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内容
十九、纽约街头的险遇
罗奇往返于城市与丛林之间，遵照雷伯的嘱咐，为印第安人运送药物。整整一年零八个月间，他学会了猴人的语言。然而，在那漫长的一年零八个月中，他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神秘的白人。
罗奇曾多次尝试着打听那个神秘白人的消息，但人们都缄口不言。最后，他才从印第安人乔阿那里了解到，那个戴头箍的神秘白人，是乔阿的妹夫。跟随在神秘白人身后形影不离的那个美丽的印第安少妇，就是乔阿的妹妹。
几天前，乔阿的妹妹和她刚出生的孩子被全副武装的白人淘金者杀死了。那个戴头箍的白人也走出丛林，到那遥远的地方去了。乔阿告诉罗奇：
“他已经成了我们印第安人中的一员，丛林就是他的家。他一定会回来的！”
一九五〇年五月底，雷伯·克立摩罗德终于结束长途跋涉，走出了丛林，乘船搭车，辗转去美国。到了新奥尔良，已囊空如洗。他找到了大卫·沙梯尼。
雷伯的突然出现，使沙梯尼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茅特豪森集中营里的老朋友，今生今世还会重新闯入他的生活。
这次雷伯的到来，是为打听台勒斯上尉的下落的。他从沙梯尼那里得知，台勒斯仍在哈佛当教授。沙梯尼想叫雷伯留下地址，以便联系。雷伯却推说在纽约还没有固定的住处，谢绝了。
“也许，我可以在经济上帮你一点忙，你新来乍到的……”
“无须。”雷伯摇摇头，眼神里露出嘲讽的笑意。
沙梯尼把雷伯送到门口，刚拉开门，雷伯蓦地站住了。原来，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女郎。
“她是我未来的小姨，查米尔。”沙梯尼向雷伯介绍；又转身对年轻女郎说：“这位是我的奥地利朋友，雷伯·迈克尔·克立摩罗德。”
“幸会。”查米尔微笑着说，她的目光与雷伯的目光互相胶着在一起。
雷伯和查米尔轻轻握了握手。大卫·沙梯尼却强烈地感觉到，就在这一瞬间，他俩心灵里掀起了极大的被澜。
雷伯流落纽约街头，看见报贩泽比被人揍得鲜血淋漓，不象人样儿了。
雷伯走到泽比跟前，告诉他自己是来临时顶替他的。原来，泽比被流氓打伤以后，医生要他马上住院，他却坚持要先找一个可靠的人，临时接替他管报摊，他才能安心去治病，因为报摊是他维持生计的命根子！
泽比原是一个煤矿工人。他背井离乡到纽约，想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一个天下。他谋到了报贩的职业。但好景不长，纽约街头的流氓终于找上了他的麻烦，规定每天都必须向他们交纳一元钱的“孝敬费”。他每天最多也只能赚二、三元，扣掉批发税，如果再交给那伙流氓一元钱，那就简直别想活了。于是，泽比没有交“孝敬费”，结果被三个流氓打得遍体鳞伤。
雷伯刚刚接手报摊不久，就来了两个贼头鼠目、流里流气的青年。他们一高一矮，走到摊前，大咧咧地问：“听说，你就是接替泽比的那个波兰小子，对吗？”
“对，你们说我是波兰人，那么就算我是波兰人吧！”
“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厉害，”矮个子恶棍说，“那就放明白一点，快交‘孝敬费’！”
“‘孝敬费？’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你小子可别想装糊涂。你只要付了‘孝敬费’，这大街上就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了。每天交一元钱，星期天加交二毛。别忘了，星期天你赚得也多。听明白了没有？”
“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我每个星期总共得向你们缴上七元二毛钱，对吗？”
“对极了。”两个恶棍挤眉弄眼，哈哈笑了，“交了‘孝敬费’，我们就会保护你不受欺负。你就可以做一个‘快乐的波兰人’。”
“啊！不错，这一定会使我非常快乐。”雷伯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神色，“而且，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快乐的波兰人’。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两个恶棍齐声问道。
“这个问题就是——我不怕你们。你们只有两个人，我根本不怕；如果你们是三个，也许我就会怕了。”
话音未落，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伸到了雷伯的面前。
“我真想让自己在尖刀面前吓得索索发抖，但我实在怕不起来，怎么办呢？”雷伯摇摇头，装出一副滑稽的可怜相。这可激怒了那两个恶棍，他们互相一使眼色，正想动手，忽然“啊哟”一声，那个持刀的矮个子尖叫了起来。原来。他的手腕已经被雷伯抓住。雷伯冷笑一声，把对方的手反扭过来，竟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旁边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嘿！”雷伯大叫一声，竟将对方手中的刀刺入自己的胸口，深达寸许。须臾，鲜血象小河一样汩汩流出。更令人惊异的是，雷伯脸上居然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他面不改色地说：“你们以为尖刀就会使我害怕？看吧，我到底怕不怕？”说完，他把刀拔出胸口，“去吧，等一会儿如果你们三个人一起来，我也许就会害怕了。”
