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乡村走出的女诗人、作家双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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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湖南乡志》 图书
唯一号: 140220020220011757
颗粒名称: 第七章 从乡村走出的女诗人、作家双翠兰
分类号: K825.6
页数: 28
页码: 245-272
摘要: 双翠兰,女,汉族,诗人、作家。1965年3月21日生,湖南乡鹏溪村双家村人。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徐福研究会会员。双翠兰1984年从湖南中学高中毕业后回到农村。她的经历极简单:从学生到农民。农村早婚习惯,使她20虚岁便做起了妈妈。
关键词: 女诗人 双翠兰

内容

第一节 作者简介 双翠兰,女,汉族,诗人、作家。1965年3月21日生,湖南乡鹏溪村双家村人。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徐福研究会会员。
   双翠兰1984年从湖南中学高中毕业后回到农村。她的经历极简单:从学生到农民。农村早婚习惯,使她20虚岁便做起了妈妈。紧张繁忙的劳作,过早的家庭拖累,使她感到疲倦。但她那颗萌动的诗心,却一刻没有停止过跳动。她忠厚的父亲和传统道德观念极强的母亲,象母鸡护卫小鸡一样把她护在翼羽下,不让她去闯世界。但是,她跳跃的诗心是关不住的。她是用坚强的意志顶住了某些辛辣的挖苦和恶意的诽谤,用不停的写作去抨击那些无知的愚蠢。她终于走出了狭小的天地,跨进了文学殿堂。
   双翠兰1985年开始文学创作。1989年开始发表作品。1990年在《临川之笔》上发表系列中篇小说《女神的微笑》,引起文学界瞩目。1992年出版诗集《晚香玉》,仅一个月之内,售馨2000余册。其诗多写风花月雪,诗韵圆润,诗意优雅,诗意含蓄精炼,富有哲理,颇受读者欢迎和诗家赞誉。诗歌被收录在各种不同选集中,获过一些文学奖励。诗歌《月下的树》2004年获省作家协会举办的诗歌大赛二等奖。1992年后十多年,迫于生计,停止创作。2004年重新提笔,开始创作长篇小说《生命是条流淌的河》。2005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28万余字的《生命是条流淌的河》的出版,填补了抚州市有史以来女作者出版长篇小说的空白,临川乃至为抚州文化增添了光彩。有一位著名文学人士称;这部小说的出版,其意义远远超过小说本身。2006年出版了第二部长篇小说《倾城之困》(35万字)。诗集《双翠兰诗歌精品集》将于2007年3月与读者见面。
   农家女双翠兰的文学人生 无论走在阳光下,还是隐藏在角落里,文学的魅力永远光芒四射,令人神往。临川区湖南乡双家村农家女双翠兰,数十载如一日,在文学的道路上风雨兼程,先后出版了诗集《晚香玉》和长篇小说《生命是条流淌的河》。她的文学人生,在这个文学疲软时代,题解显得难能可贵。
   ——题记 平凡。这是双翠兰留给记者的第一印象。
   和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她没有胭脂妆饰,衣着也很朴素。和大多为生计四处奔忙的人一样,岁月风雨在她脸上刻下了抹不去的“中年”印迹。
   交谈中,记者渐渐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在解读了她的心路历程之后,记者不得不发出由衷的赞叹:不简单! 1965年春天,双翠兰出生在临川区湖南乡双家村。因其父亲爱看书的缘故,双翠兰从小就对文学产生了朦胧的向往。父亲的书大部分是厚厚的故事书,父亲看她也看,看着看着就渐渐入迷。有一次她问父亲,别人可以编故事,她也可以编故事,别人写的故事可以印成书,以后她写的故事可不可以也印成书?当时老实憨厚的父亲笑了笑,说她是白日做梦。
   但文学这颗种子还是在双翠兰的心里发了芽。当双翠兰成长为一名少女时,开始对诗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分行的诗句如痴如醉。父母怕她因写诗而耽误学业,不让她写,她就偷偷地写,还尝试着写了一部长篇小说。可惜在她当时所就读的农村中学里,没有优秀的老师指点她写作,她的作品更谈不上发表。也许正因为写作影响了学习,1984年,双翠兰高考落榜。
   高考落榜后,双翠兰开始一心一意在寂寞的灯光下探索文学的奥秘。“高考都考不上,写这种东西会有什么出息!”农村姑娘写作似乎是不务正业,村里“长舌妇”们的冷嘲热讽接踵而来,但双翠兰并不理会,她怀着对文学的狂热爱好,写了一篇又一篇,写了一天又一天。1985年,她开始试着向当地的纯文学刊物《抚河》杂志投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记不清自己投了多少稿,没有一篇得到发表。但她对文学的执着感动了《抚河》的一些编辑,他们知道了有双翠兰这么一个农村女作者,他们从双翠兰的作品中看出了她的文学潜力,鼓励她继续写,多多写。编辑们的鼓励使双翠兰对自己的文学之梦充满了信心。
   然而,作为一个农村姑娘,双翠兰同样难以挣脱世俗的羁绊。就在她对文学充满着美好的憧憬时,她的母亲却急着要把她嫁出去。在1986年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她成为了一个男人的新娘。
   成家之后,双翠兰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因为在她的心灵深处,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有缺憾,惟独文学不能放弃。直到1989年9月,她终于在《抚河》杂志上发表了第一首诗《黄昏星》。之后,她一发不可收拾,先后在《抚河》、《赣东报》、《临川之笔》等刊物上发表了大量诗歌和系列中篇小说《女神的微笑》。1992年,香港金陵书社出版公司出版了双翠兰的诗集《晚香玉》。该诗集的出版,当时在抚州文坛引起很大反响,仅仅3个月时间,该诗集首印3000册即被抢购一空,这在抚州文坛上是不多见的事。
   但诗集的出版并没能改变双翠兰的命运,她父亲病逝后,家庭又矛盾重重。1994年,为了养家糊口,身无分文的她带着心灵的创伤来到抚州市区闯荡。在其父亲生前好友的帮助下,她在五皇殿批发市场内摆了个南杂摊,先从经销商处拿货过来,卖了再将货款付给经销商。在经商的12年历程中,双翠兰每天早出晚归,历尽种种坎坷,尝遍酸甜苦辣,这为她的小说创作奠定了坚实的阅历基础。
