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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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瓷魂》 图书
唯一号: 140420020230000646
颗粒名称: 第二十章 张网
分类号: I054
页数: 13
页码: 451—463
摘要: 这是一个星期天。天刚放亮,来自市委生活区的七、八个半大的孩子,便携带逮鸟工具打打闹闹,旁若无人地闯进了市委大院。塑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忠于职守的门卫老人也只有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摇头。在这儿工作,大人不能随便得罪,小孩也同样得罪不起啊1这事他是有过教训的。前不久,也是一个星期天,也是这群小鬼,也是进来逮鸟,也是这么打打闹闹,旁若无人的。他一见,立即站在门口挡了-道。接着和颜悦色地向他们说教:这儿是市委办公的地方,一为安静,二为安全,外面来办事的大人们都得出示证件,登记签名。小孩子不好随便进出,打打闹闹。更何况你们是来逮鸟,市委早就出过保护鸟类的通告……可老人的话还没说完,其中为首的一位十二,三岁的孩子一声大叫:“哥们,别听佬倌那一套。听我的命令:往里冲!”接着七、八个小“哥们”呼拉一声,伸拳踢腿的硬是往里闯。老人一看急了,随即操起身旁的一把大扫帚,本想吓唬吓唬他们,谁知还真生效。小哥们见大扫帚就要“劈头盖脑”,一个个成了惊弓之鸟,抱住脑袋就往回跑。不料,为首的那个跑得太快,脚底一滑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碰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疱……门卫老人也便因此而祸起“肉疱”。“我怎么这样霉气呢?”直至事情过去半个多月之后,老人还在心里直n商咕、埋怨自己的“不幸”。原来,跌跤起疱的偏偏摊上那位市纪委主持工作的副书记的宝贝疙瘩。副书记本人倒还是姿态蛮“高”,只是从此后见了老人总是气鼓鼓的,不理也不睬。可他底下的那位检查科长也不知是为的哪一桩,三番五次地找到这位既非党员、亦非干部,更未违纪的门卫老人进行“纪律检查”。查问他究竟是怎样“打”出孩子头上的疤。那副认真劲儿,就好象在办什么大案、要案!尽管老人一再解释、道歉,并诚恳地检查自己的“过失抄,可检查科长仍然是三天不了、四天不休地不肯饶恕。看样子他真准备为这个疱,将老人起诉法院!幸亏后来周陶同志得知这一情况,在机关干部大会上大发了一通脾气,这事总算才告一段落。从此后,门卫老人遇到这群不该叫小哥们而应称“小爷们”的孩子,便总是心有余悸、n隹恐出事。再说,他也不忍心再为难周陶同志了。是他坑得一个成天忙得团团转的市委书记,最后还不得不大发脾气去管一个疱!
关键词: 小说故事 传记

内容

与大城市的孩子爱好玩弄电子游戏、电动玩具的习惯不一样,生长在这座弹丸小城的孩子还没见过那些“洋玩艺”。因此,他们在对公园内的那些“服役刀年龄比他们的父辈还要长几岁的“翘翘板”、“滑旋梯’等玩腻之后,兴趣又渐渐转向打弹子、斗蟋蟀、逮鸟之类。要么就是充分利用瓷城的“土特产”,站在河边、湖岸朝水里甩“渣片”打“漂漂抄。
  医学上的“星期天孩子”固然可悲,但孩子们喜欢星期天却是无疑。每到这一天,幼儿园,托儿所的孩子可以回家与爸爸妈妈团聚,那些在学校里被课本,作业压得连头都抬不起的小学生们,更是若获大赦一般,从内到外都是喜。
  这是一个星期天。天刚放亮,来自市委生活区的七、八个半大的孩子,便携带逮鸟工具打打闹闹,旁若无人地闯进了市委大院。塑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忠于职守的门卫老人也只有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摇头。在这儿工作,大人不能随便得罪,小孩也同样得罪不起啊1这事他是有过教训的。前不久,也是一个星期天,也是这群小鬼,也是进来逮鸟,也是这么打打闹闹,旁若无人的。他一见,立即站在门口挡了-道。接着和颜悦色地向他们说教:这儿是市委办公的地方,一为安静,二为安全,外面来办事的大人们都得出示证件,登记签名。小孩子不好随便进出,打打闹闹。更何况你们是来逮鸟,市委早就出过保护鸟类的通告……可老人的话还没说完,其中为首的一位十二,三岁的孩子一声大叫:“哥们,别听佬倌那一套。