两个恶棍吓得面如土色，夹着尾巴溜走了。
一个半小时以后，天黑了，雷伯卖完当天的报纸，正打算回家，忽然，三个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雷伯微笑着朝他们点点头，说：“这下好了，你们三位都来了。我愿意付给你们每天一元钱的‘孝敬费’，你们跟我回去拿吧。”说完，雷伯转过身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夜幕中，三个恶棍跟在他的背后。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座仓库门前。
雷伯推门而入。啊，这原是一座粮仓，空无一人，凌乱极了，到处都是破篓子、破米袋，面粉、大米撒了一地，到处都可以听到老鼠的叫声，它们旁若无人地窜来窜去，有时候，还停下来吡牙咧嘴，露出尖尖的牙齿，象是示威似的。
三个恶棍来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也不禁浑身发毛。雷伯冷冷一笑：“哼，你们马上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请’各位到这儿来！”雷伯说完，左手伸入衬衣，仿佛是去抚摸刚才刀伤的创口，但当他的手重新抽出来的时候，却象变魔术一样，手里握着一根五十多厘米长的手杖。
雷伯把“手杖”举平，嘴凑到一端，说道：“请看你们左边的第三只老鼠。”
话音未落，只听见“飕”地一声，象是有谁在轻轻地吹口哨，一枝细小的金镖从“手杖”中射出，击中那左边第三只老鼠的肚子。老鼠挣扎着朝前蹦跶了两三步，一晃脑袋，倒在地上翻白眼死了。
恶棍们大惊失色。
雷伯哈哈大笑说：“这就是人们谈虎色变的‘南美毒箭’，是我们印第安人杀人和屠杀野兽的绝技。你们谁只要敢动一步，二秒钟之内，我就叫你们和那只老鼠一样！
说完，雷伯手中的那根形似手杖的“吹枪”又端平了，直楞楞地对准了那三个恶棍。他慢悠悠地又说道：“我不知道先杀死你们中的哪一个更好些。同时，我也还没有决定，究竟把你们三个全杀了斩草除根呢，还是只杀两个或者一个。不过，只要你们谁敢挪一个窝儿，就省我的事了，我用不着多考虑——先把他杀死！”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你、你、你，你疯了？！你这个发疯的波兰人。”矮个子恶棍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了那么一句话。
“不，我不是什么波兰人。”雷伯说，“几个小时以前，在大街上，我是一个波兰人。但现在，我变成一个印第安人啦。印第安人的厉害，你们领教过吗？”
雷伯边说边缓缓地绕着圈子走，始终把那三个恶棍困在当中，不让他们伺机逃跑。
雷伯手里的“吹枪”，始终平端着……（未完待续）
罗奇往返于城市与丛林之间，遵照雷伯的嘱咐，为印第安人运送药物。整整一年零八个月间，他学会了猴人的语言。然而，在那漫长的一年零八个月中，他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神秘的白人。
罗奇曾多次尝试着打听那个神秘白人的消息，但人们都缄口不言。最后，他才从印第安人乔阿那里了解到，那个戴头箍的神秘白人，是乔阿的妹夫。跟随在神秘白人身后形影不离的那个美丽的印第安少妇，就是乔阿的妹妹。
几天前，乔阿的妹妹和她刚出生的孩子被全副武装的白人淘金者杀死了。那个戴头箍的白人也走出丛林，到那遥远的地方去了。乔阿告诉罗奇：
“他已经成了我们印第安人中的一员，丛林就是他的家。他一定会回来的！”
一九五〇年五月底，雷伯·克立摩罗德终于结束长途跋涉，走出了丛林，乘船搭车，辗转去美国。到了新奥尔良，已囊空如洗。他找到了大卫·沙梯尼。
雷伯的突然出现，使沙梯尼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茅特豪森集中营里的老朋友，今生今世还会重新闯入他的生活。
这次雷伯的到来，是为打听台勒斯上尉的下落的。他从沙梯尼那里得知，台勒斯仍在哈佛当教授。沙梯尼想叫雷伯留下地址，以便联系。雷伯却推说在纽约还没有固定的住处，谢绝了。
“也许，我可以在经济上帮你一点忙，你新来乍到的……”
“无须。”雷伯摇摇头，眼神里露出嘲讽的笑意。
沙梯尼把雷伯送到门口，刚拉开门，雷伯蓦地站住了。原来，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女郎。
“她是我未来的小姨，查米尔。”沙梯尼向雷伯介绍；又转身对年轻女郎说：“这位是我的奥地利朋友，雷伯·迈克尔·克立摩罗德。”
“幸会。”查米尔微笑着说，她的目光与雷伯的目光互相胶着在一起。
雷伯和查米尔轻轻握了握手。大卫·沙梯尼却强烈地感觉到，就在这一瞬间，他俩心灵里掀起了极大的被澜。
雷伯流落纽约街头，看见报贩泽比被人揍得鲜血淋漓，不象人样儿了。
雷伯走到泽比跟前，告诉他自己是来临时顶替他的。原来，泽比被流氓打伤以后，医生要他马上住院，他却坚持要先找一个可靠的人，临时接替他管报摊，他才能安心去治病，因为报摊是他维持生计的命根子！
泽比原是一个煤矿工人。他背井离乡到纽约，想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一个天下。他谋到了报贩的职业。但好景不长，纽约街头的流氓终于找上了他的麻烦，规定每天都必须向他们交纳一元钱的“孝敬费”。他每天最多也只能赚二、三元，扣掉批发税，如果再交给那伙流氓一元钱，那就简直别想活了。于是，泽比没有交“孝敬费”，结果被三个流氓打得遍体鳞伤。
雷伯刚刚接手报摊不久，就来了两个贼头鼠目、流里流气的青年。他们一高一矮，走到摊前，大咧咧地问：“听说，你就是接替泽比的那个波兰小子，对吗？”
