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1974年夏季的一天，我们一支野外勘察队的人员集中在云南省云县进行外业前的技术训练，住在县招待所。晚上队员们聊天呀、唱呀，玩呀，一直闹腾到11点多钟才各自安歇。但静下来不到半个钟头，各个房间的人又都纷纷起来了，整个招待所又闹腾起来。原因是有一种过于浓烈的香气，把人薰得难受极了。
  原来，这个招待所的正门，有两大蓬十分茂盛的木本夜来香，周围还散种了一些，时下正开满了黄白色的花朵。这种花的特点是越夜香越浓。它不同于在广东常见的草本夜来香发出柔和清幽的淡香，而是香得浊而浓烈，以致于使人感到刺鼻、窒息，大脑兴奋，无法入眠。由于深夜无法转移住处，只得彻夜受着熬煎。直至天明。
  这件事使我感受良多。
  通常，入们最爱花香，多少文人骚客也曾不吝笔墨尽情讴歌；近代科学还证明，花香能怡悦心情，甚至起到治病的作用。然而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曾经领略过过于集中而浓烈的花香，确是比没有香气槽糕十倍！
  我们不妨把生活中某些过份的抬举比喻为上述的“香过了头”，再来看看由此而产生的后果：
  有一次，某地的收容遣送站在对盲流人员进行审查中，发现了一名正读初中一年级的独生子。问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说：家里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小皇帝，整天围着我团团转，整天生怕我饿着、冻着、累着，我想同小伙伴出外活动一下也不准，生怕发注意外，这种过份的服侍和殷勤使我忍受不了，决心一个人出来闯荡一下……
  某青年演员，由于成功地塑过一两个艺术形象，结果一时间被吹捧得天花乱坠，使他头重脚轻忘乎所以，一次竟然借故对一个路人拳打脚踢，当受到制止时，他竟说：“打死了他，我赔得起！”
  有一句谚语说：“花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寓意是非常深刻的。
  最近，听生产“万家乐”牌石油气具的顺德人说：“欢迎大家前来采访，你们见多识广，多提意见。对‘万家乐’如果老喷香水，会薰死人的。”我感到这话说得太深刻，太有见地了。“香多薰死人”，这绝不是骇人听闻的虚夸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