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姚奇 四海 山民 张化玉
  开法急忙解释说：“我回鲁南，是接受了张聘卿先生的指令，来劝说我父亲的。现在，我有了一个新想法，农民‘马子’，更容易被吸引到革命中来。”
  “张聘卿就是南京的安清帮的大头目？”
  “是的，怎么，您认识他？”
  “他是我们的老乡。年轻时，他和我、美珠，都是很要好的！美珠的孩子，在上海读书，就是托他照管。”
  第三章 壮志未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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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山一仗，大煞了军阀兵们的威风。他们龟缩着不敢出来骚扰了，大片山区成了‘马子’的地盘，停了多年的庙会又赶起来了。连年荒歉，货物虽不丰盛，但七月的核桃八月的梨，山果还是有的，加上药材、石磨、蒜臼子、斧头、镰刀、大扫帚，稀稀拉拉摆满了街巷和河滩。打花巷的乞丐，逐个摊铺索食讨钱。
  卖饭食的更是扯着长腔敲着锅铲邀揽食客。萝卜丸子汤，红红的辣椒油，绿绿的芫荽叶，添汤不要钱。在饥馑之乡，那诱惑力绝不下于富人的山珍海味。至于鲁南特别时兴的羊肉汤和韭菜粉条油煎包，那热腾腾的香气，更令人垂涎三尺了。
  此刻，沙家羊肉锅旁有两个不同寻常的食客。为主的一个，可真叫其貌不扬，五官不正。本来不青不黄不白的脸皮，让酒一灌，活象晒蔫巴的茄子。他穿着女人褂子，袒着胸，两个奶子耷拉着有半尺长，若不是那脸络腮胡，你准会以为他是个老娘们。他就是鲁南有名的杆首“馍馍刘”刘守庭。他家从老一辈就卖馍馍，居然挣下了一份小康家业。他爹不想叫守庭再卖一辈子馍馍，便和另外几家合请了一个塾师，给儿子启了蒙，念起圣贤书来。可惜，他不喜读四书五经和唐诗宋词，他认了一些字后，就找些野史闲书来读。他还特别喜欢研究相面算卦。这小子胆大如天，什么也敢干。所以，人家劝他爹，让他去队伍上混混吧，说不定能混出个人物来。他爹想，这小子天天闯祸，生来不是安分守己的料，随他去吧！刘守庭来到了军阀队伍上，谁知，干了几年，他就被除名了。因这小子太鬼，每次交锋，他首先逃避。他说，当官的打死了，有恤金，打伤了，有奖赏，还派人送医院治疗，我们当兵的被打死了，让娘上哪里哭儿去呢？除名那夜，他却勇敢了。他偷了连长的盒子枪，“瞠瞠”放了两枪，钻到了连长的床底下。连长领着人去追了，他持枪睡了连长的娘们。
  回家后，他窜来枣庄，拉起杆子来。可是，人们怕他，却不服他。今天和他对饮的是他手下的小头目冯四，白脸，细长得象个打枣竿。二人划拳行令，喝喝谈谈，早已有八分醉意。
  “奶奶的，老头子山这一仗，叫孙家爷们露脸了！可我就是不服这个气！打听打听，我馍馍刘服过谁？小时候上学，大学长欺侮我，叫我卡哧把小子的手指头咬下来半截。（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