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顾全大局的，他若也要我回去我怎么办？和他也顶，行吗？
  走进毛泽东主席窑洞时，她心里还在敲鼓。
  “林月琴同志，你坐。怎么，你和罗荣桓新婚不久，我就把他派到前线去了，你心里怨我了吧？！”
  “没有！”林月琴赶紧回答：“抗战是民族的大事，当然要顾全大局！”
  “好，有共产党员的觉悟!”毛泽东笑着燃起一支纸烟：“听说你原来的丈夫回来了，现在有人要你回到他那边去，是吗？”
  “是的。”林月琴低下头：“他是随西路军过黄河后被俘，刚刚回来。他是个很好的同志！”
  “对，罗荣桓同志也说，他对党忠诚，作战勇敢，我们在中央苏区就认识，他的为人我了解。不过，你个人愿望是离开罗荣桓，还是想留下呢”
  “我巳经再三向组织说清楚了，我与罗荣桓结婚了，又有了孩子，不能再回到第一个丈夫那去作他的妻子。他也理解，也不怪我，还祝愿我们白头到老。可是我说不回去，就是破坏了……”林月琴喉头哽塞，略一顿。
  “破坏了两年团结，对吗？”
  毛泽东接过话题：“这种说法不对！破坏两军团结，你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两军有矛盾，不是从你嫁罗荣桓开始的嘛，也不会因为你离开罗荣桓就能两军团结亲密无间！我们现在还没有婚姻法，女同志的感情就是法。是去，是留，完全你自己决定！”
  林月琴离开毛主席的窑洞，真有点喜出望外：內务部那么复杂的问题，到这里却如此简单，昨天还被批着温情主义，今天毛主席却说“女同志的感情就是法”。
  突然她又有点后怕，如果毛泽东主席不了解罗荣桓，如果他也要我履行“党员义务”，我还能顶得住吗？！
  她渴望早点有毛泽东主席说的婚姻法！
  不久，她被调往西安工作。她带着希望和企盼踏上了新的征途。
  罗荣桓和前妻生的女儿玉英长大了，读书了，出嫁了，添了孩子，自己也是妈妈了，玉英这才理解多年来妈妈月夜孤灯只影时的痛苦和寂寞，也才能体谅出妈妈得知爸爸还活着，巳经结婚成家，再不会回到她身边时的辛酸和失落。
  妈妈过去常常打开一只木箱凝神，脸上挂着笑模样。有回，玉英也湊上去看，不禁拍着手喊着：“好白的细布帐子，好漂亮的花被面，妈妈，快拿出来用！”是啊，那时她们母女床上的蚊帐巳经朽了。手指一碰一个洞，象张漏鱼网，粗布铺单补丁叠补丁。
  妈妈摇摇头盖起木箱，说：“孩子，这是我和你爸爸结婚时用的。爸爸是读书人。爱干净，等他回来再用吧！”这一个“等”字，20多年过去了，物还在，只是读书人不会再回来，妈妈怎会不伤心？！如今，爸爸一一那位第四野战军的政委罗荣桓又来信：要接玉英全家去北京与他同住。眼看着母女天南地北长久分离，失去丈夫的妈妈又要失去相依为命的女儿，玉英心碎了，她扑倒在妈妈怀里哭喊着：
  “妈妈，我到京城，当面向他讲讲，妈妈等他20多年。为供我读书成家受尽辛苦，痛痛快快骂他一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