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芳子堵在心里的铅块化了，她倒觉得她飞起来了，一茶杯砍出门道了呢。
  一三、入学式
  既然高贵的格格己是泄了气的皮球，不会再蹦什么绝招，耍什么角色了。浪速赶紧拉起导演的架势，教芳子如何请罪，把千错万错全都扣在自己头上。还开导着说：“人总是这样、有时高处走有时低处行，有时还得爬来爬去。此时此刻，你正处于爬行阶段。”
  爬行实在难受．如果现在的爬行能换到将来的高飞，小小的芳子觉得划得来呢。她应得脆生极了，乖乖地跟着义父走过甬道，推开另一间屋的屋门。芳子瞅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她这茶杯砍得多么带劲，那家伙竞然围着头项．缠起一圈纱布，宛如被她格格加上一道白箍，连那副眼镜也不得不摘掉，正吊着个狼脸在生气。芳子象所有日本妇女那样恭顺地跪下，嘴上挂起一串认错、道歉、赔不是的言语。
  那人仍然吊着狼脸讲：“幸亏砍得不深，没破脸相。破了脸相，我还怎么回中国做买卖？而且还准备带着你去：”
  芳子一怔。眼巴巴地说：“我实在不该这样对待您.我太幼稚了，请您惩罚我吧！”只有这句话是动了感情的。；
  那人蹿跳起来，他真的要惩罚芳子么？不，他用双手扶起芳子，喊了一声：“你的入学考试及格了！”怎么考试及格的？他一挑大拇指，“到底你是高贵的格格，血管里流的血不一样。居然敢用茶杯砍我！”又一挑大拇指，“耍格格的威风，只能出其不意，偶一为之。耍了这一手，还要拧牛脖子，犯格格的脾气可就不行了。你能向我请罪赔不是。脖子转得这样快，心灵眼活，懂得看风使舵啊！”跟着又一挑大拇指，“你说了一大堆假活，但终于还是吐出了真情。你愿意跟着我到那离乱的中国，不留恋帝国的繁华生活，追求物质享受，献身我们神圣的事业。难得，难得！”
  说得芳子接连松出几口气，连闯三关，转危为安，总算可以入学了。可是，她又冰的哪一门学？她是逃避记者的乱追乱问，暂且躲到这儿来的啊！
  现在该是把话挑明的时刻了，那人指着自己讲：“我就是被人称为中国通的吉田贤二。我是在士官学校毕业之后，又受了短期训练的：我们受训的时候，是许多人在一起的。但没有一个是女的。女的受训练，你还是破天荒第一个呢。我的任务是在三个月内把你训练及格，然后带到中国去，中国现在越来越混乱，正需要你这样有着特殊身份的女人。你应该感到特别荣幸。在你之前，已经有女人干过这特殊的行当，你不是第一名。”（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