听我的命令:往里冲!”接着七、八个小“哥们”呼拉一声,伸拳踢腿的硬是往里闯。老人一看急了,随即操起身旁的一把大扫帚,本想吓唬吓唬他们,谁知还真生效。小哥们见大扫帚就要“劈头盖脑”,一个个成了惊弓之鸟,抱住脑袋就往回跑。不料,为首的那个跑得太快,脚底一滑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碰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疱……门卫老人也便因此而祸起“肉疱”。“我怎么这样霉气呢?”直至事情过去半个多月之后,老人还在心里直n商咕、埋怨自己的“不幸”。原来,跌跤起疱的偏偏摊上那位市纪委主持工作的副书记的宝贝疙瘩。副书记本人倒还是姿态蛮“高”,只是从此后见了老人总是气鼓鼓的,不理也不睬。可他底下的那位检查科长也不知是为的哪一桩,三番五次地找到这位既非党员、亦非干部,更未违纪的门卫老人进行“纪律检查”。查问他究竟是怎样“打”出孩子头上的疤。那副认真劲儿,就好象在办什么大案、要案!尽管老人一再解释、道歉,并诚恳地检查自己的“过失抄,可检查科长仍然是三天不了、四天不休地不肯饶恕。看样子他真准备为这个疱,将老人起诉法院!幸亏后来周陶同志得知这一情况,在机关干部大会上大发了一通脾气,这事总算才告一段落。从此后,门卫老人遇到这群不该叫小哥们而应称“小爷们”的孩子,便总是心有余悸、n隹恐出事。再说,他也不忍心再为难周陶同志了。是他坑得一个成天忙得团团转的市委书记,最后还不得不大发脾气去管一个疱!
  硬是应了一句俗语,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伙常凑在一块的“小哥们”,几乎全是市委或市府的部、局一级头头脑脑的子女、,别看他们年纪小小,可脾气、性格大多象他们的父亲,且甚多江湖义气。他们本都是有名有姓的,可这会儿,全部换上了他们一致表决通过的“内部称呼”。为首的那位市纪委副书记的儿子叫“小王子”,公安局长的儿子呼“小野牛”,工业部副部长的儿子称“小野兔”,组织部副部长的儿子谓“小不点刀…,
  说话之间,“小王子”领着七、八个小哥们已经走近市委大院后院的那片满可称之为“原始”的森林。那里是古树参天,藤蔓错节,天似碧伞,地若翠毯,连空气都净得发绿。
  小哥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喧哗,放慢了脚步,猫着腰、循声缓缓接近了一块鸟儿比较集中的地方。接着,各人按照分工,开始了紧张的逮鸟布防……
  小家伙们的思维可真够缜密,机智,富于想象。他们从哪家的菜园拔来一抱青菜,又从哪户的凉台上偷来一束束鲜花,一颗颗甜果。先撒落在地上,然后将尼龙线结组的无数个活扣在其中巧妙地铺设埋藏。上面又洒上一些用酒浸泡过的稻谷,玉米之类的诱饵。其间再放置用以迷惑捕捉对象的,一尊尊栩栩如生、维妙维肖的瓷雕小鸟。这一切,还仅仅是“地网”。在它的上方,还隐蔽着一张用小绳控制的“天罗”。如此机关算尽,贪嘴的小鸟一旦误入布防圈,不是被“地网”的活扣锁住腿脚,便是被呼啸而下的“天罗渺劈头盖脑,几乎无一幸免生还。
  如此逮鸟术,自然属于猎杀鸟类的行为。可小哥们从来是有恃而无恐。再说,‘那禁猎通告上分明写的是“不准枪击”。况且,人类自身也在相互之间设陷布“网”。这一点,他们可以从自己父辈身上随便找到佐证。他们在这样想。
  “小王子”他们布防停当,便屏声静气地潜伏在一旁,守株待兔般地等待着小鸟的自投罗防:
  但不知是因为欺骗的回数太多而引起小鸟的警惕,还是由于那老一套的诱饵已经对小鸟失去魅力,今天的小鸟似乎变得特别精灵,它们光是站在树枝匕吹拉弹唱,甚至也有几只大胆的站在布防圈的边沿上叽喳叫唤,象是在抗议、示威。“小王子”他们急不可耐的守候已经快有两个小时了,关押“俘虏”的鸟笼还是窄空如也,又是难熬的一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是一无所获。气恼的“小王子”登登地跑过去,三拳两脚,扯烂了“天罗”,踩塌了“地网”。接着就地一例,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直骂矗鸟儿他妈的!”小哥们见了,象是获得大赦般,高兴地从精疲力尽的守候中解放出来,照着“小王子”的样子,“呼拉”一声倒成一片,跟着一道大骂“鸟儿他妈的!”……
   “唉——!” “小王子”骂够了,又接着开始了叹息.“我爸本来说好了今天带我去玩‘龙池’的。”他遗憾地告诉小哥们。
   “龙池?” “小不点”一听这古怪的名字,好奇地眨闪着大眼睛。问:“它在哪?”
