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很久没有到里水的柑橙村去了。前段时间，接到青年果木专家黄港英的信，叫我抽空下来尝尝他种植的新品种——椪柑。今天星期日我开上摩托应约而去。
  来到村口，一望成百亩的稻田里、几个小山丘上的柑橙树，结满累累的果实，煞是好看。
  一辆深蓝色的丰田牌农民车，在来回运载刚摘下来的柑橙。姑娘们在果林里嘻笑着。
  “同志，尝尝鲜，喂！接住！”几位青年已经认出我了，接二连三地给我掷来一个个红彤彤的柑橙。
  好大的椪柑啊，每个足有一斤重。我望了望他们，问：“港英呢！
  “他到县城和港商谈生意去了。”一位姑娘回答我后，连忙向左边高声地喊：“琼嫂，有客人来啊，你过来吧！”阿琼嫂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阿英叫我留几个特大的椪柑给你尝尝新！”
  “多谢了！”我发现“七仙女”中又多了几个男子汉，就问：“家大业大了，你再请帮工我也愿来干啊！”
  “笑话啦，怎请得起你这个文人！”
  “俗语说，跪地喂母猪，睇钱份上啫！”
  今年开春时，我访问过港英，他那时已是个满肚雄图大略的企业家了。他从国内外的杂志里得到了关于水果情况的信息：美国每年平均每人吃水果360斤：苏联每人吃240斤；而中国只吃50斤。随着人民生活的不断提高，我国人民吃水果的数量会大幅度的增加。去年他从银行贷了一笔专款，包了生产队的一百亩田全部种上柑橙，其中有三十亩专门种植从福建引进的椪柑。他收摘多少，外贸出口站包收购多少。今年正是第一次大面积的好收成，年初时阿琼托人在清远山区请了七位姑娘来管理，每人每月六十元，吃主家的。现在收获柑橙了，又请了村中三位男青年来帮工，真是果熟人欢一派丰收景象，好热闹呢！
  我一边品尝柑味如蜜的椪柑后，一边就和“七仙女”她们采摘柑橙了。我仔细观察了他们的打扮，已经和刚来时大不相同了——山区姑娘额前特有的一撮刘海不见了，改变了发型，穿上了新颖的时装，到村不够一年已被村中的姐妹“同化”了。
  “你们离乡别井，不想家吗？”我好奇地问。
  “七仙女”哈哈地朗笑起来。一位个子略小的姑娘说：“英叔说明年要办个果汁厂，那时我们要当上工人啦！”
  “快成啦？”我问。“你问琼嫂吧？”
  吃午饭时，我问阿琼。她说，是要办厂，这可是阿英多年的夙愿。
  是的，港英已经把事业扎根于乡土，八二年香港有位老板用高薪请他到深圳种植水果，他都婉言拒绝了。
  又是橙红柑熟时，盛誉珠江三角洲的柑橙专业村，在朝霞喷薄的晨光中苏醒了，我依依不舍地向她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