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艺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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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大岗镇志》 图书
唯一号: 140220020230000651
颗粒名称: 第三章 文艺创作
分类号: G127.56
页数: 31
页码: 160-190
摘要: 历来大岗乡籍文化名人甚多,有一批古典文学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显要地位,如黄维翰的《稼溪诗集》(4卷)、《持庵诗集》(2册)。近代又有红军青年作家许瑞芳、教育家兼诗人吴自强。现代又出现了作家黄天明、黄立明,记者黄初晨、章满书等。
关键词: 地方文化 群众文化 文艺创作

内容

第一节文学创作
  历来本乡籍文化名人甚多,有一批古典文学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显要地位,如黄维翰的《稼溪诗集》(4卷)、《持庵诗集》(2册)。近代又有红军青年作家许瑞芳、教育家兼诗人吴自强。现代又出现了作家黄天明、黄立明,记者黄初晨、章满书等。
  新中国成立后,大岗镇兴起了群众性文艺创作活动,逐步建立了一支以业余创作为主的文艺队伍,涌现不少文艺新秀,文艺创作事业日趋繁荣。诗歌创作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活跃。刘道远、傅利民、黄红梅便是其中的姣姣者。
   临川才子出新人
   董震曾经把川融山结、舟车云集的赣地东部“襟领江海,控带闽粤,气舒吴楚,伸展湘鄂”的临川誉称为“人才之乡”。
  日本作家池上正治先生于1994年5月底访问临川撰文赞扬临川“才子之乡人才多”,认为当今文坛,又一茬唯临川才子活跃在抚河两岸,成绩卓著,刘道远就是其中的新秀。
   双枪手——诗人记者两支笔
  王勃在《腾王阁序》中称古代诗人谢灵运为“临川之笔”。谢灵运不是临川人,他在临川任过内史,对临川文化有贡献,是临川文坛一支“客家妙笔”。刘道远则是临川流不息人,在临抚文化园地里耕耘,可谓当今文坛一支“土著之笔”。如此说来,“临川才子”是由临川籍与临川两部分人组合成的文化大军的代称。
  刘道远这位临川才子,身兼诗人记者二职、算得是一个“双枪手”。然而“枪手”的成器是多么地不容易呵!我们回眸刘道远人生的旅程,就会发现:“双枪手”是以惊人的毅力和决心“打”出来的。也就是说,刘道远的诗人、记者是用他的心血和汗水“写”出来的。传言,刘道远早在学龄前就受着“文”的薰陶,教民校的母亲带他到乡间结识了“泥土”。乡村大虾、小笋、清溪、绿树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外婆常讲的“田螺姑娘”和月光童谣把他带入文学梦境。在旰江小学读书的六年期间,他的学业成绩全优,学会了写儿歌,编顺口溜,七十年代初,刘道远先后进了耕读中学和县城一中,早登山,晚读书;日种田,夜自学。同时开始了刘道远式的“仿格律自由体”的新诗创作。这也算是“临川之笔”的萌发吧!这道远在学生作文比赛中获奖《唐诗一百首》一册,初中时代的刘道远竟然在唐诗的酵酶作用下,写出了《题秋桐》、《题幼松》、《题荆棘》等诗作。以后,他的诗作多了,自己手抄和刻板油印《流溪曲》、《营火集》和《早春篇》等。这道远在为自己营造一座诗歌仓库。
  1981年元旦《赣东报》发表了刘道远的诗《这儿,搭起爱情的鹊桥》。这是一报刊第一次公开发表他的处女作。22岁的刘道远第一次参加地区举办的农村题材创作会议,并开始向省级以上报刊攻坚,终于1982年9月23日在《人民日报》发表了《上海断想》诗五首。刘道远一举成名,走上诗台,正如他1984年在《三月,我走上诗台》诗中写的那样:“油菜花一般燃烧的霞彩/鼓动我站立起来/穿过蜘蛛网般复杂的目光/从那个容易遗忘的角落/‘咚咚咚’走向三月的诗台”。是的,刘道远三月走上诗台,四月应中国作家协会江西分会之邀出席全省谷雨诗会。诗评家谢冕为他题词:“久磨成器”;诗人陈良运为他题词:“日有上进”;诗人李耕为他题词:“在波浪中前进的船,才是年轻的船。”
  1986年12月5日,刘道远的64首短诗同他弟弟刘小明的40余首诗结集以《鸟巢·指甲花》题名列入“抚河诗林”刊印,其中《中国,我拨通了号码电话》、《祖国,我为你挑沙》和《祖国,我申请投标》一起列入“江西省青年文学创作丛书”诗歌集,题名《远山,那一片故地》,属第二部分:《中国唱片》。这些诗,可以说是刘道远的代表作。
  诗人横溢,引来了许多需要文字的工作向他招手,希望他以诗人的眼光观察生活,期待他以诗人的气度反映生活。时代在他的肩膀上增加了一副重担,搞新闻记者工作。
   双肩挑——工作创作两胜意
  刘道远在《中国唱片》抒怀诗集中,有两句名言:“我的肩上/一头挑着太阳般炽热的现实/一头挑着月亮般透明的梦幻”。我认为,那一头是“工作”,另一头是“创作”;“现实”是工作;“梦幻”是创作,大家知道,在基层,在第一线,是无有专业作家建置的。刘道远也是这样:从1978年入南城县工艺美术厂当大集体工人以来,至1987年经江西省人事厅以有突出贡献的社会科学技术人员为吸收为国家正式干部分配在南城县委宣传部任新闻干事,直到1994年提任为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至今,他都一肩挑着工作,另一肩挑着创作。当然,“公务缠身,身不由己”。刘道远日以夜继。忙忙碌碌,但一刻也毋忘文学,勿忘写诗。尤其是在“物欲横流”的冲击下,他心甘情愿地立于“穷乡净土”之上,以他那惊人的虔诚和良心,聚词累句地作诗行文,勤政廉政地致力公务,终于199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95年评为南城县拔尖人才,1985年加入江西省作家协会,1986年加入中国散文诗学会,1987年选为江西省第五次文化会和江西省第四次作家代表大会代表。在此期间,刘道远先后被省地县宣传部门及新闻单位评为优秀通讯员,并被新华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江西日报及省电台等聘为特约通讯员、听评员,还担任《抚州日报》特约记者,连续两年度名列第一名。至此,也许有人会问:“刘道远的双肩有几宽?那里能挑起这么些重担呀?”其实,只要读一读他的《祖国,我为你》,人们就会清楚明白。刘道远写道:“我用我青竹般嫩嫩的肩胛/挑起朝霞/挑起蟑鸣和热风/挑起生活沉甸甸的后重量/挑起滚烫的热望”。他又写道:“挑沙/当然不是理想的选拔/我的肩膀/也想扛起/小夜曲/梦和诗画/然而/祖国呵/既然还有那么多的坑坑洼洼/就让我去承受力的重压。”如是,可以体验刘道远的双肩是宽而有力坚实负重的。你看,在刘道远的双肩迸发出来的火花是特别具有奉献精神的。他写道:“我愿用金子般灿烂的年华/去为祖国挑沙/挑尽沙滩/挑走沟岔/去铺一条通向天涯的大路/让人间少点相望/隔阂和惦挂”。这就是青年诗人刘道远心声的倾诉,也是新秀作家用信念蘸着热血写出的人生箴言。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利益,任何艰险的道路,都得向前走去,“即使我身后的脚印/象描红本上的第一画/我也不回头或者害怕/即使我最后的脚印/再次被河水冲刷/我也不担心或去自夸”。在这里,我们看到诗歌作品和内涵,就是诗人品格的外化,也是作家心力的升华。刘道远数十年一日,就是这样兢兢业业地工作,孜孜不倦地创作。他的人生价值观念和社会道德观念是统一的;他诗歌主题与诗人本体是统一的。
   双丰收——文学新闻攀高
  1981年至今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年头。在以往的日子里,刘道远辛勤的耕耘文学和新闻园地。他刻苦学习,读书看报,靠帮人刻钢板,做小工或画广告获得微簿收入,糊口都困难,但他还是紧出买书订报的钱,订阅了《诗刊》《星星》《文学报》《民间文学》等七种刊物。那时候,人家常说他“拿吃饭的钱去买书报”;由于长期务文,身体不单瘦,有些小病也不去求医,人家又说他是“拿吃药的钱去买纸笔”。不管怎样,这些话确实道出了“双枪手从苦中来”和“双肩挑担两攀高”的人生真谛。刘道远的工作本来就在第一线,他仍坚持深入生活、体验生活、扩大生活面,从生活汲取素材。除了参加过地区文联安排的“里源生活六十天”之外,他还经常自费采访,自费采风,既写文学作品,又写新闻报道,并使二者相辅相成,互补互益;让普及与提高相结合,新闻与文学相结合,积累与使用结合。特别是在他担任县委专职报道员之后,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写出了《酒魂》、《重放异彩的明珠》、《祥岗山上活神仙》、《警官今夜想回家》、《视力》等报告文学、特写通讯等“两栖”作品。至今他已发表新闻作品600余件,其中获国家和省地市优秀新闻作品奖20多项,新闻代表作《南城粮农话喜忧》获95国家新闻总署、国家扶贫委员会、团中央举办的全国万村书新闻工作中不断有新发展,不断有新经验。他写的多篇县级新闻报道组织工作技能初探论文分别被江西日报和抚州日报《通讯》采用。刘道远提出运用结构维方法,从新闻工作的整体性、有序性、层次性入手,探索新时期新闻工作的新路子。就在刘道远发表《运用结构思想,加大整体功能》文稿的当年,南城1至4月在《人民日报》(含华东版、海外版)上稿7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经济日报》各上稿1篇,《江西日报》上稿36篇,《抚州日报》上稿112篇,其中头版头条7篇。刘道远荣获95年度江西省第三届谷雨文学奖。刘道远的诗《祖国,我为您挑沙》获江西省电台“赣江文学”征文二等奖,作为专题节目录音播放,并编入丛书,著名诗人郭蔚球评比诗为“火辣辣的诗篇”。
  人们都在关注刘道远这位“双枪手”在“双肩挑”的征程中,何以能够如此这般地优质高产“双丰收”。在我作了一番了解之后,发现刘道远的一个秘诀是将“目标”管理学从行政工作运用到文学创作和新闻写作方面,他有目标,定指标,争达标。我们读一读他的代表作之一《祖国,我申请投标》就可以回答以上问答。刘道远庄严地“以当代人的名誉/向蓝天宣布/祖国/我申请投标”。目标是什么?怎样来达标?且看一面一段诗:
   与其做平地随遇而安的小草
   不如故一道飞瀑即使粉身也要喧闹
   与其做窗口供人玩赏的盆景
   不如做一丛荆棘即使丑陋也要燃烧
   为了让希望的天平不再倾斜
   祖国啊!我申请投标
  刘道远,通过这些诗,又把他那“挑沙汉”的形象勾画出来了。在这里,刘道远坚定地请战。他写道:“祖国呵/把您的全部忧患和重量/放心地负在我厚实的肩上。”是的,丰收还要硬肩挑。我还是用我在十年前主编《抚河诗林丛书》第一集,为刘道远《鸟巢》诗集写的代序诗作为结束语吧!“任重/道远/不为浮云遮望眼/人在岩檐下/心在最高层/小雨沾衣/大风吻面/之字的人生/学鸟儿飞旋/用挑沙劲/造文山/把诗海填”。第二节艺术创作
  大岗镇境内音乐创作早期以民歌为主,都是群众集体创作。民歌节奏明快,清新活跃,地方特色鲜明,乐器有胡琴、笛子、唢呐、锣鼓,逢年过节,婚嫁丧葬,玩龙灯,迎庙会,都有固定的曲调,流传至今。舞蹈创作民间历来盛行狮子舞、龙灯舞,玩采莲船,蚌克舞等,这些民间舞蹈纯属自乐而已。
  美术创作成就颇大。民间美术大量见之于建筑物和民用家具上,祠堂、庙宇、牌坊、亭阁和豪富民院无不雕梁画栋。散见于各村的清代民房,大门雨棚下雕有花草、禽兽和人物,构思严谨,刀法老到,色调淡雅,制作精巧,神态活现,集绘画、雕塑艺术之大成。
   第三节音乐艺术成就
   傅利民
  傅利民,男,博士。1960年12月出生。大岗镇城坊村委会人。1986年7月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音乐系,获学士学位。1994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获文学硕士学位。2002年7月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获文学博士学位。现为中国音乐学院教授、江西师范大学特聘教授、南昌大学兼职教授、赣南师范学院兼职教授、上饶师范学院兼职教授等。
  长期以来从事中国传统音乐的研究、创作与教学。所承担的课程有:《民族器乐概论》、《民族管弦乐法》、《中国传统音乐概论》、《音乐论文写作》、《乐种学》、《民乐重奏》等,为国家培养过多名中国传统音乐及音乐教育专业方向研究生和本科生。先后主持或参与了各级重点研究课题多项,2005年完成了十五国家年度课题《民族器乐配器研究》,当前正在主持北京市教委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课题《民族器乐教学法研究》;主持全国教育学科“十五”规划重点课题《我国北方农村中小学音乐教师培养与高师音乐教育专业教学改革研究》子课题研究等。在音乐学术刊物发表学术论文60多篇。他还多次深入民间进行实地调查,撰写了多篇民族音乐考察报告。出版论著《民族器乐配器及其研究》、《斋醮科仪天师神韵》、《音乐论文写作》、《中国道教音乐文化》、《中国宗教音乐》、《音乐美育》等6部。在中央、省市级电台、电视台发表器乐及声乐作品多首,出版了《傅利民音乐作品集》等。有关研究成果曾获国家或省(部)级奖励。