   2004年4月,强烈的表达欲望促使双翠兰提笔创作长篇小说《生命是条流淌的河》。由于白天做生意太忙,她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写作。也许因为在心里积蓄已久,小说写得很顺利,仅仅用了6个月时间,这部25万字的小说便完稿了。
   小说《生命是条流淌的河》着意塑造了3个农村女人自尊、自强、自立的品性,描述了她们的情感经历。小说写完后,双翠兰大哭了一场。她知道,小说写的虽然是虚构的故事,但也留下自己的影子,她自己压抑许久的情感在自己的笔尖得到了充分的释放。2005年8月,《生命是条流淌的河》由中国文联出版社正式出版。
   如今,双翠兰的2个孩子都上大学了,经济压力很大,所以她依然忙碌。她在为生计忙碌的同时,又在写另一部长篇小说——《倾城之困》。双翠兰说:“我喜欢写作,为了写作,我愿意承受一切欢乐和痛苦。因为写作传达着一种声音,是从我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就象有些人迷恋打麻将、喝酒、那也是寻找心灵的快慰和独白。” (作者许永福,摘自2006年1月19日的《今日家庭报》) 第二节 碰落泪滴的诗精彩成功的小说 双翠兰在她的诗集《晚香玉》中写道:“‘怀春的季节有星也有泪’,在深夜,我常碰落自己的泪滴,却不敢伸手触摸天边那颗微明微暗的星。太遥远的往事,最后只好把它剪辑成手中这本薄薄的集子。”应该说,双翠兰是用她的心在写诗。故乡的一片云彩、一朵小花、一条小溪……时刻都在拨动着她的心弦。读她的诗,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农村妇女是怎样通过一个个方块汉字来倾注她对生活热爱的。穿过那些精美悦耳、温馨圆润有时略带忧伤的音韵,我们听到是一个永远年轻的诗心在博动。
   小雨是轻微的 爱 却颤栗着 不敢落下它那一刻如悔的幻景 雨 夜夜落落满白日踩过的凹地 心 夜夜惦记着雨中走过的你 飘洒过许多空闲的日子 你却一直没从我心头飘落 当小雨下在我的头顶时 雨 已不是雨 正象我的泪 ——《小雨》 在这诗中,我们感受到的是从雨中流出的强烈的情绪色彩:恋人“颤栗着”的爱和夜夜的思念,而有形的雨在作品中却淡化了,类似的诗还有很多。
   在双翠兰的那些独得采声的诗作中,她并没有象摄影师那样按照生活的原型作机械的、自然主义的摹拟,而是将生活撕成碎条状,重新以自己的心去组合、变形,创造出内尽的视觉形象,她把自我与创造中的客观对象化为一体,使外界的客观化为自我的血肉表现出来。因此,她的诗带有浓厚的主观情绪和色彩。
   以神取景,是双翠兰诗作所遵循的美学原则,她的许多作品是以意为主,以情立义,以神取形的。她爱春天,她溶进春天的感情是:“写不尽酒后的浓意/悄然抵临的薄云/在我们的脸上/飞绿紫飞桃红/朵朵桃红使一支笔/从它的蚕蛹里/吐出憧憬吐出禀性/吐出你我胸中豪气。”(《萌春》)她爱夏天,她觉得“夏是热的唇/情人口渴的时候/它是一泓深深的潭。”(《夏》),把烈日炎炎、焦金流石的夏天写得充满火热的爱、深沉的情。而她笔下的秋天,“不再是迷失方向的年龄”(《秋咏》)仅这一句,便点明了秋的成熟。她写冬天,只写“那不屈的梅/却忙着做雪野中风景”(《冰释》),梅花纷繁盛开,春天即将来临的情景蓦然可见。春夏秋冬四季变换,无不染着诗人意、神、情,渗透着浓厚深沉的主观色彩。,再看《小径》: 用你和我走过的 小径 铺一条漫漫长路 那简单而复杂的小径 如今垒满了坎坎沟沟 可是 我没有忘记你流泪时的叮嘱 没有忘记小径上我们悠悠踱平的泥土 你流尽泪的双目 请让我干涸吧 我愿承受所有苍白无颜的隐痛 那小径曾有过的幻梦 让我们站在蔚蓝的苍穹下 默默地把它勾划成一段象形文字 在诗人的神思中,小径成了承载爱情的舟船。我们尽可以去想象一对分手的恋人走在小径上的形态和情绪,尽可以去体验他们分手又重逢时的痛楚的心境。
   双翠兰的诗写的大都是风花月雪,山水树云,世态炎凉,悲欢离合,都写得感情细腻,韵味隽永,充满灵性。现实生活触发了诗人的灵感,她用自己的整个心灵去感受这些似乎不足挂齿的习见事物,去发现其深层次的内蕴,去探索其特性和内在生命,去选择、融化、切割、变形。变静为动、化美为媚,使抽象变为具体,疏远变为亲近。这些诗,是诗人内蕴气质的自然流涌而不是野性的呼号或无病呻吟,是诗人将主观与客观水乳般的糅合而不是生硬地剥离,是完整的缝缀而不是拆烂情感。那些属于她的心境和才情的诗句,象黎明初露的曙光,象月亮下的水影,象柔柔的开在悬崖上的野菊花,象有时摇曳婆娑有时挺直胸堂的小草,象晴天雨天都系情的美丽小花伞,象是早春的细雨,夏日的深潭,秋天的金黄,冬天的雪山,又象是潺潺的流水,流过期数据我们胸间,声音温馨、柔顺、悦耳,感觉圆润、清新、秀灵。这些诗,唱出了生活的丰满真实,也唱出了人们心灵的美好。
   双翠兰曾说:“在小说与诗歌的文本里,我更偏爱小说。因为诗歌毕竟是一种意象的狭小范围内,而小说的容量却是庞大而复杂的,其中包容哲理、社会伦理道德、人情关系、爱情纠葛与暧昧凄迷等等,可以抒尽人间冷暖、郁闷胸中的情愁。”(《生命是条流淌的河》自序) 迫于生计,双翠兰曾停止写作十多年。与丈夫在五皇殿开了一家南杂百店批发部。商城里每日熙熙攘攘的人流,发生的故事,在她敏感的思绪里沉淀、发酵,然后,变成灵魂深处对生命的思索。虽然这种时候会产生痛苦和彷徨,但对文学的痴迷让她一次次在困难面前迎风走来。她说:“在我的心灵深处什么都可以是缺撼,惟独文学不能放弃。”这是她对文学对生命的承诺。
   在五皇殿的闹市里,双翠兰对进城经商的农民,尤其是女人,给予了特别的关注。他们带着走出贫穷与落后的梦想而来,面对的是从未经受过的考验。他们中有的人凭着天赋加自信。融入了都市生活;有的人则在灯红酒绿中意乱情迷,在尔虞我诈中走向堕落……创作的激情总在撞击着双翠兰的心房。2004年6月,双翠兰又一次提笔,她以三个农家姐妹进城经商为主线,通过一个个执著追求、悲欢离合的故事,展现了一一幅现代都市里的农民充满艰辛与苦涩的生活画卷。仅6个月的时间,双翠兰就完成了28万字的小说手稿。《生命是条流淌的河》。
   《生命是条流淌的河》是一部成功和精彩的长篇力作。双翠兰以开阔的视野,雄健的笔触着重塑造了三个农村女人自尊、自强、自立的品性。从农村到城市,从民间到官场,三十多个……人物写得有血有肉,真实可信,感人肺腑。
