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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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崖县知青史料专辑·中册》 图书
唯一号: 200120020230001649
颗粒名称: 难忘的岁月
分类号: F323.6
页数: 8
页码: 169-176
摘要: 本文是一名知青在1973年上山下乡的经历。刚到农场时,由于缺乏农业知识和劳动经验,对于积肥和砍草开荒等工作都感到紧张。但在班长的带领下,逐渐适应了劳动和生活,并认识到农家肥对庄稼成长的重要性。
关键词: 知青 上山下乡 劳动

内容

1973年7月,我刚满16岁就高中毕业,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当时,我爸妈都在位于罗蓬山区的425医院工作,我的家也在这里。到了12月初,有通知下来,让近两届毕业生报名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想这也好,就和几个要好的女生,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我出生于军人家庭,在军营中长大,对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这些道理,从小就耳濡目染。现在祖国一声召唤,我就想和真正的战士一样,哪里需要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安家。12月25日上午,我们26个知青胸佩大红花,在喧天的锣鼓声、欢呼声中,乘坐基地汽车前往田独公社农场。
  初来乍到,处处新奇,我到处观望,看到了一排新茅草房和几间旧茅屋,简陋而低矮,与原来的想象差得太远。想到这就是即将要居住和劳动的地方,又对农业知识一点不懂,有了种种的担心,但又想到自己是来学习、来锻炼、来接受再教育的,就有了信心和勇气。
  第二天分了班,确定正副班长,每人都领到劳动工具(一把锄头、一把钩刀、一根扁担),接着各班班长带领班员熟悉情况。胡椒班(一班)、后勤班是专业班,一个负责管理胡椒和橡胶树,一个负责食堂、菜地,猪、牛、羊喂养;其他几个班都是生产班,负责开垦荒地、种植农作物及经济作物、外出创收等。我分在四班,班长是陈晓光,他是1969年下乡的汕头知青,非常熟悉各种农活。虽说我以前也有点劳动经验,但能不能适应这里的劳动、能不能胜任工作,很快,事实就给出了答案。
  积肥
  要备耕早造了,经济作物也需要肥料,第一件工作是积肥。牲畜肥是现成的,但数量有限;绿肥长在野外,要费气力去砍割。班长说了,飞机草、马鞭草都是上好绿肥,还教我们如何识别,我听得很认真。因为是初次劳动,没有劳动定额,班长做示范和带头干。这件事对本地农民来说,是件轻松活,可对我来说,这是头一回。乍一看漫山遍野都是绿色,近前并非都是绿肥。
  我手拿着钩刀四处寻找,在山坡上、田地边、灌木旁,见到飞机草、马鞭草就猛砍,但钩刀太重不大趁手,感觉镰刀应该更好用。快到中午了,班长和老场员每人砍到了沉甸甸的两大捆,正准备往回挑,而我只是很轻的两小捆,班长单手就能轻易举起。我将捆扎好的绿肥挑到地头,学着班长的样子,拉来一截木头当垫,左手抓一把绿肥,右手举刀一段段剁碎,然后和班长已切好的堆在一起。
  到了下午,我们几个跟着班长到猪圈、牛栏去起粪。一走近猪圈,一股粪便臭味扑鼻而来,大家忙不迭地捂住鼻子,不敢踏脚进去。班长说了一句:“不要紧,慢慢就习惯了!”接着脱掉鞋子、卷起裤脚,光着双脚跳进去,把猪粪一铲铲地铲出来。班长告诉我们说粪肥是农家宝,庄稼要想丰收全都靠它。当时化肥是难得的新产品,也没钱购买化肥,种植庄稼就全靠农家肥了。
  听了班长这么说,我不再犹豫,也拿起铁锹跟着进去干了起来,适应以后也不觉得臭了。清理牛栏积粪时,操作大致相同,还比较顺利。把铲出来的粪肥用粪桶挑到地头,在班长的指导下挖了一个大坑,又将粪肥和飞机草、马鞭草搅混均匀,再放到坑里堆在一起,上面盖上一层厚土压实,要在地头发酵沤制。一天的活干完,晚上大家一总结,觉得长见识了,也感到特别地累。
  开荒挖树头