  他多次被邀请参加国外(荷兰、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国内包括台北、香港等地区的学术交流活动,被邀请到全国有关兄弟院校进行讲学,还被邀担任各级音乐大赛评委。
  系国家重点科研项目教育部国家课程标准《歌唱》教材编委。中宣部组织的全国小公民道德建设歌曲征集活动评委。江西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评审委员会艺术学科组组长。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百科全书》撰稿人。“中国星”民乐大奖赛评委。
  近五年来承担中国音乐学院课程:(1)音乐论文写作与研究方法(研究生、本科生)(2)乐种学(研究生)(3)民族器乐专题研究(研究生)(4)音乐教学法(本科生)(5)民族器乐配器(研究生、本科生)(6)民族器乐合奏(本科生、研究生)
  他倡导“理论联系实际,教与学互动”的教学思想,引导学生建立主动研究型学习方式,在教学实践中形成了生动活跃、准时高效、内容丰富、求新求异的教学风格。认为音乐艺术首先是一门感性的艺术,然后才是理性的艺术,所以在音乐理论课程与技能表演课程的教学过程中,要充分发挥音乐的感性魅力,引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引导学生上升到对音乐类课程的理性认知层次;教育学生重在掌握学习方式,不断地改进学习方法,增强认知水平和实践能力,努力提高学生学习的层次、品位和能力。例如,在“民族器乐配器”(理论课程)和“民族器乐合奏”(演奏实践课程)等课程中,十分注重理论与实践的结合,采取“你中有我,我中含你,相辅相成”的方式,使得选择了理论课程的学生既亲身感受到了民乐合奏音乐,又真正掌握了相关的民乐配器理论,从而提高了自身的理论认识水平。
  教学中,注重对学科结构体系的把握,以帮助学生建构整体的认知框架,并辅以严格的重点精读和理解训练,保证了教师的主导作用;同时,要求学生用历史的观点理解各种流派,体验和感悟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在学术创新过程中体现出来的科学和人文精神,明确迄今为止的已有结论,质疑存在的问题,构想潜在的前沿课题,为学生的研究型学习奠定动态的知识基础和方法、求新求异的兴趣状态。鼓励学生踊跃发表自己对各学科实际问题的看法和观点,锻炼学生的思维、表达和交流能力,促进教学互动,增强了学生学习的自主性研究能力。
   研究项目
   《传统音乐的旋法与美学特征研究》[主持]江西省教委重点课题(1997、04—1998、12)已经完成并结题;《江西龙虎山天师道音乐研究》[主持]江西省教委重点课题(1999、04—2001、12年)已经完成并结题;《民族器乐配器研究》[主持]国家课题(2003、11—2005、12)已经完成并结题;《中国传统器乐配器研究》[主持]北京市重点课题(2003、11—2005、12)已经完成并结题;《民族器乐理论教学法》[主持]北京市教育委员会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计划面上项目课题(2006、9—2008、12)正在实施;《民族器乐教学法》[主持]北京市高等学校教育教学改革立项课题(2006、9—2008、12)正在实施;《孟戏音乐研究》[主持]中国音乐学院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计划课题正在实施;《我国北方农村中小学音乐教师培养与高师音乐教育专业教学改革研究》子课题研究[主持]全国教育学科“十五”规划重点课题2005、3—2007、9正在实施
   论文一览表
   《论广播剧音乐的审美特征》《声屏世界》1990第3期
   《谈乐器发声时的音乐特征》《交响》1993第3期
   《论江南丝竹的声部润饰与织体》《音乐艺术》1994第3期
   《丝柔竹脆,情深意切》《人民音乐》1994第4期
   《论民乐器的改革》《交响》1995第2期
   《再谈民乐的创作与配器》《江西师大学报》1995增刊
   《也谈音乐的美》《江西师大学报》1995年增刊
   《谈视唱练耳的教学》《儿童音乐》1995第4期
   《忆我的导师——胡登跳》《人民音乐》1996第1期
   《教盲童弹钢琴的乐趣》《钢琴艺术》1996第2期
   《谈现代音乐表现手法的广泛性与直叙性》《交响》1996第4期
   《略论孔子的音乐美学思想》《天津音乐学院学报》1997第1期
   《论传统音乐中的审美品格特征》《人民音乐》1997第12期《试论音乐教育在素质教育中的地位与作用》《光明日报出版社》1997版
   《论二胡的揉弦》《星海音乐学院学报》1997第1期
   《论歌唱时的审美境界》《黄钟》1997增刊
   《对现代民族管弦乐创作的回顾与展望》《98’高师作曲理论研讨会》
   《钢琴演奏史》(译文)《音乐探索》1998第2期
  《中国传统音乐的美学观探析》载《新余高专学报》1999年第4期该文被《高等学校文科学报文摘》(国家教育部主管杂志)2000年第2期转摘
   《赣中花钗锣鼓乐研究》《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0年第3期
   《传统民族乐曲中的旋律发展手法探析》《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00年第2期
   《论德彪西管弦乐语言特征》《乐府新声》2000年第2期
   《中国音乐学科理论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人民音乐》2000年第1期,该文被《音乐、舞蹈》(人民大学复印刊物)2000年第2期全文转摘
   《“自性危机”论不符合中国音乐的事实》《新余高专学报》2000年第3期
   《试析黑格尔论艺术想象》《解放军艺术学院学院学报》2000年第2期
   《从赣南的地域环境看客家山歌的特色》《音乐探索》2000年第4期
   《龙虎山道教音乐历史文化透视》《江西师范大学学报》2001第3期
   《论音乐教育在素质教育中的作用》《江西师范大学学报》2001第3期
   《音乐美的本质一兼评汉斯立克的“论音乐的美”》《新余高专学报》2001年第1期
   《道教音乐美学思想和审美品格探析》《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02年第2期
   《中国民族管弦乐的历史与展望》《音乐探索》2002年第2期
   《对<沃采克>最后一个间奏曲和终曲的音乐学分析》《乐府新声》2002第1期
   《音乐研究中的常用方法与选题原则》《交响》2002第3期
  《中国道教科仪音乐研究在抢救和保护“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工作中的意义》2002年12月“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抢救与保护国际学术研讨会”宣读
   《音韵悠悠筝魂长留》载《人民音乐》2003年第4期、载《音乐周报》2003年1月10日
   《系统建设民族器乐(欣赏)资料的新构想》2003年11月载《第一届全国音乐欣赏教学研讨会》论文集
   《龙虎山天师道科仪音乐之渊源与流变》《中国音乐》2004第3期
   《赣东北吹打乐社一“串堂班”研究》《中国音乐》2004第2期
   《弋阳腔学术研讨会综述》《人民音乐》2005第3期
   《赣东北串堂音乐研究》《中国音乐》2005第2期
   《弦索乐配器研究》《音乐艺术》2005第3期
   《孟戏剧本“长城记”音乐形态研究》《中国音乐》2006年第3期
   《傅利民音乐作品选集<荷花引>》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6年第1版
   《道教科仪音乐的宗教功能》《中国音乐》2007年第1期
   《赣中南窑头打八仙音乐考察与研究》《音乐研究》2007年第1期
  论著:《音乐美育》(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年);《斋醮科仪天师神韵》(四川巴蜀出版社2003年版);《乐种学讲义》(中国音乐学院油印教材2003年);《音乐论文写作》(上海音乐出版社2004年版);《民族器乐配器》(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傅利民音乐作品集》(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5年版);《中国道教音乐文化》(中国电子音像出版社2005年版);《江西苏区音乐文化研究》(中国文联出版社2007年版)
   作品一览表
   《江西师范大学校歌》1990.10江西人民广播电台播出
   歌曲《送电工人上井冈》《心声》歌刊1991第4期
   童声合唱《蒲公英的欢笑》《心声》歌刊1992第2期
   二胡与扬琴《春遥》1992、5、8上海东方电台播出
   民族管弦乐《赤壁随想》1993.5上海东方电台播出
   丝弦五重奏《深秋的田园》1994.12.9上海东方电台播出
   二胡与扬琴《春遥》1995、10、29江西电台专题音乐
   歌曲《永远响亮的金唢呐》1995.8播出于江西电台、电视台
   歌曲《山里老表乐呵呵》1995分别播出于江西电台、电视台,发表于水力电力出版社的《歌曲集》;获省创作一等奖
   钢琴独奏《欢乐的童年》1995.3.19—4.20播出于江西、北京国际广播电台
   《万泉河印象》[扬琴独奏](中央人民广播电台1996、7播出)
   《第Ⅱ号》[丝弦五重奏](江西人民广播电台1996、11播出)
   歌曲《中国·母亲》《心声歌刊》1996第6期获江西省广播征歌一等奖
   歌曲《点燃希望的灯》1996.10江西人民广播电台;获江西省新歌评选一等奖
  歌曲《红绿兰的故事说不完》1996.11江西有线电视台;获江西省歌曲评选“十佳歌曲”奖歌曲《永远响亮的是那金唢呐》1997《声乐演唱与伴奏》;《音乐周报》1998年5月8日版(总739号)
   歌曲《采桑子》1997《声乐演唱与伴奏》
   歌曲《永远响亮的金唢呐》l997《声乐演唱与伴奏》
   歌曲《归帆》1997.7江西人民广播电台
   歌曲《献给你一束万年青》1997.5江西人民广播电台
   笛子独奏《兰花花》1997.4上海东方广播电台
   丝弦五重奏《深秋的田园》1997.9江西人民广播电台年播出
   歌曲《这里是中国的土地》1997.12江西人民广播电台播
   歌曲《回归颂》1997.5.26江西人民广播电台播出
   《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二胡独奏曲](入选《全国二胡(业余)考级作品选》第三套第二册)人民音乐出版社1998年版
   二胡与扬琴《春遥》1998.6上海电台播出
   歌曲《中国、母亲》1998.10.8江西人民广播电台播出
   歌曲《红绿蓝的故事》1998年10月获江西有线电视台歌曲创作评选“十佳歌曲奖”
   二胡独奏《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载《全国(业余)二胡考级第三套作品集》人
   民音乐出版社1999版
   歌曲《难忘岁月如歌》2001年7月在中央电视台、江西电视台播出,并刊于《心声歌刊》2001第3期。
   歌曲《飞吧白鸽》。
   《傅利民音乐作品选集<荷花引>》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6年第1版
   获奖荣誉
  1、论文《论江南丝竹的声部润饰与织体》获1995年度全国民族音乐教育优秀论文评比优秀奖;获1996年度江西省高等学校第四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论文《再谈民乐的创作与配器》获1996年度江西师范大学第四届优秀科研成果三等奖等;论文《试论音乐教育在素质教育中的地位与作用》1997年获中央教育信息中心论文评比二等奖;论文《传统民族乐曲中的旋律发展手法探析》1998获江西音乐家协会第一届论文评比二等奖;论文《谈现代音乐表现手法的广泛性与直叙性及美学思想审美品格》1998年获江西师范大学第五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论文《音乐学科理论建设中存在的问题》获2001年度江西省高等学校第六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