   《生命是条流淌的河》在情节打造上和结构安排上颇值得称道。作品以华丽莎宾馆火灾为始自然而然地展开人物故事情节。以火灾中丧生丈夫的邓飞燕十年后重回仍无人收拾的火灾地点为终,总起总收,中间穿插邓飞燕三姐妹的悲欢离合的故事,冲突迭起,悬念环生,情节跌宕,步步引人,具有很强的可读性。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双翠兰在打造文本的过程中,不仅给我们铺展了三个进城农家女的故事,而且不惜笔墨地点染和描述了抚州农村特有的民俗风情。如李正东迎亲洞房夫妻合吃猪心,邓飞茵送亡夫的丧葬风俗、算命等。所有的这些,不仅为小说提供了一个时空的框架,而且浸透着作者的审美情感,增添了作品的文化底蕴,拓展了作品的主题蕴涵。
   《生命是条流淌的河》出版后,在抚州市文学艺术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双翠兰马不停蹄,又创作了35万余字的《倾城之困》。
   第三节 双翠兰作品选 一、双翠兰诗歌选录 礼物 送我回家时 也送了我一片秋天的叶 也许 我根本就不该接受 那样美那样冷的身姿 今日 站立在秋的梧桐树下 我有难以言出的寒 道声再见 却如魂归梦乡 梦醒来 你送了我一片秋天的叶 也许是暗示 你将来一定会送给我 一份成熟的爱情 你的信 很久以前 春夏秋冬 在播种的 是你的信 那时 不一定是晴 或有雨 而在记忆里苏醒着的 是一樽饮不尽的酒 唯有酒醉时 仿佛听到梦中的雨声 雨流流回人类的初衷 在月色如注的幽径丛中 我们挽臂拾级缓步 被风吹醒时 天边唯存一际残阳 残阳象被剪碎的珍珠 在我灵魂的隅处 匿藏着深深的心痛 晚香玉 青春是无言的痛 有一些沧桑也有一枕春梦 如柳丝般 葱翠中总点缀着滴滴雨露 怀春的季节有星也有泪 不知不觉你被坠入秋天的景致 秋色在你丰满的枝头 已写上你往事无愁 就这样 有一种想念 涓涓地流进了我的心头 流进晚香玉的清凉 别秋 在万万个以后的日子里 等你 在空寂寂的路口上 等你 等得水滴穿石 世事空蒙 那张忧郁的脸 终于露出了笑容 笑成了秋天最后 一朵花瓣 古牌坊 没有人能象我这般固执 没有人能象我这般柔顺 熬过多少难熬的长夜 我只等你一人 门前的柳树枯了又青 前生许下的心愿 今世,就是风雨 就是柔肠愁断 栖露在荒外野僻 让风蚀 让雨侵 任岁月剥离我僵固的魂…… 伞 因为我美丽 你把我看成了一把小花伞 落雨的进候 你栖息在伞的空间 享受着自然的真情 偶然天晴 有一个晶亮的名字被你丢失 太阳照着草地上的黄金哭泣 不要因为我美丽 才成为你心中的一把小花伞 风风雨雨有一天 我们都会被孤独地流失 可是值得珍视的 是这下也下不尽的雨天 和这情犹末了的晴天 忘掉我吧 感情是树的馈赠物 在不再生长绿叶的时候 爱过我的人 忘掉我吧 再没有比忘却更轻松的了 千言万语 化作穗的泪 在洒满多情的雾霭里 让我们都留下一段 朦胧的记忆 怀念与人生 怀念被暴风雨 吹落的那粒种子 但又总慑于 人生的某一种愿望 不会象种子一样 破土萌生 怀念初恋的情绪 最初是从寂寞的心境里走出 但失恋的时刻 总对自己说 风和日丽的日子 不一定是真正的人生 怀念象一杯透明的液体 有时候的人生是万花筒 有时候的人生是泪满盈眶 萌春 写不尽酒后的浓意 悄然抵临的薄云 在我们的脸上 飞绿紫飞桃红 朵朵桃红使一支笔 从它的蚕蛹里 吐出憧憬吐出禀性 吐出你我胸中豪气 谷粒萌动土地的经脉 鲜花萌放归回的芳心 看漫漫远去青春的背景 我们在岁月的皱纹里 听深谷里婉婉的回音 读诗与写诗 读诗是为了在激流中有闪光的青春 写诗是为了几千年后 还能听到你的跫音 还能记得曾经飞扬的时刻 我们也唱也笑 玫瑰色的花香影印在青春的日历上 读诗是未来诗人的梦想 也是未来诗人的航标 由很浅到很深 写诗是为了袒露赤诚 袒露愿望 袒露未落在地面的一颗心 读诗才能看到苍白 的天空泛着红霞 写诗才能领略沉醉后 从远方涌来的潮流 水影 一个月亮在水中 突然小小的一粒石子 溅起串串水花 呵 一个月亮大起来了 二个月亮三个月亮 数不完的月亮 在水中 变成一树的秋葡萄 那边的脚步 似乎失落了一个梦境 问他到哪里寻觅 他说 在水的影子里 在月亮的心里 即兴 寒江独夜 挂失在梦秋的窗台上 不知是谁泼下山水之墨 把黄昏的彩虹 染一抹梦秋的青色 独吟 夜夜秋雨寒窗下 有谁能逃 今夜东风 今夜雨 唯一思念的藤 缠绿深秋发红的诗叶 蘑菇 搁在河边的断木 始终没有忘记 雨露给它的爱 雨季过后 滋孕出一朵朵色彩缤纷的云 供儿女们分享 三弦月下的水色 巴望看见那汪湖 湖心尽是月 有人开镰时 却踩碎了那弯湖 几千年的憬悟 竟成了镰刀下的寒烟 问归人 归人不知 乡魂还在湖心处 晚间的花朵 开在晚间的花朵 仿佛远离了手掌 我忘了深夜的自己 而落日前的余晖 分明已烙在心海里 编册成一本无奈伤感 又不敢拆开的过去 这时,月亮悬在窗边 敲我枕边的思念 敲如水的清澈 它碰痛晚间的花朵 同时也碰痛我失眠的眼睛 黄昏星 当你出现在天空 微微地放射出光彩时 第一次的初恋 就好象是 黄昏时闪过的星 于是我们年轻时 曾有过有过的相识 在黄昏星后 逐渐逐渐地 在那块寂寞的星空里 成了深夜里一瓶无底的蜜 最初的梦境 苍穹下的帆影 如最初的梦境布下的星星 最初的梦境 它拧了一个少女的胳膊 漫天飞游时 却睡不着 醒不来 想时 却说 好沉 卸 天空落下的雨 是云卸下的担 秋末旋飞消瘦的叶 是春卸落花卉的情 不要怨蛮那一次的错 历史总是从 有意的流水 无意的落花 开始的 静默的心潮 不为那含羞的眉 把满天的彩霞逼瘦 只为五千年没有世故的 是这颗静默的心潮 静默的心潮 在崎岖的山路张开期翼的帆 驾驶多年来失航的风向 在斜阳处荡出繁星点点 用水的光洁 洗濯从内心滴落的尘埃 和泪一样混浊的梦影 不为那轻轻摇曳的少女梦 而把深夜的黄花逼瘦 只为五千年没有故世的 是这颗痴情如初的静默的心潮 月 牙 你 是刚关门的片刻 月牙里焙熟的记忆 当最后的落霞 阖然睡去 记忆的开关 才有着深深的疤印 可你始终不肯离去 如咽哽的彩衣 残缺着所有出现过你的梦境 月下的树 有月的时候 知道最多的是树 有星的时候 知道最少的是水 失意人的留连 把隐隐颤悸的伤痛 投入每一颗有影子的树下 每一个有晕眩的水中 而在树下举杯 有人说 有酒的时候最好有月色 有千古绝唱的梦境 溢满惆怅的杯 只好把幽幽暗香留给古井 把如火的思念 唱给 下雪的季节 勿忘我 勿忘我很柔情 把誓言埋在春天里 绿过山川绿过绵绵不绝的相思 有一天你寂寞地翻阅 春天在月亮的边缘流逝 你已非你 誓言埋在的发际里 染白了那块风景那片夕阳 而今夜温情如梦 却听窗外暮雨潇潇 潇潇暮雨沐我往昔伤痕 无花果 好象你从没有为我开过一次花 好象你从没有为我 进出那一朵无言的奇葩 漫步了多少花开花落的日子 向往过多少美丽多姿的前程 你仍无言 无言袭我于傍徨的路上 唯青苔依旧 我如故 曾怎样如春的潮 终于是这样 生根的果树不能开花 无言的蓓蕾绽不出春天的微笑 唯有我在深邃的夜空下 安谧地在期待着 你 一朵无梦的芬芳 野菊花 象一位瘦瘦的少女 一个好听的名字 却被寂寥的深秋占有 我用一种不倦的姿势 看你悄然开满在悬崖上的金黄 那一楚楚金黄 象涂上一抹西下夕阳的酥红 不知不觉中 我就在你金色飘逸的花香里 沉醉 在沉沉的醉意中 饮你云雾中的微笑 饮你凌风峭历 