  我们到农场不久,场里大举开荒造地,胡场长亲自带队,生产班是当然的主力,胡椒班也抽人参加。在山坡上砍山开荒,这可是重体力活,要苦干实干,还考验人的耐力。工具是每人一把山钩刀。几位老场员班长或砍或劈,动作娴熟,我们看得怔怔的,想学也学不来。
  杂树乱草晒干后,留好防火隔离带,分几处放火,火龙倏地腾起,很快连成一片,风助火势,火挟风威,劈啪劈啪作响,热烘烘灼人,有点三国时陆逊火烧连营的气势。刚才还横七竖八的杂木、树枝、乱草,不久就化作一片片的灰烬,接着周围悄然无声,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我们。
  放火烧过后,要用锄头挖树根,还要用山钩刀配合着砍,这就需要巧劲了。
  山上树头的根系特发达,想来是因水分匮乏而四处延伸寻找,根杈相连,或大或小,参差不齐。刚开始,我不知如何下手,小树根或刨或挖还可以,主根粗壮且扎得又深又实,锄头、钩刀都不好使唤,不到两天手掌就磨出了水泡,一用力就疼,连锄头、钩刀都抓不稳。天天这么干,我该怎么办?我感到很沮丧。还有更提心吊胆的,时不时会从附近钻出竹叶青、银环蛇等毒蛇,让人惊吓不已。
  看到我们这个样子,老场员就主动承揽大树根来挖,让我们挖小一点的,还介绍了一些要领和技巧。我按他们说的办法,树头旁边挖宽些、主根方向再加大,好方便锄挖或刀砍,必要时用一人按斜树头配合。树根太大时,就几个人轮着挖或砍。清理了旁根,主根砍断一半或三分之二,几个人再猛力摇了摇,只听“咔嚓”一声就拧断了,终于大功告成。
  挖树头要拼尽全力,谁都没法偷懒,非常消耗体力,进度非常缓慢。下乡知青初时每天配给一斤米,早上二两白粥,中晚餐各四两干饭,伴菜没有几滴油水,如果不补充粮食,实在是难以为继。往往每天上午、下午还没干到钟点,已饿得饥肠辘辘、浑身乏力。尽管这样,大家仍然坚持着,双手磨出了水泡,再变成血泡,血泡破了血水模糊,只好用手绢绑住继续。
  就这样经过反复磨砺,双手逐渐磨出了一层厚茧,也掌握了不少操作技巧,以后开荒挖树头,我们就不再惧怕了。
  我去养猪
  下乡半年多后,我由生产班调到后勤班喂猪。这猪可真不好养,主要是粮食紧缺,人命比猪命贵,人还不够吃,你怎么优待猪,要解决猪的饲料,只好想别的办法。我到了养猪组,实际上是给杨阿婆打下手,跟着她学养猪,要做好工作,就得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杨阿婆是老场员杨明光的母亲,当时有50多岁,她的身体硬朗,也很健谈,见多识广,尤其擅长妇科草药,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时,杨阿婆经常带我去水塘捞水浮莲,每次卷起裤腿赤着脚,下到膝盖深的水中,用双手把水浮莲捞起放到箩筐里,水很浑浊,很凉很凉的。这些倒没什么,就是水塘里蚂蟥太吓人了!这些蚂蟥软软的、很细小,靠吸血生存,老是在水中晃晃悠悠,让人不寒而栗,我这个人见到蛇和虫子不害怕,就是怕蚂蟥叮咬。
  初时跟着杨阿婆去水塘捞水浮莲,她一到池塘边就下去捞了起来,我看到有几条蚂蟥爬上她的腿,连忙喊叫起来,她却不介意,继续捞水浮莲。下不下去?我被吓得不轻,杨阿婆招呼我别怕,我只好硬着头皮下水了,有几条蚂蟥很快游了过来,吓得我两条腿发软,就想调头往上跑,但见杨阿婆还在干活,就不好意思离开了。杨阿婆说蚂蟥吸不着或吸饱了都会自己游走的,她看见我腿上有蚂蟥就帮我抓。蚂蟥紧紧地粘在皮肤上,很难扒下来,但吐口水在手心去抓,或拔把青草刷擦,就很容易搞掉了。靠着每天的坚持,我慢慢地也适应过来,再也不惧怕蚂蟥了。
  喂猪是件又脏又辛苦的活,我们大多时是捞水浮莲回来后剁碎煮熟喂养,在没有水浮莲时,要挑着箩筐到处去找猪能吃的野菜,马鞭草也可以喂猪。我跟着杨阿婆,也认识了很多野菜,像马齿苋、野苋菜、木薯叶等等。这些野菜多是长在田头地边,有时近处的野菜挖完了,要经常到远处的生产队地里转悠。到了人家收番薯的时候,我们就去捡剩下的番薯藤、番薯仔,或用锄头翻挖地里捡漏,一块带回给猪吃,有多余时就切碎剁块晒干,留着以后慢慢给猪吃。每天看着猪吃得好多,就是长膘太慢了,我心里挺焦急的。
  现在回头一想,养殖的道理都一样,只有吃得饱和营养足,才能生长快,光给猪吃青绿饲料,没有精饲料,自然就长得慢。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跟班学习,认真实践,我对养猪这一行,已经基本熟悉,能独当一面了。
