。
  梅东关公庙战斗的胜利,大大地鼓舞着正在发展革命大好形势的全县人民,增强了解放战争必然取得最后胜利的信心,更加斗志昂扬地去投入新的战斗。
  11月,蔡劲军因“剿匪”不力而被撤职,由韩汉英接任广东省第九行政区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妄图收拾残局,可他深感兵力不足,难于继续作大规模的进攻,故采取“重建防御,伺机进攻”的方针。针对敌人的方针,上级指示我们要积极打击敌人。为了有效地打击敌人,县委书记孙惠公在梅山(县委住地)亲自带领和指挥县前进队指战员和梅山乡民兵、妇女、青年自制土地雷。他们发扬抗日战争时期的革命精神,挑焦土、烧木炭制硝,将1945年5月在梅山海滩上拾到的盟军鱼雷拆除出来的几十斤炸药制成“土地雷”。
  冬,县前进队长王振雄带领部队攻打国民党抱用据点,攻不克,我部队撤退敌人追来,被我们用自制地雷炸死一个敌兵,后来敌人撤离抱用据点搬去千家。
  冬,县前进队在千家敌据点附近的路上伏击国民党机枪连,我们用“土地雷”炸死乐东县党部干事罗以志,“土地雷”发挥了威力。
  在一个夜里,在我琼纵五总副队长郑章同志的带领下攻打崖城。这次行动是崖县县委书记孙惠公亲自带领县前进队配合的。原计划攻打崖城监狱解救一批政治犯,但没有打成,只是攻入东关市,没收了几家官僚资本家的布匹和钱财就撤退。
  1948年
  2月,琼崖区党委召开第二次执委会,2月23日讨论决定林立(林庆墀)任崖县委书记兼县长。琼崖临时民主政府第四十七号委令,决定3月27日成立崖县民主政府,正式任命林立(南区地委常委)为崖县县长。原崖县委书记孙惠公调南区地委任秘书主任。
  新的中共崖县委书记林庆墀,常委吉竟成、陈国风、何赤、陈明纲。
  (原载于1987年11月由中共三亚市委党史资料征集研究领导小组办公室编印的《崖县革命斗争大事记》109页,又111—115页,题目为编者所加。)
  夜袭关公庙
  孙有泰
  1947年9月。
  海南岛最南端的崖县梅山地区,背靠青山,面临大海,地势险要。
  这里有个梅东村,村里有座关公庙。为了封锁我革命根据地,国民党崖县自卫大队第一中队100多人驻守在这个庙里,日夜对我革命根据地进行严密封锁和残酷镇压,屠杀共产党人,残害广大群众,奸淫抢掠,无恶不作,民愤极大。
  敌人的封锁镇压,给梅山根据地人民带来很大的灾难,也给我党我军的活动增加了不少困难。面对这恶劣的战争环境,中共崖县县委召开会议,讨论决定:为保卫我革命根据地,必须尽快消灭关公庙之敌,并指示梅东村党支部立即开展工作,了解关公庙敌人的兵力、武器和活动情况,为消灭关公庙之敌摸清敌情。
  梅东村党支部委员孙家铁经过仔细观察,发现敌军排长黎明对敌军欺压百姓的行径不满,就和村支部书记孙家道一起想了许多办法,与黎明交上朋友,根据黎明的思想状况和特点,慎重地对其开展教育工作,同时将这个情况汇报县委。为了直接掌握敌人的情况,中共崖县县委书记孙惠公亲自找黎明谈话,劝之以理,晓以大义,使黎明觉悟过来。
  争取了敌军排长黎明,摸清了敌情,崖县县委马上报告南区地委,请求派部队配合崖县地方武装前进队,歼灭关公庙之敌。琼崖纵队五总队派中队长吴之、指导员符能才率领南征队穿山越岭,日夜兼程,赶到了崖县。吴之、符能才立即和孙惠公书记等领导同志研究袭击方案,决定利用晚上行动。
  山区的夜晚,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南征队和前进队160多名战士在吴之中队长和符能才指导员的率领下向梅东村挺进。约个把钟头,部队到达梅东村。