柔柔的真 如果有一天 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坟茔 再不能遥想 悬崖上年年有九月金黄的一片 我—— 就是那们寂寥的瘦瘦的少女 月亮的叶子 女人的眼睛 是月亮的叶子 我从没有见过 她如花季般的容音 只是梦见过她的发 象垂柳般依依地流淌心事 靠在风吹雨淋的小河边 象靠在一个男人的肩头 那片叶子 经历了千劫百难的风浪之后 唇才慢慢翕动 直至荡出笑声 原来你的笑 竟如芙蓉般清香醉人 你的眼睛 是一片月亮的叶子 仙女散花 我在你的梦里 成了一位绝尘的仙女 当你渐渐睡去 朵朵鲜花开在你的怀里 你拥有 拥有一个 绝纶的美女 尘世一切在你眼前飘去 飘去之后山峦重叠 才恍若在梦里 梦里的那一次 千年的铁树 开了一次奇艳的花 你说 原来 原来千年归回一个梦 百年才知人间非草木 小草之爱 从不计较自己 有没有失去那片天空 那双凝神的眼 盼来绿草如菌 干渴又侵袭着 没有唱出咽喉的歌声 就这样 虔诚地种下 一首首深埋在内心的歌 有风的时候也摇曳婆娑 无雨的时候也挺直胸膛 面对斜阳 直至 馨乃石的钟声 又一次敲醒那轮 不落的太阳 诗韵 当初雪降落在一张洁白的纸上 诗韵便从丘比特的神箭里带来怀想 然而 刻意追寻的 不是栅栏篱笆 却总记得四月的雨 稔熟着苦涩 也浓绿了蓓蕾初放的早晨 当初雪降落在一张洁白的纸上 诗韵便从落花的季节里带来 回味缕缕 优美的结局 夜是紫色的 你从夜中走来 走过我芬芳的田野 于是 枫树林长出来了 长在我十二月的夜 寒冷封锁了秘密 封锁了我月季红的痴望 一个优美的结局 让谁去创造 在我并不知道人生的驿站口 可能遇着的就是你 而芬芳里走来的你 似乎在讲述着一个窗外的梦 梳头纪事 每一天清晨 清晨起床 必定是梳头 唯有梳头 才懂得这缕缕的情思 不是挥之即来 拂之即去 每一段往事每一寸光阴 寸寸光阴都无法理清 这发丝里曾经镀过黄金的记忆 三月是青 六月是黄 九月是灰红 而到最后必定是白 梳起时 风刮来了 又一个陌生的早晨 雪观 季风蘸着微醉的雨露 落 漫漫的雪 出门时 你放慢了脚步望我 我是你望不断的茫茫雪海 任凭你凭空辽望 不停的双翼如弯曲的翅膀 飘着 飘着大山一样的沉寂 ——我 没有归期 覆盖你漫漫长路 你怅然回顾的目光 空空地载满我 依然清晰 依然不醒的流浪者的精灵 如果我依然清醒 依然不被季风薰醉 你如玉的青春呵 不要被一盏灯 照得暗淡无光 泅渡 我是一位失舟泅渡的人 泅渡的时候 我渴望走进童话 走进细雨纷飞人生多少豪情满怀 如今,你走了 心如荒漠 找不到点点星光 又怎么去唱梅雨唱春分 唱柔情满怀高涨的胸膛 可是 最终寻找的是自己 不管潮涨潮退 一方礁石 总有着自己的命运 在每一个静如佛的夜 听簌簌的风语 爱情树 自有的心境 长成一棵爱情树 有风来时 吹你如画 吹我如诗 爱情的树 就这样 蓬蓬勃勃潇潇洒洒地长着 满月的日子 诗和画流成一条线 你在哪端我在这头 倾吐的是心 流盼的是眼睛 回音壁 声音总是久久不断 久久不断地从遥远的地方 传过心的旷野 碾过一座座草木丛生的山头 可听到的叮咚 是琴弦一样的曲调 抖动在蓄满水的眼睛里 轻轻地流 流过草地上一丛被揉碎的想念 再一次听到的音响 已经是来自狂涛中款款的诗意 留言 诗人在他的灵感中寻找诗句 情人在他爱的领空中寻找安静 我在想你的时刻 却在寻找你曾经写给我的 信笺上几句涩涩的留言 留言句句都是你凌乱的情丝 在蔚蓝的天空里 我不知道 有可能会和你相遇 然而 在偶然的相遇中 我们又别离 一个月亮 却成了两片树叶 我的叶子留在身边 你的叶子 残月般睡在遥远的天际 青春 青春是云 是昨夜的流星雨 是来不及捉摸就失落的昙花一现 青春是一首歌 人人爱唱 因为人人拥有 拥有之后 回音袅袅 袅袅回音 终不能断在你无梦的乡愁里 青春是一本清新的书 只要你敞开胸怀 认真品读 便能道出其中的奥秘 盼望 最后一朵蝴蝶飞 在梦影里湮没了 你说 伸延的路程 是一条曲径小道 很想在成熟之际 再叙一叙蝴蝶结 让修长的手指 勾出一幅幅精彩的丝绸之路 让湛蓝湛蓝的海 泛起阵阵潮汛 湮没心中的忧郁 再没有别的愿望 只是最早的初恋 始终没有改变春潮来时的衷训 但我仍然要盼望 盼望你向我招手的那个早晨 我是一个 系着蝴蝶结的姑娘 心祭 下了一些黄昏雨 夜沉沉而言未尽 我为你 又不为你 祭雨 祭凌乱而又裸露的心 黄昏雨后 载渴载泪 二十年后我瞩望风的来处 陨落的星群 梦一样划过 而今夜黄昏雨 潮一般的呵 刷刷地洗过 洗亮了一颗孩童的心灵 童年 把童年记忆成一株不老的常青树 当你吹奏着青春的短笛 面对人生的岔路 你就想一想童年时 那个欲抓而落的红月亮 在星辰的微光下 漫烂成一株无须装饰的大树 其实童年童年无须记忆 象飞逝的流云飞逝的霞光 走到一定的路程 自然会得到比 玩沙玩泥玩鹅卵石来得真实 雨季 在下了一春雨的黄昏 树也嫩绿 花也飘放 有一段思绪 需得在雨季后慢慢整理 天空已失散多日 花期已等了又等 只有歌声 在黄昏后的沉默里 久久地回荡 还有一段原始的爱 在黄昏暮后 羞涩地开放在树叶的丛林 还有一段微笑 浅浅地落在 雨季后的黄昏 落霞 当你面临暮色来临的苦痛 还不忘记那 向满山遍野铺洒下来的金黄 我也许是经不住星星的诱惑 宁愿把心事大片大片抖落给你 却挽不住我目睹你流逝的目光 假如有一刻会属于偶然 再现出真实的生命 我宁愿从缥缈的虚幻里 读一段风雨送来的禅意 暮 不想把许多往事 都写进秋 看着那轮下垂的夕阳 却已到了秋深处 岁月总是在歪歪斜斜的格子里 密密地织着深深浅浅的脚印 而唱晚的天空 拂来的那只翅膀 已在诉说着暮的归歌 十五的月亮 等到十五 月圆的时候 酒杯也涨满 而秋后的十五 最易在失眠的夜来临 举起十五的杯 最令我渴望是那满天的星 同我一起醉在这秋色古韵的 冷香里 投影晨失却了你许多不该失却的过去 当青春一再被醉醒 我才真的羡慕你 因为我心中的明天 就是你给我的启迪 秋咏 不是流冰的季节却在流泪 咏秋吮饮你心灵上冻结的霜 咏喘喘孤独而仍郁翠的芳心 秋千坠落于命运的弦上 秋的故事 被人关注了几千年 当风吹过时 眼前确有一条冻冰的河 你在模糊的辩认中 已有泪穿痛眼睫 不再是迷失方向的年龄 挥洒告别的夜晚 天上已落满了咏秋的星星 小路上的琴声 每当朦胧的月光垂落到床头 小路上的琴声悠扬悠扬 涌动的心血惊起千涛骇浪 不知道此时想什么 不知道编进的童话里有没有这回事 理想和梦都已遥远 而在深夜听这琴声 琴韵缕缕 琴声茫茫 一直想听清这泊人亘古的音 心 在莫名地绞痛 爱 在莫名地撕裂 只有焚月 焚琴 焚纷纷落泪的面容 西窗下剪碎的一片月光 焚烧成一滩殷红的往事 水与火 热的时候需要水 冷的时候想起火 水是一汪看不见的天空 看了,就忘了思念 火是一柱欲点即燃的香 看一眼天边 那朵无云的晚霞 即刻便能燃起如火的遐想 水与火 在无边的黑夜 是相容又有相容的两姐妹 百年后我是诗人 活着的时候 做诗人很苦 也许百年之后我是诗人 风花日月叹天高路遥 