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土围子与潮水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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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蓬莱地名故事》 图书
唯一号: 150520020210009302
颗粒名称: 潮水土围子与潮水惨案
分类号: E297.33
页数: 9
页码: 475-483
摘要: 潮水镇驻地潮水村是蓬莱市有名的大村镇,有1000多户人家。抗日战争前,潮水镇是蓬莱东部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早在清朝同治年间潮水镇就修起了土围墙。围墙上建垛口,东西南北建有四个大炮楼,下设五个大门。围墙外有1米多深、4米宽的壕沟,围墙北部高处达7米多,东、南、西地段一般在5米左右。周围总长达八里之多,像有这样坚固的土围子壁垒的村镇在蓬莱是不多见的。由于远离战争,少有土匪骚扰,人民生活可谓安居乐业。这两股杂牌军共1000多人,一日三餐,花天酒地,当地的百姓遭了殃。有一次,陈昱的两个部下因强奸妇女致人死亡,引起群众的极大愤慨。对射过程中,日军不时发起冲锋,
关键词: 土围子 惨案 潮水镇

内容

潮水镇驻地潮水村是蓬莱市有名的大村镇,有1000多户人家。抗日战争前,潮水镇是蓬莱东部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早在清朝同治年间潮水镇就修起了土围墙。围墙上建垛口,东西南北建有四个大炮楼,下设五个大门。围墙外有1米多深、4米宽的壕沟,围墙北部高处达7米多,东、南、西地段一般在5米左右。周围总长达八里之多,像有这样坚固的土围子壁垒的村镇在蓬莱是不多见的。
  潮水中心大街两旁,商号林立,店铺、饭店、酒楼、作坊比比皆是。街面中心还建有六座二层楼和一栋三层楼。北京四合院式的房屋鳞次栉比,达300多处。再加上东庙“天庆庵”和西庙“圣寿寺”的宏大建筑,潮水真是一个相当繁华的小城镇,故素有“二京都”之美誉。镇内建有民团,最兴盛时,枪支就达100多支,小股土匪一般不敢冒犯。由于远离战争,少有土匪骚扰,人民生活可谓安居乐业。潮水镇地肥水美,繁华富饶,再加上建有坚固的土围子,在乱世自然也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以后,中国不得安宁,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潮水镇的安宁也被打破了。在全国人民的抗日浪潮中,一些国民党顽固派、杂牌军、土匪也都纷纷扯起了抗日的旗子,以抗日为幌子,抢占地盘,发展势力,自然不会放过潮水这块肥肉。他们看中了潮水的土围子——易守难攻;看中了潮水的殷实富足——吃喝不愁。明争暗夺,轮番进驻,常常是这帮刚走,那群又来。鱼肉乡里,欺压百姓,扰民袭民,把潮水镇搅得鸡犬不宁,民不聊生。
  先是有国民党第九行政区专员兼保安司令蔡晋康的部队驻扎。蔡晋康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把一些杂牌军、土匪收编在自己的旗下。如他的十三大队长刘月卿(高密人)和十四大队长王敬尧(昌邑人)都是土匪出身。抗日战争开始后,中国共产党从国家和民族利益出发,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并自觉将其领导下的中国工农红军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简称“八路”。而狂妄自大的刘月卿、王敬尧就自称为七路、九路。
  1938年秋季,杂牌军陈R和秦玉堂的部队都打着抗日的幌子,先后拉进潮水驻扎。他们向老百姓要馒头、蔬菜和酒肉。逼迫饭店、酒楼给他们烧饭、做菜。这两股杂牌军共1000多人,一日三餐,花天酒地,当地的百姓遭了殃。两支杂牌军还明争暗斗,经常为争地盘、争财物而产生摩擦。有一次,陈昱的两个部下因强奸妇女致人死亡,引起群众的极大愤慨。秦玉堂也排斥、嘲笑,趁机挤压,在群众的愤怒声中,陈昱极不情愿地枪毙了两名强奸妇女的部下,不久就率部离去。并且扬言:这笔账一定要清算。杂牌军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潮水镇老百姓怨声载道,人心惶惶。