  关公庙位于梅东村西南边,前面是三亚至八所的公路,后面是孙氏祠堂。庙的前面有大门,后面有小门,四面高墙,内有三幢屋围成三合院,三合院之间各有一个天井。敌人分布住在庙的各个房间,前后门都设有明哨暗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我部先在孙氏祠堂里隐蔽。为了和黎明接上头,吴之中队长率领侦察班到祠堂门口等候内线联系的暗号。没多久,庙后门有两个黑影在来回走动,又见一根点燃的烟头在黑暗中摇动,这是黎明和我部约好的联系暗号。
  吴中队长立即向部队下达命令:“同志们,按原计划,开始行动。”
  我部马上展开作战队形,向关公庙包围过去。
  短枪班班长孙关春紧握手枪,机智地率领短枪班战士,猫着腰,悄悄地接近关公庙后门,听见黎明对哨兵说:“把你的枪给我一下。”敌哨兵顺从地把枪交给黎明。说时迟,那时快,战士们一跃而起,敌哨兵还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已被我战士们按倒在地。
  消灭了明哨,还有暗堡。暗堡里有两个哨兵,一挺轻机枪对准后门,严重威胁我军行动。孙班长大手一挥,带领战士们跟在黎明的后面,从侧面轻轻地摸进暗堡。暗堡里的两个哨兵正伏在机枪上呼呼大睡。战士们伸出钢钳般的双手,紧紧卡着哨兵的脖子,低声喝道:
  “不许动!”敌兵挣扎着睁眼一看,几支乌黑的枪已对准自己,顿时吓得瘫软在地。
  这时,尽管前门的哨兵还没有解决,但战士们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庙里,庙里的敌人还在睡梦中。战士们趁机冲入各房间,迅速夺下了敌人靠在架子上的枪支,顿时,“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的喊声在庙里四起。
  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这是前门的哨兵从阴暗的角落里放的冷枪,子弹正好从孙关春班长耳边呼啸而过。战士们火了,仇恨上心,手榴弹、机枪一齐向着冷枪响的方向猛烈扫射,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鬼哭狼嚎。虽有些敌人妄想垂死挣扎,但英雄的战士们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用枪指着敌人,高喊着:“不许动,谁动打死谁!”这时,敌人躺在床上,捂着被子,不敢动弹。
  敌中队长吉承勋从梦中惊醒,穿着裤衩,开门企图逃跑,但一看见我战士已堵在门口,马上缩回房间,挥着驳壳枪,声嘶力竭地吆喝:“顶住!给我顶住!谁逃跑就毙谁!”这时,我前进队赵平排长一手榴弹掷过去,结束了这家伙的狗命。
  我军速战速决,仅用几十分钟时间就结束战斗。除打死敌中队长吉承勋和几个敌兵外,其余敌兵全部被俘。我军缴获机枪两挺、长短枪百余支和一批弹药,在战斗中我军无一伤亡。真是一场漂亮仗!
  打扫完战场,天刚蒙蒙亮。战士们带着胜利品,告别乡亲父老,披着朝霞,又去迎接新的战斗。
  (原载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党史》杂志1983年第2期、崖县《海角》报1984年第七期、2005年5月1日《三亚晨报》和《梅山之光》等。)
  特殊的军礼
  陈恩祥
  “老首长,我们看你来了!”