可最后的梦想 也只能把 希望带回故乡 等 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从蜕变中归来 等你从冷酷无情中醒来 历史的典故可以抄袭 翻开的诗篇可以大声朗读 我等你如火如荼的心际 却比磬石还坚固 终于不见你容颜归来 不见你从千年的古迹中走来 不见你夜夜魂魄缠梦来 不见你从久久忧愁中活过来 我一直在等你 既使你已化作了流星 我也要等你等你从 那二瞬间的辉煌中走来 少女的月亮 少女的月亮 在深夜 才悄悄爬上树梢 做着白日的梦 然而 当风过 山隐 雨淡 那双偷看日落红尘的眼 却不敢抬起 看清晨草叶上的露珠 和那一茎开成小花的藤 少女的月亮 是一只可深可浅的谜 留影 所有的欢乐 所有的天真雅气 所有的青春貌美 所有的风景区 停留 停留 呵 真想 频频一个回首 匆匆一个挽留 岁月的河 不要溜走 不要溜走 梦里一片幽谷 一片幽谷的回响 愿在风中停留停留 呵 留不住的河流 留不住的秋花春梦 不要什么都不要 只要这一刻 只要你说 得到的多于失去 再没有不堪回首 梦中一片幽红 一片幽红的天空 在千紫万红的漫烂中停留 小径 用你和我走过的 小径 铺一条漫漫长路 那简单而复杂的小径 如今垒满了坎坎沟沟 可是 我没有忘记你流泪时 的叮嘱 没有忘记小径上你们悠悠踱 平的泥土 你流尽泪的双目 请让我干涸吧 我愿承受所有苍白无颜的隐 痛 那小径曾有过的幻梦 让我们站在蔚蓝的苍穹下 默默地把它勾划成一段象形文字 句子 一句句地把你串起 悲欢离合只有你最知底细 风里雨里 你说这不是在梦里 写一句句真实 话一行行秋实 十里街亭湖光潋滟 你道是 山美水美诗美 不如人情美 寻找自己 在匆忙中 躲过空间躲过时间的刹那 我寻找自己 面对那份容貌 我轻轻地忆起轻轻地垂泪 生从何来 死归何处 面对那份容貌 我仿佛记得那深秋的菊 记得那千年巡回的梦里 ——在灰朦朦的季候里 我寻找我自己 哪里去寻找 归来的是一种情绪 以浑然的姿态握别黄昏 以目光的忠诚远离森林的爱恋 既然有过存在的可能 流景如梦啊 我的小街 又一春烟雨朦朦 走来 也走去 走在我的小街上 象一页页翻旧的日历 许多人走出乡音 我却走不出小街里的人情 又一春朦朦烟雨 风来也雨去 走熟了小街 也走熟了小街上的金秋果实 故乡 徘徊在故乡的田园 最怕昏黄袭我薄薄的衣裳 那片被风啃碎的月光 从未落进我带泪的画框 笑也好哭泣也好 故乡的泥土 总让我分享母亲般的芬芳 而未涉过心际的 是那花 那蕊 那童年时泊过心灵的 故乡的 雨 母亲的家园 母亲的家园 是一只焙热心窝的炕头 当母亲的白发又一次 喂养了一只凌空的雏鹰 母亲的手 就会轻轻地在空中划下期盼 那份期盼 就象风筝般在村口招摇飞翔 母亲的家园 我常常把它比作是绿色的田园 当我滋润了它的营养 丰满了我晶蓝的翅膀 我的目光 就开始雕凿她额头的份量 母亲的家园 你到底是多深的海为什么 总让我 难以扯断这不尽的乡愁 想起稻花 想起稻花便想起初夏 想起葱郁的野外 暗然飘香如 细碎的梅花雪一样稻花呀 想起稻花心里便禀然 涌起一种纯朴的感觉 一切来自天然的艺术 在农人仰望稻花的瞬间灿然无比 想起稻花 便想起农人那双准备握镰刀的手 手中的镰刀 弯弯的镰刀是圆月的象征 月圆的那夜 谁家的新娘子 正如出蕊的稻花 在朦胧的月色下 临窗探望落地的成熟 深夜,读月的心事 深夜推窗 无息的凉 冲淡徐徐漫上岸月的心事 心怀月的心事 读深夜流萤的浪漫 满川的烟云 云烟如洗,茶花的意境 缤纷十一月绝世于尘的窗户 有痛漫于烟云里 却删去了憔悴的章节 在一个读月的深夜 老歌女 一个把月亮站弯的女人 如褪红的残荷 嘶哑着她曾有的梦 夜空里回荡的不昌她的歌 是她一生苍茫中 挥不掉的盈盈的泪 与秋天会晤 与秋天会晤 仿佛是有一种灵感 穿越心境 无须仰视得志者的姿态 昔日菜园的幽香 雾薄得透明 母爱尽心护育的幼苗 在千万个成熟的秋天 自有它沧桑后的收获 是否问:我的醉意何处而来 母亲,今夜你醉了吗 我爱着秋天爱着果实的母亲 总是那样小心翼翼地 握紧锄头 凝望着深远无比的田野 像凝望母亲昔日的爱情 直至一个个归仓季节 令母爱的双眼感泪后 一朵微笑 灿开在她唇边 在江南的大秋色里 母爱,是凄风苦雨暖出的歌 一次次地都是这么神圣而 带着阳光的色彩 警世人生 儿女们一个个像雏鹰 从她的掌心里 回归蔚蓝的苍穹 母爱又以一份至美的勤劳 耕耘着她心灵里壮丽的、秋色 母亲啊 你古朴的爱 就是一支秋天的歌 生命的释怀 让意志崩溃 让岩石撞击成碎片 让树的年轮 在冰寒中凝缩 最后让事业 站成一条男子汉的诱惑 生命的意义在于它的价值 黄鹤楼的远景在于突出主题 如果有一本书 写的正是你自己 请你不要这样认为 生活中曾有过的一段失真 生命的意志 是一座崩不溃的山岩 而树的年轮一节一节的繁衍 每个人的抽屉里 似乎总藏着一个归宿 关上不易 打开更难 许多事物好像可以弄懂 可最终力不从心 做人的意义 便以它本来的意愿 迈上它 更为重要 更为疼痛的一步 苦瓜 苦瓜 家园里的菜 当你出现在菜市场 我知道 一年的盛夏开始了 清清瘦瘦的日子开始了 翘望蔓藤上一朵朵小小的白花 幻想着童年嚼一粒你瓣瓤里的种子 那种苦涩无助的童心 越过烈日的阳光 越过母亲怜爱的目光 不知不觉一年一度 就这样步入人生的旅途 傲然生存炎炎烈日中 小小的棚架下 如一把凉爽的护荫伞 挽起裤筒 站在你的护荫伞下 我心滚烫的热潮 尽心地享受你绿荫的芬香 品味你一夏的清贫与翠绿 将是我人生中 永不回头的路 要是从前 走在这条街上 一切原来的东西 如初春的东西 让人感觉被提炼被升华 下了一些蒙蒙雨 雨的纷飞更让你平添几分豪迈 远方的云飘浮不定 就象走在大街上的你 酌斟着从前的样子 和现的落莫 龙虎山的秋天(二首) 沪溪河千百年不同的传说 却流着同一种声音的沪河 一直被装在一条 破旧的般里 或许是她的丰姿独秀 那天也装了许多游人 在这样一个朗丽的秋天 沪溪河以古典的舞姿 和女性特有的手臂 向我敞开它温馨宁静的河床 被橹桨摇碎的水花 让我认识了 对岸的山 对岸九龙九虎山野的秋色 许多秋色在怀旧的 光阴中露失 沪溪河畔的秋色 却令我饱满如谷 人间竟有如此美丽 而浪漫的写意 观“仙女献花” 远古的女子有几多风流? 在短暂的生命里 她说尚有的青春 等你——是归期 相邻的峭壁凝立成 一道神秘河 纯白的茉莉开了又开 祈祷明天的心呵 送走了冬夜又迎来的寒秋 却始终迎不来那轮圆月 女人的纯真呵 你浓密的相思果 只有在长长的叹息中 露天向阳 诉说着情的荒寞 心境 愁不来八月的桂香 却愁来了你相思几度无尽的相思心不孤独 陪一荒野草我在为你哭 芨芨野草温我脚下浅絮的泥 我为你哭 怎么说心里仍藏着还是那个谜 举杯的日子太遥远 醉一百次也没能看清你徘红的脸 爱情在无知觉中苦渡惆怅 我为你哭 只是想着逼近遥远的日子 临镜里疯长着各自寥瘦的白发 认识你我不后悔 人生当然有许多误会 我认识你当然也不后悔 月儿淡淡写不出你脸上的情意 昨晚的十字路口 当然没有你今天要选择的途径 认识你我不后悔 因为藏在记忆里的故事 有那么多的诚意 人生的波折和十字路口的崎岖 当然算不得是最难忘的过去 我和你相遇 才是夏日里 滋长生命最好的写意 清明时节 清明时节一点不明 站在父亲风孤零零的坟前 想听听父亲的声音 好久的想念 却是一阵阵风雨飘摇的嘀嗒声 想哭想喊想问天上的流云 滞重的空气让我哽咽 虔诚的双手想牵你走出大山 走出这万门之门 隐含愁丝的雨声 痴我 归路在何方? 