  1938年农历十一月初四日,蔡晋康部下的十三大队、十四大队约600多人又开进了潮水镇,其中一个中队去巨峰设防,潮水镇内驻有500多人。
  日本鬼子侵占烟台后,日军指挥官斋藤富士郎曾出重金收买刘月卿和王敬尧,但他们习惯了放荡不羁的生活,不愿受制于人,更出于当时抗日浪潮的压力,他们作为中国人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尚有一定的民族气节,所以就拒绝了斋藤,没有做汉奸,当走狗。这也使斋藤怀恨在心。
  盘踞在烟台的日军海军陆战队指挥官斋藤富士郎得知刘月卿和王敬尧又率部进驻潮水,为雪两人不被收买之恨,除掉隐患,经过周密策划,准备腊月二十日晚开始行动,亲率日伪军血洗潮水镇。
  腊月二十日晚,斋藤率领日伪军五六百人,分乘20余辆汽车,出烟台西进,准备夜袭蔡晋康部驻扎在潮水镇的刘月卿和王敬尧的两个大队。汽车刚过夹河西不远就被一道道横沟挡住,无法前行。原来,陈昱部曾驻福山一带(陈昱是福山人),为防日军袭击,他们早就在主要路段上挖了一道道深二尺、宽二尺的横沟,以此来阻止敌人。陈部的设防非常奏效,极大地破坏了日伪军夜间偷袭潮水的计划。汽车不得不缓慢地绕道行驶,凌晨时才赶到大柳行。在大柳行,斋藤派一个中队去袭击巨峰守军,其余主力原地休息、吃饭。早上七点半多钟开始行进,行至道头村,汽车才停下,全部人马开始步行,直扑潮水。
  1939年2月9日,农历腊月二十一日,是潮水镇的集日。为了防日军飞机的轰炸,集市从村内中心大街搬到了围子以外,村东二里处的河滩上。由于接近年关,集市上买卖年货的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上午九点钟左右,从东北巨峰方向传来了枪声。继而又见巨峰上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日军偷袭巨峰的计划得逞了。集市上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些来逛闲集的士兵纷纷向村里跑去。赶集的人已经预感到不妙,卖货的开始紧张收摊,买货的挎着篮子往家跑。正在这时,远远望见驻守在巨峰的杂牌军向西溃散而来。接着,东南方向又出现一面日本膏药旗。日军发现了赶集的人群开始鸣枪,于是,整个集炸了。惊慌失措的人群像见了魔鬼似的东跑西窜,呼儿唤女,喊爹叫娘,弃货扔物,逃命要紧。霎时,大道上、小路上、田地里,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奔跑的人群。人们蜂拥着从东北门、东门、南门涌进围子里。还没等老百姓全部进入土围子,守门的士兵就把大门给关上了。一些跑在后面的老弱病残,只得绕道西门和北门进围子。
  蔡晋康部的十三大队、十四大队毫无准备,听到枪声才紧急集合,仓促部署。由十四大队负责守东门、东北门;十三大队负责守南门、西门。队伍很快开上了围墙,他们凭借围墙的垛口和炮楼,居高临下,做好了战斗准备。
  日伪军也分成了两路,分别开向东门和南门。斋藤的指挥部设在东门外,其一联队长负责攻打南门。
  上午十点钟左右,双方接上火,战斗打响了。机枪、步枪响成一片,战斗十分激烈。战斗一开始,十三大队和十四大队的官兵依靠围墙垛口、炮楼为掩体,居高临下,打得十分痛快,杀伤了大量敌人。他们毕竟是土匪出身,有不少的好射手,一开始就给日伪军一个下马威。
  当时是深冬腊月,日伪军处在开旷的无遮掩地带,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围墙上守军的观察视野之中。无奈,日伪军只能依靠田地里的菜窖和小土坡做掩体,不敢靠近围墙,大大降低了他们的进攻能力。