  两位风尘仆仆的八旬老人,捧着带露的鲜花,迈着军人的步伐,挺胸肃立在刚刚逝世的孙惠公墓前,齐刷刷地向他们的老首长行了一个足足五分钟的军礼。
  他们是从广州、佛山赶来的原琼崖纵队南征队队长吴之,南征队驳壳排排长、全国战斗英雄陈作新。
  这位身材魁梧、头发稀疏、前额凸出、天庭宽阔的吴之,“文化大革命”前就是赫赫有名的作家。他的《破晓之前》等曾教导了几代人。这时,他声音颤抖,思绪已经飞到了60年前那战火纷飞的艰难岁月……
  1947年9月,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解放战争的烽火猛烈地燃烧着,白色恐怖笼罩整个梅山,当时作为琼崖纵队南征队队长的吴之,奉命率领南征队顶风冒雨,翻山越岭,日夜兼程,悄悄潜入中共崖县县委所在地——梅山,执行一项特艰巨的战斗任务。
  梅山是革命根据地,自抗日战争以来,中共崖县县委就长期驻在这里,领导全县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为封锁梅山根据地,在梅山的梅东村关公庙驻扎一支全副美式装备的中队,日夜踞守,并经常进村骚扰、进山“扫荡”。为保卫我革命根据地,必须歼灭盘踞在关公庙的敌中队。一切准备就绪后,中共崖县委书记孙惠公便将掌握到的各种情况向中共南区地委报告。在地委驻地,经组织介绍吴之和孙惠公相识了。两位战友第一次互敬了一个军礼。后经地委研究决定由吴之率领南征队增援中共崖县县委武装部队,歼灭踞守关公庙之敌。
  南征队战士赶到梅山后,驻扎在后岭的深山密林中。吴之和孙惠公等领导同志研究战斗方案,决定由吴之任总指挥,利用晚上里应外合,夜袭关公庙之敌。
  关公庙战斗在吴之的直接指挥下,仅用了几十分钟的时间就全歼了敌军,结束了战斗。这是崖县革命史上琼崖纵队和地方武装密切配合所打的一场干净利索的漂亮仗。
  战斗中结下的深厚情谊让吴之和孙惠公这两颗激烈跳动的心紧紧连在一起,生死与共,情如手足。而今,战友仙逝,怎能不叫人伤心落泪?肃立战友墓前,往事件件,浮想联翩,又怎能不叫人感慨万千?!
  解放后,已经弃武从文的吴之,又一次在莺歌海盐场建设工地和孙惠公相见了。作为记者的吴之,此行的任务是采访报道莺歌海现代化盐场建设的新人新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将要采访的竟是当年的老战友——时任广东省莺歌海盐场筹建处处长的孙惠公。在热火朝天的盐场建设工地上,孙惠公身穿缀着补丁的衣服,脚踏六耳车轮行军鞋,头戴钢盔式的竹帽,顶着炎炎的烈日,同工人们一起挥汗劳动。两位战友相见的一霎那,吴之双脚立正给当年的首长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他们在临时搭建的茅草沥青毡棚屋里促膝长谈,谈论着那艰难的战争岁月里一桩桩壮怀激烈、荡气回肠的战斗故事;谈论着社会主义建设中一件件感人肺腑的新鲜事……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两人同甘共苦、并肩战斗的情景历历在目,怎能轻易从记忆中抹去?
  从战友到文友,吴之和孙惠公情真意笃,时时牵挂着对方。而今肃立战友墓前,以特殊的军礼表达心中的悼念!
  (原载2006年9月1日《三亚晨报》)
  战争年代的妇女主任
  陈恩祥
  引子
  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梅山,青峰、尖岭、凤上森林茂密,遮天蔽日,岭岭连绵,伸向远方。得天独厚的自然山势成了我党我军进行革命活动的地方。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琼崖抗日独立队、中共崖县委、中共崖一区委长期驻在这里。勤劳勇敢、朴实善良、富有革命热情的梅山儿女,凭着对党的忠诚和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在抗击日寇、打击国民党匪军的战斗中,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战斗乐章!毫不夸张地说,在梅山,每一个山头都有着许多传奇的革命故事。这里所写的主人公郑联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在抗日战争和全国解放战争的艰苦岁月中书写了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
