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刺岭下的“泥塘农场”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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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崖县知青史料专辑·下册》 图书
唯一号: 200120020230001698
颗粒名称: 舌刺岭下的“泥塘农场”
分类号: G122
页数: 3
页码: 5-7
摘要: 这篇文章描述了作者作为知青在光明农场的生活经历,包括开垦荒地、种植经济作物、疟疾等问题的克服,以及在农场承担后勤采购工作的艰辛。文章提到这段经历培养了作者的革命意志和吃苦耐劳的品质,对其一生产生了积极影响,同时也反映了上山下乡时期的知识青年在艰苦环境下努力生存和创造的历程。
关键词: 知青 光明农场 开垦

内容

我是非农业户口的学生,1973年11月上山下乡,来到崖县港西公社光明农场。我家吃渔民商品粮,我是初中毕业生,当时属于上山下乡对象。通过上山下乡锻炼,其间又被推荐读书或分配工作,对我们许多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光明农场在1973年5月创建,由六十年代的港西公社老社长王昌海担任顾问,周荣冠及苏鲁参、郑通卫分别为正、副场长。郑通卫是港西中学应届高中毕业生、回乡知青,他带领30多名知识青年到深山密林建场及垦荒创业,功不可没。当时的农场地址在港西公社朝三公里村方向往山里走,距港西约30里地,位于本公社西北边的山区里,地名叫“泥塘”,所以光明农场也叫“泥塘农场”。场部的北面有一座山,叫“阿桶岭”;而南面也有一座小山,我们也都叫它“舌刺岭”,场部位居中间。
  1973年开始到1977年,上山下乡到光明农场的知青,进来又出去的,有120多人。在三亚市档案局的存档名册中,光明农场只有70多名知青记录在册,缺失了50人左右。后来才知道,“县知青办”的动员安置范围,从1974年起扩大至红沙、藤桥、崖城、港西、保港等公社家居圩镇的知识(社会)青年,而在之前上山下乡的,虽是知识青年,但不在存档名册里。
  不过,上山下乡的知青,也先后分配了工作,最后都出去了。要说起来,我就是没在存档名单中的一个,至1975年11月被分配到羊栏糖厂工作,正好当了两年知青。
  光明农场总共有200多亩水田,数百亩旱田,几百亩坡地,都是我们亲手开垦出来的。当年与我一起上山下乡的,有林明启、陈洪录、裴明孝等几十人。在我们下到农场之前,已有一些人先来,其中有若干家庭成分不好的,属于劳动改造范围,与知青劳动锻炼、增长知识与才干有区别。
  农场主要是种植橡胶、水稻、甘蔗,还种植花生、地瓜等作物。当年我们种植的各种经济作物,收成都很好,因为那是新开垦的土地,土壤十分肥沃,而且,阳光雨水很充足,较为适宜各种植物生长。如种植的甘蔗又粗又长,糖分含量很高。所种的橡胶长势都比其他地方的要好。港西公社几十年来发生了种种变迁,先后与保港公社合并成立保港镇,又合并到崖城镇,最后归于崖州区。当年开垦的土地与创下的家业,锻炼了一批批的知青,创造了良好经济效益。不过很可惜,现在人地皆非。
  农场初期规模很小,后来为了安置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公社在我们上山下乡之前已组织人力,盖起了几间茅草屋,包括住房、办公室(兼文化室)、厨房(兼食堂)。虽然各房间的屋内设施都非常简陋,用料大多是些木棍棒和竹子,但也十分实用,它毕竟为我们的到来提供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知青下到农场的主要任务,是开垦荒地。有近千亩的坡地,都是我们下到农场后,靠我们知青的双手一块一片地开垦出来的。当时的生产工具比较落后,开垦的手段也非常简单,基本上都是“刀耕火种”。按照传统的开垦模式,先是砍山劈草,分片火烧,再把树头挖掉,这样把地块一亩一亩地整理出来。说来容易做来难,我们从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体力劳动。砍山一天下来,在头顶蓝天太阳暴晒的情况下,连吃饭的念头也放在其次,只想睡上一觉,把力气补回来,把散了架的骨架调整回来。可当想到知青的出路与自己的前途,干劲又上来了。俗话说得好,年轻人力去力又回,稍微休息一下也就没事了。