  十四大队守东门,大队长王敬尧腰挎双枪,枪法十分了得。一队进攻的日伪军被他一枪一个,撂倒在地,其余守军也一齐射击,打死五、六个敌人,把进攻的一小队日伪军打得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敌人在一个菜窖坑里架起三挺机枪集中火力向围墙上猛烈射击,压制守军的火力,企图掩护部队再次发起进攻。这时,王敬尧发现一个手持指挥刀的日军头目在挥刀指挥射击,他便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一支步枪,对准敌人的指挥官“啪”的一声,那个持指挥刀的日军应声倒地。日军指挥官斋藤富士郎气急败坏地急命架在大葛家牌楼附近的山炮向围墙上开炮。“轰、轰”两声炮响,一发炮弹打在了东门里张江舫家的厢房里,却没有爆炸;另一发炮弹打在学校大殿里也没有爆炸,只把大殿里的一个大柱子打断了。不知何故,敌人只打了这两发炮弹,没有继续轰炸。
  双方一直激战到中午时分,互相僵持着。日军仍无法攻进围墙。这时大队长王敬尧看到日军暂时还攻不上来,便命一个姓彭的中队长负责指挥,顶住小鬼子,自己走下围墙,回到村里吃饭去了。
  十三大队大队长刘月卿率部防守南门。他是小学教师出身,身材高大魁梧,很有气质,治军较严,也使双枪,枪法百发百中。他的手下有二十几名好射手,尤其外号“瘸爪”的士兵,枪法十分出色,他一个人就击毙日伪军五、六个人。
  南门的战斗打得更为激烈。十三大队的士兵依托围墙垛口和炮楼打击敌人,而日军则依靠南门外的几处房屋为掩护。他们在房顶上架起机枪,与围墙的守军激烈对射。对射过程中,日军不时发起冲锋,但都被守军打了下去。
  战斗中,外号“瘸爪”的士兵接连击毙敌人两个机枪射手。正在这时,大队长刘月卿发现在远处的一个菜窖里,敌人的一挺机枪架在一个老百姓的肩膀上,正猛烈地向围墙射击(这个被抓去当作枪架的人,据说是观里村一个赶集的村民)。他当即便从“瘸爪”手中夺过步枪,找到有利射击点,瞄准敌机枪手,只听“啪”的一声,就送鬼子上了西天。但就在这时,刘大队长戴的水獭帽子暴露了他的身份,日军的指挥官举起战刀,嘴里“哇哇”地喊叫着,日军的机枪、步枪就一齐向刘大队长疯狂地射击。只要“水獭帽”在什么地方一露面,便会招来一阵枪声。刘大队长被打得不敢抬头,不敢露面,而他却全然不知其所以然。后来,人们才知道,因日本鬼子畏惧王敬尧、刘月卿两个大队的战斗势力,在拉拢收买不成的情况下,便想出一个损招:半个月前让烟台的“三番子”(与我、日、顽三方都有联系的人)头面人物曲莲舫送给刘、王二入一入一顶水獭帽(斋藤曾找曲莲舫联系招降刘月卿、王敬尧二人)。目的就是为在战斗中明确目标,同时通知日伪所有官兵,任何时候一旦发现头戴“水獭帽”的,必须不惜代价消灭之。怪不得敌人一见“水獭帽”就打,原来事出有因。
  战斗持续到中午,日军虽然不断加强攻势,但都没有得逞。南门、东门依然控制在十三大队和十四大队手里。这时,镇里的几个负责人组织了一些人给围墙上的士兵送饭。张淑平带领十几个人给南门的十三大队送饭。饭后,刘大队长又让张叔平他们找麻袋装沙土准备堵大门。因为刘大队长看到,敌人进攻的重点是大门,如果大门一旦被攻破,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了。
  下午一点多钟,日伪军又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东门外的指挥官斋藤富士郎组织十几挺轻重机枪掩护攻城。酒足饭饱的王敬尧一听枪声激烈,提着双枪奔上了围墙。当他拿着望远镜观察时,不幸被敌人击中头部身亡。王大队长一死,军心便有些动摇,一些官兵不敢恋战。这时,姓彭的中队长站出来,大喊一声:“不准撤!给大队长报仇!听我指挥,给我狠狠地打!”他的一声断喝,稳定了军心,士兵们重又端起枪,向进攻的敌人猛烈射击,压制住了敌人。由于地形对日军十分不利,日军留下了四五具尸体又缩了回去。直到下午两点半多钟,东门仍牢牢掌握在十四大队的手中。
  由于进攻东门十分不利,伤亡惨重,日军就把一些重武器调往南门。
  南门的战斗更激烈了。敌人在围墙外的蹄炉、大有栈的房顶上架起了四挺歪把子机枪,又在屋的墙壁上打开一个洞架起了两挺机枪,强大的火力疯狂压制南门上守军的火力。刘月卿大队长一边指挥守军顽强抵抗,一边组织百姓用沙袋堵大门。这时,敌人以强大的火力为掩护,把浇上煤油的秫秸送到南门下。敌人的阴谋得逞了。他们用火点上秫秸,大火很快便升腾起来。大门被烧着了,一时间浓烟滚滚,敌人叫喊着冲了上来。刘大队长一看大势已去,急令撤退。时近下午三点,南门失守。