  港门脱险寻亲人
  1940年端午节,海南岛南部崖县(今三亚市)港门宁远河入海口,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只见河内乌、黄、青、白、红五条龙舟像脱弦的弓箭,在水面上向前飞奔。两岸围观群众的吆喝声、加油声和着有节奏的锣鼓声,构成了一组组优美动听的乐曲。宁静偏僻贫穷的港门呈现出一派节日祥和的气氛。
  此时,港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赛龙舟场面,村里,梅东妇联会的郑联英凭着儿时对港门路径的熟悉,一会儿钻进药铺购置药品,一会儿又领着大家到同情革命的亲戚朋友家收米油盐咸鱼。眼看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突然,从崖城方向开来一卡车实枪荷弹的日本兵。这群倭寇像疯狗一样冲进村里,挨家挨户进行搜查,宁静的港门顿时笼罩着浓重的阴云,鸡飞狗叫,人们一片惊慌。可愚蠢的敌人哪里知道,此时郑联英他们已在群众的掩护下,在港口和姐妹们津津有味地看着龙舟比赛。日本兵的到来,热闹有序的赛龙舟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大人拉着小孩,小孩啼哭找父母,大老小幼纷纷逃离现场,凶狠的日本兵张着血红的大眼,穷凶极恶地挨个挨个进行搜查,稍有不顺,就拳打脚踢,用枪柄撞去,情况万分危急。这时,人群中一位二十出头,刚刚嫁给梅东村共产党员孙惠公的郑联英,带着妇联会的几个同志以及昔日相好的几个姐妹随着骚动的人群潜回村中,可有谁知道,正是汉奸告密,为了抓到郑联英以达到抓其丈夫孙惠公的目的,今天日寇正是冲她来的。
  郑联英在群众的掩护下脱险了。为了尽快将游击队急需的物品送到战士手中,她们趁着夜色赶路上山。
  天,下着毛毛细雨。道路泥泞,行走艰难,肩上还挑着百斤重的东西,十几公里的公路上要经过敌人的岗哨、炮楼。饥饿、劳累、危险威胁着这几个女人。
  郑联英她们沿着崎岖的山路行走,在这几十里荒无人烟的山区跋涉,且不说瘴气漫漫、山岭茫茫,辨不清方向,就是大山里各种各样怪异声音汇成的鬼哭狼嚎也会把你吓得心惊肉跳、魂飞魄散。这里狗熊出没,有时就从你身旁走过,不过你走你的,它走它的,倒可以相安无事。最让郑联英她们害怕的是成群结队的猴子,它们会抢东西、吓人,特别会欺负妇女。这时,她们顾不得这些了,她们想的是尽快找到游击队。
  天刚蒙蒙亮,郑联英她们终于找到了驻扎在凤上的梅山抗日游击队。山上云雾弥漫,阵阵清风清爽宜人。孙惠公和梅山游击队员们正在进行紧张的操练,身上衣服湿透了也全然不顾。郑联英也顾不得一夜山路奔波的疲劳,只见她忙着给游击队员烧火做饭,帮洗衣服,还给伤员洗伤口换膏药……忽然,山下响起零零星星的枪声,日本兵追剿来了。郑联英又随梅山游击队转移了。
  舍家抗日忘生死
  郑联英本是港门镇一户小贩人家的女儿,聪明贤惠,爱憎分明。1939年2月,日寇攻陷崖县后,在民族受欺凌、生灵涂炭的严重时刻,她和所有爱国青年一样,投身到抗日救亡的运动中去。丈夫孙惠公是共产党员,带领梅山抗日游击队,在崖城、梅山至九所一带,扰乱、破坏敌人的交通道路、通讯设施。郑联英当然知道,丈夫所干的这些都是危险的事情。说不定哪一天被日寇、汉奸捉捕、枪杀,或者会倒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但她管不得这些,她有的是革命的热情,消灭日寇的决心。她真诚支持并且积极参与了丈夫的革命活动,承受了一般人难于承受的苦痛和危险。