鲜艳的杜鹃红 挂着它凄美的泪 像护卫的使者开在碑石的旁边 触摸这块冰冷的碑石 父亲离我很远很远…… 四十岁 遥望这个年龄 我像一只被惊怯的鸟 在铺满树叶的小路上 品着一滴滴咸涩的水 和被岁月熏黄的树叶 被蹉跎的时光河流里 那临镜风致的容貌 曾经的霞丽是那一双 不会褪色的金耳环 亮着青春 亮着那条徘徊了许多年的路上毫不懦弱地和着日子 细数那正午的太阳 去燃点希冀 充沛理想 岿然于山外有山的绿色信念 风中送故人 你沿径踱去 一地的碎银是月光 我披衣前去送你 昔日早已霜冻的初恋 秋风下,听落叶纷纷 夜雾深藏了我久违的记忆 在很多很多的日子里 回忆从前风雨泥泞 刹时让我脚步停滞 想着秋窗内 寒风深深涌动的身影 一缕缕的思念 捅伤你嘶声裂肺的叹息 你守着不甘 守着寂寞守着灯光 最终所有期待的梦境 只能在幻影中丛生 该来送送你 在风中,在有月光的晚上 唤你的名字里 美丽了我一生 埋在发际里的那枚玉簪 唤你的真情是 唱在我心中 不变的歌谣 该来送送你…… 秋桔之韵 秋桔,是根须在南方的 一枚金果 它挂满在秋天的果园里 香醉在感恩的甜蜜中 桔,秋天特有的贡品 无论晴天还是雨瘦 你辉煌了十月金黄的天 你弯弯的一瓣月亮 只因独霸一季 从此,再也没有圆起来 这就是你成熟的痛 你的痛,温暖了立秋的繁忙 温暖了山庄田野久远的传说 更温暖了桔农采撷的梦 诗人吟你 你是一瓣弯弯的夕阳照 你裹一层耀目的黄金 秋霞为你而失色 你灿烂的果实映照着大地 而泥香,才是最古朴的美 是它把你孕育一道 最成熟的秋之风景 梦里花落 曾为你的盛开 成为朦胧花季里的一尊绝版 曾为你的绚丽 以为今生绝无遗憾 风漫过我星星的岁月 回首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潭 我坐看于灵念的午后 吸阳光的温热 穿织远方的银河 泻一汪忘情水于田垅上 让黄昏踩过肌肤的叹息 倾听花瓣纷纷坠落 梦里那片片落花 如弦断,惊梦 在寂寞的水中央 月光曲缓缓地穿过 风来了 花落了 落我满身秋凉 春意 其实春意 春意是在一种意念里 是在你目光穷尽的河面 吹皱一湖水 荡阵阵涟漪 然后,田野便泛滥成无边的诗意 其实春意 春意也是垅上深浅不一的脚印 农作物在被栽培的过程 清淡出一种 意味深长的辽远 农人的手如春的剪刀 修剪着禾苗的姿势 然后,我们便听布谷深深 其实春意 春意也是那升起在晚霞里 袅袅朴实的炊烟 炊烟升起在浓荫隐退的田地 许多往事缀满心头 芦笛声潺潺地飘过 老黄牛是夕阳下最耀目的风景 这时,一片蛙声 唱响在十里乡邻 畅游仙女湖 五月的阳光是一束飞鸟的惊影 优闲地洒在仙女湖碧波的水面 畅游这一弯又一弯碧波的水中 听游艇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这是一条被历史被时间定格的湖 它静静地环九十九座青山而卧 流淌着天老地荒的传说 我用手轻握湖面的水 它的温热润入我肌肤的骨 我终于知道 仙女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沐浴 一展她们裸体的芳香 而我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约你湖心亘古悠荡的缠绵 拥云拥鸟鸣拥仙鸽的湖 你飞翔的翅如帆 纵横着你海枯石烂的痴情 诉月下风流 想起父亲 ——纪念父亲逝世十四周年 已经十四年了 父亲的名字是镶嵌在记忆中 的一把利刃 在深夜,从来呼喊不出 已经十四年了 父亲只是想象中的远航者 我知道他太遥远——无法归来 唯有容貌熔铸心间 想起父亲 父亲的目光是被点亮的蜡烛 智慧地引领我 走过寒霜露重的岁月 而今,我只知道 在充满坎坷泥泞的路上 有你陪伴我咀嚼生活的甘苦 就一定会有收获来充沛我的家园 父亲呵,这些年你离我而去的日子 你知道这霜睛湿雨的道路 我是如何端庄人生的座位 一次次地挥动着羸弱的手 低吟你风骨凛然的遗愿 你的遗愿是我生命里 渐长渐熟的谷穗 迎季节的星辰和阳光 收获你满园的期望 二、《生命是条流淌的河》自序 在写这部小说之前,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那些穿著带富贵气的女商人的姿容,想象着她们原本都是些纯粹的农村妇女,由于改革开放的浪潮象一股春风,把希望带给了这些年青又富有闯劲的农村女人,使她们一个个在泥泞的道路上跋涉后终于找到了一方属于自己的乐园。
   就因为脑海中闪现的这些镜头,有时候我会想:人只要有一颗向往未来的美好心灵,是可以把一切事情做好的。
   小说完全是按照我自己的随意想象而写出的,本书与现实中的任何人无关。但是现实中的那些女强人刻苦耐劳的精神却久久地刻在我的脑里,使我无时不产生对她们的敬意。因此,我刻意要写下我认为值得写下的一些故事和她们传奇的爱情经历。
   农村,本来就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可为什么城市对她们有着如此大的吸引力呢?因为她们想改变现状的愿望是那样强烈,她们祈盼着好日子能如日方升,孩子能受到良好的教育,这就是她们来到城里的普通愿望,但是在这阳光普照的大好日子里,她们的愿望象种子破土般一个个都实现了。
   我是一个有着沧桑阅历的女人,机遇从来没有属于过我。在我这几十年成人的生涯里,无处不是创痛,不是伤痕累累。我从来没有真正舒过一口气,也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同情,能够挣扎着走到今天,也许是上帝的垂怜。我曾发誓,我一定要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可是最后,我知道我已没有了足够的能力来实现这缥渺的梦想。再说太多的钱对于我,也许是一种负担,我无力承受这金钱的压力。我需要的是宁静,是孩子和家庭对我的宽容和爱护。书中有过这样一段话:生命,就是被这灿烂的光环反复点缀着的一朵浪花,本是赤身裸体,由于经历和挫折,因此才变得这样丰饶秀美。
   命运也注定我是一个感情脆弱的人,但我所生长的环境和家庭的窘迫使我片刻不能忘记自己肩负着的使命。更没有想过在以后的岁月里能有所出息和前程。在我十六岁的少女时期,我心中就升起过一种祈盼,渴望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诗人,那时候就是一朵云,一瓣花卉、即使是一只昆虫的尸体都会令我产生出许多奇思异想,都会成为一首诗的点缀。是的,我确实爱好诗歌,我喜欢读别人的诗,读那些有着声韵天成的柔和诗句,但更喜欢自己任意驰骋地在洁白的笺纸上写下一首首美丽而富有哲理的诗篇。