  1.歌曲《你说我不是黄昏》获1995年度江西省“心声杯”歌曲征集评比三等奖;“95铁锌杯”少儿音乐大赛伯乐奖;
  2.歌曲《中国、母亲》获1996年江西省广播征歌一等奖;
  3.歌曲《点然希望的灯》获1996江西新歌评选一等奖;
  4.歌曲《红绿蓝的故事说不完》获1996江西省有线电视台歌曲创作评选“十佳歌曲”奖;1997年获第一届中国作品钢琴比赛江西赛区优秀老师奖;
  5.歌曲《山里老表乐呵呵》获1996全国电力歌曲评比一等奖,
  6.歌曲《你说我不是黄昏》获1997江西省“心声杯”通俗歌曲征集一等奖;
  7.锣鼓乐《井冈闹春》获1999年12月江西省第四届大学生文化艺术节音乐创作二等奖;
  8.合唱《抗洪组歌》1999年获全国大学生艺术节一等奖、获1999年12月江西省第四届大学生文化艺术节音乐创作特等奖;
  9、歌曲《难忘岁月如歌》(六集电视系列片《共和国的摇篮》),获2001年中宣部第八届“五个一工程”奖。
   三、课程类
  1、《音乐论文写作课程》获2004年中国音乐学院教学成果二等奖
  2、《高师民乐作曲课程》获江西师大第五批教学成果一等奖;
   第四节作品选录
   刘道远诗作
   尘世听泉
   走近汤馆
   让盘根错节的杂念
   象票根撕在门外
   尘世听泉
   总难两全
   要么在如饵的市声中沉浮
   要么在梦的湖泊旋转
   面对如镜的泉眼
   不要安份的心才会些许平静
   浮躁的我才会想起祝你平安
   尘听泉不似世外桃源容易心猿意马
   听泉得不偿失
   悄然中把你的身外之物掏空
   让你成为物质的乞丐
   尘世听泉
   溅飞小城诗人的灵感
   大彻大悟的泉韵
   拒绝花花绿绿的诱惑
   走进汤馆
   牡丹亭鸟鸣若弦
   我踮起脚尖
   也想离尘脱尖
   墙外有人叫我
   我愣在门槛
   一手提着七情六欲的菜蓝
   一手捏着清心寡欲的空拳
   在想是去市场
   还是去勺灵魂的天籁
   无樟不成村
   有月自窗口泼娑树影
   有风自菜园滴蛐蛐之声
   一片樟树叶飘飘忽忽于梦的旷野
   心沿着叶脉
   纵纵横横轻轻柔柔踩回故乡的田塍
   树冠隆起如绿云
   童心和雀子常在枝梢垒筑甜甜的乡情
   浓浓的树荫把炊烟搓成淡蓝的思绪
   我和伙伴们常在树上顶牛勾树筋
   偶尔挣断妈妈的叮咛樟爷爷的眺望
   把山楂毛栗子酸划莓野趣塞满多洞的口袋
   让母爱把有趣的故事缝成一块补丁
   三岔口时而被眼镜蛇狼外婆吓破了小胆
   梦里还懵懵懂懂地听见妈妈在下喊魂
   樟爷爷身上从不长刺
   只有好粗好浓的胡须让我数数捻捻
   只有好长好软的手臂牵我跨出家门
   樟爷爷身上从不长刺
   那根被淘气和诱惑绷圆的弹弓
   总也不敢朝那窝好端端的鸟蛋瞄准
   樟爷爷欢喜在雷神降临的雨夜温习青春
   让闪电擦拭往事的波纹
   我读着树身象读着一部远古的天书
   阿公的薄扇摇转一圈圈年轮
   童话从烟窝里吧哒流成袅袅青云
   樟爷爷不知什么叫偏心
   他把荫凉赐给男人也赐给女人
   赐给艄公或童子樵夫或盲人乞丐或富翁
   他对家族的亲人或仇人都很宽容
   樟爷爷身上从不带刺
   他不用躲避三节鞭醉棍莲花枪或老铳
   他拔一根胡须便能吹出那么多天兵天将
   他捻一圈年轮便能放映那么多佛光魔光魔影
   洋人的枪炮击穿了古中国的心脏
   樟爷爷依然站得安安稳稳
   樟爷爷不知什么叫惩罚
   那些被蓝天通缉的乌云活鬼
   东窜西逃躲过了阳光
   偷归来乖乖在樟爷爷眼鼻底
   跪石龟
   樟爷爷身上也有伤痕
   他同岁月与良心一道被拦腰绑架
   天空留下永恒的枪眼
   他一直为善良陪葬
   活得比死更悲伤
   樟爷爷膝下也躺着些孤魂冤影
   樟爷爷臂头也拎过些破碎的忠贞
   他用老人的缄默掸去世纪的忧郁
   轻叩失眠的窗棂
   向卑微的心不断筛落些月光的温情
   嗓饮孤独
   一片樟树叶闪闪悠悠于梦的旷野让心沿着叶脉
   纵纵横横点点滴滴溶入母性的村魂
   油菜花
   太阳酡红的母爱
   酿酽返青的思绪
   灿烂地活着
   脱去枝叶的外套
   裸露生命的富有
   用金黄的宣言
   去叩击暧昧的目光
   站在原野不相
   与小密蜂嘤嘤默契
   不想为风景
   完成一个冬天的构思
   在和风抚摸中
   一瓣一瓣
   将自己的青春
   撕碎
   还给黑泥
   任凭蝶的挑逗
   也不改变初衷
   结一枝饱满的回归
   留给夏季发酵
   好累好乏呵轻轻地
   一头倒在了春的怀里
   风车
   风车不懂趋炎附弄虚作假
   常把掺水的数字和瘪谷扇到阳光下
   风车当村长的面撕破脸皮
   把一斗一斗的假大空遣回他家
   只留下些颗粒饱满的良心
   贮进仓里栽进泥土让春发芽
   风车其实就是农人的背影
   站在风口要么装哑要么用摇把说话
   水车
   目光和水泵爬不上的峭壁
   你不顾老迈年高咿哑喊着号子穿行
   胆多大地多产的发烧岁月
   仍不紧不慢当头泼上一盆冷水
   气喘吁吁爬上阳光遗漏的望天丘
   象红嫂为特困户挤出胸腔涓涓乳汁
   用龟列的心之唇
   一滴一滴舔干乡亲家底子水份
   农民企业家
   在大锅灶的废墟
   种植一片机器的轰鸣
   也种下一叶滴翠的意识
   用种籽对阳光泥土的许
   农民函大生
   让五谷飘香的脑瓜
   在心的一隅搭一棚清新瓜架
   不知何日何时开花
   只知用灌溉责任田的精血
   同样地起早摸黑去浇去洒
   科技示范户
   农谚喂大的庄稼
   开不出现代童话
   用血本孵养一只雏鸟
   让她亮晶晶的羽毛
   每一片都飘成天边彩霞
   村小组长
   是打谷机上
   一颗不起眼的齿轮
   农闲搁置一旁无足轻重
   双枪哐哐踏动时
   才听见他一声紧一声的咳嗽
   老支书
   拿一根新皮尺
   把一大片生长穷根的地皮
   卷进了他的新思路他是要丈量禾场
   到市场的距离
   民兵营长
   父亲用一生走完的田埂
   你只一步跨了过去
   用打靶场上的热情
   校正枪口的准星
   到市场的距离
   团支书
   好多人躲雨去了
   你持铁锹任在修补版发行
   那条风雨中的断桥
   你是在用生命押宝
   修补一代人断裂的不我待
   理想呵
   乡村教师
   一根教鞭爆出
   满山满坡的新芽
   你是一棵风雪熬干的老树
   花儿飘香时
   你落叶了
   妇女主任
   不是小脚女人穿鞋
   不讲尺寸面对一道门槛
   你一脚踏痛五千年古训
   你是想把中国所有的陋习
   统统推进那座手术台呵
   祖国,我对您说
   假如你是一艘沉重的古船
   我就是一根长长的纤索
   纵然风波把拦腰斩断
   心呵是解不开的千千结
   系着你在漩涡里犁开冲浪歌
   假如你是一枚酸涩的青果
   我就是一粒坚硬的果核
   当信念在秋风里憔悴
   血管呵是拧开的莲蓬头
   浇灌你走向丰满的季节
   假如你是沙漠里的那片小小绿洲
   我就是运载杨柳的骆驼
   假如你是冰天里的那盆微温炭火
   我就是南山砍樵的小伙
   跌倒也是瀑布粉身碎骨不知歇
   我是一粒附你船底的弱小贝壳
   我是一片依你枝头的无名绿叶
   我是一根靠你返青的清瘦枯藤
   我是一块借你发光的幽幽副炭
   我是你怀里永远不愿长大的婴儿
   你是一条满载鲜花的龙船
   你是一树溢香流蜜的红果
   你是不会褪色的春天
   你是用乳头喂我让我喊不腻的母亲
   老戏台
   望着蛛网般天线无言
   蹲在一隅若退休演员
   刺叭匣说来了城里戏班
   一槌锣敲醒阿公响鼾
   村长的一声清唱
   逗得小村酡红了脸
   一场瑞雪浇得台柱新绿
   抛荒的乡音逢春若泉
   文昌桥
   穿透800年雨雪风霜
   载过甲天下临川书香
   一管狼毫蘸尽日月灵光千顷碧波长吟芳草故乡
   稚童笑指十二生肖
   傲立冰花争论桃李属相
   才子今日不赛文章
   欲摘开在桥头的第一蕾
   玉茗堂
   一顶乌纱作舟岛出宦海
   两袖清风磨墨醉溺四梦
   布衣柴门青灯如营
   孤雀冷雪淡茗若玉
   烹文煮字一壶冰凌一壶春
   花开花谢一帘幽香一帘情
   海盐腔声声闹红牡丹亭
   玉茗堂岁岁不尽杨柳风
   鲁公碑
   墨融丹霞笔落起风雷
   情系仙坛袖挥卷残云
   面对权贵头可断腰不可弯
   抖笔如峰岿岿然纹丝不动
   碑和你都站得笔直
   成为一座山的灵魂
   人木三分的道德遗风
   让东方之子代代描红
   荆公亭
   一代丞相愿为天下忧
   万卷诗书只写变革愁
   踯躅千山不如家乡临川秀
   翰墨滔滔涌入母亲抚河流
   一粒古莲濯出宋朝污垢
   满脸正气难酬热血春秋
   沧桑弥漫填不平额端的皱
   浊浪排空扼不断高昂的头
   麻姑酒
   仙翁一杖泻酒泉醉酡千峰
   麻姑献寿举玉壶香透天宫
   流过的地寸寸酽成神仙坛
   浸过的草茎茎长成映山红
   月下对酌依相偎融作雌雄瀑
   寒江独钓漫天风雪难挡鹤翁
   踏平沟壑横空倒悬宝葫芦
   尝尽江河百味再品沧桑万古风
   金溪书
   似水流年波波刻版
   过眼云烟袅袅排成团
   灞陵桥下儒生孤舟已撑斜阳尽
   书铺街头古色古香溢出闲庭外
   一脉浒湾停泊儒林墨华梦
   千帧木刻嵌下同宗母语恋
   城门口柳丝万条催新燕
   春风翻书总爱咀嚼阳光呢喃
   广昌莲
   红是少年情情总是诗
   白是成人滋味为谁话
   唐风濯洗的纯纯一粒籽
   爆成千亩万亩玉女临风
   一节嫩藉一行情诗
   一蕾新荷一点嫣红
   踏雷采撷半塘怒放天香
   芽蓬上谁能读懂春的笑容
   谷雨
   有粒谷总也在方格里播种
   有滴雨总也在笛孔里流溢
   有支歌吟了一岁岁又归
   有片情开了一春春又回
   如烟的雨水里我能抽成一茎穗么
   如梦的节令里我能长成一枝春么
   素面天堂无意拧落的一滴雨
   融化了我用一生精血积攒的诗
   牡丹亭
   饱蘸河风濡湿的临川之笔
   道不尽小桥流水依依别离为何酸酸楚楚的总是醒
   为何花花草草的总是梦
   借一枝柳宣染园外千里春风苦恋
   借一缕魂还愿人间天堂相思幽聚
   民谣里的家园
   从牡丹亭如梦般舒展的韵律里认识了你
   从荆公楼泼默般醋畅的气势里认识了你
   从洗墨池陈石般沉稳的章法里认识了你
   从金溪槐堂丹桂般不散的书香里认识了你
   从盱江书院布衣般朴实的文风里认识了你
   从傩舞骤雨般滚动的鼓点里认识了你
   从鲁公碑砧石般遒劲的颜体里认识了你
   从流坑村彩去般斑斓的古色里认识了你
   从文昌桥菊花般怒放的华灯里认识了你
   从万亩工业园军号般亢奋的机声里认识了你
   可我的家园我的亲娘我的乡土大临川
   从一坡玉茗由采撷到泡浓泡香的过程走近了你
   从一曲民谣由传唱到新词新韵的酝酿走近了你
   从一所百年老校由冬天到春天秋天的收获走近了你
   从一条座宗教名山由神话到遍地桃李清香走近了你
   从一条赣东大道由马蹄到洒水车铃优美的旋律走近了你
   从一脉千古抚河由孤帆到百舸争流的壮观走近了你
   从一群在十三个年轮里次第长大的新城童颜里走近了你
   从一棵树的十三次花落花开的轮回里走近了你
   呵我的家园我的新娘我的乡土大临川
   曾经夹二胡丝弦上的家园一根叫泪一根还叫泪
   曾经缩在嘭嘭筒缝隙里的家园一声道愁一声还道愁
   是那位戏台上身无分文心忧天下的风雪赶考寒儒
   是那只船形古宅捅破巢穴仍绕梁徘徊的紫燕
   是那粒污泥掩埋不动声色制造春天的广昌古莲
   是那艘龙骨渡口击断双桨不甘寂寞的老船
   是那条屡遭风雨死里逃生的浒湾书铺街
   是那只濒临绝种深山长啸的宜黄华南虎
   是那盘散发远古幽香不愿漂落异乡的建昌帮标本
   是那排敲断头颅风韵犹存的洪门石雕王墓群
   呵我的家园我的亲娘我的乡土大临川
   时尚广告流行色文明街新城徽的光耀里融入了你
   交响曲民乐电吉它古筝萨克斯的共鸣里融入了你
   创文化名城蓝图纵横交错的座标系上融入了你
   羊城梦湖桔城漂流南城寿文化的原创曲中融入了你
   县官下乡我爱抚河水的新歌新戏里融入了你
   千家门楣春联溢出的春风里融入了你
   万顷投资热土蕴藏的商机里融入了你
   排排南飞秋雁驮满的喜气里融入了你
   漫山茶花喷射的清香里融入了你
   十三轮春秋十三级台阶十三支民谣里融入了你
   呵我的家园我的亲娘我的乡土大临川
   一垛常常忽视的宋墙
   一宅黑白相间的老屋
   一株无名也不自卑的蔷薇
   一额被阳光刷新的摩刻一处重见天日的悠悠古迹
   一滴从天飘然降地的雨水
   一粒板结又酥软的新泥
   一排搭起又拆散的脚手架
   一行散发油黑清香的通栏标题
   一条火焰般燃烧的剪彩绸缎
   一泓熟悉的地方依然灿烂的风景
   一段唱过又重唱的经典老歌
   呵呵都是我的家园我的亲娘我的乡土大临川
   西瓜棋
   你走了。
   我们不再吵嘴了。不再为一粒小小棋子儿,耍鬼脸儿、瞎猜疑、闹恶作剧…
   你走了。
   石板上,所有的棋都留给了我,所有的棋都不象我的。
   我把赢得的棋子送回你的棋盘,我把属于你的一半摆得满满的,我把属于我的一半空在那里……
   你走了呵!
