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周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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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重刊朱子大全》 古籍
唯一号: 139820020210001740
颗粒名称: 答周益公
其他题名: 书【问答】
分类号: I269.6
页数: 7
摘要: 朱熹所作書《答周益公》
关键词: 周益公 朱熹

内容

前者累蒙诲谕范碑曲折考据精博论议正平而措意深
  远尤非常情所及又得吕子约录记所被教墨参互开发
  其辨益明熹之孤陋得与闻焉幸巳甚矣复何敢措一词
  于其间哉然隱之于心窃有所不能无疑者盖尝竊谓吕
  公之心固非晩生所能窥度然当其用事之时举措之不
  合众心者盖亦多矣而又恶忠贤之异巳必力排之使不
  能容于朝廷而后巳是则一世之正人端士莫不恶之况
  范欧二公或以讽议为官或以谏诤为职又安可置之而
  不论且论之而合于天下之公议则又岂可谓之太过也
  哉逮其晩节知天下之公议不可以终拂亦以老病将归
  而不复有所畏忌又虑夫天下之事或终至于危乱不可
  如何而彼众贤之排去者或将起而复用则其罪必归于
  我而并及于吾之子孙是以宁损故怨以为收之桑榆之
  
  计盖其虑患之意虽未必尽出于至公而其補过之善天
  下实被其赐则与世之遂非长恶力战天下之公议以贻
  患于国家者相去远矣至若范公之心则其正大光明固
  无宿怨而惓惓之义实在国家故承其善意既起而乐为
  之用其自讼之書所谓相公有汾阳之心之德仲淹无临
  淮之才之力者亦不可不谓之倾倒而无馀矣【此書今不见于集中】
  【恐亦以忠宣刋去而不传也】此最为范公之盛德而他人之难者欧阳
  公亦识其意而特書之盖吕公前日之贬范公自为可罪
  而今日之起范公自为可書二者各记其实而羙恶初不
  相掩则又可见欧公之心亦非浅之为丈夫矣今读所赐
  之書而求其指要则其言若曰吕公度量浑涵心术精深
  所以期于成务而其用人才德兼取不为诸贤专取德望
  之偏故范欧诸公不足以知之又未知其诸子之贤而攻
  之有太过者后来范公虽为之用然其集中归重之语亦
  甚平平盖特州郡之常礼而实则终身未尝解仇也其后
  欧公乃悔前言之过又知其诸子之贤故因范碑托为解
  仇之语以见意而忠宣独知其父之心是以直于碑中刋
  去其语虽以取怒于欧公而不惮也凡此曲折指意微密
  必有不苟然者顾于愚见有所未安不敢不详布其说以
  求是正伏惟恕其僭易而垂聴焉夫吕公之度量心术期
  以济务则诚然矣然有度量则宜有以容议论之异同有
  心术则宜有以辨人才之邪正欲成天下之务则必从善
  
  去恶进贤退奸然后可以有济今皆反之而使天下之势
  日入于昏乱下而至于区区西事一方之病非再起范公
  㡬有不能定者则其前日之所为又恶在其有度量心术
  而能成务也哉其用人也欲才德之兼取则亦信然矣然
  范欧诸贤非徒有德而短于才者其于用人盖亦兼收而
  并取虽以孙元规滕子京之流恃才自肆不入规矩亦皆
  将护容养以尽其能而未尝有所废弃则固非专用德而
  遗才矣而吕公所用如张李二宋姑论其才亦决非能于
  二公者乃独去此而取彼至于一时豪俊跅弛之士穷
  而在下者不为无人亦未闻其有以罗致而器使之也且
  其初解相印而荐王随陈尧佐以自代则未知其所取者
  为才也耶为德也耶是亦不足以自解矣若谓范欧不足
  以知吕公之心又不料其子之贤而攻之太过则其所攻
  事皆有迹𩔰不可揜安得为过且为侍从諌诤之官为国
  论事乃视宰相子弟之贤否以为前𨚫亦岂人臣之谊哉
  若曰范吕之仇初未尝解则范公既以吕公而再逐及其
  起任西事而超进职秩乃适在吕公三入之时若范公果
  有怨于吕公而不释乃闵黙受此而无一语以自明其前
  日之志是乃内懐愤毒不能以理自胜而但以贪得羙官
  之故俛而受其笼络为之驱使未知范公之心其肯为此
  否也若曰欧公晩悔前言之失又知其诸子之贤故因范
  碑以自解则是畏其诸子之贤而欲阴为自托之计于是
  
  宁卖死友以结新交虽至以无为有愧负幽而不遑恤
  又不知欧公之心其忍为此否也况其所書但记解仇之
  一事而未尝并誉其他羙则前日斥逐忠贤之罪亦未免
  于所谓欲盖而彰者又何足以赎前言之过而媚其后人
  也哉若论忠宣之贤则虽亦未易轻议然观其事业规模
  与文正之洪毅开豁终有未十分肖似处盖所谓可与立
  而未可与权者乃翁解仇之事度其心未必不深耻之但
  不敢出之扵口耳故濳扵墓碑刋去此事有若避讳然者
  欧公以此深不平之至屡见扵書䟽非但墨庄所记而巳
  况龙川志之扵此又以亲闻张安道之言为左验张实吕
  党尤足取信无疑也若曰范公果无此事而直为欧公所
  诬则为忠宣者正当沬血饮泣贻書欧公具道其所以然
  者以白其父之心迹而俟欧公之命以为进退若终不合
  则引义告绝而更以属人或姑无刻石而待后世之君子
  以定其论其亦可也乃不出此而直于成文之中刋去数
  语不知此为何等举措若非实讳此事故隱忍寝黙而不
  敢诵言则为其不为彼之明白而直为此黯暗耶今不
  信范公出处文辞之实欧公丁宁反复之论而但取于忠
  宣进退无据之所为以为有无之决则区区于此诚有不
  能识者若摭实而言之但曰吕公前日未免蔽贤之罪而
  其后日诚有補过之功范欧二公之心则其终始本末如
  青天白日无纎毫之可议若范公所谓平生无怨恶于一
  