   现在,我出版的这部小说,虽然是一部平淡的小说,但有时和朋友谈起小说的感慨,总会不知不觉地告诉朋友:我小说里的每一个情节和主要人物的命运安排都是我用心写出来的,都是我情感的倾诉。就象我十二年前出版过的诗集《晚香玉》,我慢慢地让这一切的一切踱进我的情感世界,然后细细地倾诉。
   当然,在小说与诗歌的文本里,我更偏爱小说。因为诗歌毕竟是在一种意象的狭小范围内,而小说容量却是庞大而复杂的,其中包容哲理、社会伦理道德、人情关系、爱情纠葛与暖昧凄迷等等,可以抒尽人间冷暖、郁闷胸中的情愁。不过,我已彻悟,写小说确实是一桩困难而又吃力不讨好的文字游戏,但虚构的故事和现实的存在常令我寝食不安,我不知道我的文字表白有没有吸引力。我反复地思忖过:如果我写得不好,以后我会继续努力。今生能与文字结缘,是我人生的快慰,我也将十分虔诚地感谢祖先创造了文字,让后辈们得与无穷无尽的享受。
   是的,人都会变老的,我们都在渐行的岁月里走向衰老的过程。可是,曾经爱过的和恨过的,我都将珍惜!我爱生活! 我还应该感谢给了我信心和鼓励的老师和朋友,是他们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力量,才使我顺利完成了这部小说,在这里我向他们表示深深的谢意。
   三、长篇小说《生命是条流淌的河》(节录) 李家派人到邓家报丧,邓飞茵的爹、妈、妹妹都前来送葬,李正东虽是有病身躯,可毕竟是条年轻的生命,邓婶伏在还没入殓的竹席旁痛哭,一半是哭李正东的死给人太多的遗憾,一半是哭女儿命苦,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妹妹们抱着邓飞茵痛哭流涕,尤其是二妹邓飞燕、三妹邓飞霞,她们都渐渐长成了大姑娘了,懂得大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飞燕宽慰着飞茵:“大姐,你要想开点,姐夫没了,你要把孩子江河带大,以后我们会常来看你。” 她懂事地帮着大姐把发拢上,抚摸着大姐因一夜之间消瘦的脸庞,又伤心地哭了。
   人既已死,亲戚们都在忙碌请裁缝当天赶制寿衣寿裤。院墙内站满了村里男女老少,他们也帮忙烧些纸钱,点亮蜡烛,再点上长香插在米斗里。刚买来的棺材漆得乌黑发亮,棺材放在堂前的中央,如临一种肃穆苍凉之境。村里的“八仙”扛着扁担,拿着挽材梓(棺材)的绳索,这种由亚麻特制的绳子,粗壮板结,把绳搭过材梓两旁,三二下便捆了个结实。入殓时,邓飞茵请了一位老者帮他全身换洗,此时又成了一片哭声的海洋。李婶死活不听人劝,说要跟儿子一起去,哭昏过去醒来又嚎吼大闹,拉着儿子冰凉寒骨的手死活不放,哭得天昏地旋。入殓完毕、燃起了鞭炮,道士唱着经语,飞茵抱着儿子江河戴着重孝,把着儿的手在灵前拜作揖,众人也跟着跪拜作揖。
   深夜,酒席完毕,人散去,寒冷的东风吹进院墙里,灯光忽闪忽闪,这家人守在材梓旁,李思贵出去跟堂兄商量请风水先生看坟山。李家村距子坤山有十多里地,要请风水先生还得花上一些钱,当然为了自家的后代兴旺发达,李思贵这点钱是舍得花的。
   第二天,天微亮,还下着霏霏细雨,八仙便把材梓从堂前抬到了晒谷场。把丧停在晒谷场的中心,材梓上铺着鲜红的毛毯,李婶抓了一只大公鸡,绑了鸡的腿和羽放在材梓的头顶,三棱冠则放在公鸡的后面,然后又用红布袋包了一袋米放在材梓上,这样,整张材梓显得红彤彤的。农村的这种乡俗,至今也还在延续着。
   邓飞茵伏在材梓上眼睛哭得泡舯,整个早晨乡里亲作揖的、跪拜的、流眼泪的都来作最后的告别。已到出丧的时晨,飞茵被八仙扶下材梓,叫她抱着儿子,戴好三棱冠开始从乡镇的街道走出去。走过街道,经过小桥,再辞棺、作揖、告别。飞茵抱着儿子,最后瞥了一眼那口已撤掉毛毯的乌黑棺材,再次悲痛欲绝。毕竟夫妻五年了,这样撒手告别,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两年后,李思贵因患晚期肝癌,不治而亡。这个家,尤如一座倾斜的大厦,轰隆隆就象要坍塌了。李思贵——这个人称不倒铁汉子,除做错了那件事,没有哪件事会让他后悔的。他躺在病床上,反复思量着自己的一生,天下自古英雄多少豪杰,都要走向“死亡”这条道吗?宋朝名将岳飞吟: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唉,人生一世,不管怎样,还不都得变成尘埃和泥土。如果有所遗憾的话,就是没有走在儿子正东的前面。
   脊梁柱没了,这个家所有的重担都落在邓飞茵的肩上。也就在这几年里,由于改革开放,农村也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分田到户,邓飞茵家分到三亩三分责任制土地。家里没有男劳力,每年的双抢季节除几个小妹来帮点外,邓福祥也会来帮衬着,后来两个大一点的妹妹一个上了大学,一个上了高中,她们都忙自己的去了。邓福祥的身子骨又不太好,家里由婆母干着,家外便是她。飞茵只觉得这种体力劳动已经是力不透支,在隔壁田里劳动的李阿财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挑着空谷箩走到邓飞茵跟前,也不作声,放下空锣,帮她挑着盛满谷粒的箩担挑起,便沿田埂小路直到飞茵家的院里。春兰婶看见挑谷进门的是李阿财,千恩万谢,说“累着你了,真过意不去。”其实,没有人知道李阿财的心思,李阿财是个刁滑、耍小聪明有名的一个村民,他常叹息自己的婆娘长得焦脸难看,一个傻子却娶了个那么俊俏的媳妇,凭什么呢?无非是他老子做了一幢屋。再想想自己两间破烂的房舍,比牛棚好一点,就应该娶丑妻吗?但想来想去,也事实如此,有女人会嫁给自己还算有福呢,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但看见漂亮的女人有时候还是会牵不住自己的心,他垂涎邓飞茵已不是一年、二年了,后听村里人说飞茵生的儿子是公爹的,心里直惋惜,好好的朵鲜花,插来插去还是插在牛粪上。李正东的死也就因为他几句话,那时李正东去菜园浇菜,正好这天脑子比较清楚,飞茵也是看着他非常有条有理地挑着桶,提着簸箕出门的。
   李正东出门还没有走到菜园,便遇着阿财,李阿财是个直话直说的人,他把听到的,想说的,一股脑子说了出来,李正东的大脑可能此时受到强烈的震动,想不通才自寻短见。有人说,如果他不死,他的病有可能会痊愈。但是他死了,生命已经不复存在,就什么也没有了。人们的猜测也就由此而终。