  负责种菜
  养猪一段时间后,场领导又安排我去种菜,还让我担任后勤班班长,这是在1974年11月。那时场领导、领队以及76个知青,共计80人,我要负责大家的吃饭问题,保证每天有蔬菜吃,有时还要想办法改善生活,压力非常大。我除了和负责伙房的麦佩琼等人商量如何安排生活,还和杨明光、林永平、胡兰妹、玉兰四个老场员一起种菜,管理着一大片菜地,每天的工作量可想而知。把菜种好并不简单,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光是如何浇水上肥,如何应对台风,就够你琢磨的了,虽说我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这时还是觉得不够用。
  崖县属于热带地区,每年天气炎热的时间都较长,气温太高或太低,菜都不怎么爱长,10月至次年3月既好种又好管,7—10月是台风季节,狂风经常会把瓜豆棚架吹倒,扫得地面蔬菜一片狼藉,使生产受损。杨明光、林永平他们种菜时间长,经常教我什么季节种什么菜、什么菜长得快、如何培育壮苗、如何浇水追肥、如何使用农药等知识。我边干边学,很快就掌握了种菜基本要领,和大家一起努力,种菜种得不错。
  又过了一段时间,种菜人员全部换成知青,有毛佩英、覃维刚、梁松武、周义胜,这下责任可大了。原来有老场员帮扶着,遇到困难不觉得怎么样,而现在调入新手,许多事要从头开始,除了要安排正常工作,还要考虑传、帮、带等问题,我这个半拉子的班长,现在心里虚得很。我找到苏书记(兼场长)把我的担心说了,书记说只要你肯动脑子,按原来的方法去做,不懂可以学,相信你们几个能把菜种好,这一席话驱散了我的忧虑,增强了我的信心。
  刚开始,他们几个肩不能挑,挑水时每边只有半桶水,没挑几担水就嚷肩膀痛,挑粪时更不行,是两个人抬一桶。其实他们这种情况,我以前也经历过,挑不了几担肩膀就被磨红,一挨着扁担就疼,每挑一担要停歇好几次,以后天天挑天天磨,肩膀磨出老茧,还能左右换肩了。所以我鼓励他们,要咬牙坚持,习惯了就好。他们也很争气,不久就适应了,挑百斤担不在话下,都练出来了。
  我们每上一次粪肥,每个人要挑10多担,都是满满的两桶,路还挺远的。每天早晚要浇两遍水,每人每次要挑100多担。有趣的是,有人竟拿伙房的大秤来称重:一桶肥51斤,一桶水30多斤。
  种菜特别需要肥料,只好依靠农家肥,主要是使用火烧土肥。我们下到农场后盖了一排简易的厕所,那些人的粪便根本不够用,没挑几担就清底了,我不甘心地说,粪池的粪便太少了,最好是让大家多吃点,就可以多出粪便了,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在生产安排上,我们跟着季节走,种植适合季节的品种,一切从实际出发。如天凉了,就种时间短、长得快的青菜、黄瓜等;天气热时,就种空心菜、茄子、豆角等耐高温的;冬季在菜地周边搭架子种冬瓜、南瓜、蒲瓜等;台风季节就在高地种植爬地生长的南瓜;台风来前,能收割的菜提前收,给茄子插绑支架等。
  经过大家的种种努力,在我负责种菜的阶段基本上没掉过链子,基本上保证了蔬菜的自给自足。
  我在崖中读高二时已入了团,到农场后积极靠拢党组织,在领队和书记的鼓励下写了入党申请书,农场对我的一向表现给予了肯定。1975年2月,就在我刚满18周岁时,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共产党员,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我决心在艰苦环境中起模范带头作用。
  一场虚惊
  有一天早上听人说,兰妹要在家里生孩子了!兰妹大姐是我的师傅,那时大家在菜地,她手把手教我怎么种菜,平时也很关心知青,大家关系都很好。听到她要生孩子,我为她高兴也为她着急,想不明白她为何这时还待在家里,不赶快去公社卫生院。想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我们几个就急急忙忙跑到她家,看能不能帮她做些什么。场里的黄婆婆比我们先到一会儿,正在做产前接生准备。兰妹她这是第二胎,肚子痛得(宫缩)很厉害,一个上午都过去几个小时了,还是没有生下来,公社卫生院的医生也没人来,真是急死人!
