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是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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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宜春日报》 报纸
唯一号: 141120020220002613
颗粒名称: 农民是乐的
分类号: D669.3
摘要: 天气预报说春节期间阴雨为主,很是不爽。谁知今年春来早,一连几天,春日融融,惠风和畅。垣墙弯弯,栅栏参差,菜园里历尽寒冷的各种菜蔬流金滴翠,浅黄嫩绿,镶嵌在丘旁池边。房前屋后,桃树初蕾,李花似雪,枇杷新叶似剑,柳树嫩芽如锋。
关键词: 农民 春节

内容

春节在樟树的家过年。年前,天气预报说春节期间阴雨为主,很是不爽。谁知今年春来早,一连几天,春日融融,惠风和畅。“七九六十三,行人路上解衣衫”的初春时节,田野里、场坪上“草色遥看近却无”,村庄里新楼冲出树梢昂然矗立,老屋藏于树中射出墙角。垣墙弯弯,栅栏参差,菜园里历尽寒冷的各种菜蔬流金滴翠,浅黄嫩绿,镶嵌在丘旁池边。房前屋后,桃树初蕾,李花似雪,枇杷新叶似剑,柳树嫩芽如锋。鸡鸣深巷,犬吠门前,早莺争暖,布谷悠悠。父老乡亲或聚集禾场上,或穿行村巷中,合掌打躬,互拜新年。我们在外地工作的人,每年春节回到家里,给长辈敬拜,与同辈聊天,对晚辈逗趣。500年前,航海家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从加勒比海回来,向西班牙国王报告:“地球是圆的。”500年后,美国的托马斯•弗里德曼到印度后对妻子说:“世界是平的。”今年拜年回来之后我自言自语:“农民是乐的!”“不交‘公粮’(农业税),不交‘斗办’(三提五统),不交‘猪税’(生猪屠宰税),还给我们发钱(种粮补贴),这样的好事是搞几年还是长期搞下去?”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伙计问我。我说:“不收,今后还会‘多发’。从今年起,从一年级到初中毕业,全国学生都不用交学杂费了。"我把六中全会、今年中央一号文件,省党代会报告、政府工作报告中与“三农”有关的说了个大概。伙计说:“盘古开天地,皇粮国税,天经地义,共产党让农民种田不交钱,这件事办得好,现在又搞报销医药费(医保),这是件积德的大好事。政府哪有这么多钱‘贴’?”我用最通俗的话加上几个数字,如咱们江西去年财政收入增加几十个亿,今年没准增百亿,1995年全国财政收入才五千个亿,去年一年就增加六七千个亿,达到四万多个亿,家底排名世界“老四”,说明我们国家、省里、县里(虽然改市近20年,农民还是习惯叫县)经济发展了,实力增强了,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市民帮衬农民。伙计点点头。从春秋鲁国的“初税亩”算起,农业税有2600多年的历史。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家发展了,农民开始享受成果,这几年农村税费改革,不但减轻了农民负担,给农民发各种补贴,规定“粮食最低收购价”,还搞各种保障,又搞新农村建设。伙计说:“这个田真有作(种)头了!”“你怎么骑自行车?”一进村口,迎面遇上的长辈们和伙计们,有的用话语说,有的用眼神刨,觉得我骑自行车很没面子。我骑了一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回家。轿车嘀嘀,摩托嘟嘟,小伙子们已经露出结实的胸肩,神气而专注地一往无前;姑娘们披红系绿,很会搭配地驾着各种颜色的摩托车。二十里宽阔平坦的水泥路上,是车的涌流,似虹在飘舞,几乎见不到步行的人,骑自行车的人也显得零星另类、不合时宜。我对伙计说:“还记得我们让老聂‘中计‘么?”那时村里只有在公社工作的老聂有一辆自行车,我们几个设计把老聂的自行车弄到学校操场上摆弄,龙头扭、钢圈歪、油漆刮,老聂伤心透了,又只能“孩童言行,百无禁忌”,嘟嚷叹气,无可奈何。如今我们村已经有两户买了包车渐车),30多辆摩托车。当年同谋老聂“中计”的伙计说:“现在你可以随便向哪家借车去用几天。我哩村的车不算多,人家东头,就是造保险柜的那个大队(村),十几辆桑塔纳、现代、本田、帕萨特,还有奥迪。”我说:“这么好的天气,我骑自行车回家拜年,无遮无拦,舒筋松骨还顺带看看风景。在南昌,只要不是去需查验本人证件的五大院,我都骑自行车,不信?我给你表演一下车技。”“这还差不多。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在外国有私人坐包车,中国只有当官的坐;前些年只看见私人老板坐,这几年乡下人自己也买包车了。”伙计说。“我发现,你每年回家拜年,从来不穿西装皮鞋,可能是老回想当年我哩伙计编顺口溜骂那些梳得油光水滑、穿得油漆发亮的街上(城里)人吧?你成了街上人,回来怕我们在肚子里‘骂‘你吧?"