   月光下、只有棋上盘上的记忆,还是圆圆的、甜甜的……
   小榨房
   “空咚,空咚……”杵了一起、一落,击碎了满天星星。
   那盏灯,若明若暗,总不太亮。屋子里忽上忽下,晃动着朦朦胧胧的人影儿。
   汗味汩汩流。
   油香汩汩流。
   几个黑黝黝的后生伢,凑近灯下,点燃各自的惬意,点燃火爆爆的话题——
   妹子鬓角的红杜鹃,
   边防捎来的军功章,
   老红军回娘家的礼,
   慰问团里的重逢戏….
   汗是黑的,光是黑的。屋子里的笑,是乳白色的。
   生活,被他们榨干了水份!
   “空咚,空咚……”杵子一起,一落。
   黎明踮起脚尖,是给屋子换灯泡么?……
   老井
   拧开水龙头,哗哗地倾泻久旱后的欢愉吧,倾泻胸中喷泉般缤纷的感激。
   大姐浣洗着初萌的恋情。
   伢崽淋浴着赤裸的天真。
   嫂了搓挪着十五的相思。
   二哥槌打着三月的冲动……
   只有阿公的龙头拧得紧紧。平常他也是极吝啬的呵!一点一滴,涓涓地润湿心中的渴望。
   当全村人都在挥霍清瓢泼给他们的欢乐时,阿公带上淘井用的镢头、绳子,悄悄溜到村头去了。
   那是极不显眼的爬满狗尾草和婆婆丁的一隅旮旮,那儿藏着一眼老井,无声无息,泉涌如珠。
   他望着井,井望着他,只有他俩,知道彼此的心思。
   很少有人来这儿了!
   水,是从这儿流出去的……
   采茶戏
   临川而立的一株茶,浓缩了才子之乡的天光地气、日月精华。
   植根民间的一株茶,不显山露水,啜风饮露,所有的叶脉,都是通向家园的小路……
   临川而立,临风守望。抚河孕育的从源头逶迤而来的全部希冀,化作这叶尖上的芽芽新蕊。
  伴随采撷而生的不绝于耳的曲调,象天涯海角的游子品到家乡后山的香茗,沿着这仄仄平平曲调的陡壁,去重新触摸梦魂萦绕、临川而立的一株茶……
   在一株茶身上,找到当年“人面桃花”的容颜和感觉。在一折戏文里,重新口味回归乡土的内涵。
   在一声曲调里,咀嚼苦涩带来的沁人心脾的底蕴和恬淡……
   石佛
   袒胸露肚,慧眼微阖。阅尽世事如烟、年华似水。不因沧桑而邹眉,不因香火而忘形。一袭袈裟,收扰满城风雨;一双芒鞋,抖尽天下红尘
   崖壁发芽、石上开花。让冷漠变得生动、凝固变得流动。满腹也是苦水,涌到唇边仍是丝丝笑纹。
   恩亦以笑,怨亦以笑。
   那左手高高托起的是古莲,还是一颗裸心?!
   文昌桥
   桩桩桥墩,是王安石、汤显祖、晏殊、曾巩们一生钟爱的健笔?
   蛟龙戏水,是临川才子把酒品茗大发诗兴后放荡不羁的淋漓表情?……
   君子之交淡如水。自古文章憎达命。赤裸裸一根秃笔,横是日月纵是桥!
   几次易名未曾赊掉文人的品质,静波潺潺诉说来自民间的恩怨。宝马香车拐弯而过,用不动声色的承诺,慰藉渡口寒风中永回头的望眼!
   那是逆风而上面对物质土崩瓦解的最后的守望!
   因此,古朴的一座桥,让一代又一代的文星闪耀…”
   献给三位不知姓名的抗日英雄
   余方来(校庆回忆录)
  1943年秋初正值早稻收割完毕之际,在我省临川与丰城两县交界处(即现在的抚州市临川区大岗镇范围内),发生过一起值得众人赞颂和怀念的三个国军土兵击退了一营日军的感人故事。
   (一)相关的历史背景
  1942年端阳节过后,日本侵略军三百纵由南昌窜扰至现在的进贤县李渡镇(当时归临川管),在那里驻扎了四五个月。为了保障南昌至李家渡的水上后勤补给线,日本鬼子在王家州西面的集贤峰(俗称集龙岗山头)上,建立了一个据点;,上面只有三个真日本人九个朝鲜人有枪,还有三、四十由南昌的汉奸卖国贼组成的“苦力”,“苦力”没有枪,只有刀或棍,他们是专门下山来为日本鬼子掳掠老百姓食物的,老百姓讲他们比日本鬼子更坏。日军占据集贤峰的目的,就是防止中国人袭击他们在抚河上行驶的“小火轮”(我们当地人称之为:“汽划子”,其柴油发动机的响声,令十几里外的人听了都发烦)。
  当时国民党军队(以下简称国军)急忙派了一个军的兵力赶来拦堵日军继续南侵,军部起初驻在抚河西岸边上的桥上李家村(李模杰校友的村庄),不到二、三天时间就被日寇飞机轰炸了一次,后来军部不知撤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只知道国军新编第十师(云南兵)继续驻在大岗镇及丰城县陶沙乡等管辖的范围内,离我舍头余家村只有1500米距离的城坊村(杨小春同志及傅洪浪校友的村庄)驻了国军十个团部和一个营部。到了八、九月间的某一天,城坊村的国军团部命营长张治国指挥两个连亲至离集贤峰只有六、七百米远的涂家墩村的田坑下,对集贤峰上的日军据点发起了全面攻击,、由刘车长(不知名字)率一个车从南面丰攻车山岭的日军据点的帐蓬和工事:另一个驻在佛岑圩的连埋伏在集贤峰北面山麓,准备击毙从山岭逃窜下来的日军。说来也真好笑,国军那个团长刚把张营长支走,自己就率团部后撤至邓圩乡的“城下村”。团长解释的话是:“日军通讯器材发达。我们进攻集龙岗的战斗打响,南昌的日军总部就会知道,他们很可能派伞兵和水兵迅速前来增援,包抄我们的后路。而我们的通讯方法只能靠人走路送信,如团部不早撤,很有可能被鬼子的援兵包围吃掉或被鬼子的飞机炸掉。”
  国军的这一仗打得非常窝囊,经过一夜的战斗,鬼子虽然被赶下了山;但自己伤亡惨重,牺牲了几十人,刘连长的下腹部也被手榴弹片炸伤了,第二天早晨还是我们村庄人把他抬下来,喂稀饭给他吃。我亲眼看见他痛哭流泪说:“我被打昏之后,手上一只金壳子手表也不知被谁抢走了。”
  经过这一仗后不久;李家渡的300多名鬼子也自动退到了南昌。直到1943年春季那三百多名日军又重新占领了李家渡,集贤峰上的日军据点也恢复了。
   (二)日本鬼子在撤走前施行,“三光”政策的同时,也心虚得似惊弓之鸟
  本文开头所述的那一天,日军三百多人清晨从李渡出发,经焦石渡过抚河向西挺进,践踏了东西‘长五公里,南北宽约一公里多境内的十几个村庄,所到之处,见到男人,老人、小孩便杀;见到青壮年妇女即强行轮奸;见到家禽、家畜便开枪射杀由苦力带走。然后放火烧屋,据多名受害村民事后互相传告计算。这天有名有姓的被杀害人数达80多人,来不及逃跑遭轮奸妇女几十人,十几个村庄房屋均遭严重破坏,躲在村庄附近小山上的农民等鬼子一走就赶来救火,才保住了一些房屋没全被烧毁。日军至中午时分先到匠家村。杀了一个万家村在那放牛的入,随即转到万家、桂家村(该两村连在一起就缘我舍头,余家村一样),苦力们开始为鬼子弄饭,鬼子则齐集在万家后垅山的树林里。提井水冲凉。我村许多人躲在株山上亲眼看到五、六百米远的万家村的日本鬼子,一个个脱光衣服只剩一条三角短裤;提着一桶桶井水朝自已头上冲下来。此时我二叔余秉幼(武功很好,他二人能打翻数个普通人)怕日军吃过午饭会窜到我村来破坏,就赶快跑到城坊村要求张营长发兵来打这帮鬼子兵,张营长没吭声,其它的军官就更不敢作主。
  我二叔只好垂头丧气的回佘家来,没想到刚走出城坊村几十米,后面跟来了五个国军士兵,其中两个入扛二挺轻机枪,三个人扛步枪,他们五个人自告奋勇愿意跟我二叔去打日本兵,走到半路上;那两个扛机枪的兵觉得这样私自出战不妥,怕受处份,回去了。只有三个扛步枪的兵义无反顾地跟着我二叔到离万家村千把米远的地方;观察了一下万家村周围的地形;便要我二叔回家去躲起来,他们三人选择了四个围绕万家村的隐蔽点,每个点都离万家村鬼子集体休息的树林里不到千米距离。然后在每个点上三个同时向鬼子群开枪射击,打了“三十发子弹。就跑到另一个点上;又打三十发子弹”,这样经过在四个点上来回转,打死了一个“太君”,打伤了九个“太君”。日本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以为自己受到了中国军队的包围,慌忙用小钢炮向城坊村吊了一炮,又向张家村(现今魏坊林场所在地)吊了一炮打掉了张家村一只屋角,便屁滚尿流的抬着伤员朝桂家村东北方向(只百那个方向没有枪声)逃跑到集贤峰去了。此后,没过几天,三百多驻李家渡和集贤峰的日军都龟缩到南昌去了,今天我们分析,想必是当时太平洋战争打得日寇再也没有力量重新侵占南昌以外的地盘。
  后来人们猜测判断:如果不是那三个国军士兵打跑了那股日军.鬼子在万家村吃完午饭后,肯定会把万家、桂家两村的房屋烧光,然后或许继续经西窜到我舍头余家村来骚扰;或许经“王丘坑”村、“傅家庄”村(管日顺同志的村庄)回到“小田垅”村去,他们所经过的村庄,起码房屋是要被烧光的。
   今天我们在纪念抗日战争及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六十周年之际,对这三位不为个人名利,自告奋勇,主动出击,创造了以少胜多,赶跑了百多倍于己的战斗力很强的日本侵略军的奇迹,为咱当地老百姓减少了损失,而自己反而要冒违犯军纪受处分风险的英雄们,怎能不肃然起敬!尽管在蒋介石领导的抗日国军内,军官腐败,部队整体素质很差,战斗力很弱,但其中也有不少的爱国主义观念强有正义感的志士仁人,只可惜没遇明主,不得重用,其聪明才智和报国杀敌之志难以施展。我们共产党人对于一切抗日有功人员,不分党派,也不管他是共军还是国军,知道实情的都应该报道出来,供后人敬仰!
  我虽然当时只有八;九岁,但是故事发生时的当地知情人。因为我父亲当时是保长,经常到营长张治国那儿去开会,和张营长很熟悉,攻打集贤峰的夜晚,我父亲就在张营长身边当人质,当时张营长把我父亲按在田埂下,要我父不要抬头直腰,目的是怕空中飞的流弹会伤着。我二叔又在集贤峰战斗刚结束的早晨,主动到山上去背下了几个国军伤员,故而刘连长率领的士兵很多都认识我二叔,所以我二叔到城坊村去找张营长,能够很顺利的会见张营长。
   生命是平凡的叠影
   黄红梅
  有人说,生命是由一张张普通的日历连缀而成的,每一张日历都是生命中的一个音符;有人说,生命是一杯酒,它是靠心灵的杯盏盛载的;还有人说,生命是一种辉煌,一种实在。然而,更多的人认为,生命是平凡的叠影….,
  其实,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生命的每一天有阳光普照,是五彩缤纷的,可以有春的蓬勃、夏的热情、秋的绚烂、冬的深远。然而,在我们的生命里,更多的时候是和风细雨,平凡永远是它的主题。
  每天,许多人都在为生活而劳碌奔波,为柴米油盐之事而发愁,于是,总会对生命现象产生许多困惑、迷茫和感慨:难道我们每天所能面对的就只是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吗?那么,“造就生命的辉煌”之说又从何谈起?尽管于心不甘,可也只好一天一天逐渐淹没在自己的平凡里。最终还是不明白,自己生命中的好韶光怎么就被这些个似乎无关紧要的事情耗费掉了?
  不知我们是否留心观察过身边一些人,他们的确是再平凡再普通不过的了,然而,不管我们怎能样努力地去搜寻,从他们的眼神里却一点也找不到空虚和失望,相反地,我们发现的是充实和满足。因而,每一天他们都能以坦然而含笑的目光出现在芸芸众生面前。但我们可否会领悟,正是这些平凡而普通的生命,在华夏大地上一代又一代地繁衍生息,有一样的黄皮肤的手,默默地书写着春秋,造就了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文明。
  是的,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平凡而普通的一分子。平凡如我辈者,既无潘安之貌,又无宋玉之才;既非子建转世,更非相如再生。不是师旷,便不能有“闻弦歌而知雅意”之聪;不是英雄,便谈不上“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心,吞吐万物之志”。我们是平凡人,我们成长的每一步都需要牵引,需要扶持。童年时,我们要一字一句地学习语言,因为我们不是神童,便不能象王安石笔下的方仲永般能“指物作诗立就”。少年时,我们需要聆听老师的谆谆教诲,不能学《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做懵懂少年,到头来,“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青年时,年轻气盛的我们,也许会在涉世之初想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也许会想让此生活得轰轰烈烈,取得不凡的成就,然而,在现实面前屡屡碰壁之后,会有温厚的长者告诫我们不要太冒险,不要太偏激,而应该选择一种稳妥的平凡的生活方式。
   席慕蓉有诗云:“不能像佛陀般静坐于莲花之上,我是凡人,我的生命就是这滚滚凡尘,这人世的一切我都需求,快乐啊忧伤啊,是我的担子我都想承受。”因此,我们没有必要憎恶生命的平凡,也没有理由拒绝平凡,因为生命是平凡的叠影。
   快乐本在心中
   黄红梅
   许多人用一生的时间在茫茫然地四处寻找着幸福和快乐,结果却总是令他们失望。其实,快乐本在每个人自己的心中。
  我们常常看到一些富裕家庭的孩子,整日一副懒惰、悠闲的样子,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家里优越的环境使他们不思进取,更不懂得父母居家过日子的艰辛。然而,我们也很难想象,成日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知油盐些米贵的孩子心中是否真的快乐?