  原来是预产期还有好几天,之前反应也不大,所以她没有提前去公社卫生院住院。她这时不停地呻吟和叫喊着,像是快临盆的样子,想送出去已来不及了。卫生员孙桦给公社卫生院打电话,请求他们赶紧派医生过来,但对方告知会接生的医生不巧出诊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现在这种人命关天、千钧一发的危急状况,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把心吊到嗓子眼儿了!我光有一腔热诚和殷殷关切,也跟着瞎忙了一阵。
  虽说我平时遇事有主意,但我一个姑娘家,对于生孩子这些事,什么经验都没有。我和黄婆婆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做应急准备为好。场里的卫生所只有一些碘酒、红汞、紫药水、胶布、纱布等外用药,以及一些口服的磺胺药,根本就不顶用,卫生员孙桦也不会接生。我不是卫生员,但父母亲都是军医,我从小在部队医院长大,耳濡目染的,一般小病略知一二,但生孩子这种事情从未接触过。怎么办?我干脆自己去看《赤脚医生手册》,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我的《赤脚医生手册》曾经帮过几次忙,那时我们生产班有个女知青在劳动时接触到毒物,全身起了红疹子,痒得白天晚上抓挠不停,看到她这么难受,我就去看书求方子,书上介绍的草药紫珠草、马齿苋、叶下珍珠草、灯笼草等有止痒作用,我采回来用水煮了让她洗,洗了几天后竟然痊愈了。我还用铁苋菜、奶汁草煮水喝治好了我自己的拉肚子。这个时候我赶紧去看书,书上说小孩生出来注意看胎盘是否全部完整剥离出来,如果有残留物在子宫内会造成产妇大出血。婴儿的脐带处理必须无菌操作,以免感染破伤风。
  我让产妇丈夫苏德辉赶快去烧一大锅开水,到时可以煮剪刀和毛巾等。就在这关键时刻,公社卫生院的医生终于来到了,没过多久就听到婴儿的哭声了,医生用准备好的热水给婴儿擦洗了身子。看到产妇和婴儿平安,我们都很高兴,真是谢天谢地了!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我只是“纸上谈兵”,没帮上什么忙,但毕竟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朝夕相处的伙伴脱离了危险,她的家庭有了大喜,我就放心了,也欣慰了。
  当炊事员
  种菜一年多后,我调到生产班,有一天不慎把左脚扭伤了,脚踝肿痛得不能下地,只能在床上躺着,痛苦不堪。这时去425医院的路正在翻修不通车,我回不了家,就是再不情愿,也只好老老实实待在农场。
  李锦华来自4802工厂,是1974年7月上山下乡知青,他可是个热心人,竟然懂得好多草药。知道我的脚扭伤后,他利用中午休息时间上山采来了草药,捣碎后给我敷在脚上。原来是他跟早年在山区工作的父亲学习了不少草药知识,下乡后就派上了用场,只要农场知青有扭伤的、生疥疮的,被蜈蚣、蝎子等毒虫咬的,他都会去山上找草药治疗。这草药还挺管用的,三天后我肿痛减轻,能下地走路,连续敷了一个星期后,红肿消退但还是痛,我再也闲不住,就跟着大家出工了。
  两个月后去425医院的路修好通车了,我抽空回家一检查,左脚舟状骨骨折,并且是陈旧性骨折,不容易恢复,在医院做了两个星期的理疗后又返回农场。我当炊事员为情不得已,是场长考虑到我的脚伤,怕我走动过多不利康复,就让我到伙房做饭。
  于是,我的炊事员工作自此开始了,惯于冲锋陷阵的我转为后勤支援,也是一种新的生活体验,我决定一定要虚心去学习。工作是明确的:两个人煮80来个人的饭,一日三餐,凌晨4点钟起床熬粥。各项有定量,每个知青月供大米30斤、食油4两、猪肉8两、鱼类若干;每天有定制,每人每天一斤米,按人头称米下锅,每天一稀(早餐2两)二干(中、晚餐各4两),伴菜只能多想办法。另外,多人吃饭,马虎不得,煮干饭有讲究,熬稀粥也有学问……