   “离这里丑十多里地!” “小王子”还在为没去成“龙池”伤心哩。他没好气地回答。
   “‘龙池?’好不好玩呀!”“小野兔”可没看出“小王子”的心思,接着问。
   “那地方可好玩极了!” “小王子”向来以在小哥们中“见多识广”而自居。见“小野兔”给他送来个显示的机会.立即来了精神。接着以神秘的口吻告诉小哥们:“我听我爸说,那‘龙池’大概有几千几万年了。象大海一样深得见不着,底。有人试过,用好多好多绳子连绒在v-起,绳子一端绑上一块石头下到池内。结果连着放了三天三夜的绳子,池底还是没个影儿!”
   “乖乖!”小哥们听了“小王子”绘声绘色的描述,都,不禁咋舌。
  “小王子”更来劲了,他接着说,“据说,不管天有多于,地有多旱,可‘龙池’内的水从不见减少一滴。只有一个例外——哦,那是龙池旁边的一块大石碑上古人写的。若遇上国家打仗、皇帝死了等一些大事情发生,‘龙池’才会干底!”
   “太神了!”小哥们半信半疑。
   “真的!” “小王子”唯恐大家不信,接着补了一句::“是的,听说前些年呀,‘龙池’就干过一回!”
   “啊——!”小哥们几乎异口同声。这回他们可深信不疑了。
   “那这么好玩的地方……” “小野牛”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为了“处理”那挂在鼻孔底下都快有半尺长的鼻涕,他的-句问话只好分成了两半:“你为什么不同你爸一块去呀?”“唉,别提了!" “小王子”听了又是一阵叹息。接着忿忿地告诉小哥们:“我爸那‘老官迷’硬是要‘假积极’。说是今天有重要工作,要处理紧急事情!其实呀,他有屁事情!就怪那检查科长叔叔昨夜里上我家多的嘴!”
   “还为你脑壳上的疱疱?” “小野牛”听到这里,“顺理成章”地猜测着问。他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随时准备去为“小于子”拼命。
   小哥们也都为“小野牛”的发问笑开了。
   “放你娘的狗屁!” “小王子”象是受了污辱似的,狠狠地白了“小野牛刀一眼,泼口骂去。为了“洗刷”和表白自己,他说出了昨晚上的所见所闻:“昨天我们家刚吃完晚饭,只见在我爸手下工作的检查科长叔叔夹着公文包,匆匆来到我家里,与我爸一直谈到深夜才离去。谈的全是某个入的事情!”不知“小王子”是有意为他爸“保密”还是故意要卖关子。他在这里用了“某个人刀这一代名词。他接着说:“他们谈些什么我也听不太懂,但其中有几句我还是听得明白。比如我爸说的,”他站起身来学着父亲的神态和语气:“不怕他身上干净!要知道,每个人的错误缺点加起来,都够打倒的I至少也可以搞臭吧!……你们一方面要广泛收集材料,多找一些人,什么问题都行!同时,要抓紧结案,抢在XX回市之前,将材料上报市委讨论!……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意思。在这个问题上,盯着许多双希冀的眼睛!大家都在行动,我们更不能被动!……” “小王子”学到这里,自己也忍俊不禁。他复而坐下,接着说:“听我爸说话,看他那副认真劲,好象也和我们一样在布网。只是他逮的不是鸟,而是人!”小哥们听了,全乐得笑咧了嘴。
  “你说的‘某个人’到底是谁呀?”和他那位当组织部副部长的父亲一样,不肯放过一个疑点的“小不点”这时又向“小王子”发问。
  “你小子是想告密怎么的?”其实一开始就是故意卖关子的“小王子”,本来没人发问他也会忍不住说出这“某个人”的。他故作生气地“训斥” “小不点”。终又止不住笑出了声。但是还要故弄玄虚:“说出来你们也不认识。我爸说的正是白玉江厂的辛勤!”