   邓飞茵拼命田里地里干着,但日子仍然捉襟见肘,她不知道如此这般生活下去今后会是个怎样的结局?突然,她脑子里闪过阿财的身影,上次他拿着几瓶从城里带回的饮料,想送给她儿子喝,被她拒绝。她认为这是男人引诱女人最常见的一种手段,她告诫自己:不能上别人的当。
   深秋的一个夜晚,儿子李江河发高烧,在村医院打过几针毫无见效,邓飞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生怕儿子烧过头,象故去的李正东一样,乡医生要她立刻带儿子到地区医院会诊,否则烧到肺部不堪设想。一个女人,深更半夜,怎么办?李阿财因和村民打扑克闲聊在邓飞家院门口经过,看见里面还亮着灯,又因听到嘤嘤的抽泣声,便探窥进院门,喊了声:“飞茵,出啥子事了?” 有人喊,李婶忙去开门:“是阿财呵,小江河发高烧不退。” “那赶快进医院。”仿佛这是他阿财自家的事。三两下他把队里开拖拉机的请来,立即把李江河送进了城里的急诊室。他忙里忙外,又是筹钱又是回村拿日用品,拼命地骑着破自行车来回的奔波。邓飞茵心想:自己的命怎么这样苦,要别人家的男人这样帮忙,怎么去报答?他李阿财又凭什么肯这样帮我?从李阿财的眼睛里,她早已悟出了阿财的心思。既然如此,反正自己是个没有男人的女人,只是对不起孩子。李江河出院的前一天夜晚,李阿财要求邓飞茵到公园里去散心,邓飞茵答应了。李阿财激动万分,他暗喜自己心想事成。
   公园里的夜是那样的寂静而神秘,半个月亮倒影在西湖水里,晕黄迷人。脚边的草丛中有虫子在蠕动着,微风吹着碧清的湖水,月亮的倒影象散了的蛋黄,这是一个多么幽静多么迷离失魂的一个场地呀。邓飞茵深深吸了一口气,李阿财以为她激情来了,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邓飞茵没有反抗,她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那种寂寞难捱的折磨早已使她痛不欲生,这时有个男人来亲她,搂抱她,使她熄灭的青春之火再次被人燃烧。
   当他们从公园尽兴回到医院之后,已是很深的深夜了,她看见儿子在和那个清洁女工捉迷藏,她心里舒畅极了。
   “谢天谢地,儿子已经痊愈,明天就出院了。”她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小江河,还没睡觉。”邓飞茵轻手轻脚走到儿子面前,大声吓唬他。
   “妈,我在等你。这位阿姨说她早该下班了,为了陪我玩,她也没有回去。”小江河扑在妈妈怀里撒娇。
   “太谢谢你了,不知怎样称呼,我可能年岁比你大,叫你小妹吧!” “谢什么,你这个儿子很好玩,我陪他,是我喜欢他。我今年都二十五了,你……” “哎呀,你还是姐呢。我才二十三岁,怎么看起来你皮肤那么白嫩,人也显得很年轻。” “哎,还说年轻呢,对象都没有,不象你就这么大的儿子。你叫我文娟吧,姓方,是这里的临时工,农村来的。” “农村来的?农村的也会要?”邓飞茵睁大眼睛问方文娟。
   “怎么不会要。这种清洁工城里人谁愿意干,再说工资只那么二十几块。这工作又有什么好的,又邋遢又累,还不如去做生意,在马路边上卖茶叶蛋。” “怎么不好,在农村还一分钱赚不到呢?” “如果你想来,我可以介绍给你进来。”方文娟说者无心,她听者有意,她早就想离开那个村庄,到城里去找活干。她村里的几个女人来到城里都改变了经济状况。想到自己即将离开那个地方——从没有给自己带来一丝快乐的地方,她躺在医院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自己还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所前程的。方文娟大我二岁还没有成家,而我却经历了这么多,命运真是太不公平。
   第二天,儿子出院,李阿财帮着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里,仍然有着干不完的农活。深更半夜那些不知恬耻的狗男人老来敲门,几次被她的婆母用扫把赶出去。邓飞茵痛心疾首地哭。事实,孤儿寡母想平静生活是件不容易的事。她再次下了决心离开这个村庄,只是暂时会苦了孩子。对于孩子,她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同样爱得深沉、爱得执着。她会用她全部的母爱让孩子过得无忧无虑。因为孩子,为了孩子的将来,她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她站在缓缓流淌的小溪边,攀着柳枝,月色已朦胧,她反复思忖着离开或不离开这个问题,是现在年关时离开,还是等明年开春时离开?她痛恨这里的男人,她的灵魂,她的人格受到深深的伤害,她巴不得立时离开。是的,要走就走得干脆,带着儿子一起走。决心已定,她迅速离开这条小溪,这条令她多年来一直魂牵梦绕的小溪。
   李婶瞧见飞茵房里还亮着灯,便走过来看看:“飞茵,还没睡?” 李婶因家庭这几年的变故,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那张老泪纵横的脸,错纵复杂,缕缕青丝几年之中已变成了枯槁似的白发,她感伤,她缅怀、她有苦水、有难言之语,可向谁去倾诉。关上大门,前后房没个男人,再怎么说也显得空荡,这种孤寂的滋味是从前没有的。
   “姆妈,我明天就走,江河也跟我走,如果以后你感觉孤单,就来城里住。你也知道,如果不走,这能生存吗?你也看见,别的男人接济我,他连自家老婆月经纸都不舍得买的人,是何用意?我就是去城里做保姆,做清洁工,也比呆在这里强。当然到城里去不一定就能赚到很多钱,但只要我肯做,就不愁我母子会饿着。” “飞茵,你要走就走吧,呆在家里也不是长久这计,但是你一定要把孩子带好,这是我们李家唯一的命根子。你带好孩子,你就是为李家积德。太多的事我年纪大了,我也管不了。”李婶历尽沧桑的脸被泪水揉搓成一道道皱纹。“如有合适的,再找一个,不要急着找,一定要人好,不会亏待孩子的。” “姆妈,我一定会来认你的,你一个人孤单,待我安顿下来,我一定来接你。到城里去,不一定可以赚很多钱,但我一定吃得了苦,我一定会把孩子带好……” 不管怎么说,虽然是婆媳之间,可生活在一起,人是会有感情的,飞茵伏在婆母的身上痛哭流泪,她们象母女似的话别着,憧憬着,恍如隔世的别离。

知识出处

湖南乡志

《湖南乡志》

出版者:湖南乡人民政府

本书对湖南乡的历史沿革、地理风貌、经济建设、文教事业、杰出人物、名胜古迹等都作了介绍,并描叙了改革开放以来湖南乡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所取得的辉煌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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