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寮一队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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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崖县知青史料专辑·中册》 图书
唯一号: 200120020230001667
颗粒名称: 我在东寮一队
分类号: F323.6
页数: 3
页码: 278-280
摘要: 本文讲述了知青下乡后在灌溉、收割、种植等农活中的劳动经历和为人处世的经历。其中,作者还提到了自己习武并在乡间传授武艺的情况,以及在一次摔跤比赛中战胜了退役侦察兵的经历。
关键词: 知青 下乡 劳动

内容

1972年8月26日,是崖县第一批本地知青上山下乡的大好日子。我和20多人的安置点在羊栏公社的海坡大队、妙林大队。参加完工人文化宫举行的数千人欢送会后,一辆军车把我们送到10公里外的羊栏公社办公楼前,公社干部把我们带上二楼,参加这里的欢迎座谈会,然后宣布安置名单。
  邢福瑚、邢福香(女)等人分到海坡三队,肖国宝、邢建良、王关保等人分到海坡四队,我和秦维加、刘家清、麦柳英(女)、许凤花5人分到妙林林家村的东寮一队。听清了去向,我心生不满,因为按知青办的安排,我分在海坡大队,与邢福瑚、肖国宝、邢建良、王关保等人为伴,正合我意。现在突然改变,不知原因,我有意见。有关领导做了解释,我越听越糊涂,就干脆坐班车返回县城三亚。
  为了这件事,三亚港务局(我在此报名下乡)、县知青办几次派人来我家做工作,承认了错误,希望我能考虑新的安排,到妙林林家村东寮一队。那里的知青组长秦维加也是同届不同班同学,想来没有多大差别,那就去吧!这已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我下去时已是金秋十月,广阔的妙林田洋,到处都是沉甸甸的稻穗,黑压压的人流,人们忙着割稻、挑稻、运稻、脱粒,干得热火朝天。看到此情此景,我深受感染,决心好好干。
  我自小习武,身体强壮,精气神足,又当过码头装卸临时工,对劳动很习惯。我第二天吃过早饭,抓起一条扁担就去挑稻,将稻架堆得满满的,弯腰上肩,奋力起步,扁担成了弯月,“砰”的一声折断了!起初以为是扁担有问题,旁人又给我递上扁担,但都不经使用,一连折断三条,这时才有人意识到,是担子太重,我的气力太大。有两条扁担是人家用了几十年的,竟让我给挑断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有这等体魄,自然而然成了生产队的壮劳力,上福万水利工地、开沟挖渠、挑稻谷挑肥,重活累活总少不了。我也不吝惜气力,积极参加劳动,认真锻炼改造,对队里安排的每项工作,总是想办法做好。对我的劳动态度、劳动干劲,队里无人不认可,我自己也觉得问心无愧。
  整个林家村有100来户人家,分为东寮、西寮,共有三个生产队。我所在的生产队,叫东寮一队,有40多户,有王、陈、黎、关、李五个姓,其中王姓是大姓,约占三分之一。我与社员们的关系很好,全村大小都叫我“振权哥”。有一位贫农王国安,与我父亲同辈,对我非常好,他的女儿王振丽当时十七八岁,一见面就亲热地叫我“三哥”(我上有哥姐,我排行老三)。既然是同姓隔辈,于是有人怂恿我认干爹,正好我两人也有此意,就正式认起来,从此干爹全家对我好得不得了,我也把这家人当成至亲的亲人,经常都有来往。
  也许是习武之人侠义成性,好打抱不平,我对该做的事大力支持,热情帮助,对不该做的事坚决反对,甚至对抗。久而久之,我就成了另类知青,在林家村广为人知。我在这里就说几件事:
  1973年,时兴“大批促大干”。在早稻开割时,农村工作队又要批斗家庭成分高的人。我与秦维加说过,叫知青不要多说话,因为不了解情况。东寮一队有三名成分高的社员,这天就在田头开批斗会,正批着批着,一个过路的可能与某人有意见,竟然上前揪住就打,一时无人敢劝,怕涉及“立场问题”,我认为如此不妥,马上上前制止,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其他人这时也省悟过来,劝肇事者离场。被打者的家人感激不尽,广大社员也支持我这样做。