  南门被烧失守,守东门的彭队长也知东门难保,遂急令残部退下围墙,从北门撤走了。
  再说刘大队长从围墙上撤下来,急率残部从西门撤出,准备撤向大辛店。刘大队长骑着马,头戴水獭帽向西奔去。不料走到马蹄沟时被埋伏的日军机枪射落马下,当即身亡。日军经过五个小时的进攻,终于以惨重的代价攻破南门。
  抗日战争初期,国民党军队在正面战场作战。驻扎在潮水的国民党军两个大队尽管是一些杂牌军,军纪不严,军风不正,但是他们不做汉奸,誓不投降的民族气节却是值得称赞的。潮水的土围子尽管失守,但是潮水军民同仇敌忾,共御外敌,奋起抵抗的精神却是可歌可泣的。潮水保卫战虽然最后以失败而告终,但却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为抗战贡献了一份力量。
  日伪军冲进南门以后,把对守军的仇恨倾泻到老百姓身上。血腥地大屠杀开始了。日伪军气急败坏地见人就杀,见人就砍,见人就捅,见草就烧。一些来不及撤走的群众和刚下围墙的士兵惨遭杀害。南门里的街道上,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日伪军乘势冲向街里,沿着大街向西,挨家挨户搜查追杀逃散的士兵。
  一个士兵被日军追赶跑进杨式仁家,抓起一件农民的衣服,跳后墙逃跑了。日军追到杨式仁家砸开门冲进去,不分青红皂白,开枪射击,把屋里的老少五口全部杀死,其中还有一个吃奶的婴儿,被他们用刺刀挑死,真是惨绝人寰。
  在南门的防空洞里,藏着17个用沙袋堵南门的青壮年。南门还没来得及堵上就被烧毁,他们来不及逃跑,就近躲进围墙下的防空洞里。岂料,鬼子一进门就发现了他们,先是开枪射击,后来干脆把防空洞外的玉米秸点着了。17个人中16人被火烧死或被烟熏死,只有张淑平脸朝下伏在地上才幸免于难。
  徐高贤的老丈人,接夼姜家人,腊月二十一日来潮水赶集。鬼子打开门后,把站在院子里的老人一枪打死。徐高贤的哥哥躲在南院,被鬼子发现,也被打死。
  更可怜的是住在西门里的杨廷梓,日本鬼子砸开门后冲进屋里,见杨廷梓和老伴在家,就用绳索套住杨廷梓的脖子,拖着往外走。杨廷梓的大儿子杨式利躲在西厢房,见鬼子拖着父亲就冲出来相救,结果鬼子却把绳索从杨廷梓的脖子上解下来套在了杨式利的脖子上,拖到东街杨式利被鬼子用指挥刀给劈了,一起被劈的还有一个人,其惨状真是不堪人目。
  杨廷梓的另一个儿子12岁,想从围墙上逃出去。结果发现围墙上有鬼子,他赶紧躲进围墙下的一个厕所里,但还是被鬼子发现了,鬼子一枪打死了这个12岁的孩子。从此,杨廷梓悲痛欲绝,沉默寡言。他的妻子患了神经病,十分凄惨。
  张嘉谟的一家五口被打死三口,只剩他与其母。盛希增的父亲、弟弟被鬼子枪杀。吴培绩的哥哥,被鬼子枪杀。张善恩二十日刚结婚,二十一日就被鬼子打死。张克尤的哥哥,以为鬼子不会伤害平民百姓,出去挑水被鬼子抓去枪杀。
  青年杨积庆,在南门激战时,被镇里负责人张淑平派往南门装沙袋堵大门。当南门被敌人烧毁时,杨积庆没有躲进围墙下的防空洞里,而是提着铁锨向另一个胡同跑去。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发现后面有一个鬼子追杀他,当跑到胡同的拐角处,他便急速躲到暗处。这时,追杀他的日本鬼子挎着战刀追到胡同的拐角处,停顿了一下,扫视前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躲在拐角里的杨积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挥起铁锨,狠狠地砍在了鬼子的头上,该敌当场毙命。后来人们才知道杨积庆砍死的这个鬼子竟然是日军少佐联队长——小林金次。20岁刚出头的杨积庆砍死鬼子后,扔掉铁锨,凭着敏捷的身体、熟悉的路径,翻墙越巷,疾速离去。当后面的鬼子赶来时,杨积庆早已无影无踪了。
  从南门冲进来的鬼子肆无忌惮地一路烧杀到西门,血染二里路,火也烧了二里路。真是一路烧杀,惨无人道。当时着火处达二十处之多,天上浓烟滚滚,烟灰满天飞,遮天蔽日。
  东门的守军弃门撤离后,进攻东门的日军停了一段时间才缓过神来。下午3点多钟,他们见围墙上已无守兵,便毫无顾忌地突破大门,冲进村里。像急红眼的恶狼一样顺着大街,穷凶极恶地烧杀起来。