  农场所在地是一个高疟疾区,相隔不远的一个地方,还有一个“麻风区”。说到疟疾病很恐惧:症状是发冷和发热,冷时如落到冰窟一样,全身发抖,嘴唇发绀,四肢冰冷,捂几床棉被都还觉得冷;热时就像架在烤炉上,全身滚烫,口干、烦躁、讲梦话,甚至昏迷、抽搐。我们每个知青,几乎没有一个人能逃脱疟疾,有的人一个月要发作几次。轻一点的发冷发热,知青们土法上马——用被子盖过头,让其出出汗,然后拿起劳动工具又上工地。重的病号也只能用自制的担架,几个人抬到公社进行治疗。病情稍好一点,第二天在没有任何人催促的情况下,又自觉返回农场参加劳动。
  记得去1974年的一天,时任场长郑通卫,患了严重的疟疾,发冷发热,生命垂危。场里派我与武发、心和、昌海四人,负责抬郑场长去公社卫生院。当天正下着大雨,我们四人从山上抬着担架往山下走。山路又陡又滑,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各用一枝木棍作支撑,滑倒了又爬起来,继续往山下走,抬了近2个小时,花了很大力气,才把郑场长抬到山下。我们经凤岭大队的“三公里村”到达盐灶村公路小桥时,桥面已被洪水淹没,以浸了半截的两侧桥栏杆为路标,小心翼翼地蹚水过去。
  我们抬着担架过桥走了不到一半,就感觉到水流湍急,没办法再往前走了,我当时叫大家赶快退回来。他们问我怎么办,我说先把郑场长抬到盐灶村找一找赤脚医生。我们退回来后,找到村里的赤脚医生,但他看见当时的状况,表示不敢接收。此时,我又决定送往梅山公社卫生院,又用了近两个小时。郑场长在卫生院得到了及时治疗,捡了一条命回来,可我们也都累得不行了。我们休息片刻,吃了点东西,留下一个人照顾他,其他人又踏上回农场的归途。
  我来到了农场后,有一段时间承担后勤采购工作,也就是做好后勤供给保障。这项工作不好做,先后有6个人担任过采购员,工作量繁重,责任又很重大,身体能否支撑得了是主要问题。我总共干了一年多,是因为我的体质较好,不然也支撑不了那么久。
  我承担此项工作,每天从山上下来,到了三公里村,才到村里朋友那里取自行车,回到公社里找到负责我们农场生活保障的负责人,领到现金后再到市场上买东西,采购好生活物资后,又骑着自行车往回赶。到了三公里村时,由于从三公里村到农场是山区,不能骑自行车,只好把自行车寄存在村民中,再用肩膀挑上近一百斤的生活必需品上山去。每一趟下来都是汗流浃背,累得腰都挺不直,吃不下饭。有时候生活物资短缺,我还一天来回跑上两趟,第二天有时都不想起来,但为了大家的生活问题,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来。
  记得有一次天下大雨,我挑了大米等生活物资,准备冒雨返回农场,路过一条5米多宽、1米多深的小河沟时,山洪已汹涌而下。我把大米装入脱下的肥大长裤里,绑紧裤脚、裤头(用背心),挂在脖颈子上,正要蹚水过去,可还没走几步,人就被洪水冲出10多米远。我紧紧抓住“长裤米袋”不放松,差不多没气的时候,无意中抓到河沟边的小树枝,才得以脱离危险。我爬回岸上后,没有力气再蹚水过河。因此处离农场已很近,我便站在河沟边大声地呼叫场友,记得当时是派出所的陈所长,带上几名原接受劳动改造的人路过,才帮我把物资带到了对岸。
  曾经的知青岁月过去四十多年了,但当年的点点滴滴还常在脑海里浮现。农场的生活、学习,培养了我们这一代人坚强不屈的革命意志,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并伴随着我们的一生,使我们受益匪浅。

知识出处

崖县知青史料专辑·下册

《崖县知青史料专辑·下册》

出版者:南方出版社

本书共有79篇文稿:港西(4篇)公社、梅山公社(7篇)、其他(2篇)3处安置点13篇知青回忆录;垦区南田(32篇)、南新(3篇)、南岛(11篇)、立才(5篇)、南滨(15篇)5个农场66篇知青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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