远看近瞧禾场,年轻人、中年人的服饰异彩纷呈,俨然时装表演,皮鞋闪闪,手表煜煜,年轻姑娘完全是城里姑娘的人时打扮。这天,我完全是在城里下班后的“行头”,回力鞋、运动衣,还背了个国人只认做书包的旅行袋。我告诉伙计:“你们以为我是城里人了,其实我在城里时常觉得还是个乡下人,愿穿皮鞋是图方便,不穿西装是嫌麻烦。不是怕老伙伴们‘骂’我啰?”伙计告诉我:“全村200来人,有六七十个青壮年在外地打工,差不多每户都有人在外面做事,有不少还成了老板。县城一般的居民再不会小瞧咱乡下人,有的人在县城开店办厂还招城里人呢!他们的穿戴还会低档土冒么?”“你从深圳回来,在那边对咱们江西感觉怎么样?"我问中学时的伙计。他在深圳一家公司干了多年,是个部门经理,伙计们都叫他“深圳”。这个问题对他似乎不是什么难题:“你们官方的说法我说不上来,感到最爽的是在深圳各省的人都不小瞧‘江西老表'了。我们老总在江西投资了项目,经常说到江西的有四件事:公路、城市、园区、风景。老板对我们说:他为了在江西投资到过十几个市县,一路上没有走过不通高速的地方,到过的市县都有像模像样的工业园,每个地方的城镇都建设得非常好,山山水水非常漂亮。不要说主人特意领他去看风景名胜,自驾车在高速公路上跑,就像是在一个景区里旅游。其他的我说不上,全省没到过几个地方,但这几年回家真清爽,一路高速到县城,又清一色水泥路到村里,穿着皮鞋踏进家门。”我告诉伙计:“到去年我们省高速公路有1700多公里,今年要达到2000公里,今后五年里要超过3000公里,每年改造乡村公路一万多公里。”我走进中学同学“留他”家。同学姓刘,有次我们在操场上玩,冷不丁外地开来一辆黄吉普,他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他(车)呢!”把方言的“车”念跑了调,自此得名“留他”。见我这个不速之客,一骨碌转身从房中掏出中华烟:“来!老烟枪,抽一支。”我说:“抽这么好的烟?你不是没有这个坏习惯么。”他说:“我还是不抽烟,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外面做事(办了个厂子)回来过年,给我扔下条中华烟待客,这烟盒红色喜庆。”我说:“我们村大学毕业的那些伢崽(后生,年轻人)都哪里去了?”他说:“我跟村里人说,不要去麻烦在省里、地区、县里做事的村上人,他们在外面也不容易,现在大学生毕业不包分配了,伢崽们自己闯吧。怎么样,没哪个去烦你吧?”“没有,伢崽们也知道‘双向选择’,政府指导就业、学校推荐就业、学生自主就业、单位吸引就业。关键还是国家、省里、市里、县里经济发展快,就业机会就多。你这个‘闯’字好。”我说。他告诉我,有的伢崽毕业了,学的是什么农呀、林呀,到乡下照样种田、包山,不过不是他们这样的传统农民了,收入还真不比拿工资的少。他说了谁家的儿子在外县包了100亩田,赚了;谁在哪里包了一座山,发了。恢复高考后,村里每年都有伢崽上大学,他扳着指头算:村里考取了30多个大学生。他眼睛向上转转又低头掐掐继续说,“有北京大学的,有在上海的。”那几个在重庆、广州,这几个在南昌、武汉,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好像这些伢崽都是他家的儿孙,得意的表情在脸上一圈圈漾开,一本账似的告诉我:有当了军官的,考了干部的,当老师的,做医生的,办了厂、开了店、包了山、买了地的。谁谁买了包车、的士头、面包车、卡车。我默了默神,差不多每个大家庭(父母儿子算一家都摊上了一个大学生。我想,鲁迅先生有知,再回家乡就写不出《故乡》“闰土”,发不出对农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叹了。“自家的儿子众家的女。”是说女儿嫁出去,在婆家受到不公的对待,娘家全村的人都会找上门去。我们这些在外地工作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众家女”回娘家。要上班了,再陪母亲吃顿晚饭。初春之夜,微风轻拂,村影瞳瞳,新月如钩。月亮,在都市的夜空如废弃物,在城里多年,每逢上弦月之后的晴夜,我都习惯地倚在阳台上,伸长脖子,从拥挤的楼缝中搜寻,月亮像人们扔掉的破布,寒酸孤寂地挂在高楼的顶角上没人理睬。月亮,是乡村夜晚的主题歌,我踏上自行车,叫一声:“姆妈,我去玩一下!”向神秘朦胧的夜色中悠然而去,跟着我的是母亲那熟悉慈爱的声音:“早点回来!”

知识出处

宜春日报

《宜春日报》

出版者:宜春日报社

出版地:江西宜春

《宜春日报》是中共宜春市委机关报,其前身为《赣中报》,创刊于1949年9月,1992年1月改为《宜春日报》,报纸采用电脑激光排版,版版印刷,对开四版,周七刊。是全市惟一全国公开发行的综合性报纸,是全市最具权威性的新闻媒体,也是全省地市报中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期发数6万多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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