  当时日干三刻,夜加一班,有点搞形式主义,我曾经反映过。工作队要求早造割稻后马上种番薯,有经验的老农说这不合季节,怕是有种无收,徒劳无益,但不敢讲话。我受大家委托向大队反映,但大队干部说是工作队决定的不便更改。有两人受了我的鼓舞,在大队书记下来时接着再反映,总算确定少种权当试验。最后只种了10多亩了事,到了三个月后收获,果然收成很差。
  我还干了一件很出格的事,就是帮人体检当上兵。有一名王姓青年,朝思暮想要当兵,紧握钢枪保卫祖国,也为今后谋个好出路,但又怕体检难过关,私下找我商量,希望我从第三关起代他体检。那时体检材料由个人携带,只有一张纸,检到那一关就带上,冒名顶替并不难。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经不起他的苦苦哀求,又体谅他当兵心切,最后还是代他“体检”,于是顺利过关。公社送兵以后,有人知道了这件事,说你真是胆大,只有你才敢这样做。
  我在东寮时,喜欢早起练武,打太极拳,吸引了村里不少年轻人围观,有人要求拜师学艺,对我百般献殷勤。习武非常艰苦,需要持之以恒,非平常人能做到,我考虑再三,观察了他们的根基和心性,只收了其中的王昌志、廖家生为徒,两人高兴得跳起来。但我又强调,习武先修德,要爱国爱民、匡扶正义,不能恃强凌弱、惹是生非,他们都一一应承下来,我这才放心了。知青组长秦维加与我关系很好,他有空时,也过来练了几手。
  我生于1952年,原籍东方县墩头圩镇,那是个有习武传统的小镇。我家住在老三亚港的南海街时,正逢“文革”时期兴起习武之风,我从15岁起拜师学艺,师傅是墩头族里伯父,所学项目有大刀、棍棒、拳术、摔技等,以拳术、摔技学得最好。此外,当时老三亚很有名的林林、张榆林等人,也是我的师傅。我打得不错的杨式太极拳,是到工人文化宫跟来自大陆的师傅学的。
  1973年10月中旬,我参加过一次“试跤”(即摔跤),这事因秦维加而起。当时附近槟榔村有一群年轻人,经林家村往州农业局的南红农场看电影,有一位当过侦察兵刚退伍回乡。因争占有利位置,他们与林家村的年轻人产生矛盾,电影散场返回路过村里时,提出双方“试跤”一决高低,村里几个青年愤然应战,结果一败涂地。秦维加听说了很不服气,瞒着我跑去“参战”,结果也连输几场。
  我得知消息后赶了过去,双方把“战场”移到一块刚收割的稻田,对方见我最后出场,料定是个有两下子的,侦察兵这时也亲自上场了。我身高1.69米,对方身高约有1.75米,一看果然是身高体壮、膀粗腰圆。当时明月高悬,他的面庞依稀可辨,身穿印有“侦察兵”字样的背心。他一上来就发起攻击,咄咄逼人,气力略占上风,技艺明显欠缺。我胸有成竹,一瞅准破绽,就迅速把他摔倒,连赢了六盘。这时他还是不服气,我只好故意输了一盘,讲好到此为止,双方握手言和。
  1974年4月某日,在海南水产公司工作的父亲回家,说他多年行船,风里来浪里去,已经疲倦了,想让我提前到他单位顶职。我对父亲十分尊敬,对他从事的职业非常向往,就满口答应下来。我到知青办和羊栏公社办了手续,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只告诉了干爹和秦维加两人,打算第二天只让干爹一个人送我去羊栏车站,坐班车回县城三亚。
  4月30日清晨,我在干爹的陪同下,悄然离开了林家村东寮一队。走了一段路后,抬眼回望晨曦中的林家村,一年半来的种种往事涌上心头,我眼里饱含着泪水,喉头不断哽咽……

知识出处

崖县知青史料专辑·中册

《崖县知青史料专辑·中册》

出版者:南方出版社

本书共有83篇文稿:崖县抱龙林场(20篇)、崖县三亚林场(2篇)、林旺猪场(3篇)、海螺农场(2篇)4处安置点27篇知青回忆录;藤桥(4篇)、林旺(2篇)、田独(13篇)、红沙(4篇)、荔枝沟(6篇)、羊栏(8篇)、天涯(1篇)、育才(6篇)、雅亮(3篇)、崖城(5篇)、水上(2篇)、保港(2篇)12个公社安置点56篇知青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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