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你叫李柱？”“是的”！“那个工种的？”“临时工。”“多少錢一个月？”“卅多块。”“过得去么？”“仅仅可以！”“可有节余？”“……”
  李柱摇了搖头，不再答腔。朱勉严肃起来，冷然說：“我有話問你！”
  李柱一怔：“什么？”朱勉站起来，取出一个档案袋，注視着他；一会，突然問道：“你有沒有犯过錯誤？”
  “錯誤？什么錯誤？……我沒有哇……”
  朱勉把档案袋重重一放：“沒有？哼！”
  李柱慌乱了：“也許会有，但我不知道……，請你指出吧！”
  “指出你倒容易！现在是先看你愿不愿意坦白！”
  “我确实不知道；如果有，自应坦白……”
  “那么，你說說，来厂的时候带了些什么来？”朱勉把語气放緩了一些。
  “被、席、蚊帐、农服五套，脸盆一只……”
  “来厂后又买过什么东西？”
  “沒有，只买过一条毛巾。”
  朱勉注視了他一会，冷然問：“你不是有个手表嗎”？
  李柱脸色突变，吃吃地：“是…的……那是我入厂时帶来的！”
  “什么牌号？”
  “是…是……防水…防水牌的。”李柱額上已經渗出了汗珠。
  “給我看看吧！”
  李柱頓时失去了主意，慢慢地把手表取出来。朱勉拿过来看了一会，冷笑道：“这分明是喘士‘××’牌！”然后脸色一沉：“那里来的？”
  “买的！”
  “多少錢？”
  “大概是——”他頓住，再一想，才說：“一百五十块！”
  “你既然生活仅仅可以，为什么有一百五十块錢来买表？……何况，这种表的明碼实价是：四百五十八元八！”朱勉說到这里，见对方低头不語，便斬釘截鉄地說：“說实說，表那里来的。”
  話音刚落，王充和于林同时走了进来，李柱一见他們，起初一怔，但馬上便明白过来了。他想說什么，只张了张咀，便被王充严正的眼光看得低下了头。最后，竟伏到案上嗚嗚地哭了：“我坦白……我对不起政府啦……”
  ——原来他是一个可耻的慣窃分子，經常扒窃职工的金錢和日用品，盗卖工厂的工具。他扒了王充的手表，当即到表鋪換了表壳，可是一直沒敢戴出来……
  李柱交代完毕，朱勉便打发他：“囘去吧！好好考虑，明天向职工公开检討！”
  李柱猥亵的身驅出了房門，朱勉把手表交到王充手里。三个人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