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性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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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学说与闽学发展》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8700
颗粒名称: 一 性即理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5
页码: 63-67
摘要: 本文主要介绍了朱熹关于性即理的观点,探讨了人性论与宇宙论的关系,解释了朱熹对人性论的发展和完善,并对与传统的人性论进行比较和总结。文章重点讨论了性善论和性恶论,并阐释了朱熹对孟子性善论的发展与超越,提出了性即理的观点,将人性与天地之理联系起来,并对两者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解释。
关键词: 朱熹 心性论 研究

内容

人性论一直是儒学关注的话题,宋之前早有性善论、性恶论、性善恶混说、性三品说等多种说法,说法虽异,但都是将人性和物性比较而言,直接提出人性的善恶问题。宋代理学家则不满足于此,他们在人性善恶问题之外,试图将人性论与宇宙论连接在一起,为人性论寻找宇宙论根据。“性即理”便是理学家对人性论进一步寻求本体论依据的结果,这一说法由二程提出,朱熹进一步发展完善,成为朱熹理学的重要命题。朱熹非常推崇“性即理”的说法,将此看作关于人性论的真理,他说:“程子云‘性即理也’,此言极无病。”④又说:“伊川‘性即理也’四字,颠扑不破。”①又说:“伊川‘性即理也’,自孔孟后无人见得到此,亦是从古无人敢如此道。”②又说:“如‘性即理也’一语,直自孔子后惟是伊川说得尽。这一句,更是千万世说性之根基。”③
  二程提出性即理的说法,主要是说明宇宙法则和人类社会法则之间的一致性,在他们看来,性与理的统一只是一种自然的天人合一,至于为何理与性之间具有一致性则没有做过多说明,这与朱熹从理本论言性不同。所谓“伊川言性理,偏重在人生界,朱子言性理,则直从宇宙界来,此乃两人之所异”④。从历史源头而言,程颐主要是发挥孟子性善义,程颐说:“性即理也,所谓理性是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乐之未发,何尝不善。发而中节,则无往而不善。发不中节,然后为不善。”⑤朱熹则超越孟子性善义,将性直接联系到天理上去,说:“性只是理,万理之总名。此理亦只是天地间公共之理,禀得来后便为我所有。”⑥这是说天理禀赋在人物者为性,如此则宇宙界人生界一贯直下。在朱熹那里,人性与天理已经不是自然的合一,而是有一贯联系的整体,朱熹注释“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时云:“性者,人所受之天理;天道者,天理自然之本体,其实一理也。”⑦对朱熹来说,性与天道是从人和天的不同角度而言的一个东西,“性即理也,在心唤作性,在事唤作理”,性与天道“譬如一条长连底物事,其流行者是天道,人得之者为性。乾之元亨利贞,天道也,人得之则为仁义礼智之性”⑧。
  朱熹的性即理说之所以能够贯通宇宙论和人生论,是对传统儒家人性论的运用和总结。朱熹认为孟子的性善论并不完整,所谓“孟子不曾推原源头,不曾说上面一截,只是说成之性也”。⑨孟子的性善论没有阐明性的本体论来源和根据,理论上“少了上面一截”,因此不能说明性之所以为善,也不能解释人物之性与天地之理的必然联系。朱熹认为从阴阳天道出发言性才算完整。他说:“孟子只是大概说性善,至于性之所以善处也少得说。须是如说‘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处,方是说性与天道尔。”①在朱熹看来,“继之者善”指天地之理,“成之者性”指人物之性,由天理言性,便是从源头言人性,这便是钱穆所言“宇宙界人生界一贯直下”,也是朱熹性即理说的最大特点。显然朱熹将人性论与天道观直接结合起来言之,解决了孟子性善论的来源问题,为传统的人性论找到了一个宇宙本体论的依据。
