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用之广,体之微”的体用之道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经学与实理:朱子四书学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7859
颗粒名称: 二 “用之广,体之微”的体用之道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5
页码: 406-410
摘要: 本文介绍了《中庸》第12-20章主要讨论了君子之道的费隐(体用)关系,强调了道体发用广大无穷、自身隐微不显的特点,以及中庸即费见隐、体在用中的性质。其中,“君子之道费而隐”章是核心,阐述了道不离日用。朱子在诠释时引用了明道观点,并进一步阐发了道之体用隐现,强调了道体的平常日用性和贯注人事的特点。同时,他也指出了儒学和佛老相异处,体现了道既广大高明又平实切用的特点。此外,《章句》还强调了“诚”在全篇中的重要性,指出诚兼具本体、工夫义,起到沟通天人物我的作用。
关键词: 朱子 哲学思想 中庸之道

内容

《章句》将自第12—第20章视为第二语义组,此组主要围绕君子之道的费隐(体用)展开。《章句》认为十二章首句“君子之道费而隐”即定下了全组的主旨,并对费、隐作出了全新阐发,“费,用之广也。隐,体之微也”③。费、隐分别指道体发用之广大无穷和自身之隐微不显。道之费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涵盖全部宇宙;道之隐即深藏不露,难以察知。④“用,则理之见于日用,无不可见也。体,则理之隐于其内,形而上者之事,固有非视听之所及者。”⑤中庸具有即费见隐、体在用中的特点,隐乃不可言说的内在超越体,不可言说正反证了隐其实存在于费中。“惟是不说,乃所以见得隐在其中。”①对“及其至也”的“至”的解释值得注意,它并非极致义,却是末端无关紧要义。“人多以至为道之精妙处。若是道之精妙处有所不知不能,便与庸人无异,何足以为圣人?这至,只是道之尽处,所不知不能,是没紧要底事。”②《章句》指出子思引诗“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乃是借诗表明道体遍在无隐,流行化育显著于天地之间。此章解释费尽朱子一生心力。难点有二,一是关于“察”的理解。朱子此前一直认为,“察”当理解为体察,直到晚年才确定此处“察”是言道体之呈现昭著而非人去体察道,诗句乃是借言以明体。“察,著也。子思引此诗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所谓费也。然其所以然者,则非见闻所及,所谓隐也。”③“鸢飞鱼跃”指儒家道体说,和释氏说有相似处,但必须以君臣父子人伦之实定其实质,方可别于佛老。“鸢飞鱼跃,只是言其发见耳。释氏亦言发见,但渠言发见,却一切混乱。至吾儒须辨其定分,君臣父子皆定分也。”④其二,如何理解明道的解释。朱子在诠释时引明道说,“此一节,子思吃紧为人处,活泼泼地,读者其致思焉”⑤。此说对明道原文做了增删,原文为,“子思吃紧为人处,与‘必有事焉而勿正心’之意同,活泼泼地”。朱子删去了“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在很长一段时间,朱子认为这句话是明道借孟子说以形容天理流行无碍无滞之妙,后来认识到孟子原义还是落实在为学工夫的有事而勿正上,与《中庸》说本无关联,故不可牵扯之。“问:先生旧说……只是程先生借孟子此两句形容天理流行之妙,初无凝滞倚着之意。今说却是将‘必有事焉’作用功处说,如何?”曰:“必是如此,方能见得这道理流行无碍也。”⑥朱子进一步阐发道之体用隐现。道体具有平常日用性,贯注人事,通诸幽明,无一息之停,无一处不在,“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等皆是明此义。道体始于人最亲近的父子、夫妇等五伦关系,落实于最真实的情感生活,展开于最亲近的人伦生活中。同时,道体又极其隐微难见,作为道之用的所以然,非耳目闻见所能知觉,唯有至诚之圣人才可领悟。朱子特别指出道既广大高明又平实切用,这正是儒学和佛老相异处,体现为儒者对于道之日用极其看重,力求事事合理,因为道不离用;佛者则认为既然道无处不在,随意做去,亦可见道,故事上错其一二并无关系。“佛老之学说向高处,便无工夫。圣人说个本体如此,待做处事事着实,如礼乐刑政,文为制度,触处都是。缘他本体充满周足,有些子不是,便亏了它底。佛是说做去便是道,道无不存,无适非道,有一二事错也不妨。”①