  一次,孙惠公接受县委的任务,到黑眉山带领与日寇苦战了七天七夜的琼崖抗日独立队三支队突围。经过几天几夜的艰苦跋涉,部队到达梅山凤上休整。郑联英发动群众捐粮,并把自家的存粮全都拿出来,保证了部队的给养,还带领梅东妇联会的同志夜以继日给战士包扎伤口,缝衣送被,碾米做饭,情如鱼水。半夜,战士们入睡了,郑联英她们还是一刻不停,盖被子、看伤口……这一动人的拥军小曲一直在群众中传颂着。
  部队休息了几天,夜间向六连岭根据地转移。孙惠公和中共崖县委书记叶云夫、委员何赤、军医陈作霖四人留下,处理部队驻扎期间与群众关系的问题,一直忙到凌晨。当他们四人准备离开时,村外突然枪声四起,日寇包围了村庄。第二天早上,到处传说有一名梅东村的共产党员被日本人枪杀了。是丈夫?是同志?郑联英心急如焚、悲痛欲绝。(实际上牺牲的是郑联英的堂姐夫、军医陈作霖)郑联英就是这样,常常默默承受着生离死别的担忧。
  日寇视孙惠公为眼中钉,肉中刺,多次夜间到他家搜捕洗劫。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一群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突然闯进孙惠公家,熟睡中的郑联英和老母亲被激烈的踢门声惊醒了。还不待她们回过神来,几支闪着寒光的刺刀已指着她们的胸口。“快把孙惠公交出来!”郑联英急中生智回答说:“我们是安分人家,丈夫在崖县五高教书,找他就到五高去。”只见日本兵和汉奸嘀咕几句,不知是什么原因,鬼子把郑联英踢倒在地便转身出了大门。郑联英知道敌人绝不会放过她,立即从后门奔出,找到了战友吴华兰和小姑孙嗣宇,在她们的帮助下连夜上山了。
  不久,汉奸再次告密孙惠公回梅山活动,日本鬼子又抄家来了,当日本兵气势汹汹赶到孙家时,惠公和几个革命同志已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日寇几次抓不着人,恼羞成怒,把家中的物品洗劫一空,拉走牲畜,然后一把火把他家烧成了焦土。
  三次连续烧家。自1942年起,郑联英便无家可归了。但是,她并没有被日寇的凶狠、残忍所吓倒,反而更加坚定,更加顽强了。没有房子,盖!经邻居们的大力帮助,她在孙莲凤和孙嗣宇两家之间盖起了一间仅有几平方米、四壁是椰子叶编成的茅屋。这间草寮后面是几墩随风摇动的翠竹,前面堆放着杂乱的农具,没有门,没有窗,翻开椰笆便可以进去。一般人断然想不到这里会住着人家,当然,日本鬼子做梦也想不到这里是共产党的干部及抗日积极分子聚会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一下大雨,这里连能坐的一小块地方也找不出来,屋里下着小雨,山水从屋里淌过,稍不注意,连鞋子也给冲走。环境的艰难、危险,郑联英也许没有时间细细思量,她除了革命活动,还带着孩子、照顾老人。但是,一个女人又能有多大能耐?况且她并不想更多地连累他人。在这里,她与邻居们和睦相处、情同手足,老人们视她如女儿,她已经感到十分温暖、非常满足了。
  险遭杀戮救伤员
  1942年,抗日战争处于最艰难时期,日寇实行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大肆向我革命老区疯狂进攻。抗战运动如火如荼,中共崖县委在梅山成立了崖县第一个抗日民主政权——梅山乡抗日民主政府,孙惠公任乡长。
  日寇到处打听孙惠公的活动情况,对其家属紧追不放,到处查访、侦探,大有不斩草除根决不收兵的架势。一天,郑联英到邻近的吴家串门,当时,她身怀六甲,挺着大大的肚子。突然,一伙日本兵窜进吴家,不分青红皂白便冲上去抓住郑联英的胸口,说她是共产党员家属,要将她抓走。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吴家的母亲挺身而出,走上前大声喝道:“这是我女儿,不许你们抓她!”敌人被老人的叫声吓蒙了,他们确实不认得哪个是郑联英,只好松手放人。郑联英在群众的帮助下又逃过了生命的一劫。