  性即理,性与理本质虽同,但在存在形式、具体名称上则有各自的价值。朱熹说:“继之者善,成之者性,这个理在天地间时只是善,无有不善者。生物得来,方始名曰性。只是这理,在天则曰命,在人则曰性。”②“继之者善”指天地间流行的天理,“成之者性”即指流行的天理被禀受到个体人物身上所成之性。朱熹说:“继之者善,方是天理流行之初,人物所资以始;成之者性,则此理各自有个安顿处,故为人如物,或昏或明方是定。若是未有形质,则此性是天地之理,如何把作人物之性得。”③理是对天而言,性是对人物而言。另一方面,理有公共性,性则有私密性。所谓“继之者善便是公共底,成之者性便是自家底,只是一个道理,不道这个是,那个不是。如水中鱼,肚中水便只是外面水”④。流行于天地之间的公共之理比较抽象,难以观察捉摸,而禀受和安顿到人物身上的性则有一定具体形象,便于把握。朱熹说:“论性须要先识得性是个甚么物事。程子‘性即理也’,此说最好。今以理言之,毕竟却无形象,只是这一个道理。在人仁义礼智,性也,然四者有何形状,亦只是有如此道理。有如此道理,变做得许多事出来,所以能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也。譬如论药性,性寒性热之类,药上亦无讨这形状处,只是服了后,却做得冷做得热底,便是性,只便是仁义礼智。”⑤
  朱熹的性即理说虽然主要继承了程颐的说法,但其内容却是对历史上诸多人性论的吸收和融合,包括孟子的性善论,《易传》所言“一阴一阳之谓道”,周敦颐所谓“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和而凝”(《太极图说》)以及湖湘学性论等。由于天理在朱熹理学中是至善的,所以性即理仍然坚持性善论,只是这里的性来自于天地之理的赋予,朱熹曰:“生之理谓性。”①“性只是此理。”②“性则纯是善底。”③“性只是合如此底,只是理,非有个物事。若是有底物事,则既有善,亦必有恶。惟其无此物,只是理,故无不善。”④朱熹认为程子性即理说与孟子性善论并不矛盾,是不同角度对人性的论述,他说:“孟子说性善,是就用处发明人性之善。程子谓乃极本穷源之性,却就用处发明本理。”⑤程子的性即理说的本质还是性善论说,这是儒学的基本立场。由此立场出发,朱熹对于不辨善恶的人性论深表不满,他说:
  《知言》固有好处,然亦大有差失。如论性却曰:“不可以善恶辨,不可以是非分。”既无善恶,又无是非,则是告子湍水之说尔。如曰好恶性也,君子好恶以道,小人好恶以己,则是以好恶说性,而道在性外矣。不知此理却从何而出。⑥
  “性善之善,非善恶之善。”某窃谓极本穷源之善,与善恶末流之善,非有二也,但以其发与未发言之,有不同耳。盖未发之善,只有此善;而其发为善恶之善者,亦此善也。既发之后,乃有不善以杂焉;而其所谓善者即极本穷源之发耳。《丛书》所谓“无为之时,惟动之后者”,既得之矣。而又曰:“性善之善,非善恶之善。”则某窃恐其自相矛盾,而有起学者之疑也。⑦
  湖湘学者认为善乃赞叹之词,非善恶之善,朱熹不以为然,朱熹强调善恶相对,性善说有天理人欲之别,并不妨碍性善的本体论。同样,朱熹对老佛言性也表示不满,他说:
  尝爱韩子说“所以为性者五”,而今之言性者,皆杂老佛而言之,所以不能不异。在诸子中,最为近理。盖如吾儒之言,则性之本体,便只是仁义礼智之实;如老佛之言,则先有个虚空底性,后方旋生此四者出来;不然,亦说性是一个虚空底物,里面包得四者。今人却为不曾晓得自家道理,只见得他说得熟,故如此不能无疑。又才见说四者为性之体,便疑实有此四块之物,磊块其间,皆是错看了也。须知性之为体,不离此四者,而四者又非有形象方所,可撮可摩也;但于浑然一理之中,识得个意思情状有界限,而实亦非墙壁遮拦分别处也。①
  与所有儒家性善论者一样,朱熹主张性善论,并不意味着无视恶的存在。在朱熹的理论中,天地之理是善的,人物禀受天地之理所成之性理应是善的,但是由于人物在形成过程中受到气禀的影响,于是“性即理”发生偏转,使得现实中的“性”并非“理”,这就需要对人性进行区分。在朱熹看来,人性在由理向性的转化过程中,因为气的参与,人性有了气禀前后的差别,由于《中庸》所谓“天命之谓性”,伊川云“天所赋为命,物所受为性”,所以本然之性在朱熹理学中常被称为天命之性,禀气而受之性为气质之性。

附注

④《语类》卷五。 ①《语类》卷五十九。 ②《语类》卷五十九。 ③《语类》卷九十三。 ④钱穆:《朱子学提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版,第42页。 ⑤《二程遗书》卷二十二上。 ⑥《语类》卷一百一十七。 ⑦《论语集注》卷三。 ⑧《语类》卷二十八。 ⑨《语类》卷四。 ①《语类》卷二十八。 ②《语类》卷五。 ③《语类》卷七十四。 ④《语类》卷九十八。 ⑤《语类》卷四。 ①《语类》卷五。 ②《语类》卷五。 ③《语类》卷五。 ④《语类》卷五。 ⑤《语类》卷九十七。 ⑥《语类》卷一百一。 ⑦《文集》卷三十七,《与郭冲晦》。 ①《文集》卷六十一,《答林德久》。 ②《语类》卷五十九。

知识出处

朱子学说与闽学发展

《朱子学说与闽学发展》

出版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本书分八章,主要包括福建历史文化发展与闽学的产生、朱子学说与闽学的理论渊源和思想传承、朱子学说与闽学思想的基本内核、朱子学说与闽学的社会教化论、朱子学说与闽学在台湾的传播与发展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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