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市图书馆

黄仲玉，女，派名世振，都昌县城人。自幼聪颖好学，尤喜丹青。所绘兰菊，有天然之趣。父黄尔轩，咸丰间投太平天国农民起义军，并随军去天京（今南京）。太平天国农民起义失败后，流离至浙江。受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思想影响，黄仲玉出生后，黄尔轩即反对给女儿缠足。有翁反清，致仲玉幼时即养成强烈的反封建意识。1 900年，资产阶级革命家、教育家蔡元培年方34岁，发妻王昭逝世，时，为媒者众，而皆被推辞，却于《浙江时报》刊登“求偶五款”，以倡导男女平等，革除封建陋习。“五款”称：一、女子须不缠足者；二、须识字者；三、男子不娶妾；四、男死后，女子可改嫁；五、夫妇如不合，可离婚。“五款”一出，世人惊骇，而黄仲玉却甚为敬佩。蔡元培访得仲玉，又见其书画，闻其志趣，亦即顿生爱慕之心，主动央求在杭州的著名江西籍人士叶祖芗先生引见，登门向仲玉求婚，于是，这一对封建礼教的叛逆者欣然订婚。1902年元旦，黄仲玉与蔡元培于杭州举行婚礼，是时，他们又夫唱妇随，婚礼不循浙俗挂三星图，而用大红幛绣孔子二字悬于中堂，以示尊崇文明和教育。午后，又以召开演讲会替代闹洞房。婚礼上，有来宾陈黻宸引经据典，论述男女平等；来宾宋恕则不肯“苟同”，戏称“倘黄夫人学行高于蔡先生，则蔡先生应以师礼视之，何止平等？倘黄夫人学行不及蔡先生，则蔡先生当以弟子视之，又何以平等？”蔡含笑回驳：“就学行言，固有先后，就人格言，总是平等。”妙语惊座，无不赞赏。蔡黄婚姻，开一代新风，一直为国人传为佳话。婚后。黄仲玉随夫赴沪，于登贤里爱国女子小学任教师。1 904年，于沪生女威廉；1907年，又于绍兴生子柏龄（现在法居里夫人物理研究所服务）。1912年9月，她携子女随夫赴德。次年6月，应孙中山邀，夫妇返国参加了二月革命。9月，因革命失败又双双流亡欧美各国，至1916年10月，蔡应邀就任北大校长方返回。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黄仲玉放弃了自己的书画爱好，致力于照料丈夫，抚育子女，操劳家务，终致积劳成疾。1 920年底，蔡又将赴瑞士等地考察，为不拖累丈夫，她住进了北京一家法国人办的医院。1921年1月2日，蔡正在赴欧途中，黄仲玉却一病不起，于医院溘然长逝。9日，蔡抵日内瓦，闻噩耗悲痛不已，挥泪撰《祭亡妻黄仲玉》：“呜呼！仲玉，竟舍我而先逝耶！自汝与我结婚以来，才二十年，累汝以儿女，累汝以家计，累汝以国内国外之奔走，累汝以贫困。累汝以忧患，使汝善画、善书，为美术工艺之天才竟不能无限发展，而且积劳成疾，以不得尽汝之天年。呜呼！我之负汝如何耶！”“汝时时在纷华靡丽之场，内之若上海及北京，外之若柏林及巴黎，我间欲为汝购置稍稍入时之衣饰，偕往普通娱乐之场所，而汝辄不愿。对于北京妇女以酒食赌博相征逐，或假公益之名鹜声气而缘为利者，尤慎避之，不敢与往来。常克勤克俭以养我之廉，以端正子女之习惯。呜呼！我之感汝何如，而竟不得·当以报汝耶！”人以文传，世人无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