  首先遭难的是东门里的一伙打铁的外地人。他们房门紧闭,躲在屋里。鬼子撞开门,见满屋铁器,举枪就打,他们用枪打死了三个,用刺刀捅死了两个,五个外地人,一个没剩,全被枪杀。
  另一小股日伪军冲进东门里的一个杀猪场,一个敌兵刚撞开门,就被躲在门后的杀猪人李国福一刀砍死。后面的敌兵发现后,向李国福连开数枪,李国福倒在了血泊中。
  东门里李福星家这一天却是遇到了祸星。李福星当时家里有父亲、妹妹、妻子和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堂兄,加上李福星共七口人。鬼子冲进东门时,他们都躲进了院子里的防空洞(当时,为了防日本飞机轰炸,家家都挖了防空洞)。日军破门冲进院子,李福星的父亲出来,意欲应酬一下,不料敌人一枪将其打死。接着敌兵喊叫洞里的人出来,李福星等抱在一起,不敢出声。凶神恶煞的鬼子兵便将洞口上面堆积的柴草点着了,他们把成捆的柴草点上火,扔进洞内。孩子、大人顿时被烧得尖声嚎叫起来。停了一会,鬼子们狞笑着离去了。鬼子兵离去不一会,李福星和堂兄忍着剧疼,冒着烈火冲了出来。他们慌不择路地向北跑去,刚出胡同口,他的堂兄就被鬼子打死了。李福星一看不好,调头又向南跑。鬼子追来,向他连开数枪,真是“福星”保佑,没有击中,他侥幸保住了性命。可是他躲在防空洞里的妻子、妹妹和两个孩子都被火烧死了。这一家被日本鬼子夺去了六条人命。李福星本人的耳朵也被大火烧去了半截。
  更令人发指的是,从东门冲进来的日伪军除了烧杀以外,还抓了不少青壮年。他们把抓来的三四十个人驱赶到东庙台上,说是叫去训话。可是,到了庙台上以后,日伪军命令全部跪下。当人们跪下后,小鬼子的机枪响了,罪恶的子弹射向人群。这三四十个人在鬼子机枪的扫射下纷纷倒下,只有五人幸存。
  据幸存者回忆,东庙里王洪声的父亲有病躺在炕上,蒙着被子,也被鬼子用枪射杀。张春相的父亲听见鬼子砸门,一开门便被鬼子打死在门旁。张志尊家的长工抡起铡刀和鬼子拼命,被鬼子乱枪打死。
  东庙天庆庵是一座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建筑,当时是镇里局子办公的地方。日本鬼子进入东庙,拿来煤油,拉来柴草,丧心病狂地放火烧毁了潮水这座最古老的高大宏伟的古建筑——天庆庵。
  从东门、南门到西门,整个潮水村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大火烧得房倒屋塌,到处是断垣残壁,昔日繁华的“二京都”,繁华的中心大街,一日之内便面目全非,潮水这座名镇,一下子变得满目疮痍、一片萧条了。下午四点多钟,大施烧杀淫威的日伪军开始撤离,近五点钟才全部撤走。
  日伪军对潮水镇的血腥大屠杀,使潮水人民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劫难。在这场劫难中,潮水镇被屠杀的人数达108人,被烧毁房屋70多间,古建筑一处。日本帝国主义对潮水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这一段国耻、村耻、民耻,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潮水惨案发生后,中共蓬莱地下党组织曾派人来慰问,安抚遇难者家属,并积极组织民众做好善后处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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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地名故事

《蓬莱地名故事》

本书分为上、下两册,用翔实的史料写出蓬莱和各镇街的旧制新姿,也用有力的证据书写出大多数村名的来历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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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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