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那灵验其实都集中在一张沙盘上。两个人扶着一个圆箩，圆箩上钉着个大铁针，铁针在沙盘上划来划去，最后划出一个中字，一个缓字。凭这两个字，她婆婆的主意来了：“还是他的老主意：凡事居中，能缓则缓。给他个一推二拖，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吧！”
  把个芳子气得肚子都鼓了，靠巴布扎布家留下来的这伙人也能搞起满蒙独立运动？但新来的儿媳妇又只能一声不吭。回到新房，甘珠儿扎布心里有数，主动把铜盘一般大脸伸了过来，请格格赐打耳光。芳子哪里顾得出气，只是不停地思索。晚上命令甘珠儿扎布提前睡去，然后她走进书房，倒插房门，写下第一份谍报。这份谍报是关于巴布扎布这一家的。
  最后的时光
  一
  自从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那天起，九条公馆两扇金环红漆的大门，就紧紧地关闭起来，平时穿着没肩章军服的日本兵，早都改换了中国市民的对襟服装。他们被芳子悄悄地派出去探听情况，早出晚归。如果说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急白了头，那么芳子在那些日子里，也大改了她昔日的容颜，虽然她复辟满清皇朝的希望已完全破灭，但她毕竟是为日本而贡献了她全部的青春热血，纵然关东军和陆相东条英机那样冷酷地对待她，可是她依然为日本的战败而痛苦得如丧考妣。八月二十二日傍晚，当她从广播里听到伪满皇帝溥仪乘坐的那架飞机在沈阳为苏联红军迫降俘虏时，她难过得大病了一场。重病期间，吸食鸦片已不过瘾，便改换了吸白面和扎吗啡。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