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太极解义》引起的哲学论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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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全球化时代与朱子学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8179
颗粒名称: 五、《太极解义》引起的哲学论辩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4
页码: 16-19
摘要: 本文记述了朱子《太极解义》引发哲学论辩,主要围绕阴阳观、道器之别、仁义中正的体用关系、万物各具一太极等展开。朱子回应各种质疑,坚持自己的观点,并通过引用二程的思想来阐述体用一源、仁为统体等问题。
关键词: 朱子 太极 哲学

内容

朱子《太极解义》文后有《附辩》,其中提到四种主要的反对意见(或谓)和三种次要的反对意见(有谓)。朱子简单叙述了这些意见:
  愚既为此说,读者病其分裂已甚,辨诘纷然。苦于酬应之不给也,故总而论之。大抵难者:或谓不当以继善成性分阴阳,或谓不当以太极阴阳分道器,或谓不当以仁义中正分体用,或谓不当言一物各具一太极。又有谓体用一源,不可言体立而后用行者;又有谓仁为统体,不可偏指为阳动者;又有谓仁义中正之分,不当反其类者。是数者之说,亦皆有理。然惜其于圣贤之意,皆得其一而遗其二也。……①
  所谓“读者病其分裂已甚”,应是张栻的意见(见张拭《寄吕伯恭》)。四个“或谓”中,第一个或谓不当以继善成性分阴阳,应是廖德明的意见(见朱子《答廖子晦一》);第二个或谓不当以太极阴阳分道器,应是吕祖谦的意见(见吕氏《太极图义质疑》);第三个或谓不当以仁义中正分体用是吕祖谦的意见(见《张栻答吴晦叔又》),第四个或谓不当言一物各具一太极,应是张栻的意见(见朱子《答张敬夫十三》)。至于“有谓体用一源,不可言体立而后用行者;有谓仁为统体,不可偏指为阳动者;有谓仁义中正之分,不当反其类者”,应该都与张栻、吕祖谦的意见有关。
  朱子在《附辩》中对这些意见做了回应:
  夫善之与性,不可谓有二物明矣。然继之者善,自其阴阳变化而言也;成之者性,自夫人物禀受而言也。阴阳变化,流行而未始有穷,阳之动也;人物禀受,一定而不可易,阴之静也。以此辨之,则亦安得无二者之分哉?然性善,形而上者也;阴阳,形而下者也。周子之意,亦岂直指善为阳而性为阴哉。但话其分,则以为当属之此耳。①
  这是关于阴阳观的讨论,在朱子看来,阴阳变化流行,属于阳动。而成型固定,属于阴静。认为这也就是《系辞传》所说的继之者善和成之者性的分别。所以把继之者善作为阳动,把成之者性作为阴静,这是很自然的。
  阴阳太极,不可谓有二理必矣。然太极无象,而阴阳有气,则亦安得而无上下之殊哉?此其所以为道器之别也。故程子曰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须着如此说。然器亦道也,道亦器也。得此意而推之,则庶乎其不偏矣。②
  太极是理,无形无象,阴阳是气,已属形象,二者有形而上和形而下的分别。这是二程哲学分析的主要方法之一,朱子完全继承了这一点。特别把道器的分别运用于理气的分析。
  仁义中正,同乎一理者也。而析为体用,诚若有未安者。然仁者,善之长也;中者,嘉之会也;义者,利之宜也;正者,贞之体也。而元亨者,诚之通也;利贞者,诚之复也。是则安得为无体用之分哉!③
  朱子认为仁义中正如同元亨利贞,既然在《通书》中元亨属于诚之通,利贞属于诚之复,则四德之中,元亨与利贞之间就有体用之分。同理,中正仁义也就可以有体用之分。
  万物之生,同一太极者也。而谓其各具,则亦有可疑者。然一物之中,天理完具,不相假借,不相陵夺。此统之所以有宗,会之所以有元也。是则安得不曰各具一太极哉!①
  这是朱子用吕祖谦的意思回应张栻的怀疑。吕祖谦《质疑》云:“‘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则各具一太极’,亦似未安。深详立言之意,似谓物物无不完具浑全。窃意观物者当于完具之中识统宗会元之意。”朱子吸取了吕氏的这一意见。
  若夫所谓体用一源者,程子之言盖已密矣。其曰“体用一源”者,以至微之理言之,则冲漠无朕,而万象昭然已具也。其曰“显微无间”者,以至著之象言之,则即事即物,而此理无乎不在也。言理则先体而后用,盖举体而用之理已具,是所以为一源也。言事则先显而后微,盖即事而理之体可见,是所以为无间也。然则所谓一源者,是岂漫无精粗先后之可言哉!况既曰体立而后用行,则亦不嫌于先有此而后有彼矣。②
  张栻最重视体用一源的思想,张栻以“体用一源”反对“体立而后用行”的主张,认为如果体用有先后,就不是一源了。朱子也重视体用一源这一思想,认为这一思想讲的是理事关系。理是体,事物是用,一源是言体言理,无间是言用言事。言理体先而用后,言事先用而后体,二者角度不同。所以朱子认为虽然从实存上说理即在事物之中,但二者在形上学上可分为先后。
  所谓仁为统体者,则程子所谓专言之而包四者是也。然其言盖曰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则是仁之所以包夫四者。固未尝离夫偏言之一事,亦未有不识夫偏言之一事而可以骤语夫专言之统体者也。况此图以仁配义,而复以中正参焉。又与阴阳刚柔为类,则亦不得为专言之矣,安得遽以夫统体者言之,而昧夫阴阳动静之别哉?至于中之为用,则以无过不及者言之,而非指所谓未发之中也。仁不为体,则亦以偏言一事者言之,而非指所谓专言之仁也。对此而言,则正者所以为中之干,而义者所以为仁之质,又可知矣。其为体用,亦岂为无说哉!①
  最后这点较为复杂。照“有谓仁为统体,不可偏指为阳动者”的质疑,这是反对把仁归属于阳动,认为仁是包含四德的统体,怎么能把仁只归结为一个特定方面呢?朱子的辩解是,太极图说以“仁”配“义”,然后以“仁义”与“中正”相对。这说明图说中的仁不是专言包四德的仁,因而也就不是“统体”的仁,只是偏言的仁、分别而言的仁。这个仁是义之体,义是仁之质,具有体用的差别。朱子此段回应的对象不甚确定,参与太极解义之辩的人中,只有吕祖谦《答朱侍讲六》提及仁包四德,但所论与这里所说并不相同。无论如何,这几条都和体用问题有关,而张栻颇注重体用之论,吕祖谦也就体用问题提出一些质疑,可见体用问题是太极解义之辩的一个重要的讨论。
  总之,朱子的太极解义是他的太极本体论和太极本源论的建构之始。这一建构不仅把周敦颐的《太极图说》正式作为哲学建构的主要依据和资源,开发了《太极图说》的本体论和宇宙论意义,把太极动静阴阳论引向了理气哲学的发展,而且谋求太极与人极的对应,太极与人性的一致,更以“全体太极”为成圣成贤的新内涵,从而形成了以太极为中心,集理气、性情、道器、体用为一体的一套哲学体系。这不仅使他自己在其后期思想发展中以此为基础,实现了更为宏大的发展,也使得北宋以来的道学,在理论上和体系上更加完整和完善。这是朱子对道学的贡献,也是他对儒学的贡献。

知识出处

全球化时代与朱子学研究

《全球化时代与朱子学研究》

出版者:厦门大学出版社

本书收录了《全球化时代朱子学核心价值的新意义》《宋明理学法因天理论》《朱熹安贫恬退的思想》《曹植的性理学思想》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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