   “希罕” “小野兔”听了一百个不服气。说:“我小时候就听说过辛勤!” “小野兔”大概是为了证实自己也不是阅历太浅,以提高这不被人瞧得起的“野兔”的地位。居然做出一副大人的口吻,而忘记了他现在就处在“小时候"的事实。
   “谁不认识他呀?” “小不点”也撅起了小嘴。大概也是为了说明“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他说得更详细:矗他呀,也跟我们一样有绰号,他的绰号就叫‘老厂长!”
  “小王子”这回没a玄乎”倒别人,,自己反倒讨了个没趣,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正欲调换话题,那位绰号“小野牛”的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因受提醒,也接着向大家端出了一个“秘密”。
  “怨不得我爸他平时上班都躺在家里睡大觉,可今天是星期天反倒不休息。昨晚上还在局里开了半夜的会!”长得和他父亲十样头大膀粗,读书尽得“零蛋”的“小野牛”今天也第一次学会了思索。仅此一点,就引得小哥们伸长了颈脖。“今早上为了赶来逮鸟,我天还没亮就偷偷起了床。”“小野牛”头一回发现自己说话居然也有了听众,得意地好象脑袋都没长在颈脖上。讲述中尽可能把所有“细节”都捎匕:“我先穿裤子后穿衣裳,又顺手抽下了我爸裤子上的武装带扎在腰上。回头再看看我爸抱着我妈正睡的香。于是我又轻轻踮起脚尖来到我爸的办公桌旁,准备偷点钱,也好逮完了鸟上街去逛‘逛。无意中却发现我爸昨晚上从局里开会带回的一大叠材料,还来不及收拾摊在桌子上。我随意从中抽出一份,一看封面,不禁吓了一跳。只见那上面用毛笔写着个个象核桃仁那么大的字,什么‘辛勤问题汇报’。汇报人的名字叫‘子木’……”
   “呃呃,你等等。” “小王子D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了“小野牛”的讲述。他知道,“小野牛”认字老是稀里糊涂。于是说:“百家姓中根本没听说有姓‘子,的,你肯定又在这里嚼舌头! ”
   罐就是的嘛!” “认字认半边,从不问先生”的“小野牛”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特长“、一样的性格——错了也不认输。他为了挽回面子,接着振振有词的解释说:“那汇报人写的是繁体字。那姓是左边一个‘子’字,右边一个‘系’字,那名便是三个‘木,字‘叠罗汉’!”
  “小野牛”干脆糊弄过去不作解释倒好,这越解释越是漏洞百出。小哥们听了,一个个笑得捧腹。
   “你真是个大活宝!” “小王子”一面捂着肚子大笑,一面奚落“小野牛’说:“那不叫‘子木’,而该认作蓀一—森!”