  乡亲们的保护,是郑联英长期进行革命活动、得以生存的主要原因。那时候,家家户户要有“良民证”,以待日寇突如其来的检查,这东西又是出村通行的证件。没有“良民证”的就意味着你是“共党”,是“抗属”,还意味着什么?——杀头!孙惠公不是“良民”,郑联英当然办不到“良民证”,一般人还不敢给担保。但是,梅山群众不是孬种,他们会帮助郑联英,郑联英必须有“良民证”!但是,她的证上的“丈夫”有时是“苏定生”,有时是“老陈二”,这些人都是她的邻居,都对革命有深深的感情。而她的孩子则寄在陈家、周家名下,她要筹粮了、上山了,年幼的孩子由年迈的母亲或者是孙嗣宇、孙莲凤管照,有时一星期,有时一个月。孩子的饥饿、寒冷让她牵肠挂肚,她哪里顾得这些,你说,郑联英能不揪心吗?然而,更使她揪心的还是山上的同志们。
  那时候,琼崖纵队的战士和县委的领导同志,长期生活、战斗在山里,风吹雨淋,蚊叮虫咬,环境的恶劣、生活的艰辛是难以想象的。由于缺医少药,一般的疟疾都可以夺走他们的生命。战士们生病或是打仗负伤了,就秘密地送到郑联英的草寮,或由她分派给其他堡垒户。为了照料这些重伤病员,她常常忙得不可开交。夜深了,她还煮汤熬中药,递水喂饭,守在战士们身旁,观察病情。有时为了给战士们买药和营养品,她甚至要走十几公里远的路程到崖城、港门去,路上要经过日本人的几个关卡,弄不好就要招来杀身之祸。郑联英却顾不得这些,她心里想的只是战士们早日康复,上前线杀敌。很多战士由于得到她的精心护理,重返前线,英勇杀敌,为党为民立下战功。许多同志念念不忘当年的恩情,解放后常常登门拜访,表示深深的谢意。
  生产自救渡难关
  日寇投降了,郑联英与梅山人民沉浸在抗战胜利的喜悦之中。但是,国民党步日寇的后尘,妄图扑灭梅山的革命烈火。在梅山境内仅六公里地段的镇海、长山、梅联三处设置据点。还加派了一个中队住进梅东村的关公庙。国民党抓了梅山的很多群众,有的坏人说,抓他们这些人有什么用?要抓就抓五房四、孙有翠、郑联英!于是,国民党这班野狗把血红的眼睛盯上了这几个女人,她们的生命又像悬在半空,漂浮了起来。
  白色恐怖笼罩整个梅山革命老区,县委的林庆墀、何赤等领导同志不得不撤离这里。这样,敌人更加疯狂了,他们在村口设关卡,妇女下田割稻禁止带午饭。目的是禁止妇女给共产党送饭送菜,想借此切断党和群众的关系,饿死共产党。郑联英并不被敌人的淫威吓倒,她把梅山的妇女组织起来,想尽办法跟党组织取得联系。她们以下地劳动为掩护,以放牛拾粪等方式,将村中国民党的活动情况通报给我革命同志,同时把党组织的指示传达给革命群众。关公庙战斗,全歼灭敌人的功劳簿上,有着她们血与汗的记载。当然,她们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可能会引来诛灭全族的灾难,但是,她们毕竟在党和群众之间搭起了一道秘密的桥梁。
  1946年,中共琼崖区委任命孙惠公为中共崖县委书记,县委就设在梅山。我党恢复了梅山的组织,妇联会也重新组织起来了。郑联英任梅东妇联会主任,她深知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干,以过人的胆识,想方设法为党和群众做好事、实事,深得党组织和人民群众的赞赏。她及时传达上级的指示精神,将党的温暖送到群众中间,使党和人民群众心心相印,打成一片。村里的男人大都上山参加革命了,她组织全村的妇女,耕田劳作,开荒种地,多打粮食,支援前线。她还成立以妇联会干部为骨干的妇女帮困队,谁家有困难就有她们的身影出现,她们的心时时刻刻挂念着军烈属,给他们送米送菜,解决后顾之忧。有时深夜了她发动群众捐钱捐物,走到养狗人家时,狗冲上来吠她咬她。不过,人们经常看见在田头村尾她矫健的身影穿梭于夜幕之中。她以身作则,典卖自己的嫁妆,换钱买纸、硝药,制造枪支弹药,支援前线。在她的带动下,全村群众纷纷响应,出现了捐献光洋、衣服等喜人的情景。琼崖纵队来到梅东,郑联英领导妇联会的同志,挨家挨户发动群众,组织大家给部队的同志烧水煮饭、缝补衣服,买糖买米、做汤粉给战士们送去。有一次,部队在桔株园休整,她带头出钱,买了一头100多斤重的猪杀给战士补养身体。她领导群众给战士添置棉被、挎包,制作椰子碗……
