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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奇 四海 山民 张化玉
就凭这，当窑姐儿也得嫖客盈门啊，不比当土匪强？你说你图个啥？”
桃花切齿不语。
鏊子下边的柴烧得哗哗剥剥响。
沉默。刑讯室的含着腥味的污浊空气好象凝固了。
桃花傲然不屈的神情，使吴克璋羞恼。他忽地站起来，走到桃花面前，用手枪托起桃花的下巴，吼道：“我让你说话！我让你说话！”
桃花把头一扬，“呸！”一口唾沫啐在吴克璋的脸上。
吴克璋竟没有咆哮，他慢慢地掏出手帕，擦干净脸。
“你想找死？没那么便宜！对于你这样一位著名的‘女侠’，怎么能轻易送你上西天呢？”
“要杀，要剐，你姑奶奶等着呢！”
“我已经给你准备了升天的金桥，真有种就走过去，过了金桥，才够上望乡台哩！”
吴克璋又走回了他的宝座。
桃花瞟了一眼那一盘盘迸着火星的通红的鏊子，狠狠地瞪着吴克璋道：“行！让小儿们开开眼界！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三件？可以，三十件事也可以。吴某送入上西天一向宽宏大量，有求必应。说吧，哪三件？”吴克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式。
桃花用低沉、坚定的声音道：“一、我含冤落草，为的是锄暴安良，替姐妹们出气，杀了不少坏蛋、淫贼，如今死而无憾，可我那女儿连的孩子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她们所作所为，都是我叫干的，要杀，杀我一个，休要连累她们！你，把她们统统放了！桃花的眼湿润了。
“第二件呢？”
“我生为自由人，死做自由鬼，刑前，把我全身的绳索、镣铐统统卸掉！”
“三呢？”
“我一生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你要迎面开枪，不可背后加害！”
“哈哈哈哈！”吴克璋突然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耸然的狂笑。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死到临头的匪婆，竟然提出了这些条件。
“可以！统统答应你！来人啊，先把地的统索、镣铐去掉！”吴克璋又斟满一杯酒，端在手里：“请吧！
桃花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定了定神，迈动踉跄的步子，向火红的鏊子走去。
她走上去了！走到鏊子上去了！脚落处吱啦啦响，冒着白烟，烙脱的皮肉变黑，进着火星……
她走着，走着，一盘鏊子，又一盘鏊子……
她终于挺立在十八盘鏊子的尽头。
她切齿怒目，厉声地：“怎么样？还要姑奶奶走回去吗？”
刑讯室里的屠夫们都惊呆了。
吴克璋手中的酒洒了出来。
“快说呀！”桃花又一声怒吼。
吴克璋仿佛从梦中惊醒，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我看……不必啦！”
“那就快开枪吧！”
“好！我成全了你！”吴克璋把酒一饮而尽，举起了手枪。他的手有些颤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对面地枪击这样一个泰然自若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
6
枪没有响，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刑讯室。
“报告团长，孙美瑶带着队伍，把咱的团部包围了！有机枪，还有钢炮！”
“啊！”吴克璋猝然变色。
“他……他正对着营房破口大骂！”那士兵补充着。
“他怎么讲？”
“他说，不放桃花，就……就……”
“快说呀！就怎么样？”
“就挑了咱的鳖窝！”
桃花眼里一下子涌满了热泪。她痛苦地闭上眼，任泪水顺着带血的面颊滚落下来。
吴克璋从岗楼上的瞭望孔里，看到了疯子一样的孙美瑶。他光着头，袒着胸，骑在马上，一手勒马，一手提着张开机头的驳壳枪。（39）
就凭这，当窑姐儿也得嫖客盈门啊，不比当土匪强？你说你图个啥？”
桃花切齿不语。
鏊子下边的柴烧得哗哗剥剥响。
沉默。刑讯室的含着腥味的污浊空气好象凝固了。
桃花傲然不屈的神情，使吴克璋羞恼。他忽地站起来，走到桃花面前，用手枪托起桃花的下巴，吼道：“我让你说话！我让你说话！”
桃花把头一扬，“呸！”一口唾沫啐在吴克璋的脸上。
吴克璋竟没有咆哮，他慢慢地掏出手帕，擦干净脸。
“你想找死？没那么便宜！对于你这样一位著名的‘女侠’，怎么能轻易送你上西天呢？”
“要杀，要剐，你姑奶奶等着呢！”
“我已经给你准备了升天的金桥，真有种就走过去，过了金桥，才够上望乡台哩！”
吴克璋又走回了他的宝座。
桃花瞟了一眼那一盘盘迸着火星的通红的鏊子，狠狠地瞪着吴克璋道：“行！让小儿们开开眼界！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三件？可以，三十件事也可以。吴某送入上西天一向宽宏大量，有求必应。说吧，哪三件？”吴克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式。
桃花用低沉、坚定的声音道：“一、我含冤落草，为的是锄暴安良，替姐妹们出气，杀了不少坏蛋、淫贼，如今死而无憾，可我那女儿连的孩子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她们所作所为，都是我叫干的，要杀，杀我一个，休要连累她们！你，把她们统统放了！桃花的眼湿润了。
“第二件呢？”
“我生为自由人，死做自由鬼，刑前，把我全身的绳索、镣铐统统卸掉！”
“三呢？”
“我一生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你要迎面开枪，不可背后加害！”
“哈哈哈哈！”吴克璋突然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耸然的狂笑。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死到临头的匪婆，竟然提出了这些条件。
“可以！统统答应你！来人啊，先把地的统索、镣铐去掉！”吴克璋又斟满一杯酒，端在手里：“请吧！
桃花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定了定神，迈动踉跄的步子，向火红的鏊子走去。
她走上去了！走到鏊子上去了！脚落处吱啦啦响，冒着白烟，烙脱的皮肉变黑，进着火星……
她走着，走着，一盘鏊子，又一盘鏊子……
她终于挺立在十八盘鏊子的尽头。
她切齿怒目，厉声地：“怎么样？还要姑奶奶走回去吗？”
刑讯室里的屠夫们都惊呆了。
吴克璋手中的酒洒了出来。
“快说呀！”桃花又一声怒吼。
吴克璋仿佛从梦中惊醒，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我看……不必啦！”
“那就快开枪吧！”
“好！我成全了你！”吴克璋把酒一饮而尽，举起了手枪。他的手有些颤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对面地枪击这样一个泰然自若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
6
枪没有响，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刑讯室。
“报告团长，孙美瑶带着队伍，把咱的团部包围了！有机枪，还有钢炮！”
“啊！”吴克璋猝然变色。
“他……他正对着营房破口大骂！”那士兵补充着。
“他怎么讲？”
“他说，不放桃花，就……就……”
“快说呀！就怎么样？”
“就挑了咱的鳖窝！”
桃花眼里一下子涌满了热泪。她痛苦地闭上眼，任泪水顺着带血的面颊滚落下来。
吴克璋从岗楼上的瞭望孔里，看到了疯子一样的孙美瑶。他光着头，袒着胸，骑在马上，一手勒马，一手提着张开机头的驳壳枪。（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