  我总是怀念读小学的那段日子,虽然说那时家里甚是清贫,可我们姐妹几个和睦相处,生活过得充实而自在。每天,我们总是一放下书包就抓紧时间干活,一点也不觉得苦和累。那时候,清晨出去放牛,回家吃过早饭就匆匆忙忙赶去上学;下午放学后,又急急忙忙赶回家放牛,同时还要拔满满一篮猪草。可以说,日子过得紧张而有序。节假日,我们还得和大人一样在田里挥汗如雨,但我们的心情是快乐的。把山泉当冷饮,把腌菜当美味佳肴,春闻漫山遍野百花香,夏听泉水叮咚响,秋赏田野里起伏的金色稻浪,冬话绵绵群山百里长,乡野的孩子总是把快乐写在脸上。
  常言道:境由心造。快乐是一种心理状态、情感体验,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快乐,内心轻松、没什么负担自然会无比快乐。所谓有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为官者乐家业兴昌,为农者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些人快乐的原因虽然不同,但快乐的本质是一样的,它是一个人全身心的愉悦与放松。有些人觉得快乐,是因为心上没什么挂碍。有些人觉得不快乐,是因为他们总是羡慕别人的辉煌成果,嫉妒别人的名利富贵,这种人只看到别人的成功,而没有注意到别人艰难奋斗的历程。还有些人不快乐,是因为自己没有进步,生活缺少变化。如果让自己经常有机会学习一些新的知识和技能,不断扩展生活领域、更新生活内容,则快乐自然会相伴而来。当我们成功地做完一件事的时候觉得快乐,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得以肯定。所以,快乐不是物质和虚荣,而是自己内心的情感,这样,即使在财富、地位上没有大收获,内心也会因满足而快乐。
  钱钟书先后曾在《论快乐》一文中说道:“一切快乐的享受都属于精神,洗一个澡、看一朵花、吃一顿饭,假使你觉得快乐,并非全因澡洗得干净、花开得好或者菜合你的口味,而主要是因为你心上没有什么挂碍。一个把灵魂塑造得圣洁而清丽的人,欲望的沉重、世俗的哀怨都会在他澄清的心灵面前悄然消遁,他的生命之树自然会绽满快乐。”
  罗兰说:“生命不是虚空,它是如厚重的大地一般的真实和具体。”因此,被各种世俗的烦恼纠缠不休的人们,其实不必为已经逝去的昨天忧愁,也没有必要将明天的烦恼透支到今天,我们应该珍惜的是生命,是我们今天心中的快乐。
   乡村漫溯
   黄红梅
   故乡的小山村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在那里,我度过了自己天真烂漫而又充满艰辛的童年时光。虽然,如今的我已离开了那个山村,但是,二十余年的风风雨雨,在山水树木、人和建筑的身上留下岁月的印记,总令我难以忘怀。
   一、宗庙的兴衰
  在通往故乡山村的大路边,有一口浅浅的水塘,水塘旁边有一个破庙,庙里原来供奉着一尊菩萨。要是在以往,村中人逢年过节,都要提着篮子去孝敬庙里的神灵,至于篮子里装着的,无非是些猪肉、米谷团子、香、蜡烛之类的东西。在我小的时候,我也曾跟在大人的后面去庙里进过香、磕过头。那时,年幼的我尚不知天高地厚,只是觉得稀奇好玩,于是便有把插在香案上的香或者蜡烛拔下来的举动。谁知大人们见此情状,皆诚惶诚恐地告诫,要是得罪了神灵可了不得,于是我吐吐舌头,将东西插回原位,还他们一脸虔诚。
  曾有一段时间,天主教在村中盛行,而天主教与菩萨神灵之类是水火不可容的,所以天主教徒越多,进庙上香的人就越少,到后来几乎就没有了。那尊菩萨也不知了去向,而破庙就更加破败不堪了。那段时间,庙的唯一用处就是当作牛栏,其中的柱子几经磨损,只留下绳子勒下的累累伤痕。
  以后,村中人不再热衷于做忠实的天主教徒,但也不复进庙去上香了。我知道,如今他们的心中已没有了神,菩萨是保佑不了他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他们勇敢地走出大山,依靠铁路大动脉,改变着山村贫穷和落后的面貌。
   二、水塘的困惑
  就在那口浅浅的水塘,结束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当年我的堂妹只有三岁,有一天她一个人在水塘边玩耍,一不小心滑到水塘里去了。等大人赶到将她抱上来时,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她的死颇令村中人诧异,因为水塘实在是太浅了,不至于淹死生命。于是便有人说她命该如此,云云。我从他们的惊疑中读懂了迷茫,我从婶婶的哭泣声中知晓了悲伤。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小孩敢去水塘边玩耍。水塘似乎也不是水塘,没有了嬉戏的鸭群,没有了欢声笑语。
  几年前,村中出动劳力将水塘挖深了。水塘也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里面储存的水,可以用来灌溉农田;晚归的牛儿在这里解却一天的干渴;成群的鸭子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乐园。
   三、宗祠的演绎
   这个祠堂大概是民国时候建起来的吧。
  祠堂很大,里面有天井,有十多个房间,砌墙用的砖是早期大而厚的那种。墙面上一些“农业学大寨”的标语仍历历可见,这似乎容易使年纪大些的人想起那段“大跃进”的历史。整个祠堂的式样很讲究,可以想象得出这座祠堂在当时建起来是何等的气派和壮观。
  祠堂的正门上刻着四个大字:黄氏宗祠。村中所有黄氏家族的人都是在这里上谱的。在祠堂上族谱这种风俗由来已久。每年的正月初一,宗祠的门早早地被打开,门口也早早地贴上了一幅大红的对联。黄氏家族的人在旧的一年有什么喜事(包括男子结婚、家添新丁等),都要在这一天提着一壶酒,端着一大盘糖果点心到祠堂来,在进祠堂门之前还要放一挂长长的鞭炮,以示庆贺。酒是用来洒给村中前来同喜同乐的男人们喝的,糖果点心是用来散给孩子们吃的。小孩子们笑闹着,吃完了就一哄而散,乐到一边玩去。大人们可就不同了,大人自有大人的事。他们郑重其事地搬出族谱,将旧年娶进媳妇的名字填进去,将新生儿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写进去,名字被写进族谱的人就算是从此成了桐山村中黄氏家族的正式一员,这同时也意味着黄氏宗族在队伍在不断地发展壮大。即使后来,一些年轻人考取大学从这里走向了城市,但他们的名字也没有从族谱中消失,而这也常常是最令村里人引以为豪的地方。四、古樟的感慨
   介于祠堂与宗庙之间,有一棵古樟。古樟是村中的镇村之宝,谁也不敢伤害它。
  古樟很老,它的树龄到底有多长,我曾问过村中一位年事最高的老人,他说自打他出世这棵枝繁叶茂的古樟树就在,他也说不清古樟是哪辈人栽下的;古樟很高,宗庙和祠堂一年四季均在它的绿色掩映之下;古樟很粗,要四五个人才能把它合抱过来;古樟的叶子很浓密,在大热的天气,村里人都愿意摇把蒲扇,坐到树下歇凉,谈论着上半年的收成;古樟的树根很有用处,那些突出于地上很粗壮的部分就可以用来拴很多头牛。
  村里的人不管大人小孩均会捉蛇,有很多家还是养蛇专业户。有一年,从古樟中空的地方跑出一条又粗又长的蛇来,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后生想去把它抓住,但有长辈阻止了,说那是守护古樟的仙蛇,人不可以侵害它,蛇后来是不见了踪影,到底它还在不在古樟里就不得而知了。至于它是不是一直都是“守樟卫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村里人对古樟的爱护和敬重。
  古樟现在已经很老了,树皮也在一片片地剥落,只留下斑驳的印痕。如今,人们已不大将牛栓于树根之上了,因为人们耕田的工具已经有了现代化的机器,村中的牛所剩已廖廖无几。但人们对古樟的敬重之情却丝毫未减,因为人们怎能忘记世世代代受着它的恩泽。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二十余年的风霜雪雨,仅仅从宗庙、水塘、祠堂、古樟的身上还难以表现出乡村全部的变奏。但至少,透过我成长岁月所经历的这个层面,我们可以窥见历史,展望未来。
   怀念老树
   黄红梅
   老树的书面名称不得而知,因为它结出的果实形状很象鸡爪子(鸡脚),所以在乡下我们俗称它为“鸡脚杈”树。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家就有一棵高大挺拔的鸡脚杈树,这棵树是祖父的祖父种下的,树很高,树干笔直刚劲且粗壮。在老树的周围,还有一些较矮的花果树,如枣树李树梨树等,虽然这些树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棵,但在孩子们的眼里,我们觉得它就是一片“树林”,我们把那里视为玩耍的乐园。春闻花香夏乘凉,秋尝果实冬打雪仗,一伙大小孩子总会三五成群到老树下玩耍嬉戏,捉迷藏、打“子”(把一颗小石子向上抛起然后抓起地上的小石头再返回接住抛出的石头)、踢“房”(把一块石头放在画好的格子里按规则一一踢过去)等就是童年我们游戏的主要方式。每到果实成熟的季节,我们几姐妹就手持长长的竹蒿,用力地在树枝上猛敲猛打,然后就有一小枝一小枝的“鸡脚杈”掉下来,吸引一伙玩伴前来,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捡着往嘴里送,那种吃是囫囵吞枣式的,谈不上品尝,所以几枝鸡脚杈下肚,还没吃出是啥味来,只是过后留下满口的涩味。当然,性急的我们吃的是还未完全成熟的果实,因为那时乡下的孩子除了吃饭,几乎没有其它的零食可以充饥。待到成熟透了父亲母亲扛着楼梯合力把高处的果实也一并采摘下来的时候,我们才能细细品尝出那股醇浓的甜味。我家的鸡脚杈树很大,每年结出的果实特别多,我们一家人也吃不完,母亲除了分一些给左邻右舍的孩子解馋外,剩下的就拿到集市上去卖,换些酱酒盐味精之类的回来。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家里有一棵这样的树是很令人骄傲很值得炫耀的。
  八十年代中期,乡村时兴建新房,我的堂叔也不例外。他看中了我们家那棵树周围的那块地,所以来找我的父亲商量,说是因为树的位置正好在他要做的房子的地基的大门口,会挡住他家进出的路。母亲很是不忍,一来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就这么在这辈人手上给毁了舍不得,二来因为这树多少能为改善我们家生活做些贡献,母亲建议他把做屋的位置往后挪一挪,也不至于非要砍掉树。但是堂叔听不进去,仍旧三番五次地来,耐不住堂叔的软磨硬缠,父亲最后还是一咬牙同意了。后来树的命运可想而知,被堂叔无情地砍掉了,堂叔是请了村里的几个劳力一起帮忙砍的,因为树干结实粗壮,一个人难以砍倒。我们姐妹几个很是痛心地哭了一场,我当时真是恨死那个太不近人情的堂叔了,而我也分明看见,母亲的眼里涌动着泪花。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吃到那一枝枝清香的甜味中夹杂着一丝涩味的鸡脚杈果实了。
  九十年代末期,乡村人早已告别了贫穷,他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于是,他们一个一个效仿城里人把房子也盖成几层高的楼房了,而且为了运输或做生意的方便,新楼房都建到了村后的公路沿线。堂叔家也重新选址,在村后建起了一幢三层楼,原来的新屋自然地变成了老屋,七八年也无人居住,破败得不成样子。我总在想,如果堂叔当初就把房子建到村后去,我家的鸡脚杈树还会不会有幸存活到现在呢?
  如今,每每重回故乡,从堂叔的老屋门前走过,总会想起那棵给我的童年带来无限甜美无限快乐的鸡脚杈树,那丝丝芬芳甘甜将长久萦绕在我的记忆中!
