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燕翎
  雨，滴滴嗒嗒地下个不停，天呀！象穿了孔似的。公路上积水氹氹，除了寥寥的几个縮着脖子走着的行人外，什么也沒有。但弼唐站候車室里却異常拥挤，狹窄的房子几乎迫破了。在門口站着一个小足的老太婆，不时扭头望看远方。她实在太着急了，因为下午一点鐘要赶到广州，现在时間已有十二点鐘了，但汽車仍然无踪无影。忽然，一輛汽車由石湾的方向疾駛而来，乘客們聞声而出，几十个手抬得高高的，可惜司机的前面已挂上“客滿”的牌子了。汽車象一股劲风地过去，所留下淡淡的烟波，不久給連綿的春雨吞沒了。第二輛也同样无情地溜过。
  雨，下得越来越大，好象和乘客們呕似的。一些沒有耐性的乘客也先后走了。老太婆因为旧社会給她的遺跡——那双又細又尖的小脚，只好忍着性子地等下去。
  叮鈴！一輛单車突然在候車室的門口剎住了。乘客們好奇地打量这位粗手大脚而又和善有礼的石湾工人。这工人好象猜透了那位小脚老太婆的心事似的問道：“老太婆，你是到佛山嗎？”騎車的人挨近老太婆的身边問。
  “不是！是到广州。”小脚老太婆搭訕道。
  “你怎能赶到广州？汽車难乘嚕！”
  “那就沒办法了！”太婆对这位抱着一番盛意的工人也討厭起来，所以冷談地說了上面的話。“老太婆，我載你去車站好嗎？”騎車的人关切地問道。
  “你載我去？”老太婆
  象不相信自己的耳朶一样重复着。感激之淚夺眶而出……。“快坐上来吧！雨很大。”这位工人說着，把自己的雨衣披在老太婆的肩上。老太婆推讓着，但終于接受下来。叮鈴！叮鈴！这位工人載着一个素不相識的老太婆远去了。但他那种共产主义的风格却象淸脆的鈴声一样永远激蕩在人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