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名青壮年洗脚上岸,到陌生的城市“寻梦”,他们身后留下了一个个孤独的身影在村口守望。这些孤独身影中,就有他们留守家园里年迈体弱的双亲。留守的老人们, 面对的、承受的是一种怎样的生存状态?记者日前来到袁州区凤凰街道滩下社区采访。
留守老人的现状
社区里很平静,尽管各家各户大门都是敞开的,但到院子里找人问事,出来的往往是老人。社区书记万会满介绍,社区人多地少,许多青壮年都在外打工,劳务收入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青壮年外出,在带来财富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社会问题, 比如留守老人的产生。”万会满说。
记者来到63岁的汪瑞平老入家。老人说,他的两个儿子在外打工,后来把儿媳也带出去了,女儿远嫁西安,老伴前些年去世了,家中就剩下自己和一个1岁多的孙女。虽说年事已高,而且身有严重残疾,但还得硬撑着操持家务。小儿子会定时寄生活费,但他的收入也不高,汪瑞平便把自家的一间空房出租,贴补家用。“社区为我办了低保,我的基本生活有保障。”汪瑞平说。
随后,我们又走访了57岁的袁秀华。前些年,儿子因修房子欠了钱,和儿媳一起外出打工,袁秀华与丈夫在家照料10岁的孙子和3岁的孙女。可是两年前,儿子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世,儿媳扔下两个孩子走了。沉重打击之下,袁秀华和丈夫相继患上脑梗塞,并留下后遗症,丧失了劳动能力。所幸两年前,社区就把她家作为重点扶助对象。两个外出务工的女儿,电话里嘘寒问暖,也不时寄些钱来。
赡养责任的转向
“留守老人现象并非滩下社区独有,在各地的许多农村也存在。”万会满说。走进乡村学校,有孩子在作文中写道:进城的爸爸妈妈要多为爷爷奶奶想想,他们太辛苦了。走近那些难离热土的留守老人,他们一边叮咛着儿女“在外面赚大钱,不要给家人丢脸”,一边背过脸暗自咀嚼心中难言的酸涩。留下的承包地,不能让它荒着,不少老人还得一年到头风里雨里、泥里水里忙个不停。孙辈们读书成长,老人要帮着做饭、洗衣接送。老人年老体衰,病痛自是难免,儿女不在床前,只能自己撑着。最受煎熬的, 是老人精神上对儿女无尽的牵挂和对孙辈教育的难以承受之重。
采访中,汪瑞平对记者说,大儿子自外出打工以来,不仅没有寄过钱,而且音讯全无。他常为此忧心忡忡,但也无可奈何。“这几年,多亏社区和邻居照料。生活苦点没什么,可是人老了,又生了病,身子使不动了,管孙子孙女也就困难了。”袁秀城乡大流动,给城市带来了蓬勃的活力,给昔日贫困的乡村捎来了崭新的希望,给农民的心头照进了灿烂的阳光,也给传统的儿孙绕膝、堂前尽孝、父母在不远游的家庭伦理观念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很多时候,农民工的血汗融进了城市的繁荣,却无法在繁荣中找到家的感觉。于是,他们在城里更加努力地挥洒汗水,为的是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家,那个有年迈双亲、年幼孩子留守的家。
“在这种历史交替、二元夹缝中,乡村原有的家庭赡养模式已被改变,原有的情感连接也在一丝丝断裂。许多儿女无奈地把自己的赡养责任推向了社会。”万会满说。
安享天伦的渴盼
当城市的老人们在公园里漫步,在老年人活动中心娱乐时,那些辛辛苦苦一辈子、为儿女操劳了一辈子的农村老人,却还依然为下代,甚至下下代穷其所有。他们在渴盼一片蓝天,一片能自由呼吸的蓝天,没有苦涩的守望,只有安享天伦的快乐。
为了帮助留守老人解决相应问题,滩下社区为生活困难的留守老人办理了低保,在社区里动员邻里互助,组织党团员、学生帮扶;在节假日之外,社区也经常对留守老人进行走访慰问,同时社区医疗室还建立了留守老人档案,及时跟踪老人身体健康状况。
“我们将在街道聘请10名下岗失业人员,免费为街道的空巢老入、留守老人提供服务。”凤凰街道劳动保障所易所长告诉记者。
有关专家指出,要解决农村留守老人的问题,根本的出路还是要发展农村生产力。当前,农村经济尚不发达,在有序组织农民进城务工的同时,还应把着力点放在发展农村经济上,进一步落实惠农政策,加大调整产业结构力度,搞好科学种田,发展特色经济,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大办乡镇企业,使农民离土不离乡,农忙务农,农闲务工。农村经济发展了,乡镇企业办好了,农民也就富裕了,留守老人也就不成其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