   我与楮山
   饶斌
  我的家乡是在现在的丰城市袁渡镇河塘村的一个自然村,它位于楮山的七岭岗脚下。我并非土生土长在那里,但那里却是我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我公公上过两年私塾,在村里算是有点文化的人。父亲是家里的独子,公公从小就将他送到进贤李渡的桂家桥小学读书。年纪大点的人都知道,这所学校是由一位与孙中山一道从事辛亥革命留日学生创办的,在附近几县非常有名。父亲在这所学校毕业后,就直接考进了江西省高等财经专科学校。父亲后来告诉我,当时他考上了几所学校,之所以选择这所学校是由于它是公费学校,无须自己付费。
  我出生在南昌,时逢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由于我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哥哥,城市的生活又比较困难,父母遂将我送到家乡的奶娘带。当时农村的生活条件要比城市好,这可能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自此我就与这片土地有了不解之缘。
  自我记事起,我就好像不停的在父母家和公公婆婆家之间“运动”。在家乡,人们常说“上南昌下抚州”。那时候,这两个地方都是遥远的大地方。我公公将我从父母家接回家乡时,要整整一天的时间。先乘火车到温家圳,然后乘船和步行,我公公总是用箩挑着我步行。自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南昌到江边村的铁路修通了,回到家乡就方便多了。
  小时候,大人就指着一座遥远的山,告诉我们“那是猪山”。大人们常去那里“作柴(砍柴)”。我也经常站在我家的耳门旁,望着那风雨朦胧中带有神秘色彩的“猪山”。“猪山”有时也被我们当作参照物。当形容快要下雨时,我们常说:“快走,雨都落到‘猪山’来了”。那时“猪山”在我的认知世界里仅仅是一座离家20里的有好多柴火的山。最近才知道“猪山”其实是楮山,我们家附近的七岭岗也是属于楮山。楮山并非在临川境内,实际是临川与丰城的界山。丰城袁渡的雷坊、佛岭、河塘、袁源(王家洲)大队在楮山的一侧。我们家就在七岭岗的脚下,处于平原(河下)和山区的交界处。我们家乡将这个地方的人分为“山里人”和“河下佬”,我们应该既不属于“山里人”也不是“河下佬”。但在我们的潜意识里应该认为我们是山里人,因为我们将河下人称为“河下佬”。
   我的家乡自然条件非常好。我们有在平原地区的200多亩水田,又有许多在山上的山坡地。水田种水稻,山坡地种油菜、红薯、芝麻、荞麦和小麦等。在收完晚稻后,水田里就要播上红花草,作为来年的绿肥,有时还要种上油菜。在第二年春天,金黄色的油菜花和紫白相间的红花草,将家乡的田野装扮得绚丽多彩,充满生机。
  在年龄较小时,我要做的事是放牛和读书。在年龄稍大后,就要扯秧、栽禾(Wo)、割禾和耙田,作柴、挑水也成为份内之事。我小时候,村里没有正式的小学。村里几个学龄儿童,自带板凳聚在一户村民的堂前,由一位老师教我们。老师从一年级教到三年级,从语文教到算术。我们就是从老师拎来拎去的小小黑板上,走进了知识的大门,我们就这样“发蒙”了。在三年级后,我就去佛岭小学(后来称为佛岭学校)读四年级五年级和初中。尽管佛岭小学也是破桌烂椅,冬季的寒风可以顺着缺少玻璃的窗户和瓦缝灌进教室,但比村里的复式班要强多了。在那里,各科有专门的老师,各年级有自己的教室,有了大大的黑板,朋友也是越来越多。那时,农村的学校有两个城里学校所没有的假期,也就是春秋两季的农忙假,我们在春插和秋收期间都要回到生产队劳动。“双抢”期间正是学校的暑假,所以没有专门的农忙假。
  在我十来岁时,公公就将作柴的光荣任务交给了我。我们有自己的祖山,由我们村独有。祖山是禁山,任何人都不能在那里作柴。禁山上的柴要在年前由村里的男女老少共同砍下来,然后分给各家各户。我们还有附近几个村共有的山,我们主要就在这些山上作柴。上学和当街我们是穿鞋的,平常在村里都是打赤脚,但上山作柴我们则要穿草鞋或穿烂鞋。那时,草鞋是一分钱一双。好的草鞋是用糯草打的,在草鞋耳朵处还要添点麻。生产队上工分早工,上午工和下午工。我们作柴通常是早上天没亮上山,上早工的人回家吃早饭时下山。这时我公公通常会在我挑柴回家的路上来接我,我们将这称为“接柴火”。有时生产队的农活太忙,我们就在半夜上山作柴,生产队上早工时回来。那在皎洁的月光下作柴的情景,现在还时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们经常在七岭岗脚下作柴,但很少上七岭岗顶,因为实在太高了。在山脚下的柴被砍完后,我们也会上七岭岗顶,偶尔在山顶上会捡到子弹壳。老人们说,在“跑反”的时候,国军在这里与日本鬼子打过一仗,打了好几天。我很少去楮山砍柴,在附近柴火砍光后,才会进楮山砍柴,一年也就去楮山两三次。我们村附近各山,每年都要剃一遍头,当年长出的小灌木及杂草都要被砍回家当柴火。近年来,改烧煤,有钱的改烧罐装煤气,山上的植被就要好多了。
  在我上初二时,我那被从南昌赶到上高山区劳动(那时被称为“下放劳动”)的父母亲被调到了上高县城。父母考虑到我的教育,让我回到了他们身边读书。我从此就离开了我的家乡,后来离开了江西,再后来离开了中国。我每两年要回一次家乡,开始是看公公婆婆,后来则是给他们上坟。我家乡现在远在天边,但家乡的山山水水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印在了我的心里。
   《烟雨平生路》回忆录选摘
   李梦霞
   一、穷村贫家
   穷山瘦田上皋坊家仅半边破瓦房
   改革开放别贫困新楼林立遍大岗
  我老家是江西省临川县易俗乡(现大岗镇)上皋坊村。全村姓李。由李渡鉴良李家分支去的,属李七公支脉,历来与鉴良共大宗祠。记得我童年时,有年“冬至”,随父亲到鉴良祠堂领过饼。
  1985年,鉴良重修族谱,我随上皋坊村族人出席庆典大会,并代表本村族人在大会上致词。
  2001年,鉴良重建李七公新祠堂,我出款资助,祠堂石碑上已刻名记载。上皋坊历来归李渡区管辖,距李渡十华里但隔条大河。七寸年代兴建焦石拦河坝,增条渠道,有渡船来去李渡较方便。解放前,河西农民卖农产品和购日用品,基本上都到李渡。李渡农历每旬三、六、九当圩。现在大岗有汽车、火车,上抚州下南昌都很方便,但逢圩到李渡的买卖人,还是络绎不绝。
   上皋坊村解放前,经济条件很差,全村都是土木结构的旧屋,村民生活困苦。我父亲三兄弟,只有半边旧屋两间房。
  解放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村里不少后辈在外经商,推销毛笔、钢笔、输液器等,生活得到很大提高。有的自己办厂成了大老板,村里盖了很多新楼房。当前大岗镇一带,上皋坊村算是较富裕的地方之一,与昔日相比,真有天壤之别。
  父亲李英质,生于壬寅年(1902年),卒于1961年农历二月十一日,享年六十岁。祖父母我未见过。我父亲五兄弟(其中两人幼年夭折)四姐妹,他排行老三。
  大伯李英贤,我幼年见过。至今难忘的是,在我约四五岁时,父亲带我返上皋坊村,一天听说要过兵,大伯急忙上楼,父亲在楼下将我托起,大伯伸手将我拉上楼去。我从壁缝看村口,见扛枪的军队从村前经过,至今也不知是何军队。
  二伯李英贵,早年妻丧子夭。大伯逝世后,其子李兆煌(1962年逝世)与二伯一起生活。解放后二伯续弦,晚年得子名李兆清。兆清早已成家立业有子有孙,仍在老家务农,建了新楼房。
   父亲年轻时做裁缝,乡民喊他“伢裁缝”或“老伢”。二十几岁单身一人,从老家到李渡谋生,替人手工缝衣糊口。
   母亲傅顺英,大岗镇毛坊村人。生于丙午年(1906年)农历十月初五,卒于1996年农历十一月十三日,享年九十一岁。
  母亲二十岁时,经李渡屠户舍仔叔介绍,与我父亲结合。当时家中贫寒,一无所有,舍仔叔代邀一脚会给我父亲结婚,两人便在李公塘租旧店居住。从此,父母俩相依为命,仍靠父亲做裁缝为生。手工缝衣非常艰苦,经常深更半夜加班,父亲在昏暗的菜油灯下缝衣,母亲在旁帮着缀扣子,为赶时间有时通宵达旦。由于父母的勤俭节约,基本上能解决温饱。外公每逢李渡当圩,会带些米、菜等农产品来帮助父母。
  听母亲生前讲:她生过九胎,前五胎都幼年夭折。于是在1932年,母亲喂养一奶女,是李渡前街布店章家之女章爱琴。解放后她与我同时参加银行工作,现在南丰县农业银行退休。几十父母经营饭店,家中经济状况有了根本性的改变。此时也是我童年时期最快乐幸福的几年,天天有肉鱼,年年添新衣,冬天棉帽、棉衣、棉裤外加长棉袍。身体却很消瘦,母亲总说我吃不胖洗不白。
  小时候我喜欢冲冲杀杀,经常夜晚和同龄人在街上“打仗”。父母怕我与他人打架有内伤,特请丰城、临川一带当时享有盛名的“三角班”老艺人缸仔师傅,配制中草药粉末冲水酒,给我服了几个月,充分体现父母的爱心。
  1943年兆微弟出生。当时饭店生意兴隆,经济条件较好,家中添丁,父母非常高兴。
  经营饭店八年,父亲由于长年劳累,身体己大不如以前,继续经营饭店已显力不从心,1948年下半年,只得将饭店关门,父亲将全部积蓄,参股和他人合伙开布店。
  此时解放战争处于决战阶段,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物价飞涨,米店关门,民众有钱买不到粮,众人被迫哄抢米行。国民经济面临全面崩溃,更加速南京政府的土崩瓦解。当时治安环境十分恶劣,李渡四乡农村,经常发生土匪打家劫舍,有时南昌开往抚州的班车,在长山晏附近,旅客财物也被抢劫一空。国民党政权即将垮台。1948年底,国民政府发行“金圆券”,取代贬值的法币,比价为1:300万,并强行令老百姓用银元兑换。不到数月,“金圆券”贬值成废纸。我家和全国人民一样深受其害,合伙布店亏本关门,我家全部投资只分到十几疋青、蓝洋布(棉布,一疋约百尺),我家经济又回到艰苦的处境。
  1951年,家庭又增人口,小妹爱香出世(1960年夭折),此时家庭经济处于非常困难时期。
   为了解决全家温饱,父亲只得挫摊经营香烟糖果等。河西卫坊当圩,父亲带病还要去赶圩。
  1954年,人民政府对私营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父亲进入合作商店,每月有二十几元固定工资。当时除我参加工作在外,家中还有四人的生活费、父亲的医药费、弟弟兆徵的读书费要开支,单靠父亲工资,生活非常艰难。母亲将老家一间老屋卖掉,仅得人民币伍拾元。门还款和致谢。有的当事人已过世,我们还给其家属;有的人健在但忘记借款之事,我俩仍按母亲交待的笔笔归还。债主异口同声说“老伢出了好后代”。
  父亲出院后体力较弱,难以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从此,母亲不仅要承担全部家务,还要去赶卫坊圩,做小本生意赚钱糊口。虽然母亲小脚走路不便,却仍一天来回二十多华里还要过条大河,十天三圩,风雨无阻,从不间断。闲圩在家则帮人洗衣服、打袜底,以补家用。艰苦困境中母亲常暗暗流泪,一个五十多岁小脚女人,要承担如此重担其困难可想而知。
  困难的环境,往往可使人的性格更加朴实、坚强。父亲一生“宽厚、勤劳”,母亲“慈祥、勤俭”。父母的一生,是艰苦的:一生,劳累的一生。其人格道德和吃苦精神,对我的一生,影响:很深。我常想,我家虽穷,但高堂父母是好样的,母德父恩终生难忘。对父母的苦难,现在想起,心中仍深感难过。
   二、童年逃难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军向北平郊区芦沟桥发动进攻,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不久日军又侵占华北,进犯华乐。
  1939年3月,日军占领江西省会南昌。4月24日两架日机轰炸李渡菜市场、后街、天主堂。我随父母射进地下防空洞。这次炸毁房屋四间,死四人,伤十多人。中国军队为阻止日军进犯,炸毁梁家渡大铁桥,暂时形成以河为界的局面。
  1942年5月,中国军队放弃温圳,日军经温圳沿抚河两岸向文港、王家洲、长山晏、李渡进犯。鬼子兵所到之处,大肆抢掠、奸淫、烧杀,到处血肉横飞、尸体遍地。当时李渡河西驻有中国车队,鬼次在李渡和四乡窜扰,法西斯铁蹄蹂躏李渡方圆数十里,学校停课,户户关门。我全家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祈盼鬼子能早点离去。