  琼崖纵队的战士和县委的同志经常活动在山区,由于缺碘缺盐,出现水肿等病症。盐,成了战士们救命的急需品。郑联英常常冒着被抓的危险,带领妇联会的同志到村前海里挑海水回家煮盐。炉灶的火光照着她清瘦的脸庞,满屋的浓烟呛得她喘不过气来,但想到这些盐巴所起的作用,心里便美滋滋的。
  当时,崖县委的所在地没有固定的地点,郑联英它们常常挑着一百多斤的物品翻山越岭去寻找。翻过一山又一山,转了一回又一回,不敢声张,不敢叫喊,怕给敌人发现。迷路了,困在深山老林里,恍然间才听到野兽的嚎叫,因为在赶路途中哪有心思去想这里的野兽呢!下山了,她便组织妇女开荒种棉花,纺线织布,生产自救,以顽强的革命意志、卓越的工作成效,有力地粉碎了国民党妄图围困我党革命同志的阴谋。
  临危不惧巧周旋
  在战争时期,郑联英置个人生死于度外,常常是死里逃生,那惊心动魄的事件,比比皆是。
  这一天,天气冒火。郑联英等人将精心准备的饭菜和给县委同志的物品挑往乡政府驻地——凤上。她们满头大汗行走在热辣辣的开阔地带,忽然看见前面烟尘翻滚,国民党匪军从正园方向剿粮回村,拉着剿到的十几牛车稻谷,排着长长的一条大队,情况万分火急,郑联英临危不惧,镇定自如,将担中物品塞进灌木丛中,恰好此时邻居陈二公一家正在田里翻番薯,郑联英将番薯藤盖在他们的箩筐上,又洋装是陈二公的家人,和他们一起拾番薯,说说笑笑,巧妙地躲过敌人,顺利地将饭菜和补给物品送到乡政府驻地。
  一次,郑联英给县委的同志送饭,走到长竹园时,为了安全起见,她将饭菜先寄放在陈二公的草棚里,想观察周围情况后才送到乡政府去。同行的是妇联副主任孙家日,她的二哥孙家养当时任礼智乡的党支部书记,为了保护郑联英的安全,更防止外人发现党组织的活动场所,孙家养曾嘱咐妹妹,若是“港门四嫂”(对郑联英的尊敬)要到乡政府去,必须由她带领,不得别人带。当天,有几个青年帮人抬轿从尖岭后过梅山,进入我县委活动范围,国民党巡逻队怀疑他们是地下党活动分子,抓了其中一个。如果敌人要搜山,县委可能会暴露,郑联英也难以逃脱,她挑的担子,就是给共产党送东西的证据。后果可想而知,情况非常危急。还是郑联英果断勇敢,善于周旋,终于逃过了敌人的搜查,在孙家日和地下党的护送下将物品安全送到了乡政府驻地。在驻地,她稍事停留,便又接受党组织的指示,在敌人的眼皮下回到梅东村,进行着与敌人不屈不挠的斗争,进行着迎接南下大军解放海南的准备……
  附记:
  解放后,郑联英依然在梅山过着艰苦朴素的农村生活,即使丈夫孙惠公先后在乐东县委、崖县委、海南区党委担任领导职务,她也不向党组织提过任何要求,仍然在农村劳动挣工分养育几个儿女长大成人。更难能可贵的是,晚年她居住三亚,80多岁的人了,心里一直关注着家乡梅山革命老区的建设,关心与她一起战斗过的伙伴,直到2002年7月去世前还惦念着家乡的亲人。
  (原载2004年3月11日《三亚晨报》第六版,获第十一届“炎黄杯”全国青少年作品大赛一等奖,收入该大赛《精品选》一书。)

附注

注:林庆墀,三亚市崖城人,老红军,1927年参加中国共产党,1948年春,他接替孙惠公任中共崖县委书记兼县长。此件是林老亲笔写给孙老的信函,主要谈论党史教育问题。信中落款及热情地称呼孙老为“四兄”,这虽是当地的习惯称谓,也反映了革命战争年代战友之间亲如骨肉兄弟的阶级感情。林立,即林庆墀,题目为编者所加。

知识出处

革命老人孙惠公

《革命老人孙惠公》

出版者:中共党史出版社

本书反映了孙惠公同志的革命人生,全书分三部分:孙惠公同志的遗作、孙惠公同志革命生涯的追述、对孙惠公同志的缅怀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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