  ‘到底该认‘子木’还是‘璟森’还很难说”“小野牛”犟得象头牛。他岂肯放过这个让人“听讲”的机会,因此尽管遭人讥讽,还是“口若悬河”。他接着说,“那本材料封面的右下角还用红笔画着一个汰大的零蛋。零蛋下面是飞车走壁似的三个字,好象是一个人的名字。再下面就是我爸他的签字,那字我认得,就和和我写的差不多。我爸的签字是:坚决照办,坚决执行!我一看便觉得好笑;爸爸他真混蛋,一个零蛋,你坚决照办、坚决执行币么?既然零蛋那么抵雨小那我在学校得了零蛋回来“你为什么总是揍我?我正想着这事哩,不料我爸这时醒过来了,他翻身下床蔓挥起巴掌就给予我一后脑勺……”
   小哥们再次为、“水野牛”的讲述逗得捧腹。
   “你呀,叫你‘小阅:牛,一点也没错!” “小王子”点着“小野牛”的鼻子叉奚落开了。“那哪里叫什么‘零蛋’。那是表示比你爸还要大的‘官’巳看过。我爸他就经常坐在家里划圈圈!”“小王子。洋洋得意地说。他想了想,接着说暑“你爸他也真是个混蛋货蔓其实他不必要写上什么‘坚决照办’、‘坚决执行’的,而应该跟着圈圈蚶圈圈。,我爸说,那圈圈最省事,最保险。既表了态,又可,以不负责!……”
  “小王子”这回算是说对了,那公安局长原本是个混蛋货。他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可又从.来不爱学习。‘在上级面前,他除了常挂在嘴边的“坚决照办!、坚决执行!”之类的话以外,几乎就再也没有自己的思维。那“水平”留给人们的印象就象他说的话一样“珍贵”,得令人不能忘记暑
  那还是七十年代初期的事情。当时他还在区委任职,为分管妇女工作的副书记。那年的“三八”妇女节,他面对台下一、二千名妇女听众,来上了这么一段“即兴”发言,
  “……大家妇女同志都知道,我是专门搞妇女(工作括号内为作者注。以下同)的。大家妇女同志同时又晓得,我是个大、老七,粗出身,(那时候这种出身最过硬)。我个人的那、点文化水平究竟有多大,多老,多粗,大家妇女同志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我深深感到,要搞好妇女工作可得花大力气呀!最近,我又刀妇女中间去仔细摸了一下情况。真是不摸不知道,一摸吓跳,问题多啊I当然罗,棘手也得搞哇,这妇女(工作》还是有搞头的嘛!……”他的这一番颠兰衡四的胡言乱语,差点没把台,下的妇女听众羞得跑光。从此也被全城老少引为笑柄。
  “我爸他今天也没休息”“水正子汐对“小野牛”的“教训”刚完,“小野兔”抢着说。他之所以要急于作出这样的表白,那全是因为他生怕大家笑话他那当工业部副部长的爸爸官职小,没能耐,或是不被市委重视、信任。以至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沾不上边儿。况且,平日里他在小哥们中的地位就低入一等,被大伙瞧不起。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父亲犯过错误号受过降职处理……
  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小野兔”的父亲在市委工业交通办公室当主任。管着工业部、交通部等好几个部门o,他年“轻”有为,有些得意忘形。不知怎的,慢慢与办公室一位比他小了足有二十岁的未婚姑娘勾搭上了。两个人是上班眉来眼去;下班后又借口工作而形影不离。有一回他们正在郊外的草丛里野合时,被拓跟踪追击”的翻小野兔”的母亲当场生擒。为此,“小野兔”的爸爸又是下跪,又是痛哭流泪,发誓从此囊改邪归正刀。妻子见丈夫那副可怜相,只好忍气吞声,原谅了他这一回。谁知早巳鬼迷心窍的他,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巳。此后的他,非但没有“改邪归正妙,反而与那位姑娘的关系变得如胶似漆,又被妻子逮着几回。妻子在家里终日哭哭啼啼,只是考虑到孩子的前途和丈夫的官职,既没忍心离婚又不敢张扬出去。丈夫看出了妻子的心理,于是愈加肆无忌惮,与那位姑娘只差没公开同居了。有一天,他们也许是为这种“地下夫妻”生活高兴得过度了,竟双双修容整冠,去一家小照相馆拍了张“夫妻"合影。不料事情就正好坏在这里,不知照相馆的店主是为这对忘年之交喜结伉俪而感动,还是诚知真相而故意捉弄,立即将这对“地下夫妻”的玉照放大至二十四时,并精心着色修饰,装进玻璃镜框,端端正正地安放在大门口用以招徕生意的玻璃橱窗内。几个小时之后,便成了轰动全城的丑闻。照片上的男主人也便因此受到降职处分。