  人者尤足以见其心量之广大髙明可为百世之师表至
  于忠宣则所见虽狭然亦不害其为守正则不费词说而
  名正言顺无复可疑矣不审尊意以为如何狂瞽之言或
  未中理得赐镌晓千万幸甚后書诲谕又以昭录不書解
  仇之语而断其无有则熹以为吕公拜罢范公进退既直
  書其岁月则二公前憾之释然不待言而喻矣不然则昭
  录書成欧公固巳不为史官而正献忠宣又皆巳为时用
  范固不以墓碑全文上史氏而吕氏之意亦恐其有所未
  快于欧公之言也是以姑欲置而不言以泯其迹而不知
  后世之公论有不可诬者是以启今日之纷纷耳如又不然
  则范公此举虽其贤子尚不能识彼为史者知之必不能
  见诸事业然后可以尽人之职而立乎天地之间不但玩
  其文词以为缀缉纂组之工而巳也故子游诵夫子之言
  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而夫子是之则学
  道云者岂近世后学之言哉若谓欧公未尝学此而不当
  以此自名耶则欧公之学虽于道体犹有欠阙然其用力
  于文字之间而溯其波流以求圣贤之意则于易于诗于
  周礼于春秋皆尝反复穷究以订先儒之缪而本论之篇
  推明性善之说以为息邪距诐之本其贤于当世之号为
  宗工巨儒而不免扵祖尚浮虚信惑妖妄者又远甚其于
  史记善善恶恶如唐六臣传之属又能深究国家所以废
  兴存亡之㡬而为天下后世深切著明之求鉴者固非一
  
  端其他文说虽或出于游戏翰墨之馀然亦随事多所发
  明而词气譪然寛平深厚精切的当真韩公所谓仁义之
  人者恐亦未可谓其全不学道而直以燕许杨刘之等期
  之也若谓虽尝学之而不当自命以取髙摽掲巳之嫌耶
  则为士而自言其学道犹为农而自言其服田为贾而自
  言其通货亦非所以为夸若韩公者至乃自谓巳之道乃
  夫子孟轲杨雄所传之道则其言之不让益甚矣又可指
  为后生之语而疑之耶凡此又皆熹之所未谕者盖尝反
  复思之而竟不得其说恭惟明公以事业文章而论世尚
  友其于范欧之间固巳异世而同辙矣至于慱观今昔考
  订是非又非肯妄下雌黄者且扵六一之文收拾编彚雠
  如欧公之深或者过为隐避亦不足怪恐亦未可以此而
  定其有无也墨庄之录出于张邦基者不知其何人其所
  记欧公四事以为得之公孙当世而子约以为绍兴舍人
  所记此固未知其孰是但味其语意实有后人道不到处
  疑或有自来耳若谈丛之書则其记事固有得于一时传
  闻之误者然而此病在古虽迁固之博近世则温公之诚
  皆所不免况扵后世虽颇及见前辈然其平生踪迹多在
  田野则其见闻之间不能尽得事实冝必有之恐亦未可
  以此便谓非其所著也丹朱之云诚为太过然欧公此言
  尝为令孤父子文字繁简而发初亦无大羙恶但似一时
  语势之适然不暇择其拟伦之轻重耳故此言者虽未敢
  
  必其为公之言而亦未可定其非公之言也此等数条不
  足深论然偶因馀诲之及而并讲之使得皆蒙裁正则亦
  不为无小補者唯是所与子约書中疑学道三十年为后
  学之言者则熹深惑焉而尤以为不可以不辨不审明公
  何所恶扵斯言而疑之也以道为髙远玄妙而不可学邪
  则道之得名正以人生日用当然之理犹四海九州百千
  万人当行之路尔非若老佛之所谓道者空虚寂㓕而无
  与于人也以道为迂远踈阔而不必学耶则道之在天下
  君臣父子之间起居动息之际皆有一定之明法不可顷
  刻而暂废故圣贤有作立言垂训以著明之巨细精粗无
  所不备而读其書者必当讲明究索以存诸心行诸身而
  正流通用力为多其于此事必不草草况又当此正道湮
  㣲异言充塞之际馀论所及小有左右则其轻重厚薄便
  有所分窃计念之巳熟而处之亦巳精矣顾熹之愚独有
  未能无疑者是以不敢默黙而不以求正于有道所恨伪
  学习气巳深不自觉其言之狂妄伏惟高明恕而教之
  则熹不胜千万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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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刊朱子大全

《重刊朱子大全》

《重刊朱子大全》全一百卷。文集搜集了朱熹的诗、奏稿、书札和论文,比较全面地反映了他的理学观点、政治思想等。宋朱熹(1130—1200)撰。此书又名《晦庵集》、《朱子大全文集》、《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或《朱子大全》、《朱子文集大全》及《朱子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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