  邢定群大姐是老场员,一直在伙房煮饭,做事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她煮饭有经验,煮干饭也有技术,主要是:看米放水,看水煮饭,看饭撤火,炭火焖饭。煮干饭很讲究火候,火大了锅巴厚,饭也容易糊,给大家打饭就会少一些,火小了又会煮成夹生饭,没办法下咽,再煮耽误事。有一次我负责煮饭,就是没有掌握好火候,火烧大了,没有及时撤火,结果锅巴太厚实,直接造成了打饭的分量不够,到了最后有两人没打上饭,加上我们伙房两人,就有四个人没饭吃,只好拿锅巴凑合了。
  农场先有10多亩水田,后又填塘增加10多亩,每年种两季,因土地贫瘠,收成很低,每造亩产只有100多斤。每季收得的稻谷及番薯,补贴给老场员及知青。场干部、领队以及黄孙安等家属不在农场的,都在伙房一块开饭,按人头把米拨给伙房。在农场这个大家庭,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互相理解,同甘共苦。有了煮饭过火打饭不够的教训,我知道做什么事都有一定的方法和窍门,就老老实实跟着定群姐学煮饭,以后慢慢就上道了。
  因为食用油及肉类非常有限,伙房烧菜也很简单,大多时是炒两种蔬菜,基本上是菜炒菜(锅内只见菜没见别的),当时大家就靠这些菜下饭。记得炒黄瓜南瓜还好些,较容易入口,炒空心菜和茄子时黑乎乎的,吃起来很涩口。我也想过怎样把菜煮得好吃些,那就要在增加油和肉类上做文章,需要有经济来源。场里组织人砍立方柴、敲铁锈,部分收入用于生产,部分收入用于生活,伙食有了明显的改善。有时临近月底食油告罄,我就试着用酱油炝锅,再放菜炒两下,然后放水煮,这种菜色闻起来挺香的,可吃起来就差劲了。
  有一次附近部队的几个当兵的从我们伙房经过,他们是到后面山上砍木料搭棚子的,正好闻到我们炝锅的酱油味,就停了下来,走到伙房门口说,你们下乡还有好香的肉吃,我大笑起来,让他们进来看看我们吃什么菜。当他们看见我们原来是炝锅煮空心菜,不由得说你们知青可真能吃苦啊!当年知青生活的确很艰苦,但是大家没有一个人当逃兵的,大家同甘共苦,磨一身筋骨,练一颗红心。
  我于1973年12月25日到农场,1976年底被推荐到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卫校读书,1977年2月才离开,度过3年多一点时间。我先后待过生产班和后勤班,开过荒、砍过柴、种过各种农作物、养过猪、煮过饭、喂过鸡,当过盖房小工,有艰苦也有快乐,农场就像我的家一样,让我深深地眷念。无论我是普通知青,还是一名党员,我都认真努力,兢兢业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让我一生引以为傲。
  我们在农村这个广阔天地,不仅磨练了意志,也学到了不少知识,有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情谊,将永远铭刻在我们的心里,使人生更为精彩和壮丽!

知识出处

崖县知青史料专辑·中册

《崖县知青史料专辑·中册》

出版者:南方出版社

本书共有83篇文稿:崖县抱龙林场(20篇)、崖县三亚林场(2篇)、林旺猪场(3篇)、海螺农场(2篇)4处安置点27篇知青回忆录;藤桥(4篇)、林旺(2篇)、田独(13篇)、红沙(4篇)、荔枝沟(6篇)、羊栏(8篇)、天涯(1篇)、育才(6篇)、雅亮(3篇)、崖城(5篇)、水上(2篇)、保港(2篇)12个公社安置点56篇知青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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