  “实际上我爸从昨晚起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在床上翻来复去的一夜都没有睡!” “小野兔”大概是为了向人证实他父亲存在的“重要性”,接着补了一句。唯恐大家不信,然后又加以了详细的说明:“我妈见我爸老是唉声叹气的,就问他到底为什么?我爸说他在为白玉江厂的事情着急。我妈一听觉着稀奇,说白玉江厂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着个什么急?我爸被我妈问烦了,只好坐起身给我妈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我当时瞌睡要紧,迷迷糊糊地只听清其中一部分。我爸说有一次他陪外国人去白玉江厂参观,不料那个厂的辛勤厂长与外国人谈妥了一个什么‘一O-工程’。现在那个姓辛的厂长正在被审查,这件事也是其中之一。我爸说他也为这事牵了进去,因为他当时虽未表态支持,但也未坚决反对制止。我妈听到这里愈加不明白了,说:‘一O一工程’全市都知道的,大家都说好,怎么反倒成了罪行?我爸听了立即批评我妈,说她不懂政治。接着告诉她,那些要整姓辛的人,根本不明说‘一O一工程’这件事,而是从其它地方借口找毛病,整的其实也不是姓辛的一个人,还有比他更大的。
  这才是主要目的。” “小野兔”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我爸还说,人家现在就以这件事来划分谁是哪条线上的人。我妈听到这里也着了急。我爸最后说,没法子;为了脱身,到时候只好昧着良心把那个姓辛的往死里踢!……”
  “小野兔刀象讲故事似的一气说来,把小哥们说得一个个伸长厂脖子,鼓圆了眼睛。
  “怪不得我爸这些日子下班后回到家里,还老是捧着那位绰号叫‘老厂.长’的材料翻个不停。”那个有着位组织部副部长爸爸的“小不点刀似乎此时才终于明白。
   “不过我爸他可不象你爸不讲良心。” “小不点”接着指到“小野兔”的鼻子申明。为了使大家都相信他爸“有良心”,“小不点”接上摆出了“证明”、“我见我爸一面翻着材料,一面总是自言自语。说:‘自的就是自的,为什么非要说成是黑的?!’、‘实事求是嘛,这样对待一位老同志怎么行?!’……”
   “我爸今天也在办公! ”
   “我爸今天一早就去开会!”
   “我爸……”
  “小不点扩的话刚说完,其他几位一直没开过腔的小哥们,唯恐他们爸爸落后了似的,也不管父亲到底是上街买菜去了,还是上亲戚朋友家串门子去了,一起嚷嚷起来,胡诌一气。
   “好啦,好啦!” “小王子”一看到吃中饭时间了,俨然一副“首领"的气派,制止了小哥们的嚷嚷声.接着作了“结论性”的发言:“大人的事情我们谁也说不明白。反正包括我爸他在内,当官的都心眼儿多1”他停了一下,接上说:“我想,他们大人可以张网逮人,我们小孩也可以布套逮鸟。管它《通告》不《通告》的,我们下星期天还到这里来! ”
   小哥们听到这里,全都高兴地拍起了巴掌。
   “下面——”“小王子”最后下达起命令,他拍了拍胸脯,一挥手,大声地说:“哥们我请客,大家一道到街上馆子里去于它一顿!”
   “啊——!”“小王子”,话音刚落,小哥们全都欢呼雀跃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出了“原始刀森林。跑在最前面的“小不点”突然发现了什么,脚下来了个‘紧急制动”。小哥们顺着他手的指向往前一看,都不禁惊慌地伸长了舌头。“好玄哪,.差点撞在枪口上!”他们在心里说。原来他们,当中有不少人的父亲刚好结束一个会议,正从市委办公大楼前的台阶上走下来。他们是市纪委主持工作的副书记-、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市公安局长,市委工业部副部长、市政法委员会办公室主任……

知识出处

瓷魂

《瓷魂》

出版者:长江文艺出版社

《瓷魂》围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瓷城一批高档出口瓷生产,展开矛盾纠葛,以纵横交错的手法,从正反两个方面表现了改革与保守、真理与谬误,坦诚与狡诈的激烈斗争。 三中全会以后复出的白玉江瓷厂厂长辛勤,为医治十年浩劫给工厂带来的毁灭性灾害,为瓷城的重放光辉,力排众议,甘冒风险,毅然与外商签词了一笔巨额供货合同,但从签约伊始及至整个生产过程,却受到包括与自己结有生死情谊的助手在内的上下左右的重重干扰和算计,立志改革的辛勤义无反顾、左冲右突,终于带着微笑和悲哀,倒在前来执捕的警车下。小说同时描述了几位不同类型知识分子的人生道路和爱情纠葛,读后令人或喜或泣,难以忘怀。优美动人的民间故事,独特奇异的瓷城风情,将给读者留下深深的记忆,这是我国反映瓷城历史风貌和生活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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