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从赤峰等地国共双方军队的位置、部署、兵力，讲到古北口的争夺战，努力讲得详细、具体，尽可能给面前这位领导人提供更多可靠的材料。
  叶剑英听得很认真，有时还插话问一些没听清楚的问题，李聚奎都作了圆满的回答。当李聚奎讲完之后，叶剑英略微沉思一会儿，说：“热河方面的情况以后再研究，各解放区的参谋长会议因人员没有到齐，一时也不开了，你就留在军调部工作吧。”
  这是李聚奎没有料到的。他原想向叶剑英汇报了情况，开完参谋长会议就回承德，可眼下却要留下他，忙说：“肖克、程子华同志还等着我回去呢。”
  叶剑英笑了。他知道这是李聚奎不想留下的托词，就说：“肖克、程子华那里，我告诉他们。”
  李聚奎又说：“我缺乏这方面工作的经验，不懂得外交斗争那一套，还是让我回前方去打仗吧！”
  “在军调部工作也是打仗，不过这是一种特殊环境和特殊条件下的打仗，至于缺乏经验，搞一段时间就有了。”叶剑英不紧不慢地说。他是想用道理来说服部下认识工作的重要性而自觉服从，而不是采取命令的方式。
  李聚奎没有立即答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黑暗里沉睡的北平市。
  在飞机上，他看到了阳光下的故宫，金碧辉煌，烁烁闪耀，栉次鳞比的四合院布满城区。在机场，他看到了停在那里的战斗机；进城的路上，他看到神气十足的国民党宪兵，横冲直闯的美国吉普车和堆满沙袋、架着机枪的工事、地堡，一片恐怖和混乱的景象。于是，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个印象，北平是一座神秘莫测的城。对于留在这里工作，他并不害怕，那么多枪林弹雨都不怕，还怕这个。确切地说，他是有些担心。如果干不好，将会造成不应有的损失。
  叶剑英看出了李聚奎的心事，觉得太勉强不好，就说：“现在确实没有人，你明天先去参加黄村调查，怎么样？”
  李聚奎猛地转过身子，吃惊地问：“黄村调查？”
  “对。”叶剑英的口气仍很耐心，“国民党代表说我军违背停战协定进攻北平大兴县的黄村，要求派执行小组进行实地调查。为了表示执行停战协议的诚意，我方同意派小组到现场去调查。现在确实没有人，你就先去顶一下吧。”
  “能行吗？”李聚奎说，“我既不了解情况，又没和国民党代表及美国人打过交道呀！”
  叶剑英的右手轻轻敲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他说：“同国民党和美国人打交道时，要注意几个问题。一是话不要说得太多，每说一句话都要经过充分的考虑，一说出去就不好改变了；二是三方达成协议并签字时要慎重，写在纸上的东西，用斧头砍都砍不掉；三是要注意保密工作，防止人家钻空子；四是要及时请示报告，以便统一步调。”还能再说什么呢？李聚奎心想。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