  我家饭店后面与李记机米行后面只一板之隔,取下板子可互相穿通,躲在里面不会饿肚子,没有菜,有饭吃。一天听到外边格格响的走路声,我从门缝看街上,见四个又矮又胖的日本鬼子兵,打枪从门口经过。他们不穿裤子,用白布条往两腿中间向上一扎,皮靴铁钉发出响声,样子凶神恶煞。
  在家躲了两天,听米行伙计说日本鬼子在长山晏(昌抚公路经过地,距李渡七公里)杀了十多人,其中妇女被日军奸污后用刺刀刺死。父亲感到躲在李渡还是不安全,和母亲商量躲到乡下去,考虑去老家上皋坊村,隔条大河,过不去,只能躲到不靠公路附近农村。夜晚母亲清理衣物,将钞票缝在我布鞋内,以备急用,认为比放在身上更安全。
  第二天天刚亮,趁鬼子尚未来,父亲肩挑木箱和箩筐,我跟其后,母亲抱着两岁弟弟走最后,逃到距李渡数华里的北田张家,暂且借宿在我父亲朋友家中。该村较大,有不少砖墙房,村内道路铺有麻石。父亲觉得挑东西逃难,既吃力又不安全。夜晚他在房内挖坑,将贵重物品和较好衣服装进木箱,埋入地下。其中有件黄色小军大衣,是四外公(傅仲宝)提前贺我十岁生日的礼物。父母怕被鬼子发现,把我们当作中国军人,父亲找来一块石头,放在大衣内,用绳子扎好,丢进村旁水塘里。
  那年端午节清早,虽无包子粽子,母亲还是煮了三碗清水面。刚端起碗,突然听到村民大叫“鬼子来了I”我们将碗一丢,母亲抱起弟弟,父亲拉着我急往村外逃,躲到数里外一小山丛林中。整整一天,滴水未进,肚子饿得咕咕叫。
  太阳快下山时,只见远处浓烟滚滚,越来越大,越升越高,接着火光冲天。父亲说:“好像北田张家方向。”夜晚鬼子兵走了,乘着一线月光摸回村,全村只剩一小厕所,房屋全烧光了。乡民虽拼力泼水灭火,已是一片废墟,泼水后的残墙断壁还在不断冒烟。我家所埋衣物也不知具体方位,全被断壁残垣掩盖。鬼子撤退后,父亲将木箱从地下挖起,木箱和衣物全被白蚁咬碎。
   我们在村旁坐等天明,全家沿抚河上游逃到柴浦口。该村不大,距抚河很近,附近小山长有又高又浓的灌木和笆茅。
  一天早饭后,听村民喊:“鬼子来了”,大家急忙向村外逃命。此时两岁小弟生病,高烧不退,病情严重,逃难中无处求医买药。快到中午,年幼的弟弟终于离世而去,母亲还是紧抱不放。父亲说:“现在生人逃命要紧,小孩既然“走了”,紧抱不放也不是办法。”走到抚河边,母亲流泪却不敢哭出声来,万般不舍地将小弟交给父亲,她拿出随身带的一件:较好衣服,父亲含泪将小弟包好,看了两眼不忍心地将小弟轻轻放在水里:反身离开,却又回头再望几眼,怀着沉重心情,含着眼泪返村。不知原因的房主大婶问我母亲:“你细仔呢?”母亲咬着嘴唇答:“让河西娘家人捧走了。”
  过了数日,一天上午,突然远处枪响,父亲拉着我和母亲急往村外逃。走得急,人又多,母亲小足走不快,落在后面未跟上。父亲停步交待我不要走动就地等候,他转身去接母亲。这时枪声越来越近,我见父母未来急得直哭,边往回走边哭喊“爸爸”。一个好心大抑拉着我边跑边说:“快跑,鬼子来了!”无奈,我随逃难村民跑,一并躲进笆茅丛中。突然听到对面笆茅中传来幼童哭声,哭了两声却又很快停息,整个笆茅像死一样沉静。
  耳边传来“嗡嗡”的飞机声,我从笆茅缝中看天上,只见日本飞机呼啸而过。飞机飞得很低,机身上红膏药旗有脸盆大,鬼子驾驶员戴航空帽的头,都看得清清楚楚。飞机低空盘旋几转,,大概未发现什么目标,就飞走了。
  大家刚松口气,抚河下游又传来“突突”响的机器声。我从笆茅缝中,向抚河下游望去,只见远处一个小黑点在移动,越来越近,原是鬼子小火轮(汽艇)向上游开来,船上插有日本旗,向抚州方向开去。
  太阳下山鬼子走了,大家走出笆茅,这时我才与父母相遇。躲在笆茅中哭泣的幼童,其母怕哭声引来鬼子,用手将幼童嘴捂住,那小孩被活活窒息而死,人们听说后都感到心痛。
  为逃避杀身的灾难,乡亲们携大抱小到处逃难,眼中充满了山河破碎的情景。一次逃难中,在抚河堤垱上,遇到一亲戚是母女俩,女孩和我差不多大。奇怪的是母女俩全剃光头,手拿小斗笠,身穿男式旧衣,裤上有猪屎,脸上还涂锅烟灰,又黑又脏。当时我心中不解,后听父亲跟母亲讲,凡被鬼子抓到的中国妇女,不论老小,奸污后再杀害,从不放过。母女俩为此扮装男讨饭的,万一碰上鬼子,也许可免遭毒手。鬼子侵犯李渡一个多月后,李渡成立“维持会”。原商会会长,变成“维持会”会长。鬼子要钱要物,由“维持会”代为跑腿收缴,就连鬼子头目要的“花姑娘”,也由“维持会”雇妓女去交差。“维持会”动员群众返回开门做生意,我全家从乡下返回李渡,只清理打扫店中物品,并不打算开门营业。数天后,听说米了不烧杀的鬼子正规军。我随父亲到后街去看,见一队鬼子兵扛着枪,从后街开来,其中还见一鬼子身背盒装小菩萨,往红石桥方向走去。我好奇地大叫“快来看日本鬼子……”,父亲急用手捂住我的嘴。
  “维持会”成立后,李渡暂的·恢复了平静,小商店陆续开门做生意。一天老家堂兄李兆煌来我家探望,给我们讲了老家发生的事情。他讲“七里岗”(上皋坊村数里外一座山名,临川县和丰城县交界处)那边三江口一带驻有日军,山这边驻有中国军队,日军为控制最高点,在山岭上修有工事(碉堡),一天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一小股中国军队爬山摸到工事边,丢了两个手榴弹,鬼子急向山那边滚下去。国军占领工事不到一小时,山下响起机枪声,工事内国军以为是自己军队,急向山下喊话:“我们是国军,机枪高打一点。”机枪声不仅末停,枪声越来越近,像在山那边方向,他们才意识到不是友军,是鬼子反攻了,急忙从山这边滚下来,占领的工事又被鬼子夺了回去。
  “维持会”成立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中午,一个日本兵,在我寥店门口剃光头,刚剃完一半,另一个日军跑来和他咕噜几旬日语,剃头日军急站起,剩下半边头发未剃,两个日军赶往前街观音阁渡口,见无渡船,俩人划水往河西去了。后听说,日军是收缩兵力撤退,该两个日军怕落伍,被中国人打死,故划水过河。从此,再未见日军来李渡窜扰。
  日军撤退十多天后,一天中午,听到后街鞭炮声口号声响成一片。我跑去看,见三个穿黑警服未带武器的人,在一片前呼后拥中边走边挥手,旁边有人呼口号:“欢迎国军光复李渡”。
  1945年八九月间的一个夜晚,我和父亲在店门外竹床上乘凉睡觉,半夜突然被鞭炮声惊醒。我跑到后街看,听到人声嘈杂有人呼口号:“庆祝日本鬼子无条件投降……”。万恶的侵略者一一日本鬼子,终于低下他那罪恶的头,举起他那沾满人民鲜血的双手,无条件地向反侵略的人民宣布投降。当晚鞭炮声一直响到天明,众人无比的兴奋,庆祝抗战胜利。
   当年九十月间,李渡翠花街口三黄洲,来了好多日本兵,我跑去看。三黄洲在大河边上,有——千多平方米,地势平坦,部分沙土上长有小草。只见几百个没带武器的日本兵,垂头丧气,列着队形,坐在地上,旁边还有十多匹又高又瘦的战马,四周有拿枪的中国军人站岗,不许老百姓近前。
  当天晚上,有少数日军在街上走动。我斜对面是前街布店后面的厨房,老板娘正在炒菜。一个很瘦的日军像乞丐样靠在厨房门边,不做声两眼直望锅里,一副像饿了十年的狼狈样子,与三年前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恶魔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接着,又见一个吃醉酒满脸络腮胡子的日军(可能是军官),由两日军扶着东倒西歪向后街走去,口里不停叫“中国人,死啦,死啦的!”,说明鬼子强盗贼心不死。
  第二天早饭后,日军整队由后街,经李公塘上堤垱沿抚河向抚州方向开,两旁有持枪中国军人押送,日军官仍骑大马。围观群众愤怒大骂这些“千刀万剐的日本强盗”。我和众多小孩捡石头和西瓜皮向日军掷去,连叫“打鬼子,打鬼子……”。不知何人将一马眼砸瞎了,马眼流血直叫不停。
  国民党军官找来保甲长,说马是战利晶,要保甲长查出何人砸瞎马眼。人多手众,全是小孩扔石头,查了半天一无所获,最后不了了之。此事,充分显示了中国人民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和愤怒。
   三、读书简况
   望子成才父母心寒窗苦读报双亲
   读书求知报祖国无奈家贫离校门由于母亲生育多胎未得,父母对我特别珍爱,虽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却仍然送我去读书识字,寄希望于我。七岁那年,父亲送我到李公塘街口,到一位私塾先生身边接受启蒙教育。学校设在一旧店内,有十几个学生,各式各样的旧课桌,上方中间挂有孔夫子像。先生五十多岁戴副老花镜,我进门先拜孔夫子再拜先生,算是正式入学。课本是“人之初,性本善……”。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早读、听讲、背书、写字。背书时学生背不宋,先生用竹板打手心,以示惩戒。
  1941年,我转到谷圩上福音堂内私立“培德(初级)小学”读书。校长姓蒋,头发眉毛全是白的。开头我以为他是洋人,其实他是中国人。全校五六个老师,近二百学生。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胡之玉老师(文革后我带剧团到上顿渡演出相遇过,他在临川县文化馆工作)。他爱好文艺、美术。
  校内有基督教堂,可容纳数百人。胡老师经常举行周末学生文艺晚会,我是积极分子。一次晚会上,我饰游击队长,带四个队员在庙里休息,突然来了四个鬼子兵。我急扮菩萨坐中间,四个队员扮金刚站两旁。鬼子兵一进门就把枪挂在“金刚”手上坐下休息。我们现出本来面目,将其全部消灭。当场获得台下学生和家长的热烈掌声。
  胡老师在校外墙上画了一幅大炭条画,内容是中国人民在日军铁蹄下的苦难。在胡老师的引导下,我逐渐爱上了文艺和美术。我家饭店两边壁上,贴满了我画的身穿铠甲的将军,手拿大刀的中国军人砍杀日本鬼子,虽说画得不好,仍得到亲友和顾客的夸奖,我感到非常高兴。
   在培德读书时,我学习成绩较好,年年都是班上前几名。三年级期末考试获得第二名,学校奖了一把瓷质小茶壶,父母非常高兴。
  每年暑假,外婆都会来接我去她家。毛坊村民为庆丰收,求平安,每年八九月间割完禾,会请戏班子演四五天傀儡戏(木偶戏)。年年我都会去看戏,日场观众不多,基本上全是小孩,最后一天晚上演“三角班(采茶戏)”,节目是{李四嫁妻》等。外祖母很疼爱我,在她家期间,她特意从李渡买猪肉做成米粉蒸肉招待我。
  1944年,我转学到青石桥公立李渡小学读四年级,校长是李;渡区长之弟——桂老八。一天下午放学,看见十来个穿黑制服警:察,从学校门口经过,后面跟着一伙吵吵闹闹的群众。我好奇地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到了后街警察局,见许多警察手中握枪,如临大敌,把守警局大门。此时,多数群众没再做声,几个胆大的仍在大叫:“昨天送了钱训:无事,今天未送钱就来捉,叫你们局长出来讲清楚。”原来是警察捉赌,群众吵了一阵,局长也未出来,群众只得散去。
  1945年,我转到全省闻名的私立“桂桥小学”读补年级,再五年级、六年级。该校七年制,桂桥毕业等于读了一年初中。校长桂润民,是挂名的校长,他是在地方上有一定影响的人物。他每年仅和毕业班照一次相,具体参与管理学校事务很少。教导主任桂树藩,留学日本归来,具体负责教学和管理,为人正派,一生忠于教育事业。解放前夕,他逝世时,送葬队伍长达一二华里。听说,有些事业有成的原桂桥学生曾筹划给桂树藩立铜像。
  桂桥小学距李渡三华里,学校规模很大。当时,在校生就有二十二百多名;其中还有慕名而来的外地学生来桂桥读书,学校师资力量雄厚。当时,补年级课程有语文(包括古文)、,算术、地理、历史、常识、自然、英语等。事隔几十年,现在英语我全忘记了,但当时班上流行一封简单英汉语短信,现仍记得(下面月同音汉语代替):“花仔马仔(father,mother/父亲、母亲)敬禀者,儿在校中读扑克(book/书),各样成绩都古德(good好),月有英格里西(English/英语)不懂得。”可见当;学校对外语的重视。
  桂桥校舍像大四合院,砖木结构两层楼房。中间大空地上种有树木,四边楼下是教室,楼上是学生寝室,后面是厨房和食堂。师生都在大食堂用膳,八人一桌,老师有凳坐,数菜一汤,有劳有素。学生站着吃,两莱一汤,素菜为主。
  一大中餐,学生发现韭菜里有条“河蚁”(蚯蚓)便大叫起来,引起众多学生不满,大家涌进厨房,要找炊事员“算账”。校领导出面平息,学生才散去。