  “君子之道费而隐”章是这一语义组的核心,其主旨即在于阐述道不离日用,此下八章,皆是围绕道之费隐分别展开,“子思之言,盖以申明首章道不可离之意也。其下八章,杂引孔子之言以明之”②。《章句》在第十六章“鬼神之为德”中对前后七章之间的脉络关系做了总结,本章阐发了鬼神的费隐体用,大小兼举。而前后六章只言道之费,前三、后三又分别言费之小大,“不见不闻,隐也。体物如在,则亦费矣。此前三章,以其费之小者而言。此后三章,以其费之大者而言。此一章,兼费隐、包大小而言”③。虽然言费,“而其所以然者,则至隐存焉。”对第十七章之总结再次说明后三章言费之大,“此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极其至,见道之用广也。而其所以然者,则为体微矣。后二章亦此意”④,突出了行道工夫应以忠恕为本。君子修道治人之功,即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需要以忠恕为本,先尽乎己,然后推及于人。忠恕表现为絜矩之道,要求在君臣、父子、兄弟、朋友之人伦日用关系中来尽伦达道。学者须以天人物我通贯一体之精神,来尽己处人,以爱己之心爱人,以责人之心责己,在这种己我互动中来实现道。“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此组最后一章为“哀公问政”章,内容复杂,一直是全书的争议点。在文本关系上,朱子认为此章亦是接续前面数章对舜、文武、周公的引述而来,和全篇保持一贯,并非外来插入无关部分。本章提出诚说,朱子突出诚作为《中庸》全篇枢纽性概念的重要性,并在程子以“无妄”释诚的基础上,增加“真实”二字,将“诚”解释为真实无妄,“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
  《章句》指出诚兼具本体、工夫义,起到沟通天人物我的作用。诚的本体义体现为它是一实理,此理与天道相通,贯注于一切事物之中,为事物存在之所以然。“无物不诚”“不诚无物”即是此义。父子、君臣、夫妇、兄弟、朋友这五种关系,为天下古今所共同遵循之道;知仁勇三者则是天下古今所同得之理。此五达道有赖于三达德才可实行,此三达德之实行又取决于诚,故诚为达道达德之内在本体。“一则诚而已矣。达道虽人所共由,然无是三德,则无以行之;达德虽人所同得,然一有不诚,则人欲间之,而德非其德矣。程子曰:“所谓诚者,止是诚实此三者。三者之外,更别无诚。”①
  诚同样具工夫义,诚之者为人道之当然,在人未能真实无妄,未能全是天理而杂有私欲的状态下需要诚之的工夫来复性归善。“‘诚者,天之道。’诚是实理,自然不假修为者也。‘诚之者,人之道’,是实其实理。”②《章句》将明善诚身结合起来,明善是诚身的前提,若要诚身,则须明善,即察知人心天命之本然存在,而真实觉知至善所在。即先知后行,以知统行,如此才能做到反身而诚,使身之所存所废皆真实无伪。“不明乎善,谓未能察于人心天命之本然,而真知至善之所在也。”③诚的工夫义还体现为,人之资质有生知安行、学知利行、困知勉行之别,这仅仅影响达道之进路、难易、快慢,但只要以诚为工夫,自强不息,则最终所至境界为一。“盖人性虽无不善,而气禀有不同者,故闻道有蚤莫,行道有难易,然能自强不息,则其至一也。”④而且,诚对于其他为道功夫具有根本性的意义。尽管在上位者治国有修身、尊贤、亲亲等九经之多,然而一切工夫进路如五达道、三达德、九经之类皆须立于诚。“凡事皆欲先立乎诚,”若事先不预以诚为本,则难免流于废弃无用之物,徒为空虚之文而已。“一者,诚也。一有不诚,则是九者皆为虚文矣,此九经之实也。”①诚为工夫总纲,具体工夫则为诚的分目。工夫纲目如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前四者为学知择善之功;笃行乃利行固执之工,五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此诚之之目也。学、问、思、辨,所以择善而为知,学而知也。笃行,所以固执而为仁,利而行也。程子曰:“五者废其一,非学也。”②

知识出处

经学与实理:朱子四书学研究

《经学与实理:朱子四书学研究》

出版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本书内容包括:朱子四书学概述、朱子道统说新论、经学与实理、寓作于述、《四书集注》文本与义理等。

阅读