“对，你们说我是波兰人，那么就算我是波兰人吧！”
“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厉害，”矮个子恶棍说，“那就放明白一点，快交‘孝敬费’！”
“‘孝敬费？’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你小子可别想装糊涂。你只要付了‘孝敬费’，这大街上就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了。每天交一元钱，星期天加交二毛。别忘了，星期天你赚得也多。听明白了没有？”
“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我每个星期总共得向你们缴上七元二毛钱，对吗？”
“对极了。”两个恶棍挤眉弄眼，哈哈笑了，“交了‘孝敬费’，我们就会保护你不受欺负。你就可以做一个‘快乐的波兰人’。”
“啊！不错，这一定会使我非常快乐。”雷伯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神色，“而且，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快乐的波兰人’。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两个恶棍齐声问道。
“这个问题就是——我不怕你们。你们只有两个人，我根本不怕；如果你们是三个，也许我就会怕了。”
话音未落，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伸到了雷伯的面前。
“我真想让自己在尖刀面前吓得索索发抖，但我实在怕不起来，怎么办呢？”雷伯摇摇头，装出一副滑稽的可怜相。这可激怒了那两个恶棍，他们互相一使眼色，正想动手，忽然“啊哟”一声，那个持刀的矮个子尖叫了起来。原来。他的手腕已经被雷伯抓住。雷伯冷笑一声，把对方的手反扭过来，竟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旁边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嘿！”雷伯大叫一声，竟将对方手中的刀刺入自己的胸口，深达寸许。须臾，鲜血象小河一样汩汩流出。更令人惊异的是，雷伯脸上居然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他面不改色地说：“你们以为尖刀就会使我害怕？看吧，我到底怕不怕？”说完，他把刀拔出胸口，“去吧，等一会儿如果你们三个人一起来，我也许就会害怕了。”
两个恶棍吓得面如土色，夹着尾巴溜走了。
一个半小时以后，天黑了，雷伯卖完当天的报纸，正打算回家，忽然，三个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雷伯微笑着朝他们点点头，说：“这下好了，你们三位都来了。我愿意付给你们每天一元钱的‘孝敬费’，你们跟我回去拿吧。”说完，雷伯转过身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夜幕中，三个恶棍跟在他的背后。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座仓库门前。
雷伯推门而入。啊，这原是一座粮仓，空无一人，凌乱极了，到处都是破篓子、破米袋，面粉、大米撒了一地，到处都可以听到老鼠的叫声，它们旁若无人地窜来窜去，有时候，还停下来吡牙咧嘴，露出尖尖的牙齿，象是示威似的。
三个恶棍来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也不禁浑身发毛。雷伯冷冷一笑：“哼，你们马上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请’各位到这儿来！”雷伯说完，左手伸入衬衣，仿佛是去抚摸刚才刀伤的创口，但当他的手重新抽出来的时候，却象变魔术一样，手里握着一根五十多厘米长的手杖。
雷伯把“手杖”举平，嘴凑到一端，说道：“请看你们左边的第三只老鼠。”
话音未落，只听见“飕”地一声，象是有谁在轻轻地吹口哨，一枝细小的金镖从“手杖”中射出，击中那左边第三只老鼠的肚子。老鼠挣扎着朝前蹦跶了两三步，一晃脑袋，倒在地上翻白眼死了。
恶棍们大惊失色。
雷伯哈哈大笑说：“这就是人们谈虎色变的‘南美毒箭’，是我们印第安人杀人和屠杀野兽的绝技。你们谁只要敢动一步，二秒钟之内，我就叫你们和那只老鼠一样！
说完，雷伯手中的那根形似手杖的“吹枪”又端平了，直楞楞地对准了那三个恶棍。他慢悠悠地又说道：“我不知道先杀死你们中的哪一个更好些。同时，我也还没有决定，究竟把你们三个全杀了斩草除根呢，还是只杀两个或者一个。不过，只要你们谁敢挪一个窝儿，就省我的事了，我用不着多考虑——先把他杀死！”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你、你、你，你疯了？！你这个发疯的波兰人。”矮个子恶棍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了那么一句话。
“不，我不是什么波兰人。”雷伯说，“几个小时以前，在大街上，我是一个波兰人。但现在，我变成一个印第安人啦。印第安人的厉害，你们领教过吗？”
雷伯边说边缓缓地绕着圈子走，始终把那三个恶棍困在当中，不让他们伺机逃跑。
雷伯手里的“吹枪”，始终平端着……（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