  学生寝室,一间住二十多人,学生二十多人,学生轮流值日打扫卫生。室内有煤油三管灯照明,学校响铃熄灯,值日老师有时会提马灯来查房。一天下半夜,一个学生突然大叫,有狐狸精爬到他身上,想叫叫不出来。全房间学生都被惊醒,纷纷跑向楼下。后来老师解释:是手压胸口影响心跳所致,众人才回房去睡。
  校门外有一排黑板报,刊登政治、时事和学生学习、生活动态。学校的学风质朴纯正,管理正规严格,校门口不准摆摊设点,不准学生买零食吃。靠近学校的少数村民,在家中暗设“地下商店”,经营花生、麻饼等。有些学生私下会去买,一旦被学校发现,老师就会带学生去“造反”,将花生、糖饼全部抢光。如此严厉措施,却也不能使“地下商店”消失。
  校门外有大操场,设有正规足球架和篮球架。早上在操场升国旗,做早操。学校体育运动很活跃,特别是足球,有校队、班队,我是足球班队成员之一。学校举行班级足球赛用正规球,学生平常赛都是土足球——用一团棉纱当球心,外面用棉纱一层层扎紧成圆形,约小碗大,踢起来也有点弹性。晚饭后,操场上全是赛足球的,守门员都有十多个。由于队多、人多难分清,经常会发生甲队拦错乙队的球,大家习以为常,互相不会责怪。
  读完一个学期,父母怕我在学校膳宿吃苦,花了十担谷钱(包伙食费),为我在桂桥村订了一门娃娃亲,女方十岁比我小两岁。从此,我在她家膳宿,距学校不到一百米。她家有公公、婆婆、父亲、母亲、叔叔、婶婶,经济条件尚可,收入靠产销毛笔为主,种田为辅。她公公、爸爸、叔叔都会吹奏笛子、唢呐,还会拉二胡,经常参加节日和喜庆演奏,全家经济上未分家。她叔叔在家做毛笔,她父亲外出经销,年中或年末才回家。她是全家唯一小孙女,因此,全家人对我也很好,她婆婆每天都煮蛋或小鱼,藏在菜橱里留给我吃。她叔婶当时尚未生育,晚上要我跟他俩睡。桂桥附近村庄农闲经常请“三角班”演戏,她婶婶常带我去看戏。
  1947年春节,我到她家拜年,正逢该村硬龙灯龙头在她家前厅供祭。李渡硬龙灯,堪称全国一绝,龙头特别好看。每年正月十三,李渡方圆一二十里各村龙灯都来李渡集中过街,绝大部分是硬龙灯。龙灯长短以各村户数而定,一条硬龙灯一般都有二百米左右,少数小村只能撑软龙灯。观众人山人海,热闹非少凡,若要看完得花一两个小时。
  这次在桂桥,我现场目睹了硬龙灯的组合过程。我近距离仔细观察,龙头上的近百盏小灯中,有三国刘、关、张,西游记中一唐僧师徒等古装人物灯,戏剧《白水滩》、《三岔口》等戏曲人物灯,也有鲤鱼、虾、兔、蝴蝶等动物灯,还有各式各样花篮、花鼓灯等。龙身是一尸一板灯(约八尺长),长板上有七个长圆笼,里面装长蜡烛;长板两头有洞,插杆连接扛在肩上。
  读完桂桥小学,父亲认为做生意更有出息,未让我继续升学。我在桂桥她家吃住两年多,因年小害羞,俩人从未说过一句诂,我离开桂桥后,再未去过她家,她也未来过我家,互相没有任何联系,这门娃娃亲等于自然消失。
  1954年,我在浒湾银行工作时,她曾来信探听过我的情况。此时,我与喜兰已确定恋爱关系。我给她回了一信,对她家大人。
   四、学徒生涯
   少年学徒夏布行遵师爱业又敬岗
   学期未满迎解放翻身作主感谢党父亲从手工缝衣到开饭店,家庭经济得到很大改善,因此,他认为经商才是发家致富最好途径。我是家中长子,应学本领为家赚钱,以后成家立业。我读完桂桥小学,1948年,父亲联系我去学徒,选择李渡商业最大行业——夏布行,期望我以后也能开夏布行做大老板。
  李渡夏布当时在全省和宁、沪一带都很有名,夏布产量多,高、中、低档齐全,高档夏布比纺绸便宜,漂白制衣也很美观,而且比纺绸爽汗:中档夏布做蚊帐,千家万户都需要;低档夏布可做西装等服装的衬布。李渡夏布远销南京、上海等地,常有宁、沪客商来李渡购货。夏布原料苎麻,当时主要从湖北武穴一带采购,雇船从长江转赣江再经抚河运到李渡上岸。麻商出外购麻风险很大。我在培德小学读书时,校内住有一万姓麻商。1948年,他在武穴买完货,同乡见他雇船运麻回李渡,后数月未见人影,听说是在长江;水域,晚上被贼船主抛进江里,身葬鱼腹,人财两空。
  解放前,李渡有十多家夏布行,其中忠东夏布行规模最大;由李忠怀、王东海俩人合伙。我与李忠怀同属远祖,他是五公后裔,我是七公后裔,因有此关系他同意我进忠东行学徒。
  我进店后,行内共有五个徒弟,都拜李忠怀为老座(师父)。大师兄罗来保(少华)现在李渡退休。二师兄邹吉亮,参加工作后任过公社书记,县公安局教导员。一次,我随团到进贤演出,他邀我到他家里吃饭。一年后,他因车祸不幸殉职。三师兄李端兴,解放后参军,现在王家洲。我比王尚俊(现在抚州棉麻公司退休)早三天进店,按入店先为大我是王的师兄。
  李、王两老板对徒弟都很好,从未发生过打骂现象。有一次,老座在店内厕所解大便。我与王尚俊以为是三师兄李端兴在尽所内,两人装神弄鬼,拍门打壁进行恐吓,后听到厕所内是老座咳嗽声,吓得我们赶紧离开。老座出厕所后,未指名地骂了两句,未予追究。否则,我俩不知道如何交代。
  李渡逢圩一天要收购近千疋夏布,忠东行要占三分之一。为了及时掌握当天行情和各行收购进度,老座认为我还机灵,要我经常到其他夏布行去,察看他们收购情况。夏布行柜台比较高,要看清该行收了多少布,我只得踮起足尖,趴在柜台边上探望。卖布人多,混在他们一起,对方也不易发现,熟能生巧,我一眼就可估计他们收了多少布,回行将各行收购情况及时告诉老座,供他分析当天行情走向。其他行收购多,则行情看涨,他则抬高收购价:其他行收购少,他则压低收购价。
  当时李忠怀已年过半百,身体很好。他是李渡夏布主要收购商。他有一手绝招,乡民拿夏布让他估价未成交,出店后,另换他人或将夏布拆散,插在他人布中再来估价,他一眼就可以认出:当时是多少疋布,每疋价多少。当圩一天要看几百疋布,不可能也无法做什么记号,他能记得清清楚楚,同行和卖布乡民无不佩服。
  我们学徒工,除当圩收购夏布较忙外,闲圩事情不多。我与尚俊是学徒中的小字辈,每天主要任务是守店,早晚开关门,打扫卫生等,空闲时练字和学珠算。
  忠东夏布行业务大,顾客多,不断有外省商人来李渡等货,吃住都在店内。我与尚俊还要兼服务员,打茶送水等。客户购完货离开时,也会给小费,我与尚俊两人平分。行里是集体用膳,无客户时,天天基本上是素菜,初一、十五加一碗肉片汤。
  1949年春,国民党军队到处损兵折将,呈土崩山倒之势,当时报纸经常有“四平战役”“淮海战役”的报导。一天,报纸头版刊登国民党高级将领黄伯韬“为党国尽忠”,饮弹身亡。老板们人心惶惶,预感国民党政府即将垮台。
  5月,李渡解放前夕,老座和几位要好的老板还在店内议论:南昌驻有国民党精锐部队,全是美式武器装备,准备死守南昌。第二天染店老板张元吉来告诉老座说:“南昌国民党守军,一夜间就消失了,还不知开往何处去了。”数日后,一天当圩,突然听到鞭炮声,有十几个穿粗布黄军装、扛着枪的解放军来到李渡,宣告李渡正式解放。过了两天,又有大批解放军从李渡经过往抚州方向开,断断续续日夜不停,当时天下大雨,少数战士戴斗笠或撑块布当伞,大部分是光着头淋,衣服全湿透了仍是精神抖擞。大部队过后,来了几百人的小队伍,半夜到达,未惊动群众,在街旁路边宿营。忠东夏布行店大屋好,又处李渡中心位置。翌日上午,几个背手枪的解放军来店内看房,需要借用厅堂楼上原客房,井说不影响我店正常营业。约半小时,来了通信兵架设电话线,不久,进来一位中年瘦高个军官,后面跟有七八个随从警卫员、护士、炊事员。军官上楼后,未见下楼来,只见背手枪军人进进出出,门口有四个拿冲锋枪的战士站岗,一个军人交待我们夜晚不要关门。我好奇地向他打听,楼上住的什么官,他笑而不答。第二天整个队伍开走了,后听说该首长是位姓周的军长。
  大部队走后,留十几个人在李渡建立地方政权。一位叫杨安义的解放军任区长兼指导员。杨区长任命:原国民党李渡区长桂老三之弟桂老六为李渡临时镇长,桂也穿上解放军粗布黄军衣。
  当时,群众不理解党的政策,私下议论:桂在国民党里当官,共产党来了还当官?不到一个月,杨区长调走了,新来的区长把桂老六扣押起来。群众又议论:杨区长不走,桂老六就不会进班房。这些议论,后来大家理解了,这是解放初期,解放军开展工作的需要而采取的一种策略。
  1949年8月,临川县总工会派陈琴防同志来李渡组建镇工会。陈二十岁左右身背驳壳枪。先后建立了店员、手工业、搬运、毛笔、建筑、金融、教育等基层工会。我被选为百货布正业工会组织成员之一,并随陈琴防参加本行业劳资双方谈判。谈判时陈将手枪往桌上一放,老板都提心吊胆,服从谈判要求。
  为协助人民政府管好治安,李渡工人特别是年轻工人,都主动参加工人纠察队。我积极加入,夜晚在大街小巷巡逻,感到特别有劲,每晚七八个人,手持木棍巡逻到天明。解放初期,为确保李渡社会治安,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1950年,李渡工会成立了工人业余剧团,我是成员之一。在排演大型歌剧《白毛女》中,我饰黄世仁,吴柳香(金华)饰喜儿,支泽良饰穆仁智,廖海红(当时读大学,因病休学在家)饰杨白劳,黄秋英饰黄母,胡赛金饰张二婶。导演、音乐、舞美统由甘芸芝老师担任。当时他是李渡人民银行职员,晚上下班后他才能来排戏。演出设备较为简单,服装向私人借,乐队靠甘老师足踏风琴,布景是甘老师钉木架糊纸再涂画。
  我虽从小爱好文艺,但参加大型歌剧,又担任主要角色,举是第一次。当时年轻,刚涉足社会,现实生活中恶霸地主是什么样子,一无所知,只能从剧本、台词中简单去理解。在甘老师的启发辅导下,经过一个多月排练,《白毛女》终于搬上舞台,对外公演。演出中,我只是背台词机械性地表演,如何塑造人物,真是一窍不通。每次演到在佛堂黄世仁强暴喜儿时,还感到不好意思。但演出后观众反映强烈,有关领导给予了肯定和鼓励,激发了我对文艺的兴趣。
  为了配合土改,区委(李渡属临川三区)指示,工人业余剧:团到各乡农村演出,在农民家中吃派饭,每晚都要演到深夜,又无任何夜宵,演员没有任何怨言。
  一天,在童车港土桥村演出,搭的舞台突然塌了一边,无法演出,我们准备收场。观众一致要求我们演完,纷纷搬来禾斛,门板,重新将舞台架好。我们看到群众那种热情,深受感动,不怕疲劳,继续把戏演完,从而受到乡民的一致好评。
  通过几十场演出,表演水平有所提高,最后一场斗争黄世仁,观众群情激愤,高呼“枪毙黄世仁”,个别观众还要涌上舞台。为满足群众要求,甘老师只得叫民兵演员将“黄世仁”拉入后台,响了两枪(打爆竹)以解民恨,观众才满意地散去。李渡工会建立了以文化教育为主的职工业余学校,开办扫盲、初级、中级班。在夜校,我完成了初中学业。解放不久,几位师兄陆续参加工作,相继离店,我开始担负担店里的一些主要工作。1950年5月,上海客商购完货要运回上海,老座叫我负责办理托运,货在李渡由船运到温圳,再请大板车拉到火车站,办理托运手续,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当晚,在温圳(聂家)火车站私人旅社住了一晚:第二天,步行返回李渡。这誓是我生平第一次因公出差。
  我和尚俊商量,学骑自行车,为日后骑车出差和旅行做准备。李渡有两家自行车出租店,可按小时租车,也可全天包租。经过十几天练习,我俩基本可以上路,决定骑自行车到抚州旅行。因学车不久,不敢就近走沿河堤挡小路,决定打弯,经长山晏上公路。当时路况很差,路面全是石块,我两不顾颠簸,只得骑路中间。刚过云山,被石头一碰,我翻车倒地,左手掌被尖石刺破,血流不止。我用手绢一扎,忍痛继续上路。
  将近黄昏到达抚州,初次看见电灯,虽不很亮,但感新鲜。找饭店放好物品,急忙赶往电影院,已快放映。影片是苏联黑白片《独脚飞将军》,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电影。
  按传统规定,学徒三年只有饭吃,没有报酬。解放时我学徒仅一年多,有工会组织支持,经劳资双方协商,我们学徒工每月也能领取部分报酬。在共产党领导下,我们学徒不仅在政治上,而且在经济上都翻了身。

知识出处

大岗镇志

《大岗镇志》

《大岗镇志》对大岗镇的历史沿革、地理风貌、经济建设、文教事业、杰出人物、名胜古迹等都作了较为全面的介绍,并重点地描叙了改革开放以来大岗镇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所取得的辉煌成果。书中材料典型,内容翔实,文笔流畅,不失为一本对全乡人民进行爱国主义,社会主义教育的好教材。它必将为造福湖南子孙后代,推进大岗镇现代化建设发挥重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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